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申十月二十九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 同知事金尙喆, 特進官李得宗, 參贊官鄭尙淳, 侍讀官具庠, 檢討官金載順, 假注書具㢞, 編修官朱炯質, 記事官李亨元, 武臣李潤德, 進伏訖。上番讀無衣章, 止采苓章, 上讀此章訖。上曰, 陳文義, 可也。上番曰, 曲沷簒逆, 罪不容誅, 而周天子不但不誅, 乃命以爵, 此所謂中國幾爲夷狄矣。平王不能討申侯之罪, 而反爲之戍焉。孔子修春秋, 始於東遷威烈王不能討三韓之罪, 而反爲之命焉。朱子修綱目, 始於此, 以見人事之變, 至於此極, 所以爲春秋, 所以爲戰國也。其直書以初命晉大夫者, 深得孔聖不刪無衣之意, 而司馬公史斷甚嚴, 臣謂進講此章時, 參閱綱目首篇, 則尤有互相發明之益矣。上曰, 所奏可謂襯當矣。上番又曰, 以杕杜章言之, 好賢之方, 莫過於中心好之, 然奚但好賢? 凡事未有不由心而成者也。殿下每敎以知之而不能行之, 此雖出於撝謙之意, 而若然則是不能眞知也。古人曰, 知之不如好之, 好之不如樂之, 殿下凡於當行之事, 非但中心好之, 誠中心樂之, 則無知而不能行之患矣。上曰, 言甚切實矣。上番又曰, 以采苓章言之, 司馬公進講筵, 告其君曰, 孔子稱惡利口之覆邦家者, 夫利口, 能以賢爲不肖, 以不肖爲賢, 以是爲非, 以非爲是, 人君苟以爲然, 則邦家之覆不難矣, 采苓所謂讒言, 卽孔子所稱利口也, 豈不畏哉? 雖然, 人君於臣下之言, 一切疑之以讒言, 則是自蔽聰明也。若果讒言而信之, 則是誠亡國之端, 其幾如是, 而其辨至難, 故孔子以讒愬之不行, 爲明與遠, 苟欲知之明視之遠, 則其要又在於此章註所謂徐察審聽四字。徐察者, 平心緩究, 揣其事理, 揆以時勢, 參互以察, 得其情僞之謂也, 審聽者, 留神明着, 繹其言而觀其意, 觀其意而察其由, 反復以審, 得其曲直之謂也。然後擧直而錯枉, 則讒奸自無以售, 此誠治亂之機, 伏願體念焉。上曰, 當自省焉。上曰, 藥房提調, 持湯劑入侍。出榻敎 上進御湯劑。上曰, 今日特行法講, 卽以表六日之意, 而宜頉而行, 明日視事停, 亦示予意。出榻敎 上曰, 夕講爲之。出傳敎 全羅監司沈履之狀啓, 來十一月朔海衣進上, 限內不得封進, 惶恐待罪事。上曰, 勿待罪事, 回諭。上曰, 噫, 幾年都民痼弊, 其雖除矣, 今番乃聞, 其所亂廛, 非徒都下江郊, 至於外方云, 聞極寒心, 捕廳窺伺, 何等重也? 而其於外方, 亦爲嚴禁, 則亂廛之弊, 一至於此哉? 大抵此弊, 近者特甚, 故昔則街上有呼賣之聲, 今則無云, 噫, 都城之內, 地闊幾十里, 近廛所居者, 雖非難也, 其於窮巷, 都民賴食, 專由乎此, 況鄕民其不能自修農業者, 及且無恒産者, 得一物而轉賣, 卽亦古例, 而若是操縱, 京鄕小民, 豈不受困乎? 噫, 不惜數千官貨, 快除其弊, 此後至外方而亂廛者, 令道臣隨現嚴刑, 以示懲礪事, 抄添於節目中, 其節目題目, 其曰秋曹·京兆, 除弊節目事, 分付備局。出傳敎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