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辰正月初六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左議政李, 知事李益炡·李喆輔, 判敦寧李昌誼, 行司直李鼎輔·洪象漢, 判尹洪啓禧, 刑曹判書李益輔, 行副司直吳彦儒·具善行, 訓鍊都正鄭汝稷, 江華留守元景淳, 吏曹參判徐志修, 行副司直趙暾, 左副承旨李泰和, 假注書睦萬中, 記事官申益彬·金夢華, 諸臣以次進伏訖。上曰, 見昨日下敎乎? 一李允郁, 何至若是, 而歲初見此章奏, 心甚嘉之矣, 趙進道不知其德麟之孫矣, 今始知之矣, 李思觀處義是矣, 實可用之人也。李曰, 義州亦善爲矣。上曰, 其人寬大矣。曰, 精明矣。上曰, 金光國旣乞郡, 則何爲辭避乎? 曰, 豈至垂涕求郡乎? 不赴淮陽, 必有曲折矣。上曰, 爲親求郡, 雖垂涕, 亦何妨, 而人必以爲欲得好宰而然也。若不藉藉, 則李允郁何從而聞之耶? 李賢汲負國矣, 自有京試官, 渠何用榜示耶? 曰, 見嶺伯狀啓, 李賢汲有治績, 故嘉之矣。今番事, 未可知也。上曰, 必以渠手, 用情於姻婭, 未可知, 而若不榜示, 則何至若是紛紜乎? 洪啓禧曰, 榜示則似是上試官之意, 未必李賢汲之所自爲也。上曰, 李賢汲之不爲參涉, 亦未可知也。上曰, 昨見班行, 無一侍從, 故慨然禁推矣。臺疏不過泛說, 則侍從所爲, 皆怪異矣。曰, 臺諫雖頻當此等事, 當之則自處之道異矣。上曰, 臺臣·儒臣旣走, 則趙榮進之走宜矣。李泰和曰, 趙榮進元無違牌之事矣。上曰, 今聞薇垣長趙榮進, 本事不然云, 若此一體禁推過矣, 分揀放送。出傳敎 上曰, 趙榮進亦數也, 不因今日所達, 則禁推之至於幾日, 未可知也。李啓曰, 此平安兵使尹泰淵狀啓也。以爲前兵使李泰祥在任時, 宣川·義州·昌城三防營都試, 已爲擧行, 而江界·三和兩防營及臣營別武士都試, 未及擧行矣。臣到任後, 歲律已盡, 勢未及開場於歲前, 兩防營及臣營別武士都試, 一倂停止事, 令廟堂稟處爲請矣。今已過歲, 竝依狀請停止,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陞補設行乎? 曰, 行之矣。上曰, 庠製亦行之乎? 曰, 未及設行, 故消之矣。上曰, 曾已下敎, 陞補每月一抄, 學製每等爲之事, 另加申飭。此後應次之月, 大司成或不爲行公, 兼官若無, 政院稟旨, 申飭。出傳敎 李啓曰, 去年十一月十一日晝講入侍時, 江原監司金孝大, 以各道公都會例, 於六月設行, 而至於本道, 則每當潦水, 道路不通, 故儒生不得齊會, 若爲退行, 則便當爲請, 而禮曹判書洪象漢, 以續典無六月爲移易不得之限爲辭, 侍讀官李瀰, 以湖南有十月設行之例爲辭, 而自上有湖南已有前例, 令廟堂稟處之命矣。臣等常時, 亦以盛暑聚士爲憫矣。今者金孝大所達如此, 而湖南旣有十月設行之例, 此亦依所達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他道一體擧行。出擧條 上曰, 以正月初七日爲人日, 七日方是人日, 則七日之前非人乎? 啓禧曰, 出於西京風土記, 是日暄暢, 則宜於人云矣。上曰, 與庚申三彭之說, 皆不經矣。然而人以三百六十日, 皆爲庚申則好矣。李啓曰, 此北兵使李殷春狀啓也。以爲茂山以北六邑軍兵習操, 因朝令停廢, 已至屢年, 其在詰戎之道, 誠甚悶慮, 昨年年事, 旣已豐登, 今春習操, 依定式擧行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他道習操, 竝皆停廢, 此亦一體停止, 何如? 上曰, 北路與他有別, 詰戎之政亦重, 此則依狀請施行, 今春則爲之。出擧條 李啓曰, 此南兵使洪泰斗狀啓也。昨秋習操, 道臣以南邑被災, 別爲狀請, 限今秋停退, 而至於三·甲, 則旣無設賑之事, 莫重詰戎之政, 不可曠廢, 今春左右營兵使習操, 依例擧行, 南各營巡點, 亦令擧行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南關被災之邑旣多, 而秋操旣不得爲之, 則三·甲雖無設賑之事, 操練之擧, 不免軍民之爲弊, 今春習操等事, 竝令停止, 何如? 上曰, 待秋擧行。出擧條 曰, 今逢新歲, 聖德體天行道, 臣所祝也, 昨日綸音, 嚴明懇惻, 大小臣僚孰不感動乎? 昨日之敎, 臣等實多愧焉。上曰, 自有其人矣。曰, 每以一誠字, 勅勵臣等, 而未能奉行, 臣等之罪也, 以實心行實政, 而未及於實效者, 非但臣等庸陋不能奉行之致, 亦由殿下爵祿使臣之故也。上曰, 爵祿亦不可無也, 但浮躁者不用, 則躁進之風, 自然息矣。上曰, 李天球守城方略, 使之速上, 可也。曰, 未知有何神奇之策也。上曰, 諸臣各陳挽回之術。李益炡曰, 勿爲退托, 能自奮發, 則豈不能挽回世道乎? 惟體天自强而已。李喆輔曰, 以實心行實政, 每事必立紀綱, 則此爲挽回之策矣。上曰, 所奏是矣。李昌誼曰, 惟以一實字着力, 君臣上下, 不忘臨門之時, 則庶乎可矣。上曰, 好矣。李鼎輔曰, 人君治國之道, 不外皇極, 皇極之道, 不外誠字矣。上曰, 好矣。洪啓禧曰, 諸臣以實心行實政仰達, 其言誠是, 而必須大段着力於施措之間, 然後始可有成效矣。頃日殿下, 講近思錄, 拈出自庶士至于公卿, 日志于尊榮, 農·工·商·賈, 日志于富侈一節, 勉戒近臣, 此乃易傳履卦大象註解也。履有上下安分之象, 故象傳曰, 辨上下定民志, 程子又敷衍而極言之, 此政今日所當着意處也。今之患, 在於上下不辨, 民志不定, 而其弊則專由於科擧頻數, 而私意橫流, 用人猥雜, 而進取多岐, 惟其如是, 故登第者, 無非倖科, 得仕者, 無非倖門, 倖科多則未第前奔走經營, 惟在於得第, 倖門多則登第後奔走經營, 惟在於進取, 此其弊源, 惟在於上下不辨而民志未定也。今欲革其弊, 則無他別法, 設科以頻數爲戒, 而精擇主司, 俾勿行私用人, 以恢公爲主, 而嚴飭銓官, 惟才是用, 則爲士者, 何爲而躁競, 登第者, 何苦而浮囂哉? 但聖志堅固, 久而弗弛, 然後始有成效矣。上曰, 卿言是矣。洪象漢曰, 日昨筵中, 略陳數語, 而一心不懈, 實爲宗旨, 昨見綸音, 固已洞燭, 而捄弊之術, 不但扶元氣, 當祛其病根耳。上曰, 其根不但針之, 實欲灸之矣。吳彦儒曰, 臣於年前進徽號時, 以有始有終之意仰陳矣。重臣所奏皇極二字, 極見得病痛處, 而皇極之道, 只在一心上工夫矣。上曰, 好矣。徐志修曰, 戶曹之求請於外方者, 事體至重矣。上曰, 所奏是矣。趙暾曰, 臣前後登筵, 竊見諸臣之對揚聖敎者, 人皆稱贊欽頌, 而無一人違拂聖意者。上世都兪吁咈之美, 決不若是, 今日言路之塞, 職由於此, 此實可憂, 臣則不暇以躁競爲憂也。上曰, 其言是矣。啓禧曰, 殿下嘉納宰臣之言, 臣實欽仰, 但無事時, 則諸臣之進言者, 殿下之虛受, 固不難矣。當有事時, 加之雷霆之威, 下不敢盡其言, 上亦未必其虛受。書云, 有言逆于汝心, 必求諸道者, 誠切摯之言也。李曰, 諸臣所奏中, 徐志修·趙暾之言好矣。上曰, 予欲問誰是浮囂躁競者, 而卿等必不言之也。曰, 臣不能仰陳誰是浮囂, 誰是躁競, 而使今日入侍諸臣, 各相勉勵於其親戚知舊, 戒其躁競, 則相與告語, 必有成效矣。啓禧曰, 私相告語, 誰肯聽信耶。此惟在於用舍黜陟之權, 而大臣·銓官之責, 在於用人, 苟能善察其躁競不躁競, 而或用或不用, 則庶有變俗之望, 以此責之於大臣·銓官, 是所望也。上曰, 所陳是矣。曰, 李瀰以兄弟玉堂相避, 而玉堂例無相避之規矣。上曰, 然則撕捱過矣。啓曰, 將材不可不培養, 武臣設講, 法意有在, 而近來便成文具, 各別申飭, 使之着實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啓曰, 聖世用人, 勿拘京外遠近, 當以廣取人才爲務矣。各道前銜及生·進·幼學之才行表著者, 每式年, 一鄕人保擧, 守令·觀察使抄薦, 或名實不相副, 則觀察使及守令保擧人, 各別論罪者, 載在續典, 法意甚美, 實有得於搜才揚陋之道, 而近來殆同文具, 亦且廢而不行, 實爲慨然。卽今雖非式年, 申飭諸道, 使之依法典着意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啓曰, 嘉禮時謄錄中, 儐者賞典, 前例則六品遷轉, 而今番爲陞敍, 與舊例有異矣。上曰, 陞六。出擧條 啓曰, 閭閻奴婢, 或有叛其主, 而投托於勢家, 以其勢力, 廉價勒買者, 無異劫奪, 不但爲閭閻難支之弊, 如此風習, 誠爲寒心。如兩邊相議, 從本價和賣者外, 勢力勒買之類, 各別嚴禁, 如有犯者, 隨卽施以閭家奪入之律, 何如? 上曰, 所陳是矣, 依爲之。出擧條 啓曰, 聞開城留守南泰齊狀請, 經歷邊致明仍任, 而銓長不行公, 不得回啓云。邊致明旣有治績, 而勅行方到, 旣非遞易之時, 迎送之際, 官民有弊者, 果如狀內辭意, 則許其仍任, 似好矣。上曰, 仍任可也。出擧條 啓曰, 越川造家, 多出於閭閻間叛主之類, 棄其上典, 拔身各居之計, 侵犯大路, 橫截大川, 極爲駭然。自今以後, 新造者及已造中, 又爲添造而廣其間架者, 嚴加禁斷, 何如? 上曰, 此後申飭, 可也。出擧條 啓曰, 金和澤之父, 曾以其承重孫相度侍從, 恩例加資, 而今則其子和澤, 又經侍從, 依他例許施推恩之典,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啓曰, 登科過十年未出六者, 有陞六之例矣, 今亦依例陞,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啓曰, 法司風聞, 實出於正風化之道, 而本意甚好, 近來則法司下輩, 因緣操縱, 漸成閭閻間大弊。自今以後, 官長之明知其事實者外, 因下輩陳告, 而推捉曖昧之類, 混入橫侵之事, 一倂禁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啓曰, 此開城留守南泰齊狀啓也。以爲本營旣經昨年春操, 矧今兩勅踵至, 又行操練, 則犒饋行賞之資, 尤無辦出之路, 宜有參商變通之道, 令廟堂稟旨分付爲請矣。松都事勢如此, 則依狀請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啓曰, 舊逋蕩減, 實出於惠恤之德音, 而聞外方, 或有以已捧, 竝入於蕩減, 或有以已蕩減者, 抄出於舊還未捧, 而監色輩, 居間操切, 實惠不能盡歸於下民云。前頭繡衣時, 亦爲廉問, 何如? 上曰, 聞其駭然, 日後繡衣廉問時, 當隨現重勘爲先, 以此申飭, 可也。出擧條 李益輔啓曰, 黃柑時換皮封罪人, 本曹及捕廳, 多般譏察, 終未斯得, 考出京兆帳籍, 而亦無東玉名字載錄處, 無異捕風捉影, 一向譏察, 亦不無弊端, 誠甚可憫矣。上曰, 置之。出擧條 元景淳啓曰, 江都今年年事之大歉, 已悉於前後狀聞, 朝家似有所俯燭矣, 自歲前設賑, 今已分俵二巡, 而賑資太半不足, 朝家有難續續劃給, 本府亦無錢穀間請得之物。在前設賑時, 多有請得空名帖之例, 敢此仰稟矣。李曰, 欲得幾張? 景淳曰, 欲得三百張矣。曰, 三百張太過, 給二百張似好矣。上曰, 依爲之。李益輔曰, 非一道大賑, 空名帖勿許事, 昭載續典, 不可輕許矣。曰, 法典旣有所許之時, 江都方設大賑, 則何可不許, 而前日五千兩亦優矣補賑, 其患不足乎? 景淳曰, 朝家使之立本, 取剩補賑, 故不敢犯用其本錢, 所取之剩, 不過爲百餘石米, 僅支二三次分俵, 故如是悶迫, 有所煩請矣。曰, 必欲立本, 只取其剩, 則賑資之不足, 誠如所達, 使之隨所入, 用於賑資, 似好矣。上曰, 永給厥錢, 空名帖則勿許, 可也。曰, 盡數劃給則過矣。不計多少補賑後, 隨所餘, 依當初所請, 付之修城所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江華春操, 今方設賑, 停止。出榻敎 上曰, 前大司憲宋昌明·沈星鎭, 前監司南泰會, 前參判尹東度竝敍用, 前判書金尙翼, 竝給牒敍用。出傳敎 上曰, 前大司諫成天柱, 給牒敍用, 安允行·尹學東外, 其餘堂上·堂下罷職人, 一體敍用, 洪述海, 給牒敍用。出傳旨 上曰, 僉知金弘濟, 使之入來, 編次人入侍時, 同爲入侍。出榻敎 上曰, 忠淸監司有闕之代, 從二品堂上中, 今日政備擬。出榻敎 上曰, 兄弟從二品之人, 予欲用之, 而欲先試其兄, 兄先於弟可也。前有下諭之事乎? 李曰, 淮陽安集使時, 已下諭矣。諸臣遂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