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戌十一月初四日巳時, 王世子坐時敏堂。大臣·備局堂上, 引接入對時, 領議政李天輔, 左議政金尙魯, 禮曹判書金尙星, 行司直金聖應, 兵曹判書洪象漢, 戶曹判書李喆輔, 刑曹判書李鼎輔, 行司直李義豐·具善行·李成中·韓翼謩, 兵曹參知金致仁, 左副承旨徐命臣, 校理沈鏽, 假注書申思運, 事變假注書蘇大恒, 記事官任希敎·李聖圭進伏訖。天輔曰, 日昨達夜侍坐, 氣候無添傷之節乎? 令曰, 別無添傷矣。天輔曰, 大朝聖候, 若何? 令曰, 一樣矣。天輔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令曰, 一樣矣。天輔曰, 中宮殿氣候, 若何? 令曰, 安寧矣。天輔曰, 頃日日次, 備堂俱會矣。大朝入侍爲之, 故不得入對, 災異後今方初入對矣。災異又如此, 而如臣無狀, 忝在是職, 大小朝雖勤策厲, 何以弭災乎? 臣之乞退, 非應文, 而一向循例下批, 臣不敢更達, 而誠爲惶悶罔措矣。令曰, 向日災異, 尙今懍然, 余以不能仰體聖意自悚, 非大臣之咎也。天輔曰, 今年則災異, 尤焉非常, 有若禍亂迫在朝夕, 其日臣等, 入侍大朝。而大朝大段驚懼, 邸下雖非代理之時, 當警惕。而況代理後, 遇災修省之道, 當如何哉? 近來紀網解弛, 言路閉塞, 財用匱乏, 民生倒懸, 環顧一世, 無一可恃, 此皆邸下之責也。臣以調攝之節, 頃有文字之, 仰達矣。邸下雖欲勤學勤政, 睿候不寧, 則何以强作乎? 所以調攝爲急務矣。今番睿候未寧時, 大朝不欲長大, 故不得直宿矣。今番邸下, 重經疹患矣。重病之餘, 飮食之節亦難矣。必思少愈之戒, 不弛問醫之道, 以副我大朝付托之重, 宜矣。令曰, 當銘念矣。尙魯曰, 災異如此, 而如臣者忝居是職, 國事誠茫然矣。臣頃日以文字, 有所上達, 非應文。而一向靳許, 臣切惶悶矣。災不虛生, 必有所間, 幸邸下, 以朝夕有變爲念, 不少解弛焉。近來紀網日頹, 如久病之元氣益下, 振刷之策, 臣旣有達矣。邸下代理已六年, 而凡於庶務, 恐或未盡明習, 雖節目間事, 勿以循例爲念, 必反復詢問, 然後裁斷焉。我國事, 依前例三字爲病也。特令之下, 有不膺命者, 悶其煩撓而置之, 則紀網何以立乎? 方今大朝爲綱, 邸下爲目, 伏願隨事明察熟習, 使得綱擧而目張焉。頃日大朝責敎甚嚴, 此出於期望之重也。幸毋忘期望之重, 各別體念焉。令曰, 所陳切實, 當銘念不忘矣。天輔曰, 事大朝, 與事天一也。大朝責敎雖過重, 此亦出於愛之至也。伊日惶蹙之心, 久而不忘, 克加刻勵焉。令曰, 當不忘矣。尙魯曰, 邸下常時淵默或過, 亦願頻賜引接, 假以辭色, 上下情志, 俾得流通好矣。天輔曰, 左揆所達切實矣。簡默固好, 而過則上下情志未通, 臣亦惶恐敢達矣。令曰, 然矣。天輔曰, 此咸鏡監司金漢喆狀達也。前監司尹得載在任時, 以道內牛疫大熾, 幾至絶種, 會寧·慶源, 淸差開市時, 牛隻買賣, 狀請禁斷, 開市買賣, 專以牛隻爲重。今若一切防塞, 則彼人失利, 必將作梗邊門, 不可不趁今變通爲請矣。邊門交易之物, 不可一向禁斷, 且今牛疫, 比前稍息, 宜有弛張之道。此後則令道臣, 從略隨便許賣, 何如? 令曰, 左相之意, 亦何如? 尙魯曰, 與首揆之意同矣。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天輔曰, 各道年分狀, 幾盡上來, 獨京畿不來, 蓋畿伯之不爲擧行, 聞有委折焉。近來虎患, 畿邑尤甚, 故頃日仰稟大朝, 招來江邊善放砲手, 出時畿營, 以爲捉虎地矣。砲手輩, 以飢餒之患, 來訴備局, 故發關畿營, 治罪下吏, 使之照管接濟。則監司李, 仍此謂有情勢, 不當年分, 至廢一切公務云。廟堂治罪下吏, 不過循例申飭, 道臣之以此深引, 誠是萬萬不當, 從重推考, 年分狀, 使之卽速擧行,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天輔曰, 前後次對及常參不參臺臣, 請罷者甚多, 時月頗久, 飭已行矣。竝敍用, 而特令削職人員, 亦一體敍用,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天輔曰, 備堂鄭翬良, 向來情勢, 元無可以深引者, 而本職辭單之還給, 出於特令, 則至今撕捱, 誠極太過。閔百祥則無端在外, 久不任進。兩宰臣竝推考, 申飭行公,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魯曰, 昨見京兆所報, 則賊徒五六人, 乘夜突入於大峴兩班家, 雖不明火, 而持杖叫喊, 掠取光服而去云。其所以聚黨强竊者, 與火賊無異矣。大峴卽都城至近之地, 而乃有此賊患, 聞來萬萬驚駭, 捕廳若嚴於戢盜之政, 則豈如是乎? 當該捕盜大將, 從重推考, 使之不多日內, 期於詗捕,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星曰, 今番災異非常, 有若禍亂迫在朝夕, 邸下驚惕之心, 當如何哉? 若其修省之道則無他, 在邸下一心上, 邸下一心, 卽一天也。而邸下上侍大朝, 不必求之於高遠, 反求之於日用之間, 大朝悅豫, 則天心亦悅豫矣。邸下於是焉操存省察, 發而政事, 則雖草野蔀屋之民, 亦將被其澤, 其利博哉? 唯此工夫, 必有入頭處, 入頭處, 卽敬字也, 一或怠豫則無其效也。在於力行之, 如何耳? 令曰, 當體念矣。尙星曰, 臣方待罪禮官, 禮者非他, 合於天理人情之謂也。若不行應行之禮, 邸下之心, 當如何耶? 必思致悅大朝之道, 且念亟擧應行之禮宜矣。令曰, 當留念矣。象漢曰, 災異之非常, 上下之憂懼, 臣雖千言萬語, 不足以盡之。頃者大朝侍坐時下敎, 出於至愛, 邸下若不懈伊日惶懼之心, 則勤學勤政, 皆節目間事耳。伏願體念焉。令曰, 當體念矣。鼎輔曰, 遇災修省之道, 大臣·諸臣, 皆已仰達, 臣別無可達者矣。然曾子云, 日三省吾身, 民憂國計, 雖於讌私之間, 亦必反求諸身, 宜矣。天人一也。一心對越, 爲修省之道矣。令曰, 當留念矣。鼎輔曰, 臣以職掌事敢達。本曹雖掌刑獄, 亦主管公私賤, 有隷一房, 屬京司奴婢, 有隷二房, 屬外方奴婢, 每當式年, 各邑推刷奴婢, 上送續案, 則自本曹生産·物故·免賤·免役之類, 一一磨準, 分送於掌隷院及戶曹矣。頃仍嶺南釐正使李成中書啓, 謂有許多民弊, 自備局亦以本曹續案不緊, 竝與諸道續案之永罷覆啓, 此非當初設官掌隷之意。若無續案, 則公賤之弄奸耗縮, 無以覈出。一依前例, 諸道續案, 竝令還付於本曹事, 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天輔曰, 因李成中書啓, 以永罷回啓矣。追後思之, 刑曹初不掌奴婢則已, 不然則續案不可不報本曹。而續案上送之時, 民弊甚多, 此後則使各道監司, 收聚各邑續案, 直送本曹。而本曹若憑藉文書之有頉, 推考各邑該吏, 則其弊亦不可不念。文書雖或有頉, 直爲往復於本道監營, 使之釐正, 俾無推捉各邑該吏之弊, 以爲定式, 似好矣。令曰, 左相之意, 何如? 尙魯曰, 臣意與首揆同矣。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魯曰, 刑曹判書李鼎輔, 奏事未承答之前, 徑先就次, 事體未安, 推考,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喆輔曰, 本曹經費匱竭, 而別營放料田米, 絶乏已久, 不得已以錢或甲太代給, 錢太亦無支繼之路。取考前例, 則有海西詳定田米五千石請得之事, 故日前大朝入侍時, 依此數請得, 則大朝下詢大臣後, 許劃二千石。惠堂洪鳳漢, 請以京廳田米移送, 則大朝下敎, 以依惠堂所達, 劃送京廳米。而京廳米如不滿所許之數, 則其不足之數, 仰稟小朝, 更請海西米爲可爲敎矣。今者惠廳所送, 只是三百石, 更無推移之路云, 依大朝下敎, 海西詳定田米一千七百石取用, 何如? 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成中曰, 遇災憂懼之心, 久則易解, 若不惕念, 終歸文具, 臣實恐之。邸下以諸臣仰達之意, 力行不怠, 不歸文具, 則好矣。令曰, 然矣。翼謩曰, 諸臣之言皆切實, 臣無可達者, 弭災之道, 不越乎一敬字, 愼疾之方, 亦在於一敬字, 臣於一敬字仰勉矣。令曰, 當體念矣。致仁曰, 事天之道, 與事大朝之道一也。大朝悅豫, 則天心當悅豫, 天心悅豫, 則大朝亦當悅豫。凡於政令施措之間, 極勤極敬焉。令曰, 當體念矣。鼎輔曰, 臣今番受由, 下往湖中, 以沿路聞見, 仰達矣。水旱盜賊, 兼竝今年年事, 未免凶歉, 民生倒懸之中, 盜賊處處竊發, 非但湖中, 諸道亦然云。自備局各別行關于各道鎭營, 嚴加譏捕, 何如? 令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天輔曰, 各別申飭, 好矣。尙魯曰, 嚴飭各道監兵營宜矣。令曰, 依爲之。出擧條 鏽曰, 邸下於下答諸臣之辭, 以體念爲敎, 而若無踐行之實, 則非但群下缺望, 國事將罔涯矣。必思踐行之道, 何如? 令曰, 然矣。鏽曰, 元孫輔養官, 以得人爲敎, 而儒臣以相見禮, 非日日可行之事, 左右近習, 各別擇定之意, 仰達矣。大朝亦使轉告於邸下, 故敢達矣。令曰, 知道。鏽曰, 臣見小報則, 有左副賓客呈辭還給之令矣。賓客異於宮僚, 初度給之, 似涉薄待矣。令曰, 然矣。命臣曰, 遇災修省之道, 大臣·諸臣, 備陳無餘。而臣亦有區區所懷, 敢此仰達矣。朱子陳戒於時君, 每以人主之一心, 爲萬化之源, 而亦以爲應天之災矣。夫人主之心一正, 則推以至於正百官, 正萬民, 以位天地而育萬物, 治國而平天下, 皆本於正心之功矣。如是則天心安得不豫悅, 災異安得不消弭乎? 今邸下方懋學問, 學問之功, 以正心爲主, 而正心工夫, 亦惟在於敬字, 果斷從事於斯而毋忽, 則天意可回, 親以可悅, 而災異不作矣。然則今日事親事天之道, 恐不外於正心二字矣。廷臣以今日紀綱之不立爲憂, 而臣則以爲, 紀綱非威令所可立, 君心一正, 則百事皆正, 而紀綱不期立而自立矣。今臣所望於邸下者, 不過心字與敬字。伏乞邸下, 勿以常談視之, 則事天事親治國平天下之道, 皆在是矣。伏願邸下惕念焉。令曰, 然矣。諸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