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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016책 (탈초본 55책) 영조 23년 5월 14일 계묘 22/22 기사 1747년  乾隆(淸/高宗) 12년

○ 五月十四日巳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金在魯, 行工曹判書金若魯, 左參贊鄭羽良, 行司直具聖任, 行司直金尙星, 禮曹參判金尙魯, 右副承旨尹東浚, 掌令安栻, 校理吳彦儒, 假注書趙台命, 事變假注書趙亨謙, 記事官鄭光震, 記事官沈鑧, 以次進伏訖。在魯進前曰, 日氣甚熱, 聖體若何? 上曰, 一樣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 上曰, 差勝後一樣矣。在魯曰, 王世子氣候何如? 上曰, 安過矣。在魯曰, 臣昨日辭退後, 賤疾又劇, 而次對有命, 不敢言病, 謹此入對, 而左揆引入, 右揆腫病不輕, 國事誠悶矣。臣昨日猥將區區之忱, 敢有所達矣。今日特賜引接於此堂, 臣民之喜悅, 誠萬萬矣。上曰, 予則不知爲喜矣。家貧思賢妻, 國亂思良相, 于今疆域, 不可謂無事, 而所恃者惟卿矣。旱氣如此, 民事誠悶, 若久而不雨, 則予雖氣憊, 何憚親禱? 卽今朝廷無可爲之勢。近來看文甚難, 金陽澤逐條告達, 故予知之, 而朴弘儁則終不指陳, 渠所言宰相家, 多狎客云者, 豈不怪駭乎? 在魯曰, 不爲指告, 而只言如此, 實爲通朝之所共羞矣。上曰, 國亂思良相之語, 予已言之, 而必欲盡逐乃已。世道無可言, 然天下其無沛公乎? 朝鮮豈無臣乎? 在魯曰, 惟在殿下轉移之間, 而大抵昨今年來, 似皆起立之形矣。上曰, 久立則疲困而股戰, 能不還坐耶? 若魯曰, 若無味則自可坐矣。上曰, 卿言好矣。在魯曰, 近日備堂, 雖無故之人, 多不仕進。今日雖得備員, 懸病甚多, 殊甚未安。今日懸病備堂, 竝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此乃平安監司李箕鎭, 以門市事, 査聞之狀啓也。査啓中, 只以假都事, 義州府尹報狀陳列, 而其所自爲分疏, 俱涉苟簡, 門市實狀則於此已明白矣。灣尹, 以使行時落留包銀, 約買山東物貨, 回還時, 推付於迎卜人馬者爲比, 而此則自是例事, 何可與自灣府, 入送新般物貨而買賣者比而同論乎? 御史雖以軫念饑民爲言, 而灣人之入送物貨者, 自有每年, 物主亦不可謂窮民矣。灣尹權一衡, 假都事安州牧使成範錫, 御史任璞之罪, 雖有差等, 皆不可不重勘, 竝爲先拿問處之。道臣則灣府旣無所報, 其所不知, 自是公罪, 且先已始査於朝令之前, 容有可恕, 而事係邊門, 常時不能嚴飭之失, 亦不可無警責。從重推考似宜矣。上曰, 假都事, 以侍從之臣, 信聽其言, 尤非矣。尙魯曰, 假都事則生疎見欺, 與御史同矣。上曰, 旣經行査, 直爲勘律爲宜耶? 以事體, 先拿問而後勘律, 爲宜耶? 諸臣各陳所見。若魯曰, 今此門市之擅許, 事關邊禁, 不可不嚴處, 而以朝家事體言之, 拿問後勘律宜矣。近來拿問, 畢竟易致解緩, 旣已査問, 今雖勘罪, 亦未爲不可也。羽良曰, 臣意, 亦與工判同矣。聖任曰, 此則不可不從重嚴處矣。尙星曰, 事關邊禁, 當爲從重論責, 而臣意則朝家處分, 自有體段。雖已行査, 當觀其所供然後, 從輕重處之。大臣之先請拿問, 誠得體矣。尙魯曰, 灣尹事, 誠非矣。身爲邊臣, 旣已冒禁許市, 而査問之下, 又以非禁物非門市, 張皇爲說, 要以免罪者, 尤爲不當。事關邊禁, 固宜嚴處, 而勘律則雖於拿問後爲之, 亦何妨乎? 曰, 臣意, 亦與諸臣所達同矣。彦儒曰, 臣意則灣尹, 較御史尤非矣。御史未經守令, 其不諳邊事, 所失不過生疎, 不足深非, 而至如邊臣, 宜守邊禁, 而憑藉御史一張之題, 徑先許市, 殊失邊臣守邊禁之體。且邊臣, 雖有直狀啓之規, 而此則宜與道臣商確爲之, 而旣不狀聞, 亦不報營門, 甚非矣。就以邊禁言之, 一切不擾然後, 可杜後弊。臣意則以爲灣尹勘律, 似宜較重矣。上曰, 儒臣所達, 精矣。邊臣之失有五。不守邊禁一也, 不報備局二也, 慫慂御史三也, 因以遂非四也, 不報道臣五也。灣尹, 先削職後拿問, 御史·都事, 先罷職後拿問, 而御史則畢賑, 修書啓後拿處。勘處時, 竝登對勘律, 道臣亦有不職不察之失, 罷職, 可也。出擧條  義州府尹權一衡先削職後拿處, 監賑御史任璞, 假都事安州牧使成範錫, 竝先罷職後拿, 平安監司李箕鎭罷職事。出榻敎 若魯曰, 近來邊禁懈弛, 法令不嚴, 邊民之冒禁犯法者, 間多有之。此後灣尹, 各別極擇, 差遣爲宜矣。上曰, 所達是矣。令備局擇差, 可也。在魯曰, 全羅監司在喪, 而都事及全州判官, 皆不在官次, 營邑適値俱空, 事甚可悶。自前方伯在喪之代, 例皆別爲催促, 新監司必於四五日內, 催促發送, 何如? 上曰, 所達是矣。新監司不數日內, 辭朝事分付, 可也。出擧條  全羅監司趙榮魯, 各別催促, 不數日內辭朝事。出榻敎 在魯曰, 前備局堂上柳儼·沈聖希, 今旣蒙敍, 竝還差備堂, 湖南句管元景夏, 海西句管柳儼, 北道句管沈聖希, 亦竝還爲差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柳儼·沈聖希備局堂上還爲差下, 全羅道句管堂上元景夏, 黃海道句管堂上柳儼, 咸鏡道句管堂上沈聖希, 亦爲差下事。出榻敎  吏曹堂上及兵曹判書李周鎭, 卽爲牌招開政事。出榻敎 尙魯曰, 臣聞釜山僉使KC02604, 以船將事, 因通信使筵白, 有拿處之命云。未知船將事委折如何? 而設有不善周旋者, 此固微事也。似不必以此遞易邊任。況臣待罪嶺南時, KC02604爲安東營將, 而爲人精剛, 最善治, 久爲安東府兼官, 爲政亦善。及其移拜釜山之後, 頗有治聲, 如許人之得置邊地, 甚不易, 而徑遞可惜。臣旣句管本道, 故敢此仰達, 下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信使, 以造船事陳達矣。尙魯曰, 信使所騎船, 乃統營及左水營分造者也。非釜山僉使所幹也。上曰, 造船, 果非釜山所幹耶? 在魯曰, 此則左右水使之所幹也。上曰, 信行所騎船, 尙不造云, 故使之拿處, 而今聞造船, 非其任云, 然則拿處之命, 還寢, 可也。出擧條  釜山僉使KC02604, 勿爲拿處仍任事。出榻敎 在魯曰, 修撰李世師疏中所陳, 有問于大臣處之之敎, 而此是嶺底七邑稅米太作錢事也。上曰, 此疏, 承旨讀之。東浚盡讀。上曰, 疏中陳戒誠甚切實, 而至於加資事, 非此職所可言者。若魯曰, 此是嶺南質實之致也。上曰, 雖涉干恩, 而實非見囑於人, 由中無隱也。若魯曰, 聖批辭意甚好矣。上曰, 此人年歲幾何? 羽良曰, 甲戌生矣。上曰, 然則不甚老, 而實强仕之時也。此人前日, 果上來而入侍耶? 東浚曰, 決科後, 一不上來矣。上曰, 與注書李世泰, 爲幾寸耶? 尙星曰, 似爲六寸間矣。上曰, 作錢事如何? 在魯曰, 此不無弊端, 自前或軍門及各司, 有請得之事, 此雖出於難輸之致, 而隨其豐凶, 民願有異。今年則戶曹雖因該邑之所請許給, 而大抵有弊矣。上曰, 副修撰李世師疏中所陳嶺底七邑稅米太作錢便否, 時原任大臣相議, 後日登對時, 稟處,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齎咨官, 以望間發送有命, 而昨日來現曰, 遠行不可不擇日, 以十九日發行云矣。上曰, 雖動駕, 或有不拘時爲之, 渠豈敢擇日乎? 雖明日, 發送, 可也。在魯曰, 以故相臣洪致中議諡事, 頃有玉堂東壁差出擧行之命, 而連因東壁之不爲行公, 尙此遷就, 殊甚未安。厥後故相臣李宜顯, 及己卯名賢, 秩高宗臣請諡之狀, 連續到館者甚多。卽今吏判已行公, 必以無故人差出, 使之趁速擧行, 何如? 上曰, 宗臣誰也? 在魯曰, 密昌君諡狀矣。上曰, 密昌君諡狀, 今已爲之耶? 古典則議諡, 必於葬前爲之, 而後世議諡未易, 累年不得爲者多矣, 而今李益炡之爲其父請諡, 如是之速, 李益炡可謂孝子矣。朴弘儁輩, 若聞予此言, 則必以爲偏厚於宗戚矣。東壁, 卽令差出擧行,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臣於被罪諸臣事, 有所懷, 敢此仰達。兪最基·洪益三, 同時補外, 益三今旣召還, 而最基尙在下邑, 李益輔論事, 被嚴旨引避, 安相徽處置請出, 上竝命削職, 而到今益輔蒙敍, 牽復如舊, 而相徽則尙在削職, 俱涉不均, 似宜有一體處分之道矣。上曰, 兪最基事, 極爲非矣。不可輕議, 而李益輔·安相徽事, 予忘之矣。安相徽一體給牒敍用, 可也。出擧條 羽良曰, 惠廳方增築庫舍, 而基址甚窄, 雖以山臺都監基址言之, 必毁民家七八十家而後, 可以開拓, 而此甚重難, 摠廳旣已移設, 則本廳當空虛, 將校各廳, 雖毁去, 至於基址及新造庫七間, 軍器庫九間, 平庫五間, 合二十一間及坐起廳, 仍屬於惠廳, 何如? 若魯曰, 摠戎廳旣將移建, 執事等廳, 雖毁去, 庫間及坐起廳·摠廳, 若毁去, 而惠廳又新建, 則同是公家之舍, 而毁移新建之際, 徒費物力, 使之仍置, 而自惠廳, 給價摠廳, 則似兩便矣。上曰, 此爲省費之道, 依爲之。出擧條 羽良曰, 惠廳庫舍移建事, 旣有成命矣。先造百餘間而後, 可以次第移入, 而此時材木, 自京江, 實難貿取, 江原道各邑, 有當納於本廳之物, 使其各該邑守令, 貿材以送後, 從便給價似好。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兩宰臣, 曾經道伯, 此事何如? 其各陳之。尙星曰, 江原道木物甚貴, 雖曰斫取於封山之外, 而其實皆自禁標中出。近來關東木物之濯濯, 誠可悶矣。尙魯曰, 卽今關東四山, 擧皆濯濯。封山之內, 只有若干松木, 故雖許標外, 而斧斤輒亂入封山, 一番許斫, 誠爲重難, 宰臣所達是矣。在魯曰, 此事甚難矣。年來軍門惠廳營造之役浩繁, 此外繕工監·內需司·歸厚署內用板, 氷庫梗材, 太僕馬板等, 諸司之報請備局者相續。許大材木, 非一年可長, 而一年內, 斫出之數如彼, 實是難繼之道。聞本道之山, 擧皆濯濯云, 今又使惠廳斫出一百間庫舍之材, 果甚重難矣。若魯曰, 江原道木物之弊, 誠如諸臣所達, 而各處所請及私商, 旣不得一切禁防, 則惠廳庫舍, 所重有在, 何必靳許乎? 只令申飭守令, 不得冒犯封山宜矣。羽良曰, 雖給價木商貿取, 不過入送於江原道耳。此皆無賴之漢, 而出給近萬錢貨, 實有閪失之患。因其上來之物, 計價優給, 則京外兩便矣。上曰, 依所達爲之。尙魯曰, 以惠廳言之, 則事勢若此, 雖不得不許, 而大抵京司, 如得標外許斫之令, 則下送木商, 使之取來, 而木商輩, 締結本道木賊, 憑藉公文, 恣犯黃腸偸斫之患, 殆無已時幾何, 而黃腸無一株松乎? 是誠寒心矣。上曰, 今後則勿論內司與大小各司及軍門, 啓下者外, 一倂勿施, 可也。出擧條  上命承旨, 讀捕廳李壽弘文案。東浚讀之。上曰, 壽弘, 果是直赴, 而誰人之孫耶? 聖任曰, 故平山府使李岌之孫, 而其父亦監察矣。壽弘輩, 自前如此故, 人稱悖戾, 此則不可不嚴處矣。若魯曰, 雖非良女, 有夫女劫奸, 自有其律, 嚴刑定律之外, 無他道矣。羽良曰, 勿論良賤, 劫奸之罪, 自有其律矣。尙星曰, 此人等所爲, 無異禽獸, 三尺至嚴, 當從律處之, 而二人亦無異同, 然旣有文案, 則似有差間矣。在魯曰, 向來任珵之事, 亦類此, 而猶不承款, 故徒配濟州, 而此則尤爲較重, 嚴刑取服後, 當用其律矣。曰, 自外所聞, 三人皆有所犯云矣。文案如此, 壽弘若用一律, 則其餘當用次律矣。上曰, 臺臣之言, 可謂太善矣。彦儒曰, 有罪則雖百人, 皆不可饒貸, 此人等所爲, 萬萬絶痛。若常漢則不足言, 而名爲兩班, 有此禽獸之行, 尤爲切痛。臺臣所當據法爭執, 而糢糊陳達, 不爲强執, 實爲慨然矣。上曰, 今日一臺, 僅爲入來, 故或慮避嫌, 予亦曰善, 而史官想聞之矣, 儒臣果言之矣。壽弘則嚴刑取服後, 稟處, 可也。尙魯曰, 臣於今日入闕中聞之, 有今春皇壇親傳香時, 淸齋幾日傳敎, 令政院考啓之敎, 政院初以戊午年親傳香時, 禮房承旨入院直致齋一宿之傳敎書入, 致勤下敎, 更以皇壇望位禮時, 淸齋定式傳敎書入云。今此考啓之命, 未知聖意何在, 而今年三月所下傳敎, 蓋於伊時望位禮, 兼行省牲器, 故特令定日致齋, 而至於親傳香淸齋, 則乃是禮文所無, 且無自上定式之事矣。上曰, 然則親傳香時, 淸齋一事置之, 而政院之誤爲擧行, 亦未免不察。當該承旨推考, 可也。東浚曰, 臣方欲稟定, 而禮官今有仰達矣。然則只令禮房承旨, 一日入直齋宿, 依戊午下敎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親傳香時, 禮房承旨, 一日入直淸齋定式事。出榻敎 曰, 日前以洛昌君事, 有所疏論, 雖知王府之嚴査, 而處分累日不下, 有懷陳章, 及承批旨, 有何不聞之敎, 其未能詳審之責, 有所難免, 其何可晏然於臺次? 而次對有命, 天牌狎臨, 不敢坐違, 雖黽勉趨進, 決不宜仍冒。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當初陳章, 其雖矇矓, 此則當歸於不察。臺臣事體, 與他自別, 儒臣陳達, 筵中下敎, 亦爲引嫌之一端, 而矇然不避, 大失臺體, 亦關國綱, 依啓。出擧條 若魯曰, 津船事, 累承下敎, 豈不欲申飭修補, 而本曹物力, 本來至殘之中, 因年年災減, 尤爲蕩竭, 卽今災減代之未及受者, 至於一百五十餘同, 進上黃毛等價, 亦不能繼給。今年津船限滿, 改造修補, 所入將至近千兩, 他無出處。臣以請得災減代, 論報廟堂, 則廟堂亦令出給, 而賑廳不卽許施。賑廳形勢, 臣亦知之, 各年未給者, 雖難一時盡給, 昨年災減代, 不過爲二十一同零, 在賑廳推移亦不難, 故以此往復於賑廳, 而猶且持難, 本曹事勢, 誠渴悶罔措矣。羽良曰, 各司給代請報, 逐日沓至, 而賑廳實無推移之道, 工判所達雖如此, 難以許施矣。若魯曰, 昨年災減之代, 若不盡得, 則津船實無改造之道, 盡數許給之意, 申飭, 何如? 上曰, 津船亦重, 異於他處, 以特敎許給, 可也。出擧條  諸臣以次退出。上曰, 承史少退。儒臣, 持召對冊入侍。出榻敎  右承旨鄭履儉, 副校理吳彦儒, 修撰金尙喆, 假注書趙台命, 記事官鄭光震, 記事官沈鑧, 持召對冊, 以次進伏。上曰, 上番讀之。彦儒讀, 自資治通鑑唐玄宗開元九年, 至二十三板。上曰, 下番讀之。尙喆讀, 自十二年三十四板。上曰, 文義陳之。彦儒曰, 京外官, 各擧縣令一人, 視其政善惡, 爲擧者賞罰之事矣。我國卽今, 亦於歲首, 京外官, 各爲守令薦之者被罪, 則有薦主罷職之規, 與唐之此事, 相類矣。上曰, 然矣。尙喆曰, 蒲州刺史陸象先, 政尙寬簡, 吏民有罪者, 不施箠撻, 以言曉諭云。於此, 政好反觀於君臣矣。陸象先, 一刺史, 所曉喩者吏民, 而不施箠撻, 猶能以言而化者, 以其誠意相孚感也。臣愚死罪, 殿下居千乘之位, 其尊, 非刺史之比, 所率者, 卽一世士大夫, 豈如吏民之賤, 而殿下連有大誥大訓之製, 下者亦豈如陸象先曉諭之言? 而殿下試思之。今日群下, 其能有感化之效乎? 群下無狀, 雖有愧於蒲州吏民, 抑恐殿下導率之不得其道, 誠意之不能孚感, 亦有愧於陸象先矣。上曰, 此予之過, 而今日世道, 無如之何矣。今聞儒臣所達, 實有感動者, 而奚特有愧於陸象先, 實無他日歸拜之顔矣。尙喆曰, 陸象先之言曰, 天下本無事, 但庸人擾之云, 此一段, 正好兩般看矣。如宋神宗時, 天下無事, 而王安石諸人, 變亂舊章, 創行新法, 則是庸人擾之也。如漢元帝時, 專事優遊, 日趨姑息, 則亦宜奮發精神, 維新百度, 此文義, 宜以此看之矣。上曰, 儒臣見得與所達誠好, 而不必紛更舊制, 就舊制中, 修明好矣。彦儒曰, 臣於廣州都督裵伷先, 除杖之請, 有可達者矣。雖以我國言之, 職在侍從, 乃是近君之人, 而一罹于罪, 便受杖刑, 此與張說所云, 士可殺, 不可辱之意, 有異矣。向日尹光紹, 以罪就吏時, 下番儒臣, 有陳疏除杖之請。其時一世, 以金此疏, 謂之得體矣。上曰, 尹光紹其時事, 以御史食肉之事耶? 彦儒曰, 濫騎被囚矣。上曰, 然矣。尙喆曰, 故判書李世華, 以廣尹犯罪, 而曾經侍從, 又是二品之官故, 故相臣金壽恒, 引裵伷先此事, 至於陳箚。臣於尹光紹事, 又引金壽恒箚, 有所疏論, 而得蒙採施, 臣至今惶感, 而其後臣於禁中, 聞李德重之言, 則其祖父故參判李澤, 以玉堂承召, 犯濫把之罪, 先朝以其職在侍從, 有特爲除杖之敎云, 而臣於陳疏時, 未及聞此事, 故不能竝擧於疏中, 而上番所達, 誠有意見矣。苟犯大罪, 其受杖刑, 奚論侍從, 而如金吾收贖杖一百等律, 當罷而罷, 當削而削, 當竄而竄而已。至於施杖, 終異刑不上大夫之義矣。上曰, 此杖則果與他杖, 有異矣。堂上侍從, 亦受杖乎? 彦儒曰, 朴弼理曾經承旨, 而亦受杖云矣。尙喆曰, 沈䥃, 以東萊事, 今番被囚, 將不免受杖, 而因赦蒙宥, 幸而免杖云。以此觀之, 堂上侍從, 亦不得免矣。彦儒曰, 此事則宜有變通矣。尙喆曰, 此係國家典章, 何可以臣等之言, 猝然變改耶? 一番下詢於大臣而處之好矣。上曰, 今此除杖之請, 與犯大罪杖刑者有異, 不過金吾收贖之杖, 當一下問於大臣而處之矣。尙喆曰, 唐玄宗, 置麗正書院, 聚文學之士, 以爲講學之資者, 此由於太宗十八學士, 雖以此觀之, 祖宗立法之爲子孫觀感如此矣。上曰, 所達是矣。果由於太宗之置十八學士矣。尙喆曰, 玄宗開元之治, 有賴於講學之效, 而但所謂學士, 不過賀知章諸人, 不過能詩能文之人, 終不能實講學實窮理, 故玄宗徒有講學之名, 未究講學之實, 以致有天寶之亂, 豈不慨然乎? 臣誠惶恐, 而殿下典學之誠, 至老靡替, 當此盛暑, 尙不輟講, 臣等豈不欽仰? 而但殿下所與講學之人, 不過如臣者, 則如臣者, 眞是應文備數, 幾年經幄, 未能有一言啓沃, 一事論思, 則雖曰挾冊登筵, 何補於聖學? 卽今人才, 可謂眇然。雖不能搜巖剔穴, 求得別般賢士, 新舊玉堂, 勝於臣者, 不患無人。如臣者, 亟宜斥退, 收取實才, 是臣區區之望也。彦儒曰, 下番所達, 誠切實矣。上曰, 若計新舊錄, 幾過百人, 而卽今行公者, 不過儒臣上下番, 趙明履·尹光紹, 頗熟朱書, 而其人, 皆誤讀朱書矣。尹鳳五其人, 雖不大沈潛安詳, 而以及第入侍時, 羊戰之說觀之, 其人可知。其後, 果如予所料, 知人最難矣。儒臣數非不多, 而非予棄儒臣, 儒臣自退。如初不行公之人, 必生事, 蓋如是然後, 可以不行公於館職故也。初不行公之人, 予常慮之矣。尹光紹今番事, 非出於挾雜, 而設令渠有意, 朝廷則當以泛論知之, 重臣之自當則不緊, 故今日次對, 欲諭於重臣而未果矣。尹光紹非不欲申飭, 而姑必撕捱矣。彦儒曰, 林錫憲之向來撕捱, 不是異事, 而混被補外, 此等之人, 召還好矣。上曰, 其時補外誰某耶? 彦儒曰, 鄭純儉·KC02603·林錫憲矣。上曰, 林錫憲, 予知其人, 特除玉堂, 而當初補外重臣事過矣。其時撕捱, 雖不是異事, 一日三違, 有傷國體, 三人之中, 不可區別, 一體補外, 而旣送之後, 姑欲守紀綱矣。上曰, 日熱如此, 半日酬應, 予氣甚憊, 而還入臥內之後, 出坐此殿甚難, 故仍坐召見儒臣矣。予在臥內時, 召見儒臣, 亦有禮貌, 而以映花堂試射, 不過以便服爲之, 亦臥而見之, 此亦憊難强矣。予之氣力, 其可爲國事乎? 鬚髮幾盡白, 覽鏡自照, 自不覺衰謝無餘矣。彦儒曰, 故奉朝賀崔瑞奎四十後, 鬚髮已白云矣。上曰, 予之一心憧憧者, 方在觀刈, 故有所欲爲之事, 則猶可作氣, 而過觀刈後, 予之不臥, 未可知矣。旣臥之後, 召見儒臣, 亦難矣。崔奉朝賀, 以其致仕休養之故, 雖早白而得享年, 予亦六十則自期矣。若專意調養, 則猶可及自期之年, 而以此貌樣, 爲國事所惱, 則自期之年亦難, 予之至願, 亦欲觀東宮所爲之狀矣。尙喆曰, 殿下之敎, 實爲慨然矣。若如殿下之敎, 則文王受命之時, 必曰衰倦不可爲, ·倦勤, 亦何在在位七十載之後哉? 上笑曰, 此儒臣, 於此事, 誠沓沓, 終不解予意矣。尙喆曰, 臣果愚迷, 有何聖意解不解之可言耶? 殿下雖以筋力之衰憊爲言, 而殿下此敎, 臣誠不信矣。臣雖入侍, 殿下筋力之盛衰, 固無可知之道, 而臣自癸亥至昨年, 連四年, 陪從于陵幸, 見殿下步履, 則陵上奉審之際, 其無難色者, 昨年比癸亥, 似無所減, 若此而亦曰筋力之不如前乎? 此是殿下非筋力衰矣, 志氣先衰, 每有此敎, 莫非殿下退托之意。國事, 乃殿下之家事, 殿下退托, 而更責之於何處乎? 上曰, 若使我, 扶杖上南山則猶可爲, 而至於心衰何哉? 然而予之筋力, 試於廟享時, 則大不如前矣。彦儒曰, 此殿入侍, 實臣等欣忭之忱, 而每承殿下衰矣之敎, 實爲慨然矣。伏望特加振勵之方, 毋有倦勤之敎。上曰, 予亦非深老之人, 而且奉東朝, 豈可言老乎? 然而轉覺氣憊, 何日熱如此, 而予之勸學東宮者, 亦有微意矣。尙喆曰, 東宮勸學, 有何微意可言耶? 殿下, 於東宮, 不勸學而更有何事之可責耶? 東宮講學, 一年二年, 不知將來之爲幾年, 則東宮講學, 誠遠矣。上笑曰, 儒臣又不解吾言矣。儒臣之愛我勸我, 予豈不知? 而言則誠沓沓矣。古亦有予有寶臣之敎, 雖於臥內, 豈不召見儒臣乎? 予之引接諸臣於歡慶殿一事, 諸臣, 或慮予因爲調攝之處, 必有此言矣。尙喆曰, 果如聖敎, 亦有此慮矣。上笑曰, 予於諸臣, 無所隱, 故有此敎矣。履儉曰, 向者大臣箚批中, 院直不遠之敎, 誠失言矣。尙喆曰, 承宣之言, 誠得體矣。上曰, 予之自慮者如此, 故有此敎, 而豈恐喝群下而有此敎耶? 彦儒曰, 俄者文義, 有欲達而未果者矣。玄宗若値凶年, 必選臺閣名臣, 以補刺史, 其意好矣。名官之出送外邑, 亦是好道理矣。尙喆曰, 此在其人賢否, 何必關於名官乎? 上曰, 名官, 若爲守令, 則其邑, 必受名官之效云, 誠有益, 而卽今侍從, 亦多出宰者矣。彦儒曰, 都政不遠, 嶺南人, 宜申飭收用矣。尙喆曰, 奚特嶺南? 向者新榜出後, 以鄕人之輪差假注書下敎者, 聖意所在, 臣竊欽仰, 而只以假注書, 一番塞責而已, 則此豈慰悅鄕人之道? 而其中安知無可用之人哉? 自上無解, 申飭假官之好意, 如有可用之人, 而盡爲收拾, 則此爲實政矣。上曰, 儒臣所達如此, 予實歉然矣。旣欲用之, 則自假官, 申飭而後, 可飭將來矣。彦儒曰, 召對冊子, 今將垂訖, 此後, 將以麗史提綱, 繼講矣。麗史提綱, 曾因筵敎, 自嶺營印來, 而冊子或刓或落, 決不可進講, 前監司權爀在任時事也。事體極爲未安, 其時儒臣, 請推道臣, 仍令更滌冊板, 俾卽精印上送, 而尙無皂白, 新監司到任屬耳, 似未及斡旋而然矣。雖無更煩筵達, 工役若完, 似卽上送, 而其在重事體之道, 不可無更飭, 各別精印, 趁速上送之意, 分付道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