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酉九月十八日巳時, 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 下直守令, 同爲入侍時, 知事蔡濟恭, 特進官徐浩修, 參贊官李亨逵, 侍讀官李儒慶, 檢討官尹尙東, 宗臣廣陵君埏, 武臣李燁, 假注書李宗燮, 記事官林錫喆·徐龍輔, 寧越府使李鎭翼, 安岳郡守李明中, 以次進伏訖。上讀前受音訖。儒慶, 進講春秋第六卷, 自夏四月, 止夫已多乎道。上讀新受音訖。儒慶曰, 胡傳中, 不盡道苟焉以從命云者, 道射姑之罪, 可謂無餘蘊矣。親以非其道而導之, 則其子惟當陳之以道, 不可苟從, 若以非其道而苟從命, 則只是順適之子, 非敬親者也。此非但人子事親之道, 人臣事君之義亦然, 君以非其道而責之, 則惟當諫之以道, 不可苟從, 若以非其道而苟從命, 則只是阿諛之臣, 非愛君者也。孟子引詩曰, 畜君何尤, 夫畜, 止其君之欲, 乃是愛其君者也。臣之事君, 亦在於君之善導, 若能使臣以禮, 導臣以道, 臣亦事君以道矣, 彼曹伯, 失爲君爲親之道矣, 射姑失爲臣爲子之道矣。伏願此等旨義, 深加留覽焉。上曰, 好矣。尙東曰, 此段本旨, 別無可釋之辭, 而上番, 以孝子之不苟從命, 爲盡道之意, 推之於臣之事君, 奏言, 誠好矣。爲人臣子者, 固當盡道以事, 而使其臣子, 能盡其道者, 亦在於上之人導率之如何耳。孟懿·孟武·子游·子夏, 各以孝問, 而夫子之答, 或以無違, 或以惟疾, 或以敬別, 或以色難, 各以其人之所不足而勉飭之, 君之於臣, 亦若是矣。爲忠之道, 或有隨事規勉, 納君無過者, 或有因事諷諭, 冀君採施者, 而抑又君子小人之忠, 各有許多般道理, 苟使君上, 亦從其臣之所不及, 而敎誨飭勵, 以爲導率之方, 則臣之爲忠, 亦當不期盡而自盡矣, 伏願省察焉。上曰, 好矣。經筵參贊官, 次第陳達, 可也。濟恭曰, 夫已多乎道, 此胡傳之語也, 自後世言之, 射姑, 不以苟焉從命爲孝, 以爲全保本國之計, 則果合於道, 而今以其時事勢度之, 射姑之不能不往朝於魯者, 或由於曹伯之厭迫射姑, 不然則必由權奸在朝, 射姑, 雖以儲副之位, 亦不能措其手足而然矣。以其發歎於聽樂之時觀之, 射姑之憂念本國, 可以想得, 而猶不得不作此隣國之行, 其情, 亦可謂慼矣。後世之以夫已多乎道爲言者, 恐是不諒其時事情而然矣。上曰, 射姑之在魯, 至於歎息, 則射姑, 亦非無省覺之人矣, 豈不欲不去本國, 而若不去, 則權奸之以此爲射姑之罪者, 尤當, 如何? 射姑之朝魯, 似出於不得已矣。濟恭曰, 聖敎誠然矣。射姑, 非不慮患者, 而從命往魯, 必出於不得不然, 則後世之以夫已爲言者, 恐不免言之太易矣。上曰, 果好矣。浩修曰, 經筵·玉堂, 旣盡敷奏, 臣則無容贅陳矣。亨逵曰, 臣亦別無可達者矣。上曰, 景慕宮薦新物種中, 一種之分定於兩道者有之, 其故何也? 濟恭曰, 臣未及考前例矣。上曰, 更考前例, 後日次對以奏, 可也。濟恭曰, 景慕宮薦新後, 餕餘, 依宗廟例內入乎? 上曰, 依爲之。上命退, 經筵先退。上曰, 守令進前。寧越府使李鎭翼進伏。上下詢職姓名。上曰, 卿之前後外任, 凡幾次乎? 鎭翼曰, 合爲四邑守令矣。上曰, 寧越積弊難蘇, 而又當嚮日水災, 誠甚悶然矣, 卿其牢力爲治, 可也。命退, 鎭翼退出。安岳郡守李明中進伏。上下詢職姓名。上曰, 今者此任, 便同特揀, 必善治郡, 毋負予意焉。明中曰, 惶恐感泣, 不知所達矣。上命退, 明中退出。上曰, 下直守令宣諭, 自政院擧行, 可也。上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