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申六月十一日申時, 上御景賢堂。三大臣·秋曹·三堂·三司考案入侍時, 領議政洪鳳漢, 左議政尹東度, 右議政金相福, 行刑曹判書洪象漢, 參判徐命膺, 參議趙, 大司憲蔡濟恭, 大司諫具允鈺, 右副承旨洪趾海, 校理李命植, 假注書沈頤之, 記事官朴師崙·李延伋以次進伏。上命書傳敎曰, 十次祈雨祭亞獻官以下, 依例書啓, 命秋堂進前。趾海讀奏文案, 至金世萬。上曰, 僉議, 何如? 鳳漢曰, 此則無可奈何者矣。東度·相福曰, 此則無可論矣。象漢·命膺曰, 看訂有土里之招, 可知其無疑矣。曰, 臣意亦同矣。濟恭曰, 此則非可論矣。允鈺曰, 便是遲晩矣。上曰, 若遲晩而變辭, 則可受三百次刑, 而不受遲晩招, 只施例刑, 似如何矣。上曰, 着枷而受刑, 誠殘忍矣。命書傳敎曰, 雖帳殿訊問, 解枷刑推, 則頃者犯釀人親問時觀之, 仍着枷而刑推, 頭着其枷, 脚受其刑, 所見誠不忍視, 因此以聞該府, 則京外皆然云, 聞而怪之, 今日乃覺, 此乃不忍之事也。此後京外刑機雖異, 刑推之際, 解枷爲之事, 奉承傳施行, 若復有因辭氣, 而用舊法者, 同以濫刑律施行。頃者私門刑推外, 方圓杖禁矣, 凡事令久解弛, 一體嚴飭中外。上曰, 藥房提調, 持湯劑入侍。提調李之億, 進湯劑, 上進御後, 鳳漢請明日診候。上曰, 依爲之。命書傳敎曰, 凡殺妻償命之律, 其妻設有奸夫, 亦知其名, 旣不奸所被捉, 則償命, 例也。今者金世萬, 初覆檢時, 渠已刺殺遲晩, 則依例結案, 而初則以審愼之道, 其雖訊問, 其後世萬, 以此作一機關, 忍受百餘次刑訊, 該曹則仍前問目, 不爲消詳, 循例刑推, 其他日次之類, 若是受例刑, 而一向延拖時日, 莫知其幾, 令刑曹, 刺殺旣已遲晩, 律文非奸所, 則依例償命, 何敢忍杖之意問目, 仍捧結案。至徐允京, 鳳漢曰, 此罪人, 臣與右相, 以爲或有一分可生之道矣。上曰, 未知卿等之意何如, 而予則曰, 酒矣, 此是混沌前事, 未知如何。鳳漢曰, 傷處如此, 打踏間無看證之明白矣。上曰, 僉議, 何如? 東度曰, 領·右相皆有所達, 而臣意則雖過失上事, 猶以爲如何矣。象漢曰, 本情如此, 而旣無看證, 且其發明如此矣。命膺·曰, 臣等, 自外有所論, 終未得可生之道矣。濟恭曰, 申召史之看證緊矣。允鈺曰, 臣亦未知有可生之道矣。命植曰, 禁酒之前, 酗酒殺越者, 多以此, 決不可容貸三尺矣。命書傳敎曰, 徐允京, 無論踢殺踏殺, 致命傷處無疑, 雖不卽地霣命, 其亦辜限內殺人, 則殺人, 焉可不償命? 而大抵今者考案, 卽情法參究者, 究其律, 則無可赦之道, 究其情, 則無欲殺之意, 而噫, 禁酒之前, 凡諸殺人, 俱由於此, 殺人者被殺者, 皆其泥醉, 予則曰, 此非允京殺人, 狂酒殺人, 一自禁酒之後, 少息此弊, 可見其驗, 于今禁酒, 反律以酒殺人者, 此無異乎? 混沌前事, 開闢後勘也。卽此一事, 勿論情法, 予則不無參酌, 究其情, 不無可赦之道, 論其本, 亦若此焉, 其若仍刑, 豈考案之意哉? 特貸一律島配。至梁崇, 上曰, 僉議, 何如? 鳳漢曰, 無可爲之道矣。上曰, 正禮之入於看訂誤矣, 夫之於婦, 卽天也。杖一百徒三年之律, 太歇矣。象漢·命膺··濟恭·允鈺·命植曰, 此則難矣。命書傳敎曰, 梁崇事, 頃者一秋官, 有所陳, 而其時問于大臣, 其無可疑爲對, 予亦只以再完決, 占德之招爲信, 再次判付, 蓋由於此, 今乃以覺, 此等之事, 先立己見, 非矣。朴相萬初服, 旣以定禮以告, 則末梢竝稱梁崇夫妻, 事勢似然, 不可以此, 直驅之於梁崇, 占德之招雖若此, 相萬其時, 旣不在家, 則只聞其妻母之言而呈狀也。於占德之道, 謂其壻, 則曰以定禮, 納官招, 則曰以梁崇, 此已矛盾, 而非徒此也。以夫諉妻, 已欠倫理, 以妻諉夫, 大關倫常, 設或梁崇爲元犯, 職在司寇之道, 定禮, 宜嚴刑勘律, 而只杖徒配, 非重倫綱之道, 況完決中, 竝稱占德·定禮, 此以妻證夫也, 卽此一事, 頃者予不覺焉, 以妻證夫, 仍以正法, 非王政之所爲。若無今日, 二次判付之錯誤, 何以覺焉? 梁崇終作囹圄之鬼, 今日此擧, 可謂爲梁崇, 而然告狀, 旣不白以妻證夫, 大關倫常。噫, 爲證之妻生焉, 見證之夫償命, 世間豈有此等王政? 特貸一律遠配, 定禮以妻證夫, 使其夫受刑, 近二百次, 渠則徒配而還, 揚若常人, 其在正風敎之道, 不可杖徒而止, 三次嚴刑後島配。至朴興才, 上曰, 僉議, 何如? 鳳漢·東度曰, 此則猶不可議矣。相福曰, 與奸所捕捉有異, 實無可議者矣。象漢曰, 臣與右相之見, 同矣。命膺曰, 隣居鄭漢之往來旣明白, 則常漢之乘憤如是, 非異事矣。曰, 三尺至嚴矣。濟恭曰, 此若容貸, 後弊難〈防〉矣。允鈺曰, 鄭哥往來, 旣未目見, 交奸亦未捕捉, 則容貸有弊矣。命植曰, 原其情, 則乘憤刺殺非異事, 在外有所云云, 而非欲枉法而然矣。上曰, 仍之。至尹石佐奴次山等, 諸臣皆曰, 無起疑矣。上曰, 竝仍之。至朴東英, 鳳漢曰, 此獄, 臣與左相·刑判·刑參, 起疑矣。上曰, 僉議, 何如? 鳳漢曰, 大體, 殺則殺矣。東度曰, 雖是酒中事, 而諸人亂打矣。相福曰, 渠不得發明, 則實無起疑處矣。象漢曰, 捉入三漢時, 約以齊聲殺之, 畢竟二人變辭, 故朴東英, 自爲正犯矣。命膺曰, 旣出於酒中, 則似無强覓之嫌矣。曰, 俱是親好之人, 則似無必殺之意也。濟恭曰, 臣之起疑, 以不勝酒力四字矣。諸漢不勝酒力, 則豈有散去之理也? 允鈺曰, 旣無證參矣。命植曰, 雖醉中, 白晝大路, 刺殺人命矣。上曰, 本無必殺之情矣。命書傳敎曰, 朴東英殺人則殺人, 究其事, 則與徐允京, 一而二, 二而一, 與江阿只大不同, 特貸一律遠配。又命書傳敎曰, 今者此擧, 專由悶旱, 以梁崇之酌處觀之, 若無此擧, 渠何以生踰囹圄? 旣有處分, 其命考案, 爲梁崇而然, 豈可得雨而中止? 亦豈曰異前而略略今欲了? 當非特命之意, 餘者待朝入侍爲之。鳳漢曰, 乙亥杖斃罪人趙東夏之子, 稱以爲父訟冤, 至於書呈上言之擧, 事之驚駭痛惋, 莫此爲甚, 此而置之, 何以嚴國體杜後弊乎? 如此之類, 不可不屛諸四裔矣。上曰, 事極可駭, 黑山島定配。鳳漢曰, 東夏之子, 未知爲幾人, 而今此犯罪者, 亦莫〈知〉其名, 當自該曹, 査出擧行矣。右副承旨洪趾海〈曰〉, 東夏之子, 書於上言者, 其名卽岱矣, 以此人發配乎?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書傳敎曰, 今日事欲爲審愼, 效皇朝故事, 令大臣·諸臣, 會于賓廳, 先爲消詳後, 其令晩後入侍, 入侍雖晩, 諸臣聚議, 其宜早也, 而幾食時, 聞喝導之聲, 身爲執法, 不當若此, 況明朝, 其令趁早來會。鳳漢曰, 秋曹酒禁罪人中, 有限酒息間囚禁之命矣。今則不但無酒, 如此無期限之罪囚, 宜施曠蕩之典矣。出擧條 上曰, 放送可也。濟恭曰, 臣志氣消沮, 言議巽軟, 本不合於淸朝都憲之任, 草土三年之餘, 犬馬轖結之情, 只爲一覲耿光, 冒沒出肅, 而隨行逐隊, 自顧多慙, 今因賓廳考案, 差晩來到, 致勤聖敎, 我聖上一念憫旱, 旁流之澤, 及於囹圄, 區區下情, 豈勝欽嘆之至? 其所奉行, 豈敢小稽, 而昨伏見傳敎, 有明日食後來待之命。故今日詣闕, 未免差晩, 聖敎誨責備至, 臣惶霣踧踖, 措躬無地。其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右副承旨洪趾海曰, 大司憲蔡濟恭, 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矣。上曰, 知道。允鈺曰, 臣見識凡庸, 言議骫骳, 本不合於淸朝諫長之任, 從前數次登筵, 只爲粗伸微分, 而適値悶旱, 考案有命, 我聖上恤囚之德意, 實不勝欽仰。在臣奉行之道, 固當趁早來待, 而昨伏見傳敎, 有明日食後來會之命, 今日詣闕, 自未免差晩, 及承聖敎, 誨責備至, 下情惶蹙, 靡所容措, 其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右副承旨洪趾海〈曰〉, 大司諫具允鈺, 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矣。上曰, 知道。上曰, 大臣·秋堂先退, 判義禁入侍, 判義禁洪啓禧進伏。上曰, 昨日柳徠·朴趾文處分, 卿見之乎? 啓禧曰, 伏見而聖德事矣, 權敍經與柳·朴同而見漏矣。上曰, 然乎? 命書傳敎曰, 昨日未能覺得, 今日卽問判金吾乃覺, 權敍經與柳徠·朴趾文無異, 而獨漏, 一體復官。今日內單子啓下, 若非復官者, 特爲伸雪事, 分付。上曰, 便是大霈, 還上居末人, 議于領相, 一倂蕩滌。命書傳敎曰, 凡諸居末, 事在赦前則勿論, 續典中, 雖値赦典, 有勿爲分揀者, 故頃者備局草記, 論列啓下。今番閔旱, 凡事靡不用極, 凡至冤者, 囹圄久囚, 或伸雪或放送, 況此乎? 欲爲下敎, 今當沛然[霈然], 亦宜體元蕩滌, 載續典決杖拿問者, 一倂特爲分揀事, 分付。判金吾先退。命書傳敎曰, 壬午年世子宮凡進排者減下時, 其人進排者, 惠嬪宮加進排事下敎, 今年一體減下, 而工曹單子, 中官混踏以下, 當該中官, 從重推考, 其單爻周。旣曰, 加進排, 則初名旣無, 其無減下者, 而矇然書入, 該堂亦爲推考, 依其時下敎擧行事, 分付。趾海曰, 卽伏見全羅監司沈履之啓本, 則羅州·務安等兩邑去四月朔罪人同推, 未準三次之數, 殊無申飭之意, 當該道臣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命入金吾·秋曹囚徒, 放送輕囚後, 諸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