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卯九月二十一日辰時, 上御歡慶殿。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金在魯, 左議政趙顯命, 兵曹判書鄭羽良, 咸寧君朴纘新, 司直金聖應·具聖任, 禮曹判書李周鎭, 刑曹判書申晩, 參贊官李昌壽, 記事官朴起采, 事變假注書朴相德, 記事官鄭光震·沈鑧, 進伏訖。在魯曰, 風寒猝緊, 聖體若何? 上曰, 一向。在魯曰, 犯夜勞動, 無氣憊之事乎? 上曰, 無氣憊之事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 上曰, 差愈矣。在魯曰, 王世子氣候何如? 上曰, 好過矣。在魯曰, 秋成後雷雨, 無異夏節, 四五日間, 如是荐疊, 實爲非常矣。憂懼之心, 已不可勝言, 而聖心惕然, 又有下敎, 臣不勝欽仰聖德矣。荒歲無恤民之善策, 致災之由, 必大臣之咎, 斥退臣等, 改卜賢德, 爲宜。上曰, 良由涼德, 此非尋常者, 似有警飭上下之意。董子所謂萬民正之說, 爲今日之可, 則他何可言? 在魯曰, 群[君]心萬化之本, 紀綱漸頹, 莫之〈可〉救, 臣實有罪。上曰, 昨日已諭於承旨矣。其將治乎? 其將亂乎? 此一大轉機之會也。修人事而後待天命矣。若漢之桓·靈之世, 則無可爲矣。顯命曰, 災異則天理玄遠, 將治將亂之際, 必有之矣。天警實難知矣。上曰, 昔則不知而然矣。今則知之易矣。顯命曰, 將治之世, 皆有良臣之輔·弼, 而今則聖上, 有堯·舜之資, 臣等不能匡救聖德, 臣等之罪, 有不可勝言矣。上曰, 急先務爲之, 可也。在魯曰, 左相箚子及道臣狀啓觀之, 則海溢災, 特爲別定名目, 給之, 宜矣。上曰, 左相陳之。顯命曰, 今日別無可達之事, 而穡事之最歉者, 黃海·忠淸·全羅·京畿四道也。廟堂雖令比摠, 而今年海溢, 前古所無, 鹹水一加, 皆如沈菜, 宜別給海溢災。且賑廳穀六七萬石, 而此穀有入無出, 在底者實多腐傷, 卽令沿海之民, 不可待春賑。臣謂賑廳穀三萬石, 分給忠淸·京畿兩道, 而忠淸道則二萬石劃給, 京畿一萬石劃給。減加發賣於明年春賑前, 則無土無依之民, 雖未得食, 市價自低, 必多蒙惠, 此常平之本意也。本錢, 待秋貿納, 則亦爲用舊蓄新之政。上曰, 領相之意, 何如? 在魯曰, 南陽·水原等邑尤甚云, 自朝家, 別爲區處之道, 而僚相之意好矣。上曰, 有司之臣, 陳之。羽良曰, 大臣之言好, 而京畿·湖西, 未凍前, 實難輸運, 行之難矣。出令後, 道臣狀聞報狀有之, 新捧外, 折半留庫者, 從長善處好矣。顯命曰, 賑堂之言好, 而近來紀綱解弛, 折半則絶無, 而或傾庫分給者, 必有之矣。在魯曰, 風高後臭載之患可慮矣。周鎭曰, 京畿則雖運去, 湖西則似難矣。上曰, 便是述者之能矣。仍命承旨書之。傳曰, 相箚之批, 有入侍時下敎之命, 旣詢大臣諸臣, 竝依箚請許施。而京賑廳米, 減價許賣事, 令備局卽爲分付該廳。畿甸·湖西, 而王者視民, 其豈遠近? 今者京賑廳米, 許賣畿·湖, 蓋爲便近而, 他道則本道有常賑廳米者, 有詳定米者, 此則亦令備局, 句[區]劃分付道臣, 一體減價許賣於沿海尤甚邑。噫, 此擧措, 意蓋深矣。爲道臣·守令者, 其須着意奉行, 而若有虛實相蒙, 民不被惠, 則來頭御史廉問時, 當隨現重繩, 一體分付。出榻敎 顯命曰, 數日雷變, 實大異矣。武將三人外文宰亦三人, 極爲可駭。老病實故外, 竝推考, 何如? 上命承旨書傳敎。傳曰, 今日備局諸臣入侍之命, 蓋由懍惕之意, 而備局諸宰, 其過數十, 則進參者, 大臣外不過六人, 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其中年老應頉外, 不參諸臣, 竝從重推考。出榻敎 顯命曰, 今日凡事, 至於百尺竿頭, 而保民之政, 有司者善爲奉行, 則似有益矣。人才近來甚乏, 何以治國乎? 用人如匠人之用木, 其路多矣。不可不收用人才, 然後各適所用矣。上曰, 顧瞻逡巡者, 何以爲之耶? 顯命曰, 人才難知, 而文則易知矣。上曰, 然矣。今日行一事, 明日行一事, 諸臣亦今日行難事, 明日行難事, 必以公字勉之外, 無他道矣。顯命曰, 人才不可不收用矣。近來年少新進名官, 無讀書者, 必以放蕩爲事, 此無他, 無激勸之道故然矣。吏郞翰薦變革後, 無彼此之異, 何以培養人才耶? 故左相宋寅明, 陳達藝文應敎差出, 以爲聳勸之資。而培養文士, 卽朝[祖]宗朝古事, 藝文應敎, 其廢已久, 今不可復設。而湖堂抄選之命下已久, 而無文衡, 故尙未擧行, 極爲可悶矣。上曰, 文衡無差出之道, 何以爲之耶? 領相之意, 何如? 在魯曰, 有前望爲之例矣。南龍翼·吳瑗, 俱以前望爲之矣。上曰, 前望誰某某耶? 兵判入耶? 顯命曰, 曾經則李匡德有之矣。在魯曰, 李宗城·鄭羽良·趙觀彬, 曾已入望而準點則無矣。上曰, 今番武擧招見後, 將軍椎事, 問於宣傳官, 則新榜無將軍椎者仰對, 極爲非矣。卿之所達, 亦時弊矣。在魯曰, 全羅監司趙榮魯上疏, 備陳本道今年凶荒之狀, 以庚戌比摠, 爲太不近似矣。今年湖南實摠, 比之庚戌, 誠不免太峻, 而今有海溢災別給之命, 則其數必多。海溢災, 旣不定限, 則他災不當加給。而但海溢災, 不可不別爲精覈知數, 今若以他災, 混入於海溢災, 則是欺誣朝家也。朝家何可導其欺誣乎? 然則他災之只以三千結分俵, 果爲太少, 三千結外, 限數千結雖略有出入, 似無足怪。嚴飭精執, 俾無濫觴之弊事, 分付道臣處, 何如? 上曰, 所達是矣。依所達施行,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此則江華留守權爀狀啓也。以今年凶荒, 仰稟秋操及本府壯義旅, 入防停止事, 而南漢輪操, 旣許停止, 江都則海溢之災, 尤爲孔慘, 竝令停止,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今年凶荒同然, 而沿海邑, 尤難動民, 忠淸兵營巡操, 旣有朝令, 故纔已排日報備局, 他鎭則今難停止。而海美·洪州兩鎭, 則乃是濱海之邑, 此時軍兵, 裹糧聚待, 其弊實爲不貲。使之停操, 他道海溢邊邑鎭, 亦令一體停止,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前因北兵使鄭纘述狀啓, 美錢等十四鎭堡, 旣以軍制之不能成樣, 罷其場操, 只行城操, 則零星馬軍, 置之無益, 換作步軍, 誠有意見。而馬步之名, 旣有等分, 移定之制, 果無愁怨與否, 十分商度狀聞事, 覆啓矣。今又狀啓, 以爲今此諸鎭堡, 馬兵元額, 不過十數名, 少至四五名或二三名, 而疲殘特甚。馬步之間, 元無等分, 故私賤居多, 良人絶少, 私賤則無論馬步, 其賤自如, 良人則旗牌官等任, 各隨相當塡差, 反有勝於與私賤同編馬兵之時。而凡此貧殘馬兵, 每當操鍊, 貰馬路窮, 甚至自縊, 則換定之擧, 非徒無冤, 必將樂赴云云。其處民情如此, 則依前狀請施行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校理吳彦儒, 陳達贈職事, 令廟堂聚議, 依續大典施行矣。近來贈職之弊紛紜, 有別爲定式, 則好矣。顯命曰, 臣有所懷敢達矣。凡贈職, 臣意則袪弊之道, 從其子職贈其父, 則其弊自可息矣。子爲注書, 則以注書贈其父, 子爲正言, 則以正言贈其父, 子爲參奉, 則以參奉贈其父, 則似無紛紜之弊矣。在魯曰, 隨其子職而每每追贈, 則其弊尤爲紛紜矣。左相之意, 似不成之事, 贈職豈有如此之道乎? 上曰, 左相之意, 雖好, 而領相所達, 亦有所執矣。顯命曰, 經理廳移轉, 未捧解由拘礙事, 元景夏, 曾有所達, 朴纘新又爲陳達, 捧甘戶曹矣。今者戶曹報備局, 以爲軍餉移轉, 曾無解由拘礙之法, 只有江都移轉未捧, 從分數越等之例云。旣無法典所載, 則不可加出解由之法, 但依江都例施行, 何如? 上曰, 依他例從分數越等, 可也。出擧條 顯命曰, 前以慶尙監司寺奴婢事, 狀啓回啓時, 有一段遺漏者。其啓, 以爲續案所付元奴婢中, 減年避貢之類, 使各邑守令, 從實年釐正, 陞置於出貢秩。而取今年實貢奴婢中, 眞逃之未滿限而徵族者, 應頉之無公文, 而仍置者査出許頉後, 以此出貢者, 塡充其代, 何如云? 此事似當許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明年都下, 必大窘矣。有料祿之人雖薄, 而猶可支保, 故自前不得入於發賣中。而士大夫船卜, 多在海邊, 海邊則必多入於海溢之中, 將無所聊賴, 閭巷小民之貧窶, 尤可極矣。發賣之規, 最爲美政, 而近來久不行之, 明春若減價發賣, 則民多受惠。令有司之臣, 以此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顯命曰, 紀綱解弛, 今番科場, 自備局草記申飭, 又有特敎。而雜亂如前, 屛風坐板, 無不持入, 至於賣酒賣餠之類, 亦多混入, 事未前聞, 不可置之。外禁亂官拿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顯命曰, 近來科場不嚴, 今番武二所, 則善爲之, 而武一所則自開講以後, 多有辭說, 不勝藉藉。武一所講經以後, 試官罷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羽良曰, 申漫事, 入侍時稟處事, 命下矣。續大典原從功臣, 則死罪外, 有考訊時啓稟之文, 故須有草記, 而大臣今方入侍, 下詢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在魯曰, 犯八百兩爲一律, 而申漫之遲晩者, 旣爲七百兩, 則又爲訊問者, 疑其加於此數也。此則爲一律矣。續大典啓稟之法意, 似與此有異也。顯命曰, 以御史文書, 計其都數, 除公用以餘數定律, 宜矣。上曰, 若申漫全不遲晩, 則過甚, 而旣已遲晩, 不必訊問, 照律, 宜矣。出擧條 羽良曰, 柳東茂之犯贓節次, 極涉妖惡。今方連爲加刑嚴問, 而第換銀本錢, 以御史書啓計之, 則七百七十餘兩無出處, 以嶺營査狀計之, 則本錢五百四十餘兩無出處。蓋甲冑米反作價錢, 軍木二同價錢, 耗米八十七石價折錢, 通計則本錢之不足於貿銀之價, 如此矣。左相取見査狀, 疑其本錢之不足, 而有所云云。故使本府諸郞廳, 一一招算以出, 則其相左之數至此, 故敢達矣。上曰, 令道臣更査, 宜矣。出擧條 晩曰, 臣以本曹事, 有仰達者矣。今番武初試時, 自兩所科場用奸之類, 多有捉送於本曹者, 當爲照律勘罪。而第續大典中, 無某罪某罪區別之文, 如代射·借射·代講·借講者, 則當依本大典水軍充定之律施行。而至於擧子之與訓鍊差備官·場中軍士, 符同用奸之類, 曾前則依受敎, 皆用邊遠充軍之律。一自續大典頒行之後, 如受敎輯錄等書, 有不宜仍前行用, 而續典則別無可據之律, 未知何以則爲宜? 文科條, 有朝官生進邊遠充軍, 儒生亦定水軍之文, 此亦似可傍照矣。必有一定之律, 然後臣曹可以從輕重擧行, 故敢此稟達矣。上曰, 續大典無, 則大典亦無乎? 顯命曰, 事係科試, 宜用重律矣。上曰, 以邊遠充軍律施行, 可也。出擧條 羽良曰, 本曹都案色出軍數, 自庚寅別單啓下之後, 歲月寖久, 加出漸多, 實無支堪之勢。自今以後, 一以庚寅別單, 申明擧行。各該司, 如或有法外加出侵責之弊, 則其官員, 各別入啓重處。而都案色郞, 朝除暮遷, 故文書去來, 專委於下吏之手, 致此許多弊端。二軍色郞, 卽曹中久任之窠, 自今使之例兼都案郞廳似好, 故敢達。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纘新曰, 頃日次對入侍, 以安城盜賊事陳達, 而姑待後日登對更稟事, 有下敎矣。伊間已承款三漢, 相繼物故, 而其中討捕兵房金廷興所犯, 極爲可惡。故臣以軍門梟示之意, 必欲仰達矣。未果而徑斃, 誠有失刑之歎, 而承款中, 只有李老味矣。上曰, 令秋曹, 依例照律施行。纘新曰, 其中朴順才[朴順載], 則安城松竹村漢, 而淸州將差結縛以給賊徒者也。上曰, 令秋曹刑推定配, 可也。纘新曰, 其他安城及淸州鎭營之所捉送諸賊, 何以處之乎? 上曰, 令刑曹照律, 可也。出擧條 纘新曰, 臣以庭試官入侍, 而有難便掣肘之事, 故其時欲稟達而不無試役規避之嫌, 今始惶恐敢達矣。曾前堂下試官三人執冊, 堂上試官, 則檢察其科場奸僞, 而本無執冊之規矣。今番則以頃年定式, 堂上·堂下六試官, 皆爲執冊, 中不中書塡之間, 眼鼻莫開, 雖或有用情者, 何可致察乎? 臣意則依前例, 只使堂下試官執冊, 堂上試官, 專意檢察, 爲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臣待罪司譯院都提擧, 故敢達。頃因提調趙觀彬陳達, 譯舌資高者, 不多, 前頭御前通事之人尤難得, 令廟堂, 抄啓加資事, 命下矣。有功勞人, 抄出見之, 則可合御前通事之人, 果未易。而昨年退柵時, 陳奏使行, 旣竣請而歸, 則揆以前例, 未嘗以渠輩, 別無周旋之勞, 不施加資之典, 前例則行中堂上譯官, 皆加資, 而此則太多。其時首譯及別啓請, 二人加資, 則御前通事可合之人, 亦在其中矣。上曰, 別啓請及首譯誰也? 在魯曰, 別啓請, 卽金泰瑞·安命說, 首譯卽韓壽禧也。上曰, 左相之意, 何如? 顯命曰, 臣自瀋陽歸後, 有所達矣。彼人待譯官之道必重, 其資高者, 臣曾以加資不可惜於譯官之意, 仰達矣。上曰, 此三人加資, 可也。出擧條 顯命曰, 訓鍊大將金聖應, 曾經兵判, 則捕盜大將無除拜之事, 許遞, 何如? 上曰, 右邊捕盜大將, 許遞, 可也。出榻敎 顯命曰, 通信從事官曺命采, 連在禁直, 故使事有難便云, 許遞, 何如? 上曰, 文學曺命采許遞, 專意使事。出榻敎 上命承旨書傳敎。傳曰, 於軍兵, 豈云馬步? 今番舊闕作門內, 將校試射, 意蓋深矣。同是一軍, 而或試或不試, 不無向隅之歎。今番作門內步軍及內作門把守軍, 待朝依嗣服初中日例, 兵曹摠府, 眼同, 中日廳鳥銃一巡三放, 試取入格者, 書啓。今兵曹及三軍門隨駕及留陣將校馬軍, 柳葉箭一巡, 步軍及標下軍, 鳥銃一巡三放賞試射設行, 柳葉箭五中, 鳥銃三放六中者, 單子書入。其他入格者, 令該營, 依賞中日例施賞。出榻敎 在魯曰, 日昨東萊府使狀啓, 禮曹回啓判付中, 有差誤處, 故仰達矣。愼永來, 初以舊關伯禮單事, 有拿命。五月上來, 其後帶職放送, 訓導之任, 自爲仍存, 故使卽還任矣。渠以氣瘧, 累朔病重, 連呈所志, 尙未下去。而其間權差訓導擧行凡事, 則判付中聞而來傳者, 卽其人也之敎, 似未俯燭其未下去之狀也。大抵身爲任譯, 名入於倭人請送之中者, 實涉殊常, 而自前信行時, 彼之指名請送間多有之云矣。且渠方在京, 則下送東萊府, 決杖亦似如何矣? 上曰, 今聞所達, 乃覺當初判付中差誤, 雖然訓導之名, 旣出於差倭之口, 則跡涉殊常, 令該曹邊配。出擧條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