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子五月二十九日辰時, 上御誠正閣。晝講次對, 同爲入侍時, 同知事徐有寧, 特進官鄭民始, 參贊官李邦榮, 侍讀官姜忱, 檢討官尹尙東, 假注書洪光一, 記注官鄭必忠, 記事官金載瓚, 宗臣安川君烓, 武臣宣傳官成玉, 以次進伏訖。上曰, 晝講兼次對, 則次對諸臣何不同入乎? 知入。賤臣光一, 承命出外, 次對諸臣偕入。領議政金尙喆, 左議政徐命善, 右議政李徽之, 兼兵曹判書蔡濟恭, 兼刑曹判書具善復, 戶曹判書金華鎭, 吏曹判書金鍾秀, 禮曹判書金熤, 漢城判尹兪彦鎬, 左尹李柱國, 行副司直李性源, 獻納尹長烈, 同副承旨鄭志儉, 事變假注書吳泰賢, 以次進伏。上曰, 禁衛大將不入乎? 善復曰, 禁衛大將李敬懋, 惶悚在外云矣。尙喆曰, 晨後雨下, 故始呈草記云矣。善復曰, 合操異於他, 雨霽則爲之, 故待霽不霽, 晩始草記云矣。上曰, 開門後入啓可乎? 罪不輕矣。三更後不爲入啓何也? 上讀前受音訖。忱進讀, 自所謂誠其意, 止右傳之六章。上讀新受音訖。忱曰, 君子必愼其獨, 獨者, 隱微之間也。人心本善, 而物慾交攻, 故終至於惡, 蓋善惡之幾, 萌於隱微之中, 而人心則危, 道心則微, 若不能省察乎此, 則易流於私慾一邊, 故堯·舜心法, 不出乎精一, 而精一之功, 惟在愼獨, 伏願體念焉。誠意工夫, 爲最初用力處, 意誠則身修而國治, 意不誠則身何修而國奚治乎? 帝王之治國平天下, 必懋誠實, 自彊不息, 念慮之微, 政令之施, 無一不誠, 然後可至於極功矣。尙東曰, 誠意卽自修之首, 而毋自欺三字, 爲誠意工夫之綱領, 是與邪無邪, 爲詩三百之一言蔽相似矣。臣竊以爲毋自欺三字, 雖謂之大學一言蔽可也。此爲明明德第一義, 而新民之效, 自此推去, 意苟能誠, 則君子爲眞箇君子, 小人亦免爲小人, 而畢竟至善之地, 亦可到矣。上曰, 好矣。有寧曰, 誠之一字, 眞實無僞, 非爲人而乃爲己也。苟有一毫不誠則爲自欺, 專懋誠實則爲自慊, 好善而不至於如好好色, 惡惡而不至於如惡惡臭, 則皆自欺也。須令如好色如惡臭, 然後始到快足之境矣。然而此專在於愼獨工夫, 惟願體念焉。上曰, 次對兼晝講, 則文義不多矣。大抵誠其意之義, 上段有三節工夫, 下段有五節工夫, 蓋承上接下, 成始成終者, 中庸之誠字, 而大學關鎖, 亦在於一誠字矣。中庸言體用發未發, 大學言內外賓主之別, 而誠之一字, 當活看矣。然則一誠字, 以體用發未發本未內外通言之乎? 只言體乎用乎未發乎已發乎? 忱曰, 誠意, 似是發前工夫矣。上曰, 旣曰誠意, 則何以爲發前工夫乎, 愼獨亦發以前工耶? 忱曰, 發以前矣。上曰, 愼獨果未發工夫乎? 忱曰, 似爲已發工夫, 旣曰省察, 則當爲已發矣。上曰, 誠意爲已發乎? 忱曰, 未發矣。志儉曰, 經筵講論, 事體甚重, 而玉當上番姜忱, 追變前說, 欲文誤對者, 有欠誠實, 不可無警, 推考, 何如? 上曰, 勿推可也。出擧條 志儉曰, 非獨文義之誤, 故臣請推矣。上曰, 旣曰無自欺, 則似爲已發矣。大抵誠意工夫, 亦有許多頭項, 而必曰欺字何也? 忱曰, 誠與欺對言, 故言欺字矣。上曰, 不曰誠心, 而曰誠意何也? 心旣爲主人, 則當先心而後意, 大學當說誠心正意, 而乃曰正心誠意, 次第似倒置矣。忱曰, 意誠然後心乃正矣。上曰, 以工夫次第論之, 當由淺入深, 而心旣爲本, 則正心當在誠意之前矣。忱曰, 意誠則心正矣。上曰, 曾有無心之意乎? 忱曰, 意者, 心之用也。上曰, 所謂者, 誰所謂也? 尙東曰, 經一章, 已言誠意, 故此章之首, 加所謂二字矣。上曰, 所謂以下, 卽曾子之言乎? 尙東曰, 然矣。上曰, 通一章, 旣是曾子之言, 則中間一章, 又稱曾子曰何也? 尙東曰, 此是曾子之所雅言, 而非專爲此章而發矣。上曰, 非爲誠意一章而言, 則章末云必誠其意何也? 註亦曰引此以明上文之義, 以此觀之, 似爲誠意而言矣。下番謂非專爲此章而言, 此說出於何書乎? 尙東曰, 臣曾於他書見之矣。上曰, 註曰引此以明上文, 而下番謂不必專爲此章而言, 兩說如何? 尙東曰, 朱子謂引此以明上文之意, 則曾子曰三字, 似不泛然看矣。上曰, 曾子曰三字, 孤立於此章之間何也? 忱曰, 無明文矣。上曰, 引此者何謂也? 尙東曰, 通謂一大文矣。上曰, 引者誰引之也? 尙東曰, 恐是曾子門人引之也。上曰, 經義深奧, 玉堂所知, 予或不知, 不必强覓文義, 第以所見言之可也。大抵六經聖謨, 如誦已言, 非泛然工夫矣。上曰, 如見其肺肝一句, 栗谷有文義, 而先正議論, 亦多不同矣。忱曰, 如臣等後學, 安敢透得到乎? 上曰, 好惡二字, 必加於誠意章何也? 誠實之道非一, 而必言色臭亦何也? 至於人之所同惡者亦多般, 凡疾病憂患死亡等, 所當惡者, 不一而足, 而臭卽其一也。視朱子烏喙之喩, 似不着緊矣。忱曰, 飮食男女, 人之大慾, 故其緊切, 不如色臭兩件矣。上曰, 旣曰惡臭, 則飮食爲臭乎? 飮食之外, 亦豈無臭? 忱曰, 飮食亦臭矣。上曰, 臭有香有惡, 而飮食之臭, 則不過魚餒肉敗而已。飮食豈是惡臭, 且此章必稱惡臭何也? 惡臭比好色, 似不爲對, 而稍涉歇後矣。古人曰好賢如好色, 惡惡如巷伯, 然則臭字, 豈不歇乎? 尙東曰, 惡臭亦人之所同惡矣。上曰, 獨者, 寂然不動之時耶? 忱曰, 不動之時矣。上曰, 形氣之私, 未相侵之前非獨乎? 忱曰, 旣加愼獨工夫, 則爲戰兢之道矣。上曰, 必誠其意之意字, 當何以釋之? 忱曰, 此是七情已發後, 似涉情矣。上曰, 七情已發後, 加誠意工夫乎? 忱曰, 然矣。自誠意始下工夫矣。上曰, 誠意之工, 必於七情發後乎? 七情發後, 欲加誠字工夫, 則滉漾難言, 喜怒哀樂旣發後, 何以做誠意工夫乎? 忱曰, 發後亦豈無工夫乎? 上曰, 隨處加工可也。上曰, 司馬光念中好矣, 而中終是一箇虛字, 殺用工夫, 然後可至於中, 而直欲逕造於中, 則中無定處, 模捉不得矣。大本之中, 旣定然後, 發而中節, 乃爲和矣。中字工夫, 果何以做得乎? 忱曰, 中字工夫在克己, 而克己工夫, 又在敬矣。仍命玉堂退出。尙喆進伏曰,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王大妃殿, 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上曰, 弘文提學之事過矣。豈有如此處義? 命善曰, 旣無所拘, 則豈宜如此? 尙喆曰, 此校理姜忱疏也。雖有講民食之請, 今無別般覆奏者, 置之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喆曰, 頃因同副承旨鄭志儉所啓, 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其一, 獅子島本是龍川地, 而與義州良策面相換處也。中間島中, 橫築大堤, 可墾之土, 至於二千餘石落, 而龍川·義州, 互相爭執, 便成閑田, 邊民願耕而不得, 無論義州·龍川, 劃屬一邊, 使得起耕事也。其一, 義州防軍木農軍木名色, 入於將士支放者, 而龍川等十一邑, 直納義州, 淸南·北各邑, 或納于監兵營, 自義州受來, 而兩營監色輩, 恣意幻弄, 旣捧之後, 換貿極麤短者以給, 故義州將士, 以此稱怨, 依諸道水軍與水營相近邑移換名色例, 淸南·北防農軍名色, 移換於義州相近處, 仍令直納義州, 而如或難便, 則自備局嚴飭兩營, 俾無如前幻弄之弊事也。已築之坰, 漸得堅固, 可耕之地, 又若是廣闊, 則募民起墾, 誠爲實政, 而兩邑民之徒事爭執, 一任陳廢者, 誠極痛駭, 分付道臣, 卽爲處決, 勿論義州·龍川, 從公劃屬, 作一西邊之一屯田, 誠似得宜, 至於防軍木農軍木, 直納義州之請, 事勢非不便好, 而但南北納布軍之換定, 其或無掣礙之慮乎? 此非廟堂遙度斷決者, 亦令道臣, 商量處置後, 使之狀聞,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喆曰, 此咸鏡監司李命植狀啓也。頃因將臣所奏, 安邊産銅處, 設店便否, 令道臣狀聞之意, 筵稟行會矣。卽見本道監司李命植啓本, 則以爲銅脈豐盛, 可合設店, 應行節目, 自該曹下送, 則收稅等節, 依銀店例施行, 而計士將校, 來留收稅之際, 不無官民之弊, 勿爲下送, 稅額酌定後, 使臣營收捧上送事, 令廟堂稟旨分付爲辭矣。國內銅脈, 若是豐盛, 決非等棄之地, 設店採取, 在所不已, 而此與銀店有異, 旣無物主, 則自本道雖欲收稅上納, 勢將行不得矣。店漢輩, 聞以所掘之銅, 上來京司, 輒皆販賣云, 若自三軍門·戶賑廳, 從便貿置, 則財不虛消, 事不煩撓, 而積峙幾萬斤銅鐵, 庶爲日後實用, 以此分付於三軍門將臣, 及戶賑廳堂上, 使之往復相議, 從長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喆曰, 今番使行, 以寬免謝恩兼付事, 有大臣更爲稟處之敎矣。一起方物, 使行旣已帶去, 其中若干種不足者, 分付該曹, 使之精備, 謝表與咨文, 令槐院卽爲撰出, 下送于使行所到處, 使之一體齎去, 而若其赴京後, 從便善處之意, 臣等當往復使行, 敢此仰達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喆曰, 向以沿江彼國人出沒飭禁事, 鳳城將至有馳通於義州矣。彼國旣飭彼國人, 則我國亦當飭我國人, 而近來邊禁, 漸致解弛, 向來北路灣府事, 亦足可懲矣。不特西北, 雖南邊, 何可使一任其緩忽乎? 若有不謹察飭, 因事現發者, 則道帥臣地方官該邊將, 自當按法重勘, 而沿海諸島之設置瞭望將, 槪所以隨時察邊之意, 諸道奉行, 全不致意, 不過循例報來, 事極萬萬寒心, 今當風和之時, 沿海瞭望之節, 尤宜惕念擧行, 自各該營, 時時摘奸, 考其勤慢, 如有不可掩置者這這狀聞論罪之意, 爲先申飭諸道兵水使及義州府尹處, 俾無如前隨現生事之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從近亦欲試勤慢矣。出擧條 尙喆曰, 同義禁任希敎, 引義不出, 洪秀輔·鄭景瑞, 俱有病故, 無以備員開坐云, 竝姑許遞,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尙喆曰, 吏曹判書金鍾秀, 旣已收敍, 備局有司堂上·貢市堂上·關西句管堂上, 竝還爲差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同義禁洪秀輔·鄭景瑞·任希敎, 竝許遞事。榻前定奪 吏曹判書金鍾秀, 備局堂上還差, 仍察有司之任, 貢市堂上·關西句管堂上還差事。榻前定奪 鍾秀曰, 日前奎章閣草記, 以直提學兪彦鎬, 陞資後減下事, 有該曹就議大臣稟處之敎矣。依聖敎, 問議于時任三大臣, 則大臣以爲直提學旣是副提學通擬人長望之窠, 而自通政至嘉善差除, 且載於閣志, 則兪彦鎬所帶直提學之任, 似當自在應遞之科云, 故敢達矣。上曰, 吏判之意, 何如? 鍾秀曰, 臣亦無異見矣。上曰, 減下可也。出擧條 濟恭曰, 臣於洪忠道臣放未放回啓, 竊有愚見, 敢此仰達矣。徒配罪人尹衡烈, 以巨濟在任時, 問[聞]遺養厚事, 徒三年照律, 定配於洪忠道海美縣矣。聞徒年限滿已久, 而本道前道臣, 以其罪名之稍重, 不爲狀啓, 以至於今, 故今番放未放啓聞中, 新道臣以此措辭, 遂置於仍秩矣。衡烈之罪, 果是不可放, 則三司法官, 請改律名, 從重更勘, 猶或, 可也。朝家旣以徒年定配之後, 徒限已過, 而特以道臣之意見, 不爲修啓, 則是道臣低仰已定之律, 事體恐不然矣。上曰, 旣已限滿, 放送, 可也。出擧條 尙喆曰, 徒年罪人之限滿, 疏放旣是朝家令甲也。道臣苟有不可奉行之所見, 則疏論狀請, 猶或, 可也。無此之爲, 直爲仍置, 事未前有, 大違法意, 判金吾旣奏之後, 不可置而不論, 其時道臣罷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朝臣之以徒年定配者, 若於謫中身故, 則徒流案中, 旣無其名, 兩銓歲抄, 亦不擧論, 此事終涉矜惻, 故敢達矣。上曰, 徒流身故者, 近亦有之否? 濟恭曰, 聞李得永, 以中和事, 徒年定配, 未蒙放而作故云矣。上曰, 李得永蕩滌可也。出擧條 善復曰, 關係倫常罪人, 以草記後發配事, 曾有下敎, 本曹依此擧行, 而至於外方, 則此等罪人, 自該道直爲勘律發配後, 到配之道臣, 始爲狀聞, 與臣曹草記後發配之規差異,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諸堂之意, 何如? 濟恭曰, 外方定配罪人, 若以事係綱常之罪, 載錄於徒流案, 則雖値大赦, 無以原恕, 其中罪狀之眞有所犯者, 雖死於竄配之所, 固無所惜, 而若或守令, 乘一時之憤, 不秤量於成出罪目之際, 而道臣不爲十分難愼, 遽然照律, 以致終其身不得放還, 則實係矜惻之事, 聖上之特命秋曹, 必草記然後擧行, 實仰立法之盛意, 而至於外方, 亦令狀聞後擧行則似涉煩屑, 臣意外邑, 若有此等犯罪之人, 道臣必令隣近守令會査, 得其明白眞贓, 然後始許照律, 則庶可無枉罹之弊矣。善復曰, 各道如有罪關倫常之罪人, 嚴覈事情, 詳悉罪目, 先爲狀聞後發配, 恐合於臣曹草記之例矣。華鎭曰, 罪犯倫紀, 關係甚重, 則爲道臣者, 豈可只憑邑報, 輕易勘律, 而今以罪目疎略, 無所考據, 有此軫恤之敎, 此後則諸道此等罪人, 具罪目發配之際, 勿爲如前草率, 載錄罪犯肯䋜, 俾得詳謄於到配狀中, 則啓下該曹之後, 其所犯輕重, 自有考覈之道矣。鍾秀曰, 先狀啓後發配, 雖似有牽制之慮, 而至於罪關倫常之重事, 特創此例, 則他餘發配之如前直勘, 固自如也。若以自京司執奏釐正之道言之, 則本道之先啓後配, 似勝於配所道之詳具罪目於到配啓本中矣。熤曰, 京司照律之草記發配者, 慮或有乘憤誤勘之弊, 則各道道臣之不待狀啓, 任自照律, 似有法例班駁之嫌, 而官非通政, 罪非大辟, 卿其自斷, 旣載於道臣敎文中, 則今使之狀聞後勘律, 似涉煩弊, 上營會推, 亦甚有弊, 若依戶判所奏施行, 則到配狀啓上來之後, 京司可以考據而處之矣。彦鎬曰, 戶判所達, 到配狀中, 詳具罪目, 以爲啓下考覈之地者, 似勝於先啓後配之有些牽制之端, 臣見亦與之同矣。柱國曰, 各道之罪關倫常之罪人, 與他徒配有異, 道臣之狀聞後發配, 恐合宜矣。有寧曰, 罪關倫常, 律固重矣, 而原恕其中, 亦不無輕重之或殊者, 外方勘律之際, 橫罹枉害之弊, 難保其必無, 今若先啓後配, 則似有繁碎之慮, 直爲發配, 則亦無考覈之道, 戶判所奏中, 詳錄罪犯於到配啓本者, 似好矣。民始曰, 先啓會査, 俱有弊端, 發配之官, 俾之詳具罪目, 到配之狀, 勿爲循例啓下, 而使該曹考閱覆奏, 則外邑似不敢任情輕勘矣。性源曰, 徒流中, 凡係倫常者, 道臣初未嘗專信守令所報, 而徑先發配也。必先定査官, 嚴覈取招, 則似不必別爲親問會査。又自諸道每年徒流推案, 分四等修送秋曹, 則亦似不必更爲移文, 臣意則此等決配, 申飭諸道, 另加愼重, 則似有效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尙喆曰, 先狀啓後發配, 雖不無上聞繁委之慮, 非指汗漫徒流之類, 若其中罪犯倫常, 關係甚重者, 具罪目狀聞, 下該曹稟處後, 始許發配, 則事面與前迥異, 諸道決遣之時, 必當有惕念審愼之效, 以此行會, 定式施行, 恐無所妨矣。命善曰, 罪關倫紀, 乃是不常有之事, 雖使先啓後配, 似無拘掣之慮, 而外方之審愼, 則必當大有效焉, 臣意亦以爲此後凡係倫紀之罪, 必令論列啓聞, 待該曹覆奏後, 始爲發配爲宜矣。徽之曰, 罪關倫紀者, 道臣備悉罪目, 先狀啓後發配, 似當有審愼之效, 而若使該曹覆啓後, 始爲發配, 則同是發配之律, 而罪之輕者, 道臣直斷發配, 罪之重者, 待該曹覆啓後擧行, 事面恐似如何矣。上曰, 領左相與吏判之言, 儘有意見, 此不過發配到配, 各有狀聞, 以寓重其事, 而均其例之意也。依此定式, 仍令該曹, 行會諸道可也。出擧條 上曰, 李忠妾事, 何如? 李忠之妾, 尋見其夫, 而御史以淫奸置法過矣。命善曰, 聖敎至當矣。熤曰, 儒生科場事屬臣曹, 故敢此仰達矣。儒生罪犯科場, 則例充水軍, 而一占初試, 免役自新, 自是古規矣。臣待罪海營時, 有尹永義充軍之事, 而必待刑曹文跡, 然後該曹當擧行矣。濟恭曰, 臣聞以尹永義事, 禮曹有關子, 而該曹書吏, 中間操縱, 關子不下於海營云矣。命善曰, 此似非禮曹出關子之事也。熤曰, 當詳考前例以入矣。上曰, 禮判出問前例, 後日次對登對, 可也。有寧曰, 守摠兩營標下軍之在外邑者, 在前元無烟役侵徵之事, 而丙申春, 因御史書啓, 竝令出役矣。其後守禦廳, 則以其軍兵疊役之難支, 旋卽筵稟蠲減, 而本廳則未及同時稟定, 因循至今, 疲殘軍卒, 疊應京鄕之役, 實有難保之慮, 今亦依守禦廳例, 一體除減,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志儉曰, 更鼓之關係甚重, 而近來誤打, 非一非再, 昨夜又復誤打, 而該曹草記, 尙不來呈, 事極可駭, 方自本院, 使之査實, 而入直堂郞, 不可無飭, 竝從重推考, 何如? 傳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臺臣進前。長烈進伏曰, 請爲奴罪人金壽賢, 更令王府, 設鞫嚴問, 依律處斷。請爲奴罪人河翼龍·金重得, 亟命王府, 設鞫得情, 快定王法。請海南縣定配罪人李弘濟,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請大靜縣定配罪人聖中, 放逐罪人有臣·宗甲·義駿等,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定王法。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古今島爲奴罪人克泰, 泗川縣定配罪人萬赫,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正王法。請定配罪人具翼遠,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施當律。請減死安置罪人大燮,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請減死罪人弼海,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長烈曰, 請遠竄罪人安兼濟·李宅鎭, 亟命王府, 更加嚴鞫, 期於得情, 依律處斷。措辭見上 上曰, 亟停勿煩。長烈曰, 請恒·善支屬, 亟命散配, 日謙兄弟, 竝投絶島, 以嚴隄防。請荐棘罪人瑩中, 亟令玉府,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請固城縣投畀罪人李鎭常, 巨濟府絶島安置罪人朴宗集, 亟令王府, 拿鞫得情, 施以當律。請濟州牧減死定配罪人範聖, 依律處斷。請減死定配罪人德秀, 亟令王府, 更加嚴鞫, 快正王法。請鎭海縣定配罪人埏, 亟令王府, 拿鞫得情, 仍施當律, 其應坐支屬, 不可遠地散配而止, 亦竝施絶島散配之典。請逆賊尙魯, 亟施孥戮之典。措辭見上 上曰, 不允。長烈曰, 臣愚魯謭劣, 百不猶人, 言責重任, 自知不稱, 而義重沫浴, 章皇出肅, 隨衆進退, 愧懼冞切, 迺者校理姜忱之疏, 盛論臺閣媕婀之失, 雖非專指臣一人而言, 臣旣居在臺閣, 則其所含默之愧, 有若箚着於臣身者然, 臣何敢晏然自居, 重貽臺端之羞哉?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 長烈曰, 朝家刑政, 務尙寬大, 固是聖世之美事, 而萬有一因此, 而世道有壞亂之漸, 釁孽有僥倖之望, 則向所以寬大者, 適足爲厲亂之階, 豈不大可懼哉? 雖以近日事言之, 具允鈺·李義翊之或配旋釋, 乍允卽宥, 固知出於我殿下寬仁之晠意, 而若其蝨附狐媚, 奴顔婢膝, 爲一世之唾罵, 自許死士, 恬不知愧, 爲公議之所棄者, 一例涵貸, 不少留難, 致令此輩, 拊手稱慶, 陰長其氣, 無復有隄防之可畏, 不知爲羞恥之何事, 世道之隱憂, 人情之疑怪, 莫甚於此, 請自今以後, 凡於此等嚴隄防處, 分明示堅確之聖意, 俾絶宵小覬覦之望焉。上曰, 依啓。長烈曰, 有國之政, 紀綱爲先, 日前安昌君事, 亦係紀綱之一端, 當初爭鬨於騎曹, 不過微事, 固不足煩浼天聽, 而上章申暴, 藉曰人情之或然, 喉院退却, 亦自事例之有據, 則阻搪之斥, 壅遏之目, 一筆句斷, 略無顧忌, 若令宗臣, 苟能嚴畏朝綱, 焉敢乃爾, 大駭聽聞, 有關後弊, 請安昌君燝罷職。上曰, 依啓。長烈曰, 卿宰騶從之不守法制, 前後筵敎, 不啻嚴截, 臺章論列, 亦且勤懇, 而以日前赴公時觀之, 西銓長之後前跟隨, 尤過定限, 職在檢飭之地, 躬犯濫率之禁, 此而如此, 而何望其勵他人爲哉? 揆以事體, 極涉慨然, 請兵曹判書蔡濟恭, 從重推考。上曰, 依啓。長烈曰, 向來諫長之請罷前冡宰, 終有物情之未愜者, 伊時做錯, 蓋因政院之誤傳, 而設令吏判, 眞有所失, 問備警飭, 亦云足矣。何必請罷, 而乃當其律耶? 尋常微眚, 一例勘罷, 則實非所以重銓官尊朝體之道, 請大司諫朴師訥, 從重推考。上曰, 依啓。尙喆曰, 近來兩司諸臺, 逐日違牌, 雖未知事故如何, 合辭方張之日, 闕啓居多, 賓對引接之時, 亦不備員, 事甚慨然, 違牌臺臣, 一竝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志儉曰, 兩司未備, 不得合啓, 則未傳啓之前, 措語稟達, 已有近例, 而未免遺漏, 堂疏之出, 爲日已久, 而已傳啓之後, 强引句語, 始爲避嫌者, 亦涉過中, 入侍臺臣,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長烈曰, 臣言辭拙訥, 百無一能, 自知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 而賓對有命, 召牌儼臨, 隨牌登筵, 敢將數語, 粗效一日之責, 而末諳臺體, 旣不免疎率, 堂疏指斥, 亦未卽引避, 至被承宣之請推, 臣何敢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濟恭曰, 來初二日禁軍祿試射時, 密符仍佩往來,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