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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421책 (탈초본 79책) 정조 2년 6월 4일 임진 15/17 기사 1778년  乾隆(淸/高宗) 43년

○ 戊戌六月初四日辰時, 上御仁政門。朝參入侍時, 行都承旨洪國榮, 行左承旨鄭民始, 行右承旨金履素, 左副承旨李鎭衡, 右副承旨李在學, 同副承旨林蓍喆, 記事官柳孟養·鄭東浚·徐龍輔·金勉柱, 以次侍立。上具翼善冠·袞龍袍, 乘輿出仁政門殿座, 軒架作, 爐烟生, 百官行四拜禮訖。引儀唱有啓事官陞殿, 無啓事官退出, 領議政金尙喆等, 以次進伏。上曰, 今日朝參, 卽登極後初行, 而自祖宗朝凡於朝參, 輒下綸音, 予亦謹遵遺式, 玆下數條綸音, 卿等聽之。仍命承旨, 讀宣綸音曰, 寡人承列祖丕緖, 夙夜寅畏, 如履淵氷者, 三年于玆。我英宗大王祔制已訖, 儀文卽吉, 廼以袞冕鍾鼓, 祇謁太廟, 受群臣朝賀, 斯禮也, 先王之禮也。惟予小子, 踐先王之位, 莅先王之民, 敢不以先王之心爲心, 先王之政爲政, 克追我先王之志事? 當玆一初訪落之會, 君臣上下, 宜勉交修之道, 乃誕誥于大庭, 目凡有四, 曰民産也, 曰人材也, 曰戎政也, 曰財用也。經曰凡厥正人, 旣富方穀, 制民産必自經界始, 上古井田之法, 尙矣。惟是名田一事, 最爲近古秦漢以來未嘗行之, 至于我東, 壤地褊小而山谿居多, 井界難設而豪右竝吞, 自在祖宗盛際, 均田量田之議, 格而不行, 蓋以習俗難更, 群囂噂畓也。噫, 民之食, 惟在服勤稼穡, 而人不能各有其田, 雖欲致力, 烏可得乎? 工商末務也, 民賴以裕, 衣食則猶爲利用厚生之資, 而以言乎川澤之利, 濱海之地, 數罟不入, 非欲以時也, 乃民力竭而國稅重也。且東南之産, 多歸遼渤者, 地理有所變遷而然歟? 以言乎樵採之業, 昔之蓊鬱者, 今焉濯濯, 是知非宮房之橫占, 則衙門之攘奪也。彼滌釡而待火者, 艱辛氷雪之中, 所得亦幾何哉? 以言乎紡績之工, 十指之所出, 盡輸於縣官, 以言乎盎瓶之貯, 百畝之所遺, 不及於寡婦, 噫, 按道守土之臣, 旣不能盡己之責, 以綏民志, 從以貪墨之吏, 舞文而射利, 椎膚剝髓, 人不聊生, 簽及乳臭, 孩提不免徵被, 枯骨比黨皆困, 若其武斷鄕里, 殘虐愚氓者, 殆有甚於江東之三害, 凡厥弊端, 難以毛擧。以備例之事言之, 司設常平, 倉置濟民, 使名討捕, 秋熟而頒, 分等之式, 冬盡而下, 停捧之令, 又歲歉移粟, 遇慶蠲租者, 所以備水旱也, 所以警盜賊也, 所以救民食也, 所以共民樂也, 斯皆小惠也, 安有制民産之可言乎, 欲懋本也, 豈無其道也? 故曰雖一命之士, 苟存心於愛物, 於人必有所濟, 不其然歟? 經曰藹藹王多吉士, 成人材, 必自敎育始, 太上賓興, 其次鄕擧里選, 降及隋唐, 專尙科制, 至于我東, 聖神相承, 儒賢輩出, 時則有廊廟之材, 有干城之材, 有方岳之材, 以至百執事, 而皆任其材, 朝有彙征之美, 野無遺逸之嘆, 人才之興, 於斯爲盛。噫, 作成之方, 惟養與敎, 而不能養有素敎有方, 旣蔑德藝之訓迪, 但有科目之取捨, 以言乎考試, 朝廷每疑考官, 考官輒欺士子, 上下之不孚如此, 尙安望搜羅英俊, 爲國需用乎? 賢關, 首善之地, 未聞通經之譽, 庠試, 培養之本, 徒致尙文之歸, 厖俗益渝, 鴻匠不出, 而至乎武科也, 醫科也, 譯科也, 陰陽律曆之科也, 弊則皆然, 同襲一轍, 以言乎銓選, 鑑別之智不明, 僥倖之門大開, 黜陟則不循考績, 注擬則未見爲官淸顯之銜昉於何代, 而卿相之媒進有階, 地閥之用, 大是無疑, 而寒俊之致身無路, 敎選之方, 若是乖舛, 雖欲致治, 不亦左乎? 以備例之事言之, 循資之法, 所以防濫也, 甄敍之規, 所以疏滯也。廉節之褒, 及其子孫, 貪墨之懲, 至於沒齒, 政府擧方伯之才, 藩臣薦遺逸之士, 而斯皆末節也, 安有成人材之可言乎, 欲懋本也, 豈無其道也? 故曰, 周王壽考, 遐不作人, 不其然歟? 經曰, 重門擊柝, 以待暴客, 詰戎政, 必自制置始, 成周之兵, 籍於司徒, 屬於司馬, 兵以寓農者也。漢之南北軍, 唐之十六衛, 宋之東西班, 皇朝之十二衙, 互有長短之別, 而於是乎兵農分焉。至于我東, 文治立國, 武略亦備, 府兵而爲三軍, 三軍而爲五衛, 內置摠管, 外設鎭管, 各有統領, 兵民爲一, 官無稟餼之費, 軍有精銃之稱, 雖懲麗末之弊, 亦倣周初之法也。是以守則固, 攻則克, 龍蛇以後, 始有訓局, 自是分軍之制作, 而五衛遂廢矣。重以募兵而設營, 分部而設局, 又有割摠畿輔之卒, 或稱兵使, 或稱大將者, 俱皆措置繁氄, 沿革無常, 其他閫外節度之制, 殽雜而無紀。視內尤倍蓰。以言乎制勝之略, 將無虎桓之威, 卒有烏合之慮, 三軍分屬於五營, 五營各專其一軍, 不幾近於家兵之弊, 多門之患歟? 以言乎鍊習之方, 鞱略··之書, 束之高閣, 場操水操之式, 便同兒戲, 蓋由戚法出而古制壞, 所謂禦倭之方, 猶不能盡其道, 況四境陰雨之備乎? 以言乎軍籍, 閑丁日縮, 以言乎馬政, 畜牧不蕃, 以言乎養兵之道, 布餉設保, 立法未始不密, 而流弊至於加斂, 擧一國財賦之半, 作一尾閭之所, 萬有一邊塵有警, 羽檄旁午, 則以此制置, 雖使古之名將, 受閫外之寄, 不可展其謀略也, 審矣, 眞所謂本之不正, 而末不可救也。以備例之事言之, 日省月試, 所以講習也, 厚賞薄罰, 所以激勵也, 踐更, 所以均勞逸也, 犒士, 所以同甘苦也。營各有帥而大臣領之, 文士佐之, 以至小大營鎭, 互置文武, 各相維制而斯其大略也, 安有詰戎政之可言乎, 欲懋本也, 豈無其道也? 故曰君子有不戰, 戰必勝, 不其然歟? 經曰, 量入而爲出, 裕財用, 必自蓄積始, 夏有貢, 殷有助, 周有徹, 漢有三十之稅, 唐有租庸之法, 代各異制, 是皆益下之政, 至于我東, 任土辨壤, 厥等有三, 而錯貢於賦, 貢賦爲均, 此所以國有常儲, 人樂其業者也。挽近以來, 經用漸廣, 公私俱困, 斂財之方, 旣無遺利, 耗財之道殆難勝計。以言乎帑儲, 一歲之入, 不能當一歲之出, 冗官冗兵之食, 十居七八, 從而各設官府, 分摠錢穀, 版曹不得專出入之數, 惠局無以管小大之供, 害在襲謬, 弊痼因循, 以言乎倉廩, 平糴和糶, 制非不美, 而沿襲旣久, 故意寢失, 斂散乖當, 法弊爲貪, 內而京司, 外而列邑, 不正之目, 無稽之名, 不知其幾矣。計則出於足食而民反受厲, 弊漸滋於肥己而吏因爲奸, 如是而雖日罪逋吏, 日督窮民, 其何益乎? 以言乎征榷, 關市不征, 澤梁無禁者, 聖王所以與民共之之意也。今則漁舡, 有丈尺之稅, 鹽盆, 定大小之徵, 銅鐵銀鉛, 皆有其斂, 以至於民結身布, 無不征之利, 無不榷之事, 此由減布充代之故, 而先王之意, 亦豈得己而然哉? 是以, 先王嘗有言曰, 均役一事, 卽予事業, 而猶未知允合於人情, 當觀幹事臣子孫之興替, 以驗其善不善也。大哉, 聖人之言也。惟寡人但當遵而勿失, 是所謂欲罷不能者也。以備例之事言之, 月有會計, 歲而勘簿, 所以防尾閭也, 罷宮稅減貢名, 所以懋節省也。斯其細務也, 安有裕財用之可言乎, 欲懋本也, 豈無其道也? 故生財有大道, 生之者衆, 食之者寡, 爲之者疾, 用之者紓, 財恒足矣, 不其然歟? 大抵摠而言之, 目今之弊, 不一而足, 譬如大病之人, 眞元虛矣, 血脈閼矣, 癭瘤出矣。紀綱紊亂, 堂陛不尊也, 言路杜塞, 鯁直無聞也, 亂逆層生, 義理益晦也, 何莫非危厲之症, 迫在朝夕, 而今之所以特擧四目者, 誠以邦本不可不固也。固本在民, 養民在食, 食足則可敎, 旣敎矣。又必警衛之助益之, 此保邦之大本也。於戲, 試看今日之國事, 以爲更張, 可乎, 以爲因循, 可乎? 大廈之傾, 一木難支, 百川之決, 片葦難抗。三代之制, 雖難遽復, 小康之治, 亦無其期, 未諳對症之劑, 實昧下手之方, 豈謂之以有意而莫遂也, 亦豈謂之以不爲而非不能也? 言念到此, 寡人之心, 良云慼矣。然玆皆寡人之志未立, 寡人之學未就, 苟執其咎, 亶在一人。噫, 王言宜簡, 而若是諄複不知止者, 欲道其詳, 語不得不煩也。其所以講究先王之大道, 修復先王之舊章, 毋負我先王付畀之責者, 深有望於共理財成之人, 咨爾在廷群僚, 儻不以寡人之敎, 視爲空言, 憂國如家, 思有實效之道也歟。讀訖, 尙喆等曰, 卽奉大誥, 聖敎勤孜, 感激欽仰, 至於臣等, 何敢當其萬一乎? 只切惶愧而已。上曰, 有其言而無其實, 反不如無其言, 卿等須體此意, 使一世期見丕變之效也。上曰, 東西班及侍衛諸人, 有所懷, 皆令進奏。雖陪衛軍士, 如有所奏, 亦令來奏也。仍令承旨出班知委。尙喆曰, 今日朝參, 卽聖上嗣服後初行者, 特下大誥, 辭旨勤懇, 罔非出於用人才固邦本之至意, 若其承奉對揚之責, 尤在兩銓之臣, 顧今大政不遠, 固宜一心淬勵, 而守令初仕之擇, 最爲實政, 毋循常套, 益加警惕之意, 申飭吏兵曹,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左議政鄭存謙曰, 領相, 以初仕事, 旣發言端, 臣亦有仰達者矣。昨年歲首, 以諸道薦人, 特降絲綸, 搜訪寒俊之意, 溢於十行, 德音一播, 朝野感頌。凡在方岳之任者, 孰敢不惕念淬勵, 周咨拔尤, 以副我聖上一初推訪之盛意, 而且況十室三人之敎, 旣甚勤懇, 至若嶺南, 則又以士夫府庫, 尤可着意登聞之意, 申申下敎, 則在銓曹對揚之道, 固宜次第錄用, 非如循例道薦之比, 而嶺南只擧一人, 他道所薦, 則又多有全不檢擧者。朝家旣令道臣, 別擇啓聞, 其所薦進, 如或遺珠, 則責在道臣, 而旣薦之後, 至於銓曹之初不一試, 此豈所以仰體無方之道哉? 前後銓堂, 一倂推考, 今則親承頒誥, 大政當前, 另加檢用之意, 申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右議政徐命善曰, 守令初仕, 固當申飾, 而卽今三館參上之積滯, 誠可悶矣。朝家之設科取人, 本欲歷試能否, 而登科多年, 未沾寸祿者, 指不勝屈, 幸而得祿者, 亦不過一郞署一都事而止。古有出縣監入典籍之說, 而今乃不然者, 是豈職官多少, 有古今之異哉? 誠以銓曹之臣, 不能振拔收用之致也。更加另飭, 務盡疏通之政, 使遐鄕無勢之類, 擧無抱紅牌之冤,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喆曰, 備局事務, 副提調自多句管, 而新差堂上柳戇, 日昨特敎之下, 不卽承命, 事體誠極未安, 更加申飭, 承批後, 使之卽爲行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喆曰, 鴻臚得人, 最關朝儀, 各別擇取之意, 另飭銓曹, 聞取才時, 吏禮判, 例爲開坐, 而禮曹則判書同參, 有所難便, 令次堂擧行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兼禮曹判書李景祜曰, 本曹以掌禮之地, 大小邦禮, 無不考例撰輯, 從前謄錄, 不過立丈成置者, 而亦多散佚, 凡有考據, 每多窘速之患。今若收聚彙分, 作爲一統冊子, 則可作日後憑信之文, 故敢達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領議政金尙喆曰, 首堂雖當主管, 若其裒輯彙分, 卽今參判·參議, 俱必善爲, 趁此責成, 誠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知中樞府事具善復曰, 伏奉綸音, 詰戎下敎, 辭旨極其懇惻, 臣不勝欽仰。京外軍政, 豈無些少弊端, 而至於外方束伍, 則尤爲懈弛, 名以團束, 而無足可恃, 識者之憂歎, 久矣。卽今大更張, 猝難輕議, 而若使各道道帥臣, 盡心釐正, 則似有實效, 依定制嚴飭擧行之意, 出擧條, 分付於各道道帥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行兵曹判書李徽之曰, 臣有區區所懷, 敢此仰達矣。惟我聖上卽阼以後, 初行朝參, 誕降綸音, 求治之意, 藹然於十行之間, 在庭臣僚, 孰不欽仰, 而第念列聖朝金條玉科, 非不美矣, 年久弊生, 民生困瘁, 國計板蕩, 顧今百務, 無不受害, 聖明旣已洞燭, 有此懇惻之敎。許多衆瘼, 不可一時釐革, 只爲一番洞諭, 而無所救正之事, 則不過爲紙上空言。臣謂下詢大臣, 講究最急可以先行之事, 及今變通, 繼此而今日行一政祛一弊, 明日行一政祛一弊, 如是講磨, 以期實惠下究, 治化大行, 千萬伏望。上曰, 所奏, 甚是, 當訪詢矣。出擧條  行吏曹判書李重祜曰, 向來雜職官敎, 釐正頒布矣。取考法典, 則參上, 不得越三階, 參下, 不得越二階, 而雜職, 不拘參上參下, 以取才高下, 陞降付職, 限六朔而遞, 計考加階, 旣無可論, 今若守越階之法, 則取才之規, 將不得行, 此爲大段掣礙之端矣。大典藝文館注中, 有三館博士, 訓鍊院參軍以下, 階卑者準其職加階, 次次遷轉之文, 若以此傍照, 雜職則毋論高下, 隨品授階, 恐似得宜, 而正職亦有掣礙之端, 參上仕滿九百, 參下仕滿四百五十, 遷官又加階, 卽是法文也。參奉·奉事, 如無右仕, 則雖未滿朔, 不拘陞遷, 而旣陞直長之後, 則拘於越三階, 將不得序陞, 至於承傳陞六及三十朔窠, 尤爲難處, 此亦限出六隨職加階, 俾開進途, 而陞六後則計考許加之法, 申明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重祜又曰, 以引儀事, 因言端有區區所懷, 敢此仰達矣。近來臚唱, 全不成樣, 僅爲御前唱者, 不過數人, 誠爲可悶。今番都政, 元出六及承傳出六, 將有多窠, 而大抵唱才, 漸不如前, 恐難一一得人。聞參上前銜中, 多有善唱者云, 參下十二窠中, 除出二窠, 屬之參上, 而曾經贊儀以下, 竝許取才, 以高等差除, 使之一體呼唱, 則在渠輩, 爲激勸之一端, 在臚唱, 亦似有效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領議政金尙喆曰, 近聞臚唱, 全無習熟之人云, 若於參下限滿之中, 或有難捨者, 則仍以引儀陞六, 任使, 好矣。若於曾經贊儀以下, 有宿工者, 一體取才, 以參下窠, 變作參上窠甄用, 則似或爲疏滯之道, 亦當有得人之效, 而此非永爲定式者, 自銓曹, 隨時裁稟而處之, 恐似得宜矣。上曰, 所奏, 是矣。從長令吏曹, 草記變通, 可也。出擧條  行司直鄭弘淳曰, 均稅以後, 各道漁箭·漁基之屬, 一倂付之海民, 俾應公稅, 雖宮房衙門, 不敢以從前句管, 有所橫侵, 或有土豪冒犯者, 輒焚其劵而重其罪矣。昨冬庇仁縣浦民等, 以姓兩班, 憑藉庚午以前私券, 海島數十里之內, 盡皆管領責稅, 前後橫斂, 殆過千有餘兩爲言, 故發關該道, 使之査實嚴處, 而久無形止, 浦民又於今春來訴, 故更爲發關, 使之査報, 而今至半年, 倂無皁白, 一向如此, 則海民何處訴冤, 土豪何以懲戢, 京外紀綱, 何以維持? 不可置而不論, 該道臣推考, 使之嚴査狀聞後, 稟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直所謂弊上生弊, 藉其均役前文券, 侵虐小民, 然則小民責稅於公, 被侵於私, 冒法之土豪, 已甚無狀, 而本道監司·守令, 俱難免重責, 自本廳, 措辭嚴關, 從實狀聞, 可也。出擧條 弘淳又曰, 嶺東魚産之狼藉京市, 厥惟久矣, 而均廳稅入之全不成樣, 已多寒心。春間關東伯之論罷歙谷前縣令朴仁榮, 固慮其有甚委折, 及見其供辭, 則本廳稅納之外, 監營裨將之兩年橫斂, 各爲四百餘兩云。營裨摘奸, 只當察海民之隱漏, 官吏之作奸, 而中間隱匿, 蔑法作奸, 反出其手, 事之駭然, 莫此爲甚, 不可不嚴處, 而此事現發, 旣因守令之供, 則直爲論勘, 亦關事面, 一邑如此, 他邑可知。竝令道臣, 嚴査啓聞, 後處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忠義衛李熻所懷。伏以臣, 猥忝執傘之列, 已多年所, 今幸獲叨於朝參盛儀, 我殿下俯詢所懷, 至及於如臣賤微之身, 感激惝怳, 不敢泯默, 敢以在鄕時所嘗目撃三仵事, 仰陳矣。一曰戎政, 二曰田政, 三曰契防也。臣本生長鄕曲, 習見戎政之弊, 弓劍之杇鈍, 器械之壞傷, 猶屬第二件事, 最是馬兵之有馬者, 不過十之二三, 每當赴操之時, 或借於隣邑, 或貰於他道, 僅僅挨過, 全不成樣, 脫有緩急, 則其將借貰如赴操時耶? 此實行不得之事, 終於狼狽而已。欲救此弊, 惟在選富民爲馬兵, 蓋不患無馬, 而患在不能備馬, 騎步之軍, 均是良丁, 則揀其稍實者, 換哨作隊, 自當人人立馬, 可無臨時苟艱之患矣。且以田政言之, 近來生齒漸繁, 謀食愈艱, 皆欲起墾陳土, 以作生業, 而一墾之後, 年年徵稅, 雖更廢棄, 無路頉卜, 輒有白地混徵之冤, 甚至隣族相侵之境, 此所以寧甘坐飢, 而不敢爲犯耕陳田之計。朝家德意則每下査陳之命, 而奸吏從中操弄, 守令雖勤申飭, 而亦難區別, 此後則申明隨起隨稅之法, 使之隨處作業, 則公私恐爲俱利矣。所謂契坊之弊, 則鄕中富民, 締結官吏, 出物和同, 名曰契坊, 以爲圖免軍役之妙方, 貧民則不與此中, 故凡于徭役, 專使此輩當之, 未免偏苦之嘆, 種種流亡, 專由於此。今使各道各邑, 査括此弊, 所謂契坊名目, 一切罷之, 通瀜於諸般雜役, 則庶無殘戶偏酷之害, 而均蒙聖朝一視之澤矣。臣以侍衛末官, 愚無知識, 而徒感詢蕘之盛意, 不避越爼之嫌, 敢此仰達矣。上曰, 令廟堂稟處, 可也。出擧條 尙喆曰, 雖因特敎, 忠義衛之出班陳達, 雖涉猥濫, 亦足嘉尙矣。上曰, 然矣。司諫張淀, 持平林道浩·趙武範, 正言李延年·徐有鍊所啓。臣等才識鹵莾, 言議拙訥, 淸朝耳目之任, 自知其萬不近似, 而誠以三司合辭之大論, 旣發無繼, 人人可誅之凶逆, 尙逭於王章, 義重沐浴, 他不暇顧, 章皇出肅, 粗伸沫血之忱, 而忱誠淺薄, 未蒙兪音, 方自惶愧之中, 又有情勢萬萬難强者。臣於再昨, 伏見禮曹草記之批, 有展拜時, 百官勿參之敎, 臣等愚迷昏謬, 認以爲酌獻禮時, 亦當不參, 未及入就, 及聞催促之命, 始乃趨進, 聞有遞差禁推之命, 臣等悚蹙震剝, 走伏金吾, 惟俟傳旨之下, 追聞喉院往復之言, 則以爲此出於飾敎, 初非成命云。若然則臣等徑先出去, 與夫不參扈班, 擧措顚錯, 悚惶已極, 而且臣等日昨所承再啓後傳敎, 又是不勝悚惶之忱。臣等只知合辭之不得請則不可止, 故不顧日勢之已暮, 門限之已過, 而以有違常格, 致勤聖敎, 至有承宣問備之擧, 此又臣等之萬萬難安之端, 而昨日召牌薦降, 一向違傲, 事極悚惶, 蒼黃承牌, 欲爲引避矣, 喉司, 以門限已過, 不爲捧納, 累次往復之際, 自致夜深。莫重合辭, 亦未免姑停, 臣等溺職之罪, 於是尤大, 以此以彼, 臣等其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等之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出擧條  大司憲金熤, 司諫張淀, 持平林道浩·趙武範, 校理李謙彬·朴天衡, 副校理鄭宇淳, 正言李延年·徐有鍊, 修撰李儒慶, 副修撰宋煥億曰, 請鄭致達妻, 爲先削其爵號, 亟施邦憲, 使四百年宗社, 轉危而爲安。上曰, 不允。請還寢遠竄罪人韓翼謩, 金吾草記勿施之命, 仍施遠竄之典。上曰, 不允。請放歸田里罪人金相福, 爲先極邊遠竄。上曰, 不允。大司憲金熤, 司諫張淀, 持平林道浩·趙武範, 正言李延年曰, 請薪智島定配罪人敬彬, 熊川縣定配罪人成運, 亟令王府, 更爲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請還寢象厚放歸田里之命, 仍施絶島定配之典。上曰, 不允。請彦衡·養遂·獻遂,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上曰, 不允。請還寢會遂絶島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嚴鞫得情。上曰, 不允。請還寢李觀源定配之命, 更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請黑山島定配罪人龜柱, 亟加嚴鞫,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還寢逆妻放釋之命, 依金吾初定濟州地定配, 籍産一依法典擧行。上曰, 久益不忍聞, 亟停勿煩。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請令王府, 一依古典, 趾賊等凶種之年未滿者, 待其稍長, 卽施邦刑, 俾絶凶逆易種釀禍之患。上曰, 不允。大司憲金熤, 持平林道浩·趙武範曰,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興陽縣爲奴罪人河翼龍, 南海縣爲奴罪人金重得,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梁山郡定配罪人錫達,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削黜罪人金漢耆, 亟施竄配之典。上曰, 不允。請海南縣竄配罪人金載順,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上曰, 不允。請三水府定配罪人洪達洙, 亟令王府, 更加嚴鞫,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長鬐縣遠竄罪人聖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削版罪人有臣·宗甲·義駿,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鍾城府定配罪人趙濟泰, 南海縣定配罪人李潤成, 更令王府, 設鞫得情, 施以常律。上曰, 不允。請楸子島定配罪人趙嵎,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旌義縣減死安置罪人興老,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薪智島荐棘罪人瑩中, 設鞫嚴問, 施以當律。上曰, 不允。正言李延年曰,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更令王府, 設鞫嚴問,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爲奴罪人河翼龍·金重得, 亟命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海南縣竄配罪人李弘濟,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上曰, 不允。請海南縣竄配罪人金載順,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上曰, 不允。請寢竄逐罪人朴宗岳放釋之命。上曰, 亟停, 勿煩。請遠竄罪人瑩中, 放逐罪人有臣·宗甲·義駿等,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還寢福永酌處之命,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海美縣定配罪人申光復,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上曰, 不允。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古今島爲奴罪人克泰, 泗川縣定配罪人萬赫,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定配罪人具翼遠,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請減死安置罪人大燮,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減死安置罪人弼海,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放逐鄕里罪人尹得毅, 施以屛裔之典。上曰, 亟停, 勿煩。請韓後翼, 卽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正邦刑。上曰, 不允。請竄配罪人安兼濟·李宅鎭, 亟令王府, 竝加嚴鞫, 期於得情,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支屬, 亟命散配, 日謙兄弟, 竝投絶島, 以嚴隄防。上曰, 不允。請還寢禁庭拔劍罪人朴重根, 殺人罪人李彝永, 僞印歷書罪人李㖯伊, 減死之命,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荐棘罪人瑩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請亟收放逐罪人鄭遠達, 珍島郡定配罪人閔百奮, 放釋之命, 上曰, 不允。請固城縣投畀罪人李鎭常, 巨濟府絶島安置罪人朴宗集, 亟令王府, 拿鞫得情, 施以當律, 上曰, 不允。請吳濬根亟施屛裔之典。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出擧條  大司憲金熤, 司諫張淀, 持平林道浩·趙武範, 校理李謙彬·朴天衡, 副校理鄭宇淳, 正言李延年·徐有鍊, 修撰李儒慶, 副修撰宋煥億所懷。亂逆, 天下之大惡, 在人必誅, 在法罔赦, 上官桀, 燕王朝謀易天位, 而蓋長爲之窩窟, 故事發而致斃, 竇懷貞·岑羲, 圖危宗國, 而太平爲其根蒂, 故謀敗而伏法, 漢帝·唐宗, 豈不知公族懿親之未忍致辟, 而特以謀逆之罪, 實關宗社, 國人之所必誅, 王法之所罔赦, 不得以懿親而有所寬恕, 私恩而有所饒貸者。噫, 鄭致達之妻, 論其罪犯, 有浮於蓋長·太平, 則實天下之妖逆, 宗社之罪人, 其所揣摩經營, 殫智竭慮者, 惟在於危逼儲宮, 沮戲大策, 上所謂在人必誅, 在法罔赦者, 此賊之謂也。三司合辭之請, 實是討逆之大義理, 而殿下當斷不斷一例靳允, 抑何故也? 臣等反復思惟, 莫曉聖意之所在也。噫, 沮戲大策, 危逼聖躬, 卽乙未冬以後事, 而雖以乙未冬以前事言之, 必誅之罪, 擢髮難贖, 處身於幽陰之地, 出沒於宮闈之間, 竊弄威福, 駔儈爵賞, 使一世嗜利無恥之輩, 褰裳匍匐, 奔趨而竝歸, 至於名義廉恥, 掃地無餘。嗚呼, 我朝立國, 所以爲元氣而撑柱四百年宗枋者, 卽名義與廉恥也, 而爲此賊之所殄滅, 人將不得而爲人, 國將不得而爲國, 使列聖朝艱大之業, 幾至於朝暮不保, 毒鋒所加, 勢熖所及, 八路生靈, 遍被其害, 此實一國人之所共讎, 而積怨含痛, 必欲誅而不能得者也。以此爲罪, 已不容誅, 況乎乙未冬以後, 凶圖畢露, 逆節狼藉, 此而不誅, 則王章屈而天討不行。嗚呼, 人主爲治之具, 刑賞爲大, 而賞人刑人, 天之所命, 非人主之所得以私者, 則以殿下奉天無私之道, 何可廢天討而拂天意乎? 噫, 此賊之前後逆節, 昭載於明義錄中, 則必誅罔赦之罪, 殿下之所已知者, 獨於按法而正罪, 當斷不斷, 靳持至此, 此臣等之反復思惟, 實莫曉聖意之所在也。王章一屈, 則亂賊無所懼, 而國事無可爲矣。伏願亟揮明斷, 快從臣等之請, 使王章伸而天討行焉。上曰, 靳允, 非不能於斷也。出擧條  持平林道浩·趙武範所啓。新除授掌令尹弼秉, 時在京畿廣州地, 請斯速乘馹, 上來下諭事, 上曰, 依啓。出擧條  校理李謙彬·朴天衛, 副校理鄭宇淳, 修撰李儒慶, 副修撰宋煥億所懷。今殿下三年之制已闋, 羹墻之慕愈篤, 禫祔已畢, 猶命停樂, 藹然聖孝, 臣等欽頌不已, 而第伏念帝王之孝, 不在於節目間事, 當以繼述爲重, 先大王, 以五十年治平之業, 付之於殿下, 殿下當遵而仰則, 毋或荒墮, 昔在先朝, 崇尙儉約, 所御燕服, 或至三澣, 寢室鋪陳, 四載不易, 於戲聖德, 孰不欽仰? 惟我殿下, 服御諸節, 臣等非敢曰華麗, 而比之先朝, 不無間焉。昔在先朝, 節用愛民, 凡諸營建之事, 一切不擧, 五十年間, 闕內宮殿, 不改一椽, 而殿下卽阼以來, 土木之役, 無歲無之, 其中亦豈無不得已之事, 而惟彼愚民, 何知? 必將以殿下謂好土木之事, 豈不大可悶乎? 當此財竭民窮之時, 上自朝廷, 下至閭巷, 奢侈成風, 飮食·衣服·車馬·第宅, 互相誇耀, 以至遐鄕, 莫不效尤, 至有四方高一尺之歎, 以有限之財, 供無窮之用, 財安得不竭, 民安得不窮? 顧今救弊之道, 莫先於自上躬率。惟願殿下, 法唐堯茅茨土階之德, 體夏禹非衣惡食之道, 繼自今凡百糜備之事, 務從撙節儉約, 至於土木之事, 可已者已之, 不可已者亦勿張大, 取其苟完, 則風行草偃之化, 可以翹足而待矣, 此臣等區區之望也。上曰, 所奏切實, 當留意矣。出擧條 謙彬等又曰, 殿下卽阼以來, 勵精圖治, 三載于玆, 成效尙邈, 此殿下有求治之心而不以實故也。噫, 殿下每以人才之渺然, 屢發中朝之歎, 古人云才不借於異代, 殿下誠心求之, 則雖今世而獨豈無賢才乎? 方今山林宿德之士, 不爲不多, 而殿下徒以虛禮縻之, 尊之以爵祿, 假之以恩遇, 前後旌招, 非不勤矣, 而終不能致之於朝廷之上, 此殿下有求賢之名, 無好賢之實也。苟殿下務積誠意, 備禮招徠, 則惟彼宿德之士, 亦未嘗果忘於斯世, 則豈不感激誠禮, 賁然來斯斯乎? 惟願殿下, 別降恩諭, 至誠招致, 與共天職, 則其於啓沃君心, 扶䕶世道, 必將大有禆益矣, 深留聖意焉。上曰, 所陳甚是, 亦當留意矣。出擧條 謙彬等又曰, 今當合辭叫閽之時, 三司之臣, 雖有些少情勢者, 義重沐浴, 他不暇顧, 而日昨兩司諸臣, 誤聽傳說, 不見文跡, 遽然退出, 已極顚倒, 而旣知其誤聽之後, 則宜卽詣臺合辭, 而强引不當引之嫌, 一牌二牌, 連事違召, 使莫重合辭, 連日闕啓, 及其登筵, 亦多做錯, 揆以臺體, 不可置而不論。臣等謂兩司諸臣, 竝施譴削之典, 宜矣。上曰, 此不過生疎之致, 何必以此輕遞臺諫乎? 出擧條  行左承旨鄭民始曰, 兩司避嫌, 玉堂隨入, 雖出於錯認以合辭之致, 而失禮則大矣, 竝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諸臣別無更奏者乎? 尙喆等曰, 別無奏事人矣。上乘輿還內,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