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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926책 (탈초본 50책) 영조 17년 1월 6일 임신 18/19 기사 1741년  乾隆(淸/高宗) 6년

○ 辛酉正月初六日巳時。上御熙政堂。時任諸道句管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金在魯, 吏曹判書趙尙絅, 禮曹判書閔應洙, 戶曹判書金始炯, 行司直李周鎭, 右副承旨元景夏, 事變注書尹光纘, 記事官愼爾復, 記注官李弘稷, 諸臣以次進伏訖。領議政金在魯進曰, 新歲日氣頗寒, 聖體, 若何? 上曰, 新歲尙未引接矣。今日日氣頗和暖, 故始與卿等相接, 而近日頗勝常矣。在魯曰, 近以眩候有加, 久未承引接之命, 故臣等不任憂慮之忱, 今幸入侍矣。眩症比歲前加減, 何如? 上曰, 近日眩氣稍加, 歲後日和, 故頗覺差勝, 湯劑始欲觀勢議進矣。在魯曰, 醫官輩亦以爲, 眩候有加, 元氣不足之致, 欲待入診, 各以所見, 議進湯劑云矣。上曰, 姑觀前頭議進, 好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寧矣。在魯曰, 世子宮氣候, 何如? 上曰, 好過矣。在魯曰, 向日東宮入診時, 仰瞻神色充和, 至於酬應諸節, 儼然如長成人, 下情不勝喜幸。今年則稍待日和, 進學爲急矣。上曰, 予意亦如此, 故僚屬諸人, 方別諭招徠矣。在魯曰, 卽今眩氣, 尙未快減, 初十日太廟展謁之禮, 實多勞損添傷之慮矣。上曰, 予亦有此慮, 姑欲調攝, 故今日太廟春享, 亦未親行。且日氣凝寒, 則軍兵亦可念, 故命攝之矣, 今日日氣, 若是和穩, 此心憧憧, 甚以不得親將爲悔矣。在魯曰, 不爲親行, 誠多幸矣。上曰, 今春日氣早解, 雖行躬耕之禮, 猶可矣。向年親耕時, 破氷而耕, 若如今年則似不然矣。在魯曰, 前頭似不添寒, 節候旣早, 霜降似亦隨早, 農務必早耕早穫, 可免霜剝之患, 而民間每患力不足, 誠可矜念。以歲首勸農聖敎, 頒諸八路, 俾飭農務必早之道矣。上曰, 每見外方農事必早, 然後庶免凶歉, 故勸農敎所以申飭矣。在魯曰, 歲初始接臣僚, 以左·右相耿耿之心, 豈不欲偕入, 而右相則眼病鼻腫, 聞方苦劇, 左相則以癨氣作苦, 而强赴祈穀祭, 症情越添, 不得動作, 故臣獨入侍矣。上曰, 予未聞知矣。左相處, 遣御醫持藥物看病, 右相處, 遣針醫看病事, 承旨罷對後出去, 分付, 可也。出榻敎  上曰, 歲初姑未視政, 憂民心切, 特命引接句管諸堂矣, 只四道堂上入侍矣。在魯曰, 尹陽來有身病, 一則在鄕, 一則本職姑未肅拜矣。上曰, 鄭羽良當有下敎, 而卿等各其本道, 若有可達消息, 陳達, 可也。吏曹判書趙尙絅起伏曰, 北道則別無他事。各邑還上, 自秋初始捧, 似已趁歲前畢捧, 民間亦姑無餓莩流散之患云, 而歲後似卽分給還上, 民間庶可料活。最是·可憂, 而甲山府使鄭檝, 三水府使金養浩, 頗得人, 似能措治矣。上曰, 鄭檝,予不識面, 其人何如? 尙絅曰, 能文筆有幹才, 且至誠營賑, 故北伯亦狀褒矣。上曰, 金養浩,爲人勤幹, 承旨亦知之乎? 承旨元景夏起伏曰, 臣以御史往湖南時, 金養浩方任羅州營將, 故臣見之則爲人極精詳, 必能善於治郡矣。鄭檝則臣兒時, 往在邑衙中, 方爲大丘營將, 聞其晝則治事, 夜則讀書如儒士。其人旣如此, 必能善於爲治矣。上曰, 然乎? 禮曹判書閔應洙起伏曰, 關西姑無別般大段事, 而且當道臣新舊交遞之際, 故亦姑無往復事矣。第目今關西盜賊肆行, 聞捕廳所囚賊徒, 亦是三登餘賊云矣。上曰, 其夜氣甚憊, 未暇詳問, 而其根抵頗不尋常矣。應洙曰, 此賊所聞, 其來已久矣。 非但關西, 黃海道谷山一帶, 頗有屯聚之漸云者, 自前已有所聞矣。上曰, 向日欲問於摠戎使而未果矣, 賊徒果有屯聚處乎, 或別立名號云耶? 應洙曰, 民之貧困者, 不過相聚爲盜耳, 散則混與平民同, 合則作黨行賊, 雖有識良民, 或多混同誘入矣。雖然, 渠輩豈能張大, 自作名號乎? 上曰, 良散中, 亦或有知人事識事理者, 如水滸誌梁山泊中, 亦有宋江類矣。應洙曰, 關西北·海西諸處, 此賊倘皆連絡矣。臣亦於待罪關西時, 按治之, 故判書朴師洙按道時, 亦力加捕治矣, 卽今捕廳所囚, 亦臣曾所按治之一條, 故臣亦略知其形勢, 而其時兵使, 以一討捕加設之意, 狀請者此也。臣向在郊外, 平安兵使尹宅鼎來見, 故臣亦語之矣。上曰, 尹淳辭朝時, 予以眩氣, 不得引見, 而其人於一道旬宣之任, 固恢恢矣, 俄以梁山泊事, 言之矣。宋時花石綱斂怨, 小人排布於朝廷, 而時君昏庸, 故宋江輩因民愁冤, 相聚爲盜, 而其中亦多英豪人矣。予於頃日, 亦以監司·守令, 善於懷拊鎭安, 則可化爲良民之意, 下敎矣, 在上者不能拊摩, 則赤子之化龍蛇易矣。在魯曰, 臣亦聞之。關西盜賊, 不過一時嘯聚之類耳, 朝家克懋懷拊, 則化爲良善, 亦何難也? 今者捕囚, 亦多有狼藉就服者云, 而大抵此輩年豐, 則散而爲平民, 年凶則聚而爲竊盜, 其中脅從者, 尤豈非良民乎? 只在在上者以德懷保之耳。上曰, 此賊亦蔓延於淸北乎? 應洙曰, 淸北亦然矣。嶺東今年, 又被慘凶, 亦安知無竊發之患? 江原道,本無討捕使矣。壬申·癸酉年間, 有設立之議, 乙·丙凶歉後, 始因故相臣李濡所建白設置, 故稍有討捕之效, 近漸疎闊云矣。上曰, 大凡治賊之政, 專事勦捕則徒擾民而已。應洙曰, 臣見亦如是, 故尹淳去時, 亦以略加譏察, 而專務鎭安之意, 酬酢矣, 卽今則道臣·帥臣, 必相議善處矣。在魯曰, 兵使專管討捕之政, 而平安道獨無此規矣。行司直李周鎭起伏曰, 兩西俱不別設營將, 而使守令兼行。當初蓋緣接近彼地, 故不得別設, 而以其無營將, 故治捕之政甚疎, 爲守令者, 雖兼討捕之名, 而牧民治賊之政, 難於竝行故也。在魯曰, 中年以來, 朝議亦多以爲別設營將者, 良以此也, 必別設然後, 可責治盜之政矣。非但關西, 如黃海山邊諸處, 各設兩處則好矣, 而處所姑未詳定, 且緣擧措大段, 方此咨且矣。周鎭曰, 臣聞左·右相之議, 亦皆以爲, 難於一時變通, 當議次次變通云矣。戶曹判書金始炯起伏曰, 卽今捕囚文案, 臣姑未見, 而渠輩所稱團字之號, 自數三年前, 已有傳聞矣。至於揭字標號, 豈不張大乎? 但此輩迫於飢困, 相聚爲賊, 而亦豈不知恥? 此非樂爲矣。卽今捕囚, 固當嚴究, 而申飭道臣·守令, 使斯民無困於征役, 無迫於凍餓, 則渠亦有人心, 豈樂爲而不知恥哉? 上曰, 承旨之意, 何如? 使可爲良民耶? 景夏曰, 臣在私室, 每與儕友談話, 未嘗不深慮於此矣, 捕廳所捉, 特其發現者也。關西賊誠可憂, 雖三南, 安知無乎? 歷觀前代, 凶荒之餘, 必有土賊, 土賊起而其國終有難言之憂, 上敎所謂花石綱事, 誠至當矣。我朝則百姓雖困於軍役, 朝家姑無別般侵苦之政, 小値飢歲, 輒加隱恤, 俾不至流散, 故因此而方域粗安矣。言未畢, 上笑曰, 似傅粉矣。景夏曰, 非但關西, 目今關東凶荒之餘, 實多可憂, 至若海島, 亦不無憂之意。臣於向日筵中發端, 而未盡達矣, 若以治國之大經大法, 言之, 朝廷有紀綱, 而處置得宜, 則民雖至愚, 可以畏威懷惠, 而國亦可以安謐矣。顧今時勢, 紀綱如此, 人心如此, 一朝有變, 必有土崩瓦解之慮矣。應洙曰, 年凶則民困, 民困則多竊發, 自古而然矣。卽今雖有若干嘯聚, 姑無作用, 而其來已久, 人心漸惡, 每逢凶歲, 則到處多竊發, 漸有着根難處之慮, 而若使百姓便安, 則此亦不足深慮。 但目下頻年逢凶, 民益愁困, 所以慮之也深。上曰, 今日欲議民事, 此亦民事也。元景夏周通, 似能知救弊之策, 故下詢矣, 只設其弊無救弊, 救之亦難矣乎? 重臣則太歇看之矣。常談所謂鄕徒契軍, 必有頭目, 行令然後可以唱率。此雖小, 可以推類矣。我國事, 不亦羞乎? 彼喬木世臣, 旣有流風餘韻, 且我朝鮮, 亦非朝齊暮楚之時, 而在上之命令, 猶不得行於下, 比之此類, 朝臣能不愧心乎? 此予所以慨然下敎矣。以言乎國則無紀綱, 以言乎朝廷則時象而已, 置民生於相忘之域, 民將何所恃依? 所謂良役廳, 雖爲民而設, 只虛名而已, 何所設施? 民若有恒産·恒心, 則雖誘使爲盜, 民必不爲之矣, 紀綱立則渠輩豈陷於此, 而國無紀綱, 民無所恃, 嗟嗟, 吾民之困者, 豈不誘陷於此乎? 董子云, 正朝廷正萬民, 豈欺人哉? 飭道臣以宣化, 擇守令以治民, 則民自安矣。元景夏似識此, 而只達其弊矣, 予無馳騁弋獵之擧, 亦無加賦剝割之政, 所以姑息苟安, 而若有此等事, 則民必土崩矣, 予所傅粉者, 良以此也。今以此朝廷此時勢, 將何以安吾民哉? 卽今捕廳盜賊事, 亦難處矣。譏捕之政, 固亦不可已者, 而但譏察廣布, 跟捕緊束, 渠輩若到情窮勢蹙之境, 則亦有難言之憂矣。在魯曰, 大體以德化民, 雖似推根本說得, 而殆同以干戚化平城。此輩必以法捕治之, 可以慴伏。假使譏捕稍嚴, 以至困迫, 渠輩豈敢與國家相抗哉? 目下捕治之政, 不可緩矣。上曰, 商量善處, 好矣, 而譏捕事, 終有擾民之弊矣。在魯曰, 前頭時和歲豐, 則自可寢息, 而此非一朝所可望也。景夏曰, 俄者下敎, 誠得大體矣, 救弊之策, 臣猝承聖問, 茫然未能仰達矣。雖然, 尊朝廷正紀綱, 使八路皆知畏愼, 則敎化自行而生民自安矣, 豈以盜賊, 爲憂乎? 治盜·譏盜之政, 皆不可廢, 而若其泝源之論, 則此亦末矣。今者大臣·吏判皆入侍矣, 昔龔遂, 一太守耳, 猶能化渤海之賊。以此觀之, 其不在守令之能否乎? 若使銓曹, 一秉公心, 擇差守令, 大臣一秉公心, 整頓紀綱, 而祖宗朝良法美制, 一一修擧, 則國勢民憂, 豈至如此? 臣每入筵席, 見諸臣所達, 半是閑說話, 何益於國乎? 獨使聖上, 只勞憂民之心而已。雖以臣言之, 蒙借國恩, 好衣好食, 不知民憂之爲何事, 此誠今世士大夫之弊也。上曰, 承宣之言, 誠然矣。在魯曰, 如臣無似, 忝在輔相, 不能仰贊聖化之萬一, 故世道人心, 漸致汚下, 臣實慙恧矣。上曰, 禮判進來。應洙進伏, 上曰, 關西,自古繁華地, 故俗尙多趨末矣。頃年因繡衣書啓, 聞重臣在營時事, 予有下諭矣。身爲道伯, 靜坐讀書如儒士云, 設以身處之, 予亦難矣, 趙遠命亦如是, 其人俱皆難矣。關西人物, 旣生繁華饒富之地, 故亦多豪俊之才, 予每當都政, 申飭收用矣, 此等人物, 誤入則尤難處矣。應洙曰, 邊地土薄, 故百姓雖逐末爲業, 而其中亦多豪俊者, 誠如聖敎, 收用之道, 朝家不可不各別留意矣。在魯曰, 西北本非奸詐之俗, 亦多豪俊可用者, 西北人, 申飭收用事, 都政不遠, 更飭吏·兵曹, 好矣。前後以錄用事, 累有下敎, 而每歸文具, 至於嶺南, 地方最大, 人物最多, 而卽今立朝從仕者, 絶無而僅有。本道風俗, 不爲上京求仕, 故雖以文科者言之, 無故可用之人, 公然十餘年或二十餘年棄捐者多, 事甚慨然矣。上曰, 元景夏疏請調劑, 反逢辱矣。人生朝鮮, 他無可歸, 國家用人之道, 豈如此乎? 卿之所達, 是矣。大政迫近, 吏判留意, 熟者欲忘之, 疎者欲勿忘, 則自可公矣。在魯曰, 嶺南人戊申事, 不過一時被其詿誤, 而亦非人人如是。且其人品質愨, 素是禮義之鄕, 他日國家脫有不幸, 其所得力, 安知不在於嶺南乎? 都政不遠, 嶺南人各別收用事, 與西北人一體, 申飭吏·兵曹, 何如? 上曰, 卿言, 是矣。朝家他日, 安知不得力於嶺南乎? 依爲之。出擧條 元景夏曰, 大臣以嶺南人事, 有所陳達, 臣亦有區區所懷, 故敢達矣。嶺南千餘里人民, 近日朝家, 棄置不收, 恐非王政。嶺南風俗, 上下道各異, 而世人以得罪名義, 擧責人。然若以己巳事, 觀之, 李玄逸雖得罪名義, 李東標則力主淸議, 嘗上疏論趙嗣基負犯至重, 不可輕赦。且救忠貞公吳斗寅諸人, 其樹立卓然。此等之人, 各別崇奬, 似宜矣。上曰, 李東標,何如人? 在魯曰, 退溪旁孫, 持淸議, 力塞閔章道通淸矣。上曰, 東標子孫, 有之乎? 景夏曰, 李東標濟兼,登文科, 戊申爲郵官, 而馹騎爲賊徒所劫奪, 坐此被謫, 旋卽蒙放, 而廢棄今至十四年。古人云, 猶當十世宥之, 若使濟兼, 得罪名義, 雖東標之子, 固難容貸, 其所坐不至大段, 則當施以十世宥之典矣。東標之子, 猶尙如此, 其他淹滯可知, 若欲收拾嶺南, 非一參奉·一典籍所可收拾。以臣所見, 如東標之有樹立者, 特命崇贈, 錄用子孫, 然後可以風動一道矣。上曰, 李東標, 退溪旁孫云, 其先, 誰也? 始炯曰, 李滉之後, 以大司憲, 被士禍, 卽東標先祖矣。在魯曰, 李濟兼,各別錄用, 李東標,贈以高爵, 則好矣。上曰, 承宣不達, 則予豈知乎? 如此之時, 持淸議立異, 可貴, 特爲贈職, 濟兼分付銓曹收用。上仍下敎曰, 參下乎? 尙絅曰, 尙在參下矣。上曰, 右職調用, 可也。尙絅曰, 陞六乎? 上曰, 依爲之。尙絅曰, 贈職, 當以正卿乎? 上曰, 何如? 在魯曰, 特爲超品贈職, 似合表奬之典矣。上曰, 東標,特爲超贈正卿, 濟兼,陞六調用, 可也。出擧條 景夏曰, 先正臣李滉所居在禮安地, 宣廟嘗命圖入親覽矣。上曰, 向日鄭亨復歸後, 圖進先正書院及所居處, 故予亦嘗覽之矣。今其旁孫之沈滯, 猶可惜, 其子孫亦必凋殘矣, 錄用事, 竝爲分付, 可也。在魯曰, 其奉祀孫李守謙, 以歙谷縣令, 在任身死, 故其子方守制矣。上曰, 其旁孫凋殘, 如此, 予猶不知, 心甚歉然, 其奉祀孫, 待闋服調用, 可也。出擧條 景夏曰, 先正平日言行, 作爲冊子新刊云, 先正道學言行, 詳載是書, 自上不可不取覽。臣職在參贊官, 敢達矣。上曰, 言行錄,果印行乎? 在魯曰, 安東權斗經, 忠貞公撥之後孫也。主張修正添刪之餘, 頗失本面目, 安東·禮安儒林, 因生爭端, 而斗經所修之本, 先爲刊行, 故禮安人, 欲陳疏爭辯, 將致惹鬧, 故臣爲道臣時以爲, 推上朝廷, 極不可, 力加開諭, 則斗經所刊板本, 推還私置其家, 其後禮安儒林改刊云矣。景夏曰, 禮安本, 宜令道臣印進, 燕閑之暇, 用備睿覽, 則必有補於聖學矣。上曰, 好矣。命道臣印累件以進, 御覽件, 且進于侍講院, 可也。出擧條 金始炯曰, 臣待罪公洪道句管之任, 以道內事言之, 一年還上, 全係民命, 而公洪道,上年農事雖歉, 聞卽今市直, 不至太低, 民間形勢, 亦粗免餓莩之境云, 非比關東之慘酷矣, 聖上旣於歲首, 特下勸農之敎, 俄又以早耕有效, 爲敎, 誠至當矣。今年節早, 農民趁時東作, 則庶免凶歉, 而前頭民事, 不可不預念。以昨年言之, 各道還上, 朝廷特令折半留庫, 今果收效矣, 今年亦自廟堂, 申飭, 好矣。上曰, 留庫旣有本規, 何必更飭? 始炯曰, 各穀之早種者, 輒必善熟, 而今年節候差早, 播種等事, 不失其時, 然後可望西成, 前頭旱澇, 亦未可知。各邑堤堰, 趁此未農前, 修築貯水, 則可以備旱, 各道都事, 旣兼堤堰司郞廳, 築防堤洑等事, 乃其責任, 更加申飭, 俾有實效, 何如? 上曰, 申飭, 可也。出擧條 始炯曰, 昨年七月承旨入侍時, 特命詢問邑弊民瘼於各道道臣者, 與首春勸農之敎, 皆出於安保元元之德意, 而諸道姑無論列狀聞之事, 獨公洪監司趙榮國弊瘼狀啓, 纔已啓下備局, 廟堂可以覆啓矣。諸道, 皆如公洪道臣剋速狀聞, 則可以救一二分民瘼矣, 未及狀聞諸道道臣, 更加申飭, 爲宜, 故敢達。上曰, 所達, 何如? 在魯曰, 大道搜採各邑弊瘼之際, 易致遷延, 而狀聞太遲緩, 諸道臣推考催促, 似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公洪道臣狀啓, 何如? 在魯曰, 太半論良役弊而太支煩矣。上曰, 其人慈詳, 初到銳意之致也。周鎭曰, 臣方待罪湖南句管堂上, 以湖南民事言之, 右道土品浮薄, 頻歲逢凶者, 實緣全無灌漑處故也。只爲坊洑, 貯水蒙利, 而百姓迷甚, 不知貯水之利, 爲官長者, 亦不能申飭修築, 故民農不得蒙利矣。昨年湖南至月甚旱, 臘寒猝嚴, 兩麥凍死者居多, 此甚可慮。堤堰貯水之政, 尤爲緊急, 已自備局發關申飭, 而此等事, 外方視若尋常, 不無因循之患。臣意則以爲, 前頭繡衣發遣時, 以此躬審, 定其勤怠, 或自備局發遣郞廳, 抽栍摘奸, 則好矣, 而爲先發關於本道, 使都事摘奸, 申飭, 何如? 上曰, 所達, 是矣, 爲先自備局, 以此申飭, 可也。出擧條  上曰, 都事, 誰也? 周鎭曰, 尹光天也, 文科壯元, 有文藝, 足以幹事矣。上曰, 其人勤幹乎? 承旨知之乎? 景夏曰, 尹光天,非可堪之人, 只知耽酒獵色而已, 渠安能了事也? 始炯曰, 承旨之言, 言未畢, 上遽笑曰, 予將下敎矣。承旨前以大臣筵奏之俚野, 有所非斥, 今承旨所達, 甚野, 推考, 可也。出擧條  上曰, 都事尹光天, 旣被承宣之斥, 不可仍在, 改差, 其代各別擇送。出榻敎  上仍下敎曰, 今日從容欲言民事矣。湖南道臣, 平日人品, 何如? 其爲人, 周密而可以做事乎? 在魯曰, 權赫爲人, 甚勤幹且解事, 一道之責, 處之優餘矣。上曰, 予嘗見其人, 甚牢實矣。周鎭曰, 其人, 平日頗厚重, 故莅藩爲政, 頗有聲聞, 今番殿最, 亦嚴明矣。景夏曰, 權爀爲人, 臣亦素知之, 平日以廉白, 見稱於儕友間, 人旣廉白則爲官何有? 上曰, 然耶? 在魯曰, 此平安監司徐宗玉狀啓也。以江邊諸邑今年年事之被凶, 請依北道例, 赴防出身, 竝爲還送矣, 江邊年事, 比北道猶有所間。且北伯則不稟朝家, 直爲逐送, 故其時旣已重推, 今此關西赴防出身, 今已到防者, 散在各邑, 其數無多, 爲弊亦不大段, 此不過爲渠輩未準朔速還之計, 勿施仍置,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此咸鏡監司朴文秀狀啓也。備陳本道今年凶荒之狀及還上捧分之事, 而以九月開倉, 歲前還分, 自引爲罪, 請令廟堂, 稟處矣, 以自己請譴, 至曰廟堂, 稟處者, 殊異常規矣。且此事出於權宜善處, 則元無可責, 而但其還上, 雖無更加督捧之勢, 不待狀稟, 十二月望間, 已令停捧云, 不可無警責之道。以此推考, 何如? 上曰, 靈城,素多氣習, 故狀辭如此, 而大臣請推, 大體, 是矣。雖然, 予則以爲, 此不必推, 而如此狀辭, 有傷體面, 以此推考, 宜矣。仍命注書, 書擧條而親呼曰, 擅自停捧, 雖傷事體, 昔之汲黯, 亦有便宜行事者, 況重臣方伯乎? 今者北民, 專付此人, 雖爲參酌狀聞, 末端措辭, 有傷體面, 從重推考, 可也。出擧條  上仍笑曰, 此人周通, 豈不知此等體面, 而故作癡態每如此? 此則北伯, 學問不足之致也。在魯曰, 此濟州牧使安慶運狀啓也。啓中寺奴婢推刷, 待春擧行事及軍兵操鍊, 只行司隊事, 竝依狀請許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此亦濟州牧使安慶運狀啓也。島中今年形勢如此, 舊還上, 固難徵捧。且已過時, 而守土之臣, 全無稟請之語, 直曰舊還, 已無可論。此則事體未安。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羅里浦事, 欲一問而未果矣, 本浦所在米幾許, 備局知之乎? 周鎭曰, 臣在湖南, 粗知羅里浦事勢矣。錢·穀之數, 雖未詳記, 留在之米不多, 至於錢貨, 散在列邑, 皆在逋欠中。別將革罷之後, 群山僉使兼察, 而雖非監營所管者, 本浦錢·穀, 不入於官吏, 則入於牟利輩, 故臣別爲督徵, 所捧頗多, 卽今留庫者, 錢多米少矣。上曰, 群山僉使必擇差, 然後可以着實守之矣。本浦, 惠廳主管乎? 周鎭曰, 然矣。別將革罷後, 只有色吏監考輩, 倉舍虛疎, 故錢貨則移置於群山矣。上曰, 然則虛疎矣。在魯曰, 誠極虛疎, 不如浦項別將之着實專一矣。周鎭曰, 群山僉使雖兼察, 而凡事頗涉疎漏, 不如更設別將矣。李仁赫, 爲初設時別將, 善於料理, 今若自惠廳, 募得如仁赫者, 差送別將, 着實幹事, 則勝於僉使兼察矣。在魯曰, 別將還設, 而以前銜受點差送, 如浦項例則當着實矣。上曰, 管守之道, 極其虛疎。予意則依浦項例, 似好矣, 本浦形便, 問于本道道臣, 更爲稟處, 可也。出擧條 閔應洙曰, 此全羅監司狀啓也。纔已回啓, 而以齋戒, 尙未入啓矣, 槪慶基殿影幀, 奉安年久。雖時時點火, 而後褙頗多傷處, 前面或有玷痕, 每至春和, 則玷處漸微, 故壬寅年禮官奉審後, 議于大臣, 以事體重大, 不得修補矣。上曰, 褙浮而有玷痕乎, 或渝色而然乎? 在魯曰, 狀啓以後褙離浮, 爲言矣。上曰, 此或由掛展奉安之致耶? 聞士大夫家畫像, 常置櫃中, 時時展掛云, 此甚便好矣。在魯曰, 雖奉安於櫃中, 奉審時頻頻卷舒, 則致傷尤易。酌獻禮時·大祭時奉審外, 參奉私奉審, 勿爲奉出櫃外, 則致傷之患, 似不大段矣。上曰, 予意亦然矣。大祭及酌獻時展奉, 則此卽奉審, 此外不爲數數展奉, 似好矣。應洙曰, 今番亦依壬寅年例, 稍待日和, 禮官奉審後, 稟處, 似好矣。上曰, 依爲之。使出擧條, 分付, 可也。應洙以狀啓授承宣曰, 此狀啓旣已回啓, 以此狀啓, 踏啓字以下, 似好矣。上曰, 狀啓有貼連乎? 景夏曰, 回啓貼連以來矣。上使承旨展讀回啓後, 上曰, 不必出擧條, 踏啓字以下, 可矣。在魯曰, 臣曾以李漢膺事, 有所仰達矣。如此人, 自前多有不待薦取才, 直除南行宣傳之例, 而自上以招見後當下敎, 爲敎, 故姑未除職矣, 訖未聞有招見之擧矣。上曰, 其後一招而適在外, 故更未招見矣。在魯曰, 卽今姑無當窠, 而其在奬拔之道, 宜用直除之例矣。上曰, 將門子弟, 必待勸武, 此固近日弊風, 而此人則聞是儒業之人, 而强令就武云, 前頭可以招見, 而依所達直爲除職,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吏曹參議李宗白, 以新通時拔舊望事, 過自引嫌, 吏曹參判徐宗伋, 亦無可引之嫌, 而除拜已久, 俱皆不出。申飭, 何如? 上曰, 大政踰月, 申飭速行, 而參判徐宗伋, 參議李宗白, 無他撕捱之端, 而每政違牌, 尙不祗謝, 其在事體, 極涉過矣。竝從重推考, 卽爲牌招察任。出榻敎 尙絅曰, 郞官前望二人, 或有居中者, 自前有草記蕩滌之規, 閔通洙·徐命臣, 中下等蕩滌後, 可差吏郞矣。上曰, 蕩滌, 可也。出榻敎 尙絅曰, 郞官口傳差出事, 敢達矣。上曰, 依爲之。出榻敎 閔應洙曰, 臣以職事, 有所達矣。臣冬間遞守禦使時, 江原監司, 因屯軍呈狀, 本廳屯哨官, 捉囚決棍。軍門體重, 而啓下將官, 不報本廳, 任意棍打, 軍門體統, 將無以遵守, 監司不可無推考警責之道, 故敢達。上曰, 其在體統, 推考, 何如? 在魯曰, 卽今所可憫者, 體統紀綱之紊亂無序。聖敎欲重責, 則從重推考, 或罷職, 宜矣。上曰, 軍門將官, 道臣任意棍打, 事體非矣。依大臣所達, 罷職, 守禦使則當報廟堂, 亦當草記, 從重請罪, 而今此所請, 止於推考, 亦涉疲軟, 推考, 可也。出擧條  奏辭畢後, 諸臣以次退出。上曰, 注書出去, 儒臣持召對冊入侍事, 分付。上曰, 彼注書, 曾爲視學時掌議者乎? 景夏曰, 然矣。上曰, 尹光毅之族乎? 景夏曰, 非也。戶曹參議尹東衡堂侄也, 故儒臣尹舜擧玄孫, 而舜擧, 卽古直臣尹煌之子也, 此注書素有文翰才譽矣。上曰, 然乎? 仍下敎曰, 兼春秋出去, 領相更爲入侍事, 分付。領議政金在魯還入進伏, 上曰, 今番翰薦事, 何如? 在魯曰, 薦中人徐志修, 卽臣之甥, 嫌不敢可否於其間, 而旣承下問, 故敢達矣。宋敎明事, 誠非矣。當此新進林立之時, 金相福,似當多薦, 而相福以從簡, 爲意, 只薦二人者, 亦不無見, 而宋敎明之以徐志修之未卽付職, 爲執頉而敗之, 則極非矣。上曰, 其意思果如此而敗之耶? 然則徐志修, 常談所謂圍繞薦矣。在魯曰, 亦有趙文命前例矣。上曰, 豐陵, 何時薦耶? 在魯曰, 趙文命薦時, 臣亦忝在翰苑矣。其時文命, 亦以領事相避, 不得付職, 而猶爲單薦, 則今以徐志修之未卽付職, 執言敗薦, 曾所未有也。上曰, 宋敎明,似不作此等擧措, 而猶不免焉, 可謂非矣, 人固未易知也。在魯曰, 以異己者之獨付職, 爲嫌, 較量分數, 可謂太分明, 此亦末世之弊也。上曰, 然則將何以爲之? 別兼爲之乎? 在魯曰, 是外無他道理矣。上曰, 使金相福,更薦乎? 在魯曰, 古有此規矣, 孝廟以後, 不得復行矣。上曰, 鄭羽良引嫌太過, 使之申飭行公, 可矣。在魯曰, 李錫福, 何可論文體乎? 上曰, 欲問卿處之矣。在魯曰, 其所謂取險僻之文云者, 在羽良, 只當有改無勉而已, 此與被劾, 有異, 豈可以此, 必遞文任乎? 上曰, 卿言, 是矣。在魯仍退出, 上仍命承旨, 書金相福疏批曰, 省疏具悉。其或沮戲, 其非在彼, 彼無沮戲之心, 爾之陳章, 無或徑先, 爾其勿辭察職。仍下敎曰, 金相福疏批已下, 牌招使之察任。出榻敎  仍又下敎曰, 予則初以尋常酬酢, 知之矣, 今聞領相所達, 始覺之, 予眞果無心矣。景夏曰, 宋敎明疏出後, 可知之矣。上曰, 宋敎明,必不爲此, 而金相福,過矣, 以泛然酬酢, 知之, 似無關係矣。景夏曰, 翰薦至重, 旣有酬酢, 而翰林因此陳疏, 則已是敗薦矣。上仍命承旨, 執筆親呼曰, 弘文提學鄭羽良, 往者憲臣之斥, 旣知無謂, 筵中業已開釋, 則莫重課次, 違牌不當, 今日特敎, 亦不入侍, 極涉過矣。其在事體道理, 以無義之斥, 決無自劃文任之理, 從重推考, 俾勿撕捱。出榻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