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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177책 (탈초본 65책) 영조 36년 1월 22일 무진 16/16 기사 1760년  乾隆(淸/高宗) 25년

○ 同知李天球書曰, 伏以臣, 只是癡蠢一武夫耳, 素無功能, 而過蒙大朝曠古之恩數, 前後踐歷, 濫溢涯分, 而至如給祿終身之盛典, 臣誠感泣隕惶。古人之結草圖報, 猶是歇後語也。區區所願, 碎身粉骨, 以效萬一之酬, 而生値太平, 旣不能冒死矢石, 身且癃衰, 恐至於朝夕便訣。言念及此, 竊自悼傷, 殆忘寢食, 思欲以一段犬馬憂國之誠, 一陳天陛, 以答罔極之恩眷。愚忠所激, 忘其猥雜, 敢暴於大朝朝參之日, 旣貰僭越之誅, 至承退而上書之敎, 惶感之極, 事當卽日搆呈, 而無識武弁, 不閑文字, 今始以俚語陋辭, 敢臚迷見, 臣罪於此, 尤當萬死矣。第其所言, 則是臣累十年苦心血忱, 伏願邸下, 留神省察焉。大抵我國之所深憂者, 不過南北二虜也。備禦之方, 攻戰之謨, 靡不講討, 而第昇平日久, 狃於安逸, 或者不幸, 南砲告警, 北矢疾流, 則萬民奔波, 顚連岐路。走野則先爲我國無賴輩所殺掠, 入山則又爲虎豹惡獸所咬嚙, 抑爲賊鋒之蹂躪, 則萬無一生之路矣。言念及此, 不覺痛心。當此之時, 大小凡民, 姑捨忠孝大義, 欲保其家眷, 則莫如護駕而固守都城, 民依於國, 國依於民, 共濟禍亂, 豈非善策也哉? 今以閭家備盜之事言之, 大小賊黨, 若有窺覦之擧, 則主家預知其機, 固其籓籬, 利其器械, 先爲不可犯之道, 則賊不得犯之, 如或昧於幾微, 忽於戒嚴, 則雖穿窬之盜, 犯之甚易, 禦之甚難。故曰迨天之未陰雨, 綢繆牖戶者, 預備之謂也。惟我朝鮮, 雖壤地偏[褊]小, 猶有莫强之名, 以隋煬帝之富强, 唐太宗之英武, 震萬乘之威, 動四海之兵, 戰輒不利, 累敗於遼左之役。此無他, 預爲之備, 據險固守也。顧玆南漢·江都, 俱是天塹之險地, 而丙子之胡, 壬辰之倭, 俱不得守城而全安, 則禦敵之地, 實莫如都城。都城, 宗廟·社稷之所奠, 倉庫財帛之所儲, 士女人民之所居, 棄此根本之地, 更何求三板城之高, 一帶水之險哉? 故國家設險都城, 預示守城之意, 則民心永固, 而亦有死守不去之志矣。如其不然, 則臨亂之日, 都民不知大駕之將駐於某處, 故群情洶懼, 不念守城, 先思奔避之計, 如此則國家雖有各營軍兵, 旣失此五部都民與八道之民, 何以守城? 何以禦賊耶, 或曰, 都城闊大, 難爲守險, 然若量其地形, 計其險阻, 則實無闊大之憂。自敦義門北距東小門, 實是天險之地, 自東小門南距東大門, 亦是險阻之地。自東大門水口門, 雖似稍平, 城堞厚完, 則足可備禦。自水口門南大門, 亦是絶險難攀之地。自南大門敦義門, 雖云平易, 築城基址, 皆是堅石仰高之地。今統論都城周回, 則險阻之地許多, 平易之地甚小, 豈云闊大而難守耶? 謹以條列, 一, 自南山南邊上峯, 至禦營廳[御營廳]界, 距本城四五十把之間, 連有窺峯, 善築墩臺四處, 以杜賊窺, 宜矣。一, 都城雖是完厚, 東西多有窺峯, 又土築外城, 以爲益固之地, 亦得計矣。西自鞍峴而築之, 由大峴而來, 直抵靑坡石隅東, 自南山石水臺脊上而築之, 由靑坡蘆閭里, 抵於石隅, 合作石門, 而但石隅·蘆閭里之間, 有流川, 難築爲水門, 則多種柳樹與雜木, 密織成林則似好矣。一, 土城上基, 廣限十丈, 城內外, 以三行密種橡栗子, 年久茁長。當亂則限置三丈, 斬伐其上幹, 橫結密織於其下, 如芭子樣, 以防牌連豎其間, 足爲依據之所, 而從其間隙, 發鳥銃矢石, 則其堅勝於石城矣。, 一, 守城之策則尺量一城周回, 從某至某, 五營分掌, 各築倉庫, 而城外所在各營倉穀及各處倉穀, 收納城中倉庫而移運, 則以各營卜馬及牛車, 每朔定數納之, 則運之不難, 至於頒料, 則以外倉陳穀給之, 似好矣, 而守城則五部, 各以當部人民, 分隊守之。且定五部大將, 以家坐次第戶口名數, 一一點出, 而勿論上下貴賤, 年六十以上十五歲以下及婦女, 則各守其家, 壯丁則以軍門例, 作隊作騎作哨, 則雖以一隊, 分守一堞, 人必有餘, 能文多智多藝之人, 則或不遇於世, 常抱慨世憂國之誠者, 多矣。當此之時, 上念濟君父之危, 下思保妻子之道, 則必不辭死於王事, 別擇此等人, 以爲大將·從事官·中軍, 或爲千把摠·哨官·執事·騎摠·隊長·百執事, 而量其才局, 分授軍職, 則才用不乏矣。一, 亂時當別飭禁盜之令, 軍門各營, 設立禁盜廳, 各陳各隊, 以勿禁牌一介各授之, 使之輪回往來其家。如其無禁牌者, 必是賊黨, 捕而鞫之, 果是賊奴, 則斬之懸於長竿, 且禁盜軍, 亦佩勿禁牌, 往來城中, 則軍中嚴肅無盜矣。一, 五營大將, 各率其軍兵, 鍊習戒嚴, 賊若來犯其所掌之城, 則大將率其軍, 與守堞之軍, 竝力擊却之, 賊兵屯聚一處, 則五營合力擊破之, 且城中百工具備, 軍器刓缺, 則隨卽繕治之, 軍器精利矣。一, 兵食則都城各倉所儲之外, 諸宮家·士夫家·閭閻家器物及穀食鹽漿·柴艸等畜積, 足支數年, 城中萬家, 仰念君父之辱, 俯恤家畜之危, 一乃心力, 以死守之。且各道勤王之兵, 四面雲集, 以爲外援, 內外合勢, 雷奔電擊, 則賊奴之疲困遠途者, 蹙滅容易矣。一, 攻戰之時, 賊兵近到百步, 則以毒砲勁弓制之, 薄至城下, 則以斫石擊之, 且弓砲俱發, 則賊不得攀緣, 此時則石勝於弓砲矣。所謂斫石, 多在於沙南基纛島下端等處, 運納則勿論上下, 以家口次第, 各出人丁定介數, 各其所居部近處, 輸納城上。且每朔習陣時, 別飭軍兵, 使各名收納二介石, 聚之不難矣。又申飭城上近處居民, 時時看檢, 則無閪失之弊, 若或盜取一介石見捉, 則決棍十度後倍徵, 則無散失之患矣。一, 八路各邑, 或有山城, 而儲穀甚小, 海倉野倉, 則儲穀且豐, 若當亂時, 則奚暇移輸外倉穀於山城乎? 民雖至愚, 必不入山城無食之地, 自取飢死, 是以民視山城, 如視死地, 萬無臨亂入城之理。民不入城, 城守無人, 外倉積穀, 只是齎盜糧者, 而我民則流散奔竄, 餓死道路, 豈不痛哉? 自今申飭各官, 牢築山城, 輸納外倉穀於山城, 儲穀充牣, 則流民之歸付者, 如水行而魚至, 何患乎不城守哉? 且使富民之有識者, 預爲築室于城內, 輸納穀物及家裝, 以備不虞, 若當亂時, 則凡民財穀·馬草, 運納於城中, 或新升屋者, 輟其蓋草, 納于城中。未及納城者火燒之, 又於原野中, 有馬食之草, 盡燒之, 以爲淸野。至其守城, 則閑民遊手, 各處分排, 牢守城堞。軍兵則整齊申飭, 觀其要害處, 項項拒塞, 則絶其輜糧, 則賊衆進不得攻, 退不得食, 不過十日, 飢困自斃矣。一, 大凡各邑守城時, 難辦者, 軍器也, 築城之基, 其勢必高, 多聚大小石塊于城上。賊近至城下, 推轉大石, 則石角跳騰, 亂擊他石, 勢如疾雷暴雨, 賊自碎首拉骨矣。賊見此勢, 不敢復進, 後賊又泊城下, 大石用盡, 以小石塊投之, 小石又盡, 以眞木楞杖, 用三隅銃, 削其端, 焦煤火中, 使其性益堅, 或衝刺之, 或擊打之, 賊不得近城矣。一, 築城時, 財力難辦, 然且有其道, 自備邊司募衆曰, 某道某官, 當築山城, 有才勤幹者自願, 則爲其地宰。不備官物, 不煩民力, 自備財穀, 牢築山城, 則朝家各別論功錄用云, 則雖抱才而不得使用含恨之類, 自願者必衆, 而城可築矣。一, 除職之窠有數, 出身之數無限, 政官將何以盡數調用乎? 外方武弁, 積年留京, 飽喫苦況, 終不得一資半級, 歸仰屋長歎抱恨者甚衆, 若當亂時, 將何以招集乎? 此輩旣以騎射決科, 則弓馬之才, 十倍凡軍, 所謂一當百者也。政官考閱近來榜眼, 抄擇年六十以下, 以榜次分錄於五軍門, 逐月試武技兵書, 優等入格者, 別錄給科, 因差本營將校。又差八道監兵使·留守·統禦使·防禦使·軍官及各屯別將·鎭別將·把撥將, 分排差送, 則此輩無落魄之怨, 而臨亂效死, 圖報國恩者必衆矣。一, 江邊各鎭堡軍卒, 不過烽把戍立而已。監兵使巡歷時, 直到本官, 使其軍官, 摘奸軍器, 而軍兵則一次點考之後, 更無定行伍習軍法之事, 而但下令曰, 願爲試射者, 來會于主鎭管, 不願者, 各自散去云云。遠地軍卒, 累日留待之餘, 樂聞此令, 卽時散歸, 以此之故, 軍兵之持砲者, 不知藏藥, 操弓者, 不知發矢, 如此軍兵, 將安用哉? 所謂邊將, 喫了九斗料米外, 無他措手之路, 營門主鎭官, 別辦藥丸, 計數軍丁, 每番每名, 量給三放藥丸, 而邊將親爲敎放, 則軍兵臨亂, 庶知放砲發矢矣。一, 各軍門每隊, 別造四輪車一乘, 而其上狀如方盤, 容載其隊軍器雜物及大中砲。又造方牌二隻, 如貫革狀, 載之車上而行則爲輜車, 代[對], 立二隻則爲木城, 爲板屋, 爲方牌, 渡水則爲舟, 左右可用, 而又鑿穴於方牌, 當戰則自其穴放砲, 賊若豎干, 或以鐵騎犯之, 則以大中砲齊發, 則蔑不勝矣。一, 軍人油衣, 煮油塗之, 油不均沾內外, 故雨濕且重, 無益於備雨, 以生油均塗製衣, 則無滲漏之患矣。一, 軍中若逢雨雪, 則軍卒不無寒凍之患, 以科場落幅紙, 善爲鑽柔, 以作袴襪, 均塗生油。且以牛皮製作, 月五嗜複着, 則嚴冬雨雪, 可無凍傷之患, 而戰笠則又以牛皮善作, 以油塗之亦好, 而流來砲矢可防矣。一, 鐵鞭儘是好軍器, 而脆弱則易折, 鞭幹以引老利秀靑木兩種爲之, 而膠筋附之, 又橫附之, 然後加衣樺皮子, 鞭則以片鐵長裹之, 則臨戰無拉折之患矣。一, 造弓合以膠筋, 故漏濕則膠筋解而難用, 衣樺皮, 樺皮之上, 加附橫筋。又衣樺皮, 則無漏氣之入, 且高支長, 則弓絃易脫, 造弓時, 高支短而硬實, 則勁利可用矣。一, 戰船體制, 重且大, 高或當淺水値大風, 則不可以人力進退斡旋, 甚可憂也。又宜別造飛船, 而本板三立, 長則七把, 挾板加五都里, 船上立柱上樑作板屋, 屋中造置十櫓行船, 則十人坐而挽櫓, 載大砲于高勿, 又間間作門, 以爲開閉放砲之地, 則此船極輕且疾, 納之大洋, 雖風濤接天, 疾如飛梭, 左右出沒, 萬無傾覆之患。雖値淺水, 水深二尺許, 則足以運行, 無窒礙之患。有時此船, 突入賊陣, 相距二十步許, 急時回船, 以大砲放之, 則可破賊陣矣。一, 軍器莫利於鳥銃·大中砲, 而軍門所存不備, 別飭京衙門及外方各營, 富饒各官, 別造鳥銃及大中砲, 又別備藥丸, 俾無臨急窘乏之弊, 似好矣。一, 軍中猝難辦者馬草, 各軍門, 販貿馬草於水邊各邑, 以軍營船隻輸來, 積置本營, 以備不虞, 至經夏則發賣民間, 趁秋改色還納, 以爲永規則好矣。一, 軍門諸將校中, 貧殘無馬者, 値習陣騎馬之役, 則或借或貰於他軍門馬匹。在平時已極不可, 或値亂時, 則從何借得及貰出耶? 朝家春塘臺賞試射時, 賞給馬帖子, 而無勢者, 雖至積年, 無計受出, 故捧廉價, 轉賣於有勢家, 以爲利。自今馬帖之代, 題給錢布, 濟州馬及各道牧場馬上來時, 擇除司僕馬外, 均分各軍門, 使其大將, 遍給貧而無馬者, 逐月點考, 瘦瘠則決棍治罪, 則軍門戰馬有餘矣。一, 以狗皮製鳥銃衣, 雖是古制, 而若値雨則火門耳藥, 有濕漏之患, 以敦厚紬紙爲之, 則雖雨中, 可以發火, 而無沾濕之患矣。一, 食料軍兵, 宜居城內外, 而或遠居十里之外, 若臨亂則猝難聚會, 居十里外者申飭, 使居城內外, 宜矣。一, 凡軍兵私習, 與習陣時放炮[放砲]者, 例當砧鐵挾火繩, 如對敵發放之狀, 而今則不然, 習陣時軍兵, 左手操砲, 右手操火繩, 聞號令則只見火門, 不察矢道之何向, 以火直衝火門, 一發聲而止而已, 甚可笑也。如許恒習, 而或臨陣對敵, 則愚迷軍卒, 惶忙失措, 發放之際, 或高放或低放, 不得其中, 將何以破陣殺賊乎? 自今私習習陣時, 各別申飭, 砧鐵挾火繩, 以賊下腹爲準的乃放之, 則放砲之法成矣。一, 亂時海上船中, 水醬最緊, 而盛於甕器, 若値風波, 則相撞破碎, 與賊相戰之間, 無暇汲水, 若無水醬, 難救軍卒之渴急。今之汲水甁缸所汲, 不過數時之用, 此節雖似泛然, 最爲緊切者也。堅造小船四五隻, 以置大船中, 用爲水醬之器則好矣。一, 戰船上莊, 如椀石塊, 多聚載之, 賊船附迫我船作亂之際, 以石塊下投擊之, 眞木楞杖, 長丈餘, 銃削其端, 或刺或擊之, 則亦勝於環刀矣。一, 兵船乃是戰時先鋒之器, 而見今兵船, 則無軍卒藏身之所, 乃發先鋒, 先傷於賊砲, 則必倍賊氣, 而將怯我軍, 豈不痛哉? 兵船上莊, 裝以別規, 狀如龜船, 賊砲可避, 而我砲殺賊則好矣。一, 戰船上裝, 但有一尺加設防牌, 雖蔽軍卒膝下, 以上露當丸矢, 甚可憂也。果若慮此, 而設立元定防牌, 則或遇風波, 似難制運, 上裝加設方牌內, 下四方一寸長木, 去方牌一寸橫置, 加釘間間, 量長一尺立柱, 柱頭加堵利三尺防牌, 中通一穴, 多備載船。臨戰時, 卽立加設防牌之間, 偏豎四方, 砲手從穴放丸, 射夫坐彎, 急起越射, 隨卽蔽藏, 則可以傷賊而防身, 勝捷必矣。罷戰後防牌, 卽爲撤去臥置, 好矣。一, 夫塞有堡鎭, 鎭有軍卒, 爲其臨急禦敵之用也。然則爲其鎭卒者, 宜居其鎭近處, 便作魚鱗之隊, 平時則守望相助, 急時則呼號相聚, 此乃朝家堡鎭之本意也。今則不然, 所謂鎭卒者, 不居其鎭, 或居三四十里之地, 或居七八十里之遠, 遠至於他坊他鎭者有之矣。呼之而聲不相及, 砲之而勢不相聞, 其點閱之時, 則前期四五日申令, 猶有往來未及之弊, 則其果爲臨急之用乎? 然則不煩往來, 不費招嘑, 而有一麾可致之計矣。何則, 其或水軍居陸軍之堡, 陸軍居水軍之鎭者, 勿論色目, 一從其所居, 相換其役, 則水鎭近處, 全爲水軍, 陸鎭近處, 全爲陸軍, 其當緩急之際, 豈不便利於用乎? 一, 雖有鳥銃·火藥·鐵丸, 第火繩之絶則難用, 而砲手所持者, 不過三環。別飭京軍門及外方各營門·各邑·各鎭, 年年別備火繩, 積置, 宜矣。一, 飯饌之中, 鹽爲上饌, 各營門及均役廳, 貿鹽積〈置〉, 宜矣。一, 臣頃以蝟島待罪時, 目見邊山松眞木盜斫之痼弊, 故玆敢伏贅一言焉。海邊松田, 戰器之最重者, 國家定法, 大松三株斫伐者, 與殺人同律, 而卽今人心獰惡, 不有國法, 怠農惡民輩, 聚居山底, 以赤手只持鎌斧, 勿論晝夜, 不計大中小松, 無數斫伐, 積置隘巷巖林間。其中有船者, 載往鹽所, 恣行放賣, 忠淸道與各處, 載木興利船, 無數往來。大船則容載五六百石, 小船則亦可載二三百石者, 通四節專力此業, 分給米錢於山底奸民, 潛自買賣之故, 日日斫伐, 不知其幾千株。至於眞木, 則沒數斫伐, 一年叢生, 不過十月, 無一餘枝。其根則堀以埋炭, 故戰船入造時, 水邊無木, 山深路險處, 有不好材木, 而此亦石角峻急, 故一株曳下之價, 幾至於二兩錢。船槊眞木與防牌槐木, 邊山無有, 故不得已不計遠近, 四隣官或有處, 報巡營受背關, 多率役軍, 欲爲斫來, 則守令不思戰器之重大, 但欲要譽其民, 拒塞不給, 而頑民則符同兩班, 作黨敺逐, 使不得下手, 故艱辛鳩材。一船造役, 幾至於三四朔, 以其材木不足, 但依樣而已。松禁終如是無嚴, 則將來戰器, 難以成樣, 言念及此, 不勝寒心。若此而其可無變通之道乎? 敢以淺見論列, 邊山松田所授, 邊將循例禁伐, 陸路巡山而已, 則奸民符同鎭吏, 盜松斫伐, 發賣分利, 故邊將將欲巡山, 則奸吏輩, 卽速漏通, 盜松之類, 遙望暫避, 摘奸過後, 卽爲亂斫, 暗藏深處, 偸隙載船, 送賣同利, 其可禁乎? 抑有一節大防絶禁之道, 若格浦別將, 親騎伺候船, 過察黔毛浦境, 黔毛浦萬戶, 亦騎船過察格浦境, 邊山海邊居民中, 分明持船漁採資生之外, 其他船隻, 皆是盜松買賣之船。一切禁罷, 山底水邊立留船隻, 一一摘奸, 有盜載松眞木者, 則嚴加鞫問。伐木買賣者, 與受同罪, 皆決棍三十度, 所斫之木, 皆爲屬公, 而被罪者, 雖有致斃之患, 主禁之官, 有賞無罰, 則自然禁養。山木茁長, 而且令邊山近處與海邊各邑數十里內居民, 別樣知委, 各植槐木五株式, 以爲長養, 則戰船防牌, 亦可用矣。朝家設鎭, 造置戰器, 專爲待暴之道, 而若無沿邊松木, 則戰器一杇, 何以更造乎? 禁養松田之令, 固當十分嚴截, 不可暫時歇後, 如右所陳, 則或爲禁養要道耶? 一, 賞罰分明而後威立, 威立而後卒服習, 卒服習而後國事可做, 或有殫財竭力, 服勤國事, 而終未蒙錄用, 則人皆擧指揶揄而笑罵之, 更何有鞠躬盡忠, 效死王事者乎? 凡戰陳有功, 則各別褒賞, 則香餌之下, 死魚必多矣。古之書云, 愚者千慮, 必有一得, 智者千慮, 必有一失。今之人, 則皆自以爲智慮有餘, 而至於他人之慮事, 則必也以愚誹笑之。言不察而人不取而疎外之, 雖有爲國慮事之人, 閉口含舌, 而仰天嘆息者多矣, 豈不慨然哉? 自古攻戰之規, 必明察山川險夷道路與兵食戰器難易, 然後乃可越境而入, 若不詳察, 則決不敢加兵矣。噫, 我聖上愛民, 若恫之仁, 至矣盡矣。凡所以賑飢之策, 勸農之方, 靡不用極, 而累經凶荒, 生民日漸困蹙, 田野歲益陳荒, 逃散甚多, 耕墾亦小, 究厥所由, 其弊安在? 我國田政, 水田則隨其農形, 例爲給災, 而至於旱田, 則勿論新舊陳, 元無給災之事。噫, 民雖至愚, 豈欲惰其農陳其田, 而旣無農牛, 又無種糧, 耕耘失時, 故收穫無實, 若薄田則一年所出, 不足以當一年之稅, 而公家之徵捧, 則不以其失農而少可容貸, 雖全然陳廢之田, 初無給把束之災。民雖欲賣其田而納其稅, 薄土則初無願買者, 故蕩盡家産, 以納公稅, 尤甚貧者, 至於賣其食鼎, 鬻其器皿, 猶且不足。故刑囚所迫, 畏恐凍死, 携其妻孥, 逃散于四方, 全家合沒, 或爲賊黨, 則逃散者之田稅, 自官徵捧不當瞹昧戶首。故戶首不得已逃散, 則次第徵捧於隣里, 隣里逃散, 則又徵於隣里之隣里, 故今年之逃散者一二人, 則明年之逃散者, 幾至五六人之多。今年之陳廢者一日耕, 則明年之陳廢者, 至於十日耕之多。一人之害, 及於一洞, 一洞之害, 及於一鄕, 流亡由是而益多, 陳廢由是而益廣。白地徵稅之害, 豈不甚於白骨徵布之害哉? 是以腴田沃土之荒廢蕪沒, 處處皆然, 而無田土之人, 雖欲耕墾其無主之田土, 若犯其一日耕之地, 將徵其十日耕之稅。一者作名, 則雖至十年之久, 未能脫免, 故人皆畏避, 寧爲流乞, 不敢生意於耕墾。朝家今若下令, 毋論水田·旱田, 竝使分明隨起收稅, 則人皆爭耕, 而逃散之民, 庶幾有生聚之望, 而陳廢之田, 亦皆有耕墾之道矣。此則富國安民之術也, 近來不善守令, 不察民情, 全信奸吏之說, 抑捧其稅。奸吏則富益富, 殘民則不勝其憤, 呼天痛哭, 無可辨該處, 瞹昧納稅, 如此守令及奸吏, 各別重治, 則庶可宜矣。莎草之爲物, 雖甚微細, 似無關緊, 而春夏蒼翠之時, 則其葉肥甘, 最可以肥牛馬, 秋冬枯萎之時, 採掇其葉, 足以補柴道, 而其根盤結, 地力堅固, 暴風急雨之所注, 山麓能免崩汰之故, 川渠賴之而無塡塞之患, 塜墓賴之而無沙汰之慮, 田畓賴之而無覆沙之災。天之生物也, 其爲有益於人如此, 而竊觀近來樵夫樵童, 處處爲群, 揮鋤揮钁, 盡採其根, 京城內外, 盡爲赤地。此雖由於柴道之甚難, 而噫, 物之方長, 折猶不可, 況鋤其根而絶其種乎? 今年赭一麓, 明年赭一岡, 採採不已, 甚至於剝削人之塜墓, 其爲目覩之不祥, 風水之所忌, 已不可盡言, 而山麓之崩頹, 川渠之塡塞, 塜墓之沙汰, 田畓之覆沙, 莫不由是而益甚。臣之愚見以爲, 自今以後, 凡採莎草之根者, 各別嚴禁, 如有犯者, 與犯松人, 一體論罪, 宜矣。竊觀廣通橋本廣十二把, 長通橋本廣十五把, 水門十三間, 而其他橋梁, 亦皆類此。當初開渠立橋之時, 其廣如此, 則其深可知, 而今盡塡塞, 水門之餘存者, 不過二三間矣。今必盡復其舊廣舊深, 然後乃可爲長遠之計, 則其役可謂大矣, 而謀劃施爲, 若得其宜, 則竣事完役, 亦不甚難, 有其器然後, 可以善其事。先使五營門, 各造加乃百餘介, 而鑿沙之除, 若以單加乃, 則舌狹而不能多挹, 腹高而沙必傾覆, 宜以雙加乃, 用生皮縫合其兩際, 翕其舌揭其柄, 使二人各執其一柄, 使六人各引其兩紖, 使其兩邊高而中深虛, 挹沙旣多, 而亦可無傾覆然後, 自北岳以下可濬處, 至廣通橋, 則屬之五部, 自廣通橋, 至五間水門, 則屬之訓局, 自五間水門永橋下, 則屬之禁·御兩營, 使之分界疏鑿, 而使每哨尺量定界, 立木爲標, 先畢其所標之地者, 各別重賞, 下令知委, 則重賞之下, 人必爭先, 而三營軍, 雖有朔料, 旣是軍兵, 則異於閑民, 每名宜日給米一升錢五分, 以爲點心之資。五部防民, 則自是閑遊之民, 赴國家一二日之役, 不必給錢米。使各部部官, 排日定界, 某洞則某日赴役, 某洞則某日赴役之意, 預爲甘結知委, 俾無令前出他之弊, 趁期日待令其役夫, 而宜定大中小戶, 使大戶出三名, 中戶出二名, 小戶出一名然後, 使各部官員及各洞任掌, 一一捧點, 趁未明領率來會于役處, 而闕點者, 加定罰役二日。又使十家, 合出加乃一箇, 其餘大小人, 各持畚簣·空石·布袋·草羃等物而來, 持加乃者, 一邊濬鑿, 持器者, 一邊負沙, 各置之道路上。人家門庭, 洿陷卑濕, 則爲役不甚難, 而處置沙土, 亦甚便易矣。中間水道, 先堀數尺之深, 使不汎濫於左右然後, 兩邊挹出之際, 可無潰決渙散之慮。必自三月初始役, 則日長而不寒不熱, 爲役專一, 而一朔之內。可期了當矣, 加乃, 旣是多費公家物力而造出者也。畢役之後, 堅藏以置, 則日後必將有要用之處, 堅藏於軍器寺, 絶勿許該寺之私相借人爲宜, 長通穚以下左右川邊, 多種橡栗子, 密織成林則似好矣。自北岳南山下, 城內可種處, 多種橡栗子, 密織長養則亦好矣。臣無任屛營析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答曰, 覽陳元良之書。許多條件, 其或切陳時弊, 其或爲國殫心者, 而亦不無迂闊難行之事。嗣服之初, 草野之人, 若爾之輩, 條列陳章者多, 而其人雖苦心, 作一備局之休紙, 亦爲末世之譏笑。故人心不古, 各自外飾, 近者公車, 一不登焉, 心常慨嘆。今爾之章, 近間初見, 其若例視, 非慨嘆之意, 故令爾陳書, 意蓋此也。聞到書而命讀, 代元良而下答, 此亦深意。原書下備局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