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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150책 (탈초본 64책) 영조 33년 11월 23일 신해 14/14 기사 1757년  乾隆(淸/高宗) 22년

○ 丁丑十一月二十三日未時。上御崇文堂西軒。左右相·金吾堂上·秋判·京兆堂上·五部官員, 同爲入侍時, 左議政金尙魯, 右議政申晩, 判義禁洪啓禧, 知義禁金漢喆, 同義禁趙載洪·宋昌明, 刑曹判書申晦, 判尹吳彦儒, 右尹具允明, 中部都事金鎭一, 東部都事金敬熙, 西部奉事權聖應, 北部奉事趙東彬, 右副承旨鄭存謙, 假注書金復休, 記注官金尙麟, 記事官嚴璘, 以次進伏訖。上曰, 部官進前。上各問其姓名, 至於趙東彬。上曰, 汝是以永興立碑事, 上疏之趙東彬耶? 予忘之矣。金尙魯曰, 日間聖體調攝,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尙魯曰, 寢睡·水剌, 比前, 何如? 上曰, 世人皆睡, 予獨未也。水剌亦未甘矣。尙魯曰, 强進一匙, 幸矣。柴胡進御後, 滯候, 何如? 上曰, 如冷水矣。尙魯曰, 茶飮不如湯劑矣。上曰, 雖進湯劑, 枯楊豈生華乎? 尙魯曰, 瓊玉膏進御乎? 上曰, 試作難矣。申晩曰, 試作半矣, 第進御, 幸矣。上曰, 今番儒臣, 宣諭善爲之, 人心大可見矣。洪景海年雖少, 而善爲之, 可佳。重臣亦聞其言否? 洪啓禧曰, 臣亦聞之矣, 人心當可爲矣。臣則恐或有惜不令封德彝見之之歎矣。上曰, 此機不可失也。法而治之, 不如使自不犯。予欲更有所爲之事, 特召五部官, 入侍矣。仍命承旨書之曰, 昔孔聖轍環天下, 王道不行, 作春秋定一王之制, 鄒聖行於齊梁而莫能行仁, 著述七篇。噫, 以孔子之大聖, 孟子之亞聖, 行王行仁, 何難之有? 而但不在君師之位故也。在君位不能行政, 非下之辜, 卽在上者否德之致。噫, 今酒禁之不行, 卽予之咎, 綸音旣諭, 今何多諭, 而然今番臨門之後, 大覺者有三。何則父老綸音已諭, 所謂下閼霈典, 今春莫大之赦, 七百餘人之不能一體蒙放也。旣云下閼, 則定配爲奴一也。旣命其放, 又以爲奴, 此無異於前春之閼也。噫, 旣奏於殿, 親臨洞諭, 而前犯雖赦, 仍行新法, 其雖蒙放, 苦則反甚。噫, 彼配者, 猶有望赦, 彼爲奴者, 何日復見太陽? 官私之間, 猶不足惜也。良民爲奴者, 豈不甚於定配乎? 此名雖放也, 其律較重, 非徒罔民, 欲行春赦之意, 焉在? 噫, 慶不踰年, 況十年乎? 此其一也。若不臨門, 柳世僑, 將以醋爲酒而正法也。以此推之, 七百餘人中, 以醋被配者, 將不知其幾百也。殆若沙中有鷗, 鷗若不飛, 沙鷗難辨者也。不爲詳覈之前, 醋·酒實難辨, 聞前道臣之言, 外方則不見其酒而勘律者多云, 吁嗟, 小民枉被其律者, 亦知其幾百乎? 因此深慨而下敎, 此則藹然四端之見而以難究覈, 而已處分仍置爲奴, 此藹然善端, 不能擴充者也。是豈讀經傳之意哉? 其雖眞贗眩雜, 其宜蕩滌, 以信赦令, 此其二也。今番綸音之後, 夙夜憧憧, 不在於行法, 在於其永無犯, 呼嗟, 此心可質彼蒼。其竟不耐, 特遣儒臣, 曉諭衆民, 今聞回奏, 民皆流涕, 亦有不覺放聲者云, 以此觀之, 前之犯禁者, 非渠之辜, 卽予之過。噫, 孔聖豈欺我哉? 齊之以刑而民之不犯, 予莫之聞也。柳世僑之特放, 或有初聞者, 七百餘人之蒙放, 不聞者亦多云。噫, 此等大者, 其猶不知, 蔀屋士民, 不知法禁之嚴, 只見目下之利, 若是犯法, 亦非異事。以此推之, 于今勿論前事, 卽王者一新之道也, 此其三也。噫, 磊磊落落, 君子之道也, 庸庸碌碌, 小人之事也。噫, 以否德無能, 臨御卅載, 無一政一令之信於民者, 而況年已暮矣, 氣已衰矣, 心已冷矣。而吁嗟, 此志猶不盡衰, 述編因浴沂二字, 自謂氣質。噫, 白首暮年以諒學, 凡於事爲, 雖不能磊落光明, 亦何忍庸碌苟且乎? 旣不能誠意, 其何能正心, 亦何望正萬民? 今番宣諭之後, 尤覺其咎之在予, 何暇非其下哉? 以十月二十五日以前爲先天, 以二十六日以後爲後天, 乃人君造命之一道也。頃者特放後, 或禁錮或停擧, 或爲奴者, 一竝蕩滌, 以示予一新之意。噫, 此非予意, 寔體昔年愛恤之盛德, 其亦導揚我慈聖五十年恩澤, 故今日奏於殿中, 不釋其衰, 而特召大臣·秋堂·京尹·部官入侍, 呼寫一篇, 曉諭中外。噫, 今日乃知民心之大可見, 此非予惠, 寔列朝曁慈聖德澤也。噫, 小民之聞宣諭感動若此, 予若聞此而不爲感動, 則此乃上負蒼蒼, 下負元元, 豈忍爲此? 呼寫到此, 不覺飮泣, 其令政府, 將此下敎, 布諭京外。仍命具允明讀之, 使諸臣皆聽之, 上曰, 予雖衰, 此文猶有氣也。命判尹·部官先退, 部官有闕, 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出榻敎  仍命小退, 小退後復入侍。上御居廬廳, 諸臣以次進伏訖。上曰, 綸音, 諺文頒布後, 一本入之。鄭存謙朴鳴陽口供訖, 上曰, 劫婚律, 何如? 尙魯曰, 甚於劫奸矣。金漢喆曰, 杖一百矣。上曰, 永平官門外, 決杖, 似宜矣。人撻于師, 尙愧其家人, 渠何面目行世乎? 仍命承旨書判付, 朴鳴陽, 鏡城府定配。上曰, 北京殉亂錄見之, 立節之士, 皆常時不見用之人也。毅宗事去後, 傳書朝堂, 朝堂一空, 書留閣臣案上, 一何慘也? 尙魯曰, 其時朝士皆逃去, 立節何可論乎? 啓禧曰, 孔有德以大聖子孫而失節, 張瞿諸人有敢辱相公之語矣。上曰, 吳三桂無狀矣。奮於刺殺妓妾, 而因爲其事矣。啓禧曰, 無父無君, 無可論者矣。上曰, 嵇紹·王祥, 亦殊常矣。曰, 王祥先節矣。尙魯曰, 忠孝雖難兩全, 本無二致矣。上曰, 立節尤難矣。上曰, 馮道何如人也? 啓禧曰, 其時推爲聖人, 而本傳歐陽脩, 書李氏斷臂事矣。上曰, 范質何如人耶? 啓禧曰, 有只欠爲世宗一死之語矣。上曰, 陶穀事, 可見宋太祖之胸次豁然矣。上曰, 癸亥反正後, 李德泂用之乎? 其心幾與擧議功臣同矣。啓禧曰, 李德泂事, 雖未詳知, 而大抵其時多內應之人矣。尙魯曰, 入於功臣則入之, 而其餘皆不忠矣。啓禧曰, 癸亥事, 天與人歸, 豈有立節之人乎? 獨有柳夢寅一人矣。李德泂, 反正後捉來, 則有活我舊主之實矣。上曰, 此言可謂善矣。上曰, 我朝六臣·三學士節義, 亘萬古而卓然矣。啓禧曰, 六臣同時, 有趙季生[趙末生]之子孫趙守良, 一門三人有死節者。今其後孫, 以復官事上言云矣。上曰, 如此之時, 宜奬節義。大臣問于吏曹, 相考後入達, 可也。漢喆曰, 六臣事, 適有發端, 臣惶恐欲有所達矣。六臣祠在洪州, 乃魯恩書院也。臣頃日受由, 往來湖中, 逢着隣近儒生, 則以爲昨年乃丙子, 而六臣殉節在丙子, 故丙子殉節諸人, 昨年皆蒙致祭之典。事跡雖異, 年甲偶同, 故不無冀望之心, 尙今闕然, 擧皆抑鬱矣。上曰, 六臣死節, 亦丙子年乎? 今乃初聞矣。啓禧曰, 靖難則在癸酉, 而六臣死節, 在丙子矣。上曰, 六臣書院, 在於幾處耶? 漢喆曰, 露梁·魯恩大邱·寧越, 皆有書院, 竝享六臣, 而魯恩, 乃成三問所居之地也。尙魯曰, 曾前致祭, 已於露梁爲之矣。啓禧曰, 露梁又有六臣之墓, 而表以成氏·朴氏之墓, 至今謂之疑塚矣。漢喆曰, 魯恩書院, 成三問之神主尙在, 而只書名字, 乃其夫人手書云矣。上曰, 節義雖在異代, 不可不褒尙。仍命承旨書之曰, 漠然不知, 今因重臣所奏, 乃知六臣書院。昨年不爲致祭, 可謂闕典, 特爲遣儒臣致祭。出榻敎  上曰, 事多如此者矣。知義禁, 則以洪州書院所聞之言陳之, 致祭則行之於露梁矣。六臣有子孫耶? 漢喆曰, 皆無之, 而獨有朴氏子孫矣。上曰, 宣傳官朴聖浹, 乃之後孫矣。漢喆曰, 然矣。聖浹, 以宣傳官, 方在京矣。上命注書, 出問聖浹入直與否以來。啓禧曰, 聖浹位次已高, 多得曹司, 其入直未可必矣。臣復休還奏曰, 聖浹果入直矣。上曰, 巧矣。宣傳官朴聖浹, 入侍, 可也。出榻敎  臣復休復出, 召聖浹入侍, 上問之曰, 六臣有孫者, 幾何? 汝是傍孫耶? 聖浹曰, 五臣皆無後, 而獨臣祖有之, 而臣乃其血孫也。上曰, 汝爲奉祀孫乎? 聖浹曰, 臣之七寸姪光胄, 爲奉祀孫矣。上曰, 幾代乎? 聖浹曰, 臣則十一代孫, 而於光胄, 爲十二代矣。上曰, 朴彭年行職云何? 而贈職爲之乎? 聖浹曰, 行職則參判, 而肅廟朝只行復官之典, 未有贈諡之事矣。尙魯曰, 不爲贈諡, 亦有聖意矣。上曰, 然矣。仍命承旨書之曰, 六臣只有朴彭年後, 其奉祀孫, 令該曹特爲錄用。出榻敎 漢喆曰, 節義何代無之, 而我國之六臣·三學士, 樹立卓然, 曠絶千古, 故列聖朝, 多有褒奬之典矣。上曰, 三學士事蹟, 有可考之文耶? 漢喆曰, 先正臣宋時烈, 著三學士傳, 頗詳矣。上曰, 三學士去時, 直氣凜然, 至今想像耳。前者金尙迪以爲, 行時, 見其所居之窟, 不忍歸傳於吳彦儒云矣。啓禧曰, 不知其所終焉, 千古遺恨矣。申晦曰, 今番犯禁罪人, 當放者合爲三百五十三名, 而其中有犯松禁者, 又有甲山府酒禁被捉者一人矣。上曰, 竝一體放之, 可也。曰, 啓覆當前, 而本曹參議有闕矣。上命承旨書之曰, 初覆今月二十六日, 再覆二十八日, 三覆來月初三日爲之事, 分付秋曹。參議有闕, 代令該曹口傳擧行。出榻敎  上曰, 予本無憾於人矣。前者宋秀衡禁錮, 後復用之。至於朴致遠, 丁酉行時, 事後巧當禁錮, 事雖偶然, 若有所憾者然, 心嘗歉然矣。頃者行時, 見其御筆, 故覺之矣。嗣服後三十年, 君臣一不相面可怪矣, 後日召入, 可也。尙魯曰, 聖意誠好矣。致遠, 新入於耆社矣。上曰, 然乎? 耆社新入者, 幾人乎? 曰, 徐宗伋·鄭益河諸人, 而益河方坐罷矣。上命承旨書之曰, 新入耆社諸臣, 明日入來, 坐罷者敍用, 口傳付軍職。出榻敎 啓禧曰, 此乃忠淸監司金尙喆狀達也。趙鐵金, 卽逆賊興奎之子也。興奎雖未及正刑, 而其叔東奎, 承款正刑, 則鐵金當在緣坐, 而漏脫潛隱, 頃始現發, 因大臣陳達, 定配大靜縣矣。今此狀達, 以爲劇賊緣坐之潛匿者, 無異亡命, 仍請梟示, 而梟示非本府所當議律, 大臣方入侍, 下詢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諸堂之意, 何如? 尙魯曰, 渠以兇賊之子姪, 三十年漏脫緣坐, 至今潛匿, 論其情狀, 萬萬絶痛, 雖用一律, 固無所惜。而但與亡命有異, 正刑係是法外, 故當初所以參酌島配者此也。臣則前後無異見矣。曰, 兇逆緣坐之三十年漏脫隱匿, 雖極絶痛, 而此是當初年未滿見漏者, 則今不可直斷以亡命之律。向者島配時, 臣意與左相無異, 故有所仰達, 今亦別無他見矣。啓禧曰, 此正宜無遺類殄滅者, 而在法則異於緣坐罪人之亡命, 無必置死律之明文矣。漢喆曰, 臣於入侍前, 已與首堂, 有所相議, 別無異見矣。趙載洪曰, 此則異於亡命, 旣無當用之律, 參酌之論, 與諸臣無異矣。宋昌明曰, 臣之意見, 與判堂同矣。上曰, 依前下敎島配。出擧條  上曰, 吏判緣何故而然耶? 尙魯曰, 吏判事, 過矣。臣意, 則行公兩堂, 陳書引入, 吏判亦引入, 特敎之下, 連違召命, 故似以此惶恐待命矣。上曰, 內局則行公, 而本職尙不出仕, 何故耶? 仍命承旨書之曰, 李亨逵之擧措雖駭然, 徒配則過矣。王者用律, 其宜得中, 飭已行, 放送。出榻敎  上曰, 吏判, 使之勿待命, 則當入來耶? 尙魯曰, 本無撕捱之端, 況吏郞旣放之後, 尤無所嫌矣。上曰, 卿頃以可憎爲言, 現告非可憎待命可憎矣。待命無義, 勿待命亦無義矣。仍命承旨書之曰, 今聞吏判待命云, 此何分義, 此何道理? 其雖無義, 旣已待命, 勿待命事, 分付, 待朝牌招開政。出榻敎 尙魯請明日入診, 上許之。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