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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954책 (탈초본 52책) 영조 19년 2월 22일 병오 19/19 기사 1743년  乾隆(淸/高宗) 8년

○ 癸亥二月二十二日巳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金在魯, 右議政趙顯命, 禮曹判書鄭錫五, 咸寧君朴纘新, 吏曹參判李益炡, 禮曹參判吳光運, 持平李耉齡, 應敎李成中, 同副承旨南泰齊, 記事官朴弘儁, 事變假注書兪漢蕭, 記事官兪彦好·李毅中進伏訖。在魯曰, 雨後寒甚, 夜來聖體若何? 上曰, 大體一樣矣。時雨後當和溫, 而復爲極寒矣。在魯曰, 與冬寒無異, 殊可怪矣。眉稜不平之候何如? 上曰, 此則愈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 上曰, 安寧。在魯曰, 王世子氣候何如? 上曰, 好過矣。禮官入來, 有下敎者矣。命承旨書傳敎曰, 今番該曹所稟五條外, 光城·驪陽之孫, 亦在勿禁之中, 依此分付。在魯曰, 此指姓孫而已, 外孫則不在此限矣。上曰, 然矣。此則雖不書, 亦當知之矣。顯命曰, 診筵說話, 臣得聞之, 不勝喜幸。第臣有賤見, 當達之。今日王世子, 以私家言之, 正是三老親侍奉之下也。嘉禮之行, 豈不一日爲急乎? 太平無事, 今已久矣, 前頭事故, 有未可知, 且事體有輕重之別, 豈可拘於先後之序乎? 臣以爲, 世子嘉禮, 當先行也。上曰, 右相之意, 曾認以不欲速行, 與予同也。今聞所達, 亦欲速行乎? 予本無欲速之意, 而上奉慈殿, 予之氣運又如是, 故昨日有下敎者, 王者雖不可拘於俗忌, 而倒昏亦俗忌耶? 顯命曰, 此雖非俗忌, 而帝王家與私家不同, 不可拘於此也。上曰, 一年再婚, 俗忌耶? 在魯曰, 此則俗忌也。上曰, 予安有知人之鑑? 而擇嬪自有古例, 予亦欲目見而擇之也。右相以三老親爲言, 而予方奉侍慈殿, 予何敢當老之稱乎? 予自量之, 心亦動矣, 而猶有不欲速之意。右相所達如此, 諸臣亦達之, 一年再昏果何如? 錫五曰, 如許重大事, 大臣處收議好矣。上曰, 卿過矣。禮官當先達其意, 時象則已許卿勿言, 而此等事, 亦豈可不言耶? 錫五曰, 俗忌果如何之說, 愛重其子之心, 貴賤豈異乎? 臣不知古例, 古例若有可據者, 則當遵依而行之也。上曰, 禮官則有如何之意也? 纘新曰, 閭閻間雖有俗忌, 而何等至重事, 臣何敢論斷乎? 益炡曰, 一年兩昏之說, 方書雖無, 而旣有俗忌, 則亦似如何耳。光運曰, 君臣如父子, 何說不可達乎? 倒昏非俗忌, 以其易次而言之也。再昏是俗忌, 而俗忌皆無稽之言也, 東宮爲宗廟社稷之主, 則不可以兄弟次第爲言也。一國臣民, 擧皆顒望, 則非俗忌所可拘也。請從大臣之意, 嘉禮先行爲宜矣。泰齊曰, 重大事, 小臣別無所見, 吳光運之言好矣。成中曰, 再婚有俗忌, 而男女異長, 則亦有不爲拘礙者, 必欲避之。則又有於別處過行者, 而以大體言之, 當以典禮行之。吳光運之說是矣。上曰, 倒昏果非俗忌耶? 在魯曰, 此則以禮言之也。臣於昨日, 已有所達。世子旣受宗社之付託, 則分名截然, 且男女異長, 不可倂數於序次, 故璿源譜略, 亦先書之。其不可拘於第次, 可見矣。吳光運所達是矣。顯命曰, 若有害於序次之義, 則臣豈敢達乎? 錫五曰, 人家或有兄病, 則不得已越次爲之者, 而父母之心, 豈樂爲哉? 在魯曰, 兄病而愚, 則先弟者有之, 男女異長, 則先弟者亦有之。顯命曰, 臣等憂慮, 無所不至。翁主吉禮, 無時不可。而此則不然, 勿拘他事而先行之爲宜矣。上曰, 予又有不欲速之意。吳光運言, 君臣如父子。予意亦當言之。予則以世子夙成, 故不欲速行也。渠於冠禮, 有欲速之心, 其意思似不但在於着冠而已也。顯命曰, 此則在殿下照管而已。上曰, 雙生則同日成昏云, 然耶? 在魯曰, 有此說矣。錫五曰, 趙尙絅家, 亦有如此事云矣。上曰, 九歲處子亦禁昏, 無乃太幼耶? 如此幼兒, 兩相遊戲外, 有何他事耶? 顯命曰, 帝王家昏事, 自古早矣。早昏之嫌小, 臣等之慮大, 不拘小節而行之爲宜。在魯曰, 帝王家禮法甚嚴, 幼時入宮, 或有致傷之弊云矣。益炡曰, 處女吉年, 亦問之何如? 上曰, 今日纔下禁昏之令, 欲以何處子問之耶? 在魯曰, 唐時有退昏之弊, 故有此說而不足信也。上曰, 男子亦有吉年耶? 在魯曰, 無矣。上曰, 頃者金應三處, 亦下敎矣。至其一事, 雖父兄亦難禁遏矣。予則九歲時, 不能如是夙成, 見其有欲冠之意而後, 尤以爲慮矣。顯命曰, 若以此爲慮, 則將待十五六歲乎? 上曰, 其間學問少進則愈矣。顯命曰, 殿下於宜速處, 則不欲速行, 不宜速處, 則反欲速行, 臣恐聖慮或有所失矣。上曰, 不豈然乎? 歲月如流, 自乙卯至今日, 如是易來, 一年之間, 豈難等待? 近來則尤似易邁, 恐其入於混沌也。元良自不能言時, 若問重輝等門名, 則立於其門之下, 似是心中能知之也。觀其氣質, 孝敬之道, 可謂良知良能, 似無不足, 而但食色則難矣。孟子言人少則慕少艾。亞聖亦有此心, 故如是言之。開元事, 予每言之, 前後判若二人, 莫非荒於色之害也, 此豈非各別深慮處乎? 元良今方讀孝經, 而此書下一半難讀。嘉禮前宜讀小學也, 立敎篇到下面尤好, 又如男女不通衣裳等處, 尤宜早講也。慈聖初入宮時, 予方九歲。而常常在外召之而後入, 每下敎以爲固執矣。又如戶開亦開, 戶闔亦闔等處, 雖是細節, 當於筋骨軟時習之。且此書中所載鄕黨篇尤好, 予每於降階時, 常誦出降一等逞顔色等句語矣。今予氣運如此, 而亦能拘束者, 猶有小學之力而然也。小學宜先讀, 姑舍孝經而讀此, 宜矣。在魯曰, 孝經經一章好, 而其下則意思廣大矣。上曰, 予亦不知其味而讀之也。顯命曰, 置孝經而讀小學好矣。光運曰, 殿下之言及此, 宗社無疆之休也。蒙養以正, 莫如小學。作成之道, 捨是書何以哉? 道喪千載, 小學之敎亡矣。濂洛諸賢, 以敬補小學之闕者此也。上曰, 敬字豈不當小學乎? 光運曰, 小學抵當敬字不得, 殿下法之道, 傳之心, 推其所得, 又以身敎, 則其爲功效, 豈但如書冊上工夫而已哉? 殿下日昨處分時, 不大聲色, 孰不欽仰? 臣願殿下, 毋以是自足, 而更加益聖之功焉。云予懷明德, 不大聲以色, 聲色之於化民, 末也。此蓋言詩人, 猶不能形容文王之德也。德輶如毛, 則庶幾矣。而毛猶有倫, 必至於無聲無臭而後至矣。然所以到此地位者, 以其有大本之立也。天地位萬物育, 實是聖人之極功。而推其本則不過曰愼獨, 又過一層, 則戒懼是也。喜怒哀樂未發之前, 吾之見聞, 亦未及焉, 必於此處涵養而後大本立矣。苟或於此而無戒懼工夫, 則本旣不立, 而發亦有差, 其何以能經綸天下之大經乎? 殿下聖德, 卓絶百王。頃以皇壇親享事下敎曰, 欲使東國知君君臣臣之義, 當此長夜, 揭此大訓, 固將永有辭於天下後世矣。聖德如是, 猶於心性上有未盡, 而大本工夫, 有未至矣。三代以後, 聖學墜絶, 其中小康之君, 皆以其資品之美, 而各有所就而已。以殿下之睿質經綸, 大經雖或能之, 而本領工夫, 猶有疏漏, 或未免有暴發之弊, 臣切悶焉。今殿下以小學敎世子, 循是以往, 何遽不及·乎? 但於不睹不聞處, 容或放過, 則竊恐大本從此而不立矣。臣惶恐敢達, 伏願聖上加意焉, 以爲貽謨之道焉。上曰, 所達切實, 予用嘉之。在魯曰, 吳光運以大本欠闕處達之, 好矣。但不大聲色一節, 文義似未盡。上曰, 此亦贊歎文王之言也。光運曰, 昔年所讀, 猝然擧之, 有此誤達, 大臣之言是矣。上曰, 世子今讀孝經幾章, 注書出而問之, 可也。漢蕭承命而出還, 告諸承旨而達之曰, 已讀三章云矣。上曰, 此亦多矣。大學八條目, 已在其中, 止此好矣。命承旨書傳敎曰, 小學之道, 卽大學之根也。元良之年, 已過講小學之歲, 其冠不遠, 而來頭嘉禮, 其亦次第事也。此時先講小學, 以立筋骸, 不可遲忽。而所講孝經, 旣至三章, 大學八條之道, 於斯盡矣。況其下, 文雖近, 意則廣, 幼學其難領略。且此時乃講, 然後敬身以上, 可及於執贄之前, 旣下敎于大臣, 前頭胄筵, 以小學爲之事, 分付春坊。成中曰, 此時小學之進講誠好矣。而禮記中冠義一篇及小學中論冠禮者, 先令春坊抄出寫進, 詳覽熟講, 時或召對宮官, 使之討論旨意, 則三加之義, 成人之節, 可以體認於行禮之前, 而必有切實收效之道矣。上曰, 所達誠是矣。成人之道, 不可不使預知之, 依此爲之之意, 分付春坊。出擧條  上曰, 近來日次, 備局堂上來參者, 不至埋沒矣。今日則僅能備員而已, 事體極爲未安。衆所共知老病外, 未參之人, 竝從重推考。擧條 在魯曰, 前者兵判兼帶金吾堂上, 則有許遞其兼任之事矣。今兵曹判書徐宗玉, 面色比前雖愈, 而本症猶未快祛, 且其本職, 已是劇任, 而以更兼金吾爲難。其所兼帶知義禁之職, 許遞爲宜。上曰, 依爲之。出榻敎 在魯曰, 統制使李玗, 以頃遭臺啓之故, 三四次呈備局, 累度催促, 無意赴任, 事體誠極未安。臺啓所論, 不過以年少爲言, 他無疵毁之語, 而旋卽停啓, 則何必以此過爲撕捱乎? 年少云者誠然, 而古人亦有未及其年, 而爲此等之職者, 年力强壯之人, 豈不善做國事乎? 且武臣事體, 與文宰名官有異, 而所遭甚輕, 乃欲過執廉隅, 誠爲非矣。從重推考。催促辭朝,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擧條 在魯曰, 此平安監司金若魯狀啓, 而以戶曹啓下督推別備銀一萬兩不當上送事, 及別備名號寢罷事爲請者也。蓋別備之創出, 因左議政宋寅明爲戶判時陳稟, 使監司遞易時, 每爲別備一萬兩, 會錄於泉流庫事定式矣。其後戶曹以泉流庫爲其句管之故, 或有國用, 則陳達取用。而厥後濫觴, 雖無國用, 而每年輒令上送, 以致關西財貨, 漸至罍恥。今此論請防塞不送者, 事理誠然。至於別備名號, 固有傷於事面, 或貿辦於市民, 或移幻於記簿之際, 亦多有瑣細之弊, 寢罷之請誠有意見。而右相之意則以爲, 銀則固不當上送, 而別備之名, 姑爲仍存, 似有益於儲貨之道云, 下詢而處之何如? 顯命曰, 戶曹之每年取用別備則誠不可。自今非有不得已之故, 毋得取用事申飭, 可也。至於別備之名則雖不好, 旣創之後, 則仍存亦無妨矣。在魯曰, 勿以別備爲名, 只令留心備儲, 每於遞等報備局, 以觀其多少之數, 則似好矣。上曰, 別備名目不好云者, 果然矣。革其名而依前儲積事, 另爲申飭, 戶曹所推銀, 則勿令上送, 可也。擧條 在魯曰, 吏曹判書李箕鎭, 除拜已久, 而無意上來。蓋聞其有實病, 且新除異於他職, 其不卽上來亦無怪, 而至今不爲膺命, 事體誠極未安。且因向日筵中不法其祖之聖敎, 自稱得罪倫紀, 陳疏過嫌。此是聖上因臣語及其祖故判書李植不爲黨論事, 笑而下敎曰, 李箕鎭何不若其祖乎? 臣對以李箕鎭, 亦實不爲黨論矣。筵話傳謄之際, 以不法其祖書出, 故有此引罪曲嫌之擧也。右相所聞, 則吏判專以此爲嫌, 不欲上來云, 此誠極爲過矣。宜有別般下敎催督之擧, 故敢達。上曰, 以不法其祖書出可怪矣。澤堂, 予心常嘉之, 其禮文亦多遵用者, 而其時之敎, 不過以爲其孫何不如其祖云矣。若以此書出, 則爲子孫者, 何可以不及祖先, 有所撕捱哉? 以此曲爲引嫌, 實涉過矣。從重推考, 從速上來事申飭, 可也。擧條 在魯曰, 故副提學李端相, 生於赫閥名家, 早歲登朝, 歷揚極選, 人望莫先, 而淸操讜言, 已不詭隨時俗。少有求道之志, 兼以多病, 守靜讀書, 不樂仕進, 年未四十, 已決恬退, 一意講學, 先輩儒賢, 交薦其學識, 徵召絡續。先正臣宋浚吉則以爲, 宜使李端相兼贊善, 朴世采兼進善, 以輔導儲宮, 一時期許之重, 有如此矣。不幸天不假年, 未能卒究其業, 而觀其著述論辨, 見解之超卓, 造詣之深至, 亦可見矣。門人金昌協·林泳, 胤子喜朝, 皆傳其學, 爲世名儒。肅廟朝因筵臣陳達, 特贈吏曹參判, 而士林猶以表章之典, 有所未盡爲歉然。謹按國典, 正二品以上, 乃得贈諡, 而祖宗朝以來, 表表名臣, 則職秩雖未準格, 亦多特爲贈諡。肅廟末年, 大臣慮其流弊之漸濫, 以儒賢及死節人外, 贈諡一節防塞事, 陳達定式。而若李端相, 雖始以科甲出身, 早能脫屣名利, 專精學問, 蔚有成就, 則便是儒賢。況其子以亞卿爲贈諡, 而以李端相之賢, 反闕易名, 公議莫不歎惜。今若特命贈職賜諡, 則實合於崇賢奬恬之道矣。上曰, 右相之意, 何如? 顯命曰, 李端相卽臣父之師門, 臣不敢容議矣。上曰, 依所達, 贈職賜諡, 可也。曾於何文集中見之, 其兄弟多矣。顯命曰, 四兄弟也。因歷擧其名。在魯曰, 有李氏聯珠集行於世矣。節略出擧條 在魯曰, 我國家列聖朝以來, 褒闡節義, 似若靡有餘憾, 而尙或有輕重失宜, 士論稱屈者。故永柔縣令宋圖南, 卽其一也。宋圖南卽承旨之孫, 敦寧之從孫。自少慷慨有志操, 當光海朝, 倖相有爲中表至親者, 而避之若浼, 不相往來。其爲太學掌議也, 倡發通文, 聲罪鄭造·尹訒·李偉卿等, 又與李安眞等, 抗疏請討, 凶黨已側目, 未幾登第, 分隷芸閣以辱之。仁廟反正之後, 又骯髒不肯少屈於當路, 由是官不過宣諭御史, 騎省佐幕。及爲永柔, 淸兵大至, 兵使南以興, 徵兵於道內, 則文官例多以代將領送, 而必躬自領赴, 兵使及他守令皆勸之歸曰, 君書生, 職又守宰, 守此孤城, 同死無益。答曰, 臨亂忘身, 獨武夫事耶? 兵使感其意, 爲置幕府兼從事官, 使之草檄諭虜中, 操筆立就。首數其背和來侵之罪, 盛陳我國決不負天朝大恩, 仍又曉以逆順, 激以禮義, 辭意激烈。及賊薄城, 圖南以鐵衣掛樹曰, 城將陷矣, 衛身何爲? 手書與子, 有男兒事業今日決矣八字, 他無所言。城陷猶着戰袍立城頭, 彎弓射賊, 賊矢攢集, 而終不釋弓, 遂枕堞而死。事聞, 特贈禮曹參判, 官其二子, 先朝命旌閭, 又立祠安州, 與同時死事人南以興·金浚等合享, 崇報之典, 非不至矣。但其時虞候及武守令, 亦多贈諡, 而宋圖南以文吏, 奮然而起, 視死如歸, 比他尤難。況自儒生時, 已立大節, 亂中草檄, 尊周大義, 炳煥森嚴, 不憚重挑强虜之怒, 殆與三學士所成就略同。此檄文, 其時監司, 謄書啓聞, 見在政院日記矣。故南陽府使節死人文烈公尹棨丙子之疏, 有曰宋圖南之死於安州也, 倉卒草檄, 忠義奮發云云。則檄文一事, 最爲卓異, 不可但以臨亂死節論之也。今之距皇明已久矣。後生小子, 其於天朝之大恩, 聖祖之至痛, 寢遠寢忘, 將至於春秋之義, 斁晦而莫之救。此等節義, 尤不可不別爲表章, 扶樹風聲。宋圖南特贈正卿, 仍爲賜諡, 何如? 上曰, 今聞所達, 其節義卓異, 依所達贈職賜諡, 可也。擧條 顯命曰, 臣意則與此異, 恩典宜有限節, 有只得旌閭者, 有只得贈職賜諡者, 亦有兼得之者矣。上命少退。諸臣趨出, 少頃承命復入。顯命復進伏曰, 近來世俗浮誇, 旣旌閭矣, 又求贈職, 旣贈職矣, 又求贈諡, 必盡得之而後爲快, 此爲弊風。上曰, 右相所達, 大體是矣。宋圖南有子孫乎? 在魯曰, 其孫宋國緯, 經臺侍矣。此等恩典, 有陳達者則得之, 無陳達者則不得焉。宋圖南之子孫無形勢, 故至今未達, 而此則蒙此恩典, 少無所愧矣。上曰, 京人耶? 在魯曰, 故京中名家, 今其子孫, 居門外孔德矣。顯命曰, 安邊府使李喆輔, 額外校生, 汰定軍役, 以此有怨之者, 乃至作變於其先祖墳山。故喆輔方捲歸, 必欲遞免。而監司遭彈, 不爲啓聞催還, 許久空官, 民弊不可勝言。且以土民作變, 而輕遞官長, 則實爲關係後弊。向年尹容水原時, 戊申逆徒, 亦爲作變於尹容先山, 以必遞爲期。而其時廟堂, 以後弊爲慮, 使之還官後, 自朝家以京職召之。今喆輔亦依尹容例, 使吏曹催促下送後, 又復內遷, 似好矣。上曰, 依爲之。顯命曰, 頃以過期未葬者及過期未昏男女抄報事, 分付矣。今見五部若干所報者, 則極爲寒心。士夫家處女男子, 至三十六七歲者有之。一家內四五喪, 不能收斂者亦有之, 京中如此, 外方可知, 此莫非臣等無狀, 不能仰贊之罪? 而旣已發端, 不可爲一場文具而止, 自上親出絲綸, 申飭京外, 昏具及葬需, 各別使之優給宜矣。上曰, 昏需可助, 而配耦何處得之? 四十處女, 誰肯求之? 顯命曰, 成冊中, 亦有已定昏處者矣。在魯曰, 有昏需則可得定行矣。上命承旨書之。傳曰, 咸恒之義, 人之大倫, 掩髂之典, 古聖所先。頃因大臣陳達有下敎者, 而今又聞達有將近四十不得其偶者, 喪不掩土, 其亦有一家三四人之多云, 此豈王政之所忍? 噫, 都下若此, 況外方乎? 分付京外, 惕意擧行, 從厚顧助。而其慢忽擧行者, 京而京兆, 外而道臣啓聞另飭事, 其令備局, 分付。益炡曰, 臣以政注間事, 有所欲達者, 臣孤陋不能廣識人才, 每當政注, 惟披閱官案而擬之。向以李大源, 擬判事望矣, 其後臺臣, 以有負犯爲言, 臣不勝惶悚矣。上曰, 此誰耶? 在魯曰, 巨源之從弟, 鳳年之從姪也。顯命曰, 臣兄吏判時, 爲此人所彈論矣。在魯曰, 頃年以閭家奪入事, 故領相洪致中, 亦有所犯, 而朝家獨罪柳紘矣。其時大源, 以臺臣, 請還收柳紘遠配之命, 此出於侵逼大臣之意。且其所論豐陵之語, 亦有敲撼銓地之跡, 故閔珽以此事論削其職, 然亦不可以此謂之負犯矣。上曰, 此當以情態論, 而不可以負犯言也。成中曰, 閔珽之疏, 似以一鏡門客爲言矣。益炡曰, 其疏稱以師尙門客云矣。上曰, 似以此爲負犯矣。其臺諫誰耶? 益炡曰, 洪鏡輔也。上曰, 其人鮮明矣。顯命曰, 然矣。錫五曰, 庭試旣設初試, 而會試又以殿試定式, 則直赴人許赴, 似當稟定, 詢于大臣而處之, 何如? 在魯曰, 庭試乃促刻之科, 且用正草而祕封, 不書四祖, 故直赴人曾不許赴, 而亦或有濟州人別爲稟定許赴之例矣。今則旣爲殿試, 試紙用名紙, 祕封書四祖, 與別試無異, 似當許赴, 而事係創行, 未敢質言矣。顯命曰, 庭試會試, 有同增別, 殿試許赴無妨矣。上曰, 武科直赴, 旣不拘某科而許赴, 則今此殿試, 文科直赴, 亦令許赴, 可也。出擧條 光運曰, 庭試初試, 欲以防場中雜亂之弊, 而時限若緩緩, 則走筆之弊又生, 旣非長文, 而又非促刻, 則一人可作三四篇, 而倖參者必多矣。會試則緩其時刻, 使敏鈍各盡其才, 而初試則只取成篇, 以滿千數, 不如促定時刻, 取其實才而已。且文武初試, 同日設行, 則鄕儒留滯可慮。文初試則近會試擇日, 似好矣。詢問大臣而定行, 何如? 在魯曰, 禮官之言, 誠有見矣。時刻則似當依庭試例, 日長時則限午時, 日短時則限未時矣。初試則以殿試前十日內定期啓下宜矣。上曰, 此則使禮曹, 於節目中, 追後磨鍊以入, 可也。出擧條 耉齡曰, 請逆孥籍, 一依王府草記, 卽令擧行。上曰, 旣諭, 何煩? 耉齡曰, 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 仍令鞫廳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其勿更煩。耉齡曰, 請還寢夏宅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嚴訊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其勿更煩。耉齡曰, 請瑞虎等兩賊孥籍, 亟令王府擧行。上曰, 其勿更煩。耉齡曰, 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已上措辭, 竝見前  上曰, 勿煩。耉齡曰, 廣興軍資反庫無虧欠者給解由, 乃是大典之成憲。而挽近以來, 廢閣不行, 故官不着慮, 吏緣爲奸, 前後欠縮, 不啻累千石之多。國家倉儲, 何等關重, 而一任其耗縮, 不爲杜弊之道乎? 請自今兩倉官遞代時, 反庫之法, 一依大典施行。上曰, 依啓。耉齡曰, 碧潼郡守李馨遠當初負犯, 極其妖惡, 幾至生事邊徼。末梢酌處, 實出寬典, 而薄竄蒙放之後, 旋授邊邑, 物情固已有駭。而自知公議之不容, 不待夫馬, 汲汲冒赴。如此奸滑[奸猾]放恣之人, 不可置之。請碧潼郡守李馨遠, 削去仕版。上曰, 旣已蕩滌收用, 則所彈之目, 殊涉過矣。雖然, 所陳得體, 削版之目過重, 罷職。耉齡曰, 西塞防鎭, 爲任最重, 誠非有威望可以鎭壓者, 不可輕授也, 明矣。江界府使鄭暘賓當亂逗留之罪, 已斷於文書憑處之日, 去資革職。處分雖出於寬典, 而漸次媒進, 自同平人, 物情久愈駭憤, 況此邊上防禦, 決不可濫授於如此恇㤼無狀之人。請江界府使鄭暘賓改差。上曰, 其陳雖得體, 旣經閫帥, 何拘邊邑? 滌瑕收用之日, 每提往事, 其誰自靖? 不允。耉齡曰, 臣賦性巽懦, 志氣摧頹, 其不合於淸朝耳目之責, 臣之自知, 亦已審矣。恩除之下, 不勝感惶, 冒沒承命, 以伸叩謝之忱。且以獲近耿光爲幸, 趨進筵席, 以草草數語, 有所論啓矣。及承聖批, 以得體爲敎, 臣有以仰虛受之盛德。而第於李馨遠事, 以彈目爲過, 止於罷職, 鄭暘賓則以旣經閫帥, 何拘邊邑爲敎, 大臣亦以邊邑無不可爲言, 臣於是, 不勝訝惑之至。馨遠之當初所坐, 殊深妖惡, 則負犯二字, 臣固停量。而且才以邊倅, 幾至生事, 旋授邊邑, 已駭物情, 況且自知所犯之不容於公議, 不待夫馬, 汲汲冒赴之狀, 已極慌忙, 亦涉放恣, 臣之以削版爲請者此也。鄭暘賓事, 則曾於甲寅冬, 以假史入侍筵席, 時有鄭暘賓文書憑處之擧。所謂文書, 乃暘賓故爲逗留, 假託論報之狀也。其狀有曰, 慮勝而後進。伊時自上下敎曰, 若對敵國, 則可以慮勝而後進, 安有見逆賊, 而爲慮勝之計哉? 聖敎至當矣。邦內逆賊方熾, 道臣方督進, 而以慮勝等不成說之語, 一報再報, 姑爲延拖, 此暘賓逗留之斷案也。然朝家旣施寬大之典, 處分旣止於去資革職, 則臣亦非欲追提往事, 追罪其罪。卽今新除, 乃邊上重鎭也。當亂逗留如暘賓, 慌㤼無狀如暘賓, 而置諸邊邑, 責以防禦, 則豈不有歉於愼簡之道哉? 臣之所論, 蓋爲其邊邑之不可授也。祗緣疏逖之臣, 忱誠未孚於君父, 所論兩事, 皆歸於過重, 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句語雖過, 所陳得體, 過重之敎, 何過撕捱? 勿辭。亦勿退待。顯命曰, 臣於鄭暘賓事, 自是主人, 渠之戊申事, 極爲無形, 而其後見其人, 不可終棄。故臣爲吏判時, 以暘賓爲求禮縣監, 今至閫帥矣。在魯曰, 今因語次, 適有所思, 敢達。近以三司擬望之苟艱, 外任內遷相續, 且以新令甲, 纔過日限未上來, 則卽捧遞差傳旨, 仍爲禁推, 然則徒有遞易之弊而已。何益之有哉? 守令數遞甚可悶。松都經歷, 雖曰內職, 便同守令, 而纔又移臺職矣。此後則守令勿爲數遷事, 申飭銓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諸臣遂皆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