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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268책 (탈초본 71책) 영조 43년 6월 13일 을사 21/21 기사 1767년  乾隆(淸/高宗) 32년

○ 丁亥六月十三日酉時, 上御集慶堂。藥房入診入侍時, 都提調金陽澤, 提調趙明鼎, 副提調兪漢蕭, 記事官南胄寬·鄭好仁·李克生, 醫官方泰輿·許礈·李以楷·李泰遠·慶絢·吳道炯·金孝儉, 以次進伏訖。上曰, 諸醫診候, 可也。泰輿診脈候退伏曰, 左右三部調均, 而滑體不足, 與午間同矣。上曰, 午後四次水泄, 四十年初也。予之氣似剛矣, 午進豆粥小許就睡, 夕水剌後又就睡, 終日苶然矣。泰輿等曰, 加進六和湯, 好矣。上進湯劑訖。上命承旨讀三大臣書啓後, 上曰, 諸大臣初欲處之, 而旣以乍罷旋仍逢辱, 而又爲乍旋, 事涉如何矣? 更思之, 則若領相承膺, 則左·右相, 似將自然入來矣。以冢宰敦諭, 而冢宰旣如彼, 故以宗伯下敎, 聞其違牌後, 始思之, 則其所以引嫌, 與大臣無異, 故更命重臣, 其後入睡。少頃覺後, 問書啓之來否於中官, 則泛稱書啓入來, 故更問大臣去就, 則始對以入來, 渠輩亦必憎大臣而然耶? 李壽鳳·尹勉憲亦謝恩, 左·右相入來, 可推而知之, 而今日事, 予亦得善策, 而三相亦善爲之矣。陽澤曰, 畢竟團圓, 誠幸矣。上曰, 今日必雨矣。君臣之間, 情志相通矣, 旣無相阻, 而其若未能請來, 則亦是阻矣。上笑曰, 時·原任大臣, 若皆撕捱, 則承旨亦將不足矣。今則國事善成矣, 諸大臣無一言, 而入來貴矣, 豈不貴乎? 領相之事, 可感矣。漢蕭曰, 見今日傳旨, 則豈不感動乎? 上曰, 領相固執, 故予以爲慮矣。上曰, 注書出去, 召三相入侍, 可也。胄寬出來, 引入領議政金致仁, 左議政韓翼謩, 右議政金尙喆進前。致仁·翼謩·尙喆問候訖。上曰, 今番卿等之如彼, 皆予之過矣。致仁曰, 聖敎至此, 尤極惶悚矣。臣等豈有更佩命召, 復登文陛之理, 而恩言懇惻, 有不敢一向違傲? 不獲已暫爲入來, 臣等必可遞之情懇, 今當盡達矣。上曰, 故相李頤命, 遭彈出城, 其時有欲動駕之敎, 則卽爲承命矣。卿必先造然後, 左·右相, 想無異同, 故予之敦諭於卿者, 蓋以此也。今若許解而更拜, 則是予又用乍旋也。卿等若終不入來, 則予有定計, 當命送元良矣。今此承命, 予爲卿等感之矣, 自此國事庶幾矣。致仁曰, 傳敎辭意, 諄複懇至, 命重臣偕來, 尤是古大臣罕受之恩也。如臣無似, 何以當此? 臣等反復商議, 進退無路, 欲相率胥命, 而亦有不敢, 承命入侍, 畢暴危迫之情, 若蒙仁天之體諒, 則公私誠萬幸, 不然則又將退犯違傲之罪, 臣等之冒沒入來者此也。上曰, 卿言, 過矣。人方以乍旋爲言, 予何可復爲乍旋乎? 重臣·將臣, 猶可也, 大臣則禮貌, 異矣。致仁曰, 乍旋云者, 卽得罪於君上, 而乍黜乍進之謂也。臣等所遭, 眞所謂以禮進退也。原任宿德, 不患無人, 豈有乍旋之嫌乎? 上曰, 卿等之致此, 皆予之過。至於今番事, 亦由予偶然之言, 轉輾至此, 豈不怪乎? 致仁曰, 聖敎雖如此, 今臣等引罪祈遞, 實非以近日陳請事也。上曰, 然則何事也? 致仁曰, 臺疏云云, 其言皆是矣。姑息之稱, 儘是實際, 彌縫之云, 善於彌縫, 則國事猶幸, 而臣則竝與彌縫, 而不能善爲之矣。不能匡輔, 不能振刷, 皆臣之罪, 難進易退等語, 擬之大臣等, 亦潔語矣。又曰, 貪榮慕祿[冒祿], 不知廉恥之如何物, 臣心雖未必然, 而以他人見之, 何怪其言之如此乎? 臣等雖無似, 職則古大臣之職也。人之責之以古大臣之事誠然, 而第念聖算彌邵, 臣等又皆殿下任使諸臣之子姪也。上之所以視下, 下之所以事上, 自有不得不然者, 進退之際, 承順爲多, 貪冒之誚, 臣安得免乎? 又曰, 奔走服役, 服役, 吏輩事也。又曰, 其人不足恤, 言雖是也, 而凌踏則無餘地矣, 備郞事, 豈不萬萬惶悚, 而箚批以備郞回公未畢, 於卿等何有爲敎, 旣不得以此決遞, 則執此久引, 亦涉如何? 果未免一箚而出矣。上曰, 以備郞事引嫌, 非予本心, 卿等之卽出, 是矣。致仁曰, 臺臣方以廉恥責臣, 而臣又冒沒入來, 使古大臣當之, 寧有如許去就乎? 卽席未蒙恩遞, 則將無以自此趨命之本意, 惟聖明少垂體念焉。上曰, 乍旋二字, 非但侵斥時任, 竝及於原任也。致仁曰, 臣等之引罪, 非乍旋也, 臺疏中乍旋, 卽仰勉於君上之語也。臣心非不惶悚, 而亦何敢爲嫌也? 原任一箚足矣, 豈以此深引乎? 翼謩曰, 靜攝之中, 極甚惶悚, 而曲賜俯察, 千萬伏望。尙喆曰, 夜已深矣, 靜攝之中, 豈可以臣等去就仰浼, 而如臣之身, 亦被偕來之恩禮, 提及先臣, 辭敎惻怛, 臣不勝感泣。臣旣無似, 臣身固不足言, 若臣所帶之職, 卽殿下之職也, 臣何敢汚殿下之職? 臺臣方以廉恥論之, 而今若漫犯廉隅, 則明日正直臺臣, 以此請罪, 其將何辭而自解乎? 亟賜俯察, 伏祝伏祝。上曰, 今番事, 皆是予過, 無可更言者。今年事, 相符於昔日, 故以鍊戎臺·北漢等語, 下敎於卿等, 則卿等卽有所請, 予之下敎者, 非矣受宴也。適有所思而然矣, 而卿等之仰請者, 亦是矣。若是相符, 而不以爲貴, 則非今日臣子之心矣。臺臣固不可請宴, 而望八人君, 適與昔年相符於此, 若有甚麽意思, 則決非海東臣子, 任觀周何敢若是乎? 昨日祈雨祭祭文中, 或稱萬姓魚喁, 或稱四野龜坼, 此時此語則過矣。故命改之際, 臥涼殿酬應頗久, 以此更添, 午後泄候已四次矣。諸大臣曰, 殿下不思保嗇之道, 凡係酬應之節, 每欲與盛壯時同, 以致症候之添加, 臣等不勝悶迫, 此後則隨事加意, 無或如前伏望。上曰, 予何能如盛壯時爲之乎? 致仁曰, 今日臣等之抗顔入來, 專爲畢陳衷懇, 得遞而退, 而殿下終靳一兪, 迫隘之極, 殆欲生病矣。上曰, 予則認以先卿李彦世事後, 復爲行公矣。追聞之, 則其時果一遞, 而卿以此惶恐云, 豈不過乎? 其時與今日事牟各異, 卿勿復言, 可也。致仁曰, 先臣其時, 迫於萬萬不敢聞不敢當之聖敎, 至於再胥命而後入侍, 終被聖上之體諒矣。今臣等若未蒙卽席恩遞, 則退出後, 又當如前犯違傲之罪矣, 亟加俯察, 千萬伏望。上曰, 豈可復爲乍旋乎? 致仁曰, 見今諸原任, 無故在朝, 豈有是慮? 聖上雖以原任之混入爲敎, 而原任則與臣等大有不同, 何可以曾前事, 引而爲嫌乎? 日昨所請之事, 自是應行之典, 臣等雖在原任, 固當隨而仰請, 臣等之不以此引嫌, 可以俯諒之矣。尙喆曰, 臺疏中, 不請中先請等語, 全不知裏面而然矣。其時則旱氣不至太甚, 不必輕請祈雨, 初九日則漸至可悶, 故禮曹果草記矣。翼謩曰, 傳敎中三字, 還收伏望。上曰, 三字, 何事? 翼謩曰, 自矢曰三字也。致仁曰, 豈可以任觀周之疏, 有此自矢之敎乎? 上曰, 實非予之本心故然矣。予之先發不緊之言, 誠不緊, 而卿等之聞而卽請, 初九日之又請, 皆是矣。若以鐵匙食飯者, 於此孰不爲貴, 而渠亦海東臣子, 安敢以此爲言乎? 致仁曰, 此則聖上恐未深察矣。秉彝之心, 人所同得, 任觀周豈獨無欣貴之心乎? 若使臺臣, 處於臣等或禮官之地, 則其所仰請, 何異臣等? 特以臺諫故然也。上曰, 此則卿言似然, 而渠若有欣貴之心, 則疏中豈無一半語及此乎? 致仁曰, 此則勢然也。此是論臣等過去之辭, 故無以插入人事上語而然矣。上曰, 欲逐卿等, 故不暇及他矣。致仁曰, 有似逐鹿而不見泰山也。自上旣已俯察, 則處分太過, 乞賜寬宥焉。上曰, 必欲設計而盡逐, 豈不無狀乎? 今見卿等, 諭以心腹, 胸中快闊矣。李明運, 何事也? 致仁曰, 濟州事也。上曰, 雖有此事, 何可以此, 永枳摠管乎? 致仁曰, 此則不過官師相規矣。上曰, 尹泰淵則以捕將望知之矣, 追聞之, 則摠使望也。然則洪領府亦入之, 予之起復之計, 又左矣。以此言于都提調矣。致仁曰, 近來大臣, 不被彈久矣。雖無人言, 臣等豈不自勉, 而猶不如頻聞勤政之言, 今臣所遭, 蹈藉無餘, 豈不惶愧之極, 而臣猶以言及廟堂爲喜矣。上曰, 先卿則曾以李彦世之疏, 公心非之爲對, 予至今賢其言而不忘矣。今卿則救之何異於先卿也? 致仁曰, 先臣所遭, 皆是架虛捏無, 專肆醜辱, 故先臣之對如彼, 而今此臺言於臣, 皆是實際, 事件異矣。大抵其疏, 有好言可採者, 又有不是之言矣。以裕昆錄言之, 臣等嚴畏囁嚅, 尙不敢言, 而臺臣言之矣, 此與一時出於傳敎者有異, 卽殿下垂戒後王之書, 則其爲體重何如, 而有若以斯文爲黨逆之本者, 豈不至爲未安乎? 上忽起坐而厲聲曰, 予當直言之。丙申家禮源流以後, 黨論豈不益激而至此乎? 致仁曰, 臣雖愚迷, 豈不知殿下此敎, 亦出於苦心, 而但其冊子, 何等書也? 歷敍朋黨亂逆, 結之曰其本斯文也, 後之人見此, 何以知殿下之心, 而不爲之疑怪乎? 臣之所懼者, 此冊傳後, 恐有聖德之累也。上不答。致仁曰, 臺疏中, 官師相規之語, 得失不足論, 而最是尹汲事, 可怪矣。尹汲事, 殿下四十年, 其本末長短, 豈逃於聖鑑乎? 方其少時, 雖有累被譴責之事, 而近來則年多官高, 無他心矣。上曰, 予亦知之。近則果異於前矣。致仁曰, 改正, 其可成說乎? 尹汲改正於吏判, 何人不爲改正乎? 臺疏所謂松都人, 卽登科而爲監察積勞者也。在政格, 固可外遞, 而況每都目, 必有松都人錄用之特敎者乎? 所謂中路人, 亦是登科積仕者, 差遣一郵, 尤無可怪。無論松都人·中路人, 若是白徒而得官, 則或可爲言, 登科序遷者, 何可防之, 而必以多錢爲言者, 卽欲汚之之意也, 寧不可悶? 上曰, 中路登科者, 誰也? 致仁曰, 似是金昌祿矣。上曰, 或稱松都, 或稱多錢, 其意無據矣。致仁曰, 凡人之做事漸老, 則老不如前, 而尹汲昨冬都政, 甚善爲之, 勝於其前之政。臣在江郊而見之, 心甚喜之, 今臺臣則短之, 人見之不同, 如是矣。近來如臣後輩, 滾到此位, 朝廷無老成之人, 而獨尹汲年多而氣强, 故時或出入於筵中, 今又擯而去之, 臣實惜焉。申晦事, 未及畢說, 上曰, 申晦則慘酷言之矣。今日欲爲下敎, 而卿等必以爲, 在吏判則許遞, 在臣等則獨不體諒云爾, 故不爲下敎矣。致仁曰, 貪淫, 本是難明之事也。箕伯, 素稱饒財貨而多聲妓, 以此責之, 則誰能發明乎? 尙喆曰, 臣與申晦交承, 雖未開見府庫, 考閱記簿, 則別備至於十餘萬兩之多矣。上曰, 雖使申晦, 眞箇貪財好色, 今時則似不然矣。致仁曰, 近來政注, 頗善爲之, 大政當前, 臣實恃之, 今又不免矣。上曰, 洪領府事, 曾稱其善爲政事矣。致仁曰, 近政則勝於前矣。李潤臣之爲東夏壻, 臣等皆不知, 吏判亦何以知之? 雖是東夏之壻, 其人可用, 則何可不用乎? 上曰, 卿言, 是矣。予於李邦五, 曾已下敎矣。李潤臣, 誰也? 致仁曰, 禁將潤成之弟也。至於李泰淵事, 臣亦極爲惶悚。泰淵之通擬將望, 以洪領相所薦, 而臣亦與之參聞矣。國之所重, 在於置相與相[將], 爲大臣而何可容私於此乎? 觀其人地履歷, 一循公議。蓋泰淵, 其家與爲人, 俱爲可恃, 臣等常期以遠大, 其在閫邑也, 聞其善守, 而未聞其散用, 善事賂遺之說, 未曾聞之, 而今臺言如此, 未可知也。上曰, 此何難知也? 侵逼洪領相之意也。翼謩曰, 更將盡矣, 恐有損於靜攝之節, 退出後, 更陳情悃, 宜矣。致仁曰, 臣等竭盡情悃, 而退出後, 又當以文字仰瀆, 聖明俯垂諒察, 俾不積犯死罪焉。臺臣處分, 終是果重, 特賜寬宥, 三字傳敎, 亦卽收還焉。上曰, 兩銓如此, 宗伯引嫌, 深以爲悶。卿等旣不以此爲嫌, 則禮判亦無可引者矣。致仁曰, 然矣。日前陳請事及祈雨草記之待過初八, 皆臣等事也, 在禮判無干矣。俄者冷水治之之敎誠好, 此非深責者。絶島荐棘, 實爲太過, 更加三思, 深所望也。上曰, 今此處分, 非爲卿等, 所重在焉, 欲存國體而然矣。予之雖以不受爲言, 相符庚寅之事, 渠安敢如是乎? 上曰, 兵判則將不撕捱乎? 有冢宰然後, 當爲都政矣。致仁曰, 兵判亦被譴罷之斥, 必似撕捱矣。上曰, 然乎? 宗伯不必深引矣。今日違牌, 則予以爲是宗伯之四維小, 故予恕之矣。翼謩曰, 宗伯之四維小而猶恕之, 況臣等之四維則大矣, 何不俯諒乎? 上曰, 吏判在京乎? 再次逢辱矣。上命退, 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