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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458책 (탈초본 80책) 정조 4년 2월 13일 임술 35/39 기사 1780년  乾隆(淸/高宗) 45년

○ 庚子二月十三日午時, 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 特進官蔡濟恭, 同知事鄭民始, 參贊官南柱老, 侍讀官李儒慶, 檢討官徐有成, 假注書趙興鎭, 記事官徐龍輔·金載瓚, 宗臣安昌君燝, 武臣副護軍白東毅, 大司憲徐有慶, 獻納柳孟養, 以次進伏訖。上讀前受音訖, 儒慶讀奏, 自古者民有三疾, 止取瑟而歌使之聞之。上讀新受音訖, 儒慶陳文義曰, 三者之疾, 皆由氣質之偏駁, 其所變化之方, 惟在聖人導率之如何, 伏願深留聖意焉。紫之於朱, 鄭聲之於雅樂, 疑似易眩, 辨別甚難, 須是下得致知工夫, 然後可以明辨矣。此等處, 益加體念焉。上曰, 下番亦陳文義。有成曰, 予欲無言之敎, 其時爲子貢而發, 以聖人平治天下之心, 豈欲含默不言, 而學者之觀聖人, 但求之言語之間, 不能察於踐履事爲之實, 聖人以此警之。末世以降, 文益勝而質益少, 言愈多而理愈晦, 實效未見, 寧不如無言之時矣。上曰, 經筵官亦陳文義。民始曰, 上天不言, 而五行成之, 百物生焉, 聖人無爲, 而群工輔之, 庶績熙焉。·之垂拱致治, 專由·協贊之力耳, 人君體天道之方, 惟在得人而已。此等處, 伏願留神焉。濟恭曰, 上番所陳, 以大體言之, 而下番所陳, 誠甚好矣。夫子之時, 門人之親灸如子貢輩, 多有得於日用事爲之間, 夫子猶以予欲無言警之。降至後世, 聖遠言湮, 學者之觀聖人, 徒在於陳編斷簡之間, 其言益繁而其效愈邈, 還不如當日無言之時矣。柱老曰, 諸臣所陳甚好, 臣則別無所達矣。上曰, 鈍滯之人謂之愚, 而今曰愚也詐。愚是暗昧, 詐乃奸黠, 則愚與詐, 相反甚遠, 而以詐爲言, 其義何也? 儒慶曰, 暗味無知之中, 亦有些少狡僞之心, 至於挾詐而妄作, 古人所謂習相遠者, 是也。民始曰, 上古之時, 風氣淳厖, 人之愚者, 惟朴直而已, 後世則習俗漸變, 愚者亦詐矣。上曰, 愚而直, 則容或有之, 而愚者而詐, 未之聞也。濟恭曰, 愚而直者, 以不知爲不知, 故歸於直, 愚而詐者, 以不知爲知, 故歸於詐, 是所謂性相近而習相遠也。上曰, 惡紫之奪朱, 惡鄭聲之亂雅樂, 惡利口之覆邦家, 聖人之訓, 申申諄複, 不一而足。雖以史籍所載見之, 大而弑君與父, 小而患得患失者, 歷落可考矣。利口之人, 似是而非, 似忠而奸, 變亂事實, 疑惑人心, 畢竟至於凶國害家而止, 其禍可勝言哉? 儒慶曰, 盧杞·李林甫之事, 尤可見矣。有成曰, 君心之易惑, 莫如利口, 自外面看之, 其言似忠而悅而信之, 則其禍甚大, 尤可畏也。濟恭曰, 聖人千言萬語, 皆隨事而言之。利口之害, 欺人最易, 故終至於覆邦家而後已。紫朱·鄭聲之喩, 亦言欺蔽之意也。上曰, 然矣。上曰, 旣曰予欲無言, 又曰天何言哉, 聖人此語, 豈無以哉? 上古·之時, 垂衣裳而天下自治, 無爲而化, 不言而成, 觀感於變之效, 無待乎言辭之諄複。至若夫子之世, 遭時不同, 天運之變, 譬如春夏秋冬之相代, 以聖人天縱之姿, 旣不得君師之位, 故惟以繼往開來, 爲萬世開太平爲己任, 則當是時也, 若不言, 子貢輩何述之歎? 姑舍是, 千載之下, 後學將何所模範而取則乎? 然則夫子無言之訓, 似是設辭耶? 儒慶曰, 子貢本來多言, 故夫子以無言警之矣。民始曰, 大體則是隨事善誘之意, 而此特出於一時所敎, 恐非眞欲無言也。上掩案冊, 宗·武臣先退。上曰, 臺諫進前。有慶顧謂儒慶等曰, 今日三司合辭, 有目下新發啓者矣。儒慶曰, 合辭之規, 必先簡通謹悉, 商議停當, 然後乃可發啓, 而今於前席, 始乃知之, 揆以體例, 有難隨參矣。上曰, 都憲與儒臣, 少退楹外, 商議後前啓, 可也。有慶等出楹外, 相議後進伏, 而儒慶以有違格例, 終不肯參。上命賤臣曰, 汝其問于兩司書吏, 以合辭之未簡通, 而自前席直發啓, 有前例與否知入。賤臣承命出, 回奏曰, 臣問于兩司吏, 則有前例云矣。儒慶曰, 三司合啓, 何等體重, 而在外時, 旣未見簡通, 臨時猝發, 終欠體例, 臣則決難隨參矣。有慶曰, 入侍前, 雖欲發簡通, 而旣未肅謝, 則何以發簡通? 肅謝後雖欲發簡通, 而入侍命下, 亦無發簡通之暇, 且事在目下, 豈可以在外時未簡通之故, 不爲發啓耶? 儒慶先退。上曰, 今日國綱, 可謂掃如矣。民始曰, 果如聖敎矣。俄以李儒慶事觀之, 紀綱可謂末如何矣。上曰, 只擧下端。有慶·孟養·有成曰, 請喬桐府黜置罪人鄭致達妻, 快正王法, 以洩神人之憤。上曰, 不允。有慶·孟養·有成曰, 請還寢遠竄罪人韓翼謩金吾草記勿施之命, 仍施遠竄之典。上曰, 不允。有慶·孟養·有成曰, 請放歸田里罪人金相福, 亟令王府, 拿鞫嚴問,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有慶·孟養·有成曰, 請黑山島圍籬罪人龜柱, 亟加嚴鞫,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有慶·孟養·有成曰, 洪樂純, 性本奰慝, 行又陰譎, 平生伎倆, 只圖濟己私而充壑慾, 素心濫猾, 不知敬君父而畏國法。自在當時, 世固目之以愚蠢無識之人, 及其地處漸盛, 形勢漸張之後, 癡頑之氣, 日以放肆, 經營之計, 日以安排。噫, 其地處之盛, 形勢之張, 非其自致, 卽乃姪之故, 則固當與其姪, 同心協力, 圖報隆恩之萬一, 而乃於叔姪之間, 反生計較之心, 自率舊識, 異其趨向。數年之前, 又有大小洪之目, 已非人理之所可爲, 而近來權位益高, 主張自辦之後, 又値乃姪之謝事, 遂生專擅之意, 漸謀攘奪之計, 別立門戶, 廣樹黨與, 一世之人, 瞠然莫適所向。自古權奸之輩, 雖於至親, 不相顧藉, 而豈忍於父子叔姪之倫, 有此變怪也哉? 臣固不欲索言, 以傷風化, 而有口公傳, 無人不知, 則此人倫之罪人也。殿下之擢用此人者, 非爲其才智之出類, 德望之踰人也, 特以乃姪之叔, 或意其一心向國, 不負我殿下, 而眷遇之隆, 反作籍賣之資, 委毗之篤, 遂爲竊弄之階, 乃以爲國家之事在吾掌握, 縉紳之士入吾圈套。爪牙旣張, 鷹犬俱集, 以無嚴無忌之心, 生不奪不厭之慾, 頤指意使, 逐去首席, 揚楊獨相, 志氣橫溢, 一國風靡, 勢熖日熾, 威福不在於上, 權柄遂移於下, 國勢日孤, 人心日懼。噫, 殿下或意其不負國家, 而乃反忘君負國, 至於如此, 則此國家之罪人也。嗚呼, 北村之人, 乃國家之讎也。雖其天網恢恢, 脅從罔治, 而凡今日爲臣子者, 孰不疾惡斥絶, 不欲與共立, 而惟彼樂純, 抑獨何心, 忍忘國讎, 不捨熟處, 有釁累之人, 必欲昭䆁而收用, 已廢枳之人, 亦復廌引而不置? 李㴤·尹弘烈·李普溫之釁累, 果何如, 而每稱其冤, 嗟惜不已, 金鍾正·洪檍之廢枳已久, 而或擧擬於自己秉銓之時, 或力勸於他人行政之日, 收召怨國之徒, 以爲市恩之計, 其心所在, 誠不可曉。至於領府事, 卽討逆之人, 而驅其兄於劇逆之科, 必欲湛滅之, 兄爲逆矣, 弟其免乎? 噫, 明義錄, 卽辨忠逆而正義理之書, 則其家之人, 尤當服膺講明之, 而今乃附逆之人, 必欲昭釋之, 討逆之人, 必欲湛滅之, 義理由是而將淆, 忠逆由是而莫辨, 則此明義錄之罪人也。惟此三大罪, 已是罔赦之案, 而至若乙未冬, 是何等時也? 此正人臣明目張膽, 矢死靡他之日, 而反懷其然, 豈其然之心, 則其罪又當如何? 噫, 其所負犯, 若是深重, 而及其處分, 不過削黜。上旣有太寬之失, 下必有請討之擧, 而餘威所及, 莫敢誰何, 已過月餘, 尙無一言, 權勢之隆赫, 於此可驗。臣又於近日仄聽傳聞, 有所痛惋而憤慨者, 樂純之負犯, 或爲之稱冤, 殿下之傳敎, 或爲之抑勒云云, 力抗天威, 輕視王言如此, 噫嘻, 痛矣。背公黨私之徒, 只知有樂純, 不知有國家, 人心之陷溺, 胡至此極, 而殿下之威令, 反不如樂純之勢熖, 此而置之, 則國之不亡, 將無幾矣。請削黜罪人洪樂純, 爲先中途付處。上曰, 無或過中之甚乎? 不允。有慶·孟養曰, 請濟州牧移配罪人敬彬, 亟令王府, 更爲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有慶·孟養曰, 請彦衡·養遂·獻遂, 並令王府, 設鞫嚴問。上曰, 不允。有慶·孟養曰, 請寢寑會遂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有慶·孟養曰, 請還寢李觀源定配之命, 更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有慶·孟養曰, 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有慶·孟養曰, 請令王府, 一依古典, 賊等凶種之年未滿者, 待其稍長, 卽施邦刑, 俾絶凶逆易種養禍之患。上曰, 不允。有慶·孟養曰, 請物故罪人志恒之支屬應坐者, 絶島散配。上曰, 不允。有慶曰,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有慶曰, 請興陽縣爲奴罪人河翼龍, 南海縣爲奴罪人金重得,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有慶曰, 請梁山郡定配罪人錫達,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有慶曰, 請削黜罪人金漢耆, 亟施竄配之典。上曰, 亟停勿煩。有慶曰, 請大靜縣定配罪人聖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有慶曰, 請削版罪人有臣·宗甲·義駿,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有慶曰, 請鍾城府定配罪人趙濟泰, 海南縣定配罪人李潤成, 更令王府, 設鞫得情, 施以當律。上曰, 亟停勿煩。有慶曰, 請楸子島定配罪人趙嵎,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亟停勿煩。有慶曰, 請薪智島荐棘罪人瑩中,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有慶曰, 請濟州牧定配罪人後樂, 亟令王府, 更加嚴鞫, 期於得情。上曰, 不允。有慶曰, 請三水府定配罪人孫效忠, 泗川縣定配罪人柳仁培, 放逐本鄕罪人李鳳昌·沈德一·李德成, 罪人申世輝·蔡伯周·盧聖翊, 仍令王府, 更加嚴鞫, 期於得情。上曰, 不允。有慶曰, 請楸子島安置罪人李普行, 亟令王府, 拿鞫嚴問。上曰, 不允。有慶曰, 臣姿性魯下, 言議巽軟, 淸朝風憲之長, 自知不稱, 而向叨是職, 竊附無隱之悃, 略控草草之說, 及承聖批, 不惟不賜允可, 誨責備至, 臣滿心慙愧, 至今惶汗。不意柏府除命, 又下於千萬夢寐之外, 臣追愆訟尤, 豈有一分承當之勢, 而顧今國是未定, 公議莫伸, 聲討是急, 他不暇顧, 章皇出肅, 冒没登筵, 而因仍蹲據, 斷無是理,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孟養曰,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更令王府, 設鞫嚴問,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爲奴罪人河翼龍·金重得, 亟命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海南縣定配罪人李弘濟,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大靜縣定配罪人聖中, 放逐罪人有臣·宗甲·義駿等,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海美縣定配罪人申光復,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古今島爲奴罪人克泰, 泗川縣定配罪人萬赫,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定配罪人具翼遠,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減死安置罪人大燮,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減死罪人弼海,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遠竄罪人安兼濟·李宅鎭, 亟命王府, 竝加嚴鞫, 期於得情,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支屬, 亟命散配, 日謙兄弟, 竝投絶島, 以嚴隄防。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荐棘罪人瑩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固城縣投畀罪人李鎭常, 巨濟府絶島安置罪人朴宗集, 亟令王府, 拿鞫得情, 施以當律。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河東府減死定配罪人昌鼎,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濟州牧減死定配罪人範聖,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減死定配罪人德秀, 亟令王府, 更加嚴鞫,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孟養曰, 請鎭海縣定配罪人, 亟令王府, 拿鞫得情, 仍施當律, 其應坐支屬, 不可遠地散配而止, 亦竝施絶島散配之典。上曰, 亟停勿煩。孟養曰, 請逆賊尙魯, 亟施孥戮之典。上曰, 不允。命書傳敎曰, 前例有無, 發啓與否毋論, 若使三司進參, 則豈有今日筵席之紛紜? 詣臺外承牌臺諫, 不入來玉堂, 一倂遞差。又命書傳敎曰, 政官牌招開政。柱老曰, 筵體至嚴, 而校理李儒慶, 擧措乖當, 極爲寒心, 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