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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057책 (탈초본 58책) 영조 26년 6월 22일 계사 29/29 기사 1750년  乾隆(淸/高宗) 15년

○ 知敦寧李宗城書曰, 伏以臣, 病成癃殘, 罪積逋慢, 纔陳疾痛之籲, 仰塵重离之聽, 鞶帶之褫, 顒祝而俟。及奉答敎, 未允所請, 惶隕悶蹙, 無地措躬。念臣不肖, 百無寸長。而自從釋褐之初, 蒙被聖上特達之遇, 沐浴恩波, 餘二十年。身伏於畎畝, 而義同於休戚。四體不完, 雖未供明廷之奔走, 一息未泯, 豈能忘大邦之憂虞? 竊聞廟堂, 新有區劃, 將行戶錢之令。此國之大事也, 不敢以形跡爲拘, 疾病爲解。迺敢殫盡腔血, 畢其愚忠, 以冀仰稟大朝, 留神而裁焉。嗚呼, 良役之爲弊, 今過百年, 其爲矯救之術者, 亦有數三條項。各有依據, 各成倫理, 聽其言論, 見其文字, 若可以擧而措之。而列朝之所以未遑者, 非不軫恤於罷癃, 蓋亦耆慮於前後, 與其行新法而未當, 毋寧仍舊貫而不改。譬如痼疾之人, 積年辛苦, 固知沈淹之極, 畢竟難爲, 而妙劑神丹, 無處可得。滌痰則敗胃, 止寒則生熱, 百方無效, 始出於不治中醫之計, 平平調攝, 僅僅經過。向使專心於刀圭之力, 責效於時日之間, 妄投雜劑, 轉生別症, 則千金之軀, 忽若朝露, 思之及此, 不覺怵然而心寒也。夫戶錢之不可行, 其說有四。一曰不均也。二曰不足也。三曰增田結之役也。四曰失士夫之心也。何謂不均也? 歷代取民之法, 具在史策, 古之以戶而出役者, 只計其貧富, 未嘗計其人口。唐宋以來, 九等之法, 坊郭則以物力, 鄕村則以田産, 富厚者稱上戶, 貧殘者稱下戶, 九等之分。蓋亦斟酌乎貧富之等差, 以爲出役之多少, 非如我國所稱, 大中小殘之只計人口而名者也。今有大戶·中戶而多子姓, 至貧殘者, 出錢特多, 小戶·殘戶而少人丁, 甚富厚者, 出錢最少, 則天下之不均, 莫甚於此。是可謂口錢, 而不可謂戶錢也。如曰口錢, 則自一口二口, 至十口百口, 其等幾許, 而乃以大中小殘四五等而率之耶? 非戶非口, 不公不均, 此不可行者一也。何謂不足也? 故相臣金錫胄之爲戶布議, 寔在於丁巳年間, 而其時京外經費, 計爲六十餘萬疋矣。及至癸卯良役廳之設也, 二疋役, 竝納米相當者, 爲四十五萬九千零, 以疋計之, 當爲九十一萬八千疋, 竝計納一疋者, 則其過一百萬疋, 多矣。今除兩界·兩都·濟州三邑, 而六道見戶, 雖不能的知, 要不過一百萬左右, 雖逐戶而責二貫, 尙患不足, 況分等而遞減之乎? 又況大中至尠, 而盡是小殘乎? 大略計之, 太半不足, 此不可行者二也。何謂增田結之役也? 我國民役, 田與戶二者而已。田賦則固有定制, 而烟戶之役, 名色至繁。至於海西·關東之峽邑, 則一戶所出, 殆過於田賦。至於畿內, 則雉鷄柴草氷丁之外, 有別星則以釜鼎器皿而收錢焉, 以延逢前輩而收錢焉, 有喪葬則以擔持雜色軍而收錢焉, 以造墓莎草軍而收錢焉。通諸路言之, 雖最輕歇處, 一年所收, 以錢計之, 戶不下四五十文矣。今若定行戶錢, 則昔之以戶而出役者, 皆當一切掃除, 雖貪官汚吏, 決不敢疊徵。而昔所需用, 今不可闕, 其大者則必煩朝家之指揮, 其小者則當自本邑而辦備。旣不出於烟戶, 自當歸於田結, 理勢之推不去處, 則自爾滾到。雖有令甲之申禁, 難保其奉行, 況又有申禁不得之處乎? 議者之論, 多以結布爲最勝, 而難之者曰, 結役已重, 決不可加賦, 以致陳廢之患云。斯說也, 臣當申論於下, 而今乃一行戶錢, 而竝增結役, 此不可行者三也。何謂失士夫之心也? 我國, 貧國也。京外士庶, 除素封與祿食外, 大抵多窮餓之人, 其日夕遑遑, 或自納於罪辜而不知恤者, 皆爲衣食之營辦也。其中兩班, 最多而又最貧。何以最多也? 士夫之公卿子孫, 與鄕人之校生以上, 通稱兩班, 其數殆過於凡民之半矣。何以最貧也? 朝鮮兩班, 一爲工商, 則立成常漢, 工商不可爲也。謀生之道, 只有農務。而有奴僕, 可以力穡者, 百無一二。若欲躬耕而妻饁, 一如農夫之爲, 則閑丁之望納, 勸農之帖文, 不旋踵而至矣。此又忍死而不能爲者。工商農業, 皆不能爲, 外面冠服, 與其婚喪, 猶欲不失於兩班貌樣, 安得不最貧也? 內而京都, 外而八路, 蝸屋欹傾, 蓬藋蕪沒, 風雪窮寒, 烟火獨絶者, 不問可知其爲貧士之廬。見其餓羸之形, 索然無生趣者, 在在皆然。至於女子之年長未適人者, 大抵皆兩班子枝。父母之心, 豈欲其嫁娶之過時, 而赤手無措, 計沒奈何? 世間之窮生, 實無此輩之可比。良役之民, 雖極可哀, 力農負薪, 尙有措辦之路。若使此輩而出錢布, 則一文寸縷, 何從而得乎? 然口雖不厭於糟糠, 身雖不蔽於布褐, 平居抵掌論朝政, 評守宰, 又是此輩伎倆。而言重於鄕黨, 令行於閭里, 往往有爲小民之望者。其惰身體游衣食, 橫議而高談者, 固甚可憎, 久則難變。聖人垂訓, 我東風習, 絶異中國。粵自羅麗, 最重名分, 聞見習熟, 千有餘年, 其不可一朝改革也, 明矣。是故識者以我朝兩班, 比昔之封建, 以其維持民心, 使不敢生變, 亦不爲無助於國家也。此輩之於還穀, 尙欲逋免而不納, 況責之以開國以來所無之戶錢, 與庶民無別, 則其肯聞令而卽納耶? 雖欲卽納, 覓錢無路, 收納有期, 徵督不已, 囚繫及於妻孥, 刑戮當於身體, 則其所怨詛, 何所不至? 善乎故新豐府院君文忠公張維之言曰, 國家寧失小民之心, 不可失士夫之心。其在長陵之世, 尙然, 況於今日耶? 此又決不可行者四也。雖然凡玆四段, 只就戶錢, 大體而說耳。至於今日之事, 則雖欲必行, 抑有不能行者。有司之臣, 所以依據而磨鍊者, 帳籍也。籍法之紊亂不嚴, 罔有餘地。以臣所親聞者言之, 麻田, 一小郡也, 流來虛錄, 爲四五百戶, 今年新籍, 始得釐正云。未釐正之麻田, 擧畿內皆然也。畿內如此, 則他道可知。虛戶如此, 則漏戶可知。又況增而爲大, 減而爲小, 贗殘僞, 獨不勝其分合。今若據原籍而徵錢, 譬之於良役, 則漏者爲逋逸之奸民, 虛者爲逃故之隣族, 烏在乎其救弊也? 非徒不能救之, 移良役之弊, 遍之於擧國, 豈其可乎? 若欲申飭諸路, 一一得實, 是豈可議於時月之間者? 況前之紊亂, 非令爲之也, 後之得實, 孰能任之? 惟當責之於紀綱。紀綱者, 非可一朝襲而有之也。臣之所謂雖欲必行, 不能行者此也。臣嘗記待罪經幄, 侍講聖學輯要。聖上, 於爲政篇章之先紀綱而後安民, 三復有味, 敎之於臣曰, 先正序次, 政與予心, 沕然相符, 至形於御製序文之中矣。悠悠十數年之間, 朝令之不行, 國勢之不振, 未見其有勝, 而殆有甚焉。區區之愚, 竊以爲君臣上下, 奮勵而致意者, 宜在於擧措得宜, 刑賞中理, 汲汲焉挽回積衰之紀綱, 如先儒所云集義養氣之說。不當先就法例之中, 有所沿革。苟綱紀之不立, 設有眞可以安民者, 法不能徒行, 觀於帳籍, 而可推而知也。至於戶布之變爲戶錢, 臣固未聞其由, 而竊以爲不可之中, 尤不可焉。夫力者, 民之所生而有也。穀布者, 民可耕織而得也。至於錢, 則縣官之所鑄, 民不得私有者也。是以自三代至我朝, 未嘗以錢而賦民, 所以重民本而戒傷農也。軍布之錢木參半, 出於挽近, 一失制法之意, 漸致貨重之弊。至於近年, 而錢日益荒, 穀日益賤, 南畝之民, 尤不能支堪。良役參半之錢, 爲弊至此, 況擧一國而戶出錢, 則錢安從生乎? 司馬光所謂欲賣田則家家賣田, 欲賣屋則家家賣屋, 欲賣牛則家家賣牛, 一年如此, 明年, 將何以爲生者? 政宜却顧而深念也。臣所謂不可之中, 尤不可者此也。嗚呼, 癘疫之爲災, 何代無之, 而經閱年歲, 如火益熾, 死亡之數, 已不知幾十萬。若此不已, 民之類, 將盡劉矣。上天至仁, 聖化普遍, 流行之沴, 豈無止息之日? 而水火兵燹之慘, 有不足以喩其哀痛。政宜鎭定安撫, 如稚陽之護, 恐懼修省, 軫苞桑之戒, 絶紛更之端, 去騷擾之政, 體大易靜吉之象, 卽是時措之宜。雖使條例盡善, 節目無闕, 尙不可當此時而行新令, 伏況戶布之法, 亦嘗講行於肅考在宥之日, 不數月而寢命矣。時當庚申改紀之餘, 國勢之方亨, 如日之正中, 朝臣之趨事, 若星之拱極, 紀綱足以威戢强梁。而先試於關西一路, 終不能行焉者, 只緣民謗之朋興, 異議之迭陳耳。伏聞聖上議事之初, 旣降詢於諸臣, 又親訪於庶民, 其臨事而致愼, 虛襟而好謀, 可謂至矣。終至於斷而行之。如曰僉謀之大同, 則臣不敢知。若謂聖志之先定, 而自阻於陳謨, 則今日氣像, 其視壬戌前事, 若不相似。縱使頒令之後, 爲弊滋甚, 亦無以導達民情, 開曠聰聽。轉環之美, 銷印之夬, 有不敢望者矣。固知謏淺之見, 不足以警咳, 猶且昧死披瀝者, 誠以民心之欣慼, 宗國之安危, 在此一着。知而不言, 臣則有罪。敢望聖明, 毋主先入, 廓然遠覽, 使臣將死之善言, 得蒙採納, 則國事幸甚。臣又追聞道路之傳, 則廟堂之意, 多在於結布戶役, 將變爲結役云。竊以事勢推之, 則無名分混淆之慮, 有貧富差別之道。而田案之可徵, 又非如戶籍之奸僞紊亂, 無所依據, 則其捨彼取此, 亦不異矣。臣於上文, 已陳有病不治之說矣。今以衝蕩決裂之劑, 治沈瘵綿綴之症, 補瀉雖殊, 其爲決性命於一貼之間則同也。又不敢以煩累爲嫌, 牽連而言之。經曰, 事不師古, 而克永世。非說攸聞, 雖尋常微事, 尙然, 況此何等事, 而可以硬定而創行耶? 國朝之制, 田分六等, 以地利定也。稅分九等, 竝天時言也。可謂至詳密矣。一自年分之法, 廢, 田役雖云最歇, 任土之貢, 竝出於田畝。則大同未行之前, 田結之役, 已自不輕。及至土貢, 變爲大同, 而一結常賦之米, 竝計加升三手糧, 合爲十八斗, 而小民之應稅者, 非二十斗, 不能納官。若以國初定制言之, 下之下田, 莫不應上之上稅。嗚呼, 其亦苦重矣。臣未知結布之數, 定以幾疋, 而少亦不下於一疋矣。大同作木之規, 木品則五升三十五尺, 價米則湖南八斗, 嶺南七斗, 湖西六斗。今雖從湖西言之, 一結之出, 已爲二十六斗矣。結布之加賦, 蓋所以代軍布也。今以五升三十五尺, 可以代給於訓局砲保與諸軍門各衙門之用耶? 除非七升準四十尺, 不能納矣。以此六斗之米, 可以辦備耶? 其勢將責以二兩之錢, 非中年十斗米, 不能辦矣。以此言之, 一結之出, 洽滿三十斗矣。勿論民力之支當與否, 王者之政, 豈忍行此? 議者或曰周之兵車, 唐之庸調, 皆出於田, 今之田役, 譬諸古制, 猶爲輕歇云。而殊不知周之百畝, 唐之永業, 皆是公田, 而非下民之私有也。其名義之不正, 殆過於戶錢, 只此一說, 已知其不可行。而今就節目而論之, 則六道墾田之數, 五十年來庚戌七十五萬結, 爲最多, 竝計各樣免稅十一萬結, 則合爲八十六萬結。每結, 出布一疋, 爲八十六萬疋, 其不足於京外經費一百萬疋者, 已爲一十四疋矣。況五十年一有之大豐, 可期於每年乎? 竝一疋計數之, 軍布遠過於一百萬疋者耶? 其多少之不相當者, 又無異於戶錢矣。或曰, 良軍二疋之役, 減其半爲一疋, 一疋之代, 則歸之於田結, 此非加賦也。諸路通行之規, 一結之田, 若以稻百斗或八十斗, 捐給戶首, 則稅賦正供, 諸般雜役, 皆入其中, 雖除十八斗上納之米, 所餘雜役之價, 足以辦一疋。而雜役則移責於烟戶, 初非厲農夫也。今之議者, 多主此論, 而臣之惑則滋甚矣。農民斗粟之出, 如剜心頭之肉, 而其不計多少, 優給於戶首者, 只欲免操縱點退, 追呼鞭扑之苦也。若除出一疋之價於當初所給之數, 更無餘利可資於戶首, 田稅大同, 勢當自納, 追呼鞭扑, 身皆當之。如欲免此, 又將依前而加給, 豈可曰非厲農而不加賦乎? 雜役之價, 雖移於烟戶, 結布之納, 又豈無情債? 此眞朝三暮四之術, 非所以示下民也。議者曰, 操縱情債, 更加嚴飭, 一切痛禁云。而土貢之爲難支之弊, 變爲大同者, 豈非以操縱不已。至於情債, 情債不已, 至於防納之故耶? 列朝盛際, 所未能禁者, 今可一令而盡革耶? 況烟戶之應雜役, 卽是昔無而始有者, 則今爲良軍一疋之減, 竝增擧國結戶之役, 其爲弊與招怨, 大小輕重, 果如何哉? 至若減布之不可輕議, 已有靈城君朴文秀戊申筵奏。聖上, 亦曾屢擧而下敎, 臣不必更煩覼縷也。嗚呼, 下民之保有其田地者, 亦幾人哉? 沃土膏壤, 盡歸豪家之兼竝, 其耕種於自己之田者, 不過求賣不售之地。或卜多而稅重, 或瘠土而少收, 雖當樂歲, 所出, 不能了納其常賦。今又加之以結布, 則一望陳廢, 必至之理。宋世免役, 不害爲救時之良法, 而言者, 特以下戶之竝出役錢, 爲病民而爭之。哿矣富人, 哀此煢獨, 卽是之謂也。大同設行之後, 貢弊頓祛, 人皆謂善變。而當時識者, 猶爲之隱憂曰, 作法於涼, 其弊猶貪, 量出爲入, 已乖先王之制, 若使此後, 援例於今, 加賦於民, 則國必莫之救而亡矣。此孝廟朝耆臣碩輔, 一辭之論也。臣自幼少時, 習聞於先輩之所傳, 而不幸今日而果見斯言之驗, 則將奈之何哉? 皇朝之末, 加派於田者, 每畝銀三分, 是豈足以病民? 而劉宗周·黃道周等, 出死力爭之者, 厥有深意。況今之所講定, 毋論戶錢與結布, 其爲加派, 眞可以病民矣。若使二臣者, 進言於聖朝, 又將如何耶? 臣之所以力論二法之不可行者, 非爲良民之顚連, 可緩於拯救, 苦患善變之無術, 實亦有感於泰之九二傳所謂深弊未去, 近患已生者也。臣以經幄舊物, 昵侍多年, 竊覵我聖上至仁至慈, 愛民願治, 卓冠千古, 每恨臣等, 愚鹵不才, 無以仰贊聖朝保民之政。然蓋嘗五載銜命, 四路按藩, 小民情僞, 盡知之矣。近又十數年來, 退伏田野者居多, 閭里輿誦, 盡聞之矣。雖蔀屋之下愚昧之民, 其於聖朝, 戴之如天日, 感之如父母。雖積困於宿弊舊瘼之竝侵, 被督於貪官猾吏之苛政, 不過歎息愁恨其官吏之所爲而已, 未嘗歸怨於國家。蓋其至愚而神者, 亦知我聖上, 如傷若保之聖心故也。仁聲仁聞之及人者如此, 社稷靈長, 終必賴之。臣於病伏之中, 每見田翁野老, 相與欽誦而忭祝者也。管仲之言曰, 發令於流水之源, 此言順民情而使之易從也。今玆二令, 拂逆於民情, 大矣。强而行之, 又安知不歸怨於國家耶? 此臣所以焦然恤然永慨沈憂, 當食屢歎, 夜不能寐, 每恨廟議之不深思者也。臣之抱此耿耿, 爲日已久, 而尙有待於位著之間, 回天有人。側聽而俟, 今且兼旬矣。中間一二臣僚之覆難者, 輒止於報聞, 而籌司之直宿未罷, 郡邑之文牒相續。下民無知, 妄相揣度, 敢以爲聖意已堅定, 二法必可行, 有田有戶者, 擧皆驚撓。侵隣徵族者, 莫不冀望, 里閭之間, 騷然靡定矣。臣竊伏思惟廟堂主事之臣, 殫心周思, 慮無不到, 凡臣條論, 亦必在於範圍之中矣。軍國經費之出於身布者, 盡行罷除, 必知其不可成。下之而減一疋, 亦意其煞費商量, 猝難下手。如是之際, 時月愈久, 民心愈切, 萬一遷就, 畢竟無實事之可言, 則國體之屑越, 民望之悵缺, 姑不暇論。夫以我聖上惻怛拯濟之誠, 有足以格天地感鬼神, 而終至於孤負聖心, 無以有辭於顒祝之窮民, 則其爲可恨, 又當如何? 雖然知其不可, 則斯速已矣。稍加裁翦, 則庶幾善後。爲今之計, 惟當以戶錢·結布之終不可行, 明示聖意, 如壬戌肅考筵敎, 使中外臣庶, 曉然知之。仍命諸臣, 爛漫商確, 就今現成之規制, 略費闊狹, 有可以無患乎今年之簽丁, 亦不至大損於國計之歲入者。講而行之, 則雖不能拔本而塞源, 亦可以牽架而補漏。其視行新令而致無及之悔, 功相萬也。臣, 病伏窮山, 髮短心長, 收召精魄, 累列至此。芻蕘之說, 雖無足取, 犬馬之誠, 其亦可悲。乞賜愍憐而垂察焉。且臣, 兼綰提擧之司, 郞屬殿最, 緣臣在鄕, 曠不擧行, 今已兩年矣。新當申飭之日, 合被廢闕之罪。伏願睿明, 亟加譴罰, 俾公法無墜, 私分獲安, 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 覽書具悉。書辭, 令廟堂稟處。卿其勿辭, 從速上來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