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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996책 (탈초본 54책) 영조 22년 1월 19일 병술 13/13 기사 1746년  乾隆(淸/高宗) 11년

○ 同日三更, 上御熙政堂濟州監賑御史韓億增, 請對引見入侍。右承旨趙榮國, 濟州監賑御史韓億增, 假注書朴垂裕, 記事官權相龍·李堉。上曰, 御史進來, 有懷則達之。億增曰, 小臣無似, 無一才能, 而殿下不知, 乃以濟州賑濟之責, 畀之。臣受命惶懼, 成命之下, 不敢爲久延之計, 行期不遠, 及此時不得不有稟定事, 敢此求對矣。今此牧使柳徵龜狀請賑穀, 朝家盡數許給, 而其數至於八千九百石, 備局諸臣, 皆以爲穀數有餘, 必無不足之患。臣亦初聞其數, 以爲洽足矣, 其後觀狀啓, 詳細思量, 則非但無所有餘, 實有不足之慮。臣頃年, 待罪北評事, 冒承監賑之命矣。北關四道, 近十一萬人口, 以折米五萬餘石之穀賑給, 尙患不足。今聞濟州民戶五萬二千餘口, 而所得之穀, 不過一萬二千餘石, 雖未知凶荒, 比其時北道, 孰爲尤甚, 麥登早晩, 亦爲不同, 而穀數僅過比半, 決知其不足矣。況本島, 與連陸處有異, 狀請移粟, 動費數朔, 臨急乏絶之後, 其將何以措手乎? 目今兩南, 多有設賑處, 而穀物亦必不敷。臣非不知此, 亦非有張大之計而然矣。臣意, 今番移粟時, 勿論米雜穀, 限二三千石量, 宜加劃入送數。前日除給之穀不足, 則以此繼之, 數無不足, 則本島近年連値凶荒, 來頭豐登, 有未可必。以此穀別設一倉, 以爲預備不虞之資, 實合事宜, 故仰達矣。上曰, 與大臣相議乎? 億增曰, 未及相議矣。上曰, 如此故, 予欲於昨日, 使之同入, 而聞其在遠, 仍爲中止, 今者爾之求對亦善矣。榮國曰, 濟州雖云越海, 而往來不難, 臨時狀請, 亦無不及之慮矣。上曰, 彈丸海島, 所恃者惟朝廷。百姓不足, 君誰與足? 予又何恃? 予於本島民人, 若至餓死之境, 則予豈惜穀物乎? 頃日戶判, 以爲御史則本欲多得穀物云。予以爲監賑之人, 欲爲優得者, 亦出於饍物之意也。予知御史爲人廉簡, 必不優請。且備堂, 旣言其足, 湖南凶歉, 甚於濟州, 國家亦多經費, 後日次對, 當問備堂而處之矣。古人亦言願馳金城, 圖上方略。果如御史之言, 則豈可使之功虧一簣? 下去後, 觀勢狀聞, 好矣。億增曰, 然則小臣下去後, 雖未及越海, 若至海邊, 則本島形勢, 可以詳聞, 穀物如或不足, 則卽當馳啓矣。上曰, 再昨湖南伯, 亦言濟牧亦一道臣, 而無管攝之事云, 然耶? 榮國曰, 道臣, 不得褒貶, 而在其處, 卽一道臣, 故大靜·旌義褒貶, 則牧使爲之矣。上曰, 管下耶? 榮國曰, 依例則管下矣。億增曰, 賑穀必以精實爲貴, 若有空殼或腐傷, 則飢民受去, 何以救荒乎? 今此賑穀, 自朝家副給者, 初無自濟州送人受去之事, 而海路異於他處, 一番入送之後, 實無往來變通之道矣。臣下去之後, 可以看檢, 而未到之前, 如有不實者, 則當該守令及差使員, 臣當狀聞追論其罪, 而爲先自備局, 急先發關于道臣, 使之嚴飭, 何如? 上曰, 御史及期下去, 猶能精擇。未到之前, 運去之穀, 如或不精, 則當該守令, 從重勘處, 而自備局, 急先申飭於本道, 可也。出擧條 榮國曰, 各邑所送不精, 則當以康津·海南之穀, 推用無妨矣。億增曰, 臣亦不知事勢之, 何如? 臣下去後, 當觀勢爲之矣。上曰, 若旣入送, 則亦難處矣。億增曰, 本島遠在海外, 與他有異, 朝家之顧恤, 迥出尋常, 自前已然。聖上, 近年各別軫念, 累形於絲綸之間, 島民聞之, 豈不感泣? 而但備忘之出於朝紙者, 海中村民, 何以一一得見乎? 上曰, 御史之言, 然矣。億增曰, 臣意則自上特下別諭, 臣當奉持以往, 播告島民, 亦因此而宣布德意, 使島中窮村大小民人, 咸知朝家各別軫恤之意, 似好矣。上曰, 予意亦然矣。業欲諭之矣。今雖夜深, 必爲召見, 亦有意也。榮國曰, 濟州, 近來無歲不凶矣。億增曰, 荐凶今至十二年矣。榮國曰, 第其處有鹽藿, 故賑政, 亦異於他處矣。億增曰, 御史下去濟州, 則朝家必令試才, 且聞自前有試才之規, 今番則無節目, 何以爲之? 若試才則亦可爲慰悅之道矣。上曰, 御史入去後, 當爲之矣。榮國曰, 北道無試才之規, 臣往北關時, 五中者, 皆狀請賜科矣。上曰, 有之矣。他道試才之規, 以道科爲之。此則以監賑爲之, 自備局, 考前例以稟, 可也。億增曰, 臣亦聞前例, 或行或否, 今則無明白定奪者矣。榮國曰, 試才則武技而已。文試則御史, 收券以來, 到京後, 使大提學考出, 今番則似難矣。億增曰, 試射則御史, 雖可自爲, 而臣之仰稟者, 必欲奉朝令而行之, 以爲慰悅島民之地矣。上曰, 畢賑後, 五中居首者, 狀聞, 可也。億增曰, 每値凶歲設賑之時, 罪人之偏配者, 多有移配之擧。自前兩南西北, 亦有此事, 蓋其生活, 比之土着人, 尤難故也。臣聞本島三邑, 定配罪人甚多, 非特戊申逆孽, 庚申以後, 亦多有之。此則異於元居人, 亦多難處矣。榮國曰, 朝家旣貸以不死, 國獨不賑乎? 億增曰, 其處甚多, 當此凶歲, 除出移配, 分置他島, 似爲得宜矣。榮國曰, 御史雖有所達, 而似不可爲之。入送濟州之類, 皆是大辟, 若移送他處, 必多其弊矣。億增曰, 承旨所達亦然, 而往本島罪人太多, 故臣欲分置他處矣。上曰, 然矣。以今觀之, 戊申逆孽, 聚會其處, 而前則難處, 今則猶有可托, 仍此分配他所則好矣。向者洪鳳漢·金尙迪有達。或有桀黠身長者, 種於其間, 則何以處之, 此言是矣。且承宣, 何獨不救之言亦然矣。億增曰, 臣之移配之計, 亦欲擇其不能安接者耳。榮國曰, 不能安接與否, 不必論也。億增曰, 不能安接者, 蓋指其中可慮者也。榮國曰, 必指名上達, 然後乃可爲之矣。上曰, 此則在狀請矣。予初欲臨時下敎, 君臣之間, 不必隱諱, 而命御史不專在於監賑, 當爲仍留, 予之必令擇差者, 有意也。須體予意, 可也。億增曰, 臣聞頃日筵敎, 有所云云, 不得其詳, 而今承聖敎, 仰度聖意之有在, 而責任不但在於一時, 監賑尤無堪承之望, 且其間節目, 亦多拘礙矣。御史畢賑後, 自有復命之規, 然則書啓當上送乎? 上曰, 旣爲牧使之後, 則以御史共聞, 似涉如何矣? 榮國曰, 此則當以御史事狀聞, 亦無妨矣。億增曰, 書啓則當以御史爲之, 便宜則以牧使爲之矣。上曰, 一時俱任, 似或掣肘, 故畢賑後, 當有下敎, 而二周年可以回還, 今旣別諭, 須宜體念矣, 頃者吏判入侍時, 諭以二件事。上款取其廉篤, 下款取其忠心, 血忱而廉篤, 似是泛說, 血忱云者, 予有深意。頃者又諭領相矣。予之爲此別諭島民, 非爲慰悅也, 非爲示惠也。人苟有爲親者而忘之, 非人子之道。孟子曰, 人少則慕父母。唐肅宗時, 山人李唐之諷諭, 亦奇矣。予年五十, 今則只有慕先爲民之心。年前朴師昌, 以湖南御史, 來達束伍軍主上殿下之言, 其時予聞而垂涕矣。今以御史言之, 不必復命, 須各別惕念, 以濟島民而後, 可體今日心腹之喩矣。榮國曰, 近來馬政甚疏, 濟州之馬, 名於天下, 而今則甚少。若得胡馬累十匹, 放於濟州, 使之取種, 則好矣。上曰, 馬政與他有異, 古人數馬以對, 可見馬政之大有關於國家也。昔年豐陵取胡馬, 放於某處則取種, 未知其後果如何矣? 予觀司僕御乘, 絶無好者, 反不如外寺馬矣。億增曰, 臣方待罪太僕, 向日擧動時, 入於內司僕看閱後, 仍與諸內乘, 有所酬酢。濟馬當初, 以取大宛馬取種, 故以多良馬名, 而其後漸不如前。近聞拔其尤者上來, 其留在者皆劣, 以此劣者取種, 故漸不如前云矣。上曰, 濟馬中私馬爲勝云, 然乎? 榮國曰, 臣在湖南時, 見其私馬出來, 多賣於各驛, 而亦絶無好者矣。上曰, 注書出去, 以濟馬進上魚物裁減與否, 問于廚院及太僕以達, 可也。臣垂裕, 承命出外, 詳問後仰達。上曰, 承旨書別諭, 可也。諭曰, 噫, 率土之民, 莫非王民, 而其於本州, 彈丸海島, 所恃者唯朝廷, 若不顧恤, 是負島民也。故昔年愛恤之聖德, 非此尋常, 島民之當到于今者, 莫非至德之餘流。粵昔庚子, 本州之民, 追思遺惠, 越海跋涉, 欲助負土之役, 故我慈聖, 感動島民之心, 特賜食物。此卽予親覩者, 尙今記有於心, 而中夜興思, 上慕深仁惠澤, 下感州民秉彝之忱。予雖否德, 其若少慮, 此豈上體恤民之德, 下恤道民之意? 噫, 凡爲人子者, 若人有感戴于其親, 不忍造次遺于心。況以昔年愛恤之民, 爲今我元元者乎? 其或少値歉歲, 此心憧憧, 若在乎塗中, 此州十餘年來, 連歲荐飢, 去年穡事, 尤爲孔慘。身雖在於廈氊, 息豈能便? 玉食珍羞, 雖列于前, 思我島民, 豈忍下咽? 不問前例之有無, 特命御史監賑者。予雖涼德, 決非爲觀瞻, 亦非爲示惠, 斷斷爲民之心, 可質彼蒼。咨御史, 體予特簡之意, 日夕孜孜, 日夕勤勤, 濟我島民, 活我島民, 其所許施者, 亦準本州之狀請。遠外賑民, 其難預度, 若或有不給之歎, 卽爲馳聞, 其當申飭備局, 商量加劃, 使無一簣之悔矣。其他節目間事, 御史親承下敎, 其豈支蔓於絲綸? 噫, 凡事不在於文, 惟在於心。嗟, 御史, 欽體欽體, 莫替此諭。諸道監賑御史, 已多其例, 而況海島乎? 畢賑之後, 試射放慰悅, 可以狀聞者馳聞, 而嗚呼, 搜括人才, 王政之大者, 而昔年恤老, 卽我朝典法。本道遐遠, 王人罕到, 牧使亦不敢薦聞, 十室之內, 必有忠信, 其况包括三州之一島乎? 島內文武人中, 學才有餘者, 其年最高者, 亦爲登聞。囹圄桎梏之中, 抱冤莫伸者, 去年審理之行, 不及此島, 亦爲詳察以聞。古人云求忠臣, 必於孝子之門。以往歲島民之誠推之, 其本在焉。其孝行節義之人, 一體採訪以聞。此外撫恤島中之意, 意不專在於監賑, 屬托之意, 追當繼諭。咨御史, 惕于心答斯意, 呼寫諭意, 想宜體膺。書畢後, 億增曰, 臣之仰請別諭者, 蓋欲別諭於島民, 而此則別諭於御史, 臣當以此, 宣布於島民矣。上曰, 御史之意, 欲下諭島民, 而予意則君民懸隔, 只爲別諭於島民, 卽似涉示惠, 故有御史使之宣諭矣。億增曰, 臣聞其處民人, 甚木强, 不聽官長之令矣。上曰, 尹植似不善爲周旋矣。億增曰, 人心如此, 逆孽多聚, 此甚難處矣。榮國曰, 若以血忱二字, 貼在胸中, 則凡事自當盡心矣。上曰, 承宣亦知血忱之如此耶? 予意深矣。古語曰, 疑之勿任, 任之勿疑。如彼之類, 爲難得中, 而後爲好, 予當曉諭矣。操則促亂之道, 縱則養亂之道, 當念予言而處之, 宜矣。億增曰, 操縱兩難, 如聖敎, 臣未知何以則爲好, 而但未然之前, 不可預示疑心, 平時示之, 一如平民, 只察其行止, 似宜矣。上曰, 未然之前, 不當先疑云者, 此言誠是矣。以此可知其爲信矣。頃者金尙迪, 請梟示許把摠, 而予則恐動撓島中人心, 初不聞之矣。諺曰, 一人之子有異同, 若或無中生有, 恐赤子化爲龍蛇矣。汲黯在廷, 淮南不敢反, 雖有梟獍之輩, 若得人而用之, 則自無此事矣。頃者濟州進上一果物, 而其狀似橘甚奇。予欲嘗之, 而恐有合包之慮, 却而不嘗矣。濟州本多奇玩, 昔者馬援, 以荳苡得明珠之謗, 此在謹愼矣。御史恬惔, 予已知之。鄭亨復爲萊伯時, 以簾簡之故, 倭人至今歎服, 此在其人矣。李守身爲濟牧時, 持馬以來, 被臺言矣。牧使乃王人, 如或不謹, 則將至於何境耶? 尤宜愼之也。故相趙東億, 言濟牧貪饕之狀, 予尙不忘, 而恐傷其爲子孫者心, 不欲言之矣。榮國曰, 金德基爲萊伯時也。上曰, 非萊伯, 乃濟牧也。其時滿載以來矣。御史下去後, 毋論前後, 一一摘發, 以爲懲勵澄淸之道則好矣。億增曰, 聖敎縷縷如此, 臣雖無狀, 敢不盡心仰體乎? 上曰, 人不可乍見而遽知。予於其時, 已知御史之爲人, 予欲以儒臣用之, 而島中事如此, 不得已出送矣。予每於守令辭朝時, 必諭之以濟活我民, 然後入有歸見予之顔云矣。今御史, 似必兼爲, 且當仍留, 故予不復此敎矣。旣爲牧使, 則論其交承亦難, 而其前爲之, 可也。億增曰, 濟牧旣以別擇爲敎, 大靜·旌義亦另擇, 似宜矣。上曰, 然矣。御史率去軍官乎? 億增曰, 率去矣。上曰, 幾人乎? 億增曰, 但一人矣。軍官例是一人, 而辛酉年北道監賑御史時, 率去二人矣。濟州越海入去之地, 而或有病故, 無推移之道, 事係格別, 自下不敢仰請矣。上曰, 當仍留率去二人, 可也。仍謂承旨曰, 濟州進上減與不減, 問于該司, 而貢馬亦問之, 可也。上又曰, 考見春坊日記, 則以大君軍官, 抄選八壯士, 入去中原, 亦多功勞矣。八壯士子孫, 幾皆收用, 今又有遺落者乎? 政院, 詳問以達, 可也。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