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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996책 (탈초본 54책) 영조 22년 1월 13일 경인[경진] 12/12 기사 1746년  乾隆(淸/高宗) 11년

○ 同日未時, 上御熙政堂晝講。大臣·備局堂上, 同爲入侍。領事金在魯, 知事元景夏, 特進官權𥛚, 參贊官李成中, 侍讀官兪彦好·吳彦儒, 假注書朴垂裕, 記事官權相龍·李焴, 宗臣鶴陵君榯, 武臣行副護軍李泰祥, 行戶曹判書鄭錫五, 行兵曹判書金若魯, 右尹金尙魯, 司直李宗白。上前受音訖。彦好進讀。上新受音, 自司書至贊逆會訖。彦好曰, 此章盡是財産之類, 頃已仰達, 今無新奇更達之事矣。凡上之財用, 必考于司會, 而邦國之不會, 特不會計而已。不會者, 槪使之欲知其體統之首也, 司會者, 欲知其宮中用度之數也。景夏曰, 不特此也。山林川澤之數, 亦令知之。周禮制度, 極爲詳密, 而惟我國版籍之法, 甚疏漏矣。彦好曰, 以考山澤之數者, 非爲受稅之謂, 欲知其枯損也。且以外方言之, 雖有疏漏之弊, 在上者何以知之? 不過只憑文書而已。上曰, 儒生之言誠是, 而山林川澤, 童枯則不稅, 此最可(可)以爲法矣。非法不美, 惟其不行也。今欲釐正, 則亦將竝與前而無之也。在魯曰, 不但山澤童枯不稅, 田稅亦然矣。上曰, 今若爲之, 則吏緣爲奸, 法愈密而奸愈生矣。彦儒曰, 司會·會計·司書·書記, 所掌亦同。大抵量入爲出, 不可不行, 而周法雖美, 我朝之法亦美, 臣又以法祖宗, 仰達矣。上曰, 所達然矣。文義畢後, 在魯進伏曰, 連日親臨鞫囚, 聖體若何? 上曰, 今則當息數日, 而亦不大段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 上曰, 近則稍勝矣。在魯曰, 王世子氣候如何? 上曰, 安矣。景夏曰, 大王大妃殿進御藥, 連日用之乎? 上曰, 其藥欲爲減入矣。景夏曰, 日候陰冷, 感氣闖發, 不可減也。上曰, 首春爲民降詔, 每不過紙上之空言。今日雖進湯劑, 爲見卿等, 兼欲講救民之策矣。在魯曰, 歲首有保民濟民之政, 講論以稟事下敎, 日昨持平洪曙疏批, 亦有此敎, 而泛言保民, 何處下手乎? 如江原道嶺南沿邑, 災荒最酷處, 賑政經紀之如何及穀數無不足與否, 自備局, 發關以問。凡係蠲恤之政, 有可以仰請變通者, 使之狀聞後, 處之, 何如? 上曰, 所達誠然,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臣得見濟州牧使書, 賑穀若不及時入送, 則島民將有盡劉之慮, 新牧使尙未下去, 穀數磨鍊, 如有不足之患, 則使監司狀聞, 宜矣。上曰, 濟州之民, 予至今不忘矣。監賑御史, 何時有入去之事乎? 予有思量者, 一則濟州, 一則關東矣。在魯曰, 關東尤爲慘凶矣。御史則年前李度遠·沈聖希, 次第入去矣。上曰, 上番兼史出去, 採問濟州監賑使入送有無, 可也。若魯曰, 濟州民事聞之, 則實爲矜惻, 若使監司磨鍊入送, 則恐有未及之慮矣。錫五曰, 穀物若不添數入送, 而又送一別星, 則徒貽廚傳之弊, 實無益矣。上曰, 然則監賑使不緊矣。在魯曰, 濟州新牧使南泰溫, 爲人精明, 可以當事, 而伊日下敎, 恐或有不足之慮。吏參, 亦有威猛不足之言, 不但以此爲嫌, 聞其身病方重, 難於入去云, 非爲厭避之計, 而事勢則亦難往赴矣。上曰, 予之下敎, 非以爲不足也。吏參, 其時似有言矣。若魯曰, 宰臣旣發言之後, 似難冒赴矣。上曰, 濟州三望, 果已擇選, 而吏曹先生, 不入其望故, 予果下敎矣。其所慨然者, 遠地守令, 每以殘劣衰老者差送, 而南泰溫則實無不足之慮。今則事勢似然, 遞差, 可也。若以三司中別擇, 則豈無其人乎? 卿有思量者, 告達可矣。在魯曰, 堂下三司中, 韓億增, 必善爲之矣。上曰, 予見其人, 甚廉簡矣。其年不老耶? 在魯曰, 不滿五十矣。其外亦豈無人乎? 第銓曹有故, 開政無路, 若累次申飭, 則似當出仕矣。上曰, 此則恐以予言爲嫌, 不欲言之, 而兪彦述之用意深矣。景夏曰, 聖上以濟州民事軫念, 而濟州外, 湖南沿邑, 亦凶矣。上曰, 重臣以目所見言之, 豈比關東耶? 尙魯曰, 嶺南右沿, 亦慘凶云矣。上曰, 彼言亦然矣。若魯曰, 濟州僻在絶海之地, 罕見王人, 其在慰民之道, 運穀之方, 別遣御史, 好矣。景夏曰, 臣之迷見, 亦與兵判同矣。上曰, 奉親者御史難矣。在魯曰, 聖敎果當矣。尙魯曰, 監賑使, 臣亦知別無實效, 而至於濟州則王化甚遠, 島民不識德意, 不必問前例之有無, 別遣御史, 宜矣。上曰, 大臣今方入侍, 諸臣各薦一人, 則予當擇之矣。在魯曰, 嚴瑀爲人誠實, 且無老親矣。上曰, 嚴瑀果純實, 而其人品且鈍, 用氣似難矣。在魯曰, 此非戰陣, 則別無用氣之事矣。上曰, 趙雲逵, 予方思之, 而纔往返關東矣。在魯曰, 趙雲逵, 雖有親而其年不多矣。上曰, 趙榮國年幾何? 景夏曰, 戊寅生矣。錫五曰, 臣本無知人之鑑, 大臣旣已薦之, 何可達也? 上曰, 予之問於戶判, 初知其如此, 何必强也? 若魯曰, 不爲奉親者, 亦有宋昌明·尹東浚·兪宇基諸人, 其中擇送, 好矣。景夏曰, 大臣所達旣好, 而李台重, 無奉親之事, 其外不能思之矣。尙魯·宗白曰, 大臣旣有所薦, 今無更達之事矣。上曰, 韓億增特遣, 而監賑後, 仍升牧使, 則似好矣。向者見龍發必生㤼, 而能招致里任處置, 其人甚周詳矣。在魯曰, 前牧使, 濟民來訴京師, 方願仍任, 限麥秋仍任, 好矣。上曰, 前牧使仍任甚便, 而御史畢賑, 則其前或上來乎? 在魯曰, 自上若預爲下敎, 則無此慮矣。上曰, 然矣。仍使承旨書之。傳曰, 噫, 耽羅一州, 以彈丸海島, 國之所顧, 比他異焉。民之仰恃, 其惟朝廷, 而昔年顧恤之聖德, 予已仰覩昭載寶鑑御製, 而粵昔庚子, 島民追慕聖德, 相率而來, 欲助陵役, 亦已親聞。昔年撫恤若此, 島民感戴猶此, 而予若忽焉, 是豈繼述之意, 拯濟之道哉? 本道, 近年以來荐飢之中, 去年檣事, 尤如孔慘, 覽牧使之狀聞, 筵中之陳達, 食息奚弛于中, 而今又聞筵臣陳達。今番禁郞之目覩者, 尤爲矜惻。噫, 歲色已新, 萬相向蘇, 而彈島小民, 方在飢荒顚連之中, 此時拯濟之道, 豈可稽遲? 以司僕正韓億增, 特差監賑御史, 使之不數日內辭朝。雖命御史, 有穀物而後, 可以賑民。頃者牧使所請中, 未準數者, 一體許施, 竝與前許穀物, 令御史刻期督運, 少濟島民, 而此時遞易, 其不可不顧, 徒有迎送之弊, 而且纔經霈典, 前牧使柳徵龜, 給牒敍用, 限畢賑仍任事, 分付銓曹。出榻敎 在魯曰, 此乃關東御史趙雲逵別單也。其一, 金化稅大同上納之數, 不過一百七十三石, 本縣元無船隻, 貧殘民人, 擔負運納於三日程之際, 各項浮費, 往來糧料, 倍蓰於元數, 民不支堪, 擁章呼訴。畿邑自納外, 他道則未有直納京師之例, 東民之以此稱冤無怪, 本縣田大同, 依金城·淮陽例, 作布上納事也。本邑上納之數不多, 而直上納, 乃是自古定法, 有難猝改, 故曾有道伯狀聞, 而輒爲防塞矣。今則御史, 承命採訪民隱, 有此歸奏, 特爲依施, 好矣。上曰, 曾經道臣之宰臣, 必知之矣。右尹金尙魯曰, 遠邑小民之擔負上納, 誠甚可矜, 且多弊端, 而嶺西諸邑中, 或米或布, 亦涉斑駁, 宜有變通, 故臣之待罪本道時, 以依·兩邑例, 作布上納事, 屢次狀請, 而廟堂持難, 只許一年, 而不爲永許, 至今爲東民訴冤之端。御史之請如此, 似當依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其一洪川, 處在峽中, 都是磽确火畬之田, 而所謂水田, 則絶無僅有。本縣御營保軍餉保兩邑軍米, 以大同收捧者, 未知創自何時。而遠地貿納之際, 一人所費, 殆至五六兩錢, 故民皆厭避御保, 如赴死地。傍近諸邑, 姑舍勿論, 只就本縣言之, 禁衛保則以小米備納, 俱是一邑之卒而苦歇相懸, 兩邑保米, 一依禁衛保例備納事也。此事在御廳, 所損至微, 而民弊如此, 事理亦不坸, 許施宜矣。上曰, 此事, 宰臣亦知之耶? 右尹金尙魯曰, 臣亦知其有此弊, 而大抵東之峽邑, 大米絶貴, 在御廳設有所損, 如爲民弊, 則不可無變通。況禁·御兩營, 同一軍門, 而御營所納, 旣是小米, 則御廳何獨異於禁營乎? 亦宜許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其一, 鐵原寶蓋山, 乃是道內名山, 而山腰以上, 混入於京司設屯之中, 樹木濯濯, 便成赭山。事關各宮房各牙門者, 營邑亦無以禁斷, 若有自明年犯耕者, 則當該屯民及屯將, 各別科罪事也。山腰以下, 固當設屯, 而山腰以上之漸次火耕, 全然童赭, 殊甚可駭。此等名山, 尤不可不禁斷, 依所請定法嚴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其一, 本道戎政, 比他道疏虞。道內武身之出身者甚多, 以其貧寒, 抱才空老, 求仕無路, 殊甚可惜。春秋都試時, 聚集道內出身, 令道臣, 試聚各技, 以其優等中一人, 轉報兵曹, 使之調用於權管·萬戶初仕之窠事也。所請雖不無意見, 西銓久勤漸增, 而窠闕甚窄, 今不可更爲加出, 置之, 宜矣。尙魯曰, 關東旣有別武士勸武軍官合設之春秋都試, 則出身之貧寒空老, 雖曰可惜, 又何可創出都試久勤之窠乎? 若許此道, 則各道亦必傲此爲請, 恐難開路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其一, 歙谷, 以嶺東至殘之邑, 地不過三面, 戶不過五百, 田不過九十七結, 而賦役之煩重, 無異大邑。曾前革邑時, 一半屬之通川, 一半屬之安邊, 及其復設之後, 所謂黃龍山·鶴浦·劍峯浦等地, 久假不歸, 仍作安邊之地。安邊則得其地而無其稅, 本縣則失其地而有其役, 民不堪於誅求矣。曾因御史書啓, 發遣京兆郞廳, 圖形以來, 而廟堂, 以境界割給爲難而置之。前秋又因民人等上言, 革邑之請, 備局, 以進上物種, 令本道, 量減移定他邑事, 覆啓判下, 而此亦窒礙難行。所謂黃龍山, 考見輿地勝覽, 載於本縣, 一依當初地界, 還屬本縣事也。臣曾經安邊, 安邊乃北路頭站, 關防重地, 且安邊永豐, 又方有別設邑之議, 決不可更割地界, 以與他道。且輿覽黃龍山, 亦載於安邊, 而以烏鴨山, 一名黃龍山書之。鶴浦則以屬縣載於安邊, 而元不載於歙谷, 仞峯浦, 則彼此俱不載, 民之稱以本縣輿覽所載者亦誤矣。割移一款無可論, 而革邑事, 民雖自請, 果若革之, 則例多有悶苦者。令本道, 詳量事勢, 且詢民情, 而狀稟處之, 何如? 上曰, 宰臣知此耶? 尙魯曰, 歙谷幅員, 卽一彈丸, 民土至少, 不成邑樣, 而凡百責應, 無異它邑, 若干餘民, 誠不能堪命, 此其勢。割給土地或罷邑之外, 無他道而黃龍山·鶴浦之移屬安邊者, 不知其緣何故而在何年, 則土地割移, 本不容易。設令割移歙谷, 安邊, 必不肯見失。至於罷邑, 雖曰重難, 此邑旣非賊路要衝, 且之終境, 距通川邑治, 不過爲數三十里, 罷屬通川, 少無所妨。臣自東歸後, 對右相語及歙谷事, 主罷邑之論矣。上曰, 雖罷邑, 而進上物種, 仍屬此民, 則爲弊一也。邑則勿罷, 而只以進上, 量宜分送於他邑無妨耶? 尙魯曰, 不但進上一事而已, 其他賦稅及責應, 以三面而萬無堪當之勢, 邑則罷屬通川, 進上則均分於嶺東諸邑爲宜。令道臣春巡時, 親審事勢, 詳度便否, 論理狀聞, 則好矣。上曰, 以大臣·宰臣所達, 詢問于道臣, 使之狀聞,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此乃平安監司李宗城狀啓也。頃以犯越諸罪人, 嚴訊取服日字, 亦爲歸一後, 狀聞之意陳達, 分付, 而道臣, 今又以成命之下, 再次嚴刑究問, 一向頑忍不服。臣之勘罪, 亦將隨而遷就, 杳無期限, 決不可每每仍按之意, 狀聞矣。再次嚴訊之後, 又復狀聞如此, 不可終無處分。犯越日字, 今番則以八月念間爲辭, 勢將憑此施行。監司李宗城罷職, 前監司時兵使, 旣非其在任之時, 竝勿論, 而犯越人推覈, 則新監司赴任之間, 不可許久棄置, 仍命連加嚴訊取服,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此乃東萊府使沈䥃狀啓也。以爲十二月初九日, 東一門伏兵軍林世望, 倭人猝然結縛, 捉入館中云, 故事極驚慘, 傳令訓別, 嚴辭責諭, 則始乃出送, 而詳問其自初曲折, 則訓別所告內, 副將送使倭所接家舍, 廳底無端失火, 廳板六七立及茵席燒燼。故致疑於林世望, 托以行止殊常, 結縛捉去, 仰臥板上, 無數脅飮冷水, 腹脹欲裂, 而終以不知答之, 則倭人始乃解釋, 饋燒酒慰諭以送矣。翌日守門軍官處, 白活次進去, 則倭人又爲結縛驅入, 依前詰問, 而極口發明, 終日相爭, 訓別等, 又爲馳進責諭, 則始又放送云。其間曲折, 伏兵將全厚邑是處, 憑問次推捉, 則厚邑是自生恐㤼, 先已逃躱, 今方跟捕, 而大抵倭人狡慝, 每以借端生事, 譸張恐嚇爲主, 誠可痛心。以今此世望事觀之, 館中失火, 在於初七日夜間, 守門已鎖, 人迹都絶, 非我人可到之處, 而致疑我人, 極爲無理, 情狀絶痛。今若只憑倭人無據之言, 斷以爲世望之罪, 則適中彼計, 難防後弊。臣謂世望代番之罪, 自本府懲治, 此後更有如此之弊, 則輕則罷市, 重則撤供, 自本府狀聞擧行之意, 令任譯等, 各別嚴飭, 責諭於館守倭事, 請令廟堂, 參商指揮矣。倭人之恣意縛入我人, 誠極驚駭, 且關日後無窮之弊, 狀請得宜。林世望·全厚邑是, 決棍治罪, 依此嚴加責諭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此請得體,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鄭純儉, 向者出六, 無承右位之爭執有據, 故還寢, 而又以館規妨礙削職矣。無罪久置削職, 旣不便, 而此後亦無復出之勢。且純儉之登第, 今已十二年, 文參下, 過十年積滯, 則有變通之例。鄭純儉出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 在魯曰, 注書被薦遭彈人, 不可無區處之道。安致宅·玄光宇兩人, 今難强責行公, 一體出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甲子年翰林召試時, 一點以上, 皆令赴試, 故年六十人, 多有入格矣。其後更爲定式, 次點以上, 許赴召赴, 已載於續大典, 而外議或不能曉然。甲子圈錄人中, 在喪有故未赴試者, 則雖一點, 依當初下敎意, 卽當赴此, 宜有明白稟定。旣已改定式之後, 則準點次點外, 似不得赴試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傳曰, 以前萊伯蒙放給牒者竝敍用, 前修撰尹光紹, 一體敍用。出榻敎  傳曰, 豈有國而無史官乎? 頃者以鄭純儉事撕捱者, 已涉過矣, 而削職之後, 曲生鬧端, 轉相撕捱, 規避爲事, 新進小官之習, 亦涉可駭, 而一翰林復爲膺命之後, 又作葛藤, 不顧事體, 其在國體, 不可一任其偃便, 竝拿處。出榻敎  傳曰, 前翰林鄭純儉, 旣令升六, 給牒敍用。出榻敎  右尹金尙魯曰, 日昨筵中, 殿下以過擧自劃下敎時, 至擧臣曾前仰勉之語, 臣不勝感惶, 而伊日筵臣迭奏, 日勢已曛, 且有他事, 故雖有所懷, 未暇仰達, 只自耿耿而退矣。昨秋過擧後初筵, 殿下以世道人心之奇奇怪怪, 俯詢於臣。臣亦以奇怪仰對, 仍陳着手無地, 則勢當告去之意, 而其後默觀世道, 則入冬以來, 風色爻象, 一倍不佳, 坐在其席者終少, 可謂怳惚難狀。然姑無形見之事, 臣若以某人如此, 某事如此仰達, 則近於訐告, 臣不敢爲, 而毋論大勢所驅, 時運所關, 世道已無着手處, 在廷諸臣, 擧皆知此, 而孰肯言之乎? 臣若遲回浮沈, 徒享榮祿, 則非臣事君本意也。若逡巡緘默, 漸次退去, 則其爲一身謀則好矣, 是亦負殿下也。目下事勢, 其將告而去矣。臣曾以剛毅嚴正, 屢次仰勉, 而今日世道之責, 惟在殿下。伏願殿下, 不但過擧之自劃, 竝與留着聖衷之固心而黜以去之, 深留意於剛毅嚴正四字, 益加勉勵, 則世道自有挽回之理矣。上曰, 昨日帳殿, 又以固心自劃之言, 下敎右副洪鳳漢, 而予之固心, 常在胸中, 嘗有笑指浮雲更指心之句, 予於此等事, 如脫屣而無心矣。然歲首親賀, 予欲志喜, 旣施曠蕩之典, 而爲臣子者, 更爲偏黨, 則狗彘不食其餘矣。今予任使之諸臣, 不以黨論負予, 予固知之, 而自前予雖爲過擧, 亦何嘗有誅一少正卯乎? 今番削職之只不擧論, 亦有意也。向者趙載德之混圇論人, 卿嘗言之, 日昨閔洙彦之疏, 儒臣吳彦儒亦言之。予謂儒臣曰, 若出殿門, 必不免衆謗, 而今乃盡言不諱, 誠不負吳學士之遺風, 深以爲嘉。頃者鄭羽良, 有願奉殿下, 將欲有爲之言, 予至今感動矣。卿之如是陳達者, 誠是, 而欲爲退去, 非矣。諺云有同接然後做文字, 有奴僕然後爲家事, 予之所恃者, 唯諸臣耳。若以世道如此, 卿等棄予而去, 則予將與誰爲國乎? 尙魯曰, 聖敎如此, 臣誠惶悚感激, 而俄以當去仰達者, 只以世道之無復可爲也。上曰, 兪彦述之一擧而竝中三銓官, 閔洙彦之混圇爲說, 亦可見世道矣。尙魯曰, 閔洙彦之言, 雖如混圇, 在臺體爲非而已, 此豈至於亡國? 兪彦述之疏, 設令過中, 評論銓注, 亦豈至於亡國乎? 今臣所達世道之憂, 非因兩臺臣而發也。殿下謂李周鎭以故大臣之子, 不爲黨論, 由亞卿而擢拜冢宰, 其所以感激恩數, 一心秉公者, 自倍他人。成敗利鈍, 惟當付之身外, 而近來政注, 漸以周便遍悅爲主, 蓋其意, 出於苟冀無事, 而猶且不免焉。臣常不滿於心, 故非不相親, 而被彈累日, 姑未往見矣。然吏判之不得已爲此者, 亦可見世道之難爲。至於右相之去, 亦非由於沈鏽一疏, 似見世道之不可爲而去矣。上曰, 卿尙不見吏判云, 可知其深非矣。右相之去, 由於世道, 非由於沈鏽之疏, 予亦知之矣。在魯曰, 宰臣, 以吏判之專務周遍, 不能信心做去爲病, 而或有不得已如此之時, 蓋由於世道之至難平也。臣之請改兪彦述疏批者, 非顧護彦述也, 亶出於欲王言之篤重, 且爲言路慮也。知事元景夏曰, 宰臣所達, 雖似出於苦心, 而如是爲言者, 無益於世道, 只使人心騷擾。臣意則以爲非矣。上曰, 予欲問於重臣, 而重臣先有所達矣。世道之憂, 重臣則以爲如何? 景夏曰, 世道之無可爲, 臣亦嘗言之, 而數年內, 別無不如前之事矣。宰臣着手無地之說, 臣未知其故也。上曰, 昨日帳殿, 左相以世道謂之猶可爲, 重臣之意亦然耶? 景夏曰, 此宰臣, 本來性稟激且過, 故爲此言, 臣不欲較辨, 而臣之所見, 則與宰臣異矣。宰臣若言某人某事, 則或有益於捄正世道, 而不爲指陳, 誠甚慨然矣。尙魯曰, 今日世道之尤無着手, 人皆知之, 重臣果獨不聞, 則可謂昏矣。若知之而如是仰達, 則極爲非矣。平日期待重臣者, 不如此矣。景夏曰, 聖上至仁至明, 凡於是非之際, 自可昭然, 而但深居九重, 情僞有難盡燭, 在下者若或有無罪而見疑被罪者, 則豈不冤乎? 右相之去, 臣亦未知其何意也。尙魯曰, 重臣之言若此, 臣實惶恐。然臣之事殿下已久, 殿下必知臣本末長短矣。臣雖無狀, 豈忍以無根之言, 恐動君上乎? 景夏曰, 宰臣之以是陳達者, 必有指的, 使之一一直陳, 宜矣。上曰, 宰臣旣以趙載德爲非矣。某人某事, 悉陳, 可也。尙魯曰, 臣旣發端, 如可洞陳, 則臣可自陳, 何待重臣之迫問乎? 自有礙掣處, 故俄以事姑未形, 近於訐告, 仰達者此也。下問雖如此, 亦難仰對矣。然匪久自當有著見之事, 其時臣當悉陳矣。在魯曰, 宰臣所達, 剛毅嚴正四字誠好, 而臣則亦有所仰慮者。聖上天資至仁, 而年來春秋晼晩, 喜怒暴遽, 或當激惱之時, 則辭令處分, 不免過嚴。若以此四字, 爲自勉之之道, 而只用之於威怒太激之際, 則亦豈不悶乎? 且某人某事, 非如形現之比, 不必迫問矣。上曰, 宰臣所達四字, 豈勸予過擧而爲此言乎? 其意有在矣。景夏曰, 不可不使宰臣, 悉陳某事矣。上曰, 此宰臣, 旣以從當悉陳爲言, 必將, 仰達矣。予嘗以左右相, 謂之姓不同兄弟, 屢爲此敎, 而近來規格有異矣。尙魯曰, 俄者殿下, 俯問而不敢對, 重臣强迫而不欲言, 殿下以左右相規格有異, 旣已發端, 臣當略陳矣。左右相規格之異同, 不須言, 願殿下, 求其和協焉。上曰, 卿以礙掣爲言, 故予已想得矣。尙魯曰, 左右相如得和協, 則今日世道之憂, 庶可以太半消滅於其中。臣則以爲兩大臣和協, 爲今之第一務矣。上曰, 右相以世道無可爲而去。左相欲周廣爲之, 規格異矣。此乃鼎席間事, 領相似知之矣。兩相不協之事, 果有之乎? 自何時有此者乎? 仰達, 可也。在魯曰, 宰臣以臣之從弟, 而語及大臣之事, 宰臣雖年少輕銳, 此言極涉率爾矣。自前春趙徵·李得中事出之後, 兩相間, 行言, 或有如此, 而蓋其時左右相, 同爲請對陳達, 而崇品重臣之怒, 偏在於右相, 故不無辭說, 及至左相遭事出城之後, 嘵嘵相傳之說尤加矣。尙魯曰, 臣之從兄, 方在首相, 故臣有難言之嫌, 咨且不發者, 正以此也。今因聖敎而略陳者, 實出於不得已矣。前夏臣自嶺南還, 則兩大臣間, 辭說甚多, 聞甚憂歎, 嘗對左相, 有規勉之言, 而近間光景, 尤可憂。臣之此言, 只出於爲國之苦心也。景夏曰, 臣之意見本與宰臣不同。臣雖才分不逮, 聖明在上, 豈可謂之無可爲而退去乎? 但自上辨察是非之際, 誤着易矣。上曰, 予則執其中而用之, 必不動於浮議, 而重臣所達誤着之說, 誠然矣。諸臣雖以勿留苦心爲勉, 而今則世道如此, 方寸漸益解弛, 只有追慕之心矣。景夏曰, 爲今之道, 鎭定安謐, 宜矣。上曰, 重臣周廣之規模, 與左相同矣。宰臣之言, 在重臣爲頂門之針矣。在魯曰, 臣之譬喩仰達, 極知惶恐, 而聖上每以苦心爲敎, 其於國事, 有數半穿履者, 然群下, 亦豈有固心乎? 世道之至此, 實由於殿下之心如此也。若殿下, 割斷此心, 以礪精做國事爲心, 則國體自然嚴固。雖有私邪之輩, 不敢生意於逆售矣。景夏曰, 大臣此言誠是矣。上曰, 卿言果爲善形容矣。左右相事, 非卿難知, 而所達如此, 可訝矣。在魯曰, 若謂之全無苗脈, 白地孟浪, 則只尺前席, 有同欺瞞, 而近來人心極不美, 中間喜事之輩, 不無籍重增衍, 胥動相惎之弊。臣意則冀其久自消鑠, 而宰臣之徑發此言, 誠意外也。上曰, 兩相和協之責, 專在於卿, 深有望矣。在魯曰, 臣誠信不足以孚感, 人望不足以鎭壓, 何敢曰能之乎? 然當仰體矣。上曰, 俄者宰臣所達, 非欲去也。欲堅予志也。予則知其如此矣。景夏曰, 宰臣, 今日已以加土受由, 果欲去矣。上曰, 然乎? 仍下敎承旨曰, 宰臣下直單子, 勿捧, 可也。諸臣仍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