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月初七日申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秋曹堂上·慶尙道審理使同爲引見入侍時, 左議政宋寅明, 右議政趙顯命, 刑曹判書李宗城, 刑曹參判金尙星, 慶尙道審理使金尙迪, 右副承旨權一衡, 記事官李壽鳳, 記注官李孟休, 記事官李澤徵, 以次進伏。上曰, 注書出去, 持大臣·秋判使之入侍傳敎入來。臣壽鳳承命出去, 持傳敎以進。其間說話, 未及盡錄。上曰, 林德榮何人也? 李宗城曰, 以武官至訓鍊副正, 德烇之弟也。此是名武之弟, 故臣多端詰問, 終不得疑端, 信發見傷。復見試射, 而能爲二十餘分矣。寅明曰, 信發見傷, 十五日後始死, 無發狀之事, 而林萬彬始付囑其妻發狀, 則初無可疑者矣。顯命曰, 爭打之時, 德榮稍毒, 有自當之色, 故至於此境云矣。金尙星曰, 所謂看證者, 轉轉推諉, 甚不實矣。上曰, 萬彬何人也? 尙星曰, 北道人也。上命承旨, 書林德榮遠配傳敎曰, 林德榮殺人節次, 聞秋官陳達, 覽刑曹文書, 萬彬·哲柱·光垕供辭, 俱非目覩, 而設或哲柱, 謂萬彬者, 被打第三日, 旣射料試射, 則以此成案, 其無義意。況哲柱身被打於德榮, 則渠之所謂, 亦難準信。況諸供推之, 又無詳細執跡之事, 亦涉糢糊, 以德榮爲正犯, 其涉過矣, 亦不襯着。渠果被打於德榮而致命, 則何不一番言及於前烈, 而物故後, 乃聞於萬彬乎? 此非徒疑也, 決非成案者, 雖放釋, 其無不可, 而以檢帳覽之, 被打則被打, 似必遐方無勢之人, 見忤於京中習射之輩, 被打者也。德榮之因其言詰, 無端歐打哲柱, 則衆憤齊打於信發之際, 渠焉獨不下手乎? 雖難直歸於元犯, 此等之習, 不可不乘其現而嚴處, 使年少氣銳之武士, 知其重人命, 林德榮遠配。宗城曰, 金德涵前後獄案見之, 則鄭震亨僞造紅牌無疑。此宜酌處, 故曾欲仰達矣。上命承旨, 書傳敎曰, 金德涵以本律施行。宗城曰, 崔壽岩事, 此必由於兩班輩, 欲得戶曹手決, 而至於此也。手決僞造, 本非死罪, 而且無階梯矣。顯命曰, 謀利作姦之類, 雖不究竟以死罪, 而宜嚴處也。上命承旨書傳敎曰, 崔壽岩聞秋官陳達, 覽其文書, 其無階梯, 似有元犯。勒驅於此人, 殊非欽恤之道, 參酌島配。宗城曰, 崔壽岩, 旣已酌處矣。壽岩非正犯, 則沈師集·朴厚源, 所當更爲囚覈, 而渠輩皆以曺漢相爲階梯, 而漢相無以捉得, 則師集·厚源, 雖更囚覈, 必以漢相爲口實, 此臣之所以不請更覈者也。然壽岩旣以島配, 則師集·厚源, 以爛漫同事之人, 豈以兩班, 獨爲免罪乎? 上曰, 所達是矣。竝定配, 可也。出擧條 宗城曰, 此下則卽五盜事, 而依前秋定律施行, 似好矣。上命書傳敎曰, 時囚罪人洪乭山·李業宲·崔日濟·趙云萬·李從之五人, 依前秋定律施行。宗城曰, 德伊則雖以咀呪爲言, 而別無顯著執捉之事, 參酌遠配, 似宜矣。上命書傳敎曰, 時囚罪人德伊, 依秋官所達, 參酌島配。宗城曰, 李相萬事, 是譏察陰奸者, 而弟妻之留在兄家, 有何怪也? 見之甚矜矣。身無片絮, 足指無存, 雖出而當死矣。昨年無衣凍死於囹圄者, 亦近十人云矣。上曰, 捕廳事非矣。捕廳之捕治陰奸, 豈不怪乎? 尙星曰, 李相式生在, 而與二金同黨, 賊招中無相萬名矣。上命書傳敎曰, 時囚罪人李相萬順點放。噫, 桁楊之下, 何求不得? 而況治盜之淫刑乎? 雖關係强盜, 曾已飭勵, 其宜審克。況旣非强盜, 則施以治盜之刑, 已涉過矣。設或關係倫常, 不能遽放者, 則送于法曹, 具格式推問。此置刑曹捕廳之意, 而輕施亂杖, 以致誣服, 其涉不察, 亦近越職, 當該大將從重推考。又命書傳敎曰, 昔人夏月飮一冷水, 亦思囹圄。況爲人君者乎? 曾已飭勵, 今聞秋官陳達, 于今酌處之中, 有渾身無片衣者云, 聞覺惻然, 而上年因此物故囹圄者, 將近十人云。噫, 其雖冤鬱, 徑先物故於囹圄, 則將何以得伸? 今相萬之不爲物故於酌處之前者, 亦幸矣。今日夙宵奚弛之命, 蓋此也。此雖該曹之難以周旋, 不可無飭, 該曹堂·郞推考。噫, 衣者所以掩身, 食者所以止飢, 而囹圄桁楊之中, 身無衣, 飢多日, 雖不物故, 其何精神, 應其日次? 此無異於治木石也, 豈王者所忍? 此後則若此之類, 秋官報于備局, 以某條濟活, 以示王者欽恤之意。宗城曰, 古有賑廳米移給以救之事矣。寅明曰, 此則賑恤時事也。上曰, 日寒如此, 雖衣而亦何溫也? 安知相萬之不爲物故耶? 宗城曰, 聖上之一念欽恤者, 允孚於萬物同春之意, 不覺欽歎矣。上曰, 思之可矜矣。宗城曰, 金氏女獄事, 趙錫命·金尙星按治, 連德·奉化, 則奉化招內, 雨傘匠往來, 陰行狼藉云, 而雨傘匠之女招問, 則元無此事云矣。奉化則洪一漢, 使其家中來接者安陰郭哥師徵作奸, 而已移金氏家, 出留渠家云矣。上曰, 洪一漢誰族, 而狀貌何如? 宗城曰, 聞申思建之言, 則乖悖無比, 而乃洪象漢之十寸, 而景輔·聖輔之五寸親云矣。上曰, 倫常乖矣。奴主之義何如, 而連德·奉化, 乃如是耶? 宗城曰, 金女之獄, 旣已仰達梗槪矣。連德·奉化, 爲謀陷其主之首惡, 而洪一漢之於金女, 爲外五寸親, 而連德·奉化, 旣皆接置於其家, 金女家田民文書, 又皆藏匿於其家, 又爲多率奴僕, 親到金女之家, 以治賊之淫刑。施威詰問於連德之祖母年近八十之老婢, 且爲揚言於洞內所任, 以爲傳播道路之計, 其爲情狀, 萬萬絶痛矣。上曰, 連德·奉化, 關係倫常, 勿拘日次嚴刑, 洪一漢, 他人雖言, 渠豈忍道, 而身到金哥之家, 欲施淫刑其婢, 言于洞任, 以彰陰行, 杖殺無惜, 而但連德·奉化, 關係一律, 一漢則渠雖承款, 不至一律, 杖殺過矣。嚴刑三次後島配。出擧條 宗城曰, 郭師徵, 以嶺南能文之人, 場屋之間, 多有賣文之說, 大臣亦嘗言之矣。今以干連於金女之獄, 囚禁本曹, 有所推覈矣。金女之獄, 旣已究竟, 師徵則只當放送, 而渠之本罪, 曾有所聞, 故敢此仰達矣。顯命曰, 曾在先朝, 韓舜錫·任詡等, 皆以賣文科場, 受刑遠配矣。今此郭師徵, 亦有賣文之名, 人皆指目, 臣欲依先朝故事, 請罪而未及矣。其被囚本事, 雖已收殺, 而其賣文場屋之罪, 不可不嚴治, 以爲懲後之地。郭師徵, 嚴刑遠配,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宗城曰, 成弼之妻崔女, 率兩女, 去僧房作尼, 長女則沈哥婦, 而末女則處女矣。尙星曰, 沈哥妻則不容於舅姑云矣。宗城曰, 成弼初則出入於金幹之家, 且受學於金楺矣。其後學地理, 又習長生術, 鄭稱以先生, 而成弼死後, 往來其家, 男女相見, 或留宿其家云矣。尙星曰, 沈哥與鄭, 一番往見其妻於僧房云矣。宗城曰, 其少女則叩地叫天, 悲號可矜, 且無可疑之迹, 故付之於渠之外三寸四寸以近而使之長髮婚嫁矣。上曰, 秋官得體矣。宗城曰, 兩尼則以廢倫亂義勘律, 鄭則以男女無別, 嚴刑三次後定配爲好耶? 上曰, 似然矣。傷風敗俗, 已無可言者矣。宗城曰, 鄭則篤信成弼, 至以爲尸解云矣。上曰, 見欺故也。沈家事, 豈不然耶? 寅明曰, 聖意雖欲緩治, 而後弊無窮, 此不可緩治也。顯命曰, 左相之言, 守經之論也。上曰, 沈哥尤可痛矣。宗城曰, 夫喪未終而至於出家, 廢倫之罪, 不宜從輕也。上曰, 其處女, 付之渠之族人者善矣。秋官得古人之道也。鄭必見欺於成弼, 而婦女輩, 亦必見欺矣。但沈哥事極怪矣。左相之言是矣, 而予則有忠厚之意也。宗城曰, 大臣之言, 經論也。寅明曰, 此乃江華留守李秉常狀啓也。本府所屬延白諸邑, 則昨年凶歉特甚, 金浦·通津·富平邑等, 方以御眞擧動, 自多勞費之事, 今年春操停止事爲請矣。量其事勢, 誠如狀辭, 許令停止, 未知何如? 上曰, 事勢然矣。依爲之。寅明曰, 開城留守吳光運, 亦以春操停止之意, 報備局矣。京畿旣停春操, 而江華亦許停止, 則松都不可異同, 當竝許停止耶? 上曰, 一體許停, 可也。出擧條 寅明曰, 木廛火災後, 臣以依丁巳年例, 恤典施行事, 定奪矣。其後聞之, 則廛人所納當年條歲幣, 已皆擧行於令前, 乙丑條歲幣價, 雖有從貴預下之令, 而廛人前已預賣, 無可上下, 名雖恤典, 而終無實惠, 則恐不免爲失信之歸。且貢市人遺在, 分數蕩減, 新有特敎, 而此廛人則無遺在, 亦不得蒙惠。見燒之狀, 極其慘然, 而無一分可以爲惠者, 則亦甚矜惻。依日前紙契長興庫貢人例, 一年歲幣價中二十分之一蕩減後, 從貴給代事, 分付該廳,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寅明曰, 故相臣李端夏, 文雅淸白, 爲先朝名臣, 今方宣諡, 而其子孫無入仕者, 將不得冠帶延諡云。故相臣閔鼎重·洪致中延諡時, 皆有奉祀孫付職之事。今亦依兩家例, 李端夏奉祀孫, 令該曹調用,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京畿審理使, 明日當往耶? 宜遞本職矣。權一衡曰, 令該曹付軍職, 何如? 上曰, 右承旨趙明履, 今姑改差, 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出榻敎 寅明曰, 京畿守令外, 旣經一司署經者, 除署經發送似宜矣。上曰, 一司未署經守令, 除署經發送。出榻敎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