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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433책 (탈초본 79책) 정조 3년 1월 9일 갑오 22/23 기사 1779년  乾隆(淸/高宗) 44년

○ 己亥正月初九日辰時, 上御宣政殿, 晝講。大臣·備局堂上同爲入侍時, 領議政金尙喆, 左議政徐命善, 左參贊洪樂性, 吏曹判書鄭尙淳, 行副司直金孝大, 知敦寧洪樂純, 禮曹判書權噵, 刑曹判書鄭好仁, 戶曹判書金華鎭, 行司直李國賢, 行大司成李衍祥, 行都承旨洪國榮, 同知李普行, 江華留守李鎭衡, 副司直柳戇, 持平宋樂行, 左承旨鄭民始, 知事蔡濟恭, 特進官徐浩修, 經筵官宋德相, 參贊官徐有防, 侍讀官金憙, 檢討官南鶴聞, 記事官李兢淵·金勉柱·李信祜, 事變假注書朴師默·疑善君爔, 副護軍鄭汝曾, 以次進伏訖。上讀前受音訖, 進讀, 自子曰衣弊褞袍, 止夫何遠之有, 上讀新受音訖, 曰, 經筵官旣已登筵, 使之先奏文義, 似好矣。上曰, 儒臣依例先奏, 可也。曰, 衣弊褞袍, 與衣狐貉者, 立而不恥者, 是子路之過人處也, 蓋不以貧富動其心, 然後方可以進於道, 而子路能之, 夫子所以稱之者此也, 而此豈但爲學者進道之要, 人主之進於道, 亦在於不以外物動其心矣, 況人主一心, 萬化之原, 而其爲衆慾之攻, 比之匹庶, 亦不啻爲千百其端, 苟或以一毫外物, 累其靈臺, 則何可以進於道耶? 伏願殿下, 愓念於此, 子路能不以貧富動其心, 則可以進於道矣, 而自喜其能不復求進矣, 是故夫子旣已稱之, 又復警之, 一揚一抑之間, 深意存焉。蓋人之爲學, 苟安於小成, 無復求進之意, 則寧有日新之功乎? 今殿下聖學雖已高明, 而進進不已, 日新又新, 是臣之望也, 歲寒松栢, 蓋謂亂世之君子, 故謝氏以爲世亂識忠臣矣。然世亂之後, 始識忠臣, 亦何益之有? 假使不無所益, 豈如先識忠臣以之爲治世耶? 是以古之賢君, 不待歲寒, 而必先栽培松柏, 伏願聖明留意於此, 知者之不惑, 仁者之不憂, 勇者之不懼, 卽爲學之序, 故中庸亦以知仁勇三達德, 爲入德之門, 而三者廢其一, 則無以造道而成德, 卽朱子說也, 然知仁勇三者, 譬如大學之三綱領, 明明德·新民·止於至善, 是爲三綱領, 而明新之外, 豈別有所謂至善者耶? 明新之至於極處, 卽所謂至善也。然則知仁之外, 豈別有所謂勇者耶? 知而至於不惑, 仁而至於不憂, 卽所謂勇也。是以非勇則莫可以盡知仁之工, 伏願殿下, 必於一勇字留心焉。自可與共學, 至未可與權, 是亦爲學之序, 而立之一字, 尤極緊要, 蓋篤志固執, 卽所謂立, 而苟不能篤志固執, 則豈可以學, 豈可以適道乎? 至於權, 乃是聖人之大用, 則尤非不能立者所可行, 若不能立而徑欲行權, 則其所謂權, 必不免權變權術之歸矣。伏願殿下, 必於立字上加意焉, 所謂未之思也, 夫何遠之有者, 誠切要語也。是以古聖之言曰, 思則得之, 又曰不得不措, 殿下苟於日用云爲之際, 隨事思之, 則三代之道, 卽此便是, 是所謂何遠之有也。且此所引之逸詩, 宋臣蘇軾, 謂以思賢, 未知其何所據, 而若論以思賢之義, 則今殿下思賢, 而賢者造朝矣, 思則不遠, 於此亦可見, 而凡係賢者之所陳白, 雖一言半辭, 必皆聽用, 然後方可謂之思賢, 苟或不然, 則徒有思賢之名, 而無思賢之實矣, 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 所奏好矣。鶴聞曰, 衣弊縕袍, 與衣狐貉者, 立而不恥, 此蓋子路之長處, 而夫子許之, 然不恥二字, 猶是向上工夫, 未足爲造極地頭, 子貢之貧而無諂, 富而無驕, 非不美矣, 而未若夫子之貧而樂, 富而好禮, 則天下之義理無窮, 聖賢之造詣自殊, 夫以子路之勇, 能力排物累之外誘, 故雖身衣弊縕, 而心無愧怍, 此與子貢之貧而無諂, 煞有一分加進處, 而若使子路, 擴充此心, 以至於天理純粹, 人慾淨盡, 一片靈臺, 點滓不翳, 則又何不恥之可論乎? 聖人敎人之法, 就其許與處, 亦有勉進意, 一字一句, 皆有深味, 此等處必須深留聖意, 體驗於進修之工好矣。曰, 可與共學, 未可與適道, 可與適道, 未可與立志, 可與立志, 未可與權, 權者聖人之極工也。臣於日前筵中, 以度量衡之不均, 有所仰達矣, 稱物之權衡, 猶不可不均, 則況此權字, 裁酌時措之宜, 沕合中和之道, 權之時義, 豈不大哉? 夫子此訓, 專以進道次第言之, 而權之一字, 亦合於心學上體驗, 蓋人主一心, 萬化之原也。朝廷間政令事爲, 四方之民情物態, 皆在於聖心之權衡, 董仲舒策云, 正心以正朝廷, 正朝廷以正百官, 正百官以正萬民, 一正字, 卽權輕重之效應也, 伏願體念焉。上曰, 下番所陳亦好矣。德相曰, 子路不過閭巷韋布之士, 而猶且不恥弊袍, 此其不以貧富動其心, 可知, 況人君居崇高之位, 富貴之極, 無與爲比, 而若有以富貴崇高自大, 則有愧於子路大矣, 是故程子曰, 有天下而不與焉, 富貴旣不能移其心, 則衣服飮食, 卽其餘事, 然而時君世主, 未免移心於此, 一身自奉, 務欲侈大, 不復見大禹之菲衣惡食, 此已與·不與之意相反, 而上行下效, 人心漸至澆漓, 侈風已成痼弊。伏願聖上, 法子路不恥之風, 務儉抑奢, 先自聖躬始, 則風草之化, 庶可見矣, 然子路之能不以貧富動其心, 固尙矣, 及聞夫子之言, 乃又自喜其能, 遽有夸大之意, 故夫子又警之, 一抑一揚聖意可見, 然則學者之於道, 不可得小爲足沾沾自喜, 不復求進, 則豈有將就之望乎? 此子路之賢, 雖他弟子之所不及, 而其視顔子不伐無施則大不及矣, 今聖明學問雖已高明, 若有一毫自矜自足之心, 則大有妨於進德矣。伏願聖上, 深自省察焉。上曰, 貧而無諂, 富而無驕, 與不恥弊袍, 有何淺深之別乎? 德相曰, 貧而無諂, 比諸不恥弊袍則似爲下矣。上曰, 貧而樂, 富而好禮, 則比諸不恥弊袍, 尤豈不難乎? 德相曰, 樂與好禮, 朱子以安處善樂循理釋之, 此幾爲聖人地步, 非不恥弊袍之比, 聖敎誠然矣。上曰, 不忮不求, 何用不臧云者, 誠是格言也, 若能終身服膺於此, 則事爲做措之間, 何往而不善乎? 然而忮求之心, 卽常情之所難免者, 苟無克己之工, 則其何以淨盡物累, 以至於不忮求之域乎? 德相曰, 然矣。大抵人之氣質, 淸濁不同, 彊者陽勝, 故疾人之有而有忮心焉, 弱者陰勝, 故恥己之無而有求心焉, 必須有矯揉氣質之工, 然後可免此二者之病矣。上曰, 所陳誠然矣。德相曰, 歲寒章之義, 儒臣所達已盡矣, 大抵人主能早辨君子小人於用捨之際, 則自可爲治平之世, 而不至於危亂矣。此是後世人君所當鑑戒處, 若不能早辨, 而小人得志, 君子退遯, 及夫危亂之後, 小人無所爲, 而君子始出而效其忠節, 則其轉危爲治甚難, 若終不能, 則君子殉身而效忠而已, 亦何補於國哉? 此人君之所當深念者也, 智者不惑, 仁者不憂, 勇者不懼, 此爲學之序也, 成德則以仁爲首, 進學則以知爲首, 此中庸三達德之序也, 蓋知則知也, 仁與勇行也。學者之工, 先知後行, 知而後能仁, 仁而後能勇, 但知之能知, 仁之能仁, 是勇也, 然則勇實貫於智仁之中矣。此等工夫次序, 實是聖明十分留心處也。上曰, 知仁勇之義, 儒賢所陳誠好, 知與仁, 苟非勇, 其何以能知能仁乎? 德相曰, 門七十弟子, 能通六藝, 皆足以適道, 而至於立則·以上可以當之, 至於權則非聖人莫能矣。此乃君子造道之序, 學聖人者無失其序, 然後可無躐等之患, 蓋志不篤執不固而不立焉, 則豈可以學豈可以適道乎? 權則又是聖人之大用, 尤不可徑自行權, 若無學無立, 而先欲行權, 則終歸於漢儒所謂權數, 而非聖人之權矣, 未之思也, 何遠之有? 此章文義, 儒臣亦已盡達, 而蓋何遠之有者, 卽我欲仁, 斯仁至之意也, 未之思之思字, 與我欲仁之欲字同矣, 而若非誠則雖或思之, 必有間斷之患, 與不思何異哉? 伏願聖明, 以誠字爲思字之本焉。上曰, 所陳皆切實矣, 濟恭·浩修曰, 經筵官已陳文義, 更無可達者矣。上曰, 此是寒殿, 而且値次對, 儒賢則姑爲少退, 夕講時更爲入來好矣, 仍命先退, 尙喆等進伏曰, 日間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尙喆曰, 今日卽歲首賓對, 而兼行晝講, 儒賢入侍, 甚盛擧也。臣等不勝斂歎, 而大抵講學, 卽帝王出治之本也, 宋朝仁宗, 每於聽政之暇, 輒率講官, 討論爲事, 而以致慶曆四十餘年之治, 今我殿下, 以典學之誠, 致山林之賢, 頻開講筵, 以資啓沃, 挽回世道, 賁飾太平之期, 自今伊始, 朝野顒祝, 曷有其極? 向伏聞儒賢之初筵入侍, 首以立志二字仰陳, 此誠格言, 而古人以爲, 立志欲堅而不欲銳, 成功在久而不在遠, 伏願聖上, 懋哉懋哉? 上曰, 所陳誠切實矣, 予在初服, 卿以仁明武三字, 有所陳勉, 故予常銘心需用矣, 今日所陳, 可謂與此相爲表裏, 相爲始終, 當體念矣。尙喆曰, 儒臣旣已造朝, 非但裨益經筵, 亦宜參聞廟謨, 且有兩先正古例, 戶曹參判宋德相, 備局堂上差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尙喆曰, 行兵曹判書李徽之, 工曹判書具允鈺, 旣已敍用, 還差備堂,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竝出擧條 尙喆曰, 向來右相遭彈屛出, 而其箚子則臣等亦勸而爲之, 不勝惶悚矣。上曰, 予方以此事欲諭卿等矣, 大臣有不是處, 則臺諫之論列, 有何不可, 而至於今番事, 則臺臣豈不知本事之屬於大臣, 而直以懲貪等說, 容易言之, 且避嫌辭意, 專事噴薄, 不顧事體, 此何道理乎? 予於大臣, 雖以箚子之有欠體貌, 不無慨惜, 而至於臺臣, 則不可不處分矣。尙喆曰, 聖敎誠然矣, 雖曰大臣, 旣有罪犯, 則臺臣之論列, 何所不可, 而此則初以微事, 漸至葛蕂, 以至於大臣與鄕漢同爲現告之境, 自古大臣之所遭何限, 而豈有如今番者乎? 臣等亦覺羞愧矣。命善曰, 莫非臣等不似之致也。上曰, 右相將何以去就云乎? 尙喆曰, 設以身處之, 去就一節, 更無可論矣。上命書傳敎曰, 立殿陛之間, 與宰相相可否者, 卽臺臣也, 是以語及乘輿, 天子猶動色者, 以其言之是也, 職之重也, 優容臺閣, 固爲美事, 而如有非情之言, 肆憤之說, 未嘗以臺閣而不寘于辟焉, 此乃明好惡也。近因臺臣之論相臣事, 予有慨然于中者, 噫, 大臣摠百僚理庶務, 等位截然, 苟非大罪過, 不敢容易侵斥者, 非爲大臣也, 所以尊朝廷也。䑓臣之初以微細之事, 直請懲貪之典, 臺臣果不知屬於大臣而發此乎? 且屢於避辭, 專事噴薄, 如貪財等語, 猶歸沒把捉而反賣等說, 可謂無餘地矣, 從古論大臣者, 雖有許多題目, 而未有若是其澎湃拶逼者矣。噫, 今日大臣, 待之若是其輕蔑, 則朝廷之不尊, 推可知矣。予宜自反, 奚暇責備於臺臣, 而此不嚴處, 堂陛之懷, 未必不由於此, 前正言李殷模削職。尙喆曰, 此平安兵使金相玉狀啓也, 以爲, 今春廵操依例擧行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此黃海兵使李應爀狀啓也, 以爲, 今春習操及各邑鎭軍器點視歲抄軍點考等事, 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兩西亦難免災年, 而詰戎政與他道尤異, 況海西之不行操且久矣, 臣意此兩道使之擧行, 恐似得宜, 何以爲之乎? 上曰, 將臣之意, 何如? 御營大將李國賢曰, 詰戎之政, 國之重事, 而兩西比他尤重, 關西則以春南秋北之規, 昨春其雖巡操, 今春其宜廵操, 海西一體使之擧行, 恐似得宜。禁衛大將洪國榮曰, 詰戎之政, 非不重也, 而昨年兩西, 亦未免告歉, 懷保之政, 在所當先, 臣意則姑觀今年秋事, 臨時稟旨擧行, 似無妨矣。上曰, 詰戎雖是重事, 懷保尤所當先, 今番兩西雖不設賑, 此時決難動民, 姑爲停操, 可也。尙喆曰, 此南兵使李達秀狀啓也, 三甲左右營春操, 依定式擧行, 不行操南各營所屬邑鎭, 依例各其官鎭門聚點事, 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以北路民事之可悶, 北兵營已令停操, 而南兵營廵操, 道臣亦方請停, 一體姑停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尙喆曰, 此江原監司李亨逵狀啓也, 以爲今春合操, 事當依定式擧行, 而如此災年, 累千兵馬之裹糧遠赴, 誠極可悶, 何以爲之乎? 令廟堂稟旨, 分付, 勸別武都試, 依例設行爲辭矣, 本道亦方有設賑之邑, 此時民事, 不可不念, 今年春操, 姑令停止, 勸別武都試, 依例擧行事,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尙喆曰, 此統制使李敬懋狀啓也, 以爲, 兩南舟師, 春操則合設於本營前洋, 已有定式, 今年春操設行當否,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此慶尙左兵使白東俊狀啓也, 以爲, 道內各鎭束伍軍兵等明春習操及營將巡點等事, 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此慶尙右兵使尹僖東狀啓也, 以爲, 今春習操及營將節制使廵點一款, 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此洪忠兵使李鼎炳狀啓也, 以爲, 今春習操廵歷與各鎭營將廵點等事, 令廟堂稟旨分付矣。統營三南丙申秋操後, 更未設行, 詰戎之政, 雖甚可悶, 方當設賑之時, 民事不可不念, 統營合操, 嶺南左右兵營·洪忠兵營習操, 營將廵點, 竝令姑停, 三南之中, 湖南一路, 亦不可獨令擧行, 一體停止之意, 竝爲, 分付, 恐似得宜矣。上曰, 依爲之。尙喆曰, 此守禦使洪樂性狀啓也, 以爲, 本廳屬三營束伍及左右部牙兵今春合操何以爲之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此摠戎使金孝大狀啓也, 以爲, 坡州·長湍今春輪操, 何以爲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此開城留守兪彦鎬狀啓也, 以爲, 本營軍兵今春習操,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此江華留守李福源狀啓也, 以爲, 本營軍兵及所屬四營軍兵今春合操設行當否,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畿內諸邑, 旣多設賑之處, 此時行操, 民事可悶, 守禦廳之合操, 摠戎廳之輪操, 松都·江都之春操, 似難設行, 竝宜姑停矣。上曰, 依爲之。尙喆曰, 此京畿水使洪秀輔狀啓也, 以爲, ·湖兩道舟師春操, 則往來合設, 已有定式, 故海西舟師, 來到臣營前洋, 當爲合操, 而合操停止, 則或令各操設行, 今春兩道舟師合操設行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永宗防禦使李仁秀請操狀啓, 雖未及啓下, 備局謄報則已到付矣, 畿內陸操, 旣命姑停, 兩營水操, 勢亦難行, 一體竝停, 恐似得宜矣。上曰, 依爲之。尙喆曰, 諸道停操之時, 官門聚點, 自是應行之例, 此若着實爲之, 則軍兵之逃故可以充定, 戎器之抛廢, 亦可以修擧, 雖未合一道之操, 亦足行一邑之操, 毋循文具, 俾有實效之意, 分付道·帥臣, 使之嚴飭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尙喆曰, 歲首勸農之綸音, 丁寧懇惻, 況社壇祈年之親行, 尤是爲民重農之至誠, 凡爲按道之臣, 守土之官, 曷敢不殫竭奉行, 而不擾民三字, 最爲烹鮮之要道, 爲先嚴飭諸道, 除非大關農利, 修築隄堰者外, 凡係役民之事, 一切痛禁, 如是申飭之後, 或有守令之因事現發者, 則難免論責, 以此, 分付, 使朝家方春課農之德意, 俾有責成之實效,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竝出擧條 命善曰, 社稷齋室, 頃日殿座後, 姑無下敎, 故官員不敢入處云矣。上曰, 使之入處, 可也。樂純曰, 臣於昨年待罪度支時, 取見御營廳鑄錢文書, 則所剩太少, 故溯考前後文書, 近來鑄錢剩數之減縮, 專由於一分官鑄, 二分發賣之致, 蓋在前則假令官銅一千稱, 則自官全數鑄出, 其利甚多, 雖不入常鑞, 幾至於十之五, 戶曹辛亥, 摠廳丁丑之例皆如此, 自志恒時, 始創發賣之事, 假令官銅一千稱, 則十分之三, 以官銅鑄出, 十分之七, 以發賣錢鑄出, 而所謂發賣鐵, 卽營門多年艱辛貿來者, 而當其鑄時, 以本價出給於匠乎? 則渠等所納, 每稱口錢二兩, 而及其鑄出, 捧其十一之稅, 假令一朔五十爐鑄錢, 則十分之三, 以官爐鑄出, 本錢二萬五千二百餘兩, 利爲一萬九千七百餘兩, 十分之七, 以發賣鐵鑄出, 本錢八萬五千三百餘兩, 稅納爲一萬一千五百餘兩, 以此比之, 官鑄一朔所減, 殆爲三萬兩, 則數朔所減之數, 合爲幾萬兩之多, 事甚無謂, 固已駭痛, 而雖以官鑄與發賣錢, 竝計其利, 每百兩當爲二十八兩, 御廳兩次鑄錢時會錄之數, 未滿二十兩, 其爲未會錄之數, 亦爲七八萬兩之多, 至於炭松明及機械雜費價四萬餘兩, 預下匠手輩, 畢竟乾沒者甚多, 名曰鑄錢。大利全歸於下, 公貨罄竭於上, 此而置之, 後弊難防, 故臣捉致匠手等, 窮覈取招後, 折中辛亥·丁丑及御廳兩次前例, 釐正節目矣。臣在關西時, 前戶判具允鈺書報, 以事多掣肘, 不可用新例云, 故臣答以身旣在外, 職非有司, 惟宜從長善處云矣。今番鑄事, 臣不復問其利害, 而大抵御廳兩次鑄錢, 其所乾沒, 殆盡無餘, 而·兩賦, 今已伏法, 更無可論, 而其時監色輩則不可不一一査問, 各別重繩矣。上曰, 雖極痛駭, 而事在旣往, 姑勿出擧條, 只載於筵話, 可也。樂純曰, 適因言端, 有所仰達矣。貿銅債錢五萬餘兩, 特敎蕩減, 此是盛德事。今不敢更提, 而其中江界京主人金重瑞, 以大奸之人, 十數年憑藉貿蔘, 長在江界, 以輕價預給於蔘戶輩, 及其下山之後, 雖未及官納, 而重瑞則潛相與受, 仍爲都賈, 故近來蔘之絶貴, 專由於此, 究其情狀, 萬萬絶痛。臣曾在西營時, 汰去其主人之任, 而使之不復接跡於江界矣。今聞依舊出沒, 操縱蔘價云, 極可痛惡。今者重瑞所受蔘錢萬餘兩, 混入於蕩減中, 此則似可還徵, 而其前後罪狀, 令該曹各別嚴繩, 絶島定配, 勿揀赦典, 使奸民少知國法, 恐不可已也。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樂純曰, 濟用監遺在中下吏之偸食者, 合爲萬餘兩之多, 故捉送秋曹, 使之照律嚴治, 而該曹旋卽收贖放送。若此不已則下吏偸竊之習, 無以禁戢, 事甚可悶矣。上曰, 秋曹事誠駭然矣。普行曰, 大僚俄以農作不遠, 切勿役民事, 有所陳白, 臣亦因言端, 敢此仰達矣。農政之最重者, 在於堤堰, 故每當歲初, 筵稟申飭, 不啻嚴明, 而諸道各邑, 視以文具, 全不着意, 所謂堤堰在在堙廢。今若以不役民, 有所申飭, 則外邑不體朝家爲民重農之意, 必將藉此而稱頉, 竝與堤堰而不爲致力, 易矣。臣意以謂, 另加申飭, 凡係修治堤堰之事, 則勿以爲拘之意, 出擧條分付諸道, 好矣。上曰, 依爲之。曰, 近來虎患特甚, 以各道狀啓見之, 傷人囕人, 幾乎靡日無之, 誠爲驚慘。朝家之自賑廳賞米捉虎, 法意甚重, 而守令不善奉行, 有名無實, 殊極可駭, 自備局發關嚴飭, 俾有實效。且捉虎狀啓, 道帥臣, 從近亦無循例擧行之事, 蓋以其捉虎者不必受賞, 受賞者多非自捉, 慮其虛實相蒙, 因仍而不敢爲也。第念漢臣晁錯入粟邊郡之言曰, 農民得錢, 富者得爵, 臣亦曰, 雖甲者捉虎, 乙者受賞, 捉者得厚價, 賞者費重直, 捉虎之人, 必多盡力阱獵, 虎必多斃, 可以漸除民害。若其已納之虎皮, 復容巧於日後更納之弊, 不可不嚴防。自本曹捧皮時, 頭骨及前兩掌中半斫去, 卽地破碎, 使不得更容巧僞, 則似爲除害防奸之要道, 以此嚴飭擧行爲好矣。上曰, 依爲之。至於破斫之請, 予則以爲虛實之使不相蒙, 惟在該曹之臣守法奉公之如何耳。雖令十斫而九破, 不幾近於隨矢立的乎? 此段則不若置之之可也。命善曰, 俄聞濟用提調所奏, 幻弄文書, 偸竊貢價之下吏, 論其罪犯, 何等深重, 而秋曹之收贖放送, 萬萬駭然。此而置之, 則舞奸吏胥, 將何所懲畏乎? 該吏則聞方囚禁, 法司自當更爲照律, 而當該秋曹堂上, 不可無飭, 施以譴罷之典,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命善曰, 貢價豫買, 本自有禁, 而法久漸弛, 弊隨以生, 故臣於待罪相職之初, 欲爲筵稟嚴飭, 而旋又思之, 此不過自備局分付之事, 不必煩請於筵席, 故只與諸備堂及各軍門將臣, 說此而申禁, 雖以前訓將爲御將時筵稟者觀之, 可知其各軍門之無不警動矣。近聞申飭以後, 猶不無犯禁之處云, 此則誠寒心矣。大抵豫買之弊, 不一其端, 翌年再翌年, 甚至於五年十年, 買貢價不足, 又及於倉屬情債, 故貢物受價之時, 皆爲各軍門所取去, 市上無一斛米出賣者, 市直之謄踊, 未必不由於此。且各司貢人之遺在虛錄各倉吏隷之庫中逋欠, 究其弊源, 亦莫非預買所致。若不大加釐革, 則許多弊端, 更無矯救之時。久遠之事, 雖不可追究, 再昨年申飭後犯禁預買者, 令各其衙門一一還退, 當該預買堂上, 捧現告重勘, 以爲申明禁條, 革弊懲後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華鎭曰, 因禮曹啓下關, 永禧殿第五室祭享物種, 延祜宮·義烈宮祭需, 配享功臣祭物加定事, 自太常報來。故取考文書, 則該寺元貢中一年所餘米, 幾爲四百餘石, 而儲慶宮·昭顯廟·愍懷墓祭需中當減之數, 亦爲一百六十餘石。今此元貢餘米及所減祭需之米, 足可推移進排已與該寺提調, 有所相議, 加定一款, 置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竝出擧條  上命書傳敎曰, 禮房承旨馳詣太學, 今日夕食堂到記, 收取以來。又命書傳敎曰, 未下直守令, 皆令明日辭朝, 此時賑事方殷, 守令之因公因私上來者, 明日催促下送後草記。上曰, 明日到記時處所, 以仁政殿爲之。民始曰, 槐院適有咨文撰出之擧, 而製述官成大中, 受由下鄕, 久不上來云, 故使之從速還仕矣。日前始稱不來云, 受由申飭之後, 過限不來, 已極寒心, 而雖欲不仕, 在渠道理, 固當上來圖遞, 而偃然在鄕, 朁使院隷傳言。近來紀綱解弛, 如許麽之類, 亦占偃便, 全無敬畏之心, 事體所在, 誠極駭然, 宜有別般警責之道, 故敢達矣。上曰, 令攸司從重勘處, 可也。出擧條  上曰, 誤捧傳旨, 推考房承旨, 推考。上曰, 三昨日譴罷兵曹堂郞敍用。上曰, 明日到記時, 殿庭設布帳, 訓·禁兩營分半爲之。竝出榻敎 曰,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興陽縣爲奴罪人河翼龍, 南海縣爲奴罪人金重得,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梁山郡定配罪人錫達,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削黜罪人金漢耆亟施竄配之典。上曰, 不允。請海南縣竄配罪人金載順,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上曰, 不允。請三水府定配罪人洪達洙, 亟令王府, 更加嚴鞫,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長鬐縣遠竄罪人聖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削版罪人有臣·宗甲·義駿,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鍾城府定配罪人趙濟泰, 海南縣定配罪人李潤成, 更令王府, 設鞫得情, 施以當律。上曰, 不允。請楸子島定配罪人趙堣,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旌義縣減死安置罪人興老,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薪智島荐棘罪人瑩中,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請濟州牧定配罪人後樂, 亟令王府, 更加嚴鞫, 期於得情。上曰, 不允。請慶源府定配罪人鳴遠,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物故罪人德泰支屬應坐者, 一一査出, 絶島散配。上曰, 不允。請三水府定配罪人孫效忠, 泗川縣定配罪人柳仁培, 放逐本鄕罪人李鳳昌·沈德一·李德成, 罪人申世輝·蔡伯周·盧聖翊, 仍令王府, 更加嚴鞫, 期於得情。上曰, 不允。措辭見上 曰, 卽見永寧殿春享大祭時祭監, 監察沈公協呈課, 則第九室初獻後, 殿司令具昌瑞, 剪燭之際, 爲祭服䄂所碍, 至於覆酌之境。殿內將事, 何等至嚴至敬之地, 而不能謹愼, 致有此呈課之擧? 事極驚駭, 不可置而不論。請殿司令具昌瑞拿問定罪。上曰, 依啓。·鶴聞曰, 近日都下米直騰貴, 民不聊生, 來頭之慮, 有不可言。雖緣昨年年事之失稔, 公私穀物, 比前倍縮之致, 而大抵京城內外及五江富商輩, 率多積貯, 米穀堅藏不出, 必欲待其極貴之時, 以售十倍之利, 故穀價之日踴, 良以此也。宜令攸司另加禁斷, 若有潛蓄暗貯, 故不出賣者, 隨現科治, 一如都庫之禁。且京城士夫家間, 多有買取貢物及邸人受出需價, 潛自牟利者, 今不可指名摘發, 而此習之來, 厥有久矣。名爲士夫, 而與賈豎爭利, 已是壞廉悖義之大者, 而況米穀之漸貴, 未必不由於此, 則不可不嚴加戢勵。臣等謂繼自今各別嚴飭, 若有更買貢物與邸人者, 雖宰相, 斷不容貸, 直論以贜汚之律, 可也。上曰, 所奏俱是, 依爲之。·鶴聞曰, 比來人心不淑, 國網漸弛。昨冬有一朝官, 留接泮村, 半夜之問, 被人戕殺, 伊時秋曹卽爲檢驗, 搜捕元犯, 而迄今數朔, 罪人未得。噫, 被死者雖是遐土之人, 名旣在於朝籍, 則朝官之暗地被殺, 前所未聞。元犯之至今未獲, 所係非細, 臣等以爲, 該曹堂上及左右捕將, 從重推考, 更加嚴飭, 期於捉得, 以重人命, 以昭法網, 斷不可已也。上曰, 依爲之。鶴聞曰, 今番倭學處分, 極爲嚴正, 凡在瞻聆, 孰不欽仰? 大抵此輩擅弄公貨, 專事牟利之習, 由來久矣。其中罪惡之最甚, 而爲牟利之窩主者, 卽前察訪吳道鈺也。渠家素稱富豪, 略挾才能, 托跡權門, 恣行不法, 曾爲完營幕裨, 首尾十餘年, 營庫錢貨, 開門爛用, 侵漁小民, 鉤贏弋利, 湖南之民, 至今欲食其肉。且渠得罪於先朝, 至命嚴刑島配, 配所卽椒子島也, 而乃敢潛囑道臣, 初不赴謫, 晏然留住於山寺, 未久蒙宥而歸, 此乃擧世之所共聞知, 而所共憤痛者也。今者朴敏行處分, 猶不無太寬之失, 則況此道鈺之罪, 有浮於敏行十倍, 而尙自積擁財貨, 偃息安享, 蔑法牟利之輩, 顧何所懲畏乎? 蟣蝨之類, 不足以汚諸筆舌, 而今當査治此輩之時, 如許奸惡罪魁, 豈容倖逭? 臣謂吳道鈺亟令該府另加嚴刑後, 必於其前日所配之島, 勿限年定配, 以懲其前後罪惡, 斷不可已也。上曰, 依爲之。鶴聞曰, 臣於行復命之日, 以譯學事有所仰達, 而今因言端, 更此煩陳焉。蓋使行時譯員之數, 終涉太多。且其中能言語通事情者, 絶無僅有, 徒費包銀, 無益國事。臣意則以爲, 減去其數, 另擇能言了事者入送, 允合事宜, 而但廟議以許多譯學之無以區處爲難, 此則有不然者。雖以士子科試言之, 一自聖上申嚴科制之後, 不學者初絶入場之意, 參榜者率多能文之人, 而獨於譯學, 則不問象舌之能否, 一從燕行之次第, 苟充員額, 皆帶包卜, 耗財無計, 奸弊百出。一到彼地之後, 其所作爲, 不過浪費我有用之物, 爭取彼無益之貨而已。至於探察事情, 酬接言語, 則漫然不省, 此等譯舌, 果將焉用哉? 渠輩區處之道, 雖或爲難, 而朝家釐弊之方, 不容少緩, 臣謂更詢廟堂之臣。自今年爲始, 無論節使與別行, 譯官額數, 漸次減損, 無使濫雜。且宜申飭譯院提擧及漢學兼官·淸漢譯諸員, 以時課試, 必擇其有才能言者, 勿拘當次, 充額以送, 則行之未久, 可見成效, 敢此仰達矣。上曰, 依爲之。竝出擧條  上命書傳敎曰, 夕講爲之。上曰, 下直守令及差使員入侍。鳳山郡守元厚鎭, 雲峯縣監魚有南, 谷城縣監鄭智新, 康翎縣監李宗魯, 比安縣監金翼均, 殷栗縣監尹度東, 果川縣監李義和, 眞寶縣監李齊鵬進前。上下詢七事。保安察訪林鳳頀, 德原郡守金明遇, 省峴察訪朴天行, 金川郡守曺允精, 順安縣令韓文洪, 扶餘縣監李靑進前, 上下詢年事及民弊, 仍命先退。上曰, 夕講入侍。特進官鄭尙淳, 同知事李普行, 經筵官宋德相, 參贊官洪國榮, 侍讀官金憙, 檢討官南鶴聞進伏訖。進讀自孔子於鄕黨, 止賓不顧矣。上讀新受音訖, 曰, 鄕黨一篇, 卽所以畫出聖人者也。是以, 第一節, 記聖人在鄕黨·宗廟·朝廷言貌之不同, 第二節, 記聖人在朝廷事上接下之不同, 第三節, 記聖人爲君儐相之容。凡於聖人之一言一動, 莫不詳記而備錄之, 此便是聖人之影子也。伏願殿下, 必於此等處, 留心而毋忽焉。鶴聞曰, 鄕黨一篇, 畫出聖人, 而居鄕黨爲一篇之首者, 亦有深意。夫鄕黨者, 夫子生長之處, 而父兄宗族之所在也。夫子居是鄕之道, 不出於恂恂二字。蓋恂恂者, 信實之謂也。信實積中而溫恭接人, 則其善於居鄕可知, 推以至宗廟·朝廷之事, 儐相吉凶之禮, 無適不可, 則自近而達遠, 由親而及疎, 秩秩然有序, 可以見矣。此等處留神玩味, 好矣。上曰, 經筵官陳之。德相曰, 此篇文義, 果如玉堂之言, 別無深意之可陳者, 而此是形容聖人之書也。宗廟之中, 朝廷之上, 動容周旋, 隨處異焉。欲學聖人者, 各究其節之異處, 而隨事體念, 然後可以知聖人一言一動之無不適宜, 而有所學得者矣, 伏願聖明留念焉。尙淳·普行曰, 別無所陳矣。國榮曰, 儒臣及儒賢所達之外, 更無文義之可陳者矣。上曰, 此章別無文義, 不必强覓, 當俟後日, 更爲講究於前受音矣。仍命德相進前, 上曰, 歲後欲爲展拜於皇壇, 而連有事故, 尙未果焉。明日適値殿座, 仍欲展拜, 而卿則異於他人, 展拜時入來, 好矣。德相曰, 聖敎至此, 不勝惶感。謹當依聖敎入來矣。上命先退。國榮曰, 昨年秋到記時, 有停擧儒生所坐不大, 且已經年。今當到記設行之時, 合有分揀之道, 而一經筵稟, 然後可以解停,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解停, 可也。出擧條  上命退, 諸臣以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