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隆十九年八月二十九日, 王世子坐時敏堂。大臣·備局堂上, 引接入對時, 領議政李天輔, 左議政金尙魯, 禮判洪象漢, 右參贊洪鳳漢, 刑判李鼎輔, 司直李成中·韓翼謩, 副校理鄭尙淳, 右承旨李奎采, 假注書金和中·金瑞應, 記注官洪景海, 記事官鄭光漢, 以次進伏。天輔曰, 日氣涼冷, 氣候, 何如? 令曰, 一樣。天輔曰, 昨伏見春坊下令, 則睿候有不平之節, 切伏慮感氣, 而水剌無厭進之症乎? 令曰, 不爲大段, 而水剌則厭進矣。天輔曰, 今日召醫官, 詳諭症候, 以爲趁時進藥之地, 如何? 令曰, 當觀勢爲之。天輔曰, 大朝聖候, 何如? 令曰, 一樣。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令曰, 一樣。中宮殿問安, 何如? 令曰, 安寧矣。天輔曰, 當此聖上周甲之年, 幸覩往牒所無之慶, 而臣等誠意淺薄, 賓啓庭籲, 俱未得請。臣等抑鬱之忱, 固不足言, 而未能伸邸下喜悅之情理, 此皆臣等之罪也。臣等非不欲更爲力請, 而聖心一向堅持, 或恐有觸感煩惱之端, 抑情中止。而第有區區所望者, 若値誕日, 則陳賀一節, 比之周甲稱慶, 條件不同。此是年年應行之禮, 而每每權停, 或望今年之不爲權停, 以伸邸下之情理, 以慰臣民之顒祝矣。禮曹草記, 顯示不允之聖意, 臣等雖不敢更爲煩請, 而以體念邸下情理之意, 仰達於大朝, 則大朝以年年不爲之事, 今若許之, 則是以周甲之故也。予不忍爲之爲敎, 此後更無回聽之望。此皆臣等之罪也。令曰, 職責在余矣。尙魯曰, 誕日草記, 別示牢拒之意, 群下之情, 誠抑鬱落莫矣。令曰, 悶切矣。天輔曰, 此廣州留守徐命彬狀達也。江界銀店, 旣已復設, 鉛鐵則自本廳採用事爲請矣。銀店旣復設, 則自本廳句管, 銀鐵可以有補於軍需。而江界素是關隘重地, 非循例設店之地, 故自戶曹不送別將, 別遣郞廳。蓋出於愼重之意, 一店之設, 猶慮其弊, 則更設鉛店, 事甚重難矣。令曰, 左相之意, 何如? 尙魯曰, 臣見與領相所達同。蓋勿論銀與鉛, 同是一店, 則使地部專管, 可也。分屬他處, 分送差人, 誠有弊端, 不可許矣。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天輔曰, 近來各驛凋弊之中, 畿驛尤甚, 大小使行, 責立驛馬之際, 囚禁驛吏, 下輩從中操弄, 其弊孔酷。故年前道臣狀請嚴飭, 雖大臣上司, 猶不得直囚驛吏矣。向日陵幸時, 翼陵監役官, 不有朝禁, 囚禁驛吏, 畿伯以此報于備局。當該監役官拿處,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天輔曰, 大臣衙門, 則雖吏隷, 法曹不得直囚, 必報大臣而後推捉。驛官則大臣衙門所屬, 且是衣冠之人, 而向以靑布亂廛事, 京兆郞廳, 不報於臣, 直爲捉去, 至施笞杖, 事極駭然。而況所犯, 元非重罪, 不過亂廛, 則亦何可笞杖衣冠之人乎? 當該郞廳拿處, 該府堂上, 有不能檢飭之失, 推考,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天輔曰, 此平安監司李台重狀達也朔州·義州等, 家舍漂失·壓死之類恤典擧行, 還上停捧事爲請矣。前因本道狀達, 恤典自該曹擧行, 還上則依庚子年例, 家舍漂失之類停捧, 渰死之類蕩減事, 已爲定奪, 分付。今此兩邑恤典·還上停捧等事, 亦依此施行之意, 分付,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天輔曰, 校理趙曮, 優於文學, 宜置講筵, 須在外, 任政官, 首先內遷。而見其辭本, 則館錄時事, 過爲引嫌, 書館錄時, 雖有辭說, 而不過以錄中一人之加點, 有所云云矣。其人則堂錄前, 已爲陞資, 更無可論, 不被錄人之到今引嫌, 萬萬無義。各別嚴飭, 使之行公,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天輔曰, 承文上博士, 頃因臺書削職。而本事, 臣前已陳達, 時日且久, 給牒敍用, 何如? 出擧條 天輔曰, 備局副提調金致仁, 差下之後, 尙不仕進, 故昨日司坐, 草記請牌, 亦不應命。此職雖是選任, 而旣已陳書承批, 則一向撕捱, 極涉無義。從重推考, 更爲牌招, 使之察任,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魯曰, 前弼善朴聖源上書中, 有筵席諂諛等語。故臣看來, 認爲行語間泛說。及見戶曹參判鄭翬良書本, 則以此引嫌, 始知聖源書語, 有所指的矣。傳說如以爲有指的, 則宰臣驚異自辨。事勢固然, 而伊日筵中勉戒之言, 已自悉於宰臣之書。伏想睿鑑在上, 俯燭其如許事實, 則聖源所云云, 似出於聽瑩之致也。宰臣之因此深引, 至於告歸, 下鄕之後, 尙不還朝, 處義誠太過矣。宰臣所帶提學及備局之任, 俱係緊重, 決不容一任其處外, 不可不深留睿意, 各別勉出。而爲先令政院, 催促上來,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魯曰, 臣入闕中, 聞禮判洪象漢之言, 陵所進去畫員, 爲膳工監役所捽曳云。畫員如有罪過, 則報該曹處之, 可也。而此亦衣冠之人, 則賤視捽曳, 便同下隷者, 事甚不當。後弊所關, 宜有警飭, 當該監役官, 拿處,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魯曰, 書筵事, 何如? 而近因講官不備, 開講有令, 則一員輒入對, 事甚未安矣。春坊官中, 受由之人, 過由限後, 本院自當請牌, 而在外人員, 則勿論實兼官, 令政院催促上來。兼官有闕之代, 亦令該曹待後政盡數差出, 使之推移備員,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鼎輔曰, 近來紀綱解弛, 京外大小編配罪人, 或有中路逃躱者, 或有到配後逃還者, 故前後申飭, 非止一再。而逃躱之弊, 愈往愈甚, 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押去罪人, 各其地方官, 別定將差, 着枷鎖去, 次次交付到配後, 保受於可信人處, 時時點考, 則必無逃躱之弊。此後又有如前逃還見失之事, 則當該地方官, 草記論罪, 定式施行。而以此意行會八路, 更爲另飭,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達曰, 臣於春間入侍時, 以氷庫供上載氷木, 計數上下之意, 陳達蒙準矣。該曹尙未盡數計給, 故江民輩, 不無呼冤之端, 更爲分付該曹, 使之盡數上下,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鳳漢達曰, 近來各邑還上, 有名無實, 或有虛錄, 或有反作者。故臣曾以此弊仰陳, 各其道臣, 每於畢捧磨勘後, 大中小各一邑, 抽栍摘奸, 有頉與否, 狀聞之意, 知委諸道矣。其後一二道外, 寢不擧行, 事極未安。更爲定式, 嚴飭, 何如? 尙魯曰, 朝令之下, 諸道之尙不擧行, 事甚未安。前後不擧行道臣, 宜有警責。鳳漢曰, 其間大臣, 亦多經道伯矣。尙魯曰, 然則大臣外, 道臣推考,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翼謩達曰, 臣方待罪造紙署提調, 以職掌事, 仰達矣。本署專管紙物, 浮出表咨紙, 以備事大交隣之用, 事亦緊重矣。十數間廳宇, 處在蕩春臺近處, 而營建日久, 頹圮忒甚。紙地浮出之際, 無熟正搗砧之所匠手, 將未免廢業, 事甚可悶。而本署元無財力之可以修改者, 自戶曹修改之意, 報于備局, 捧甘該曹。而該曹以爲不入於九營繕中, 不肯施行。曾在肅廟朝丙申年, 錦平尉朴弼成, 提擧本署時, 以行閣修繕事, 陳疏仰請, 自戶曹覈啓許施。考之前例亦如是, 今欲稟令, 敢此煩達矣。天輔曰, 本署旣無財力, 則修改之役, 何可責之於本署乎?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魯曰, 今日次對引接, 比前差晩, 且伏見春坊下令, 睿候有不寧而然乎? 臣等不勝其憂悶之至矣。令曰, 若干不便, 而不爲大段矣。尙魯曰, 治病之道, 微而忽之, 則易成根委, 伏望深加調攝之道。而至於書筵召對, 亦量氣候而爲之, 邸下春秋鼎盛之時, 睿候頻頻不寧, 竊恐節宣之道, 有所未盡而然乎? 至於召對, 則雖於臥內, 召見宮官, 從容講論, 則亦有益於調病之道矣。大抵工夫, 不可間斷, 當此惜寸陰之時, 益加如不及之念, 然後可以得力。而機務酬應, 朝臣引接, 有不及於聽政之初, 勤怠之分, 於此可見。臣於昨年元朝, 仰進一勤之戒矣。邸下其果記有乎? 成湯昧爽, 丕顯文王, 不遑暇食, 俱是大聖人, 猶且如此。伏望法此兩聖念念不忘, 則自然有將進之效矣。令曰, 體念。天輔曰, 左相所達好矣。勤政·勤學·節宣, 俱爲歸念之處。向當盛暑, 頻有不寧之候, 臣不勝其憂慮, 節宣二字, 尤爲緊要矣。令曰, 當體念。尙魯曰, 言路之杜絶, 未有甚於今日, 此正邸下瞿然處。向日朴聖源之書語當切當, 宜示嘉納之意, 必思體念之道, 而陳戒未幾, 卽爲違牌坐罷。臣恐邸下, 厭聞切至之言而然矣。如此之人特示優奬, 宜矣。令曰, 依爲之。天輔曰, 聖源書, 大體勤學勤政也。此皆前後宮僚之所陳勉, 則其言雖似陳腐, 而觀其筆力, 深有自得之功, 決非科儒掇拾之文。陳戒之切實, 無過於此。而其後卽爲坐罷, 豈邸下惡聞陳戒而然乎? 若深有嘉納之意, 則似不宜循例踏達字矣。尙魯曰, 邸下泛然看過, 不爲猛省之致, 各別省察, 宜矣。天輔曰, 臣於向日宮官抄選時, 以朴聖源, 柳正源二人, 仰達于大朝。二人皆是鄕人, 樣不入俗, 見甚木强, 而非比於務外蔑實之類。而無乃邸下, 以其貌而忽之耶? 尙魯曰, 朴野之人亦貴矣。鄕居讀書之人, 專無粉飾之□□□大□□□年□□□知覺□□作宮僚□冊趨□之狀, 蒙養之道□□小緩。輔養官今當差出, 而一則已爲大朝指敎, 卽□差閔遇洙也。一則前參判南有容, 已經提學, 當以此人差出矣。鄭尙淳曰, 臣初入离筵, 敢以區區愚衷, 仰達矣。人君之事, 何事不誠? 而至於典學之工, 尤宜□誠。誠者自强不息之謂, 若有間斷, 則便非誠也。邸下受大朝飭礪, 若無症候之時, 則勿輟兩筵, 發問文義, 各陳所見。而臣聞列聖朝, 三法講外, 有召對·夜對。當此秋夜漸長, 天氣淸明之時, 頻召宮官, 論難文義, 則睿學有將就之收矣。臣以自强不息四字, 爲邸下左右銘, 以誠之一字, 爲自强之本。令曰, 體念。天輔曰, 夜接宮官之言, 誠切實矣。以韋布工夫言之, 秋冬以後, 則夜工專一矣。尙魯曰, 夜氣淸明之時, 召接宮官, 雖開卷講文, 而發問治亂得失, 則亦不下於誦讀之工矣。鳳漢曰, 群下陳戒, 便同文具, 前後仰達, 非止一二, 而每以體念爲敎, 而終無發問之事。若此而止, 雖日日次對, 只是稟達之擧條而已, 了無長進之效矣。睿候不平, 則命停次對, 可也。而今日大臣諸宰, 趁早入來, 日晩之後, 始爲引接, 敬大臣之道, 不宜如是, 此後切勿如是伏望。令曰, 依。尙魯曰, 重臣所達, 出於誠心, 不勝欣幸。天輔曰, 若有不平之候, 則臣等待罪藥院, 症候必使臣等知。向以眩氣往來爲敎, 此症若不祛根, 則甚爲悶切。頻召醫官, 使之診察, 好矣。令曰, 當觀勢爲之。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