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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085책 (탈초본 60책) 영조 28년 8월 28일 병진 22/22 기사 1752년  乾隆(淸/高宗) 17년

○ 壬申八月二十八日酉時, 上御熙政堂。堂下文臣製述科次前, 北評事入侍時, 試官右議政李天輔, 弘文提學元景夏, 吏曹判書趙載浩, 李應協·尹得載·趙暾·KC02603·魚錫胤·趙重晦·李思觀, 前北評事南泰會, 左副承旨李彝章, 假注書申致堯, 記事官趙載厚, 記事官金宗洙, 進伏訖。上曰, 今番則有深意, 進前科次, 可也。景夏曰, 不善作者, 不必盡看矣。上曰, 盡看, 可也。上曰, 南泰會入侍, 故心不在考文矣。景夏曰, 先問大體, 可也。上曰, 更等從重推考耶? 彝章曰, 更等從重推考, 外則罷職矣。上曰, 讀斯文而心有感矣。吏判今日讀斯文, 而明日差祭懿昭宮, 心甚慼感矣。上曰, 方今世道臆度者, 豈獨不能臆度於斯文耶? 前則未嘗屢次觀之矣。今則有深意, 故細看之矣。放榜時, 上曰, 金會元誰耶? 景夏曰, 金會元, 金得藎之子孫也。以善文稱矣。因曰, 有稟事矣。東宮受針, 當自來月爲始, 而諸醫入診時, 有下問之事云矣。當自來月爲始耶? 上曰, 予則數昨騎馬往來於懿陵。昨者三時往哭於懿昭魂宮, 一次往哭於孝純魂宮, 而猶不知疲。而東宮則只兩時往哭, 疲困特甚, 深以爲慮矣。景夏曰, 肥澤故然矣。上曰, 受針豈愈於肥澤乎? 載浩曰, 前以朴正源事, 仰達矣。今則皮之不存, 毛將焉傅? 根本已解, 則枝葉亦將次第解矣。上曰, 大臣之意如何? 天輔曰, 臣之從弟, 亦在其中, 故嫌不敢言。而向者朴正源處分, 終未免過中, 而臣以從弟之嫌, 不敢仰達矣。因吏判之言, 有還寢之命, 臣實欽轉環之德矣。載浩曰, 伊日匡救, 承旨之責必然矣。今則朴已赦, 而承旨則獨不蒙赦, 政令倒置矣。上曰, 予於六仙樓中, 鄭熙普最以爲非矣。宜守本色, 而苟循時好, 鄭熙普陋矣, 鄭熙普陋矣。李益輔則峽路乞而行, 峽漢以謂明火賊, 幾未免大辱云矣。此亦可爲黨論者之炯戒矣。金致仁亦是耶? 載浩曰, 其事匡救, 大體言之, 則承旨是矣。上曰, 金致仁非矣。領相不笞, 而使之乘轎往龍仁, 則領相非矣。吏判所達, 亦慨然矣。載浩曰, 臣雖無狀, 誠信未孚於君父, 然國家處分過中, 故仰達耳。殿下知臣以私心, 救三臣者然, 臣竊痛焉。渠若有黨心之罪, 則非龍仁縣監, 雖鎭海縣監, 臣以吏判, 當仰達而補外矣。臣豈諂附領相, 而有此仰達乎? 右相方在此, 而李益輔, 若以黨習爲罪, 則臣不畏右相, 而請補外矣。彝章曰, 數昨已爲陳達, 而承旨之匡救, 實非黨心矣。上曰, 予豈以卿, 謂有黨心而然耶? 卿方當銓地, 必欲廣取而用之, 故然矣。載浩曰, 頃已陳達矣。人才無限, 窠闕有數, 若欲用如三承宣者, 不可勝用, 豈欲廣取而有是言哉? 上曰, 卿言如此, 當還收矣。命書傳敎曰, 朴正源權管, 旣已置之, 則承旨補外, 宜亦置之。而事件差異, 故欲諭不諭。今聞冢宰之言, 自覺輕重倒置, 一體寢其命。出榻敎  上曰, 頃者傳敎, 稱冢宰, 今又稱冢宰者, 其意深矣。又敎曰, 昨日陞擢之事, 卿等知之耶? 天輔曰, KC02539可用之人, 晩登科第, 年且老矣, 尙滯於下大夫之列, 人皆惜之, 特命擢用可幸矣。上曰, 故判書趙尙絅·尹游, 俱可大拜之人, 而未及用之, 皆至正卿, 予常惜之矣。趙暾·尹得載, 適入侍故言之耳。又敎曰, 卿叔所薦之人, 卿知之耶? 載浩曰, 連在外方, 汩於民事, 故朝廷間事, 不能盡知之矣。上曰, 李昌誼·徐志修·KC02539·金相福·林象元·黃仁儉也。命吏判進前曰, 予非疑卿, 卿須勤力補我。又敎曰, 今日不御正殿, 而坐便殿者, 意有在矣。今日此題, 實欲觀諸臣之忘不忘, 而金會元·鄭存謙, 俱以新進小臣, 能如此, 可尙矣。命書傳敎曰, 昨拜園陵, 今臨製述, 意蓋深矣。而入格人金會元·鄭存謙, 俱以新進小臣, 不負命題之意, 其深可尙, 竝陞六, 以示特題之意。出榻敎  上曰, 如此者負我奈何? 此輩負我, 尤極無據矣。金會元, 則得藎之子孫, 而得藎以文章稱, 鄭存謙則卿之何間耶? 天輔曰, 姨從之子也。上曰, 卿敎之, 當責卿以門長。卿敎之, 可也。今則所恃之臣皆盡矣。又敎曰, 兵判入來耶? 彝章曰, 昨已陳書承批, 故今日牌招, 而尙未膺命矣。上命書傳敎曰, 本兵之長, 不可久曠, 大政亦豈遲滯? 而兵判旣已上來, 而陳書下答之後, 尙不行公, 事體寒心。從重推考, 更爲令招察任。出榻敎 天輔曰, 禁府多滯囚, 而判金吾權𥛚, 以不隨駕人, 捧納現告事, 有所難安云。而現告則政院捧之, 徽旨達下該府, 非該府所可當也。上曰, 予伊日以權𥛚亦偏論爲敎矣。命書傳敎曰, 南恩君洪舜元, 杞原君兪健基, 俱已年七十云, 韓宗濟, 以試官省記入直云, 竝分揀。出榻敎 天輔曰, 六鎭守令, 比於他道自別, 故例不得以病罷黜。而頃者咸鏡監司黃晸, 以會寧府使李彦燮病狀, 啓聞罷黜矣。當此荐饑, 迎送之弊甚多, 會寧府使李彦燮仍任。此後則六鎭守令, 勿以病罷黜事, 定式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天輔曰, 近來堂上堂下, 違牌坐罷人甚多, 庭試不遠, 而試官望甚苟簡, 堂上堂下違牌坐罷人, 竝敍用,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天輔曰, 自前閫帥望擬入之際, 若令次堂擧行, 則例問於大臣。而頃者忠淸水使擬望之時, 兵曹參判沈星鎭, 只問於臣, 不問於領相, 故臣請推矣。厥後星鎭, 陳書强辨, 故臣又不得不陳書請罷矣。今則罷已行矣, 前兵曹參判沈星鎭敍用,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天輔曰, 再明常參, 東宮有感候未夬, 停之, 何如? 上曰, 然矣。天輔曰, 近來筵說不嚴, 屢次申飭, 而訛傳者甚多矣。伊日陵上下敎時, 自臣至假注書, 無不震粟, 魂不付體, 無足責也。而外間傳說訛誤, 以謂臣當令三司停啓仰達云, 則訛傳可駭矣。史官推考, 何如? 上曰, 卿豈不曰以死爲限, 當停啓云乎? 吾亦聞之矣。天輔曰, 臣其時不過曰聖意若在於停啓, 則臣當以死爲限, 周旋於三司, 似有停啓之道云云矣。臣若以必令三司停啓云, 則非但臣之失言, 三司之臣, 豈不疲軟乎? 上多下未安之敎曰, 懿陵陵上奉審入侍時, 諸史官, 投畀, 假注書申致堯, 濟州安置。出榻敎  上曰, 投畀之史官, 豈敢入侍耶? 致堯·載厚, 遂退出。得載曰, 聖上不必過爲激惱, 而如閔百祥, 宜卽嚴問也。應協曰, 聖上當初處分, 已有酬量, 則到今豈有可問之事? 近來以閔百祥疏中四字, 淵衷激惱, 過費辭氣, 今承不忍聞之敎, 臣誠抑塞。辛壬之不能懲討·, 馴致戊申亂逆。乙巳年間章奏間四字, 殆常茶飯, 至出大槪, 縉紳章甫之疏, 迭上公車, 此蓋出於故閔奉朝賀義理, 伊時則過矣酸矣。到戊申, 服其有先見之明矣。誅討亂逆之後, 則蛇舌吐款, 做出凶言, 爲作賊根抵之說, 畢露無餘, 八方婦孺, 皆已聞知。況勘亂錄成書之後, 天下後世, 洞知之, 故此後章奏, 更無此等文字, 實無辯不辯之可論故也。聖上亦當洞察矣。不然, 一邊豈不以此謄諸章疏耶? 百祥則以家庭所習熟聞知者, 率爾攙入於疏中, 而此不過稱述渠祖之言而已, 別無可怪之事。言雖駭妄, 何必深看, 而過惱聖心耶? 聖上至德, 雖梟獍, 亦當感化, 群下誰復有如百祥之過憂者耶? 繼自今殿下, 平心舒究, 舒泰寬廣, 切勿以此事, 更留着淵衷, 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 言雖是矣, 後更有如百祥之言者, 悶矣。應協曰, 大聖人聽言觀理之道, 決不宜臆逆群下之情矣。得載曰, 右相旣質言於陵上, 聖敎又如此, 雖明日, 豈無善爲奉承之道? 而吏判方在銓地, 亦豈無出臺官, 善爲擧行之道乎? 此則不必煩聖意也。載浩起而更伏, 顧得載而高聲前奏曰, 尹得載非矣。何知人之所秉執義理, 而若是爲言耶? 臣立朝以後, 尙不入於此事是非叢中矣。今得載, 不知臣之所執, 而如是爲言, 臣當洞陳平日之所見矣。上笑曰, 此誠吏判得言之秋也。第盡言之。載浩進前欲奏之際, 上曰, 卿言必長, 少退後入而奏之, 可也。少退一刻餘, 諸臣復入侍。上持扇當戶而臥。下敎曰, 吏判進奏所懷, 可也。假注書臣李煒, 記事官呂榮祖, 追後進伏。載浩起伏以奏曰, 此事言端甚多, 有難煩陳, 臣只奏其原頭綱領矣。今以合啓兩人論之, 大臣之身後追奪, 自是一律罪名, 如或不盡合於典法, 則有難輕易言之, 以啓後弊。臣謂合啓中第二人, 則付諸尹得載, 闊略之未爲不可。其第一人, 則付諸右相, 俾伸懲討之論似好。臣當明陳懲討可行之曲折, 李光佐辛壬以後小小罪過, 姑舍之, 其三大罪案, 宜行懲討。蓋敎文出後, 一鏡之凶肚逆腸, 路人所知, 而擢擬本兵之長, 以助爲逆之勢, 其罪一也。辛壬獄事, 關係何如? 而專事鍛鍊, 不少顧忌, 其罪二也。戊申前, 其爪牙心腹之薦引翦拂者不少, 戊申後盡爲劇賊。昔在宣廟朝甲子汝立之獄, 右議政鄭彦信, 以委官, 一言妄發, 一事相左, 至於拷訊竄死。治逆之法, 如是截嚴矣。知人未易, 一人誤薦, 猶有其罪, 許多劇賊之薦引, 其可曰偶然錯誤, 而不以法繩之乎? 其罪三也。身爲大臣, 負此三大罪, 生前倖免典刑, 身後豈無懲討之論乎? 臣謂第一人, 則不可無身後討罪之典矣。此三大罪, 則人所共言者, 而臣則別有所痛惋者。戊申以前三大罪則固無論, 戊申後, 則宜有引罪之道, 陳章請法, 退伏田野, 以俟朝家之處分。而不少懲艾, 猶復前日習氣, 糾合黨類, 貽害世道, 使國事, 茫然無稅駕之所, 此其罪尤極可痛矣。上擧扇下敎曰, 卿之所論李光佐罪者, 儘如予意, 而身後一律, 則豈不過乎? 光佐功勞, 有可以贖罪者, 甲辰有功勞, 戊申有功勞, 閉閤時有功勞, 豈不足以贖罪乎? 卿信予言可矣。載浩起伏曰, 臣豈不信殿下之下敎乎? 第臣於殿下下敎, 有可以仰對者甲辰功勞, 未知何如。而雖或有之, 身爲大臣, 負此大戾, 而不但不加之法, 生前眷渥曠絶, 任以首相, 其所以償功勞者過矣。至若戊申事, 則雖有微勞之可言, 論其大體, 則其時若無臣父兄弟及故左相諸人, 而獨委之於光佐, 則國家之奠安, 未可必也。且不能杜禍於辛壬, 馴致於戊申, 罪則有之, 而未知其爲功也。閉閤時效勞, 則人臣之職分內常事, 有何功績之可言耶? 戊申事及閉閤時, 設或有功勞, 丙寅年其一體大臣, 俱被一律, 而光佐獨免焉。至于今官秩依舊, 其所以償功勞者至矣。以此言之, 光佐之功勞, 則已盡過償, 而其罪則自在, 豈可無懲討之論乎? 上曰, 卿之論李光佐罪則儘然, 而其欲用身後一律者, 無乃過耶? 一邊之以不設侍藥廳, 討光佐者, 尤過矣。吾非私嫉閔百祥, 而吾之受誣, 人無雪之者。仍下不忍聞之敎。載浩起伏曰, 臣與閔家, 非等閑嫌怨之間, 而關係國事, 不可不盡言矣。大抵故奉朝賀閔鎭遠於乙巳年間, 以辯聖誣爲言, 臣與右相, 俱爲韋布, 而所見偶同, 以爲只曰嚴懲討而已, 而何必謂之辯聖誣耶? 恐或過入云云矣。及至戊申諸賊出後, 則鎭遠之論, 不可謂無先見矣。戊申後諸賊, 都是見誑於維賢輩而作賊, 其自服之招, 箇箇難掩。臣父與故左相宋寅明相議, 以爲亂賊根因, 今盡露出, 不可不明諭一世, 遂抄出諸賊招辭中, 明白可曉者, 頒告八路。刪潤文字之時, 臣雖未出身, 坐在父側, 與聞其事。蓋戊申以前, 則閔鎭遠所謂辯聖誣者, 不無所見, 而戊申諸賊招頒布之後, 則無復可辯之誣。而彼百祥年少之人, 不知戊申前後之事段各異, 而只信其家庭傳聞之論, 遽發駭妄之言, 此爲百祥之罪而已。聖躬有何未雪之誣乎? 臣愚死罪, 以爲聖敎萬萬過矣。上曰, 尹得載有何意也? 第言之。得載曰, 光佐誠非矣。以一鏡, 擬於本兵之將一款, 大段非矣。上曰, 此則然矣。得載〈曰〉, 此事臣父曾面斥, 而臣亦聞之矣。不幸戊申諸賊, 又其所薦, 一邊懲討, 實非意外。而第勤力於國事, 盡忠於王家, 則果如聖敎矣。然本來偏論甚過, 故辛壬獄事, 實主張之。其時臣父, 則以問郞, 終不行公矣。上曰, 此則是矣。得載曰, 此非臣言, 乃臣父之言也。吏判則以光佐元無向國之誠, 而欲實一邊之言, 臣則以爲過矣。載浩曰, 人各有所見, 殿下勿怪於尹言之異於臣也。臣遭父喪時, 光佐弔狀問之, 而臣不答, 蓋以心存懲討故也。臣自韋布時, 所見已如此, 爲世道爲國家計也, 誠非侵染於俗習而然也。上曰, 吏判公言之, 閉闔時, 非光佐則不能排闥矣。載浩曰, 小臣所執大體, 若論小節, 則亦有可取者矣。上曰, 故左相能爲之耶? 載浩曰, 左相之於光佐, 論作人則似不可及, 而原其大體, 則左相無罪, 而光佐有罪矣。上曰, 趙泰耉已作故人, 而泰億則誠非矣。光佐則末梢事業多矣, 非光佐則戊申難矣。載浩曰, 殿下靜而思之, 則必有所不然者矣。臣則以大節論之, 殿下則以功勞言之也。辛壬間若善處, 則戊申必不復出矣。上曰, 人臣之計較利害, 其心非逆而何? 載浩曰, 下敎誠過矣。彝章曰, 聖誣一節, 臣實不知也。此是病於黨論者之言, 而聖躬有何所損乎? 載浩曰, 臣以義言之, 故如是也。臣與光佐, 旣非嫌怨之家, 一言半辭, 豈或失實耶? 上曰, 所謂義理, 非百祥所謂誣耶? 載浩曰, 小臣則以爲百祥之言, 不過一時妄發矣。百祥, 生於赫世公卿之家, 以偏論氣習, 而爲此言矣。天輔曰, 人臣只見其義理而告之矣。上起而厲聲曰, 所謂義理者, 何耶? 仍下不忍聞之敎。天輔曰, 下敎至此, 臣請伏鈇鉞, 以受妄言之罪。上曰, 非徒閔百祥也。卿之家李昇輔·益輔, 亦復爲百祥之言矣。載浩曰, 群下有罪, 則罪之而已, 殿下何自以此, 過爲用氣, 與臣下爭辯乎? 右相亦非有心言之也, 今之大臣, 豈如古之大臣乎? 上曰, 父兄有誣, 則豈不辨乎? 載浩曰, 有何可辨之有? 殿下連下不忍聞之敎, 靜攝之中, 豈可如此乎? 臣等有罪, 則罪之而已, 初無所傷於聖躬, 可也。上曰, 彼此偏論, 予不知之也。故相臣李月沙, 曾有辨誣之事, 吏判亦如此而辨之。載浩曰, 此萬萬不同之事也。殿下何出此言也? 上曰, 卿等若不忍聞, 則不然矣。皆如是知之故也。誣之一字, 於予豈不痛心乎? 載浩曰, 小臣至親, 各色多矣。於此於彼, 不敢挾私也。小臣雖無狀, 豈敢有隱於君父之前哉? 上閉戶而入內, 久不出御。良久, 上自內出, 開戶臨殿而臥玉音呻痛。仍下敎曰, 手部寒冷, 氣息不安, 藥院提調入侍。臣承命出召而入。上曰, 如此而可以爲人乎? 卿等善事元良。俄而提調元景夏進伏曰, 殿下何以不關之事, 盛氣傷心, 以致聖候之欠安乎? 天輔曰, 臣等皆死而已, 有何所達? 彝章曰, 臣以譬喩言之, 今有狗於此, 不知其主而吠之, 則其家長置而不問乎? 殺而去之乎? 置之, 殺之, 惟其家長之所欲而已, 豈以一狗之不善, 而有所自損乎? 殿下何以閔百祥之一言, 妄發至於如是乎? 此不過一狗之吠其主而已, 決不當如是也。載浩曰, 臣等辭俱竭, 不敢言矣。上曰, 善事元良之外, 無他言也。景夏曰, 聖上如是過擧, 藥院承史外, 不可在此矣。於是, 天輔·載浩以下竝退出。景夏請召醫官診候。上曰, 入直醫官入來。臣承命出召。時夜已深, 醫官皆就宿, 久不進。下番呂榮祖, 又出來促之。俄而副提調金光世, 與醫官全寶潤·李以楷入來, 遂同爲入侍。寶潤診訖曰, 脈候左右三部皆沈弱, 而大抵不順矣。以楷又診訖曰, 脈候左右三部微弱, 微弱之中, 太爲微弱, 且手部寒冷矣。景夏仍請議藥。上曰, 議藥何爲? 又下不忍聞之敎。景夏曰, 雖無下敎, 議藥, 可也。遂製蔘橘茶, 加入桂皮, 以榻敎出之。景夏曰, 副提調先出煎之。光世退出。景夏曰, 殿下寧下如此不忍聞之敎乎? 臣等無狀, 到此地頭, 寧有一毫可隱之事? 臣等誠痛矣痛矣。上曰, 何痛之有? 景夏曰, 豈不痛乎? 殿下今則氣升, 不知有病, 而所傷必多, 殿下一身, 何等重大, 維疾之憂, 聖人言之, 殿下豈可貽憂於東朝乎? 漢唐宋時, 雖有黨人, 未聞其時君上, 有如是之過擧也。臣不忍聞之, 而誠欲溘然無知矣。殿下何誣之有, 而有此無前之過擧耶? 請看手部。寶潤診之曰, 一樣矣。景夏曰, 更請診候時, 上有睡意, 遂停之。景夏曰, 夜方深矣, 御寢當窓, 恐觸風寒, 請入夾室。再三懇乞, 上無發落。諸臣不得已少退, 伏外軒。俄而景夏進曰, 今則氣候何如? 藥已告煎, 請進御。光世曰, 聞都提調方來待漏廳云, 請出留門標信。上無發落。景夏曰, 臣欲聽下敎矣。諸醫已待令, 請更診候。光世曰, 更爲診候, 好矣。景夏曰, 今已向曙, 宜許診候。景夏又高聲曰, 諸醫已待令, 且手部寒冷, 尙復如前, 下情焦迫, 亟請診候。上又無下敎。景夏又進曰, 臣按摩御手, 寒冷少無差道[差度], 下情轉益焦迫, 臣等實罔措矣。況時已罷漏, 診候豈不汲汲乎? 都提調金若魯, 率醫官進曰, 小臣來矣, 今則聖候何如? 達夜當戶, 必有傷損玉體之慮, 請入夾室後, 當卽診候矣。上亦無下敎。而仍爲診候。履亨曰, 左右三部沈弱矣。若魯曰, 小臣按摩手部矣。許錭又進曰, 左右三部, 沈弱太甚矣。鄭趾彦曰, 左右三部沈微中, 右三部尤沈, 手部寒冷, 無差道[差度]矣。景夏曰, 參橘茶已煎, 請爲進御。若魯又請進御。上竝無發落。若魯曰, 卽今聖候, 由於眩氣之甚而然歟? 抑有聖懷之不平而然歟? 諸臣屢請, 未蒙下答, 豈不泄泄乎? 景夏請覆薦衣。上曰, 無薦衣矣。景夏請持衣袋而來。若魯曰, 卽今涼意旣緊, 且久次濕地, 進御茶飮後, 覆衾調攝好矣。上曰, 如是何爲? 景夏曰, 蔘茶已煎矣。上曰, 姑置之。若魯曰, 臣蒼黃罔措而入, 未知頭緖矣。殿下有所激而至於此境耶? 上曰, 人言右相, 指揮臺臣, 將停云云, 而大搏右相云, 如此之輩, 何以爲國事乎? 若魯曰, 右相之言, 實出於爲君父血忱。而外間浮嘵之說, 亦出於塗聽, 則聖心於此, 有何所拘乎? 上曰, 領相聞其言泣之云, 趙載浩亦如是爲言矣。又下敎曰, 不知予之痛心, 但以右相之言, 互加長短, 此何人心耶? 景夏曰, 臣亦聞右相之言, 而至於領相事, 則似不可信矣。上曰, 何人傳告領相, 而領相若此云耶? 申思建則爲人介靜, 徐命臣亦無計較利害之心矣。仍又下敎曰, 予之生病, 固所願也。兵判入來乎? 生前一見, 好矣。若魯曰, 兵判今當牌招矣。上曰, 非右相者人心耶? 若魯奉蔘茶先嘗後, 請進御。景夏曰, 若不進御, 則天地父母之心, 似有憾矣。上曰, 非右相者, 豈非不測無狀者乎? 予有是心, 故一日之內, 行懿陵兩魂宮祭, 而神氣不勞矣。遂勉從群請, 進御茶飮。上曰, 趙載浩大言李光佐矣。光佐辛壬間, 雖有非處, 而末梢事業, 則故左相似有不及處矣。仍下不忍聞之敎。景夏曰, 臣等死有餘罪, 致有今日過擧矣。上曰, 人之非右相所言者, 人耶? 獸耶? 若魯泣曰, 此等事忘之, 可矣。上又下不忍聞之敎。景夏曰, 此非下敎之事也。殿下雖自輕, 其於宗廟何? 連下不忍聞之敎, 誠沓沓矣。請速診候。上曰, 其時入侍者必傳之。景夏曰, 此乃千古史牒之所未有也。因浮嘵而不許診候, 曾所未聞, 請診候。〈上曰〉, 診脈何益? 予有固心矣。閔百祥誣字, 何不辨之乎? 景夏曰, 此言不必提起矣。上曰, 此予生前不忘之言也。今日書題, 可知予之痛心也。鄒聖皐陶執法, 竊負而逃云, 則父兄之誣, 豈可忘之乎? 景夏曰, 臣之心, 殿下豈不知之耶? 若不行診候, 臣雖死不退矣。邸下遂進伏。上曰, 何爲出來耶? 須入去也。若魯曰, 殿下連下不忍聞之敎, 終不許診, 臣等十分惶恐, 不敢仰達, 故告于東宮矣。若魯景夏, 皆涕泣言之。上曰, 非右相之人得之, 然後可以許診矣。若魯曰, 東宮邸下方有腫患, 久伏冷處, 豈不有傷乎? 乞賜允音。上曰, 元良無辦得之事, 予所不許, 元良亦何爲? 若魯曰, 然則臣等將告于慈聖矣。上曰, 若告于慈聖, 則予亦告于慈聖云。而又下不忍聞之敎。若魯曰, 臣等職在保護, 不能感回天心, 生在天地間, 有何攸爲? 殿下以臣子視之, 則豈有如此之下敎乎? 上曰, 黨人必笑我矣。景夏曰, 臣等死而已, 不以臣子知之故也。上曰, 徐命臣善人也。右承旨嚴瑀曰, 此時之人, 孰非徐命臣乎? 上曰, 承旨一通言之。曰, 雖有梟獍之人, 殿下之身, 豈可貶之乎? 若魯曰, 右相不善爲矣。嘵嘵之時, 不發於筵席可矣。其時聞之者, 不過入侍諸臣, 而外間喧騰, 豈無所傳之人乎? 景夏曰, 史官處分過矣。趙載厚爲人謹愼, 至於書札往復, 亦不爲之, 雖其從兄, 亦不得見筵話, 人稱怪物矣。上曰, 其從兄誰耶? 景夏曰, 趙載敏也。如此之人, 決無傳播筵說之理矣。上曰, 其爲人極介精, 眞合於翰林矣。景夏曰, KC01300則陵上入侍時, 連爲傳命出入, 故必無一字所錄, 可無傳播之理矣。申致堯則文翰雖非不足, 而年少生疎, 未免鄕態, 不知東西南北矣。頃日吏判入侍時筵說, 自上雖有卽爲出草之敎, 而尙未能出之。奚暇能出陵幸時筵說, 而傳播於人乎? 必無其理矣。安置之命, 豈不冤痛乎? 上曰, KC01300, 誰之子孫也? 景夏曰, 卽故判書絅龍洲之孫也。上曰, 龍洲集, 予曾見之矣。KC01300入翰薦乎? 景夏·俱曰, 曾見召試矣。上曰, KC01300爲人可愛, 而頗疎闊矣。景夏曰, 鄕人故猶然矣。上曰, 申致堯誰耶? 景夏曰, 故判書厚載之孫也。上曰, 以判書之孫, 豈不入翰薦耶? 景夏曰, 偶未見參矣。上曰, 其爲人亦可愛, 而似純實矣。命書傳敎曰, 今拜園陵奚爲, 霜露之感, 至痛在心, 叩告象設, 以訴我心。右相之涕泣以陳, 臣分當也。祭文旣告, 陪從諸臣曁京百僚, 觀此之擧, 雖亘于黨心者, 必也感動。而不思感動, 急其相奏, 乃敢嘵嘵。其時入侍, 不過重宰·承·史而已, 其所訛傳, 決非承·史, 非重臣則宰臣。噫, 訴陵屬耳。不爲懲創, 乃敢若此, 此乃祭文所告無將, 其將不討, 其曰有君, 亦曰有國, 以何顔對皇兄乎? 少洩其哀, 乃服理中, 僅乎無𧏮, 夜聞乎此, 黨心若此四字自若, 遙瞻園陵, 心膽欲霣, 何心服藥? 其訛傳之人, 自現金吾, 洞問其心, 然後乃服湯劑, 政院知悉。出榻敎  又書傳敎曰, 兵判待開門牌招。出榻敎  上曰, 右相曾謂竭力勸之矣。若魯曰, 嘵嘵之世, 因此過傳, 實非異事矣。上曰, 請推史官非矣。前旣許之, 今又如此言之何也? 可謂㤼也。若魯曰, 右相失言矣。三司大臣, 豈可勸而爲之乎? 景夏曰, 右相可惜矣。旣以乃負陟降爲敎, 而不服藥, 則當直告無隱矣。臣誠不忠無狀, 不能以誠意感動聖心, 莫非臣等之罪也? 此何擧措耶? 臣不能抑此過擧, 生亦何補? 死無足惜。爲人君止於仁, 以聖上止慈之仁, 豈不下念於臣等之焦思乎? 上謂東宮曰, 汝亦何困予乎? 汝批答循例答云, 故群下亦無所畏憚, 至於此紛紛也。東宮起伏曰, 此皆小臣之罪也。因伏泣。景夏曰, 東宮亦泣矣, 豈無所損之節乎? 請乞診候。上强勉許之。諸醫以次診訖曰, 脈候沈弱則一樣, 而手部寒冷, 比前尤加矣。景夏曰, 諸醫已盡診候, 而所論大同少異, 請議藥。上曰, 爲之。履亨曰, 聖候手部甚寒, 似冷症矣。上曰, 冷矣。履亨曰, 以此議藥, 似好矣。景夏曰, 當爲煎藥矣。上曰, 嚴瑀忠厚之長者也。景夏曰, 嚴瑀貌如其心, 誠純實忠厚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