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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179책 (탈초본 65책) 영조 36년 3월 2일 정미 15/15 기사 1760년  乾隆(淸/高宗) 25년

○ 庚辰三月初二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晝講。戶判·判尹同爲入侍時, 知事洪象漢, 特進官李吉輔, 參贊官李重祜, 侍講官任㻐, 檢討官徐命天, 假注書任煜, 記事官申益彬·鄭彦暹, 武臣金致龜, 行戶曹判書洪鳳漢, 判尹洪啓禧, 以次進伏訖。上讀大學經一章, 讀傳一章, 上又讀傳一章, 進奏文義曰, 此章內五新字, 甚有意味, 先儒亦於小註, 已解說, 而新字之要, 毋越乎敬之一字, 不敬則大學之道, 無以自得矣。方今聖上頻開講筵, 聖學高明, 而敬之一字, 或有小忽, 則毫釐之差, 謬以千里矣。伏望殿下, 益加敬字工夫, 則自底於無所不用其極之域矣。上曰, 中庸以誠, 大學以敬, 而一念之差, 至於不敬, 且或有浮念矣。頃見柳謇之大鼻, 幾乎吐笑, 僅僅莞爾而笑, 如此之際, 以其有浮念故也。曰, 斯須之間, 不忘敬字, 則浮念無間而入矣。上曰, 所達, 是矣。命天曰, 大學主於敬字, 而經一章頭腦, 在於明字, 聖上於明字上, 已極造詣, 而今日焉明之, 明日焉明之, 益加明字之工, 則是臣區區之望也。且時當淸明之節, 則尤宜着工明字之時也。象漢曰, 常懷兢惕, 不自滿足, 則誠正格致之效, 自可翹足而待矣。上曰, 朝廷百執事如濬川, 則可無懈弛之時矣。象漢曰, 聖敎誠好矣, 而何可易也? 曰, 前席煩稟, 極爲惶悚, 而下番直次, 甚苟艱矣。上曰, 再昨處分, 予示微空矣。仍命書傳敎曰, 今番下敎, 字在勸文臣讀書之字, 而昨日經幄之臣, 今日讀書囹圄, 非有恥且格之義, 附過放送, 其令依下敎畢讀玉堂後替直。上曰, 使之姑陞入直, 可矣, 而幾月則可盡誦乎? 漢學不通, 猶之, 可也。尙書不通, 豈不歉然乎? 曰, 書傳爲五十餘篇, 則期以月餘, 似當盡讀矣。啓禧曰, 一月則庶可誦之矣。鳳漢曰, 只在人之聰與不聰, 不必預度矣。上曰, 金華鎭之獄中讀書, 可謂繼乃父矣。乃父曾於年前, 不通漢學講而滯囚矣。象漢曰, 此非金華鎭之父也。乃金相福·林象元二人矣。上曰, 然乎? 鳳漢曰, 金相福, 其時習熟漢語, 而至今收用云矣。上曰, 夏侯勝獄中讀尙書矣。象漢曰, 然矣。上曰, 漢語易矣? 鳳漢曰, 頃者臣於漢人與譯官酬酢之際, 半日聞之, 則庶可自解其語矣。啓禧曰, 漢學校正不難, 而久不行, 甚可悶矣。五倫全備·博通事[朴通事]·老乞大, 兼爲講習, 則好矣。上曰, 彼重臣無不知之事矣。儒臣先退, 上命書傳敎曰, 近者從謬習違君命, 墜古制莫甚之中, 臺臣之詣闕不傳啓, 尤爲寒心, 初則誤循謬習, 宜須參酌, 今番之事, 寒心之中, 尤爲寒心, 故不可不嚴處, 而噫, 君不能樹綱, 有此慢蹇, 此政董子所謂自君心正, 至正萬民者也。君臣猶父子, 比諸父子, 若父不能敎其子, 使其子爲頑童也, 究其本, 卽其父之過也。旣不能正心, 嚴法而繩下, 非顧末世之道也。噫, 海島, 卽極律之次也。此後君以此爲法, 臣以此高致, 其流之弊, 將至於何境? 噫, 群下雖無狀, 其君當思乃祖乃父, 今者處分, 可謂寬典, 而其弊則近荊棘也。噫, 白首暮年, 豈忍開荊棘於縉紳? 思而不謂, 非再昨年恭默之意也。大靜, 改以海南, 旌義, 改以康津, 濟州, 改以興陽, 倍道二字, 特爲刪去, 噫, 此等謬習, 焉可無懲, 而若是下敎者, 非爲曲軫也, 意則深矣。其君若此之後, 其臣不爲悛舊習, 非予飭, 可謂見犯也。投諸四裔, 何惜之有, 吁嗟, 今日, 以謬習爲師, 不顧君不顧典之類, 其須革心, 其勿自陷於邦憲。上曰, 見此傳敎, 則可見予之用心矣, 臺臣事誤矣。寧臣負我, 我不負臣也? 啓禧曰, 今此處分, 出於聖上之曲念, 臣實欽仰, 而竊有區區所懷, 敢此仰達矣。若當初處分, 止於如此, 則豈不尤有光於聖德乎? 上曰, 重臣之言, 是矣, 而臺臣不知父不知君, 時體重於君父, 豈不寒心乎? 在上者有過, 則爲臺臣者, 固當諫諍, 而不此之爲, 徒事慢蹇, 其曰, 可乎? 參鞫之臺, 夜入而曉出, 則托以日早姑停, 猶之, 可也。至於日朝而入來者, 亦直爲出去, 此亦托以日暮乎? 象漢曰, 以傳達爲羞恥而然矣。啓禧曰, 或有連啓, 而妨於自己利害之事, 則似或不爲傳達, 而卽今則無此等事, 只傳謄古紙, 而亦不爲之, 是乃仍襲前轍而然也。重祜曰, 非以爲羞恥而然矣。上曰, 有人陷於濬川所, 則亦必有效之而自陷者矣。啓禧曰, 必無如此之理矣。上曰, 陷於川渠, 而其日有入堂圈之機, 則必將隨跟而從之矣。頃見禁推儒臣着布敝衣, 脫冠立庭, 其樣愁痛矣。啓禧曰, 古者玉堂禁推, 在於長房, 而原情書納於府座, 故視禁推不難矣。上曰, 故判書閔鎭厚, 謹守國法, 而若玉堂禁推, 則速爲開坐矣。上曰, 愼哥, 不了了矣。後彭, 無識甚矣。象漢曰, 然矣。上命書傳敎曰, 帳殿欲爲處分, 而其在勵末世之道, 其雖不下一杖, 末梢更欲處分, 更以思之, 後彭, 卽李敬中也。旣率後一而來, 則其無更問, 而不過其書中措語之不擇, 觀其爲人, 名雖士子, 無識可知, 渠雖無識, 愼龜重妻之聞其言, 令其子率領就京, 其志可尙, 以其母之有識, 宜參酌乎其子, 何待十日不顧倚門之望, 其令該府, 愼後彭, 特爲放送。上曰, 後彭之母有識矣。卿須親爲坐起, 詳傳予言而放之, 可也。重祜曰, 難愼獄情之道, 恐不當如此矣。上曰, 渠走何處乎? 愼龜重, 何如人耶? 卿等見之乎? 鳳漢曰, 亦不有勝於其子矣。重祜曰, 若如人, 則豈不通淸乎? 象漢曰, 臣當依下敎先退坐起, 而旣承聖敎, 雖無次堂, 可以擧行矣。上曰, 可矣。象漢先退, 上命濬川堂上進前。上曰, 昨日雨後, 能無沙崩之患, 而今日亦始役乎? 鳳漢曰, 小有此患, 而初項橋·二項橋, 稍有疏通之效矣。投軍一齊來會, 惟願速赴, 其誠可嘉矣。上曰, 進後自願軍, 幾何? 鳳漢曰, 初爲十二萬矣。今則爲十三萬餘名, 且昨日又有自願, 今日又有自願, 此後不知又得幾許名也。頃者高陽郡守, 送言於臣等, 以爲本郡多有自願, 而自上旣有勿聽之敎, 則或恐得罪於朝家, 先爲送言矣。啓禧曰, 高陽倅之意, 則或慮朝家以爲奪民農時, 而受其自願矣。上曰, 此則不必爲慮矣。鳳漢曰, 院谷朴生員家, 送女婢及兒奴於本所, 以爲朝家大事, 雖寡婦家, 何敢安坐, 而不動念乎? 兒奴甚虛疎, 故玆送女人云, 據此而可知京外之一心供役矣。上曰, 殘忍矣。誰乎? 啓禧曰, 聞是陵昌君之一族云, 而未及詳知, 方欲問於重臣李益炡而未果矣。鳳漢曰, 頃者牛隻, 果已烙印, 三軍門皆知之矣。上曰, 幾隻乎? 啓禧曰, 六隻矣。上曰, 六十七歲, 始行齊宣之事, 齊王則旣捨一牛, 又以小易大, 予則不易羊而又是六隻, 則可謂差勝乎? 上曰, 以幾朔爲期乎? 鳳漢曰, 三十餘日則庶可訖役矣。啓禧曰, 臣則每以多費日少, 用力爲言矣。近聞都廳輩言, 則五月則日熱, 難爲執役云矣。鳳漢曰, 見今器械不足, 或不能多役軍丁, 而四月亦難赴役矣。元重會則以爲揷枺爲好云, 而諸堂之意則不然矣。上曰, 領相以石築爲言, 而此則不可矣。啓禧曰, 期以二十年則庶可以石築之, 而此則猝雖辦得, 至於廣通橋, 則大駕數過, 且彼人歷見之處, 則以枺揷之, 似有疲軟之歎, 雖不知將來之爲幾許步, 而其處則石築, 好矣。上曰, 此亦難矣。啓禧曰, 士夫家毁撤處, 或有可買石堦, 而遷延時日, 亦似不難矣。上曰, 予欲於畢役後, 往見永渡橋而來矣。啓禧曰, 似無殿座處矣。上曰, 不必殿座, 當歷見矣, 其路何由? 鳳漢曰, 自關王廟西邊路矣。上曰, 不必治道矣。啓禧曰, 道不待治而坦平矣。上曰, 又登水門乎? 鳳漢曰, 登覽水門然後, 可以遠望矣。上曰, 然則往見永渡橋, 以水門爲晝停所, 仍見廣通橋而來矣。鳳漢曰, 廣通橋亦無殿座處矣。上曰, 不當殿座而直還矣。鄕軍自願者, 皆持器械而來乎? 鳳漢曰, 仁川人外, 無持來者, 故自本所辦給器械矣。上曰, 頃者內下之物, 盡給民乎? 鳳漢曰, 若盡給則後來者, 似或有希覬之心, 故姑此趑趄矣。上曰, 初來者尤可見其志, 須盡給民, 可也。一石米三十斤藿, 於十八名, 何多之有? 後來者則自當有處置之道矣。鳳漢曰, 僧人多有自願者, 此則自上旣有稟告之敎, 何以爲之耶? 上曰, 前果有此敎, 而不必如此, 須自本所題給胡椒及米升, 可也。鳳漢曰, 或有古靈寺僧上來者, 則此異於他處, 何以爲之乎? 上曰, 若有分別, 則是有嫌於挾私, 須與他處僧同處好矣。上曰, 淸衍房免稅已爲給之乎? 鳳漢曰, 未及施行, 而家結外民結, 則無給之之事矣。宮房免稅, 若給元結, 則軍兵放糧, 次次減縮, 此亦可憫矣。當有一定之法而後, 可杜後弊矣。上曰, 然矣。仍命書傳敎曰, 此後啓下民結免稅者三手糧, 則依結錢例勿爲免稅事, 定式施行, 今者下敎, 意蓋深矣。戶判旣請, 且承下敎, 此後有司之臣, 若有不計先後矇然以請之事, 令內需司將年條啓目事, 一體分付。又命書傳敎曰, 頃者江原監司辭朝時, 木商嚴禁事, 奏請依允矣。其後因領相所奏, 摠戎廳則只斫取之木許施流下矣。今覽內需司啓目, 非徒憑藉于此, 又稱歸厚署等下處, 此則應爲取用者, 不可比諸摠戎廳, 果若摠戎廳, 曾許麒麟面質木, 請以流下, 則容或可也。曰, 以麒麟面所在木, 不合於內用, 又以淮陽木請以流下, 禁令之下, 更請他處, 專爲木商而然, 啓目雖不下, 當該次知中官, 宜有申飭, 越俸三等, 木商令攸司從重科治。又命書傳敎曰, 延安南大池, 古稱之處, 自古有欲爲作畓者而莫敢矣。近者一中官, 不稟手本, 而混下本官幾乎擧行, 而晩聞特爲置之, 其在杜[社]後弊之道, 不可不嚴處, 當該中官施以永不敍用之律。又命書傳敎曰, 此後赴時擇差書狀官, 持老乞大·博通事[朴通事]·伍倫全備, 與漢學譯官, 較正訛誤, 作一冊子以來, 啓禧先退。上曰, 宣傳官入侍事。出榻敎  臣承命出引宣傳官入, 上使宣傳官招禁·御兩營入直軍, 使鳳漢問濬川自願與否, 及各邑農形豐凶, 兩營軍, 各盡條對, 上命退去, 鳳漢亦先退。上曰, 注書出召編次人, 可也。臣承命出, 引李喆輔·元仁孫入。上謂喆輔曰, 卿入耆社, 休致調養, 意謂差勝, 而衰老轉甚矣。顧謂仁孫曰, 卿父筋力, 如何? 仁孫曰, 臣父尤爲衰老矣。上曰, 鄭彦儒亦衰老矣? 仁孫曰, 不甚衰矣。喆輔曰, 筋力甚强, 而貧寒特甚云矣。上曰, 鄭彦儒入直政院, 不使燃堗矣, 年老則衰, 例也。予亦不知之中, 漸覺衰耗矣。承旨之父雖甚矍鑠, 而近甚衰老云矣, 黃仁儉之年, 幾何? 仁孫曰, 五十矣。上曰, 見之凜然矣。右相頃言見其立樣, 稱其癯奇云, 而其病, 聞甚可悶矣。重祜曰, 仁謙之病, 比之年前, 似差勝矣。上曰, 石潭登科乎? 仁孫曰, 然矣。上曰, 做何官乎? 仁孫曰, 經吏·兵判及文衡·贊成矣。上曰, 先正之母畫草蟲云, 卿等見之耶? 仁孫曰, 臣未見元本, 而關東倅或有摹來者, 故見之矣。喆輔曰, 臣則見之矣。仁孫曰, 江陵地有烏竹軒, 而先正生於其處矣。上曰, 先正之家乎? 仁孫曰, 先正之外家矣。喆輔曰, 五歲見石榴而作文曰, 紅皮囊盛碎紅珠, 據此一言, 而可見其不泛[凡]矣。上命重祜, 書石潭書院致祭文以下。上曰, 蔡濟恭, 今日或有如何之心, 而不入來乎? 仁孫曰, 方有身病不得入來云矣。上曰, 有何如之心乎? 故奉朝賀崔奎瑞, 有再度如此之事, 蔡濟恭亦如之矣。後彭者, 不於他人, 而必於蔡濟恭來告, 可謂窮極矣。蔡濟恭何不入門內乎? 仁孫曰, 蔡濟恭, 有同安土重遷矣。上曰, 蔡濟恭生長門外乎? 重祜曰, 然矣。喆輔曰, 今在於吳光運舊家矣。上曰, 吳光運亦在門外乎? 喆輔曰, 然矣。上曰, 何處乎? 喆輔曰, 藥峴矣, 上曰, 是懿昭墓歷路乎? 喆輔曰, 往懿昭墓之狹路, 而前日動駕時, 一由其路而行幸矣。上曰, 然矣。南泰耆兄弟, 尙在門外乎? 仁孫曰, 然矣。上曰, 何不入來乎? 仁孫曰, 自然難爲入來矣。上命臣持入栗谷集年譜卷, 及天道策卷, 使仁孫讀天道策一番, 讀訖,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