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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940책 (탈초본 51책) 영조 18년 1월 30일 경인 27/27 기사 1742년  乾隆(淸/高宗) 7년

○ 壬戌正月三十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北道句管堂上朴文秀, 監賑御史洪啓禧引見入侍時, 句管堂上朴文秀, 同副承旨趙榮國, 假注書李秀逸, 記事官趙鼎耉, 記事官鄭重器, 監賑御史洪啓禧進伏訖。上曰, 北道賑政句管堂上, 與大臣商確乎? 朴文秀曰, 雖與大臣相議, 實無可給之穀, 嶺南·關西若干留穀, 御史上來後, 欲相換, 而大臣之尙未許給, 意有所在也。洪啓禧曰, 臣連日鎖直, 故未及商確, 日前引見命下之後, 見領相於賓廳, 略有所論, 領相則以爲不可無加劃之事矣。小臣前日所達之數, 實是泛約計之者也。若不得五萬石之數, 則北民決無可救之道, 惟望聖明之特降明旨, 優數加劃矣。文秀曰, 統營米一萬餘石, 浦項倉麥七千石, 以備來歲之慮。臣意則不可妄動矣。關西穀二萬石, 臣已慮此措置。金遇兌小小料辦, 雖是爲民之弊者, 而二萬石已料理相換, 此外實無加劃之勢矣。啓禧曰, 重臣在外, 亦爲此論, 而金遇兌所掌之穀, 自是北民口吻中物, 納此而換得他穀, 則豈可謂之加劃乎? 金遇兌所掌錢穀間, 自當取去補賑, 此外劃給他穀然後, 始爲實惠矣。文秀曰, 畢竟大臣, 未知何以處之, 而奈無穀出之處, 何哉? 如不得已, 則平安道所置之穀, 或可許給, 御史見三大臣相議後, 草記得去, 似好矣。上曰, 大臣曾有所達, 卿亦知之矣。文秀曰, 寧遠·江界等諸邑之穀, 合一萬五千餘石, 而地與咸興·三水, 不甚相遠, 庶有移轉之路, 而平伯亦不必甚惜之也。然家國一樣, 聚穀實難, 若盡費各處留穀, 而或逢凶荒, 則何以濟活乎? 臣意則兵曹木九百同內, 三百同給之, 好矣。上曰, 三百同御史可能作米乎? 文秀曰, 作米易矣, 臣亦可以爲之矣。上曰, 靈城之言如此, 御史得此木而作米, 則能畢賑乎? 啓禧曰, 雖得此木, 豈可盡活北民也? 文秀曰, 督運之時, 嶺南敗船之數, 令嶺伯充送, 可矣。上曰, 敗船豈嶺伯之過乎? 或不足而使之補助則爲宜, 而若令充送其代則過矣。趙榮國曰, 重臣所達, 大體是矣。然北路民戶, 正月以後, 雖實戶, 必盡入於賑救。計口量數, 而加給之, 似好矣。文秀曰, 計口給穀, 則雖八萬石, 難以救急矣。啓禧曰, 重臣每以今年還穀之未捧爲咎, 此則雖緣形勢之使然, 而若以不能嚴督, 徑先停捧爲罪, 則臣何敢辭乎? 但昨年年事, 北人以爲視今年, 則可謂豐年, 而重臣爲監司, 以五六十萬石還穀, 傾庫分給, 尙以爲不足, 又給移轉。今年則所捧還穀, 僅爲十五萬石, 竝朝家劃給之穀而計之, 僅爲昨年之半, 而今年凶荒, 視昨年十倍, 重臣之以爲推移賑濟者, 可謂不諒之甚也, 臣竊慨然也。文秀曰, 得皮穀四十萬石, 可以畢賑云, 若如其言, 則雖空惠廳, 難以充用矣。啓禧曰, 臣非欲盡得其數, 若得四五萬石, 庶有以補其不足, 而救活北路矣。上曰, 不必如此紛紜, 更與大臣相議後, 陳達, 可也。上曰, 俄者傳敎, 使某某入侍乎? 榮國曰, 句管堂上·監賑御史, 同爲入侍事下敎云矣。上曰, 俄者大臣及句管堂上·監賑御史同爲入侍事, 有所下敎, 而今聞承宣所達, 則司謁只傳堂上·御史入侍之命云, 此是中官誤傳之致, 當該中官從重推考。出擧條  上曰, 大臣今雖入侍, 別無他件道理, 予則欲急遣御史, 而方以儒臣, 入直玉堂, 何以救北民乎? 文秀曰, 玉堂番直, 無益於賑政。臣與儒臣, 今日出去, 共議于三大臣, 草記以請後, 卽爲下送, 何如? 上曰, 卽爲出直, 商確賑事。榻敎 文秀更爲進伏曰, 今日雖暮, 臣有所懷, 若不一陳而徑退, 則心當耿結, 故敢此, 仰達矣。昨以閔昌洙事, 達夜勞動, 今又以北道賑政, 引接臣等, 殿下憂民之盛意, 孰不欽仰, 而聖體不瑕有所損乎? 臣竊悶慮矣。上曰, 昨者處分昌洙, 今又區劃北民, 不得已也。自前少睡, 夜深後就寢, 眞德秀所謂夜對勝於晝講者信矣。今則月異而歲不同, 徹曉勞心, 予豈樂爲哉? 文秀曰, 臣自春坊, 侍殿下久矣。且自北歸後, 仰瞻天顔, 有異昔時, 而況今世子沖幼, 殿下於此時, 若不自愛, 而萬一有所損, 則其於宗社何? 臣中夜憂慮, 不覺凜然矣。殿下每當不如意之事, 則輒有非常之擧, 處分因此而未免過中, 經事稍久, 雖有悔悟之敎, 而國綱則每因此而漸頹, 豈非切悶之甚者乎? 伏聞日前下敎, 以起立甚難爲敎, 其衰憊, 可推而知, 必是頤養之方, 有所未盡而然也。臣竊悶之。啓禧曰, 先儒以保嗇精神, 爲頤養之要, 此言宜可以體行矣。文秀曰, 小臣此言, 極甚惶恐, 而雖以年來殿下處分觀之。殿下之揮廓乾斷, 似不足矣。凡係有罪, 可竄者竄之, 可誅者誅之, 此可以談笑處之。而殿下旣受宗社付托之重, 則豈可每爲自輕自貶, 以損國體乎? 如臣文秀者, 若有罪, 則雖竄濟州, 亦何難乎? 殿下於事過之後, 靜夜深思, 則必有所翻然覺悟者矣。日昨昌洙之呈疏也, 入覽其疏, 卽地若的當處分, 則必帖然無事, 而遷就累日, 多生葛藤, 終至徹曉庭訊而後已, 果何益哉? 臣於當初, 苦請入見其疏者, 豈有他意乎? 不見其疏, 直爲論罪, 實非法理, 且其疏大旨, 上關國家, 下以聲罪兩大臣矣。畢竟萬無不入覽之理, 臣意蓋慮早入, 則小生事, 遲入, 則大生事故也。且設若有人呈疏於喉院, 而疏語雖無大可罪者, 廷臣或請勿爲登徹, 直請重罪, 而自上依其言重罪之, 則下實有壅蔽之患, 而上亦不免爲見欺, 其爲弊, 當如何哉? 臣心則實在慮遠, 故所以必欲入覽其疏者也。雖以李匡德事言之, 殿下責臣以不卽伸白, 而臣則自有所守, 故不敢達矣。大抵國家之處分罪人也, 可罪者可赦者, 雖大臣, 不可數爲任自陳達, 況重臣, 何敢肆然請罪請放, 以招權宰之目乎? 上曰, 向者洪啓裕之言宜矣。昨日儒臣所陳亨洙製疏, 而昌洙投進, 亨洙已死, 罪無所施, 昌洙則只有投進之罪耳。此言甚精矣。文秀曰, 殿下正大受授之敎, 昭如日星於大訓中, 則昌洙欲以此, 爲五賊之功者, 誠萬死無惜, 而殿下之屈法伸恩, 實出於孝悌之心, 故群下亦不敢爭也。啓禧曰, 鞫廳不可輕爲, 今此昌洙之事, 不鞫而處之, 亦好矣。文秀曰, 彼天若常雷霆, 則人必不畏, 而有時作之, 故聞者皆恐懼耳。人君所爲, 何異於此乎? 如尹汲·成有烈, 論其罪, 不必竄謫, 而連爲設鞫, 故人視鞫廳, 無畏心也。如有有烈·等之罪, 勿爲設鞫, 而若於昌洙輩者, 自上鞫之, 則天地肅嚴, 人皆悚懼, 必有不敢更犯者, 至於黨論, 亦必消沮矣。上曰, 投畀亦何益乎? 文秀曰, 昔之竄逐, 雖苦, 而今之竄逐誠好矣。近來被罪者, 多由於黨論, 而其所爲言, 雖極可笑, 自上過加疑怒而竄之, 則所謂儕友, 稱以直士, 出郭贐行, 沿路各邑, 供饋甚盛, 及其到謫, 營邑之饋又豐, 安居而好享之, 或大臣或儒臣陳達, 不過數三朔請放, 而自上從之, 則還朝之後, 物望頓重, 驟躋華顯, 黨論安得不益盛乎? 臣竊痛之。啓禧曰, 臣於殿下投畀何益之敎, 有區區所懷, 敢達。古者竄謫之罰, 施之於大罪, 故雖竄配於不遠之地, 人必驚動, 高麗李奎報, 謫桂陽, 桂陽富平也。去松都不遠, 而慼慼之意, 屢發於吟詠之間。近來則竄謫相續, 而無甚大罪, 輒施之以竄配之律, 又不久放還, 故人皆輕之, 視若尋常, 不特投畀爲然, 親鞫亦將如此矣。以日昨親鞫言之, 以閔昌洙之陳疏, 施之以治逆之法者, 此何法例? 臣嘗以成有烈等親鞫事, 有所論列, 至承嚴敎。臣於此, 亦宜爭論, 而視言官, 亦似有別, 故咨且不言矣。若是言官, 則雖嬰金木之誅, 必爭之不已矣, 親鞫是何等事, 而乃可輕用耶? 從今以往, 亦必視親鞫如尋常矣。聖上雖欲行之, 爲大臣者, 所當請止, 而大臣乃以爲請, 臣則大以爲非矣。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 如非治逆, 則親鞫一切勿行, 幸甚。榮國曰, 重臣之縷縷陳達, 實出於忠愛之誠矣。臣於年前, 以北路御史辭陛時, 以殿下遇事則輒必憧憧往來, 不能放下之說, 有所陳戒, 想必記有矣。聖人之心, 本無將迎, 物來則應之, 事過則忘之而已。若或留着心胸, 憧憧不舍, 以致心氣之不平, 則聖體之受損, 其當如何? 雖以昨日事言之, 可誅則誅之, 可竄則竄之而已。不宜激惱於聖心, 而伏聞再昨筵中, 至有非常之敎云。臣於己未秋, 得承此敎, 思之至今, 心神震剝, 而曾未數年, 又有此敎, 雖幸旋卽反汗, 而再昨朝野之狀, 何可盡達? 殿下之十年苦心, 尙有治不徯志之歎, 聖心無樂於南面, 每有如此之敎, 而殿下試看今日國勢, 此豈殿下所可忍爲者哉? 昔我世宗, 在東宮之時, 太宗有此敎, 其時世宗, 聖德已成, 春秋亦已長成, 而群臣猶且排闥直入, 呼天痛哭, 力請不已, 則今日國勢, 比此時其果, 何如? 今日群臣, 有死而已, 豈有奉承之理哉? 殿下亦豈不知聖意之終不得遂, 而每有此不敢聞之敎, 徒使人心波蕩, 國勢靡定, 豈不切迫乎? 殿下雖以昨日之敎。非由於昌洙之事, 而昌洙疏出後, 殿下卽有此敎。若書之史冊, 則後世之論以殿下, 終不能禁抑强臣之黨習, 而乃至於自貶云爾, 則其果何如耶? 惟望深加睿思, 此後則更勿爲如此之敎, 而至於治道, 惟在審其機得其要而已。昨日處分之後, 人心亦頗有振刷之效, 若持此心而不懈, 行之悠久, 則自當食效, 不必太費聖慮矣。啓禧曰, 重臣·承宣之言, 皆先事慮後之意也。上曰, 此位予豈樂爲哉? 國朝寶鑑中獻陵遺敎, 予每莊誦矣, 辛丑下敎, 不得已承當, 予豈樂爲哉? 今而後, 有歸拜景廟之顔矣。文秀曰, 以聖上痛惡黨論之心, 或當某事, 激惱淵衷, 則下敎甚多, 損氣當如何? 故奉朝賀崔奎瑞, 以君子不重則不威之一段語, 仰戒殿下, 故臣在史官時, 伏聞之矣。未知聖上, 亦記有之耶? 奎瑞之戒, 誠至切矣。卽今聖上, 春秋晼晩, 而每當事, 辭令甚煩, 此大有害於攝養之道, 且臨事多言, 尤害於施措之間, 臣實憂歎矣。上曰, 卿多言, 故對卿不得不多言矣。榮國曰, 重臣則以聖體之勞損爲悶, 而臣則以爲勞心之害, 有倍於勞體, 朱子以君逸臣勞, 爲修養之妙訣, 君卽心君也, 臣卽百體也。殿下虛明應物之地, 若保其中和之德, 而泰然若無事, 則聖體雖或有暫勞之時, 亦不害爲節宣之道矣。啓禧曰, 日昨非常之敎, 幸蒙還寢, 而其時震剝之情, 至今未定, 惟願聖上, 勿復以此等下敎, 存諸心而發於辭, 幸甚。先儒所撰夙興夜寐箴, 有曰事至斯應, 卽驗于爲。又曰, 事應旣已, 我則如故, 此言最好警省, 儻殿下於應事接物之際, 如鑑之照, 如衡之平, 處之得其宜而已。事過之後, 又勿以留着於心胸, 則自不至有過擧矣。惟願聖明留心焉。上曰, 以簡約爲主, 自可寡言, 而學問之工不足, 故不能矣。非但重臣·諸臣, 皆以多言爲戒, 儒臣所達夜寐箴, 亦學問之工也。難於起立者, 非脚力之病也, 學問之工, 無踐行之實, 故至此也, 憧憧之病, 衰而益甚, 承宣所達, 眞切實矣。頃年此擧時, 國舅以爲, 漢·唐中主所不爲也。奉朝賀李光佐以爲, 庸主亦不爲, 承宣所達, 亦不能深言之矣。上曰, 近來承旨之望甚多, 點下之際, 必詳審而爲之矣。文秀曰, 翼成公黃喜, 初以藍服入朝, 人皆指笑, 畢竟相業, 照人耳目, 當初黃喜之賢, 人皆不知, 而幸際聖君而得用矣。見今朝廷之不成貌樣, 實由於不得賢才, 可不悶哉? 無乃殿下求賢之誠不足, 故不得而用之也耶? 古人所謂居視其所不爲者, 實爲求賢之要道矣。上曰, 雖使·, 復出於今之世, 必以耕莘築巖匹夫, 斥而棄之, 豈可得以用之乎? 啓禧曰, 宋臣范仲淹所進百官圖, 倣而用之, 似好矣。榮國曰, 今時則百官圖, 決不可用矣。文秀曰, 臣之曾祖, 屢爲吏判, 遞此則只爲禮工判矣, 故判書李慶徽, 自吏郞爲吏議, 自吏議爲吏參, 自吏參爲吏判, 盛際用人, 各有道矣。上曰, 卿祖朴長遠, 予亦曾已聞之矣。在廷之臣, 若一經此職, 而不爲更用, 則何處復得賢才而用之乎? 吏兵判迭爲之規似好, 大臣亦以爲專任, 則權重云矣。啓禧曰, 先正臣李珥久任超遷之言, 實合於用人之要道, 而其說載於文集封事中, 使儒臣考出, 而採用之, 好矣。文秀曰, 玉堂久任之說, 大臣所謂專任權重之說, 俱好矣。若得公正之賢人, 委以用人之柄, 則雖數十年久任, 必有效而無害, 若以好黨者久任, 則黨權日盛, 國必亡矣, 終不能識得賢才而任之, 則莫如數遞, 而無專其權也。如吏參·吏議, 若不得其人, 則莫如迭爲落點於三望, 以散其權, 蓋人皆知吏參·吏議首望, 必受點, 故黨人預知此規, 故輻湊於首望者此也。臣在亞卿時, 或不無直言, 今則爲正卿, 故欲論大臣, 則有損體統之失, 欲斥重臣, 則有害同僚之嫌, 終不能直言, 臣實負心矣。榮國曰, 重臣所達, 頗涉猥屑, 請推考。上曰, 靈城之言, 雖似濫矣, 而出於感慨之意, 何必深責乎? 榮國曰, 臣於年前北路監賑事, 有所懷, 故今因言端, 敢此仰達矣。臣畢賑別單中, 納粟補賑人, 皆有除職承傳, 而今至六年, 該曹一不收用, 徒使遠人, 深懷缺望, 朝令未免失信, 已極慨然, 而其中慶興監賑都監前察訪金世儒之論賞, 尤不償其勞矣。蓋其時慶興, 爲尤甚邑, 而賑政亦甚虛疏, 故凡事專委於世儒, 世儒七朔監賑, 至誠賙恤, 境內近萬民命, 終無一人捐瘠之患, 而且其勸農一事, 尤爲可嘉, 故臣以各別褒賞之意, 有所論啓, 而該曹以相當職除授之典, 循例覆啓, 不過爲一紙承傳而止耳, 玆事雖微細, 亦豈不有關於朝家勸懲之典乎? 且臣得見其時監司徐宗玉狀本回啓, 則監賑將校朱萬正, 料辦將校文起英·金晩植等, 皆蒙加資之典, 而世儒則以活萬人之勞, 獨蒙次賞, 亦涉不均矣。雖然, 此係恩典, 臣何敢有所干請? 而第當此北路大饑之時, 此等效勞之人, 若另加酬賞, 則亦當有聳動激勸之效矣。臣之金世儒褒啓別單及朱萬正等加資事例令該曹更爲參考, 稟處, 未知何如? 上曰, 令該曹參考朱萬正等加資之例, 稟處, 可也。出擧條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