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壬申七月初三日未時, 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 弘文提學·編輯廳堂上, 同爲入侍時, 提調洪象漢, 副提調趙雲逵, 弘文提學元景夏, 編輯廳堂上李喆輔, 記事官趙, 記注官姜始顯, 記事官朴正源, 醫官金壽煃·金履亨·許錭·鄭趾彦·許磐·金寶潤, 以次進伏訖。象漢曰, 日候蒸熱, 聖體調攝,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象漢曰, 水剌進御加減, 何如? 上曰, 差勝於前矣。象漢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安寧矣。象漢曰, 中宮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象漢曰, 診候, 何如? 上曰, 唯。壽煃診候訖, 退伏曰, 脈候左三部不數, 而調均, 右三部亦調均, 而胃氣似不足矣。履亨曰, 左三部沈候不減, 而右三部軟弱, 大體一樣矣。錭曰, 左右三部頗沈, 而軟弱亦一樣矣。趾彦曰, 沈候頃似少愈, 今頗有加矣。磐·寶潤等曰, 虛軟之候, 一樣矣。象漢曰, 茶飮或湯劑中, 當爲進御者, 詢問諸醫, 何如? 上曰, 予欲休矣。蔘橘茶, 姑爲停止, 無妨也。象漢曰, 第使諸醫, 陳其所見, 爲宜矣。壽煃曰, 以小臣之見, 卽今當用瓊玉膏矣。上曰, 常年則暑月經過, 極爲尋常, 今年則實爲難矣。象漢曰, 聖候實不如昨年矣。壽煃曰, 脈候終是不足, 蔘劑益爲進御, 爲宜, 生脈散進御, 亦一時權道矣。上曰, 此則月令矣。象漢曰, 議於諸醫, 則以爲, 製入生脈散, 爲宜矣。壽煃曰, 卽今秋意方生, 生脈散停止, 似好矣。履亨曰, 暑月動駕, 蔘劑不可廢矣。上曰, 當入幾錢? 象漢曰, 三錢重, 可矣。趾彦曰, 脈候虛弱, 甚矣, 湯劑不可不用, 而添入錢數, 三貼連爲進御, 似好矣。磐曰, 卽今的當之藥, 無如蔘茶矣。象漢曰, 暑熱動駕, 無慮不生, 蔘劑不可不進御矣。上曰, 依爲之。象漢曰, 大駕入小次時, 進御則可無他慮矣。上曰, 每當夏節, 初則難而小忍則差安, 湯劑不可服, 蔘劑尤難, 此則矯揉而不可爲矣。象漢曰, 嬪宮産期不遠, 御將率醫女, 數數診候,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象漢曰, 眼候昏暗, 何如? 上曰, 日熱故眼患, 似由於此矣。象漢曰, 東宮氣候, 近則何如? 上曰, 嬪宮則彌月而稟氣完實, 故予實無慮, 而東宮則引飮太過, 故多濕而肥, 以此爲慮矣。象漢曰, 金履亨輩, 非不足也, 而益選他醫, 睿候, 雖不至欠安, 或不時招見, 使之診候, 則似好矣。上曰, 孝廟時, 數召見醫官矣, 三廳醫官, 何時各分乎? 象漢曰, 顯廟時, 似爲分作三廳矣。上曰, 議藥於本廳, 如桑寄生矣。雲逵曰, 首醫年老, 可以知之矣。象漢曰, 不必首醫, 考諸謄錄, 則可得其詳矣。上曰, 重臣進前。景夏曰, 臣於祭文事, 有陳達者, 敢此求對矣。祭文或敎文, 提學撰進時, 館吏持示前日製進文一張, 俾觀其規例矣, 臣壬戌待罪藝提, 丙寅始遞, 而其後五六年, 不復有祭文製進之事矣。今番祭文製進時, 館吏持示館閣謄錄兩卷, 此則前所未見者, 而其上卷, 有虎龍盟祭祭文, 臣不勝驚駭。問館吏以此文, 謄出於何處, 則答云謄諸香室矣。今日臣, 承牌入闕, 招問守僕, 則以爲, 原本, 尙在香室云, 豈不驚駭乎? 香室與他處, 有異, 不知之前, 雖無可言, 而旣知之後, 不宜一刻如前混置於他祭文中, 故使之取來, 以白紙封於內兵曹, 還付守僕, 俾爲別置以待矣, 館閣謄錄, 私爲裒聚, 故臣卽爲割去, 而香室所在原本, 事當筵達, 故求對矣。且臣僇廢之蹤, 登筵未易, 淸齋中求對, 雖甚惶悚, 而香室所在, 旣知之後, 雖暫時, 不可如前仍置, 故求對仰達矣。上曰, 尙在香室, 駭然矣。景夏曰, 香室入直, 不過忠義及芸閣官員, 何能知之乎? 敎文謄錄, 在於藝館, 故臣考諸謄錄, 一鏡敎文不載, 此則似已付丙矣。上命雲逵曰, 燒火。雲逵曰, 當出擧條乎? 景夏曰, 何必出擧條乎? 誣案旣付丙, 則此亦自政院付丙, 似好矣。上曰, 不須出擧條, 分付政院, 使之付丙, 可也。上曰, 領相不老矣, 觀其箚論, 過於詳密, 予欲下答而未果矣。喆輔曰, 承旨有陳達者, 故自上不以置之爲敎乎? 上曰, 提學及編堂進前。予不習於禮, 而自以爲, 於此爲瞭然矣, 皆出於王朝禮, 則以或問云者, 何也, 以爲, 與衆子不同, 而今以爲無服, 何也? 領相之言, 似過於酸矣。子朞而婦亦朞, 五禮儀無圖云者, 其駁正, 宜矣, 予之姑在, 則祔[附]無適子[嫡子]而有嫡子之引, 似爲分明的證矣。喆輔曰, 以衆子服之云者, 似不成說, 而絶旁朞條, 可以詳證矣。象漢曰, 此禮何等重大, 而不可不下詢大臣及儒臣, 以義理折衷而處之, 似爲好矣。上曰, 邦禮, 蕩然無可考處, 故臨時常爲苟艱矣。象漢曰, 國之典章, 每當倉卒之際, 故多有未盡處, 預定, 好矣。上曰, 我東禮文, 可謂一洗千古之陋, 而續五禮儀, 亦多有未備處矣, 孝順服制, 朞年不可不爲之也, 何則已行於世子故也。喆輔曰, 重其事之道, 更加詳察而處之, 宜矣。上曰, 三年爲再朞乎? 象漢曰, 然矣。上曰, 此非報服乎? 喆輔曰, 何必以報服論乎? 嫡子外無斬衰之事, 此可證矣。上曰, 領相所言, 一層加於一層, 漸入於細矣。象漢曰, 其箚仔細觀之, 則過於詳密矣。景夏曰, 此則未免瑣矣。上曰, 李錫禧之言, 怪矣, 金致仁爲其父頌冤, 亦不異矣, 國制則以朞爲之矣。景夏曰, 戊戌禮官, 則以國制陳達, 而以朴鳳齡之上疏, 爲之矣。上曰, 聞彼宰臣言, 卿於講書院事, 不欲陳達云, 予謂懲創於俗忌之言矣。景夏曰, 臣以俗忌被罪, 而俗忌二字, 初不出於臣口矣, 旣不出於臣口, 則豈有懲創之可言乎? 臣非不知陳辨, 而近於呶呶, 尙今淺點矣。君臣猶父子, 咫尺前席, 其事實, 豈敢不陳乎? 臣爲承聖候諸節, 在講書院, 下人來傳有彰義宮移御之敎云, 臣聞此驚惶, 往見藥院提調, 亦驚惶罔措矣。聞都提調與諸大臣, 同會相議, 臣往見, 則兵判金尙魯, 靈城君朴文秀, 亦在座矣。領敦寧曰, 大監之意, 何如? 臣曰, 祖宗朝, 嘗有避寓私家, 今移御彰義宮之敎, 自下固難爭之, 而彰義, 雖潛邸舊宮, 今爲孝章廟移御, 似或掣礙矣。都提調將復入侍, 領敦寧曰, 俗忌之說仰達, 宜矣。臣問曰, 何爲俗忌? 領敦寧曰, 舊主還入舊第, 大段俗忌矣, 遽有嚴譴之命, 臣蒼黃赴謫, 宥還後聞之, 則俗忌之說, 初出於領相云矣。臣雖無似, 崇品重臣, 俗忌二字, 出於大臣, 而臣以所不言之事, 被罪, 則大臣當自首而終不自首, 言出於大臣, 罪歸於不干之臣, 而揚揚行呼唱於道路, 豈有如許世道人心乎? 上曰, 卿, 過矣過矣。氣質, 何不變化若是乎? 須養劉寬之量, 可也。景夏曰, 臣於殿下, 外托君臣之義, 內結父子之恩, 苟有所懷, 則何敢自隱於咫尺之前乎? 上曰, 卿與判府事, 尙不和解耶? 卿心細, 必不能釋然矣。景夏曰, 聲影邈然之間, 如是則臣豈芥懷, 而金家與元家, 有世誼, 擧世共知, 臣心不能無慨然矣。上曰, 俗忌二字, 卿則聞之, 而予則不聞矣, 今在淸齋中, 見水流之狀, 亦已眩矣。精神, 豈能憶得前事乎? 景夏曰, 其時在座同聽者亦多, 權亦參聞矣。上曰, 何必立證乎? 卿誤聞則闊略, 可也。以君臣論之, 則卿年差少於予矣, 卿之氣稟, 終是過度, 而尊王二字, 亦豈不過乎? 趙載浩之祭故左相文, 予亦聞之而亦過矣, 古人亦有如此祭文乎? 景夏曰, 以吏判言之, 則不爲過言, 而古人亦有如此祭文矣。上曰, 此等處, 娚妹似相似矣。都提調與卿, 至今不相言乎? 何其過也? 景夏曰, 尙未接話, 而元金兩家之間, 豈至如是乎? 上曰, 分數甚過矣, 卿年多, 故以爲不如此矣。胸中之氣, 猶未除矣, 重臣之與人相爭處, 與其四寸及妹夫, 氣稟頗相似矣。景夏曰, 趙載浩, 多長處之人也, 決不負國家矣。上曰, 孝純, 嘗言毋畀銓曹, 而予任冢宰, 實負我孝婦之言矣, 然右相, 銓長得人之言, 可謂善達, 而亦有公心矣。其一統, 予當言之, 而自以爲, 朝廷, 淨如新塗室, 然後可以出仕云, 爲國血忱, 可尙矣。景夏曰, 臣與故左相, 不爲親切, 而將死時往見, 則指其心曰, 只有一片丹心, 未得盡暴於吾君而死, 此爲遺恨云矣。上曰, 已故人之言, 何必提說耶? 趙載浩之血忱, 予已知之, 而故左相, 亦不過於趙矣。景夏曰, 故左相, 是負國之人則已, 不然則趙載浩亦不負國矣。上曰, 其時光景, 默而思之, 則趙載浩之心, 可以知之矣。君子之交, 其淡如水, 古人所言也, 此可以比兩人之心矣。象漢曰, 趙乃强毅之人也, 爲國血忱, 果如聖敎矣。上曰, 領敦寧之心, 孝純亦知之矣, 如此世道, 棄而長逝, 可謂便矣。象漢曰, 國失梁棟, 甚爲可惜矣。上命雲逵, 讀領相議禮畢, 上曰, 盡爲謄出, 何如? 景夏曰, 無妨矣。上曰, 重臣於領相, 何其曲盡耶? 景夏曰, 此, 公言也。上曰, 右副承旨, 持咸鏡監司昨冬申聞入侍。榻前下敎 臣
承命出, 與李彝章入侍, 傳曰, 昨聞大臣所奏, 心甚訝之, 初覽申聞, 府使李再新之稱以前正言, 亦不稱物故, 今番下敎之前, 其宜檢驗, 而不爲擧行。其身爲守令, 顧瞻時世, 不重國法, 其涉無據, 罷職。爲道臣者, 此等報狀, 其宜退却, 具格式更報, 然後當申聞, 而不此之爲, 下款結語, 亦涉異矣。臺臣之請, 可云輕矣, 監司黃晸, 亦爲罷職, 雖物故, 不放之前, 自在徒流案, 則爲道臣者, 何敢請其頉下乎? 事由疎忽, 事體寒心, 此一款勿施, 其時該府, 雖或矇然頉下, 復錄於徒流案事, 分付。榻敎 上曰, 短喪, 始於漢文, 而歷代人君, 誰能爲三年喪乎? 景夏曰, 拓拔魏孝文, 以夷狄之君, 能行三年喪矣。上曰, 臣之於君, 不服三年, 亦因漢文帝短喪而罷之耶? 喆輔曰, 短喪, 雖自文帝始, 而臣下不服三年, 不可考矣。上曰, 嗣王, 亦不服三年乎? 景夏曰, 自文帝後不服, 故所以爲文帝白玉之瑕也。上曰, 滕文公之前, 列國之君, 無行三年喪者乎? 景夏曰, 豈曰全無? 雖或有之, 而廢棄者多, 故孟子所以稱之者, 此也。上曰, 韓光肇, 何爲徑出乎? 彝章曰, 以臺官處置事, 與喉院爭其故規有無, 至於陳書矣。上曰, 政院, 何不退却耶? 彝章曰, 書末有病劇之言, 以汚穢淸禁, 爲措辭, 故不得已捧入矣。上曰, 此則頉病也, 何爲捧入乎? 上又下敎曰, 尹光毅, 謂之酒狂, 則似或可也, 而巧進等語, 不成說矣。其人品, 實非今世人矣, 尹得養之言, 極爲非矣。象漢曰, 聖敎至當矣。光毅, 是疎脫之人也。上曰, 至於黃晸之推考, 何其輕歇也? 傳曰, 諸道放單中, 有特敎者, 則當稟而不敢直放之意, 頃已下敎。歸葬許由, 雖有法文, 特配者則申飭之下, 當先稟許由, 而今聞李存中, 該府循例請由云, 非嚴處分放諸裔之意, 該堂從重推考。歸葬旣有法文, 仍爲許由, 過葬後卽配。榻敎 上曰, 濟州水路, 難於日本乎? 李存中, 有老父而爲此, 實不忠不孝矣。喆輔曰, 濟州雖險, 豈至於日本乎? 上無發落。喆輔曰, 小喪稱某位, 大臣之意, 亦以某位字, 爲勝, 依前不改之意, 敢稟。都監啓差, 監造官一節, 五禮儀所不載, 依都廳例, 添入小註, 何如? 敢稟。設氷, 只用盛器, 而棧牀棧防諸具, 雖有減省之敎, 大槃造氷, 旣載儀禮, 且棧牀諸具, 旣非多費事力者, 依前仍置, 以臨時稟用, 懸註, 何如? 敢稟。五禮儀設靈座下, 有設盥櫛具之文, 成殯條, 又疊錄, 而儀禮則成殯後, 始設盥櫛具云, 依儀禮, 只存於成殯條, 而靈座條所載, 則刪去, 何如? 敢稟。若有魂殿, 則亦告已爲稟定, 若有魂宮, 則亦似竝告, 敢稟。上曰, 竝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