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一日午時, 上御歡慶殿。畿伯各務差使員及湖南改量使元景夏, 同爲引見入侍時, 湖南改量使元景夏, 京畿監司李命坤, 右承旨金尙迪, 假注書權穎, 編修官崔益秀, 記事官鄭彦忠, 廣州府尹南泰溫, 楊州牧使具聖弼, 坡州牧使辛致復, 長湍府使元重會, 通津府使李殷春, 豐德府使李徵瑞, 南陽府使尹志泰, 利川府使兪崶, 富平府使金漢昌, 安山郡守許錭, 朔寧郡守申, 高陽郡守洪鑑輔, 金浦郡守李希逸, 麻田郡守朴瑞, 振威縣令尹光迪, 永平縣令申慶普, 陽城縣監李道躋, 果川縣監朴麟源, 砥平縣監李普興, 衿川縣監李壽頤, 抱川縣監金孝大, 延曙察訪金鼎臣, 良才察訪鄭宗周, 桃源察訪鄭守良, 入侍。上曰, 差員何其太多耶? 命坤曰, 差員尙不止, 又有有故未入侍者八人矣。景夏進伏曰, 聖候何如? 上曰, 一樣矣。景夏曰, 足部痰候, 何如? 上曰, 只動駕日受由, 可怪矣。景夏曰, 黃蠟餠貼付, 何如? 上曰, 姑觀前頭症勢然後, 可知矣。景夏曰, 膚色何如? 上曰, 色則無變矣。景夏曰, 使醫官診察, 何如? 上曰, 不必爲矣。景夏曰, 腹部氣候, 何如? 上曰, 秋氣漸涼, 予亦慮之, 而不爲關係矣。景夏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差勝矣。景夏曰, 受鍼後眼候, 何如? 上曰, 比初受鍼時別無顯效矣。景夏曰, 王世子氣候, 何如? 上曰, 好過矣。景夏退伏。上曰, 重臣先來。景夏進伏。上曰, 卿何時當還, 而欲爲摘奸乎? 景夏曰, 改量始於昨春, 而緣臣待罪藥院及兵判, 尙未下去。改量始役, 今已兩年, 以事理言之, 則量役宜已了當, 文書亦已修正, 而改量善否, 有未可知。臣下去後, 當抽栍摘奸, 而其錯亂處當釐正矣。今番改量之邑數少, 似不甚久。而如一新與嶺南接界, 靈巖與濟州相望, 皆八九日程, 道里甚遠, 似當遲滯矣。上曰, 雖遲滯, 遣卿有意, 善爲可也。景夏曰, 臣伏承聖敎, 敢不盡心乎? 茂長, 卽改量邑, 而縣監洪夏疇, 以前任虞候時事, 入嶺南御史。書啓中, 廟堂以奪告身覆啓云。其代, 勿論文武, 極擇口傳差出, 給馬下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出榻敎 景夏曰, 兩銓無故, 都政似當遄爲。而秋務方殷, 邑事民事, 俱爲可慮。湖南貶罷守令之代, 依畿邑守令例, 都政前, 變通差送, 似好矣。上曰, 大政當遄爲, 湖南守令當於都政差出, 而卽爲下送矣。景夏曰, 臣三年待罪藥院, 而今當遠出, 微悃不勝耿耿。賤臣所懷, 已達於前後筵席, 今不敢更達。而諸葛亮所云臨表涕泣, 不知所云, 正臣今日情悃, 惟願聖躬益加保護焉。上曰, 當留念矣。景夏曰, 臣有愚悃, 又此仰達。畿內年事, 已判凶歉, 憂慮不少。而瀋陽刷馬驅人事, 齎咨官手本後, 更無消息。臣以爲如此遲滯者, 於我必有不好之事, 使邊臣探問, 似好矣。上曰, 此則予欲不問而置之矣。若問之, 則渠必自高矣。然卿所達, 大體則是矣。上曰, 御製, 卿之未還前, 當使都承旨編次矣。景夏曰, 好矣。其人儒雅, 且優文學矣。臣請先退。上顧中官曰, 賜物持來乎? 中官曰, 今方造作矣。上曰, 卿出待於外, 受賜物而去, 可也。傳曰, 藥院問候, 有下敎者留置, 而中官不爲提醒, 今乃覽下湖南量田使賜物, 亦不趁時擧行。當該中官, 從重推考。傳曰, 畿甸以近道根本之地, 連歲荐歉, 今年穡事, 又將若此, 靜攝之中, 夙宵奚弛。今日諸差員引見, 意亦深也。而若無實惠, 此亦文具, 且畿營與他道有間, 生穀誠難, 何以備歉? 惠廳甲冑價米一年條, 下畿營, 以備不虞。上曰, 今番陵行, 欲召問畿民, 而觀光民人, 皆在山上, 故未果矣。今此所給雖少, 亦可以助其不足。卿亦盡心爲之, 以活斯民, 可也。命坤曰, 臣不才, 恐孤委任, 然敢不盡心? 但今下問差員, 則可以下燭, 而年事實爲驚心, 前頭民事, 誠爲罔措矣。上曰, 頃有霜兆慮之矣。日熱如此, 霜降則似遲矣。命坤曰, 戶曹年分事目, 以辛酉比摠爲定, 辛酉乃常年, 給災僅四千結矣。前年因凶年, 而今年則視前年尤有甚焉。前監司, 則得六千結災, 而今乃得四千結災, 以此些少, 何以分排? 實爲罔措。前頭巡審後, 當請對仰達矣。上曰, 若皆以誠實來言, 則豈不信乎? 但民之恒言必曰, 今年不如上年。守令聽民言而報於道臣, 又加一層, 道臣亦然。故度支與備局, 不信之。此爲難矣。予當不時遣御史摘奸, 以知度支與守令之孰爲過實也。命坤曰, 過實之弊, 固多有之, 然如今年海溢之災, 萬目所覩, 非可誣也。上曰, 海邊則果深矣。尙迪曰, 年分事目, 別無海溢之災名, 故道臣如此爲言, 不是異事矣。上曰, 差員以次進來, 可也。泰溫進伏。上曰, 職姓名則不問, 年事何如? 泰溫曰, 本州晩移秧, 尙未發穗, 極爲可慮, 然不至設賑矣。但其中濱海三面, 海溢孔慘, 此將何以處之? 上曰, 孟子有河東河內移粟移民之語。道臣當於道內, 推移有無相濟, 廣尹亦於境內, 推其有餘, 以濟不足, 可也。泰溫曰, 俄伏見惠廳米, 一年條下給, 民可以生矣。然本州必爲之次邑, 必難得與於此米。若許以此米, 分給三面民, 則好矣。上曰, 予當使均分於三十七官, 豈可專爲廣州耶? 廣尹猶强矣。予欲扶力弱之倅矣。泰溫曰, 然則當請得於道臣乎? 尙迪曰, 泰溫雖曾經近侍, 方爲守令, 則事體自別, 而如是陳達, 殊涉猥屑。推考, 何如? 上曰, 保障之臣, 不必以節目間事推考, 使之就坐, 可也。泰溫曰, 南漢收米軍事, 頃日宰臣, 未能詳知其曲折而仰達矣。大槪城內居民, 無非募民, 故本無二疋良役侵責之事。頃日變通後, 抄出城中所謂良役云者, 則只是訓·御軍四名, 而此亦定役之後, 入居城內者也。其餘各廳保直鄕校願納之役, 名目雖多, 而皆不過一年納四斗米而已。以此募民於城中, 則民皆樂從。今若以收米軍, 移於外村, 則城中數千男丁, 亦不可無端閑遊, 故不得不爲哨軍。哨軍之役, 其苦倍於收米軍, 恐不若仍舊之爲愈矣。上曰, 道臣知之乎? 命坤曰, 此守御使所管, 臣不能詳知。然當此軍丁難得之時, 豈能無端閑遊乎? 其言似然矣。上曰, 昔尹鐸損其戶數, 頃聞收米軍罷去, 然後民可保存云, 故有所變通矣。今聞廣尹之言, 則收米軍罷去, 反有害於民云。令備局, 速爲從長稟處。出擧條 聖弼進伏。上曰, 職姓名不問, 本州農事, 何如? 聖弼曰, 臣辭陛之後, 陵所修理。道理修治之役, 甚急, 故直往陵所, 尙未赴任。不敢以一二傳聞, 輕先陳達, 到任後, 當與道臣, 相議狀聞矣。上曰, 楊州, 諸陵所在, 民力疲弊, 宜盡心撫摩。致復進伏。上曰, 前已入侍矣。本州農事, 何如? 致復曰, 本州以旱災, 移秧皆晩, 今當深秋, 而或有始發穗者, 或有未發穗者。未發穗者, 霜降雖遲, 萬無成實之望, 黍粟則以風災, 不能成實。一束所出, 不過三升, 太則可食云矣。上曰, 不遇盤根, 難別利器, 如此之歲, 尤宜盡心。致復曰, 敢不盡心? 上曰, 須常曰御史晝不來則夜必來, 以此醒心, 可也。重會進伏。上曰, 職姓名不問, 農事何如? 重會曰, 田穀則稍勝。畓穀, 移秧旣晩, 又經水旱風災, 今當秋成, 時成實者甚少, 凶歉已判矣。上曰, 俄而下敎於坡牧, 而如此之歲, 尤宜盡心。重會曰, 賑濟沒策, 無可仰達。然本府境內, 山峽八面, 土疾熾盛, 而其中三面, 尤甚, 男丁尤多死亡, 故土地多陳廢。而旣是量後陳, 守令, 不敢擅便懸頉。每當年分時, 以災名略略懸頉, 而不得一一, 故有徵族徵里之弊矣。尙迪曰, 欲何以救弊耶? 上曰, 似欲以陳田事, 仰達矣。命坤曰, 不過欲得藥治而已, 似無他意矣。上曰, 夏禹治水之外, 無他策矣。殷春進伏。上曰, 不問職姓名, 農事何如? 殷春曰, 十二面, 邊海, 故海溢之災, 無處不然。上曰, 深幾尺耶? 殷春曰, 其深二丈, 故大小船, 直至府內矣。上曰, 海水起立而入來乎? 殷春曰, 臣目見之, 乘風入來, 其勢似山矣。上曰, 如是而人家能免漂流乎? 殷春曰, 本府處地高, 故能免漂流矣。上曰, 穀物必盡洗矣。殷春曰, 各停留四日, 穀物皆消融矣。野畓乾播處, 則初有豐登之望, 而爲獰風所傷, 不能成實, 然僅能免凶。洞畓則皆晩移秧也, 全不發穗矣。上曰, 所謂盤根錯節, 尤爾邑之謂也。民瘼陳達, 可也。殷春曰, 地廣人少, 最爲大弊矣。上曰, 何以救之? 殷春曰, 是有由矣。本府距江都十五里, 而江都本無良役。故避役之民, 投入江都, 受軍官帖, 則無敢推還。故數年前, 數十家大村, 今或盡空矣。上曰, 難處矣。殷春曰, 前後大臣繡衣, 以通津獨鎭事啓稟, 非徒爲防守之策, 亦爲安集邑民之計也。上曰, 若爲獨鎭, 則當入處於文殊山城, 而山城地狹, 能盡容邑民乎? 殷春曰, 邑民百餘戶矣, 實無難容之慮矣。上曰, 此事宜爲者久矣。殷春曰, 將校民人輩, 爲此上京留連者, 多矣。上曰, 予見山城, 終似狹隘, 然水踰峴外, 亦可以移邑, 而尙今不爲, 何也? 殷春曰, 此事之所以至今未成者, 以良役之難於區處而然也。通津良役, 一千五百餘名, 若爲獨鎭, 則當分送他邑矣。上曰, 畿邑守令, 太半今方入侍, 而誰肯受通津良役乎? 殷春曰, 若分送各邑, 則一邑所得, 當爲四十數矣。上曰, 事宜均平矣。畿邑良役, 無稍有餘裕, 可以變通者乎? 命坤曰, 畿邑良役之難得, 到處皆然矣。徵瑞進伏。上曰, 不問職姓名, 農事何如? 徵瑞曰, 臣到任翌日, 以齊陵秋夕祭獻官進去, 仍爲上京, 未及周覽, 然沿路略見, 而亦未免凶年矣。上曰, 亦有海溢乎? 徵瑞曰, 然矣。上曰, 如此之時, 尤須盡心, 而民瘼則旣未周覽, 似姑無可達耳。徵瑞曰, 本府二面, 與松都接界, 而一自管理營設立之後, 軍役太歇, 故民避良役, 投入松都者甚多。朝家爲慮此弊, 曾於丙辰年, 特遣御史, 一一査出, 還定本役。而其中有逃故, 則以其子姪代定事, 定式矣。其後投屬之弊, 猶復如前, 本府事, 實爲切悶, 時下聖旨于廟堂, 使之如前。査出還定本役, 則本府庶有支保之道矣。上曰, 民避苦役而移居他處者, 使之刷還, 殊異安集之意, 然此實本府痼弊也。明日, 當下詢廟堂而處之, 承旨臨時提達, 可也。出擧條 志泰進伏。上曰, 職姓名, 不問農事何如? 志泰曰, 到任屬耳, 又以差員上來, 故悤忙中, 暫往見之, 則海溢之災慘矣。上曰, 暫時鹹水之停留, 而穀物無復餘地乎? 志泰曰, 其中七面尤甚, 而一面之內, 亦有淺深, 然大抵無處不被災害, 民之流散相繼。臣曉喩居民, 使之勿散矣。上曰, 雖以言語曉喩, 無穀可食, 則豈能不散乎? 志泰曰, 民方顒望朝家惠澤, 故姑爲留住矣。上曰, 與蔚山, 何如? 志泰曰, 不下於蔚山, 此乃海盪也, 非泛然海溢也。穀物竝根株消融矣。尙迪曰, 李光溥, 亦善治而蔚民, 猶欲請還志泰。臣曾與金尙魯, 有所酬酢, 以爲似此治積, 當歸奏朝廷云耳。上曰, 所達是矣。但旣如是陳達, 此後南陽境內, 無一民之捐瘠, 然後方可以稱此言矣。悤忙中, 先爲往見, 亦可見其勤幹矣。民瘼, 何如? 志泰曰, 本府卽無營將之邑, 陰雨之備, 尤不可忽。而所謂環刀一千九百柄, 有名無實, 可爲寒心矣。上曰, 見之乎? 其長幾何? 志泰曰, 臣目見之, 僅可七寸許矣。頃日自朝家, 出給海西米, 已改造若干柄, 未及改者, 一千三百柄, 亦不可不改, 而物力無所從出, 實爲罔措矣。上曰, 民生方難救活, 軍器則姑不暇改矣。若以所得賑資, 善爲周旋, 兼修軍器, 則好矣。而軍器修補之資, 不可別給矣。上曰, 若有軍則雖此劍, 亦可用矣。命坤曰, 雖有軍, 不可用矣。上曰, 使軍士, 皆有荊軻刺秦王之心, 則可用矣。命坤曰, 若改造則以今六百柄, 所改不過可爲七八柄矣。上曰, 當初亦必惜費, 欲爲多造, 故如此, 此當合累柄而改造矣。上曰, 凡兼營將之守令, 同聽此下敎, 凡軍器宜先修補, 而後新備, 可也。崶進伏。上曰, 職姓名, 不問農事何如? 崶曰, 福河川邊水災及大德山下沙汰之災, 慘矣。上曰, 爾見其災處乎? 崶曰, 目見其慘酷, 故敢達矣。且晩移秧, 殆過三分之一, 而或有尙未發穗者, 此則雖霜降稍遲, 萬無成實之望矣。上曰, 如此之歲, 尤宜盡心。民瘼, 何如? 崶曰, 本府有所謂有主陳, 無主陳。蓋量後陳田, 有子孫則謂之有主陳, 無子孫者謂之無主陳。而旱田元無給災之規, 故至於徵隣徵族, 實爲冤痛。臣欲勸民起耕, 一一摘奸, 則皆是沙石不毛之地矣。上曰, 量後陳, 何處不如此乎? 崶曰, 量後陳田多有之, 而所謂無主陳, 卽他邑所無也。上曰, 豈其然乎? 他邑亦必有之矣。尙迪曰, 勸民起耕而降其收稅, 此外無策矣。上曰, 故左相, 曾以續田事, 建白施行, 畿甸則此法不行乎? 命坤曰, 續田之令, 只行於湖南矣。上曰, 王者視民, 八路宜同, 何必只行於湖南耶? 仍傳曰, 頃者續田之令, 意以爲均行諸道。今聞利川府使兪崶所達, 以一邑不行, 其令於畿甸, 可知, 心甚訝之。大臣·備局堂上入侍時, 將此商確講定之意, 分付。傳曰, 足指挾痰, 已多日, 而動駕前已下敎者, 此不過常時流注之痰凝滯者。動駕後, 欲爲三里受鍼者, 亦此也。今日提調入侍時問候, 故以一樣下敎, 而其過傳有口傳請診之擧。提調元景夏, 推考。漢昌進伏。上曰, 職姓名爲何? 漢昌曰, 富平府使金漢昌也。上曰, 履歷? 漢昌, 自陳履歷首末。上曰, 農事, 何如? 漢昌曰, 今月十一日除拜是任, 卽以道路橋梁修改之役, 陵所進去。十五日到任, 十六日復上來, 故未能詳知, 而槪聞海溢孔慘云矣。上曰, 視通津·南陽, 何如? 漢昌曰, 一樣云矣。上曰, 俄者南陽倅, 雖悤忙中, 能往見而詳言矣。今其所對如是矇矓, 恐貽道臣憂矣。民瘼無可問矣。錭進伏。上曰, 農事, 何如? 錭曰, 本郡六面之內, 三面濱海, 故海溢之慘, 無異南陽。依山三面, 亦多晩移秧, 而尙未發穗者居多, 大體未免慘凶矣。上曰, 頃聞承旨之言, 聞海溢之報而還官云, 果見之否? 錭曰, 遍見之矣。尙迪曰, 已瓜滿矣。而聞災下去, 臣以爲可嘉矣。上曰, 已遞矣, 無可勉飭矣。進伏。上曰, 職姓名? 曰, 朔寧郡守申也。上曰, 履歷? 歷陳前後履歷。上曰, 農事, 何如? 曰, 以水旱風災, 各穀皆不實之中, 田穀早者, 傷於風災, 無復餘存, 晩者則近日日氣連爲暄熱, 或有可望矣。上曰, 畓穀胚胎乎? 曰, 雖胚胎而不能充實成粒矣。上曰, 當入於稍實乎? 之次乎? 曰, 此則姑未可知矣。惟在秋成後, 道臣之如何處之耳。上曰, 此言則純實矣。守令例多過望, 而此不然矣。民瘼, 何如? 曰, 民之所望則無限, 如各軍門保人納米之類, 皆曰無畓之邑。大米難得, 願罷大小米參半之規, 專以小米備納。所謂弊瘼者, 皆是此等難從之事, 不敢煩達矣。上曰, 此言純實矣。然於汝意, 以爲所當變通者, 亦有之乎? 曰, 前郡守金尙遇, 往復査正廳, 各樣軍額, 無遺釐正。前郡守金尙翼, 改成量案, 區別續陳田, 田軍二政, 別無大段弊瘼矣。上曰, 好守令也。眞古所謂循吏矣。年幾何矣? 曰, 六十也。鑑輔進伏。上曰, 曾經入侍乎? 鑑輔曰, 前以地方官入侍矣。上曰, 農事, 何如? 鑑輔曰, 本郡八面之中, 五面沿江, 水災及風災蟲災, 不一而足。然霜降若遲, 則晩移秧, 或有可望, 第以道傍殘邑, 弊瘼, 甚多矣。上曰, 何事? 鑑輔曰, 本郡民戶三千六百餘戶, 不至甚少, 然幅員至少, 民多地貴, 固已患之。而六陵二墓, 皆在境內, 守護軍戶保, 竝合爲一千七百餘名, 二疋良役, 二千八百餘名, 私軍一百餘名, 摠戎廳七邑牙兵則無數, 無以得人充定, 故多有疊役之弊。臣到任後, 行里代定之法, 行之三年, 幾盡釐正矣。處於西路孔道最初程, 過去喪行擔持軍及凡干國役, 無日無之矣。上曰, 禮葬之喪外, 亦有擔持軍乎? 命坤曰, 自朝家, 許給駕牛之喪, 則給軍矣。鑑輔曰, 楊州, 則諸陵之軍, 皆不免役。而本郡則陵戶軍, 固不敢役之, 至於保軍, 亦無受役之規, 故殘民不堪重役, 或有移居避役之弊, 宜有變通之道矣。且赴燕三使行之獨當支供, 實爲難支之弊。一日所入糧米, 幾至四石十四斗, 此則或可以守令月廩, 推移支供。至於卜駄夫馬百餘匹及許多使喚軍, 則不得不責出民間, 故將有使行, 則民皆避匿矣。兩西則皆有竝站, 而畿邑則獨當者, 未知其故矣。上曰, 畿邑誰肯與高陽竝站乎? 高陽若爲竝站, 則坡州·長湍, 又當次第爲之矣。他邑之受弊, 必多矣。鑑輔曰, 義僧事, 亦一痼弊。一自義僧法出後, 諸願堂齋宮僧徒, 擧皆渙散矣。命坤曰, 京畿無僧, 而分定各邑, 故守令, 每自備其價以防納。此則移送於他道有僧處, 爲宜矣。上曰, 民猶有官長爲之主張, 僧則無人主張, 尤可矜惻。守令防納, 猶之, 可也。若移送他道, 則其弊必倍於畿甸矣。尙迪曰, 鑑輔之意, 蓋欲使陵保人, 依楊州例應役, 而有此請矣。上曰, 令備局, 稟處。出擧條 上曰, 聞汝所達, 亦頗了了, 然一向了了, 亦自有弊。向者申, 純實可嘉矣。尙迪曰, 鑑輔亦綜理詳明, 不負朝家委寄矣。上曰, 予蓋嘉其所長而勉其不足之意也。希逸進伏。上曰, 勳臣子二人, 入矣。汝初入侍乎? 希逸曰, 然矣。上曰, 聲音似爾父矣。思汝父愴感矣。年幾何? 希逸曰, 五十矣。上曰, 履歷? 希逸, 陳達履歷。上曰, 農事, 何如? 海溢之災, 孰與通津多? 希逸曰, 本郡八面之中, 五面皆沿江。而其中黔丹一面, 在外海邊, 慘被海溢之災。其餘四面, 則雖不被鹹水之災, 潮水所溢, 水沈非常矣。上曰, 觀其所達, 似歇於通津矣。希逸曰, 海溢之災, 則雖不至如通津, 各付種早者, 以旱災幾盡枯損, 雨後移秧者, 間有發穗者, 而尙今色靑。統而言之, 則已判大歉矣。上曰, 此時尤宜盡力。民瘼, 何如? 希逸曰, 小小弊端, 自當稟議道臣以處之。大弊無過於軍政, 此乃八路同然之弊。旣無救弊之策, 不敢煩達矣。瑞進伏。上曰, 初入侍乎? 瑞曰, 曾以輪對官, 一年二次入侍矣。上曰, 農事, 何如? 瑞曰, 姑未赴任, 未能詳知矣。上曰, 雖未赴任, 除拜已數日, 豈無所聞乎? 瑞曰, 本郡, 畓少田多, 而黍粟慘被風災。惟豆太, 霜降若晩, 則可得成熟云矣。上曰, 此時尤宜盡力。境內若有不識面之人, 則便疑爲御史, 可也。光迪進伏。上曰, 此誰之族也? 尙迪曰, 尹光紹之族也。上曰, 履歷? 光迪, 歷奏仕官本末。上曰, 農事, 何如? 光迪曰, 本縣, 以野邑, 四大川, 合流境內, 而與海水相連, 故常多水災。今年則狂風吹, 潮水遍於中野, 鹹水所及, 穀若鹽沈, 至於晩移秧, 霜退則或有可望。此外有水根高燥之地, 則或有好處, 蓋穴農也。上曰, 旣稱穴農, 則非通津南洋之比矣。民瘼, 何如? 光迪曰, 孔道殘邑, 豈無弊端? 而自當論報營門而變通, 不敢煩達矣。上曰, 此人身手頗健, 少時若勸武, 則似好矣。慶普進伏。上曰, 汝之近代, 有立朝者乎? 慶普曰, 近代無立朝顯達者, 而六代祖汝悰, 爲直提學矣。上曰, 在京乎? 尙迪曰, 在京矣。乃故判書李萬選之壻也。上曰, 履歷? 慶普, 自陳履歷。上曰, 農形, 何如? 慶普曰, 峽邑田多, 黍粟傷於風災, 雖棄三分之一, 猶非慘凶也。上曰, 民瘼, 何如? 慶普曰, 議于道臣, 隨事變通, 故姑無大段弊膜。良役雖曰痼弊, 然姑無黃口白骨之徵矣。上曰, 汝言無乃太容易耶? 慶普曰, 若下問於監司, 則亦必知之矣。尙迪曰, 此人淸白, 居官行事, 多有可尙。鄭羽良, 嘗薦用之矣。上曰, 亦質實矣。命坤曰, 此人曾十考十上, 而爲人眞實矣。上曰, 申, 爲一道之最乎? 當居申慶普上乎? 命坤曰, 此則就臣所書申貶題觀之, 亦可見矣。上曰, 然矣。道躋進伏。上曰, 履歷? 道躋, 歷陳官歷。上曰, 農事, 何如? 道躋曰, 晩移秧, 無復可望, 沿海四面, 皆有海溢, 而其中一面, 則無異於南陽·水原矣。上曰, 何以濟民? 道躋曰, 畿邑月稟, 只是八石, 以此何以容手營門? 亦無留儲之穀, 若非自朝家劃給, 則恐難濟民矣。上曰, 如此知之, 則難矣。只將月稟而已, 則將無自備穀乎? 民瘼, 何如? 道躋曰, 別無大段弊瘼矣。麟源進伏。上曰, 履歷? 麟源, 歷陳本末。上曰, 農事, 何如? 麟源曰, 今姑未可知矣。上曰, 似差勝矣。民瘼, 何如? 麟源曰, 路傍殘邑, 官民俱疲, 而別無大段弊端矣。普興進伏。上曰, 履歷? 普興, 自陳履歷。上曰, 農事, 何如? 普興曰, 本縣帶峽, 土瘠頻歉。而今年則豆太差勝, 黍粟盡枯, 晩移秧, 霜降若晩, 則或有可望耳。上曰, 民瘼, 何如? 普興曰, 以邑小故, 別無弊瘼矣。上曰, 須盡心爲之。御史之去, 未知早晩, 以此著心, 可也。壽頤進伏。上曰, 此作尊周錄者耶? 尙迪曰, 然矣。此外, 又多所著述矣。上曰, 聞名久矣。今日入侍, 所重有在, 先問農事何如耳? 壽頤曰, 浦田, 上年慘凶, 而今年大豐。野畓上年稍實, 而今年慘凶矣。上曰, 民瘼, 何如? 壽頤曰, 守令得其人, 則雖有弊而自當無之。臣方同愧其非人, 而不敢以某事某弊, 上煩天聽矣。上曰, 此則汝言是矣。汝作尊周錄, 於皇朝, 能知尊之, 況於我朝乎? 我朝列聖, 終始惓惓, 不過愛民二字。汝若念念在玆, 則無他可以勉飭者矣。今以差員引對事, 得見爾, 幸矣。願聞尊周錄大義。壽頤曰, 臣師故諮議臣李泰壽, 嘗以爲復雪之事, 固非時月可成。而尊攘之義, 不容一日泯滅, 東人之始免被剃, 是諸賢斥和之功也。國家之再見文明, 是列聖薪膽之烈也。乃著一部書, 欲使國家, 永有辭於天下萬世。不幸十年沈病, 乃屬臣使卒業。臣盡心修潤, 卄載始斷手矣。上曰, 李泰壽, 曾爲王子師傅不仕矣。非抄選乎? 尙迪曰, 非也。上曰, 是誰家人? 壽頤曰, 故判書臣益壽之弟也。上曰, 試言其篇目。壽頤曰, 內篇, 言其義理, 外篇, 言其事業。內篇五卷, 一是奉朔始終, 上自威化回軍, 下至當宁, 記崇禎之事。二是再造鴻恩, 乃昭雪先誣, 光復土宇也。三是斥和義蹟, 首之以光海妃柳氏疏, 繼之以諸賢之言與行。四是薪膽大義, 仁廟親征敎, 孝廟獨對事, 肅廟大報壇, 當宁皇壇儀序, 皆已昭載矣。五是思漢朝詠前後志士之謳吟, 皆在其中矣。外篇則立大志·明大義·和朝廷·均賦役·鍊士卒·修城池·八路制置等事也。上曰, 以汝和朝廷三字, 命藥於今日搢紳, 則果是當劑, 而必不用矣。古語曰, 幼學壯行, 汝亦不但作文言之而已, 亦須行之。方任郡寄, 汝所言均賦役之道, 何以行之耶? 孔子曰, 聽其言而觀其行。予知汝知處而未知汝之行處, 須詳達, 可也。壽頤曰, 此非一縣監, 所可仰達, 且語長, 不敢造次陳達矣。上曰, 方有欲爲下敎者, 而姑先問此矣。縣雖小將何以均役乎? 壽頤曰, 額多人少, 臣固措手不得。而大體言之, 則均捧一匹, 使無一民偏苦之怨好矣。上曰, 汝於一邑內, 何以變通? 人少額多, 將何以爲之耶? 壽頤曰, 若以私軍二名, 歲收錄布, 以準良軍一人所納, 則好矣。上曰, 私奴良役, 則有禁令, 不必爲, 而只於國法內, 何以善爲耶? 壽頤曰, 實是無民, 故難矣。上曰, 逃亡年限前, 能不徵族乎? 壽頤曰, 此則不免徵族矣。但其無一族而里徵者, 或不待年限而代定矣。上曰, 此何也? 似不可矣。聖弼曰, 將知在逃者, 卽許代定, 亦有事目矣。尙迪曰, 國法本意, 蓋慮有僞稱逃亡者, 故不許代定然, 臨時善處, 亦在於述者之能矣。上曰, 只於國法規模之內, 則難以善爲乎? 壽頤曰, 然矣。上曰, 旣曰有所蘊故下問, 而亦以爲難, 則將奈何? 農桑成之道, 將何以爲之耶? 此則眞守令之職責矣。壽頤曰, 民之不勤, 至於寧爲賣柴, 而不欲把鋤, 此民之罪也。臣旣行勸諭, 又施賞罰, 略似有效矣。上曰, 田畔晝眠者, 若盡杖打, 則難矣。無乃近於古談乎? 壽頤曰, 所以懲一而勵百也。上曰, 此則是矣。戶口增, 何以爲之? 壽頤曰, 今年因設賑, 民多歸附, 故戶口有所增矣。上曰, 此不過飢民之暫聚也。賑罷而散去, 則奈何? 壽頤曰, 旣以統伍之法行之, 庶無一竝逃漏之患矣。上曰, 學校興, 何以爲之? 此汝所尤當致力者也。壽頤曰, 臣之平生所願, 欲與百姓, 誦說孝悌忠信之古談。而嘗在永同, 略加勸奬, 似有作新之效。及至本縣, 嘗發文勸諭, 欲令會講小學, 而終無應者, 故愧忸而止矣。上曰, 衿民, 亦豈無可講小學者乎? 壽頤曰, 年長者, 恥於會講, 年弱者似未及讀小學矣。上曰, 孔子於師旅, 則曰未知然, 此特對戰國之君, 故如此云耳。其實武亦文, 文亦武, 文武非二事也。軍政修, 何以爲之? 壽頤曰, 得人則弊自祛, 俄已陳達矣。軍政之修亦然, 在乎將得其人而已矣。上曰, 觀古人, 則書生亦非將帥, 軍旅, 亦講學中一事也。故馬超雖勇, 不過戰將也。必有如諸葛亮儒將者, 爲之統帥然後, 方能用之矣。壽頤曰, 自有鳥銃, 勇將無用, 只當用智將, 如武臣, 亦可使之專尙智略也。聖弼曰, 所對軍政修之言, 迤及將帥, 似非矣。壽頤曰, 聖詢及此, 故以此爲對耳。上曰, 子曰, 必也, 使無訟乎? 詞訟簡, 何以爲之? 壽頤曰, 只欲不聽私囑, 公心莅之耳。上曰, 此只是聽訟之道也。無訟之道, 何以爲之? 壽頤曰, 每於題辭, 諄諄敎告, 然猝難變化矣。上曰, 奸猾息, 何以爲之? 壽頤曰, 所謂盜賊, 雖非大段, 然臣只欲驅逐, 使之解散而已矣。上曰, 逐盜, 則無乃民散乎? 且盜之所去處, 民何以堪之? 逐則難矣。予之所望於守令者, 則欲其如古人解劍佩犢之規, 與廷臣所謂治道, 當任武倅之說, 所見不同矣。壽頤曰, 盜賊不使之解散, 而將奈何? 上曰, 予欲化龍蛇爲赤子矣。壽頤曰, 化賊爲良, 非臣所敢冀也。上曰, 爾無謙言, 直陳, 可也。壽頤曰, 諺曰一魚濁全水, 臣以爲感化爲善, 則固善矣。不然, 則不若使之解散之爲愈也。上曰, 逐盜終是難矣。且奸猾, 似與盜賊有異, 奸猾何以息之乎? 壽頤曰, 吏胥元無料布, 故冒死爲奸, 無以禁欲矣。上曰, 七事次序之所以如此者, 何也? 壽頤曰, 所重民食, 故農桑居首, 旣富而庶, 故戶口爲次, 旣富旣庶, 始可敎也。故學校又次之, 有文事, 必有武備, 故軍政又次之, 均賦役, 所以行仁政, 故又次之, 簡詞訟, 所以息爭鬪, 故又次之。夫養禾者, 必去莠, 用君子者, 去小人, 養良民者, 去奸民, 所以聖敎之終歸重於治奸猾, 則備矣。上曰, 三百州縣, 旣各有學校, 以敎之, 則似無奸猾之可言矣。何以至此, 而又言息奸耶? 壽頤曰, 刑以弼敎, 不可廢也。上曰, 知易行難, 人之通患故, 故左相常言汝名。而予未敢遽信, 恐或名過其實。今以目下事, 問汝以民事, 汝知則有餘, 而行則姑未可知矣。昔龐統, 不以百里爲事, 然昭烈, 若問以民事, 則必能詳對矣。予欲試汝於外, 勿以衿川爲小, 須善爲之。予當觀汝治績, 而召見汝矣。今則小處, 不副所期, 故大處, 姑不問之矣。壽頤曰, 臣初登筵席, 而無所修飾, 率意直對, 固知醜拙莫掩矣。上曰, 予亦不以邊幅待臣下, 故如是云云矣。七事次第所達, 是矣。非但守令中難得, 雖儒臣, 如汝說得者, 亦鮮矣。知則可謂有餘, 行則姑未可知矣。故姑不與汝講尊周錄, 以汝治衿, 雖似牛刀割鷄, 勉爲之, 可也。壽頤曰, 聖敎勉勵至此, 臣敢不盡心自勉? 上曰, 尊周錄, 已成乎? 壽頤曰, 已成矣。上曰, 一件入之, 予欲覽之矣。上曰, 這等人, 例多詭怪, 而此人不然, 眞好人也, 形貌又好矣。尙迪曰, 曾於小學訓義著成時, 亦嘗聽用此人之言矣。今日所達, 或近古談, 而亦多可貴矣。孝大進伏。上曰, 農事, 何如? 孝大曰, 雹災所及, 不免凶年, 然若比於海溢處, 則雖謂之非凶, 亦可也。上曰, 質實矣。民瘼, 何如? 孝大曰, 最大之弊, 無如良役, 然八路同然, 猝難變通, 不必仰達。舊還上, 實爲民弊, 今年, 旣不至於設賑, 若以豐年盡捧二三十年指徵無處之類, 則民必難堪, 故已均分於平民矣。上曰, 諸邑不達, 而爾獨達之, 是矣。此等逋欠, 本非民所食也。吏食之而冒于民, 故若蕩減, 則吏受其惠云, 然否? 聖弼曰, 不然矣。道臣, 今將以蕩減狀請矣。泰溫曰, 今年畿民, 雖欲捧而不可得捧矣。上曰, 趙雲逵, 嘗有所達, 故予已嘉汝矣。予於汝, 常以兒知之, 豈知予[汝]之能如是乎? 汝年少, 易生自足之心。汝之謹愼, 雖自是家法傳來者, 然更須勉爲之, 可也。鼎臣進伏。上曰, 馬數, 幾何? 鼎臣曰, 合上中下等, 爲七十八匹矣。上曰, 馬位田, 幾何? 鼎臣曰, 二百八十餘結矣。上曰, 驛弊, 何如? 鼎臣曰, 本驛, 田少土薄, 而處於孔途。陵奉審行次頻數, 驛卒, 長在路上, 故不能自耕。位田賭地賣食, 馬或致斃及人夫責出, 皆賣田以備立, 故驛卒, 不能保存矣。上曰, 馬位田禁賣事, 頃因道臣陳達定奪乎? 尙迪曰, 臣爲關東御史時, 亦以此啓聞, 而此本有禁令矣。鼎臣曰, 京畿六驛, 疲殘幾至絶站之中, 本驛所授, 乃是有稅復戶, 而其數又甚少, 故一結價以租則不過爲二石, 以錢則不過爲四兩。今若更以無稅而加其結數, 則好矣。命坤曰, 海西復戶, 則各馬戶果給無稅十五結, 而畿驛則吏卒所食, 俱不過有稅一結。當初定式之所以若是縣殊, 雖不可知, 而到今驛弊之難支, 旣如此。若以無稅復戶一二結, 加劃以給, 則好矣。上曰, 令備局, 稟處。尙迪曰, 通京畿六驛, 爲敎乎? 上曰, 然矣。出擧條 鼎臣曰, 各站步從雇立, 實爲馬戶之痼弊, 故直路則助役人二十名, 僻路則十五名式。自地方官, 勿論良私賤定給事, 前已定奪矣。地方官, 一番定給之後, 不爲代定, 故以至罷散, 本驛, 從何處覓得而代定乎? 各其地方官, 依前定式, 隨闕定給事, 分付, 何如? 上曰, 令備局, 稟處。出擧條 宗柱進伏。上曰, 馬數, 幾何? 宗柱曰, 元數一百十三匹內, 上等二十七匹, 中等五十五匹, 下等三十一匹矣。上曰, 馬位田畓, 幾何? 宗柱曰, 元結一千二百餘結矣。上曰, 位田農形, 何如? 宗柱曰, 賭地賣食, 故皆爲他人之物, 而雖或有自耕者, 亦皆晩移秧, 未免凶年矣。上曰, 驛弊, 何如? 宗柱曰, 六驛弊同, 俄者延曙察訪所達兩件事變通, 則庶可一分蘇復矣。守良進伏。上曰, 三等馬數, 幾何? 守良曰, 都數四十六匹內, 上等八匹, 中等十七匹, 下等二十一匹矣。上曰, 位田, 幾何? 守良曰, 二百四十餘結也。上曰, 驛弊, 何如? 守良曰, 與延曙察訪所達同矣。上曰, 畿驛殘忍矣。賣食位田, 蓋迫不得已也。守良曰, 以此之故, 傳命將無人, 自朝家白給某物之外, 無他變通矣。上曰, 頃因大臣陳達, 使之願助者, 兵曹驛乎? 尙迪曰, 然矣。傳曰, 靜攝中幸行, 少伸微忱, 而其猶耿耿者民事, 故依昔年溫幸時例, 有各務差使員入侍之命, 意槪深矣。而其中意亦存焉。郡守申, 曾覽道臣狀聞及殿最, 大略已知, 而不識何狀, 今見其人, 予之恒日所求者, 卽循吏也。漢之爲治, 不過用良吏, 而今者申, 其果有循吏之風, 見其人而其不褒嘉, 何以奬他? 其令該曹, 卽爲陞敍。大抵畿甸今年穡事, 又將告歉, 而此時守令, 不可不愼擇也。而況其方在尤甚之邑乎, 頃者口傳擬差, 其雖悤遽該曹不愼擇, 今見其人, 衰昏最首。噫, 一邑軍民, 其將嗷嗷, 而以昏衰之守令, 何以濟活? 當該銓官, 從重推考。旣重推乎銓官, 則亦不無勵他之道。府使金漢昌改差, 其代, 令該曹, 卽爲口傳擇差。其令, 卽爲辭朝。今番守令中, 又不無嘉奬者, 而王者聳飭, 不在多矣。其亦有向衰者而奏對, 亦不昏矣。此亦遞一, 令勸其晩。噫, 三十七州之中, 入侍者過半, 體予此意, 各須孜孜濟民。俾有實效之意, 令道臣, 申飭列邑。命坤曰, 頃因大臣陳達, 安·竹兩倅, 有拿處之命矣。竹山則當爲面看交代, 故臣使之姑留。安倅, 則當初旣以檢尸報狀, 又報淸州鎭營。今又已捉得正犯, 而以有拿命, 故不得趁時推問, 誠爲可悶。且鎭營軍校, 以譏捕事越境, 非弊於安城。安城之人, 今方如逢亂離云矣。上曰, 沈得賢, 已就拿乎? 命坤曰, 單子才已啓下, 而就拿與否, 則姑未知矣。聞捉犯人, 已爲自服, 而其爲沈得賢之所捉得, 則的實云耳。上曰, 沈得賢拿處, 姑爲置之, 而所捉如非正犯, 則其時當竝前罪勘斷耳。淸州營將誰也? 命坤曰, 非但淸州也, 五鎭營將校, 俱來作辭云耳。泰溫曰, 保障重地, 慰悅人心, 最爲先務。而久勤遷轉之規, 異於守禦廳將校, 故人情不無缺望之心。若依守禦廳例, 許令每都目遷轉, 則其爲慰悅之道大矣。上曰, 府尹所達雖若此, 非特南漢, 江都·松都·水原, 則一例, 而該曹不爲檢擬, 一體另飭, 著實調用。出擧條 畿伯及守令先退。上曰, 注書出去, 使承旨一人, 又爲入侍。上曰, 當該中官, 下敎之下, 擧措駭然, 從重推考。出擧條 臣穎, 召右副承旨韓翼謩以入。上曰, 右相非矣。陵行還後, 予自意必臥矣。別無大段所害, 此實賴陟降之佑, 而何必張皇如是, 使予氣困如醉乎? 尙迪曰, 今番動駕諸陵, 盡爲奉審, 還宮後, 別無傷損, 此實奇事。古人一喜一懼, 正臣今日之心也。翼謩曰, 日吉時良, 陵行無事往返, 臣等慶幸曷極? 殿下, 以此歸功於陟降, 誠爲至當。而臣以爲聖心卽一天也, 聖心和樂, 則日候亦好, 聖心激惱, 則日候亦不好。以俄者下敎觀之, 殿下方寸之地, 不無偏係之意, 臣不能無憂矣。上曰, 朴, 爲楚乎? 爲趙乎? 豈有如許臺風? 翼謩曰, 以事觀之, 亦可以觀世道矣。無論是非, 以言獲罪者多故, 人皆畏罪而不敢盡言。臣以爲雖如者, 殿下亦優容也。上曰, 孔子曰, 擧直措枉, 不罪如者, 何以爲國? 承適所達, 大體則是矣。而猶不無顧藉之意, 慨然矣。上曰, 外方進封兩司署經之說, 過矣。尙迪曰, 此在大典矣。上曰, 備局回啓, 尤可笑矣。受進封者, 必卿大夫, 豈鄕儒乎? 若曰誠若, 書啓極爲可駭, 云則蘊藉矣。乃若不知者而曰, 果如此云, 慨然矣。外方吏, 若有能文, 則亦必笑之矣。以御筆書數字於回啓紙頭, 使之改措語以入。上曰, 具善行啓本, 無一人居下, 承旨不爲察推乎? 翼謩曰, 今觀忠淸水使具善行, 今春夏等褒貶啓本, 則邊將, 無一人居下, 殊無嚴明殿最之意, 推考警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迪曰, 文書尙多, 而水剌時晩, 何以爲之? 上曰, 自覽右相箚後, 無進飯之心矣。予非自謂能善處置, 而魚錫胤·趙明鼎, 則嘉奬之。至宋德中, 亦不以爲非, 處分可謂雍容, 以昏霧二字稱之者, 可謂曲恕, 而此箚, 則便是助成之矣, 可慨也。心無二用, 右相上此箚之時, 拜陟降之誠心安在? 尙迪曰, 上番兼春秋崔益秀, 由正門入來, 事涉可駭。本院請推之外, 無他可施之罰, 何以爲之? 上曰, 初入故然矣, 勿推。翼謩曰, 臣有所懷而不陳, 非實心事殿下之道也。請陳之惡黨, 固殿下之至誠也。然是者是之, 非者非之, 物各付物, 則天下之事, 豈有可以撓動聖心者乎? 今乃事事而疑黨, 故或不無過當處。以右相事言之, 許多年紀, 受國厚恩, 豈以黨論而爲此乎? 上曰, 予亦不下箇黨字, 然盡見矣。無一人能超脫者矣。承旨其止之, 予尙未進水剌矣。上曰, 此後有復提六字者, 則當於仁政門, 治之矣。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