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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034책 (탈초본 56책) 영조 24년 9월 6일 정사 25/25 기사 1748년  乾隆(淸/高宗) 13년

○ 戊辰九月初六日巳時, 上御歡慶殿。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金在魯, 左議政趙顯命, 行副司直鄭羽良, 禮曹判書李周鎭, 行副司直具聖任, 吏曹判書徐命彬, 兵曹判書金尙魯, 刑曹判書洪象漢, 行副司直鄭益河, 吏曹參判李天輔, 校理尹光紹, 右副承旨尹光毅, 假注書魏興祖·李尙允, 記事官洪啓沃·盧泰觀, 以次進伏訖。在魯曰, 日氣早寒, 聖體調攝若何? 上曰, 日氣頗寒, 故有眩氣而不愈。如此之時, 臥而過之爲好, 故日昨, 未得引接諸僚, 而今日則差愈, 故特命入來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 上曰, 一向安寧矣。在魯曰, 王世子起居一向安順乎? 上曰, 好過矣。顯命曰, 臣於七月初一日後, 今始入侍, 久未躬承聖候, 敢請仰瞻天顔。上曰, 唯。顯命仰瞻曰, 玉色, 比前太愁鑠[瘦鑠]矣。周鎭曰, 湯劑連爲進御, 而水剌之節如何? 上曰, 皆未着實矣。在魯曰, 頃已仰達, 而湯劑之進御, 反不如昔日盛壯時, 誠可憂憫矣。顯命曰, 廟謨未始, 臣當陳達矣。臣於向來, 妄陳愚衷, 而第伏聞以臣箚, 屢發慨然之敎, 至以不爲面達於登對時爲敎。筵席語祕, 雖未得其詳, 而誠不勝惶懍之至。臣於其時, 爲參診筵, 果爲入來, 而賤疾猝劇, 不得已自外退去, 故略以文字, 有仰達者矣。臣已有所經歷於臣家者, 臣母於衰年, 頻遭慘慼, 過於悲痛, 日漸澌敗, 如雪之消, 臣於其時, 不勝焦灼之憂, 而聖上, 自遭慘慼以來, 過於悲傷, 久愈不忘。臣旣目見老母之澌敗, 仰念聖心之悲傷, 玉體之消鑠, 豈不欲少俟賤疾之差間, 自力登對? 而區區憂愛之忱, 竊以爲一日不陳, 則有一日之憂, 二日不陳, 則有二日之憂, 故瞻望殿陛, 仰陳一箚, 而愚誠淺薄, 未能仰格。臣旣有不入告之罪, 且失大臣之體, 此莫非臣之罪也, 至今惶恐, 無地措躬, 而未登天陛, 亦已久矣。瞻仰玉色, 衰鑠有加, 悚懍之外, 益切憂憫, 伏願殿下, 顧念聖體, 罪臣之罪, 而用臣之言。上曰, 向者已諭於首相, 而旣往不必更說也。今日見卿, 予心自解, 而快之一字, 是卿長處。向來以衰境易傷於喪慼爲言, 此語誠好, 而又何提登文字, 重以慼予之懷耶? 頃與儒臣, 講詩傳, 於歸寧字, 予有興感之語, 儒臣曰, 何獨於此等處興感云? 而每當此月, 此心一倍尤悲, 蓼莪之意也。向者趙榮國所謂不樂南面之說, 誠深知予心矣。頃者儒臣, 亦有所勉於予, 而予以問於主人翁, 則果曰難矣爲答矣。顯命曰, 殿下詳自思量焉, 精神氣力, 比六月以前, 果無傷損者乎? 上曰, 以陵行時言之, 諸臣無如予行步, 氣力固不甚衰, 而至若世道, 則愈往愈難矣。眼則已昏, 而耳則不聾, 自有所聞, 故每以此耳, 何時聾爲言矣。顯命曰, 眼昏亦有所緣, 涕淚頻出, 則易致眼昏矣。臣自兄死之後, 眼精稍不如前矣。上曰, 予則常時涕淚甚, 固不必以此致其甚昏, 而向使儒臣, 讀心鑑而有所諭者, 今年不如去年, 今日不如昨日。古人多以荒淫誤國, 而予則忽忽無樂矣, 卿亦須見世道也。顯命曰, 此非如是下敎之語也。世道則比前, 別無尤甚者矣。上曰, 此亦卿快語也。顯命曰, 世道如此, 尤宜保護聖躬, 益勵精神矣。上曰, 予則已老矣, 無可奈何, 而今之所急者, 惟在元良講學之不倦也。然而予實非敎學之人, 是誠難矣。在魯曰, 世道別無大段可慮, 聖心乃至忽忽無樂之境, 此則過矣。以常人言之, 芳年豪華之人, 一遭悲慼, 則易至傷懷矣。今此下敎, 寔出於聖心之和平, 不如常時之致, 而第於難克處, 忍之爲好矣。顯命曰, 世道雖如此, 邊憂則無, 豈可過用聖慮, 至於天顔之愁鑠[瘦鑠]乎? 必益加調攝, 保護聖躬然後, 雖有憂難, 益無所慮矣。臣等則以道事君, 不合則去矣, 惟憂在殿下而已矣。上曰, 疆域之事, 雖曰無矣, 而世道則誠難矣。向以募軍譬之, 而募軍則爲首者先唱, 猶有應之者, 今之臣, 反不如募軍矣。顯命曰, 世道雖如此, 比丁未初頭則差勝矣。上曰, 誠如卿言, 以爲有效耶? 顯命曰, 以外面光景言之, 則比之向之落落難合, 不無其效矣。上曰, 向時則猶愈矣, 今則反不如其時, 世道誠無可言矣。顯命曰, 此則都在用人, 今日兩銓官入侍, 殿下必加操飭, 宜矣。木有尺寸之朽, 而良工不棄, 擇其有才而用之, 則雖此世道, 亦可有爲矣。上曰, 以今世道, 銓官亦何爲哉? 使予當銓, 固無奈何矣。顯命曰, 必以人才用人, 則自有效矣。上曰, 今則有才而見棄者甚多, 是可慨也。在魯曰, 今方九月, 而日氣甚冷, 若至十月, 則日氣之寒澟, 想無異於至月矣。冬享大祭, 雖有親行之命, 而方在靜攝中, 聖候不如常時, 何可親行乎? 向在乙丑年, 則臣等, 無敢以一語仰達, 而若今年, 則決不可親行矣。周鎭曰, 日氣雖稍溫, 聖候連在靜攝之中, 徹夜將事, 恐有添傷之端。況今節候甚早, 今月無異初冬日氣, 來初則便是嚴冬, 如此之時, 親行大享, 實非聖人愼疾之道。伏見下禮曹親享單子, 不勝憂慮, 往復於都提調, 求對請寢矣, 適有次對之命, 故敢隨諸臣之後, 而登筵矣。大臣, 先爲陳達, 故不避瀆撓[瀆擾], 敢陳悶迫之忱, 伏願深留聖意, 亟降攝行之命。上曰, 述編已諭, 而自治之道, 惟在於是矣。一年五享, 雖皆親行, 猶未盡誠, 況一年一次, 其何難乎? 顯命曰, 殿下一身, 係宗廟社稷, 何不自顧念? 而必於靜攝之中, 親行冬享乎? 首相已盡仰達, 而決不可親行矣。在魯曰, 臣居常愼疾, 而日寒如此, 故方得寒感, 甚悶矣。周鎭曰, 聖孝無窮必欲親享, 其在群下仰體之道, 孰不欽歎? 而觸冒冬寒, 徹夜將事, 或致聖候之添傷, 則非但下情之悶迫, 豈不貽憂於洋洋在天之靈乎? 上曰, 日寒則予欲深入, 而近來冬暖如春, 予以爲憂矣。今冬幸寒不失節候, 是予所願, 然或有溫日, 何慮之有? 在魯曰, 親行則在下者, 決不可奉行, 而此後更有多日, 當復仰白矣。上曰, 此則卿等之言, 過矣。予亦豈不自量耶? 在魯曰, 忠淸前水使吳命修啓本, 藍浦·沔川·所斤等邑鎭, 水操進來時敗船, 而守令·邊將, 旣已同騎其船, 且値惡風, 有此致敗, 雖不可論以不謹之罪, 監色·代將·沙工·能櫓軍, 尋常放釋, 則將無懲礪之道, 故姑爲嚴囚, 以待廟堂處分云。此雖非不謹之罪, 而亦不可無飭勵日後之道, 監色代將沙工能櫓軍等, 令水營, 決棍放送, 似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忠淸前水使吳命修, 旣承拿命, 而仍行習操, 恐有仍爲成例之弊。此雖由於各邑鎭軍兵官員, 旣已畢集之致, 而難免生疏之責, 推考, 何如? 上曰, 不聞則已, 推考則輕矣。在魯曰, 以他罪, 旣有拿命, 今請推考者, 只欲警責矣。尙魯曰, 閫帥在罷職中, 則例爲狀聞習操, 而有拿命, 則以罪人自居官廨, 亦不敢入處, 況可以罪人, 而行大將事乎? 似由於生疏之致, 而後弊所關, 不可無責罰矣。上曰, 仍舊貫, 竝以此罪拿處,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北兵使年年狀稟習操, 而舊兵使鄭纘述, 以遞職已久, 不爲狀稟, 新兵使趙德中, 以寒事漸深, 行操宜急, 故通于前兵使, 交龜於摩天嶺之意, 狀聞矣。前後兵使, 無所狀稟得旨, 而直行巡操, 此雖不識前例之致, 而不可無警責之道。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此亦關係紀綱, 而師期體重, 何可推考而止也? 尙魯曰, 舊兵使之不爲狀稟, 新兵使之無朝令而行操, 俱極不當, 而此外又有一事, 節度使·統制使, 各其境內交龜, 載於續典, 則新舊兵使之任自交龜於摩天嶺下者, 亦違法典。以此以彼, 宜有罪矣。上曰, 新舊兵使, 竝拿處,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全羅右水使田日祥狀啓, 以沃溝·群山鎭能櫓軍, 兒弱九名·丐乞八名充定事, 當該縣監, 依事目罷黜, 罪狀, 令攸司稟處事, 爲請矣。在前則兒弱不論多少, 守令請罪, 似有如此事目, 而續大典撰成時, 此事目, 旣已稟裁拔去, 只以續錄, 加年二十名者守令罷職, 十名以上守令降資, 九名以下守令杖八十之文, 載錄。近來連以此擧行, 則曾前事目, 今不當擧論, 所謂依事目者, 未免差誤矣。當該縣監罷黜則勿施, 只爲拿問, 令該府, 依續典, 新令勘處, 爲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頃日捕廳, 以忠尙等事草記, 請下詢大臣處之而, 允下矣。厥漢, 奸惡無比, 取服實難, 而臣意則必自我國, 得情咨報而後, 彼無辱我之理, 而亦且明快矣。上曰, 此亦何快之有哉? 雖欲明快, 而漸漸泄泄矣。顯命曰, 臣之所見則異於首相。捉送彼國, 立落, 一聽其所爲而已, 殊非自我國替行之事也。上曰, 渠入去, 遲晩而來, 無妨矣。送彼就決, 可矣。在魯曰, 然則更爲移送秋曹, 囚禁以待,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今番信行諸人書啓, 押物通事是四人, 而備忘中, 只擧三人論賞矣。臣取考庚子謄錄, 則押物通事, 只二人蒙賞典。蓋其時則四人中一人, 潛齎蔘貨, 現發船上自決, 一人亦以干連遠配, 故書啓, 只書二人, 而賞典如此。壬戌前例, 則四人, 一體蒙賞, 今此賞典, 比庚子加一人, 比壬戌減一人, 殊無意義, 亦異前例矣。上曰, 一體准職除授。出擧條 在魯曰, 臣病日重, 而未遑請給, 左相亦有脚病, 未能如意行動, 領敦領[領敦寧], 且將出去矣。大臣當會在, 而判府事兪拓基有老親, 且其病頻, 雖難上來, 而閔應洙則甚惺矣。上曰, 年今幾何? 在魯曰, 六十五矣。以一時嚴敎, 出在遠地, 屢召不至, 甚可惜矣。須別爲開釋招致之, 何如? 雖只以原任大臣置之, 置之近地, 好矣。上曰, 然矣。在魯曰, 判敦寧李箕鎭, 亦受由下鄕, 久不還朝, 非但所帶兼任, 多有緊重, 地望識慮, 如重臣之人, 豈可一任其在外乎? 從重推考, 催促上來, 宜矣。上曰, 太過,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臣頃以開城留守趙載浩內遷事仰達, 而今則勅行已過, 如此之人, 不可使之久在外任。且今備堂行公者, 亦甚尠少, 特命內遷, 何如? 上曰, 國事當爲實道, 卽今備堂之在內者, 非爲不足, 而皆不行公矣。如此之人, 雖令內遷, 而亦不行公, 則奈何? 毋寧置之, 使之專一於治民, 可矣。姑勿內遷。仍下敎曰, 特敎之下, 備堂之入侍者甚少, 誠爲寒心。命書傳敎曰, 備局堂上, 衆所共知老病人外, 今日不爲入來人員, 竝從重推考。出榻敎 顯命曰, 臣狗馬之疾如此, 而久未瞻望天顔, 故强力登對矣。前冬, 臣箚陳良役之弊, 白骨黃口稱冤者, 別遣繡衣行査事, 有所仰達者矣。守令監司, 或不無不善擧行之弊, 請遣三道繡衣, 以爲明査賞罰之地, 似宜矣。上曰, 今年觀之, 而繡衣則姑勿差遣, 可矣。在魯曰, 今因議遣繡衣事, 敢達矣。近年以來, 自上不待抄啓, 每特招而發送, 雖若得於嚴祕之道, 而類多年少未經事未經外任者, 故歸奏之辭, 多有生疏錯誤之患。今後則以有踐歷諳事者, 自廟堂優數抄啓, 以爲自上揀送之地, 似宜矣。上曰, 依所達, 繡衣抄啓。出擧條 顯命曰, 刑獄中殺獄尤重, 而我國遵用者, 不過無冤錄, 而無冤錄中文字, 多有不可攷解處, 亦多訛誤不成文理處矣。前下洗冤錄·平冤錄最詳備, 又有未信編亦好, 若以無冤錄, 較準於此書, 有所釐正, 又爲之分類而增刪之, 以爲成書, 則其於殺獄檢驗, 大有所益。具宅奎有見識, 且善編書, 給書手數人, 且給若干紙筆, 使之成書,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近日內司, 以各宮房賜牌奴婢雜頉代定事, 連報備局, 要行關該道臣, 姑以筵稟後處之之意, 題送矣。左相爲慶尙監司時, 以一番受出之後, 毋得更請代定之議, 有所狀請, 仍爲定式, 而不載於續大典。其時似經稟裁而見拔矣, 今當何以爲之乎? 上曰, 奴婢準數無頉, 成給王牌而後, 可竝其子孫而永爲奴婢矣。王牌, 申飭速出之, 可也。在魯曰, 奴婢代給之後, 又每稱有頉, 則王牌, 何時可能成給乎? 此專係於差人之操縱矣。上曰, 此後則自本道, 査出逃故, 準數代定, 差人, 不善爲之, 則繩以重律, 可也。出擧條 顯命曰, 今年農形, 畓穀則稍登, 田穀則全棄, 故未免隻農, 而年分文書, 至今不爲擧行, 民事可憫。在魯曰, 臣欲有所達, 而幾忘之矣。顯命曰, 戶曹判書朴文秀, 自遭臺言, 決不欲行公, 而殿下則將以久任, 不賜許遞。臣前有所達, 而國中戶判之材, 無如朴文秀者, 殿下之終不欲釋之者, 誠可謂得人任職, 而今以所遭, 不爲行公, 誠可悶矣。上曰, 待臣下之道, 疑之勿任, 任之勿疑, 可也。欲用其人, 而使置其引嫌之路, 勿令出仕, 而在家擧行, 是何異於欲其入而閉其門也? 此非待臣下之道也。臣下若有可用者, 則卿等, 着保授予, 使予用之, 可矣。大臣入來, 則只以使之行公爲達, 出則以勢難行公爲言, 使予在戶判處地, 必不欲行公矣。是予之所慨者也。在魯曰, 臣之向日所達, 非置其引嫌之路也。一向撕捱, 終不承牌, 年分文書, 則萬分時急, 故有所仰達矣。顯命曰, 臣前日以朴文秀事, 至於請囚督出, 而今番則有所不敢請者。重臣體重, 異於將任, 旣被門黜之彈, 必不欲蹲仍, 故臣於在外時, 亦不得勸出矣。上曰, 卿與靈城, 自戊申同事矣。須爲國事, 勸之行公, 可矣。顯命曰, 頃日朴文秀, 以久帶將任, 情勢難强爲言, 故臣答以第與首相相議, 而一番仰達矣。上曰, 此則卿等, 非矣。仍以南北事, 有縷縷下敎, 而命注書停筆。又下敎曰, 戊申以後, 予之依恃靈城者如何? 辛壬以來, 予未嘗解衣而寢, 而自靈城之將任以後, 予解衣而寐矣。卿雖與靈城爲同氣間, 固當勸出, 而不然則請遞, 可也, 何必以兩端爲言乎? 左相曰, 臣非私於文秀也。民國大事, 過時而不得擧行, 是誠爲悶, 故仰達矣。殿下雖欲久任, 而文秀則以被罪爲限, 觀其情勢, 則有難强出, 欲爲國事則亦難許遞, 臣以是爲悶矣。上曰, 今年文書, 比摠, 使戶判入來稟予, 則何敢不來耶? 顯命曰, 戶判, 頃以備堂入來, 只署進字, 卽爲出去, 其意終不欲行公, 豈欲持文書入侍乎? 在魯曰, 然則何以爲之乎? 上曰, 自有處之之道矣。予特召而不來耶? 顯命曰, 此在天心造化, 殿下惟當默運而爲之矣。在魯曰, 卽今緊速者年分文書, 雖今日牌招, 似宜矣。上曰, 予當有處之之道矣。在魯曰, 年分旣已過時, 今年則勿送敬差官, 令道臣專管, 而只令地部, 定其比摠,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魯曰, 梁山郡, 處於南徼, 爲賊要衝, 語其關防之重, 則重於釜山, 而幅圓甚小, 田土無多, 邑民之所依賴, 只是兩大坪也。一坪則年前因大水懷衰, 變爲沙磧之場, 雖自朝家, 劃給許多物力, 發遣都事, 使之築堤, 而以地闊之故, 僅得沙築, 不但其勢不能長久, 此邑, 乃是嶺南都水口, 故水力, 本來悍急, 而今則川道又變, 有水輒汎濫爲災, 便作荒棄之地。一坪則水營所管大屯·石莊·通度三封山, 連亘其中, 而水營摘奸, 頻數爲弊, 非止一端。且所養樹木, 或失火, 或見斫, 則山底居民及田夫, 輒受刑遠配, 故民皆爲是之懼, 一倂離散, 昔之大村, 今已爲墟, 昔之沃田, 今盡廢耕, 茫茫大野, 只是荒草, 實爲驚心慘目矣。蓋有土然後有民, 有民然後有邑, 而梁民則旣無可耕之土, 雖欲不散, 得乎? 目下事勢, 封山不罷, 則本邑可罷, 本邑不罷, 則封山可罷。此所謂勢不兩容者也, 而梁山之不可無邑, 如上所陳, 事之輕重, 若是懸殊, 豈可惜其封山, 不使土地復耕, 居民還集乎? 設令封山樹木, 堪用船材, 猶不可惜, 況其所養之木, 擧皆擁腫, 不必堪用乎? 今此封山, 雖在海門三十里之內, 一如事目, 猶不可惜, 況三封, 距海門爲七八十里之遠乎? 似聞臣之在鄕時, 嶺伯, 因本郡所報, 狀聞論列, 請罷封山, 而大臣, 以令帥臣論啓之意筵稟, 回下水使, 狀啓姑未來到, 而水使則職掌所拘, 想必靳難, 營屬則利窟所在, 勢將沮敗, 問之何爲哉? 臣旣目擊此弊, 心常耿耿, 而封山請罷事亦不輕, 言端難得, 尙未一陳, 今若失此可罷之會, 則誠可爲悶。且臣方帶句管之任, 而此事, 關係民邑大事, 臣意則罷此三封山, 許民耕墾, 斷不可已, 故敢此仰達。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在魯曰, 梁山, 以嶺南都水口, 水患孔慘, 民皆離散, 而若干所餘之面, 入於封山, 民弊如此, 封山之木, 元非可惜, 而一邑之民, 有不可棄矣。分付本道監司, 詳細狀聞而處之, 宜矣。顯命曰, 臣巡過其地已久矣, 未能記得其形便之果如何, 而封山則曾聞道臣·帥臣, 皆欲革罷, 今聞帥臣, 有中變之意云矣。上曰, 梁山郡守, 誰也? 尙魯曰, 乃權萬也。臣與此人, 本不相識, 而謂臣句管本道事, 以此貽書於臣, 開說利害, 鑿鑿有見, 其爲國眷眷之誠, 誠亦可貴矣。上曰, 申飭道臣, 使之狀聞, 而狀聞後, 卿等, 持入筵稟, 可也。出擧條 在魯曰, 有一事久, 宜陳請而未遑, 今始仰達。續大典, 侍從臣所後家, 無推恩處, 則許其推恩於所生父, 且自祖宗朝, 出繼之人所後家, 無可加贈, 則移贈於所生者, 非止一再, 皆所以廣孝也。故相臣崔錫鼎所後父沒後, 侍從父推恩, 移施於所生父, 故執義南相夏, 則旣推恩於所後父, 其後所生父年滿七十, 又因大臣陳達而加資, 此則所後所生, 竝蒙恩典也。前校理魚錫胤之所生父, 前都正有鵬, 年過七十, 而所生父推恩, 旣有前例, 孝理之下, 宜有特施之恩矣。上曰, 曾見魚有鵬, 爲人甚佳矣。在魯曰, 有鵬少時, 有文翰名稱, 人皆期待, 而未得一第, 且先后尊屬, 只有此一人, 朝家之視遇甄用, 似當有別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仍下敎于周鎭曰, 卿進往永禧殿耶? 周鎭曰, 臣差祭往來, 而告祭設行後, 率諸匠手, 奉審南邊扇子椽, 則非折傷, 而乃橫裂也。以木片, 補空加釘後, 略改其丹靑則無痕。北邊扇子椽補空木落處, 更以他木補空, 仍着丹靑, 而第四室道里上成隙處, 鳥雀巢穴, 盡爲鉤出刮去, 而泥灰堅塞。第一室南邊祭床頭壁邊, 又有鼠穴, 此則未及稟定者, 而旣是修改之日, 故以木片堅塞塗灰, 仍加丹靑。移安廳後面樹木逼近, 殿宇後壁, 不無陰濕之氣, 樹木漸成, 則材瓦必致腐傷, 樹木之逼近者, 將來宜有斫伐之擧矣。上曰, 開春後更見之, 當爲疏拓矣。周鎭曰, 南邊巖上松枝之入於殿簷者, 太半枯損, 其枝將來似不得活矣。羽良曰, 松枝未見雨澤, 則枯損, 理也。上曰, 然矣。周鎭曰, 卽接典牲署官員所報, 則本署留養黑牛三十二首內, 以牛疫致斃者二十五首, 所餘者廑是七首, 依春間定奪, 分授貢人, 而方痛者亦過半云, 不無盡斃乃已之慮, 親享不遠, 不可無變通之道。湖西分養黑牛, 急速上送之意, 今方知委, 而享祀犧牛, 宜爲肥澤, 外方分養之類, 終不如本署之留養, 此甚可慮。且分養之數零星, 設或盡爲上來, 祭享將有不足之慮, 而濟州·巨濟今年條所納黑牛三十五首, 已盡上來云。以濟州來年條上納推移, 先爲上納然後, 可免窘急之患。本署旣是禮曹所管, 享禮所用, 事體重大, 敢此仰達, 令典牲署磨鍊, 來頭祭享所入之數, 發關知委, 以爲及時上納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彬曰, 新除授慶興府使鄭匡濟, 呈狀本曹, 實病甚重, 決無赴任之勢云。狀辭只擧病狀, 而聞其以遺腹子, 平生不識父顔, 常懷至慟, 今年是周甲之歲, 故今方追服侍墓云。此雖禮制所無, 而情私誠甚憫惻, 孝理之下, 似有體念之道。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貴矣。大臣之意, 何如? 在魯曰, 此雖不載法文, 而朝家不可强迫, 年前重臣, 旣已許之, 今亦似當特許矣。上曰, 左相之意, 何如? 顯命曰, 臣亦無異見矣。上曰, 許遞, 可也。出擧條  仍下敎曰, 一欲下敎而不果矣, 吏判入侍, 故下敎矣。頃於帳殿, 覽李之億之爲人, 必非等閑之人, 銓官知悉, 另加調用。出擧條 命彬曰, 慶興府使, 已有許遞之命, 其他甲山·穩城之窠, 當出於不久矣。皆當以文臣差出, 而文臣堂上, 老病年滿外, 可合備擬者, 極其苟艱。外任中不計朔數, 通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有寒心者, 承旨書之。光毅承命書之。上呼寫曰, 別軍職, 留銓久勤, 或一或二, 隨其時存之多少, 而昔年時存者少, 故作一窠, 而其後復多, 則其請, 以復舊曾見矣。近年無此例, 每都目, 兩銓合二窠, 故一年爲四窠, 而其外外任者居多, 故卽今時存, 只是四人, 可謂寒心。自來都目, 復作一窠事, 分付。出榻敎 顯命曰, 臣病餘氣憊, 不可終日進伏, 請先退。上曰, 然矣。顯命先退。象漢曰, 朴廷得啓目, 以登對時, 稟處允下, 故持入原公事, 而大臣, 方入侍, 下詢處之, 似好矣。在魯曰, 當初定以用强盜律者, 似太快矣。京外不知此續大典之文, 而以作拿正犯, 人家爲常事, 今若直用强盜律, 則有同不敎而殺矣。象漢曰, 考諸律文, 强盜則不待時處斬矣。今以此勘斷, 似涉太過矣。上曰, 此則無識常漢, 不知新頒法文, 而陷此一律, 其減死, 以次律施之, 可也。象漢曰, 然則嚴刑絶島定配,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象漢曰, 鄭鍒擊錚原情判付, 有議處之命, 而不可循例議處, 故持入矣。特敎處之之後, 以鈸之四寸, 乃敢擊鼓, 極爲無嚴, 有若角勝君命者然, 宜加嚴處矣。上曰, 刑推遠配, 可也。出擧條 聖任曰, 臣日前巡審北漢, 則行宮內殿春舌, 盡爲朽落, 左右翼閣及三門, 間間傾倒, 故及時修補之意, 累度移文戶曹, 則以判書之引入, 趁不擧行, 事甚悶慮矣。未凍前修補事, 各別申飭, 何如? 上曰, 卽時擧行之意, 分付, 可也。出擧條 聖任曰, 北漢城牒, 姑無大端頹圮處, 而至於城廊營舍寺刹, 處處頹廢特甚, 此亦不可不鳩聚財力, 及時修葺, 而臣營, 才經巨役, 所入物力, 無路變通, 誠極悶慮。第念北漢創設之初, 請得空名帖, 發賣補用, 非止一再。今得一千張空名帖, 則庶可修補, 而朝家若爲持難, 則似聞宣惠廳所在稅作木, 別無用下之事, 而卽今留儲將至六百餘同云。其中四百同, 若移給臣營, 則臣營, 卽當貿米八千石, 移送該廳後, 取其餘利, 以助物力。且該廳句管湖南位太五千餘石, 亦爲移給臣營, 則依定式作米還報後, 以此餘剩, 了當莫重巨役, 事甚便利。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空名帖則難矣。在魯曰, 空名帖則決不可出給矣。羽良曰, 惠廳稅作木則決不可許之, 而位太則倉卒, 臣雖不能詳知, 而若有害於本廳事, 則不敢輕許矣。在魯曰, 稅作木則參酌許之, 無妨矣。周鎭曰, 古則北漢城牒城廊之修築, 三營門分當, 故易於修葺, 而今則摠戎一營獨當, 故物力之難辦, 誠如將臣所達矣。臣於今行, 更爲周覽, 則終非可棄之地, 而多有廢頉處, 及時修改, 斷不可已矣。上曰, 自備局商議, 空名帖外, 則從長處之, 可也。出擧條  上曰, 濟州人上言, 見之乎? 此事何如? 在魯曰, 臣聞之而未得詳矣。上曰, 土民之呈訴土主, 有關風敎矣。象漢曰, 上言人山伊爲名者, 有囚禁之命, 故自臣曹, 跟捕山伊, 則閏七月初, 還歸的實。故詗捉濟州吏金珍元及其父寶海, 京人張文淳, 文書多可疑。竝皆囚禁, 而珍元, 卽指嗾山伊, 爲此上言, 渠又替呈者矣。上曰, 若爲上典訟冤, 則韓億增, 不可不一問, 而此則有異矣。象漢曰, 部民之告官長者, 自有其律, 若不痛繩, 則日後之弊, 不可勝言, 誠無以爲官長。金珍元等不可不嚴治矣。上曰, 此則嚴問而取招,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吏判進來。命彬進伏。上曰, 國舅子孫, 旣皆收用, 靑恩奉祀孫, 若已年長, 則該曹問而收用, 可也。出擧條  備堂以次退出後, 光紹曰, 玉堂, 時無下番, 而林錫憲, 自鄕上來, 今方就吏云矣。上曰, 予善其人, 年今幾何? 光紹曰, 戊寅生矣。上曰, 予則未知其若是之多矣。仍命光毅書傳敎曰, 修撰林錫憲之往日所遭, 業已知過, 故特除意在, 其在分義, 固當卽爲膺命, 而一向撕捱, 補外飭厲之後, 亦不膺命。渠雖侍從, 卽一小臣, 況知遇其君於釋褐之前, 人臣事君之道, 焉敢若是? 申飭已行, 附過放送, 其卽牌招察任。出榻敎  仍下敎曰, 尹東度之父, 誠不易之人矣。擧世浮囂, 而此人則不然矣。尹東度之今番出仕, 可謂得體矣。光紹曰, 臣之從祖立朝事君之節, 與時俗異矣。上曰, 今之世道, 獨見此人, 故雖吏曹不用尹東度, 予欲特除矣, 吏曹果用之矣。光紹曰, 林錫憲往日事, 非渠有失, 而衷情莫暴, 故自以爲得罪忠孝, 以此必欲自屛, 誠過矣。當初補黜, 實非同朝忠厚之道也, 今番又當撕捱, 自上必督出然後, 可以出矣。上曰, 林錫憲之引嫌, 似或然, 故予欲其存廉隅, 以業已知過, 書傳敎矣。予之所取者, 其人之忠厚質實矣。光紹曰, 聖敎誠好矣。人非忠厚, 則不能正直矣。故古人曰忠厚而正直, 必於忠厚質實中, 求正直之節焉。人不質實, 則雖自謂正直, 亦非眞箇正直矣。上曰, 忠厚中正直之說, 誠好矣。李之億事, 予俄已言之, 而予所貴者忠實矣, 特敎銓官, 亦有深意矣。今則不以人才用人, 自大官, 以兩道引導, 豈不難乎? 光紹曰, 以林錫憲事言之, 聖上使之伸廉隅, 俄者大臣之以朴文秀事, 有所仰達者, 亦此意也, 非兩道也。上曰, 予亦有所思者矣。光紹先退後, 上命光毅李壽德疏批, 仍下敎曰, 今則朝臣盡善矣。古有官師相規之道, 今則絶無下之者, 或推下於萬丈坑塹, 不然則無一言, 今之人, 摠皆善人矣。仍下敎曰, 注書出去, 吏曹有監役闕與否, 知入, 可也。尙允, 承命出去。上曰, 彼注書誰耶? 光毅曰, 李尙允也。上曰, 光華門及第耶? 光毅曰, 然矣。上命書左承旨洪啓禧疏批後,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