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二十三日巳時, 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 江華留守元景夏同爲入侍時, 提調金尙魯, 副提調趙明履, 假注書尹商輅, 編修官許錫, 記事官曺命胤, 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煃·鄭文恒·金履遂·金寶潤等, 以次進伏訖。上曰, 江留先爲陳達。景夏進伏曰, 長寧殿無事修改, 移還安, 當日內亦爲安過矣。前日入侍時, 自上有隔間移安, 事體苟簡, 萬寧殿修改時, 御眞移安, 行宮隔間撤去之敎矣。臣於赴任初, 未及奉審, 故殿內形勢, 未能仰達。今番下去奉審, 則修改時移安, 卽長寧舊殿左三間, 外有分閤, 內則通三間聽事。而輦輿方奉安, 中一間作房, 房內半間有分閤, 閤內日月屛·御榻排設, 此是前日御眞奉安之所。新殿移安後, 日月屛·御榻, 仍設不撤。每當修改時, 御眞移安于此, 右三間制度, 與左三間同。萬寧殿修改時, 御眞移安于此。以臣所見, 事體不爲苟簡矣。上曰, 此後如前移安, 無妨矣。景夏曰, 御眞移安行宮, 故封鎖而不敢如前入處矣。上曰, 留守入處行宮, 豈可封鎖乎? 景夏曰, 御眞嘗爲移安, 不稟而安敢入處乎? 上曰, 然矣。此後, 如前入處, 可也。尙魯曰, 連日酬應之餘, 聖體眩氣, 若何? 上曰, 果不如常矣。尙魯曰, 夜氣乍寒, 聖體癢症, 若何? 上曰, 時時有之矣。尙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 上曰, 差勝後一樣矣。尙魯曰, 王世子氣候, 若何? 上曰, 如前矣。尙魯曰, 賢嬪宮氣候, 若何? 上曰, 其後七日, 則如初頭, 只有一色紅暈矣。今朝見之, 則萬[滿]面如醉紅, 似有浮氣, 慮爲大段矣。尙魯曰, 外聞病狀, 不知爲大段。今聞下敎, 不勝憫慮, 使內醫入診, 議定當進之劑, 如何? 上曰, 依爲之。尙魯曰, 醫官旣已入侍矣。診候,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應三進伏診脈曰, 左三部如前, 而右三部闊數不如前。起鵬次入診脈曰, 左三部安靜, 而右三部似有如何。壽煃次入診脈曰, 左三部如常, 而右三部似有不快。文恒次入診脈曰, 左三部似有數氣, 五寸關亦有數氣, 而大體無傷矣。履遂次入診脈曰, 左三部如常, 而右三部似有不足矣。尙魯曰, 氣候不如前, 而湯劑停止, 已至多日。議定當劑, 進御, 何如? 上曰, 診脈前夜半, 則每有寒症, 此乃秋氣乍涼之致, 湯劑亦支離矣。上又曰, 近不寢穩, 一更三覺, 喉有隔痰, 朝後唾出, 膈有痞氣, 時或有泄。湯劑能祛此等症耶? 應三曰, 累日酬應, 脈候不平。姑待三日, 的知顯症, 然後議定湯劑。而六君子湯, 似爲最好矣。上曰, 自中年以來, 頗異少時, 眼多有眵, 此則年老之致, 何足慮也? 景夏曰, 臣待罪藥院時, 此時則八味元, 每爲劑入矣。上曰, 八味元, 何如? 諸醫齊聲曰, 進御合當矣。上曰, 慈殿每言服藥於予, 而製入之貼, 尙有厭餘, 更製何用? 文恒曰, 六君子湯似好, 而面部燥症, 必似時氣之症, 姑無顯症, 待三日隨症進劑, 何如? 上曰, 脈有沈氣, 與氣相等故也。藥何能延壽乎? 上曰, 諸藥皆不如八味元矣。尙魯曰, 聞此氣候不寧, 何待三日? 卽進當劑, 何如? 上曰, 曾有服藥, 則果有顯效。而白髮還黑, 其可易乎? 近來溺道, 臨放時似有不順, 眩症時時來往。八味元能合於此等諸症耶? 壽煃曰, 此乃下元虛冷之致, 八味元必似合當矣。尙魯曰, 醫官量劑如此。八味元先爲劑入, 後進湯劑, 何如? 上曰, 八味元所服數計之, 則幾至石餘矣。尙魯曰, 差可小病, 實非虛語也。八味元材類, 擇置好品矣。卽爲製入,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傳曰, 加減八味元一劑製入事。出榻敎 明履曰, 宗廟·永禧殿奉審時, 祭官在外者多, 何以爲之? 上曰, 吏判牌招, 開政差出矣。仍傳曰, 前兵曹正郞鄭光震, 敍用仍任事。出榻敎 傳曰, 禮曹判書李箕鎭許遞, 其代政官牌招, 開政差出, 仍卽牌招察任事。出榻敎 傳曰, 內禁將李邦綏·趙威鎭改差, 竝與有闕之代, 口傳差出事。出榻敎 傳曰, 玉堂闕員差出, 仍卽牌招察任事。出榻敎 尙魯曰, 賢嬪宮病候若爾, 則以女醫問候後, 議定湯劑, 何如? 上曰, 內醫問候後, 首醫卽爲來奏。上曰, 左相入侍前, 宋瑩中事, 未及定矣。入侍相面後, 自覺一定矣。瑩中果爲難者, 其頭顱則不爲不可, 而似是而非, 似非而是, 挾雜甚矣。尙魯曰, 當行之事行之, 然後國事無患矣。景夏曰, 本府所在長銃, 卽孝廟所賜, 而傷破不可用, 本府無匠手, 且與他銃有異, 自下改造, 有所惶恐敢達矣。上曰, 匠手物力, 令軍器寺顧助。出擧條 明履曰, 前年牛疫熾盛, 牲署黑牛多斃。故提調與禮堂陳達, 濟州黑牛今年條, 使之預爲上送, 又自戶曹出價, 別貿用之矣。今年牛疫, 尤甚於前年, 牲署黑牛二十餘首已斃, 餘牛亦將皆斃。前頭祭享, 將無可用之犧, 誠甚憂憫。卽今牛疫, 處處大熾, 別貿一款, 當觀勢更稟, 湖西分養之牛, 當使趁冬享上送。而濟州明年條黑牛, 使之卽速上送, 然後可及於臘享。令禮曹, 以此發關指揮,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榻敎 景夏曰, 近來牛疫大熾, 江都最甚, 數朔之內, 所斃千餘隻。霜降將屆, 民間不得秋耕, 嗣歲之憂, 誠罔涯矣。前頭還上, 亦無駄納之路, 民間以此遑遑矣。今拜備坐領相, 亦以牛疫爲慮, 以爲癘疫大熾之歲, 設癘, 牛疫如此, 設祭以祈, 或爲止疫之道, 俾臣仰稟矣。上曰, 爲牛設祭, 甚爲怪也。而恩及禽獸云爾, 則似好矣。上曰, 兵判之意, 何如? 尙魯曰, 爲牛癘祭, 非爲牛也, 乃爲民也。設祭, 似好矣。上曰, 於文有之乎? 景夏曰, 牛疫設祭有無, 似載文獻通考, 考見而果無前例, 則何可創始乎? 上曰, 注書出去, 文獻通考持入。商輅承命持入考見, 則果無足徵矣。上顧景夏曰, 卿以種枳作城, 陳書元良矣。元良稟予。予笑而下敎曰, 一留守石築, 一留守土築, 元景夏又請枳子城矣。雖迂闊, 其心可貴, 直以依施爲答, 可也。景夏曰, 以依所陳施行, 下答矣。上曰, 予以依施二字爲敎, 而添字亦好矣。景夏曰, 種枳之說, 非臣創出, 故判書李寅燁爲留守時, 以江都形便, 作冊子以進, 而其中有種枳橡之說。故臣果陳章, 而事關邊圉, 故以稟于大朝爲請矣。上曰, 種枳幾年, 能長大乎? 景夏曰, 國家事當務經遠, 豈可爲目前計乎? 長養十數年, 可以成林, 枳樹有棘。故臣觀沁營所種, 蔚然成林, 蛇虺不敢近矣。又曰, 李寅燁狀中, 有曰傍海之地, 枳最宜土, 鎭堡之間, 亦有成林云云。卽今濟物·廣城之間, 多枳樹矣。上命注書持入本草綱目, 考見木部枳卷。景夏曰, 臣雖請種枳, 而人各有所見。後留守所見, 與臣有異, 則豈能培植以有效乎? 上曰, 後人意思有異, 不能勤植成就矣。予當助卿申飭矣。仍命承旨書傳敎曰, 近聞江都留守元景夏植枳事陳書。今聞面陳, 其意是矣。凡事有飭, 然後乃行, 只以書批中依施二字, 分付, 則不無日後慢忽之弊。自今年依此擧行, 而凡事先後之人, 亦不無意思之參差, 先者雖勤, 後者心異, 則必慢忽此不費之事。曾於耽羅, 亦有此規, 一依墩臺例着意擧行, 每年軍餉軍器會計啓聞時, 一年所植, 亦爲添附啓聞。而鎭堡邊將考勤慢殿最, 其請亦是, 其亦着意遵行, 而因此而有下敎者, 此處曾已見矣。其時已慨然乎島木之濯濯, 近聞尤甚云。非徒枳木, 機中植木, 必也着意爲之事, 一例申飭。出榻敎 上笑曰, 耽羅, 有崔瑩放紙鳶事矣。卿作枳城, 勿使復有紙鳶, 宜矣。景夏曰, 今雖種枳, 十數年後, 方可長成。臣亦死矣。後人能禁紙鳶, 安可知也? 上曰, 豈如是爲說乎? 種枳而預使紙鳶, 不敢放可也。景夏曰, 聖慮深遠, 誠若曺翰幽州之守矣。景夏曰, 臣嘗稟于東宮次對, 方設盆煮鹽, 而牛疫大熾, 鹽田耕牛, 無以鳩聚, 勢將停役矣。上曰, 設盆幾坐乎? 景夏曰, 設十五坐矣。上曰, 卿煮鹽欲何用? 景夏曰, 或送于西湖, 或送于上流, 貿米貿太甚易矣。景夏曰, 臣於左相事, 有所惻傷, 以無心文字, 謂左相有不謹東宮之心, 則誠至冤矣。臣有區區愚見, 冒死敢達矣。侍坐次對, 已命罷, 成命之下, 雖不敢更請, 而自此臣等無仰瞻天顔之路, 君臣猶父子, 久離父母, 子豈無戀慕之情乎? 臣下在江都, 未嘗不北望耿結, 雖上來, 無入對之路, 臣實不勝戀慕之懷矣。伏願殿下, 開臣等仰瞻天顔之路焉。侍坐次對命罷時, 臣隨諸宰之後, 進賓廳, 而不敢獨爲求對矣。上曰, 當有時召見卿等矣。上曰, 卿長爲徊徨於外耶? 景夏曰, 臣僇辱之人, 豈有抗顔束帶之心? 而未忍便決[訣]明時, 低回不去, 顧此情悰, 不敢自同於平人矣。上笑曰, 每稱僇人, 今又稱辱字矣。景夏曰, 今日備坐, 聞擧子入場時, 羅將輩捉擧子, 問父祖名, 故不爲入場者甚多, 鄕儒痛哭於江頭還去云。又聞被捉儒生, 不但着枷, 至以捕盜軍紅索繫腰云。今番處分嚴急, 故禁亂官, 生創作此擧措矣。上曰, 以紅索繫儒生, 甚怪矣。景夏曰, 道路所傳, 未必盡然, 所聞則若此矣。上曰, 注書出去, 持入科規, 定式下敎。應三以內醫言奏曰, 前者紅暈, 似有消散。而紅點課立, 頗似漸布云, 必是風熱發散之候也。上曰, 此無乃作梗之祟耶? 應三曰, 有毒氣則必寒熱來往, 而無此症云, 斷無他慮矣。文恒曰, 有一湯劑, 仁冬膏·龍液丸連御, 則必有速效矣。上曰, 若然則仁冬煎入。醫官, 一日一時問候, 詳察, 宜矣。商輅持定式下敎入伏。上使承旨讀之曰, 律則已成矣。尙魯曰, 試官投畀果過矣。上曰, 試官不禁飭之罪, 烏可免乎? 投畀可謂輕矣。景夏曰, 深夜前席, 命留臣等而下詢, 苟有所懷, 敢不盡達乎? 試官·禁亂官, 與擧子同律, 終爲過重, 聖世定法宜寬, 而俾無後弊。試官·禁亂官, 以不察不檢之失, 與擧子同律, 豈不過重乎? 宜有輕重差等矣。傳曰, 今番處分後, 更以思之, 頃者下敎中所謂科外隨從云者, 乃指無錄名者, 及下賤雜類隨入者, 此非新法, 乃申嚴故規也。噫, 以此觀之, 國朝設法, 意蓋厚矣。何則? 勿論兩班中庶, 皆許其科者也。若或莫知此意, 不計錄名與否, 混歸隨從, 此兩班外, 一倂停擧也, 豈制法之意哉? 此後勿論士夫中庶, 錄名外入場者, 以科外隨從施行。若此其宜嚴錄名, 不爲具四祖呈錄名, 而只書其名, 因循捧之錄名官, 施以告身之律。科外錄名, 旣已曉然, 下敎此乃法初, 其宜從今施行。今番被捉所謂隨從諸人, 令秋曹, 更問試所錄名與否, 詳考後依定式勘律。此後凡大小科, 頃者下敎·今番下敎, 令該曹大書一通, 分付試所。出榻敎 傳曰, 文臣製述時不參人, 禁推, 例也。而今番前一日下敎, 在外之人, 宜有分揀之道, 竝分揀。此後文臣製述時, 在外者, 以下敎日計日子, 捧傳旨。出榻敎 尙魯曰, 氣候不如前, 而冬享大祭親行云。十二室春享, 猶難親行, 況寒節冬享, 何以親行乎? 不勝悶悶, 伏望聽下敎退去。上曰, 此則果難矣。上曰, 向日文臣製述時, 望見北辰門, 則心切感懷, 明日開通, 爲可。明履曰, 明日開通乎? 上曰, 依爲之。夜將四更,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