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戌閏四月十九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時, 都提調金尙魯, 提調洪鳳漢, 副提調南泰溫, 假注書柳東賓, 記事官洪受甸, 記事官李亨俊, 醫官方泰輿·許錭·許礈·李以楷·卞誼和·蔡膺祐·吳道炯, 以次進伏訖。尙魯曰, 日氣漸熱, 聖體若何? 上曰, 一樣矣。尙魯曰, 前劑入湯劑, 其已進御乎? 上曰, 藥裹落盥器, 故初不進御矣。尙魯曰, 臣等以爲皆已進御, 今承此敎, 不勝悶迫。尙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 上曰, 差勝矣。尙魯曰, 王世子睿候何如? 上曰, 一樣矣。尙魯請醫官入診。上曰, 唯。泰輿診畢曰, 右關脈虛軟一樣矣。錭曰, 滯氣差勝, 而虛軟如前矣。礈曰, 軟弱則一樣矣。以楷曰, 不足則如前矣。誼和曰, 右三部虛軟則依舊矣。膺祐曰, 大體無減矣。尙魯請與針醫, 瞻望眼包[眼胞]。尙魯曰, 眼包[眼胞]今已差減矣。令諸醫議定繼進之藥, 宜矣。諸醫皆請補中益氣湯, 加人蔘五分·黃芪一錢劑入。上曰, 唯。命承旨書之曰, 加減補中益氣湯, 加劑五貼以入。上曰, 方外必以予爲日進湯劑, 而實則不服矣。尙魯曰, 今雖劑入, 若如前不進御, 則豈不悶迫乎? 上曰, 當觀勢服之, 而服五貼之難, 如上岳陽十層樓矣。鳳漢曰, 鰒魚補胃, 連爲進御幸甚。上曰, 今番進上鰒魚腐敗, 不堪近口矣。尙魯曰, 此是紀綱解弛之致, 不可不嚴飭。上曰, 能無有弊於海夫乎? 古人云誰知盤中食, 粒粒皆辛苦? 予以爲海中鰒, 箇箇皆辛苦矣。是故日前自內設酌於慈殿時及懿昭入廟時, 欲用鰒魚, 而以有弊止之。尙魯曰, 供上是不得已之事, 豈顧些少之弊乎? 上曰, 大臣所達如此, 鰒魚若干使之封進, 可也。命承旨書之曰, 莫重御供, 其涉不謹, 當該封進帥臣, 從重推考。尙魯曰, 嬪宮産室廳, 前期三朔而設, 例也。今則何以爲之? 上曰, 以來月爲之。鳳漢曰, 今年時和歲豐, 殿下上奉慈聖, 下有麟趾跣跣[詵詵]之美, 實是我東方慶幸之年, 臣等亦逢千一之會矣。上曰, 御將年少故如是矣。求之史牒, 亦豈有如予者乎? 鳳漢曰, 初年雖備嘗艱難, 晩境慶福豈不多乎? 上曰, 此言亦有意而然也。尙魯曰, 臣以爲殿下過矣。若虛過今年, 則不但目下抑菀, 書之史牒, 將謂臣等何如人也? 上曰, 予嘗中夜思之, 在元良, 亦可謂盛滿希罕事也。尙魯曰, 然則何不使展其愛日之誠? 上曰, 今番設酌於慈殿時, 欲竝及於予, 予苦心止之矣。尙魯曰, 殿下殊欠挈矩[絜矩]之道矣。殿下請設酌於慈殿而若不許, 則殿下之心, 當復如何? 上曰, 予已以不可受賀之意, 得請於慈聖, 其止之。尙魯曰, 産室廳, 以來月初擇入可乎? 上曰, 眞殿親享當前, 以初五日後擇之。尙魯曰, 日熱如此, 親祭之敎, 還寢幸甚。上曰, 予意則今必欲親享, 而秋冬間亦欲一次親享矣。尙魯曰, 此敎誠是料外。秋冬之享, 何可議乎? 上曰, 予之尙今支撑, 誠異矣。不欲與草木同腐而然歟? 雖値産期, 當不計而親享矣。鳳漢曰, 平安監司李台重狀啓以爲, 東林築城後, 將臺砲樓, 姑未造成, 守城節目, 亦未就緖。宣川府使金柱岳, 姑爲仍任爲請, 而領相送言于臣, 以當爲許施之意陳白云, 敢此仰達。上曰, 勢當仍任, 依爲之。出擧條 鳳漢曰, 江原道太作木, 乃拾斗作疋者, 而與伍斗作疋之大同布升同價等, 事理不當。此後太作價, 比大同倍計, 斷不已也。且惠廳稅作木升數稍異, 可合軍布, 而移畫均廳之後, 有純錢上納之令矣。不但民間錢荒, 難於純納, 近來京司各樣上納木邊漸少, 實爲可慮。今此稅作木, 則依前以木上納, 以爲軍門給代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鳳漢曰, 江原道結役紊亂, 自廟堂宜有分定善處之道矣。上曰, 與領相相議, 後日登對稟定, 可也。上曰, 注書招月廊監役官以入, 監役李春彬進伏。上曰, 門役以新材木改建耶? 春彬曰, 以舊材收輯矣。上曰, 汝誰也? 對曰, 小臣卽李春彬, 而故司諫壽海之子也。上曰, 然乎? 上曰, 彰義宮月廊冒入者多, 不可不嚴飭。命承旨書之曰, 噫, 彰義宮只令中官守直, 今幾月也。而今因申飭, 乃聞內司書題區區, 海成請於句管中官, 敢入外神門外咫尺之地云。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而事在令前, 雖不可以本律施行, 到今立科條之時, 不可不嚴飭。吳海成令攸司科治, 許入句管中官, 越俸三等。出榻敎 又命書之曰, 彰義宮與前有異, 今則專屬兩廟, 而大門南西廊人居, 然後守護有實於義宮, 雖中官入直, 外廊亦有人居。此無異同, 使之依前入處, 而只許內奴婢入處, 雜人一切嚴禁。雖入處只南西行廊許處, 而代入者非內奴婢則勿許。本廊外假家入處, 亦爲嚴禁。行廊外舊書題所及庫舍下, 一體嚴禁。守直中官, 每月摘奸, 冒禁入處者, 直報秋曹杖流。京兆郞廳春秋摘奸, 若或有冒禁入處者, 或有雜人冒入者, 此必中官, 非徒不禁也, 必許入也。此則令京兆草記, 當該中官, 以次律施行。其冒入者, 與中官所報有間, 只決杖, 勿令復爲冒處。伊後摘奸時, 其若仍處, 以杖流本律施行, 不勅句管中官, 直以制書有違私律施行。句管中官, 其若許處, 此其所無據, 甚於守直中官。亦以杖流律施行事, 嚴飭彰義宮守直中官, 而亦爲分付京兆。京兆郞廳, 其於摘奸時, 循私不報, 亦以制書有違私律施行勿揀赦典。出榻敎 又命書之曰, 頃者月廩中官, 竝蕩滌。出榻敎 泰溫曰, 懿昭宮三年內祭文, 曾有御製, 而今則禫月已過, 仍用未安, 當有改撰之道矣。上曰, 悲號莫及, 改以興懷一倍, 以此永爲定式, 可也。泰溫曰, 金吾囚徒二十餘人, 而時令大熾, 人多染痛, 而以判義禁李益炡之在外, 不得開坐云矣。上曰, 注書持入囚徒案, 可也。臣東賓趨出。上曰, 注書進伏。爾是誰之子孫? 對曰, 故相臣柳寬之後孫也。上曰, 近代有顯官乎? 對曰, 近代連有冠冕, 而蔭職居多矣。上曰, 爾之父名, 行列何字乎? 對曰, 垣字也。上曰, 近族有立朝者乎? 對曰, 有前弼善臣柳壽垣矣。上曰, 然乎? 卽能文之柳壽垣乎? 其聾病殆甚於李德壽矣。臣出取金吾囚徒案進之。上命承旨書之曰, 時囚罪人金益大, 決杖放送, 金應鑑以本律施行放送, 趙鼎考·李敬懋·李養重·崔弘靖·尹贄徽·南鶴耆竝放送。出榻敎 上曰, 左右史不備, 皆在何處? 泰溫曰, 申應顯往五臺山, 李壽勛往太白山矣。上曰, 五臺之景致何如? 泰溫曰, 自原州至寧越, 山川秀麗, 曲曲奇異矣。上曰, 寧越亦有景致乎? 泰溫曰, 臣待罪寧越, 圖上陵寢局內矣。自上覽之乎? 上曰, 見矣。泰溫曰, 判義禁李益炡, 前遭彈駁, 尙今棲遑於郊外云, 自上宜有申飭矣。上曰, 益炡柔善而欠剛, 然捧賂之說, 極無狀矣。泰溫曰, 益炡爲悅老親之心, 親讀諺書, 其孝養偏母之誠, 今世罕有矣。上曰, 其爲人柔善, 勿論彼此, 欲以好樣捱過, 故反被其害。然聰慧可尙矣。仍命書之曰, 判金吾向日所遭, 業已知矣。金會元之挾雜, 亦已諒矣。且以爽實爲對, 則有何一毫撕捱之端? 而領相所奏, 不過官師相規。其時解職, 意欲伸廉隅, 而今聞在外云, 其涉過矣。申飭卽令上來, 縣道之章勿捧。出榻敎 上曰, 史官退待閤外。命承旨書之曰, 金吾諸堂, 持今番釐正使書啓中守令·邊將供辭, 卽爲入侍。頃日嶺南釐正使守令·邊將處分下敎, 該掌承旨亦爲持入。出榻敎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