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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114책 (탈초본 61책) 영조 30년 12월 2일 병오 20/20 기사 1754년  乾隆(淸/高宗) 19년

○ 十二月初二日未時, 上御崇文堂。禮判·摠戎使及申晩同爲入侍時, 右副承旨沈鏽, 假注書柳東賓, 記事官鄭光漢·李聖圭, 行司直申晩, 禮曹判書李益炡, 摠戎使洪鳳漢進伏訖。上曰, 卿第言之。曰, 頃已陳達, 而往見處無多。申晙有三子, 長子有子而年已二十一, 申㬛有二孫, 申㬦有一孫矣。上曰, 何者爲勝乎? 曰, 孫四歲, 人物頗了了, 而容貌似近涼薄。之二孫, 一則三歲, 一則二歲, 兩兒作人皆了了, 而長者, 其氣之發揚, 似不及於次者之優餘矣。上曰, 四歲者面貌亦了了耶? 曰, 然矣, 而但淸弱矣。上曰, 三歲兒, 何如? 曰, 面貌則似美好, 而氣似弱矣。上曰, 二歲者, 何如? 曰, 面廣而似弛緩矣。上曰, 二三歲兒, 皆是乳下, 何可定乎? 卿意則以二歲者爲勝耶? 曰, 臣意則如此矣。上曰, 此外更無乎? 曰, 然矣。五家只有四孫矣。益炡曰, 二十歲者, 當在勿論矣。上曰, 養子之家, 或不拘此云。而古有加年者, 今則縮年之外, 無他策也。鳳漢曰, 申㬛臨昌君之壻矣。上曰, 此則何妨也? 申㬛有氣骨, 曾有勸武之議云矣。鳳漢曰, 勸武與否未可知, 而閒在於南行, 則可惜矣。曰, 處分未知如何而臣有所懷, 敢達矣。臣承命之後, 不能一日安於心。小兒輩, 未知將來成立之如何, 雖使差待二三年, 其遲待成立則一也。臣頃有陳達, 而臣之下情則終如是矣。上曰, 重臣此意則可尙。渠家自有宗統, 必避嫌, 而其言如是, 可貴矣。鳳漢曰, 姑勿完定, 稍待數年, 第二子若生子則豈不好耶? 上曰, 必欲趁予在時見面, 故雖六七歲兒, 猶以爲如何, 而今乃二三歲乎? 今之士夫, 或有指腹爲昏者, 予以爲不可矣。雖與其父相親, 安知其子之必佳乎? 予每以爲繼後之後, 不可後娶, 以血肉爲次子者, 以倫理言之則亦甚殘忍矣。益炡曰, 人家亦或有難處者。蔡彭胤, 養子後生三子, 家仍狼狽矣。上曰, 指腹之昏, 不過迂闊, 而此則有關倫理矣。鳳漢曰, 聖慮深遠矣。且旣爲母子之間, 則何論年歲之多寡, 而此亦有如何者矣。益炡曰, 故判書權𥛚年八十, 其母則甲戌生矣。上曰, 至今尙在乎? 益炡曰, 然矣。上曰, 李白詩云, 雖爲李白婦, 何異太常妻? 年衰之後, 何必後娶? 上曰, 卿意則以二歲兒爲勝矣。予亦不欲完定, 但示意向而已。然則二三歲亦何殊也? 卿意則二歲者果無疑乎? 卿旣見之, 何異予親見也。曰, 面孔頗似永城, 而以其啼哭觀之, 氣甚通暢, 若善長養則必有可觀, 雖二歲而能如三歲兒矣。上曰, 然則不必分付禮官, 而以待二歲兒稍長之意, 下敎爲好耶? 鳳漢曰, 不必下敎也。注書當詳載於日記, 此無異於下敎, 而若下敎則使是眞箇完定矣。曰, 臣旣親承聖敎, 何必下敎? 此後則臣當照管其兒矣。上曰, 然矣。其兒之名云何? 曰, 長則天賚, 次則達賚也。上曰, 名以天賚, 有期望之意矣。曰, 此則臣四寸大父忠景公銋之承祀孫也。上曰, 然乎? 旣不下敎, 卿須竝爲照管三兒也。曰, 然矣。而旣欲得他家兒, 則當留意最勝者矣。上曰, 旣無指摘, 不外乎申㬦·申㬛之家矣。二十歲者, 年稍減則豈不好耶? 益炡曰, 二十歲者, 卽李時中之女壻也。上曰, 此是李商芝之妹夫乎? 鳳漢曰, 然矣。曰, 卽臣兄之外孫也。上曰, 此李商芝, 何如? 鳳漢曰, 稍異, 此兒則勃若矣。上曰, 卿須詳察之, 二歲者當爲首望矣。曰, 然矣。上曰, 左相何不入來? 曰, 有撕捱而然矣。上命書傳諭。鳳漢曰, 今雖傳諭, 勢難入侍, 昨日又有大諫書, 而語逼於左相矣。上曰, 然乎? 然則諸臣退去, 承·史留待閤外。鳳漢曰, 尹泰淵別將事, 旣出擧條, 則宜有差出事矣。上曰, 長山別將口傳差出。出榻敎 光漢曰, 頃者自上取覽本館形址案時, 臣欲以史庫事仰達, 而動駕臨迫, 泯默而退矣。江都史庫之守護, 專藉僧徒, 而僧徒之凋殘, 近日爲甚, 頹宇破壁, 殆不成樣, 蓋緣生理之絶艱而然矣。僧輩以爲, 南門外史庫案山, 其間相去, 未及一帿場, 而若得此地, 則可以耕墾料生云。臣歸時, 見留守申思建, 則亦以爲, 此在牧場, 無甚所損, 在僧徒, 誠爲大益, 身若登筵, 則一欲稟白而未果云矣。然此非一史官所可仰陳而蒙允者, 令廟堂問于沁留, 從長善處, 以爲顧恤之地, 似好矣。且聞牧卒輩, 爲春來草茁之地, 間年放大於城外, 而城上樹木, 交柯覆堞, 易致延燒之患, 故每當放火之時, 則僧徒列堞而禁之云。此甚不可, 莫重史庫至近之地, 何可容易放火乎? 此則自朝家宜有嚴禁之道, 故敢達矣。上曰, 令備局稟處, 可也。出擧條  少退後入侍時, 上曰, 申暐上書及下答及領府事箚答, 注書持入。仍命東宮侍坐。上命承旨讀書。至大僚相鬨。上曰, 承旨知此乎? 曰, 臣不能詳知, 而但聞在禁中, 有言詰云矣。上曰, 旣斥大臣, 又斥趙榮順, 如渠看過然後, 方可以爲公乎? 至公大中字, 指予處分矣。大臣在備局相鬨乎? 曰, 聞在春坊矣。上曰, 事端則承旨必知之矣。曰, 臺官之欲言者, 大臣請罷, 故以此相爭云矣。上曰, 領府事箚答讀之。讀訖。上謂東宮曰, 趙榮順今配大靜, 豈可稱儒臣乎? 初處分時, 或可稱儒臣, 而旣處分之後, 不可稱儒臣矣。予氣已衰, 便是朝暮之人, 故欲見申晩而定和協後嗣, 忽爲此意外之事矣。大公至中者, 是指誰而言也? 王世子對曰, 此謂小臣矣。上曰, 爾何不曰不知乎? 爾豈爲趙榮順處分乎? 恐未不可者, 是謂誰也? 王世子對曰, 臣不能知矣。上曰, 申暐書眞盡出其情態, 而爾不能覰破, 將來何以使此等臣下乎? 申暐三覆入對無所爲, 外間謗之, 故乃爲此書矣。曰, 以常參牌招, 故臨急陳書, 似不能照檢而然矣。上謂東宮曰, 申暐之意以爲, 爾父則不能詳覰, 必如我看過然後, 方可謂至公矣。在渠道則宜曰如此然後, 中外咸仰聖人包容之量爲言, 可也, 恐未〈爲〉不可者, 亦豈對東宮而言之者耶? 上曰, 大司諫申暐, 卽爲牌招入侍。出榻敎  命承旨書之曰, 牌招下敎之後, 若是稽滯, 坐直承旨, 爲先從重推考, 另加嚴飭。出榻敎 進伏。上曰, 程子有色動傷虎之說, 汝亦傷於虎者也, 予當先問之。大臣相鬨, 何事也? 曰, 臣非參聽, 何能詳知乎? 上曰, 咫尺君父之前, 元良又侍坐, 守令風聞, 或許臺閣, 而大臣事, 亦豈可諉之於風聞乎? 予以汝不爲無形, 故特除大諫, 汝今欲面謾乎? 曰, 卽趙榮順請遞事, 而裏面則臣實不知矣。上曰, 汝欲甘心於元輔, 從頭至尾, 慌惚難測矣。趙榮順則專是醜辱, 而汝則拈出大中字, 以予爲頭甲矣。汝以兵判事爲緘答, 而汝終不勝矣。予將以汝補外於鏡城, 斯速退出。上謂東宮曰, 申暐之譏予, 爾知之乎? 不知乎? 王世子免冠曰, 小臣誠不知矣。上曰, 元良免冠後, 今日諸臣, 若不請罪申暐, 則誠懍然矣。申暐當用何律? 爾雖不能用律, 豈不得請律乎? 王世子對曰, 殺之, 宜矣。上曰, 元良免冠後, 豈爲人乎? 以今觀之, 極是陰慝小人矣。之爲才操, 予固料之, 而但爲卜連事, 欲嚴堤坊, 故有特除矣。曰, 處分當從容矣。上曰, 承旨所謂不能照檢云者, 其言渾厚矣。曰, 臣與領相有親嫌, 故於此風波, 不敢有一言矣。上曰, 俄者閉戶思之, 趙榮順欲爲才操, 而左相請罷, 故領相以此事之有礙於自己, 有所相爭矣。曰, 聖敎至當矣。上曰, 左相亦言趙榮順之於領相, 爲雍齒云矣。上謂東宮曰, 申暐之言雖非辱, 而但對子而譏其父矣。今日臺臣, 若不請討, 則朝鮮無臣, 雖鞫問, 未爲過矣。此後章奏入, 精神看過, 如有未解處則使承旨註釋而聽之也。常談言, 換局時喝道, 塡入於金虎門, 明若無臺臣入來者, 則宜有處分矣。上曰, 爾聞今夜下敎之後, 豈敢晏然於一堂乎? 王世子下庭免冠。上曰, 承旨勸使上堂, 可也。還奏曰, 伏聞下敎, 直欲鑽地, 非敢違咈聖意, 而終不敢入侍矣。上曰, 第上堂而聞予下敎, 可也。王世子上堂免冠而伏。上曰, 爾於今夜欲睡乎? 王世子對曰, 不敢睡矣。上曰, 申暐之今夜遲入, 必生怯而然也。受元良下答時, 則渠必貍笑矣。上曰, 今日見可嘉者, 旣見之後, 何可默然乎? 命承旨書之曰, 左史記動, 右史記言, 而子不云子貢·子夏乎? 今日下敎, 可謂審愼, 而左史不可不記事處, 把筆以書, 右史不忍書之, 此正孔子所謂子貢·子夏也。王者勸懲其宜, 史官待敎鄭光漢, 檢閱李聖圭, 竝陞六, 今日注書, 其亦可尙, 一體陞六。上曰, 歲寒然後, 知松柏之後凋。今日承·史, 亦是可用之人也。又命書之曰, 噫, 幾年苦心, 治不徯志, 于今周甲, 豈夢寐所料? 而奚意今日, 爲申暐所嘲? 今日左相不爲入侍, 其涉怪訝, 問之, 因大司諫申暐之章, 故取覽其章。首件所陳, 意指左相, 而非徒左相, 意亦在於元輔, 而召問其故, 事本卽趙榮順也, 意已巧慝, 其中自佐銓等說, 意亦巧矣。而其斥左揆, 意竝在於領左揆, 其心所在, 不忍正視。吁嗟, 元良, 尙在幼沖, 莫能辨白, 此何諭哉? 而尤可痛者, 夫如是以下, 已有意思, 而其綱曰, 指予大中, 結之曰, 方可謂至公大中。此意若渠視然後, 可謂大中者也, 嘲予已甚。而末又曰, 恐未爲不可。使申暐其有一分秉彝之心, 事元良于代理之時, 焉敢若此? 此正鄙諺所云, 不若我料者也。末梢恐未爲不可等說, 專爲指嘲也。噫, 周甲暮年, 受嘲于巧慝宵小, 我元良亦莫能覺, 使申暐若有知其君事元良之心, 焉敢若此? 此亦不過飭敎元良, 侍坐聞此, 怳然覺悟, 初則免冠叩謝而曰殺, 末又免冠下庭而請辜。噫, 人心雖陷溺, 爲君父子, 一至於此哉? 初意則補於鏡城, 元良免冠之後, 不可尋常處之。前大司諫申暐, 鍾城府極邊投畀, 倍道押送, 勿揀赦典。又命書之曰, 聞卿撕捱, 取覽下答, 卿之撕捱, 卽四件事, 而元良循例下答。予雖衰矣, 今何不諭? 伸理事, 所見雖不齊, 其心皆爲國。堂錄事, 予欽其公, 浮謗何有? 本兵薦望事, 其亦晩矣, 黨人之斥, 卿何掛齒? 前秋判升擢, 意在公心, 挾雜傾軋, 何足介意? 至於申暐章首件事, 莫知其故, 半夜召問。噫, 人之巧慝, 一至於此哉? 意專在於逐卿而止矣。乃問其故, 卿之所請一片苦心, 首揆詰卿, 意在謹愼, 其曰領左揆一時公廨, 言語酬酢則可也, 豈以此目之以相戰乎? 此不過一矢射兩的者也。當之之相, 何足撕捱? 噫, 周甲暮年, 受黨譏嘲, 良欲無聞, 是可忍也, 卿何過撕捱? 不待卿章, 躬自開釋。卿須體君臣之大義, 顧小子之慇懃, 安心勿辭, 卽起視事。遣史官傳諭于左相。出榻敎  諸臣以次退出。夜四更, 王世子席藁時敏堂庭下, 召承旨啓稟。請對入侍。曰, 王世子方席藁待命於時敏堂礴石上矣, 臣實惶恐。而如此寒夜, 至於席藁, 豈不萬萬悶迫乎? 上曰, 侍講院官員誰也? 曰, 沈墢·洪景海矣。上曰, 承旨將傳命於東宮, 在院承旨使之入侍。左副承旨安𠍱進伏。上曰, 元良今乃怳然而悟, 爲此擧措矣。上命引入東宮。還奏曰, 俄以入侍之聖敎, 傳于東宮邸下, 則王世子對以緣臣無狀, 至於如此, 俄者泣請之事, 唯望允從耳。上曰, 入侍後當下敎, 使之入侍, 可也。王世子免冠進伏。上曰, 爾何爲席藁乎? 此是爾用心矣。王世子叩頭而泣曰, 豈敢然也? 上曰, 叩頭猶末節, 此後凡於文字, 入精神看之, 可也。曰, 群臣不能同寅協恭, 使東宮邸下至於此境, 此皆群下之罪矣。上厲聲曰, 其君閉閤却膳而猶如此矣。今日元良作此擧措, 而群下更爲黨乎? 命書之曰, 申暐所爲, 無人臣分義, 元良旣已席藁請辜, 則不可尋常投畀, 卽其地嚴加栫棘, 使今日廷臣, 小知有君與儲君。又命書之曰, 暮年消日, 不過召儒臣命讀古今書, 而玉堂無行公之人。司諫柳正源校理除授, 前執義蔡濟恭修撰除授, 在京人卽爲牌招, 在外人卽爲下諭。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