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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909책 (탈초본 49책) 영조 16년 3월 23일 갑자 20/20 기사 1740년  乾隆(淸/高宗) 5년

○ 庚申三月二十三日申時, 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韓德厚, 侍讀官尹光毅, 檢討官徐命臣, 假注書韓德孚, 記注官鄭東潤, 編修官李昌碩入侍。侍講大學衍義補。檢討官徐命臣, 先讀第一張章服之辨書, 舜典曰明示以功車服以庸, 止宋因唐制爲公服。侍讀官尹光毅讀第十張太宗雍熙元年, 止吁可惜哉。參贊官韓德厚讀第十四張冕服之制, 止後世不能然矣。假注書韓德孚讀第十九張李覯孟子曰無君子莫治野人, 止左傳昭公七年芊尹無宇。講畢後, 上曰, 丘濬甚細密, 且博覽矣。宋臣眞德秀大學衍義一部, 治國平天下之事, 蔑以加矣。而丘瓊山又復推衍敷益, 若是細密, 恐難盡施也。徐命臣進伏曰, 丘濬之爲此書, 以眞德秀大學衍義, 止於齊家, 獨未及於治國平天下, 故以爲有體而無用, 遂述此書以補之。而衍義猶綱領, 此書猶條目, 故詳略之不同, 有如此矣。凡聖王治國之規, 無精粗無大小, 上自正君心, 下至章服之辨, 胥隷之役, 無一事不得其正, 然後始謂之至治。自今日視文武之際, 不啻爲上古, 而一部周禮, 纖悉無遺, 其制官之名, 有蟈氏, 此蓋禁蛙鳴之官也。其細密如此, 故古人有盛水不漏之論矣。今丘氏之書, 亦非故爲細密也。治國之規, 必當如是而後, 可謂百度俱貞, 且明儒中如薛瑄·丘濬, 能爲·之學, 門路頗正, 而瓊州人也。瓊州京師萬里, 在絶海之中, 如我國之濟州, 而生於其中, 倡絶學而爲性理之工, 以國子司業, 製進此書, 其經國治世之才, 亦可見於此矣。上曰, 唯。上曰, 唐·虞之時, 五服五章, 所以辨上下衣服之等級矣。命臣曰, 帝之時, 爲文章以表貴賤, 命名之義甚重, 而習俗漸降, 等級不明, 至於五胡亂華而極矣。上曰, 唯。命臣曰, 天命有德之文義, 正好玩究矣。凡人才德兼備, 卽爲一等人, 德有餘而才不足者, 爲之次, 德不足而才有餘者, 爲下等人。人君用人之道, 以才德兼備者, 置之高位, 與之共天職而治天民, 如不得兼備之人, 則與其取才有餘者, 寧取德有餘者。而有才者亦置之列位, 使之聽命於有德之人, 而奔走率職, 不可偏信有才之人, 而棄有德者, 使小人進而君子遠也。自古小人, 未有無才之人, 使令於前, 則言語敏給, 應對如流, 任之以事, 則亦有辦事之能。而其流之害, 則終必至於禍人家國而後已, 君子則雖無目前才能之顯著, 而自然有致君安民之效。世之人主, 皆眩於取舍, 誤於進退, 三代以後, 無善治者, 以此之故也。若使有德者, 置之三公六卿之位, 有才者, 列之百執事之任, 常使有德者在上, 而有才者在下, 德爲主而才爲客, 則有德者旣見尊任, 有才者亦無不見用之歎。其於爲國乎, 何有? 上曰, 其言誠好, 當各別留意矣。命臣曰, 章服之制, 俄有所達, 而衣服者, 所以定民志辨上下者也。以我朝制度言之, 士夫有士夫之服, 下賤有下賤之服, 而近來人心僭濫, 法禁不行, 貴賤所服, 無甚異同。至於奴隷之賤, 亦爲士夫之衣履, 而公然行大道之上, 我國以名分立國, 而名分之蕩然無節, 乃如此, 誠非細憂也。宜有申飭法禁之道矣。上曰, 此則在上者, 不能禁戢傔從之僭擬, 而徒知設禁於庶民, 雖欲嚴禁其弊, 其可得乎? 此固法之不行, 自上犯之也。孔子曰, 民免而無恥, 在上者, 若能道之以德, 齊之以禮, 在下者自然感化。雖賞之而不爲僭, 在上之人如此, 故以法制之似難矣。命臣曰, 曰, 一正君, 而天下莫敢不一於正, 其本在於君心之正, 而刑法亦不可偏廢, 若一切無禁, 則民不知畏矣。上曰, 衣黃自隋文帝爲始, 黃亦儉約乎? 尹光毅曰, 儉約矣。徐命臣曰, 隋文帝服黃衣, 而其時庶民, 亦使之服黃, 尙儉之意, 果安在哉。上曰, 服黃而表爲天子之服, 則百官庶人之服黃非矣。而其前則不過冕服而已。光毅曰, 周尙赤, 故周時冕服之制可想, 而至於用黃之意, 則文義微矣。上曰, 文義甚微, 宋太祖時, 黃袍加身, 則黃爲天子之服, 已成制度矣。且古者無衮冕, 故臣下皆有冕服矣。及至後代, 服色僭濫, 誠爲可戒矣。光毅曰, 朱紫滿庭, 服色踰制, 聖敎誠爲至當矣。漢賈誼之疏所以備陳庶孽文繡緣履之說, 良以此也。命臣曰, 古者帝王之服, 有十二章·九章之等, 而其色則隨代不同, 以黃色, 定爲天子之服者, 始於隋文帝, 黃者, 色之正也。取以爲服, 未爲不可。而至使下民同服, 則上下無別, 此南北朝夷虜之餘風也。上曰, 我國只擇門閥, 不恤微賤。陶靖節曰, 彼亦人子, 須善遇之, 貴賤何殊, 只緣所生之地, 貴賤懸殊, 甚至於奴之奴, 不亦冤乎? 韓德厚曰, 近來內外官, 多不稱職, 聖敎至當, 自上察而用之, 任賢不貳, 去邪勿疑, 則治國之道, 於斯盡矣。光毅曰, ·雖在, 不爲用也。德厚曰, 古有代不乏人之說, 然近來人才渺然, 君德爲上, 用人爲次。雖以在職者言之, 傾軋成風, 故稱職甚難, 此實君臣相遇之難, 若不痛革此習, 則雖有·之聖且賢, 亦無如之何矣。上曰, 今日承宣儒臣在前, 兼春秋在後, 兼春秋旣是鄕人, 則在京之人, 何以知之, 予亦何以知之乎? 若以近日愼龜重事言之, 無溫陵復位之擧, 則終於一旌義縣監而已。何由而知之? 光毅曰, 傅說不遇高宗, 則不過爲板築之胥靡矣。命臣曰, 傅說, 世不常有, 而天生一代之才, 足了一代之事, 十室之邑, 必有忠信, 則今世亦安知無傅說乎? 草野山林之中, 果有其人, 旌招而用之, 則其爲國家之幸, 孰大於此? 今殿下, 指兼春秋而有下敎, 臣不勝感歎之至。昔我成廟, 嘗於月夜, 微行至香室, 則校書館正字丘從直, 時方入直, 成廟抽案上書而試問之, 從直講解無滯, 暗誦無一字差錯, 成廟大奇之。還宮翌日, 特旨除玉堂, 諫官爭之。又明日, 除堂上職, 諫官爭之亦不已。又明日, 除二品職, 諫官亦無如之何, 而停啓, 其後從直, 到處稱職, 位至崇品, 仍爲名臣, 至今傳誦成廟簡拔之聖德不衰。殿下如今, 亦得如從直之賢, 而擢用之, 則臺諫雖或爲言, 豈可棄其人乎? 然知人則哲, 惟帝其難, 亦可以詳審於知人之初, 可以責效於用人之後矣。上曰, 唯。命臣曰, 以我朝取人一事言之, 專以科目取人, 而科擧之法, 極爲虛疎矣。開國之初, 設科之規, 增廣式年之外, 只有別試, 而增廣有典禮之講, 別試有一經一書之講者, 其意深矣。近來別試, 變爲庭試, 幾乎逐年爲之, 而別試則十年一次之外, 更無設行之事矣。庭試之規, 旣無初試, 時限迫急, 而試官又爲分考, 榜目一出, 僥占居多, 上之所以取之者如此。故爲今日士子者, 唯以希望僥幸爲心。未讀經書, 先製科文, 而無復有安坐讀書之士, 此豈非大可憂者乎? 人才者, 國家之根柢, 而人才之魯莽如此, 爲士而旣無培養之道, 故立朝而無可記之言行, 臣嘗以爲此專由於別試之稀闊而然也。今若變通科規, 增廣式年之外, 大小慶科, 皆以別試設行, 如祖宗朝故事, 則數年之後, 京外士子, 必先讀經書, 以爲講具, 一經四書, 無不在口而成誦, 其爲效也。豈可量哉? 臣又聞中國取人之規, 極其嚴密。縣邑初揀人才, 而陞於州, 州又揀擇其尤者, 升於禮部, 禮部於試場, 爲屋數百間, 使應赴擧子, 只持試紙筆墨, 而各處其間, 使不得相通而製進, 故不學無文之類, 罕有參榜者, 豈非試規之可法者乎? 臣又以爲庭試, 如不得已設行, 則先行初試, 或分三所, 或分四所, 廣取多人, 設會試於殿庭, 則稍勝於直行庭試, 而許多隨從寫手闌入闕內之弊, 亦可省矣。愚見本自如此,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國家但於別試, 設初試, 而至於庭試, 則不得設行初試, 蓋緣國家經費之不貲也。且庭科若設初試, 則京華士子輩, 多有不悅之心矣, 此誠猝難創開也。上曰, 漢昭烈之於孔明, 君臣契合, 猶魚得水, 千載之下, 可以興感。至於永安宮顧命之日, 托之以嗣子可輔輔之, 如其不可, 君可自取, 此乃昭烈, 素知嗣子之闇弱, 而知孔明不負付托之重也。光毅曰, 此孔明所以六出祈山, 鞠躬盡瘁, 以報君臣知遇之恩也。諸臣因文義進戒, 退出閤門時, 上問承旨韓德厚曰, 注書誰也? 對曰, 韓德孚。上呼注書, 使之近前。德孚卽趨進, 俯伏于御榻傍。上下敎曰, 何年登第乎? 卽對曰, 乙卯年登科矣。上又問曰, 汝年幾何? 對曰, 今年三十六矣。上復問曰, 居在何處? 對曰, 居在京中矣。仍爲退出。召對入侍時, 本府推鞫停, 待下敎擧行事。榻前下敎。出榻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