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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898책 (탈초본 49책) 영조 15년 9월 22일 병인 15/15 기사 1739년  乾隆(淸/高宗) 4년

○ 二十二日巳時, 上御興政堂。右議政兪拓基引見入侍時, 右議政兪拓基, 右承旨具宅奎, 假注書李聖運, 編修官李大源, 編修官申一淸入侍。諸臣進伏訖, 拓基曰, 國家不幸, 妖逆闖發, 聖心驚痛, 中外駭憤, 雖卽鞫治正法, 少洩神人之憤, 而援引諸賊, 尙未拿來, 窮凶情節, 不盡鉤覈, 其爲憤惋, 如何可達? 上曰, 今番逆賊, 非但往牒之未有, 抑亦戊申之所無。雖云正法, 姑未鉤得其根本, 痛心曷諭? 拓基曰, 臣蒙被三朝罔極之恩, 致位卿列, 而絲毫莫補, 居常媿懼。不自意千萬夢外, 叨此千萬不堪之任, 揣量才分, 顧瞻時勢, 豈有一分承膺之望, 而辭本屢上, 敦迫愈勤, 至以昔年受恩先朝之事責臣。臣聞命感泣, 中情自激, 猶不敢爲出肅之計。當此鞫逆之變, 身帶職名, 不敢偃伏, 不得已祗肅天陛, 而適有狗馬之疾, 不能趲進, 恩旨之下, 不免遲延, 惶霣不知所達矣。上曰, 前後批旨, 旣已悉諭, 而今日拜相, 亦云晩矣。非曰乏人, 注意已久。卿今入來, 國事多幸, 有疾差遲, 何傷之有? 拓基曰, 近來日氣乖常, 朝晝之冷暖異候, 連日帳殿, 侵夜還入, 間有引接, 夜分乃罷。藥院批旨, 有齒痛之候, 聖躬必多傷損之節, 下情憂慮, 不任區區。日間聖體若何? 上曰, 自然如此, 而別無大段疾恙矣。今番逆賊, 實所痛心, 身上勞悴, 何暇顧也。拓基曰, 目今國事, 孰非緊重, 而悠悠萬事, 無過於保嗇聖躬。伏望加意於節宣之方焉。向來雷電之變, 數十年來所未有之災異, 仁愛之天, 未知有何警告, 而以殿下對越之誠, 嚴恭寅畏, 兢業靡懈, 固無事乎仰勉, 亦非倉卒立談, 所可敷達, 而竊願聖上, 以實心行實政, 以回天怒, 以祈永命, 則幸甚。上曰, 亮由不德, 澟惕方切, 卿之勉戒至此, 當體念焉。拓基曰, 臣久違筵席, 今始入侍, 敢以保護聖躬之道, 有所仰陳。而朱子以勸得人主, 保攝精神爲第一義。試以近來出於朝紙者見之, 辭令之間, 或有威怒之過中, 事過之後, 追示悔悟之聖意。日月之更, 雖可仰止, 而王言一播, 四方觀瞻, 與其後有悔悟之敎, 不如初無過中之擧也。此等處, 深留聖意, 則國家之幸也。上曰, 別無過用辭氣之事, 而卿言如此, 可不猛省。上曰, 儒臣使之追後入侍乎? 宅奎曰, 俄者欲待玉堂, 同爲入侍而未及矣。上曰, 諸臣冊子, 使注書盡爲持入, 可也。聖運持入冊子。檢討官韓翼謩, 侍讀官趙明履, 追後入侍。上曰, 罪人拿來消息, 政院或有聞知之事耶? 宅奎曰, 尙今不來, 果爲難待, 而姑未有所聞矣。拓基曰, 計其程道, 今日暮當入來矣。上曰, 若疾驅則今夕或似入來矣。拓基先爲退出。翼謩大學衍義補第三十卷, 自禮記表記止錫民爵位爲諡。上曰, 下番讀之。明履讀, 自公叔文子之臣止不足以爲勸沮。上曰, 承旨讀之, 宅奎讀, 自北魏鄭羲止可不謹哉。宅奎曰, 臣素有吐血之症, 不能移時多讀, 惶恐敢達。上曰, 注書讀之。聖運讀, 自唐楊綰卒止寵贈之具。上曰, 上番春秋讀之。大源讀, 自臣按說者止何不思之甚哉。上曰, 下番春秋讀之。一淸讀, 自神宗時太子大師止夫豈細哉? 翼謩曰, 第一板方愨註所論文字之義, 卽節以定惠之意也。文王之文, 非不足於武, 而特擧其盛者而言之也。上曰, 然矣。明履曰, 此編皆論諡法, 自是一串, 文義別無可達, 而以臣下諡法言之, 死後必請諡於朝, 褒貶賞罰。人主之大柄, 褒一人而萬人勸於善, 貶一人而萬人懲於惡。故朱子以諡法, 爲振紀綱之道。以在下者言之, 則不宜待貶褒, 而有所勸懲, 以在上者言之, 則不可無賞罰, 以示貶褒, 賞罰得中而後, 風俗可正, 此人君所當留意處也。上曰, 所達是矣。翼謩曰, 第五板公叔文子註, 有曰文者, 順理而成章之謂也。順理卽薦人爲大夫也。成章卽與家臣比肩也。上曰, 然矣。明履曰, 漢·唐·宋以下名臣, 皆有諡號, 而以責備之道言之, 則歐陽脩之得諡誠過矣。上曰, 歐陽修文忠爲諡, 儒臣以何字爲過耶? 明履曰, 道德博聞之文字, 歐陽脩不敢當矣。上曰, 文字不可以一槪論之。道德光輝之文, 於歐陽修雖云過矣, 而如歐陽修之博聞者, 若以文字得諡爲過濫, 則豈不冤乎? 明履曰, 臣非謂歐陽脩不足於文字之諡, 至於道德之文, 未見其稱停矣。上曰, 胡宏之言曰, 不肖吾父非吾父。此言雖甚迫切, 而大體則是矣。古者諡法甚嚴, 而我國人不得文諡, 則心甚歉然, 此弊風也。孟子云名之曰·, 孝子慈孫, 不能掩其惡, 此誠至言也。近來讀書之人, 皆得文諡, 故文正·文忠之號甚多, 此可怪也。儒臣以歐陽脩之諡號爲言, 而非知之艱, 惟行之艱, 儒臣旣當議諡之任。若以私意, 而有所抑揚則非矣, 其須勉之。明履曰, 聖敎縷縷至此, 臣敢不銘念乎? 宅奎曰, 近來文臣, 不得文字爲諡, 則心甚歉然。誠如聖敎, 今此飭勵儒臣之敎, 實爲至當矣。上曰, 今此文義中, 十七板宋慶元間, 言者以爲, 自今諡議, 務當其實, 其或不然, 當推以法。以選擧不實論, 若定諡已下, 其子孫請再更易者, 以違制論從之。此正謂今日之痼弊, 近來多有爲其先請改諡號者, 以此兩條出擧條, 嚴立科條, 可也。出擧條 明履曰, 臣有所懷, 敢此仰達。頃日入侍時, 臣有所陳勉, 則自上虛心開納, 臣退出之後, 不勝感歎。未幾又有日昨處分, 而辭氣太露, 威怒太震, 其時臣, 卽欲更爲陳達, 而未詳本事, 故未果矣。安相徽海南定配之命, 終是殿下之過擧。臣忝在館職, 區區一念, 專在於成就君德, 而目見君父過中之擧, 泯默不言, 則不但俯愧臣心, 實爲上負聖明, 故不敢自隱, 如是仰達矣。上曰, 可怒在彼, 己何與焉? 卽程子之言也。右相俄以辭令過中爲達, 而其日處分之時, 儒臣不入, 而承旨則見之矣。近來士子, 皆有色目, 非此則彼, 是故湖嶺之間, 亦有四箇色目。至於今番往牒所無之賊, 亦自色目中出, 故有所下敎於薇垣長, 仍爲遞差, 則相徽若曰未及聞知, 容或可也, 而敢以士論二字爲說, 先正豈以其書院之改建與否, 有所損益耶? 書院卒徒, 皆是色目。其所謂士者, 不過憑藉冒入之類, 豈曰士乎? 相徽海南之竄, 亦云略矣。若欲立君綱, 則只治梟獍, 而不治此等之類, 有若隨水而塞流則其可乎哉? 相徽之處分, 若謂予乾剛之不足則可也, 而儒臣之言如此, 儒臣若知其本事而如是陳達則不可矣。明履曰, 咫尺前席, 臣安敢隱? 臣只知其以連啓事有所處分, 而未得其詳矣。上曰, 擧條無之耶? 宅奎曰, 自上旣已處分, 故只捧傳旨, 而無出擧條之事矣。上曰, 其日罷後, 欲呼批答而神眩, 不能收拾, 故相徽事, 欲爲措辭下敎而未及矣。旣無擧條, 則宜乎儒臣之不知, 而其時相徽所達, 誠極駭異, 相徽昨年有北謫之事乎? 明履曰, 無北謫之事, 而被門黜之譴矣。上曰, 其時事, 渠宜懲創, 而今又如此, 此極非矣。不爲此等事, 則見棄於其黨, 故必爲此等事。相徽雖不足責, 而亦何可置之乎? 處分相徽, 眞所謂怒蠅拔劍, 而不似之士, 稱以士論, 是可駭也。上又曰, 日昨下敎後, 在外諸臣, 有入來者耶? 今番科事, 難必其設場矣。宅奎曰, 臣待罪該房, 而科日此迫, 尙未聞有上來者, 試官望誠難矣。正二品·從二品中, 當出六望, 而無以充數矣。上曰, 以二人擬望, 則或可備員耶。宅奎曰, 若擬二望, 則庶可爲之矣。上曰, 予意初以不能充二望爲慮矣。若然則何患乎不設場也? 宅奎曰, 二望擬入, 曾有申飭之敎。今番則當爲變通乎? 上曰, 姑觀數日, 更稟, 可也。旣以在外人催促上來事, 有所下敎, 則尙無一人上來, 殊涉未安。居在近畿, 未上來人, 竝從重推考。出擧條 宅奎曰, 違牌坐罷人, 當臨時請敍乎? 上曰, 侍從堂上以下違牌者, 竝敍用。出榻敎 宅奎曰, 藝文提學徐宗伋, 旣以科事變通差出, 而尙不膺命。蓋聞宗伋, 頃日特遞之後, 一未陳暴, 而近來不捧疏章, 故不得出肅云矣。上曰, 今則可伸廉隅, 卽爲牌招, 可也。出榻敎 明履曰, 新除授副提學金鎭商, 時在京畿驪州地, 經筵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上曰, 依爲之。鎭商今年幾何? 明履曰, 未能詳知, 而似是甲子乙丑間生矣。上曰, 不至衰老耶? 明履曰, 昨年臣在安邊時, 鎭商歷路來見, 鬚髮雖白, 筋力則好矣。上曰, 鎭商如是周流, 能遍踏八道, 而亦能盡觀海島耶? 宅奎曰, 倭館及六鎭皆見之, 聞往返濟州云, 而此則未的矣。古語云不計脚而爲眼, 鎭商有焉。上曰, 休退之人, 旣無所事, 此則似異矣。其所周觀, 與故執義金昌翕, 何如? 明履曰, 昌翕足跡, 無所不到。鎭商似不及矣。上曰, 罪人雖一名, 若拿來, 依例牌招, 時刻, 隨時入之。出榻敎 宅奎曰, 罪人若拿來, 則一刻爲急, 卽當依下敎開鞫, 而但念判義禁趙顯命, 入於留院臺疏中, 似必以是撕捱矣。上曰, 判金吾所當撕捱者何事, 不可不預爲處分。原疏使注書持入, 可也。聖運持入。上覽畢。上曰, 承旨書之。傳曰, 噫, 亂逆之所由, 其本以何? 爲今臣子者, 到于今, 其當骨冷心痛, 不敢復意於黨習, 而今者金相紳之疏, 抑何意思? 爲今日廷臣者, 果有視凶逆以薄物細故者, 則其宜痛辨懲討, 引往事雜私意, 意在欲軋。此無他, 以往日之心, 憑近日之敎意, 專在於大臣·重臣, 是何心乎? 所謂耳目寥寥者, 不爲公斥者, 此等挾雜, 雖售於往日, 決不使售。噫, 不顧君父帳殿痛心垂涕飭勵之敎, 其欲乘機先軋, 其構捏之句語, 不諭而可知其心, 是何心是何腸乎? 不可不痛懲, 執義金相紳, 爲先遞差, 其疏給之。上曰, 又書之。傳曰, 其乘機欲軋之意業諭, 而此等之人, 決不可混亂于廷。金相紳亟施削黜之典。上曰, 又書之。傳曰, 痛知欲軋之心, 處分旣嚴, 討逆方緊, 雖被斥諸臣, 豈可以此敢爲撕捱? 政院知悉, 勿捧對擧之章。宅奎書畢。上曰, 穴空則生風, 如金相紳者, 眞所謂生風也。旣已處分, 原疏給之, 不宜以此引嫌也。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