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己丑五月初八日辰時, 上御集慶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洪鳳漢, 左議政金陽澤, 右議政金尙喆, 左參贊申晦, 行吏曹判書李昌壽, 行兵曹判書具允明, 刑曹判書南泰會, 禮曹判書洪麟漢, 左尹金孝大, 副司直鄭存謙, 吏曹參判李潭, 工曹參判閔百興, 執義李堉, 校理徐有良, 正言任瑎, 左副承旨洪錀, 假注書李羽逵, 事變假注書兪彦脩, 記事官李師濂·兪岳柱, 以次進伏訖。上曰, 備堂幾人入來乎? 鳳漢, 歷擧姓名仰對曰, 無故者皆入來矣。仍起伏曰, 臣等伏見昨日下敎, 出於求助之聖意, 而臣等才識蔑劣, 恐無以仰副萬一矣。上曰, 予近觀政要, 果有所得矣。鳳漢曰, 殿下興感於十漸之疏, 聖敎勤摯, 臣等亦以十漸之疏, 有望於殿下者深矣。尙喆曰, 唐宗豈特有魏徵一人? 又有房·杜諸公, 爲之輔焉, 而殿下則只有如臣等無才謭裂[謭劣]之臣, 有君無臣, 臣實媿焉。上笑曰, 昔曹參, 亦一遵何束? 卿等亦豈不及古人, 而何必自劃乎? 尙喆曰, 世降人微, 不及古人者多矣。上笑曰, 右相何獨當乎? 鳳漢曰, 非但右相之言, 臣等之意, 亦如是矣。上曰, 卿等皆袖箚而來乎? 鳳漢曰, 然矣。上曰, 摠使往見臨津而來耶? 臨津七山, 大關廟謨, 摠使先奏, 諸臣追陳, 可也。孝大進前。上曰, 形止何如? 孝大曰, 臣謹以地圖而奉進矣。上曰, 此地築城之後, 保障尤重矣。孝大曰, 長山加設墩臺處, 承命往審, 謹此圖形以進, 而前摠戎使所定三處, 毋容更議, 爲先以此三處爲定, 料理經始。而大也峯, 山勢高峻, 峯頂平圓, 臨津一帶, 圍繞於前, 西入江都, 眼底羅列, 諸墩旣設此關防, 則此地當設將臺。貫井洞口平衍處, 爲先植木防遮, 極爲便當, 敢此仰達矣。上曰, 依此擧行。出擧條 孝大曰, 北漢行宮, 重創未久, 今又頹傷。方此經營修改, 而第石角峻急之地, 設此行宮, 無人守直, 年年頹圮, 勢所固然, 豈不切悶乎? 上曰, 無人入接而空置則易毁傷, 故南漢·江都, 皆許入矣。孝大曰, 臣極知惶猥, 而南漢·江都亦有入接之例, 管城將且兼行宮衛將, 如行閣等處, 使之入處, 則誠有益於看守之道矣。鳳漢曰, 南漢·江都皆令許入, 而北漢則特未及變通矣。上曰, 入處然後可無此弊矣。上曰, 北漢行宮, 一依南漢·江都行宮例, 管城將入接事分付。出傳敎 孝大曰, 臣於歸路, 歷見坡州, 則本州移設防營, 今至屢年, 而財力凋殘, 成樣無期。如軍餉, 旣無從優劃給之道, 又無他別般財力區劃之道, 其勢誠爲渴悶矣。臣意則外方或有軍器保人名色, 左防營亦有防軍收布之規, 今亦依此例, 名之以軍器保, 而定數劃給, 使地方官從容充定, 收其新布, 以爲補用於軍物之資, 則庶有成就之望。而第軍役創出名色, 亦涉重難, 下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鳳漢曰, 軍額加出, 有非率易可議者, 且本州民戶甚少, 從前軍伍之外, 更創新額, 安知無難便之端乎? 前頭商確處之則好矣。上曰, 商量更稟。出擧條 鳳漢曰, 昨日求助之聖敎, 有不勝欽歎, 臣與左議政金陽澤, 右議政金尙喆, 有所消詳箚錄。蓋國之本民也, 民之食天也。我殿下五十年爲治, 不出於孔聖之節用愛民, 而民生猶有不贍之歎, 國儲輒有難繼之憂, 此臣等所以危明而慮治也。雖以目下事言之, 纔經諸路大賑, 儲畜枵然, 嗣歲之憂, 茫然無措。臣等之前日所奏中, 趁此麥豐, 從便貿置者, 蓋有意焉。此雖順成, 不過零星, 若大加儲蓄之道, 政宜先立聖志, 隨處省約。仍飭京外官吏, 凡係冗費, 十分樽節, 名爲穀物, 一切堅守, 以爲月計不足, 歲計有餘之圖, 則其有效於民國大矣。言雖陳腐, 時務之要, 莫過於此, 敢此仰達矣。上曰, 卿等之奏誠是矣。以目下事言之, 減布之時, 其勢茫然, 而其能蓄儲, 以至於寺奴婢·義僧, 庶有效焉。此正日計不足, 月計有餘者也。今月儲蓄, 來月必有效, 今年儲蓄, 來年必有效。且濬川觀之, 初則甲乙紛紜, 其能濬焉, 豈云軍門扶助? 本有餘焉, 年年加濬, 莫云杳然於今日, 來頭必有效。依此申飭, 而自今君與臣, 尺布斗米, 有若吾民口吻中物, 務從節約, 豈無其效? 文·景富庶, 寔由於惜露坮之百金, 衣不曳地, 書囊爲帳。囊帳一節, 昔年仰承過矣之敎, 而雖然觀今時體若此, 而豈有紅腐相仍之效? 其雖氣衰心薾, 予當益加自勉。予若不踐, 股肱補闕, 卿等亦若不體, 予宜勉飭。今日酬酢, 詳載記註, 爲一世之金鑑焉。出擧條 鳳漢曰, 臣等又有所消詳者, 民生困瘁, 專由於債弊, 貧民之凡係時急之需, 無處措手。不計生殖之多, 惟債是用, 官債之徵, 歲不過什二, 而至於私債, 或五倍或十倍。用十貫而報百貫, 貸百緡而償千緡, 此所謂富益富貧益貧者也。此是民間之私相與受者, 自官似若無與焉, 而今若作爲令甲, 勿論京外公·私債, 其生殖什一二外, 毋或一毫有加事, 廣加頒布, 嚴如三章之法, 則官吏自當奉行, 小民之貪於利者, 亦將畏罪而不敢違。苟立此法, 永久遵行, 則實爲保窮民之大政矣。上曰, 卿等所奏誠是, 依爲之。出擧條 鳳漢曰, 臣等又有所消詳可達者矣。公私所需, 緩急所恃, 惟在松木, 而斧斤日入, 山原日濯, 其爲寒心, 孰甚於此? 此後則於東於南, 嚴立科條, 防其憑籍而流下, 禁其夤緣而濫䂨。又於前日松木所在處, 俾勿起火墾田, 而違越者抵法。亦令播種長養, 而勤幹者論賞, 磨以歲月, 自可收效矣。上曰, 卿等之奏誠是, 依爲之。予意不在於此, 問其弊, 一則木商牟利, 一則犯耕。何云牟利? 木商之輩, 得一手本, 得一關文, 憑此下去, 十株關文, 至於百株, 百株關文, 至於千株, 以無限之慾, 取有限之木此也。何謂犯耕? 山腰起耕, 自有定限, 而今則生齒日繁, 寸土如金, 以至於高峯峻嶺, 若此而其木有乎, 無乎? 以此之故, 非特此也, 人蔘靈草, 故昔有今無者多, 爲親而莫能得, 御供其亦減, 可勝寒心? 此後木商之圖謀各處, 求得此文者, 備局知悉, 非特勿施, 當該木商, 卽其地充軍。其於犯耕, 若晉惠之何不食肉糜, 生齒之繁, 莫若近時, 此人其將食土乎? 誠難, 然犯其濫者, 惟在道臣·守令, 另加嚴飭可也。出擧條 上曰, 守令若能申飭栽養, 則庶有收效之望, 而其效甚迂遠矣。尙喆曰, 是則不然, 蓋十年之計, 樹之以木。以濬川所觀之, 樹木蔚然成林, 今若播植長養, 則匪久可見成就之效矣。鳳漢曰, 濬川所川渠木柵, 歲歲有弊, 若築石爲隄, 限十年次次爲之, 則成功可期也。上曰, 此事甚難, 姑置之。鳳漢曰, 臣等又有所消詳可達者, 守都城之計, 聖算已定, 民志已固, 其所陰雨之備, 全在軍門。弓矢器械, 逐年措備, 固知無患, 糧餉穀物, 移庫入城, 亦云無憂, 而其中尤不可無者, 莫如積鹽埋炭。故將鄭汝稷, 鹽則略有設施, 炭則猶有未遑。今若使諸軍門, 留意於此, 隨力措置, 歲歲爲常, 以備不虞則好矣。上曰, 卿等所奏是矣, 依爲之。出擧條 鳳漢曰, 今者望拜禮時, 有三公九卿從拜之敎, 原任亦宜同參矣。上曰, 然矣。鳳漢曰, 傳敎中三公二字, 當以大臣改書出, 然後可以擧行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鳳漢曰, 前奉常提調趙暾, 旣已就拿, 在前重宰臣對吏時, 輒多不待供而處分, 敢此仰達矣。上曰, 諸道麥已熟乎? 只使之姑勿捧供。出擧條 鳳漢曰, 判尹金時默, 還差備局堂上, 仍兼京畿句管。兵判具允明, 濬川堂上差下, 竝使之察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鳳漢曰, 法聖僉使李斗煥, 昨年漕運之後, 聖意欲爲論賞, 而其時大臣, 以待翌年擧論之意, 有所仰達矣。今則兩年漕穀, 無欠善運, 當依當初變通時定式, 其所陞遷, 一如牙山例擧行。況其爲人, 勤幹可用, 分付兩銓, 相當右職, 隨窠擬差, 何如? 上曰, 然矣。右職卽爲調用。出擧條 上曰, 首相之箚已畢, 左相亦言之。陽澤曰, 廟謨, 首相旣已悉陳, 臣則別無建白之事, 而蓋人君御世之道, 在乎任賢使能, 不可以言貌取人, 惟才是用。以聖上則哲之明, 豈有遺照之理, 而大抵用人, 恒念難愼之義則好矣。上曰, 卿言果是矣。有才能者, 卿可進之, 予當用矣。陽澤曰, 日後若有所知, 臣當薦之。鳳漢曰, 左相之言, 非謂今有可薦之人, 泛以用人之道陳戒也。尙喆曰, 今番守令大處分, 豈不知聖意之攸在, 而近六十許多之窠, 以其倉卒排擬之故, 未能磨琢精揀, 或有不合公格者, 或有難責其任者。俄於賓廳, 以此酬酢於吏判, 而雖以臣公座所聞之物議言之, 如金海府使姜啓周, 靈巖郡守沈禧鎭, 俱不可謂爲官擇人。金海之逐年設賑處, 靈嚴之數遞有弊邑, 尤宜另擇, 一倂改差, 何如? 上曰, 此則所奏誠是, 依爲之。出擧條 昌壽曰, 日昨新除諸守令入侍時, 聖上命臣留在, 仍敎以如有不合者, 卿其詳審以奏。臣之所擬差者, 使臣而察奏, 實出於愼擇守令之盛意。臣欽仰之餘, 退猶耿耿, 更考政紙, 果有數三不合者, 乃於翌日賓對, 先陳鄭與曾之宜卽改差。仍欲次第奏達, 而辭不達意, 致勤嚴敎, 不能畢陳, 今始仰達矣。安邊府使田翊顯之履歷尙淺, 砥平縣監金命行之字牧太驟, 不可仍置, 今姑改差爲宜, 而臣之注擬不審, 誠萬萬惶恐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金海府使姜啓周, 安邊府使田翊顯, 砥平縣監金命行, 靈巖郡守沈禧鎭, 改遞, 口傳差出。出榻敎 尙喆曰, 以守令遞改事, 臣旣有所陳, 吏判亦有所自達者, 其不審注擬之失, 不可無警, 當該銓官, 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所奏誠是, 依爲之。越俸下敎, 置之。出擧條 昌壽曰, 因前嶺伯李溵狀聞, 壬辰東萊殉節人贈職, 釐正事命下矣。蓋當初所贈之職, 或與本職相等, 或有反下於已行職品者, 故道臣有此狀請。所當隨品釐正, 而至於已經訓鍊正者, 則同品中無他陞贈之職, 不可不一經稟定矣。上曰, 同品中有可陞者陞之, 不然, 陞資問于大臣, 詳細更奏。出擧條 昌壽曰, 幼學宋普運日前上言, 以爲其父重弘, 身死五年, 伸白無路, 天日下燭, 至枉昭雪, 而尙阻告身還給之命, 願蒙天恩云。職牒還給, 何等恩典, 而渠安敢如是呼籲乎? 事之無嚴, 莫此爲甚, 不可勿施而止。宋普運, 令攸司科治, 何如? 上曰, 勿施勿治。出擧條 昌壽曰, 日昨政儒臣違罷人請敍草記, 有爻周給之之命, 而坐罷者多, 玉堂排擬, 極爲苟簡矣。上曰, 只違牌人敍用。出擧條 昌壽曰, 守令多窠, 今當差出, 而未準朔禁軍將, 竝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晦曰, 內局所納薏苡仁, 自奉常寺進排者, 蓋籍田適有所出, 故仍以爲例, 一年所納, 至於百餘斗之多, 自本寺拮据貿取, 自不無苟且之患。此則固不可論, 而以籍田所出, 進排御供, 名色亦似不正, 與內局提調相議, 則有可以方便變通之道云。都提調方入侍, 下詢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鳳漢曰, 內局薏苡之自太常進排, 其來久矣, 而名色不正, 則誠如重臣所奏。今若以事面之苟艱, 有所變通, 則豈無從長方便之道, 而太常擧行之難易, 恐不當拘矣。上曰, 何傷乎? 姑置之。出擧條 晦曰, 兩西添餉條, 本是守禦廳專管者, 而朝家爲慮北漢軍餉之不敷, 與守·摠兩營, 使之輪回矣。適値本營出鎭之時, 專屬摠廳者, 今過數十年矣。本營還鎭之後, 還屬本廳之意, 有所筵稟, 有令廟堂, 稟處之命, 亦過六七年, 而尙未出場矣。近來南漢餉穀, 漸致耗縮, 比前不翅半減, 誠非細慮。自今年爲始, 依前還屬本廳, 以爲添餉之地,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鳳漢曰, 守禦廳非不苟簡, 而摠戎廳事勢, 尤有甚焉。年前左相帶守禦使時, 以此陳請, 而臣之陳稟防塞者, 非有彼此厚薄也, 實量兩處緩急而然也。今之所見, 何異於前? 守廳如有他條請得, 猶可議爲, 惟此摠廳所管添餉條, 決不可隨時移易矣。陽澤曰, 臣意則不然矣。南漢添餉條, 年前摠廳之移去, 不過一時權變, 而仍爲執留, 事理不穩。且朝家之倚重山城, 當一視南北, 均行儲餉之道。北漢餉穀, 若大段不足, 有難卽地放下, 此條則更計摠廳穀簿, 大略相等後, 許分還屬南漢, 似好矣。尙喆曰, 朝家處分, 於南·北漢何擇? 取有餘而補不足, 似好矣。鳳漢曰, 然則南北城餉之穀相等, 然後更議, 亦似未晚矣。上曰, 依此爲之, 好矣。出擧條 允明曰, 能麽兒講, 法意嚴重, 連次不通之類, 懲罰宜嚴。頃日親臨試講時, 三次不通, 越俸一等, 六次不通, 汰去事有傳敎矣。三次不通, 旣已越俸, 則四次五次當加等, 宜有定式, 故敢達矣。上曰, 今聞所奏, 其果遺漏, 自一次至三次, 從重推考, 四五次, 越俸, 六次, 汰去。出擧條 允明曰, 都摠管李吉輔, 副摠管申𣷯, 俱以老病之人, 勢難宿衛入直云, 合有變通之道, 故敢此仰稟。上曰, 竝許遞, 口傳擧行。出擧條 允明曰, 今初十日望拜禮時, 大殿侍衛, 只以入直擧行, 已有下敎矣。王世孫侍衛, 何以爲之乎? 上曰, 只入直, 可也。允明曰, 武科出身赴防有弊, 徵捧納米之際, 有多殘忍之類。臣意則如此貧殘之類, 置而不送, 以應薦人送赴, 何如? 上曰, 近者慶科, 特爲除防之命, 意蓋深矣。曾聞無勢赴防, 殘忍莫甚, 甚至於借鹽之古語。若此之類, 雖命納米, 斗米何辦? 今日兵判所奏, 儘有意見, 亦合予意。有薦者許防, 雖其中有奉老者納米, 無薦者特除赴防。納米曾前未收者, 一竝蕩滌, 以示予暮年爲武士之意。噫, 此非予惠, 寔仰體昔年之意也。以此定式施行。出傳敎 泰會曰, 陰竹民人文碩喜之妻別禮, 偸其夫田畓文券, 逃匿於其弟夫李春尙家。春尙嗾囑光春君棬, 光春君躬往碩喜家, 假稱別禮乃是自己逃婢, 勒徵五年貢錢二十五兩, 又奪農牛一隻, 督現別禮, 而脅捧賣畓文記。又捧一百兩貸債文券, 又捧別禮代婢價八十兩手記。文哥不勝其冤枉, 呈訴臣曹, 纔已推給前後勒捧文券及手記。別禮·李春尙及隨從下人等, 爲先嚴刑懲勵, 從當照律勘罪, 而棬, 身爲宗宰, 全不仰體我聖上, 愛惜元元之盛意, 侵虐鄕民, 至於此極。若使宗臣, 任自出沒於外邑, 以非理侵徵無告之民若此, 則民何以支堪? 不可無懲後之道, 令該府處之, 何如? 上曰, 聞甚駭然, 依爲之。事端若此, 豈待其供? 亟施湖沿投畀之典。未推給者, 棬家事知奴子及所犯者, 分半徵捧, 畢捧後放。出擧條 麟漢曰, 陵官殿最時, 臨時摘奸, 考其勤慢事, 月前有所傳敎矣。貶目在近, 固當依聖敎擧行, 而纔經申飭, 今番則何以爲之乎? 上曰, 今番分揀。出擧條 麟漢曰, 存亡繼絶, 人倫之大者, 而遐方之人, 不識法意之重, 或於立後之際, 不爲關由於本曹, 只憑外方一張立旨而定行云。傳聞虛實, 雖不可信, 彞倫至重, 法例宜愼。此後則常賤之私相收養者外, 凡係立後者, 必經本曹啓聞後施行之意, 出擧條申飭各道,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麟漢曰, 今初九〈日〉·二十三日, 當行祗迎, 初十日, 亦拜月臺, 儀注安徐事, 有所下敎, 而日昨傳敎之後, 事面有異。儀注當爲磨鍊, 而當初傳敎, 旣命安徐, 故敢此仰稟矣。上曰, 然則磨鍊以入, 諸臣當爲黑團領矣。出擧條 上曰, 孝章墓修補時, 告由祭何以爲之? 麟漢曰, 臣方以此事, 將欲仰稟矣。孝章墓丁字閣修補事, 纔因特敎, 今將擧行, 宜有告由之節, 而日前以本墓丁字閣樑上塗灰修改, 已於端午祭, 兼行告由, 則今不必更爲告由, 何以爲之乎? 上曰, 然則勿爲之。出擧條 麟漢曰, 今番上言中, 故府使趙祉命妻李氏, 以故重臣最壽之子婦, 爲其亡夫同生兄禧命, 夫妻俱沒, 宗祀無托, 以亡夫同姓六寸兄集命第二子載偉, 立爲禧命之後, 以奉先祀事, 而此皆宗中諸議云云。趙載偉兄嫂尹氏, 今又呈單, 以爲其夫之三寸叔達命, 早世無後, 故其舅集命生時, 以其夫弟載偉, 爲達命之後。雖不成出立案, 旣使移奉祀版, 以至題主, 則今此李氏之請, 初非其夫家諸宗之議云云。此非循例覆奏者, 臣曹不敢擅便, 敢此仰達, 下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鳳漢曰, 此是故判書趙最壽家事也。其重臣言議和平, 固有可稱之美, 此則固不須言, 官位旣至正卿, 則在聖朝追念舊臣, 使之繼絶存亡者, 宜有異於他矣。至若趙載偉, 旣奉其叔父之祀云, 雖非禮斜, 以其嫂呈單論之, 亦甚難處。以此以彼, 有難指一仰對, 而祉命妻之有此上言, 非爲其夫之立後, 以其夫之遺托, 欲立夫兄禧命之後, 俾免其舅之絶祀。其心切悲, 其誠可嘉。毋論誰某, 許其立後, 恐不可已矣。陽澤曰, 故重臣趙最壽, 立朝言議頗公正, 爲臺官時, 欲除賊鏡之黨惡, 反爲師尙之擠斥, 人皆痛惋。其後受知聖朝, 致位正卿, 而後屬零替, 奉祀無人云, 在朝家眷舊繼絶之義, 宜施憫恤之典。至於趙載偉定養一事, 臣未詳知裏面委折, 今不得斷言其當否, 而使其門長遍議, 毋論誰某, 以可合者定其後嗣, 則恐爲得宜矣。尙喆曰, 存亡繼絶, 王政之大者, 聖上若以重臣之絶祀, 有所惻傷, 其欲立後, 則分付其門長, 使其宗中相議定給, 恐似得宜矣。上曰, 今聞所奏, 不可强定, 趙祉命上言, 姑爲置之。人倫何等重也, 而輕先旁題, 非特旁題大異禮式, 門長令該府處之。噫, 彼重臣, 豈無其祀? 純實之心, 予嘗不忘, 令本曹, 分付門長, 其令望定後草記。出擧條 存謙曰, 雖在盈盛之時, 毋忽邊圍之政者, 安不忘危, 有備無患之道也。西北兩邊之愼擇守令, 法意固有在, 而昇平百年, 人心易忸。且自邊地作履歷窠之後, 遞易頻數, 徒貽民弊, 何暇成其治而責其績哉? 粤在戊寅, 故相臣兪拓基, 爲慮此弊, 以邊地守令之瓜限前徑遞者, 勿論貶遞·病遞, 竝勿施履歷之意, 筵稟蒙允, 作爲定式, 寔出於經遠之謨, 而歲月寢久, 漸不遵行。此後則一依戊寅定式, 邊守之限前圖遞者, 邊地履歷, 勿爲施行, 而亦於隨窠除拜之初, 必以有智略才具, 緩急可仗者, 各別擇差。沿邊則雖僉使·萬戶, 亦皆另擇以送, 實合於固圉之方,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所奏誠是, 依爲之。至於邊將, 勢難一遵此例, 而僉使則依此請, 申飭銓曹。出擧條 潭曰, 職掌事, 長官旣已陳白, 臣別無可達, 而新從畿郊而來, 當以民間所聞仰奏矣。今年麥事大登, 誠不勝萬幸, 而第念牟麥, 在小民則實爲農糧之最緊, 在還上則不過爲種子之資, 若經一年, 便爲無用矣。各邑牟還上多不均, 民或反以爲弊, 糶糴之際, 不必過數儲置, 以爲殘民前頭之憂。臣意則量宜留庫, 毋致病民之患, 似好, 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予意亦然, 宰臣所奏, 似與大臣之意不同矣。鳳漢曰, 臣等趁此貿置之請, 宰臣不可久留之論, 外似相反, 而實則同歸於便民裕國之意, 其奏亦有據矣。上曰, 然矣, 依爲之。出擧條 潭曰, 臣自外新歸, 始伏聞日昨刊進精忠錄。前史名臣, 非不多矣, 而殿下獨於此眷眷, 首刊先朝序文, 繼以御製後序, 仍又致祭於三忠祠。臣竊仰尊尙節義之聖意, 而蓋節義, 當國家有事而後, 始可表出。在平時, 無以自顯。然在平時, 克盡崇奬之方, 然後可以有賴於緩急。臣竊謂聖上此擧, 不但有光於善繼, 實爲國家第一先務。伏願殿下, 益加留意於扶樹培養之道焉。上曰, 所奏好矣, 當留意焉。出擧條 百興曰, 臣方待罪譯院提擧, 故敢以本院事, 仰達矣。漢語專用洪武正韻, 而近來彼中字音, 漸至訛誤, 故頃有老乞大, 一從行用俗音釐正之擧, 文臣漢學殿講及譯院取才, 皆用新刊老乞大矣。舊音雖有傍書, 以爲不忘之道, 而常時誦習, 旣用俗音, 則竊恐漢語之正音, 自此將不得行於世矣。試以我國方語言之, 雖有字音訛變者, 而有識之人, 自可推移聽認。臣意則凡於漢學講規, 以舊板老乞大, 依前爲之, 使正音不至永廢。至於行用之俗音, 隨字傍錄, 以識其漸變, 似好, 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所奏誠好, 依爲之。出擧條 百興曰, 田畓結數之減縮, 未有甚於近年。以庚子改量後論之, 則永頉與實結, 幾乎參半。此無他, 一入於永頉之中, 則改量之前, 更無還實之事, 故年年所減, 厥數漸多。且今陳雖非永頉之名色, 而如不得趁卽還起, 以至於三四年之久, 則轉成仍陳, 自歸於永頉之中。目下磨勘時, 則所謂今陳, 雖非爲永頉者, 其不欲還起, 終歸永頉, 固無彼此之殊矣。是以實結之漸縮, 下吏之作奸, 率皆由此。臣意則使各邑, 只擧其永頉處字號·卜數, 修成冊報于地部, 自地部發遣郞官, 抽栍摘奸一二邑後, 使諸道道臣, 別定剛明官, 只於永頉處, 逐邑打量, 則實結之隱漏者, 自可摘發。下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卿等之意, 何如? 鳳漢曰, 宰臣所奏, 誠得田政之要道矣。雖以向年諸道陳田之頉減者言之, 所頉數萬結, 皆從實結中割出。至於永頉處, 豈無還起者, 而本官仍置不報, 道臣亦不査出。如無一番覈實之擧, 則公稅歲漸減縮, 還起長歸虛套, 論以鄒聖定境界之訓, 豈不萬萬寒心? 不可不依所奏許施矣。尙喆曰, 宰臣所奏, 誠得覈實之道, 而務農勸耕, 王政之大者。勿論改量後永頉, 査陳後降續, 其所陳廢之地, 爲守令者, 一意勸課, 使八路田野, 歲歲漸闢, 則何患還起之不多, 實結之漸縮乎? 以此嚴飭諸道, 好矣。上曰, 依爲之。右相所奏一句語是矣。齊威之爲齊威, 不過此政, 予雖衰矣, 豈可區區於開陳? 以此申飭諸道, 亦爲分付度支, 可也。出擧條 堉曰, 臣伏見昨下傳敎, 引唐魏徵事, 責勵群下, 導之使言, 臣今幸登筵席, 仰承德音, 和氣藹然於一堂, 臣實欽仰也。殿下旣以魏徵事, 勉飭群下, 臣雖蔑學, 百無一能, 而竊念歷代帝王, 唐太宗, 最以容直言稱, 而魏徵以太宗之神色, 過於嚴毅, 群臣難於進言爲規。雖君臣間分義, 截若天地, 君上和顔而受之, 則臣下必能盡其所蘊, 上下之情志, 自然交泰, 以致庶績之咸熙, 豈不美哉? 近來百隷怠官, 紀綱漸弛, 殿下日夕奮勵, 每思振刷之道, 而時或有辭敎遽激, 威勵太過。大臣諸臣, 雖有所言, 言不能開誠盡達, 此實有乖於我聖上虛受樂聞, 求助臣隣之本意也。殿下必須先加聖慮, 務存寬和, 政令施措之間, 一如今日之和顔以對, 從容商確, 隨宜裁處, 物各付物, 事皆中節, 則不但聖德之益光, 群下亦得以盡其戇愚, 如魏徵直言, 安知不日進於前哉? 伏願益留聖意焉。上曰, 所奏是矣。昔之唐宗, 亦不無群下言前, 有先備防遮之言。此則予不取, 而魏徵之請以色借, 唐宗嚴毅故也, 而然相有房·杜, 直有王·魏。貞觀一篇觀之, 此有倍於漢, 而予過予豈不知? 已無虬髯之外嚴, 內有恕諒之太過, 政令數更, 隨事曲諒, 故人不愼法, 不無窺覬。雖中年, 政不能擧, 令不能行者多而儘有此也。其況近歲衰耗日甚, 此予自勉者, 今日耳目之臣, 其若勉予, 宜乎愼其初守其終, 而亦勉抑其躁愼辭令。噫, 和顔二字, 非予不足, 不足者, 立志不固也。雖然今日其勉, 大意則是, 予當加勉。出擧條 瑎曰, 生民休戚, 係於守令, 務安縣監鄭宅洙, 爲人狂妄, 到處貪婪·殘虐之狀, 曾著於繡衣之論啓, 不法之事, 已悉於道臣之罷狀。如此之類, 置之字牧之任, 則此所謂有庳之民奚罪者也。臣謂務安縣監鄭宅洙改差, 更以有聲績武弁擇送, 宜矣。上曰, 今聞所懷, 頃者擬望, 莫知其人下問, 今聞所奏, 此非一時風聞之比。不治若此, 則雖有許多備擬之際, 不無不審。銓官推考, 所請依啓, 其令銓曹, 今日內一體口傳擇入。出擧條 上曰, 務安縣監鄭宅洙遞差, 今日內一體擧行, 皆令今日內辭朝, 給馬下送。出傳敎 鳳漢曰, 臺臣以和顔之意陳達矣。殿下於政令施措之間, 益懋中和之道焉。上曰, 太宗二十九定天下, 果難矣, 而又致斗米三錢之祥, 不亦盛乎? 鳳漢曰, 殿下若節用而省費, 則不出數年, 可見其效矣。上曰, 唐宗晚來, 漸不如初, 不復見貞觀之盛, 甚可惜也。其壽幾何? 鳳漢曰, 太宗享年不永, 若使之年及耄荒, 則畢竟不知爲何狀人也。殿下每動慕太宗, 然取其長而棄其短, 宜矣。尙喆曰, 卽今無邦域之憂, 饑饉之患, 而浮淆之風, 又已熄矣, 殿下何苦過用聖慮乎? 伏願深加保嗇之道, 以副群下之望焉。鳳漢曰, 殿下或不無規模之過中, 以致聖慮之多費, 克恢中和之道, 深思理遣之方, 是臣等區區之望也。上曰, 何謂過乎? 二十四日在近, 予心憧憧矣。予雖自知其過, 不得不如是費懷矣。錀進讀守令口傳政事。上曰, 趙威鎭, 何如? 鳳漢曰, 足當劇邑矣。尙喆曰, 金海物衆地大, 而地介萊州, 又是弊邑, 當擇人以送矣。上命退諸臣, 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