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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395책 (탈초본 77책) 정조 1년 2월 21일 정사 19/21 기사 1777년  乾隆(淸/高宗) 42년

○ 丁酉二月二十一日午時, 上御興政堂。晝講, 詣臺臺臣同爲入侍時, 同知事沈履之, 特進官吳載純, 參贊官李義翊, 侍讀官李在學, 檢討官閔養燮, 掌令金致九, 宗臣安昌君燝, 武臣李彦忠, 假注書金勉柱, 記注官朴鎭宇, 記事官林錫喆, 以次進伏訖。上讀前受音。上番在學, 進講春秋第三卷, 自夏六月己亥, 蔡侯考文卒, 止亦變制矣。上讀新受音訖。在學陳文義曰, 禮之中者, 蓋言天子則生死皆不名, 諸侯則生則不名, 死則名之, 以示上下之分者, 爲禮之中也。禮者天理之節文, 人事之儀則, 自天子至於庶人, 尊卑貴賤, 各自有禮, 一遵其禮, 方可爲中, 以至於天下萬事, 莫不有自然之中, 故聖人之極工, 無過於中之一字, ·傳授之法, 無出乎執中, 天地位育之功, 亦在於中和, 自學問工夫, 推以至於日用事爲, 無失其中, 然後方無過不及之差矣。伏願殿下, 凡於一政一令一動一靜, 每曰此果合於中乎, 不合於中乎? 不偏不倚, 務歸中道, 以盡聖人之極工焉。春秋, 革薄從忠云者, 其義大哉。三代以上, 尙矣無論, 而誥誓變而爲盟詛, 盟詛變而至於交質子, 而盟詛交質, 亦不能見信, 今日會盟, 明日渝盟, 世代之變, 於此可見矣。世級愈降, 人心愈薄, 至於近日而極矣。忠厚之風掃地, 澆薄之習日滋, 市井駔儈之無識者流, 固不暇責, 而朝廷士夫之間, 亦或有矢言而食言者, 矢言已可愧, 而食言尤非可愧之甚乎? 此莫非人心世道, 日就澆薄而然也。孔子不得其位, 故只以筆法, 示革薄從忠之意, 而殿下旣居君師之位矣。三代之風, 雖難望一朝挽回, 而痛抑浮囂輕薄之習, 則俗習自可漸變。伏願深體革薄從忠之義, 以懋敦風厚俗之治焉。上曰, 所奏,好矣。養燮曰, 三代以後, 世級漸降, 習俗澆漓, 誠信之道不行, 忠厚之風日衰, 只以會盟爲主, 然而口血未乾, 渝盟者亦有之, 甚至於取子交質, 而猶有不信者, 蓋治國交隣之道, 毋過於信之一字, 而人君之所不可一日無者也。人而無信, 則不可以爲人, 國而無信, 則不可以爲國也。以戰國之時言之, 忠信已薄, 人心相疑, 則雖歃血質子, 一日十盟, 亦何益之有哉? 春秋書日者, 可見聖人革薄從忠之意也。其於信字上, 伏望留念焉。上曰, 所陳, 好矣。履之曰, 春秋之時, 詐僞日滋, 誠信掃地, 故夫子必書盟書日, 特憂世級漸降, 告誓出而忠信薄也, 上番所達, 革薄從忠之說, 誠好矣。上以誠信待下, 則下亦以忠信事上, 人心感化, 世道漸復, 忠厚之風, 自然行乎其間, 其治效之驗, 將無異於置郵之傳, 風草之偃矣。伏望體念焉。載純曰, 治國之要, 莫過於誠信, 而誠信之本, 又在人主之一心矣。義翊曰, 諸臣旣已陳達, 臣無所達矣。上曰, 胡傳云, 家天下後, 有誥誓, 家天下前, 果無誥誓乎? 履之曰, ·官天下而夏禹家天下, 夏禹以後, 始有誥誓, 故胡傳所云, 似以此也。上曰, 此篇文理, 甚好矣。履之曰, 文體頗簡古矣。上曰, 春秋一書, 槪見聖人褒貶之意, 而傳註間, 多有疑晦處, 亦無大段, 文義之可究者矣。履之曰, 春秋, 卽是聖人寓敎之書也。衮鉞森嚴, 精義斯在, 則生於千載之後, 註釋千載以前之經傳, 豈能盡得其本義也哉? 朱子以爲諸子中, 胡氏註最有可據, 而亦多可疑處云矣。上曰, 然矣。講訖。上曰, 群賢輩出, 莫如宋朝, 其文章道德出處言行, 多有可師可法者, 而獨楊龜山, 赴蔡京之召, 此甚可疑, 尹和靖出處, 亦未可知矣。若·則必不如此矣。履之曰, 龜山出處, 果未知其得當矣。上曰, 龜山出處, 先儒亦已言之矣。若以君子行道之心, 至於出脚, 則宜有所設施, 而末後合尖, 亦無可觀, 殊未可曉矣。上曰, 宋朝多有名將碩輔, 而吳玠·吳璘, 皆是難得之人而李綱亦難矣。履之曰, 宋朝名臣, 韓魏公·范文正爲最, 而李綱當爲其次矣。上曰, 范文正, 非不爲難, 而以抑近幸爲急務, 故終未免敗事矣。履之曰, 然矣。上曰, 岳飛·韓世忠, 非但爲名將而已, 文學, 亦兼備者矣。履之曰, 然矣。上曰, 予每讀宋史, 有所興感者, 宋之南渡後, 太祖子孫, 猶有存者, 高宗能繼宋祚, 亦可見天理之所在矣。履之曰, 然矣。上曰, 宋徽宗, 素有才能, 足可有爲, 而忽於治道, 竟致北狩不返, 可勝嘆惜哉? 履之曰, 聖敎誠然矣。史斷, 亦以爲徽宗, 過於才藝, 不足於治國, 此由於才勝德之致也。上命經筵·玉堂先退。上曰, 臺臣進前。致九進伏曰, 請梁山郡定配罪人錫達, 依律處斷。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河東府定配罪人李克生, 依律處斷。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依律處斷。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爲奴罪人河翼龍·金重得, 亟命王府, 拿鞫得情, 快正王法。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放逐罪人安大濟, 更令王府, 拿鞫得情。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昌城府定配罪人趙𡷗, 更令王府, 拿鞫嚴問。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海南縣竄配罪人金載順, 亟令王府, 拿鞫嚴問。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韓後翼, 亟令王府, 拿鞫嚴問。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黑山島荐棘罪人述海, 拿鞫嚴問得情。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削黜罪人李澤遂·會遂, 竝施屛裔之典。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削黜罪人金漢耆, 亟施竄配之典。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洪龍漢遠地定配。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致九曰, 請罷乙未五月庭式榜。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以上竝出擧條  仍命臺臣先退。上曰, 江華留守, 持所撰斷論入侍。賤臣承命出, 與江華留守金鍾秀進伏。上命讀奏所撰文, 鍾秀, 讀至翔雲罷養立後事。上曰, 此則似屬閑漫, 未知如何。鍾秀曰, 雖近漫說, 而此是渠之所從來根派頭腦也, 不可不載錄矣。上曰, 似然矣。翔雲事本末, 不可不詳錄矣。蓋先大王, 命讀雲疏時, 至黨字之說, 卽爲處分, 故未及俯察於溫室樹除宮僚等語矣。鍾秀曰, 其時處分, 果未及盡燭, 蓋賊之凶計肯綮, 專在於溫室樹三字, 而至於除去宮僚, 卽是次第事矣。上曰, 然矣。其時事實, 果如卿言, 以此直書, 可也。鍾秀曰, 雲疏中多有逐條更考處, 而原疏其時燒火, 故更未見之矣。上曰, 翔雲之弟翼雲, 何年登科乎? 義翊曰, 似是己卯榜矣。上曰, 其爲人極其妖邪矣。鍾秀, 讀至承旨不書傳敎事。上曰, 李命彬事, 予之所目覩, 決非有意於和應者也。鍾秀曰, 雖不同歸於逆, 亦難爲無故之人矣。鍾秀, 讀至金相福事。上曰, 旣有究問言根之說, 則卽此一事, 可以一言蔽之, 雖有許多般罪犯, 亦何必逐條論列乎? 鍾秀曰, 然矣。鍾秀讀奏訖, 上曰, 卿之所撰, 可謂得體, 亦可見衮鉞之嚴矣。上曰, 今適從容故, 語及於卿矣。文字中, 果有難處者, 何以則好耶? 鍾秀曰, 此是莫大之文字也。其將傳示百代, 若有可東可西者, 則容或有商量, 而至於爛熳關緊處, 則似不可更議矣。上曰, 大臣昨稟頒敎文載錄事, 此亦難處矣。鍾秀曰, 敎文已爲頒示八方, 而且是總論者也。此若删去, 則冊子似不成體段矣。上曰, 卿言亦是, 此與初不頒誥者, 亦似有異然, 事甚難處矣。鍾秀曰, 頒敎文, 若不載錄, 則其於他日堤防之道, 其將不嚴, 且旣已頒布, 則雖不載錄, 亦無益矣。上曰, 卿之所掌中, 未及撰出者, 爲幾何? 鍾秀曰, 翔雲事, 今已畢斷, 當更始他斷矣。上曰, 今日內, 盡爲了當乎? 鍾秀曰, 姑未預度矣。上曰, 冊名明義, 似欠緊重, 更爲稟定, 好耶? 鍾秀曰, 懲討乃所以明其義理, 則明義二字, 可謂提綱, 而若復有勝於此者, 則尤好矣。上曰, 卿之還任, 當在何間乎? 鍾秀曰, 所撰文字了當後, 旋卽下去矣。上曰, 向見別單, 本府所在各物, 甚夥然, 官庫儲蓄, 果無虛錄者耶? 鍾秀曰, 臣之莅任屬耳, 未及盡考, 而錢穀甲兵中, 似必有虛實相蒙者矣。上曰, 向已下詢, 而山林尙無幡然之意耶? 前後批諭, 罄悉予意, 而莫回遐心, 實由予誠意, 猶有未孚之致也, 自顧歉愧矣。鍾秀曰, 聖敎至此, 不勝悚惶矣。上命退, 諸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