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己卯三月二十八日辰時, 上辭園禮後, 小次入侍時, 左議政金尙魯, 右議政申晩, 藥房提調洪啓禧, 行都承旨李之億, 左承旨南泰著, 右承旨李吉輔, 左副承旨具允鈺, 同副承旨李渙, 記事官李祉承·金載祿, 記事官柳敍五·李蓍廷, 以次進伏訖。尙魯曰, 連日勞動, 聖候何如? 寢睡, 亦何如? 上曰, 寢睡則善爲之矣。上曰, 爲其三榻奉安而來, 子道似無餘感, 而予心之痛無旣矣。尙魯曰, 今此幸行, 無感於聖情, 而以此服色來臨, 亦爲臣民之幸矣, 有何異乎? 晩曰, 聖情之感懷, 安得不然, 而以此之故, 聖候必致損傷, 實爲伏悶矣。水剌, 何如? 上曰, 善進矣, 兩脚入痰矣。上陵之時, 無所妨害, 而亦可謂稱病矣。啓禧曰, 前年則登主峯矣。今至於何處乎? 上曰, 至後頂矣。晩曰, 小次陋濕, 異於殿, 可悶矣。昨日御馬踰嶺, 得無益勞之事乎? 上曰, 是亦異矣。無所損矣。尙魯曰, 聖體强健, 推此可知, 誠爲萬幸矣。啓禧曰, 昨日親行三榻奉安之禮, 寔爲臣民之幸矣, 而太廟祔禮, 尤是大禮。若畢斯禮, 則聖孝益無感矣。湯劑煎入, 其已進御乎? 上曰, 姑未及進矣, 而昨夕則不爲進御矣。晩曰, 何如是乎? 請診候焉。上曰, 輿儓見其引醫而診, 則必怪之矣。尙魯曰, 伏待閤外, 有何異乎? 上曰, 昨日丁字閣進湯劑者, 爲用一大臣重臣矣。啓禧曰, 藥已煎入, 使挾侍持來, 進御好矣。上命挾侍, 持湯劑而來, 進藥後, 諸臣遂以次退出。又命承旨入侍時, 同副承旨李渙, 記事官李載祿, 記事官柳敍五·李蓍廷, 守奉官李觀徽·李思國, 以次進伏訖。上曰, 香炭山幾結乎? 觀徽曰, 五結餘矣。上曰, 知來乎? 思國曰, 位田百結云矣。上曰, 自官上納乎? 觀徽曰, 在於此近處, 故自爲收稅, 而鳳山賜牌, 名存實無矣。上曰, 江原道幾結乎? 觀徽曰, 二十一結, 而山火田亦入其中矣。上命書傳敎曰, 昭寧園香炭山事, 當一依陵香炭山例擧行, 而旣在近處, 自園取用。位田下敎之後, 因江原道臣相持, 尙今遲滯云, 此等處, 名實異焉。此則置之, 其代, 比明陵差等, 八十結元田中, 免稅劃定, 自本官上納, 而一體解由事, 分付。上曰, 園守僕久來者幾人? 觀徽曰, 有一人, 而其族屬僅四人, 而其餘則新入者矣。命書傳敎曰, 昭寧園守僕金重傑, 自戊戌年, 父子守于園, 特爲免賤。上曰, 軍士房入侍。賤臣引入。上曰, 龍虎營挾輦軍及兩營, 依下敎饋粥事, 出問之。命書傳敎曰, 因謁陵, 兩年連爲拜園, 以伸情禮, 此嗣服後初也, 一倍此心。守奉官李觀徽·李思國, 特爲陞敍。又命書傳敎曰, 其代旣已下敎, 而前昌陵令李錫圭, 一時做錯, 孝純三年忠義陞職者也。令該曹相當窠, 卽爲調用。又命書傳敎曰, 普光寺, 卽園守護之刹, 曾宿處, 而頃聞前禮判所奏, 昔御處, 當重修云, 山城外, 例給僧帖, 而僧帖有弊, 以儲置米三十石劃給事, 分付備局。上曰, 初嚴入之, 則予當量時而下之矣。命書傳敎曰, 太僕提調李昌誼許遞, 其代, 知中樞李益炡除授, 隨駕。吏判在於陣後云, 昌陵參奉, 令次官依下敎口傳擧行。命書傳敎曰, 御製書寫永城尉申光綏, 熟馬一匹面給。諸承旨遂以次退出後, 巳時上出昭寧園齋室, 乘馬詣神道, 碑閣奉審後, 乘轎詣晝停所入幕次。少頃命諸承旨入侍。拿入高陽郡守李思質, 使兵房承旨具允鈺傳敎曰, 爾違君命, 不顧民力, 廣治道路, 當三帀回示後依軍律, 而予爲仰體慈聖恤民陟降之意, 蒼蒼之仁, 特爲分揀矣。命拿出。上曰, 畿伯及道路差員, 記過分揀, 使之入侍。上曰, 藥房都提調·提調, 左相入侍事。出榻敎 晝停所入侍時, 回駕後, 畿伯待下敎入侍, 水原府使金孝大, 同爲入侍事。出榻敎 駕前號訴人, 回駕後, 令畿營從重科治事。駕前下敎 上命藥院提調及左相入侍。尙魯問候訖, 晩請醫官診候。上曰, 只三員入診。履亨診候訖退伏曰, 脈候左右三部帶數, 而緩而調則同, 脾胃虛軟則一樣矣。諸醫之言略同。各差員楊州牧使金時默, 水原府使金孝大, 高陽郡守李泰遠, 以次進伏。上曰, 一依下敎, 以儲置米劃給, 而無大段害於民者乎? 時默曰, 皆給價使人, 而無擾民之事矣。上賜弓箭於楊州·高陽倅而命退。發晝停所, 至昌陵店停駕轎。命取撥幕懸板, 命允鈺讀訖, 使之謄日記。懸板, 歲在己亥, 聖臣爲黔巖站屯監, 此屯乃經理廳所屬, 此監乃經理廳所差, 而兼帶撥將也。越三年辛丑秋八月卄日亥時量, 有撥文來傳者, 明燭書送之後, 滅燭就寢。當時星月皎潔, 初鷄唱曉, 忽然魂動, 不能成寐, 俄自西門, 有大呼酒幕有司之聲, 不甚急遽, 而已至撥所喝曰, 王子君自家來臨云。聞卽驚惶, 急起攝衣, 倒屣出迎, 則自家已登抹樓上矣。聖臣蒼皇上謁, 還下立庭, 告以不知行駕之西下, 終闕出迎之禮, 惶恐待罪, 置身無所云, 則答曰, 吾行汝豈知之, 而旣無所知, 有何所咎焉? 仍下問曰此家爲何而作, 汝任從何而差? 仰對曰, 北漢軍餉, 糶糴畿民之時, 城底無止宿之處, 牛馬穀物攘失之患, 比比有之, 故此屯之設, 專出爲此, 此家之作, 又出爲屯。況此站, 直通西路, 行人連衽, 故且令行人, 爲朝暮止宿之所, 而兼任撥將, 以資屯監糧料之地, 而差任則卽今戶判閔相, 不以不才而擧用矣。又下問姓名居貫, 仰對曰, 姓名卽李聖臣, 居貫則海西延安府也。且鑑聖臣出入綢繆於前廊, 下問曰, 旣作廳舍, 則前廊爲何, 而觀若伎倆, 似有所畜然, 然否? 聖臣義不敢隱, 又拜手仰對曰, 此地當西路要衝, 而客無虛日, 故別作彼廊, 以爲任將歇休之所, 而離家之徒, 難於便身之道, 果有携來之人矣。當此之時, 不惟不以爲濫, 而又過叨男子之褒, 噫, 郞署白首之過[遇], 翰院紅燭之寵, 又何過於是耶? 又下敎曰, 吾將就寢, 汝可退矣。聖臣仰稟曰, 抹樓虛冷, 房內稍精, 移寢房內, 何如云, 則答曰, 行役之餘, 路熱方盛, 姑息抹樓, 有何所傷? 聖臣退出矣。俄已隨行錄事, 來告自家曰, 落後陪吏等, 捉來牽牛之漢, 當何處之? 自家卽招聖臣下問曰, 如有捕盜, 則汝何處之? 仰對曰, 小人雖非治盜之任, 旣爲執盜, 則致法何難之有乎? 自家曰, 外有可疑之人捉來者, 汝往究問。受命而出, 先問陪吏曰, 自家緣何早早到此? 陪吏曰, 今月望日, 卽肅廟誕日也。王子自家, 參於茶禮, 而不得參於節祀, 故十六日自峯峴直到陵所, 留一日, 仍向高靈山所, 亦留一日, 轉到高靈寺止宿, 而伊日深夜就寢, 接目未久, 有物侵身, 故明燭視之, 則壁蝨遍滿床褥, 不忍更寢, 仍爲起程, 使僧徒·山直輩, 明炬踰峴, 到碧蹄酒幕大路, 則山月始吐, 故還送煒軍, 而惟我諸人陪行矣。到德水坪, 則前站雖邇, 而脚力不逮, 惟我五六人落後, 而方渡德水川時, 有追來具騎卜兩班, 持牽牛漢而言內, 吾以洛中士夫, 因日暮止宿於新院酒幕矣, 聞人馬之過去, 促奴起程上來之際, 此漢鞭驅無鞍之兩牛。直當子夜之寂寥, 極涉殊常云矣, 故捉來到此。聖臣又問牽牛漢, 則曰, 我以高陽使令, 免役之後, 往接京中奉常寺內, 爲主人所使, 買得作脯牛於高陽大庄里方萬起處, 而急於速還, 犯夜上來云。又問曰, 汝若自大庄里, 則何不直由昌陵外, 而枉由深川此路乎? 厥漢語多粧撰, 似有飾詐, 以其問答入告, 自家倏然起坐, 愀然不樂曰, 深在宮中, 不知民事之如斯, 今見田野, 大旱之餘, 野無所收, 場無所登, 生民塡壑, 勢將立視飢寒切身, 則赤子之化爲盜賊者, 自古有之, 此漢無奈飢寒所惱而然耶? 反念牛主之心, 其使其耕, 專恃一牛, 而晨起視牛, 牛無所在, 則其心喪膽落, 當如何哉? 諒彼酌此, 俱極可憐。今若搜得牛主而還給, 戒放此漢而自歸, 則牛主喜於得牛, 而似無所憾, 此漢感於免罪, 而必爲懲後。吾汝俱非執法之人, 卽今處置之便宜, 無出此右。及其質明發行之時, 出中門臨騎更飭曰, 吾言誠非偶然, 惕念爲之, 而無使此漢致法也。聖臣俯首聽命之後, 牛漢處置, 謹依下敎耳。伊日晩聞洛中消息, 則因臺諫建儲之疏, 翌日自家入登春宮焉。嗚呼, 聖臣以海西匹夫, 忝居畿內末任, 何幸新[親]承天顔, 俯首玉音之丁寧, 自分微身, 實是曠世異事。仍伏念天降聖衷, 方在潛邸, 而仁民愛物之心, 溢於言表, 此豈非啓東方無疆之治者歟? 此事係是潛龍實談, 則當補國乘, 而先儒有言曰, 以君子之言, 借小人之口發之, 則天下見其邪而不見其正, 豈敢以聖臣之微賤, 發露於縉紳之間乎? 微誠所激, 不敢闕漏, 略識顚末, 記留此屯, 以備無窮之傳焉。丙子八月初七日。承旨入侍時傳敎, 傳曰, 頃於辛丑年此月, 予在潛邸時, 自陵園回時, 宿于昌陵新站, 摠戎屯將之舍, 翌日承建儲之命, 其日卽二十日也, 今已三十有六年矣。今忽記有之, 道中問之。旣問而豈遺恤乎? 令摠廳米布從厚題給, 亦令該廳, 其子問名調用。丁丑四月日, 李聖臣子寅亮, 得差本屯監, 戊寅六月初八日, 此記偶得轉達。仍傳敎於摠戎使, 使其屯監之任, 子子孫孫, 永爲差定者也。上發昌陵店, 畿伯, 道路差員, 記過分揀事。駕前下敎 左右相入侍事, 戶判進詣明陵, 假丁字閣材瓦區處事, 牌知中官記過分揀事, 畿伯及各務差員入侍事, 左承旨進詣明陵, 奉審後書啓事, 右承旨延曙碑閣摘奸後來待事。駕前下敎 回駕至梨峴, 摠戎中軍李邦佐記過事。駕前下敎 由弘化門入坐明政門, 拿入李邦佐時, 上問禁將具善復曰, 祗迎規, 祗迎於幕裏耶? 路邊耶? 善復曰, 祗迎於陣頭, 而無出路祗迎之規, 而洞深人立, 故不見矣。上曰, 爾祗迎於幕裏耶? 祗迎於何處耶? 捕校除立而露出則似見, 而望敦寧洞而無見焉何也? 予知汝爲可用之人矣。頗庸矣。將令若行, 則豈至於此耶? 高陽郡守李思質, 當依軍律, 回視三帀, 而仰體慈聖德意, 旣已分揀, 則爾決棍之律, 何可施耶? 上曰, 其心愧恥, 伏而不起耶? 宣此傳敎, 爾不起伏, 亦無據矣。兵判李益輔曰, 李邦佐質實最可之人, 而今番事不免未擧矣。上命收旗汰去曰, 不少武弁, 何如是乎? 此後則善修人事, 可矣。仍命拿出。命書傳敎曰, 昌陵撥將李聖臣, 頃者下敎, 今日見之, 其誠可嘉。噫, 二十八歲居廬時宿此, 望七釋縗後, 復見此處, 此懷一倍, 特爲加資。上曰, 延曙碑閣, 今番修改後, 不善守護, 若復毁破, 則當該於義宮次知中官, 當從重科治, 以此意分付, 可也。出〈擧〉條 命書傳敎曰, 今番式年兩試後, 卽爲輸[翰]圈事, 分付。乘輿至月臺降輿, 還入大內。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