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癸未四月二十三日辰時, 上御景賢堂。常參·朝講同爲入侍時, 東·西班行四拜後。左議政洪鳳漢, 刑曹判書南泰齊, 行都承旨尹東暹, 左承旨沈墢, 左副承旨李潭, 右副承旨姜必履, 同副承旨鄭運維, 領事尹東度, 知事李昌壽, 特進官具善復, 同知事徐命臣, 特進官金時默, 參贊官閔百興, 大司諫韓師直, 侍講官尹勉憲, 持平任珹, 檢討官李宅鎭, 假注書張達星·宋霮, 記事官韓後樂·金敍九以次進伏訖。上講前受音後, 新受音, 自不語怪力, 止子曰, 蓋有不知而作之者。講訖。勉憲曰, 怪·力·亂, 非理之正也。神乃造化之跡而未易明也, 故聖人之所不言也。上曰, 然矣。宅鎭曰, 此章與詩書執禮, 可以爲對, 聖人語默處, 亦可見矣。上曰, 三人行, 皆善皆惡則當如何? 東度曰, 見賢思齊, 見惡爲戒, 則無非我師也。上曰, 以我爲隱之敎, 蓋其平日語默, 罔非敎也。勉憲曰, 動靜云爲之間, 莫非學者所取則, 而弟子或疑其有隱, 故有此訓。若體此一言, 則作成之道自在其中矣。上曰, 然矣。勉憲曰, 文·行·忠·信四字, 乃其本也, 學文工夫, 不出於此四者矣。上曰, 弟子中誰能行此四字乎? 勉憲曰, 顔·閔以上人, 可以爲之矣。上曰, 兩司亦陳文義, 可也。師直曰, 文義, 乃講官事也。臺臣則有越俎之嫌, 故不敢達矣。上曰, 不然。今不爲之, 何日爲之乎? 珹曰, 三人中若有善有惡, 則當擇其善, 而設或皆惡, 見其惡而戒之, 則亦爲師也。上曰, 善惡皆我師。上曰, 今雨則可謂曰雨, 曰暘, 陟降·彼蒼, 佑我元元, 如此矣。鳳漢曰, 此聖德攸感, 而更願聖心之益不懈矣。上曰, 此心則當不懈矣。鳳漢進伏曰, 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鳳漢曰, 寢睡·水剌之節, 亦何如? 上曰, 一樣矣。東度曰, 湯劑當進御乎? 上曰, 持入可也。昌壽出去, 持湯劑入侍。首醫金履亨奉進。上曰, 臥時則無起動之意, 而起動則有勝於臥時, 此爲國事而然矣。無逸之言果是矣。卿等見官婢下敎乎? 鳳漢曰, 未及見矣。上曰, 以奴代婢, 果如何? 鳳漢曰, 好矣。上曰, 酒與色, 予皆禁之矣。鳳漢曰, 吏判事誠悶矣。上曰, 此事何以處之乎? 當初引嫌, 甚無意義, 兵判亦引嫌, 有若同去就者然。兩銓久曠, 豈不悶乎? 鳳漢曰, 吏判引嫌, 實是不當, 至於兵判, 尤不當矣。吏判則或以姻親之義, 以爲引嫌, 而在兵判則友也, 豈可以兄弟之義處之乎? 臣於閤外, 謂兵判曰, 雖以兄弟之義處之, 在下當遞云矣。上曰, 誰爲兄乎? 鳳漢曰, 兵判爲兄矣。上曰, 吏判, 予欲處分矣。旣有所執, 處分則過矣。其固執, 予熟知之矣。東度曰, 吏判之引嫌, 雖無應避之例, 而以徐命彬家事言之, 則一家侄壻爲兩銓, 吏判似以爲不安, 非敢故爲推托而然矣。上曰, 本有厭避之意, 而又有此所執, 如此相持, 徒損國體, 欲周處吏判, 而西銓亦可慮矣。鳳漢曰, 此則不然。兵判, 斷無引入之義矣。上曰, 此事決斷, 然後方可處置吏判矣。鳳漢曰, 以親娚·妹言之, 一遞一存, 其例多矣。故相臣李宗城, 與徐宗玉相避, 而宗玉遞焉。又與李周鎭相避, 而周鎭遞矣。親娚·妹如此, 況從娚妹乎? 東度曰, 兵判之行公, 斷無其慮矣。上曰, 兵判若曰, 於吏判則曲循, 而不念臣處義云爾, 則將奈何? 鳳漢曰, 凡相避之規, 有嫌怨則竝遞, 有相避則一遞一存, 例也。兵判豈敢辭免乎? 上曰, 吏判撕捱, 雖皆曰, 過, 予則曰, 不無所執, 其知若此, 以禮使臣之道, 亦難强迫。曾前親娚·妹一遞一否, 前例非一, 而況從娚·妹乎? 吏曹判書徐志修, 今姑許遞, 判書有闕, 政事, 當日牌招爲之。兵曹有下敎者, 兵判頃者撕捱, 已涉過矣, 況今無可嫌者乎? 更爲牌招參政。上曰, 李廷壽當窠有之乎? 昌壽曰, 姑無窠矣。鳳漢曰, 早晩當有之, 而吏曹亦當有之矣。東度曰, 向來下敎, 飭勵宜矣, 而直捧禁推, 似異於以禮使臣之道矣。上曰, 卿言是矣。雖然治蜀尙嚴, 卽今衰世, 安得不爾乎? 上曰, 徐志修, 吏·戶判皆先, 然將有用之之道矣。兵判昨日承牌乎? 東暹曰, 以藥院承牌, 而騎曹不爲行公矣。鳳漢曰, 凡定配收贖, 非可輕議, 況虛錄反作等罪, 所係甚重, 彦陽前縣監尙雨澤, 犯在虛錄, 律當定配, 而終至收贖見放云。其在國體, 誠極未安。雨澤, 更令依本律勘處, 其時該府堂上, 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泰齊曰, 各邑定配罪人到配後, 自各該道, 隨到隨啓, 自是前例, 而近來各道都合上送, 故其前或有赦典, 則不無遺漏之弊, 此後則以到卽這這修啓之意, 申飭諸道,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臺臣傳啓。師直進伏。上曰, 只擧末端。師直曰, 請罪人天大, 依律處斷,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師直曰, 請恒延·命垕, 亟命王府, 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師直曰, 請罪人匡師·來復, 更加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師直曰, 請趙甲彬, 邊遠定配。上曰, 其勿更煩。師直曰, 請罪人文鉉·世壕, 快施知情之律, 宅中, 更加嚴鞫得情, 以伸王法。上曰, 業已諭, 勿復强煩。師直曰, 請御寶僞造罪人金良彩·朴世起, 亟令秋曹, 更加嚴刑得情。上曰, 此非相持者, 一何謄傳故紙, 其勿復煩。師直曰, 湖南一道人心巧惡, 前後事變, 無所不有。向來御史廉察之時, 行至泰仁縣, 聞其奸吏輩逋欠, 多至屢千餘石, 四五次出沒, 多般詗探後還到本邑。將欲出道按治之際, 因食午飯, 猝然暴死, 傍無親信之人, 其時事狀, 未知如何, 而人多致疑, 傳說狼藉。奉命繡衣, 事體自別, 而死生之際, 若或有疑之跡, 則不但死者之愍惻, 關係匪細, 不可掩置。請御史帶去之書吏, 爲先令秋曹, 捉囚査問, 泰仁食主人, 亦令道臣, 嚴加究覈, 期於得情。上曰, 食主人査處, 次第事也。御史帶去書吏, 令秋曹爲先嚴問取招, 持供以奏。出擧條 上曰, 此事聞甚怪駭, 諸意何如? 鳳漢曰, 臣亦聞之, 而招問其所帶去人, 則別無可疑之端云, 未可知也。上曰, 憲臣所見如何? 珹曰, 有所傳說, 而未能的知矣。仍進伏曰, 請宅履·德喜等, 更命王府, 嚴訊得情, 以正王法。上曰, 勿煩。珹曰, 請彦杓·陽祚·柱泰·昌翼等, 竝命王府, 更加嚴問, 以伸王章。上曰, 勿煩。珹曰, 請守仁·孝曾等, 竝命王府, 更加嚴訊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珹曰, 請罪人文鉉·世豪[世壕], 夬施知情之律, 宅中, 更加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業已諭, 勿復强煩。珹曰, 請罪人胤玄, 更命王府, 加刑得情, 以正王法。上曰, 勿煩。珹曰, 請罪人尙郁, 亟命王府,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珹曰, 請還收德泓爲奴之命,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珹曰, 臣於德泓事, 未考其文案, 而只因儒臣請罷兩臺臣之語, 直依律處斷矣, 今承聖敎, 臣之擬律不審之失, 著矣。其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必履曰, 持平任珹, 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 可矣。上曰, 知道。出擧條 東暹曰, 臣頃以注薦事, 有所仰達矣。金和中則卽爲應薦, 洪景顔則謂其情勢終難承命, 不爲應薦, 已受之薦, 多日留置, 事甚未安, 玆事旣經筵稟, 有不可自下彌縫, 故敢此仰達矣。鳳漢曰, 洪景顔, 似以沈勗之對章爲嫌, 勗之疏語太多憤語, 誠慨然。景顔之早晩一疏, 雖或可也, 因此而至於不當注薦, 不但其處義之過重, 屢次申飭之下, 若終不薦, 則事體尤豈不未安乎? 東度曰, 沈勗之對疏, 誠爲過當, 而洪景顔之以未及辨暴, 不當注薦, 其所處義, 亦未免太過, 恐宜申飭擧行矣。上曰, 撕捱自撕捱, 注薦自注薦, 焉敢若是? 今日內爲之以奏。出擧條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