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申三月二十日巳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右議政兪拓基, 行知中樞府事申思喆, 行戶曹判書李秉常, 行司直具聖任, 吏曹參判徐宗伋, 左副承旨申晩, 掌令韓鳳朝, 校理李德重, 假注書朴奎壽, 事變假注書金聖佑, 編修官李昌碩, 記注官鄭東潤入侍。拓基進伏曰, 近來風日不適, 聖體若何? 上曰, 無事矣。拓基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比前安勝矣。拓基曰, 王世子氣候, 何如? 上曰, 安過矣。拓基曰, 近日閭閻間, 輪感熾盛, 症情非輕, 東宮起居衣襨之節, 各別留念, 愼風, 何如? 上曰, 當戒愼矣。拓基所啓, 蔭官出六後, 必經監察·刑曹·掌隷院·禁府·漢城府·工·戶曹郞官後, 方爲外任者, 蓋欲其習知詞訟刑獄錢穀等事之意也。制法本意, 豈不甚好, 而近亦多廢, 只監察·刑曹·隷院·禁府, 准六朔後, 擬外任, 而戶曹·漢城府, 則雖今日除拜, 明日爲邑, 亦無所礙, 殊極不當。臣以爲戶曹·漢城府, 亦依刑曹·隷院·監察·禁府例, 未準朔前, 勿擬外任, 而准朔後擬望時, 必以準朔二字, 名下懸錄以入。工曹雖閑官, 而獨不入於此中, 則必多趨避之端, 一體施行似宜矣。上曰, 所達是矣。依爲之, 而戶曹郞官, 則自前多有今日爲郞官, 而明日爲守令者, 戶曹比他司尤緊, 而捷徑如此者, 多是有形勢之人, 故然矣。拓基曰, 監察·禁府·隷院·刑曹郞官, 准朔前非啓請, 則固不得擬外任。而至於移擬京職, 則獨無所拘, 故或不滿數朔, 或僅爲數十日, 而旋移工曹等他閑司, 仍卽爲守令者, 比比有之, 殊非所以習知訟獄錢穀, 計朔方遷之本意也。旣往之事, 雖不可追改, 而今後則雖於京職, 移除之後, 亦必令一體准朔宜矣。上曰, 此則沓沓矣。大臣之言, 欲以他司朔數通計之意耶? 移除他司後, 則不計前司朔數之意耶? 拓基曰, 臣意則自禁府·監察·隷院等職, 移除工曹·戶曹·京兆者, 亦令通計前後朔數, 必滿六朔, 然後方擬外任。而或移於此外他司, 而通計未准朔者, 則又必使之復經訟獄錢穀等職, 必須通滿六朔於訟獄錢穀之任, 然後方擬外任, 則旣有得於法例, 而亦可杜趨避之弊矣。上曰, 如是爲之, 太近煩密, 出六品未滿六朔前, 無得擬守令事, 自今定式, 而此等事則卿等, 申飭政官, 可也。拓基曰, 聖敎誠爲至當, 雖不得一一條列定式, 而自廟堂, 以此意, 申飭銓曹, 或有違越處, 則小事自外, 分付, 大則陳白論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春後日氣乖常, 農家流傳之說, 雖以爲三月寒食, 則寒食後耕麥, 亦不晩云, 而每逢鄕人問之, 則已耕秋牟, 旣多凍死, 春牟又因雨未耕者甚多云, 前頭民事, 極爲可慮。穀物之折半留庫, 前後朝令, 不啻申明, 而我國事久則怠弛, 視爲文具, 自備局固當, 申飭, 而今年則各別分付道臣, 着實遵行, 何如? 上曰, 不待陳達, 欲爲下敎矣。日氣之寒冷, 未有甚於今春, 以鄭弘濟所達農家集說觀之, 二月寒食, 則寒食後耕牟不晩, 而三月寒食, 則寒食後耕牟失時云者, 誠是矣。我國民人無恒心, 故頃於陵幸時, 以勸農之意, 申飭於道臣·守令, 不啻尋常矣。春雨頻數如此, 則安知前頭無旱災乎? 爲今之計, 勺水必惜, 留儲勿費, 然後庶有可救之道。還穀堅守折半留庫之法, 堤堰灌漑等處, 亦必儲水, 俾存來效之意, 各別申飭于道臣,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豐德府使金應三, 又以軍政事, 有所陳達, 而令廟堂, 稟處事, 命下矣。豐德之民少軍多, 最於畿內, 故丙辰良丁, 御史請以豐德之民移居松都者, 盡數充定於逃故之代, 仍爲刷還事, 榻前定奪。而松都衙門, 尊於豐德, 且豐德府使, 乃是武弁, 故雖請刷還, 而松都留守, 不肯動念, 仍循推諉, 終不聽施, 朝令之下, 豈容若是? 誠爲駭然。丙辰以後守臣, 竝從重推考, 使之依前定奪, 卽速刷還, 而不然則其軍布, 令松都徵捧移送, 俾無得如前寢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頃日陵幸時, 豐德府使金應三, 亦以本府將校軍卒赴試江都事, 有所陳請矣。臣亦於待罪江都時, 延安府使報請以其邑軍校許赴, 豐德將卒, 亦有所訴狀聞, 而其時廟堂, 回啓防塞, 誠爲得宜矣。蓋此路一開, 則江都所屬之各鎭各邑, 亦必有群起願赴之弊, 一體勿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敎 又所啓, 此卽京畿水使趙虎臣狀啓也。以江華觀武才時, 喬桐軍校一體許赴事, 爲請矣。曾於壬子年, 御史李周鎭, 以此事狀請, 而備局回啓, 以爲許施無妨, 前水使金濰, 又以此狀聞, 則備局回啓, 請以勿施矣。今若許赴, 則雖似合於慰悅之道, 而若許喬桐, 則南漢屬邑, 亦必紛紜竝請, 決難開路, 依前勿施, 何如? 上曰, 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豐德府使金應三所達, 以爲許赴江都試才, 收拾民人離散之心云, 而設令許赴, 其所謂觀科者, 不過將校軍兵而已, 則此外又豈無許多他民人乎? 爲守令者, 當以撫摩懷綏, 爲安集之第一急務, 而今以許赴觀武才, 爲收拾離散之道者, 殊失其本末, 豐德府使金應三, 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江原監司金希魯推考, 催促辭朝事, 頃已啓稟矣。今聞方有實病, 雖更催督, 決無速赴之勢云, 似不可無變通之道矣。上曰, 其年則雖多, 此處素稱閑藩, 似無難赴之端, 而大臣所達如此, 許遞, 可也。出擧條 左副承旨申晩所啓, 守禦使閔應洙, 鎭日違召, 尙不行公, 莫重密符, 尙未傳授, 其在事體, 殊甚未安矣。上曰, 從重推考, 可也。出擧條 行司直具聖任所啓, 本局物力, 近甚匱竭, 不得成樣之狀, 前後筵中, 已陳無餘。而近來災減之數, 極其夥然, 自朝家雖有代給之事, 每不滿於元災減之數, 而十年內未取來之數, 至於一千七十餘同之多, 故物力之蕩殘, 寔由於此也。己未條災減, 又至於八十五同零之多, 五千軍兵三等衣資及其他應下之數, 萬無措手之路。曾前未取來之數, 今不可提論, 而至於上年災減, 必爲盡數劃給事, 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此則循例給之, 似好矣。拓基曰, 臣曾叨戶判時, 以例兼都監提調, 亦已略知其匱竭之狀矣。訓將所達誠然, 以兵曹正木四十同, 經理廳錢二千五百兩, 統營錢二千兩劃給, 以准上年災減代八十五同之數,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拓基所啓, 京各司郞廳久任之法最好, 一經啓下之後, 未準定朔之前, 例不得移擬他職, 故或有外任難治處, 可合人甚少, 則吏曹必須啓請後, 乃得擬望者, 自是法例。而近來此規全廢, 但於大政時, 請以竝擬, 而便同文具, 殊甚不當。申飭各司, 使卽依定式別擇啓下, 亦令吏曹, 一從法例, 未准定朔之前, 無得移擬於他職事, 申明舊制,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豐原君趙顯命爲戶判時, 例兼惠廳堂上, 故前帶惠堂之任, 陳疏請遞, 下廟堂而尙未稟處矣。今則本職已遞, 前帶惠堂, 自當仍兼, 此上疏置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關東新方伯, 今將各別擇送, 而堂上數雖多, 無故可合之人, 亦甚苟簡, 變品陞擬, 何如? 臣與僚相相議, 則其意亦如此, 故敢達。上曰, 令該曹問于大臣, 以堂下三品中擇擬, 可也。出擧條 拓基曰, 聞銓官所言, 則左右尹今將差出, 而亞卿中無故可擬之人甚少云。在前如此之時, 亦多變品擇擬之例, 故敢達。上曰, 二窠中一窠, 依所達變品差出, 而以堂上, 備三望以入, 可也。出擧條 拓基曰, 慶尙故左水使白守一狀啓, 以爲本營船滄, 大爲不便, 移營之說, 其來已久。蔚山左兵營近處, 有一船滄, 請以移營, 此言誠是矣。臣再叨嶺南, 詳聞此事, 蓋卽今水營船滄, 水道淺狹, 潮進之時, 艱以運船, 而潮退之後, 船掛於陸, 且戰艦在水, 然後可以有用, 又不甚傷, 而水淺掛陸, 則朽傷尤速。聞蔚山有船滄最好處, 而兵·水兩營, 不可同置於一邑, 今若令兵營移永川, 水營移蔚山, 則事極便當。且兵營宜移永川之議, 其來已久。前後道臣·帥臣及御史狀聞, 亦非一, 而此等事旣難遽然變通, 只爲目前之計, 而不暇爲日後之憂, 故遷延至此矣。帥臣之言又如此, 下詢于諸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諸臣之意, 何如? 申思喆曰, 兵營之設置於瀕海之地者, 已是失着, 移設之議, 先輩言之久矣。且水營, 乃所以防水賊, 而船泊處旣如此, 則似當有變通之道, 而事係重大, 更問于道臣·帥臣而處之宜矣。李秉常曰, 兵營移設事, 臣曾忝御史時, 旣已論列於書啓中, 今不必更達。而水營船泊處, 臣亦見之, 其時已塡塞不便, 今必尤甚, 竝商度移設, 似宜矣。具聖任曰, 臣之弟聖益, 曾經嶺左兵使, 故詳聞其言, 則以爲兵營, 處於海濱, 軍卒多在六七日程, 若有緩急, 猝難聚會, 以此具由狀請移營事云矣。臣待罪喬桐時, 其處船滄, 亦甚不好, 多有難便之端。以此推之, 則左水營移設事, 亟爲變通, 然後可爲陰雨綢繆之策矣。徐宗伋曰, 臣則於嶺南事, 無分明見識, 而僉議皆同, 下詢于大臣而處之, 似好矣。拓基曰, 昔時左兵營在蔚山, 右兵營在昌原, 右水營在巨濟矣。壬辰以後, 右兵營則移設於晉州, 右水營則合設於統營, 而左兵營獨仍在蔚山矣。嶺南兵·水營, 若爲備北憂而設置, 則處地遠近, 不必論, 而爲慮南警, 有所布列, 則宜不當逼近邊地。蓋水營之距倭館至近, 故倭船過水營時, 瞭望烽軍, 奔告水營, 不及旋踵, 而倭船則已泊於倭館矣。設有警急, 敵若預告以期日則已矣, 不然則事出倉卒, 帥臣將不及着軍服上戰船矣。一水使死生, 不暇言, 其於國事, 將如何也? 一番移置, 似是不可已之事矣。上曰, 卿之所達是矣。但此事重大, 他大臣又未入侍, 先令道臣及新帥臣, 更爲詳察狀聞後, 稟處之, 可也。出擧條 拓基曰, 前吏曹判書趙尙絅, 去冬以留曹書吏事陳達, 有令廟堂, 稟處之命, 而事係微細, 故遷延未卽覆奏矣。蓋留曹書吏三百名, 壬子年果爲減割, 而自備局, 卽已分劃於各邑軍丁逃故之代, 元無至今留置收布之事, 則今雖還給吏曹, 無可奈何。至於移屬七百名於兵曹, 而本曹書吏·使令朔布, 使兵曹上下, 則兵曹亦必無支堪之勢, 而他司又必多紛紜竝請之弊。且吏曹留吏身布外, 亦有堂參等物他條徵捧之事, 而爲堂郞者, 全委吏隷, 不爲照管, 又或不能節用, 致有此苟簡之弊矣。但宜使本曹, 節用以繼給而已, 令兵曹上下一款, 置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拓基曰, 卽今第一急務, 莫過於民事, 而其本則在於監司·守令之久任責成矣。是故先正臣李珥, 論治道, 必以監司之挈眷久任爲先, 其後次第行之。而惟關東, 至今未就, 十餘年朝議, 又發此事, 而先行湖西, 不及行於關東矣。今當交遞之時, 使新監司, 商量便否, 經紀區劃, 如可爲之, 則卽爲一體行之, 何如? 上曰, 令新方伯下去後, 區劃狀聞, 自備局相議, 稟處, 可也。出擧條 拓基曰, 兵曹事極爲可悶矣。聞軍兵犒饋, 若過再明日, 則已爲宰烹釀造之牛酒, 勢將盡棄云。慶尙水使身死代差出, 亦一時爲急, 而判書金聖應, 又方引入, 鎭日違召, 無意行公, 事體極爲未安矣。左議政金在魯, 曾爲兵判時, 過大政後辭免, 則自上敎以過陵幸後當許之, 及至過陵幸後, 又爲引入, 則下敎以過犒饋當許遞, 故不得已出行犒饋, 仍參政事後, 方爲辭遞矣。設令聖應, 必欲辭免, 何可不念重事, 如是撕捱乎? 上曰, 往事不必過嫌, 而況以武弁職位雖高, 分義道理, 豈容若是? 從重推考, 更爲牌招, 可也。出擧條 聖任曰, 臣待罪訓局, 已四年矣。各樣軍物修改之役, 極爲浩多中, 鳥銃環刀數千柄, 今方打造, 而物力艱乏。曾於己巳年, 本局銀子二千五百兩, 自備局分俵行中矣。及其回還, 皆以物貨貿來, 則自賑廳換貿生銅, 故本銀代, 以生銅折定劃送事定奪, 而未及輸來矣。壬子年鑄錢時, 賑廳還爲取用, 故待鑄畢後還報之意, 又爲定奪。鑄錢已畢, 仍以不報, 前後十年來, 移文促報, 而終無還報之事, 故敢此仰達矣。賑廳以本銀如難還報, 則米錢間量宜計數, 一時准報事, 下詢于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有錢則好矣, 當此儲穀之時, 軍器固重, 而足食之道, 尤爲緊急, 軍兵若飢, 則何用軍器乎? 三分之一, 先爲上下, 可也。拓基曰, 聖敎如此, 三分之一, 令賑廳以米依戶曹詳定式例, 先爲劃報似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拓基曰, 卽今鞫囚有一人, 而判吏禁趙顯命, 使禁郞來言曰, 腰脊間流痰凝結, 不能屈伸, 自上或有親鞫之命, 則決難膺召云矣。上曰, 頃已受由, 而身病尙難出仕云, 許遞, 可也。拓基曰, 然則其代今日政當差出乎? 上曰, 依爲之。出榻敎 德重曰, 校理韓翼謩, 旣有只推之命, 更爲牌招,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拓基曰, 頃日疏決時, 有所陳達, 而其後更達矣。處分尙今遲疑, 下情不勝抑鬱矣。上曰, 此則有思量, 當從容爲之, 可也。拓基曰, 關係至重, 故惶恐敢達, 而聖上以從容爲之下敎, 更不煩達矣。鳳朝所啓, 請逆坦孥籍, 一依王府草記, 卽令擧行。上曰, 亟停勿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 仍令鞫廳, 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 嚴訊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上曰, 勿煩。請還寢始㕀罷繼之命, 卽令該曹, 照法處斷。上曰, 勿煩。請瑞虎等兩賊孥籍, 亟令王府擧行。上曰, 勿煩。請還寢韓東愈酌處之命, 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請還收減等徒年定配罪人睦天顯·睦聖觀放釋之命。上曰, 勿煩。措語竝見上 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