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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550책 (탈초본 83책) 정조 8년 2월 8일 갑자 32/32 기사 1784년  乾隆(淸/高宗) 49년

○ 甲辰二月初八日辰時, 上御誠正閣。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議政金熤, 行知中樞府事具善復, 行司直鄭尙淳, 行副司直金魯鎭, 吏曹判書徐有隣, 仁陵君李在協, 行副司直徐有慶, 戶曹判書鄭一祥, 禮曹判書嚴璹, 兵曹判書李𡊠, 行副司直李在簡, 漢城判尹金履素, 工曹判書趙時俊, 知敦寧徐有寧, 大司憲李亨逵, 咸春君李昌運, 行副司直徐有大, 吏曹參判金夏材, 漢城右尹蔡弘履, 同敦寧金文淳, 行左承旨徐有防, 行都承旨沈豐之, 執義李頤祥, 掌令宋銓·安鼎大, 持平金寅燮·洪聖淵, 校理林濟遠, 正言申耆, 修撰李鼎運, 右承旨柳誼, 同副承旨金載瓚, 假注書李敬五, 事變假注書申大龜, 記注官金健修·金鳳顯, 以次進伏訖。右議政金熤, 藥房提調徐有隣, 副提調沈豐之進前曰, 春寒尙峭, 日候不調,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等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等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曰, 昨因災異, 有賓對進定之命。責己之敎, 求言之誠, 藹然於絲綸之間, 在廷群僚, 孰不欽仰感歎, 思所以對揚求助之至意乎? 臣不敢以服制私義, 偃便在家, 趨走登筵, 而第今朝象泮渙, 民生顚連, 重之以仁愛之天, 警告非一, 以其災則地動也。地屬陰, 其應在下, 苟究厥咎, 咎在輔相。臣本愚庸譾劣, 觸事憒憒, 伴食中書, 無一裨補, 而亦忝於輔相之位, 如是而尙何望災沴不至休祥日臻乎? 目今弭災之急先務, 無過輔相之得人。如臣無似, 劃卽斥退, 改卜賢德, 與共天職, 然後庶可爲轉災爲祥之實政, 此是臣斷斷由中之懇, 實非循例飭外之讓矣。上曰, 此近應文, 非卿之過, 災不虛生, 必有所召, 苟求厥由, 莫非予一人, 不能仰格天心之致也。念予臨御以來, 無一攸爲, 國計民憂, 憂虞鴻洞, 以至仁愛之告, 無歲無之, 而至於今年, 星文聘怪, 曾未幾何, 地災示警。仰觀俯察, 予實反躬之不暇, 在輔相何有? 如有嘉猷之可輔不逮者, 惟望諸臣之各敷意見焉。曰, 反躬之敎, 誠得當矣。然有所不然者, 雖以·之聖, 何嘗獨自做治哉? 必待輔相得人, 上下交須而後, 治道始成。今殿下雖獨勞於上, 而在下之人, 不能對揚聖德, 而況又領相引疾, 左相呈由, 如臣無似, 獨據此職, 其所以輔聖治者何事, 贊廟謨者何事也? 今臣斥退之懇, 亶出肝膈, 實非應文矣。上曰, 今若以·之聖, 引喩於今日, 則予何敢擬議於·之治哉? 曰, 臣雖惶恐, 固知今日之治, 果不及於·之時遠矣。·之時, 猶爲致愼於置相, 則況今艱虞之時, 不擇乎輔相, 而尙何望挽回世道, 孚格天心乎? 上曰, 以予否德, 遭此莫可爲之時, 將何以着手做將去耶? 此予所以惕然自歎者也。曰, 天下無不可爲之時矣, 惟在人君措置之如何。顧今時憂, 雖曰溢目, 而聖明在上, 疆場安謐, 如欲一變至道, 則只在轉移之間, 今此聖敎臣實愕然失圖矣。俄者禁將事, 似聞有實病云, 而將臣之以病辭免, 極涉未安, 卽伏見傳敎下者, 此亦臣昏憒之致, 不能董飭而然, 誠不勝惶悚矣。上曰, 佩符之臣, 事體不但自別。且聞日前殿座時, 來詣闕外云, 其病之可强, 從可知矣。今忽以病爲辭者, 揆以分義, 誠極未安, 故予所慨惜者此也, 豈有深意於卿等? 卿之所引過矣。又下敎曰, 領·左相箚子, 何時入來乎? 載瓚曰, 廳座時入來矣。上曰, 大臣疏箚, 何等重大, 而廳座時到院, 晝講詣閤之後, 始爲入啓何也? 承旨退出後, 査問委折也。仍命載瓚, 讀領左相箚子。仍書批旨, 又下敎曰, 領左相箚語, 誠好矣。領相之告君忠實, 左揆之指陳剴切者, 無非擔着寡躬, 言甚的當, 予實歎賞不已也。曰, 日昨筵中, 京畿監司沈頤之所啓, 以爲昨年牟還, 有折半留庫之命矣。種子不足, 依前四分一儲留, 其餘竝許加分事, 請下詢廟堂處之矣。目今春序向殷, 牟耕時急, 依道臣所請許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曰, 京畿監司沈頤之, 頃以還上留庫中七萬石, 特許加分事, 請令廟堂稟處, 而日前次對筵中, 左相以許施覆奏, 蒙允矣。卽聞伊日入侍注書, 忘漏於擧條中, 尙不得擧行云, 注書事誠駭然矣。注書則拿處, 更以七萬石加分, 覆奏許施之意, 出擧條, 俾爲趁卽擧行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當該承旨罷職, 可也。出擧條  仍命書榻敎曰, 二十五日次對時, 當該承旨罷職。又命書傳敎曰, 政官牌招開政。上曰, 在院承旨有幾人乎? 載瓚對曰, 右承旨有親病出去, 左副承旨呈告後須資出去矣。命書傳敎曰, 右承旨·左副承旨, 俱有實故, 竝許遞。又下敎曰, 備堂中有奏事者, 次第陳奏, 可矣。善復曰, 禁府決獄案, 例於季朔修入, 故昨年季冬決獄案, 啓請後姑爲未下。當待下修入, 而第修正之時, 每以囚人之就囚日字爲次, 或有先囚人之決折, 在於後囚人決折之後, 則未免疊書, 有煩睿覽。今後則決獄案及月終錄啓, 隨其決折之次第, 修入似好, 故惶恐敢達。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命書傳敎曰, 都承旨馳詣南壇漢江, 奉審摘奸以來。有隣曰, 寧海居幼學朴師周上言回啓判付內, 就議大臣論理稟處事, 命下矣。就議于諸大臣, 則領府事金尙喆, 領議政鄭存謙, 病不收議, 判府事徐命善, 判府事李徽之, 皆以爲朴毅長, 旣贈正卿之職, 宜有易名之典云。左議政李福源, 以爲, 節惠之典, 最合愼重, 朝臣之以恩例得顯贈者, 不得依品許諡, 惟學行·節義·勳勞三者, 無拘常例, 所以表異之也。贈判書朴毅長事蹟, 以徵毖錄觀之, 戰守實狀, 有不可誣, 生時三次陞秩, 歿後正卿追贈, 其在激勸之道, 宜有表章之擧云。右議政金熤, 以爲壬辰之難, 節度使朴晉之用震天雷, 克復慶州之事, 載在國朝寶鑑, 而朴毅長功績, 不見首尾, 或者爲晉所奪, 果如朴師周上言中所陳耶? 毅長之於慶州, 二年判官, 七年府尹, 或戰或守, 保有東京者, 實是偉績豐功, 生而再陞其資秩, 死而又贈以六官之長, 雖與立慬死事有異, 而易名之典, 似不至爲太濫云, 而皆請上裁矣。諸大臣之意, 或以爲當贈, 或以爲不濫。其在激礪之道, 宜有易名之典, 而就考寧海府邑誌, 則有曰, 朴毅長, 壬辰之難, 克復東都, 爲尹七年, 賊兵不敢近, 列邑獲全, 贈戶曹判書, 鄕人立廟祀之云, 戰守之功, 果足徵信, 而但徵毖錄所載, 與上言內辭意, 詳略不同, 且比之立慬死事, 稍有間焉。易名重典, 恐難輕議, 上裁, 何如? 上曰, 此事, 何如? 果載于寶鑑乎? 曰, 此是宣廟朝事, 而載在寶鑑中, 毅長雖非慶州之捷, 其且戰且守, 捍禦嶺海之功, 誠大矣。上曰, 尙闕易名之典, 實爲欠事, 到今追諡, 未知爲濫褻, 諸大臣意, 亦無大段參差。贈判書朴毅長贈諡一款, 特爲許施, 可也。出擧條 有隣曰, 臣於均廳事, 有待罪仰達者。訓局卜馬軍料米一千四百石, 以均廳明年給代條中預下事, 頃因訓將筵稟, 以其事關軍兵, 特敎許施。臣於伊時, 不敢據例爭執, 溺職之罪, 實無所逃。取考本廳事目, 則先朝受敎, 至爲嚴重, 毋論各衙門·各營門, 如或違式稱貸, 則提稟請罪事, 昭載綸音, 均廳預下, 初非可論, 至於賑廳, 則兩年發賣, 米儲罄竭, 來頭排巡, 不遑自恤, 奚暇念及於訓局乎? 由前由後, 變通無路, 訓局預下米, 依事目置之, 何如? 上曰, 此事實爲難處矣。事係軍需, 朝家宜有所顧念, 而旣有受敎, 則亦不可創出無例, 大臣之意, 何如? 曰, 惠堂之若是持難, 係是職分內事, 固不可謂過矣, 而訓局事, 旣無從他變通之道, 則此誠兩難而無好策矣。朝家於此, 有難指一爲敎, 訓將與惠堂, 退而更加商量, 後日筵中, 從長稟處, 似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有隣曰, 頃因原春監司狀啓, 三陟·越松兩鎭鎭卒身布蕩減代, 自賑廳給代事, 大臣筵稟, 蒙允矣。溯考前例, 則丁丑年本道災歲時, 有詳定餘錢或常賑耗穀, 推移給代之事, 今番一依丁丑年例, 就此中區劃之意, 知委道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入居錢, 出自元結乎, 出自身貢乎? 曾經道臣者, 可以知之矣。時俊曰, 嶺南則出自元結矣。亨逵曰, 嶺南則臣雖不知, 而關東則卽是驛民之身貢也。上曰, 諸般身役, 旣皆蕩減, 則惟此入居錢, 旣知其出自身貢, 而不爲之蠲減, 則豈是朝家一視之本意乎? 仍命書傳敎曰, 仍言端聞之, 平陵·祥雲兩驛入居錢, 非實結所出, 驛人身貢云, 而前伯年分狀啓中, 只請待明秋停退。伊後綸音, 無論良役·驛役, 以貢爲名者, 以東全數蕩減, 而獨此一款, 未免遺漏云, 驛卒亦民也。民役則蕩減, 驛役則停退, 必有向隅之歎, 又涉班駁之嫌, 一依他身貢例, 兩驛入居錢, 特爲蕩減之意, 卽爲行會。一祥曰, 大小營繕之役戶料·兵布, 自是規例, 而近年以來, 役事匠料, 戶曹專當上下, 兵布則因循不爲推來, 昨年以前兵曹未下之匠布, 計數推來, 此後則兵布戶料, 依例施行之意, 分付兵曹,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桂坊薦, 今則盡爲入來乎? 有隣曰, 今方次第薦進, 而似或有未及薦者矣。上曰, 薦中一人之疊入者甚多矣。曰, 人之聞見, 不甚相遠, 故一人之疊入, 勢似然矣。上曰, 申飭吏曹, 不多日內盡爲薦入, 可也。曰, 繼後文書, 卽正人倫之事, 關係甚重, 而自前啓目中, 不書繼後人居注[住], 故見其文書, 不知爲何方人, 事甚疎略。今後則朝官外生·進·幼學, 則以某部某邑, 區別書錄, 俾重其事面, 似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履素曰, 每式年成籍後江都件, 翌年二月, 例自臣府, 郞官持往江都, 舊籍曝曬後, 竝與新籍藏置矣。庚子式帳籍藏置時, 本府草記有待秋擧行之命, 蓋以災年貽弊故也。今番則何以爲之乎? 敢稟。上曰, 待秋擧行, 可也。出擧條 昌運曰, 本廳需耗米, 旣以錢捧, 所當貿米支放, 而市直不相適, 無路貿米, 故除出留庫餉米, 以作支放, 而所捧代錢, 待秋還作餉米事, 自廟堂筵稟, 蒙允矣。今此所捧錢之換作餉米, 不但市價之刁登, 萬餘兩作米之際, 易致生弊, 徒貽遷就之患。目今邑民情, 皆慮還分之不敷, 以此需耗米代錢之捧留者, 分給民間, 待秋以米還捧, 俾充留庫米推移之數, 實爲公私兩便, 下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曾經摠戎使, 各陳所見, 可也。訓鍊大將具善復曰, 摠戎支放, 旣以留庫米, 筵稟貸下, 則事當貿米還充, 而近年以來, 貿遷之道, 與前大異, 實無其由。今以該廳需耗米代捧錢, 從民願分給後, 待秋成, 以米捧上, 還充元餉, 事甚兩便矣。御營大將徐有大曰, 旣以元餉, 筵稟貸用, 則當以各邑需米代錢與耗條代錢, 貿米還充, 而近來貿米之道甚難, 不可不以錢還分, 待秋以米捧上, 則於本廳, 似好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右議政金熤曰, 卽今貿米, 實是行不得之事, 以錢分還, 待秋納米事, 似便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下敎曰, 念今荐飢之餘, 民間罄竭, 藉使今年, 幸而有秋, 秋後捧米, 似是不易, 然則必不免爲以錢捧錢之歸矣。今雖許施, 殊未保其終能無弊也。有防曰, 向來太廟臘享時, 祭享所用風物樂器, 戶·禮堂, 春奉審時, 本院提調一員進去, 眼同執頉, 趁卽修補事, 命下矣。皇壇·文廟·景慕宮, 所當一體擧行, 而宜有筵稟定奪者,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有防曰, 向承樂工所居廳壁修補之敎矣。文廟亦無樂工所居之廳, 一體擧行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更與戶判, 奉審爛商, 後日次對, 稟處好矣。上曰, 明政殿則有兩邊之十字閣, 或藏儀仗, 或置風物, 而至於仁政殿, 則藏樂之所, 卽是月廊, 旣無軒壁。且近於禁旅番接之所, 使莫重樂器, 藏在汚穢之中, 已極未安, 而況有閪失之弊? 年前黃鍾之失, 職由於此, 偸竊樂器, 在法當死, 此亦爲可悶。由此由彼, 不可不略加修葺, 戶判與本院提擧, 看審便否以奏, 宜矣。一祥曰, 今有言端, 敢此仰達矣。掌樂院樂器及樂工服色, 隨續修改, 而物力出於戶曹, 故該院, 不爲致察, 修改不過塞責, 而物力每患空下, 臣與本院提調, 爛商後從長變通, 何如? 上曰, 後日次對時, 更爲稟處, 可也。出擧條 亨逵·頤祥··鼎大·寅燮·聖淵·濟遠··鼎運進前合啓曰, 請黜置罪人鄭致達妻爲先還配海島, 仍令王府, 快正典刑, 以洩神人之憤。上曰, 不允。請黑山島圍籬安置罪人龜柱, 設鞫嚴問,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物故罪人德相,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亨逵·頤祥··鼎大·寅燮·聖淵·合啓曰, 請彦衡·養遂·獻遂,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上曰, 不允。請還寢會遂絶島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請還寢李觀源定配之命, 更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請令王府, 一依古典, 賊等凶種之年未滿者, 待其稍長, 卽施邦刑, 俾絶凶逆易種養禍之患。上曰, 不允。請楸子島荐棘罪人最中, 更令王府, 拿致設鞫, 期於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亟寢煥億島配之命, 仍令王府, 加刑得情, 快施王章。上曰, 不允。請湖西營獄散配諸罪人等放送及出陸減等之命, 一竝還寢, 仍令王府,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請島配罪人貞采, 亟令王府, 更爲設鞫,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亨逵·頤祥··鼎大·寅燮·聖淵前啓曰,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興陽縣爲奴罪人河翼龍, 珍島郡移配, 爲奴罪人金重得,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大靜縣定配罪人聖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削板罪人有臣·宗甲·義駿,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依律處斷。上曰, 亟停勿煩。請求禮縣移配罪人趙嵎,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亟停勿煩。請薪智島荐棘罪人瑩中,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請楸子島安置罪人李普行, 亟令王府, 拿[設]鞫嚴問。上曰, 不允。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請李義翊, 更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上曰, 亟停勿煩。請金養淳, 亟令王府, 更爲設鞫, 期於得情。上曰, 亟停勿煩。請李義直,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典刑。上曰, 不允。請南海縣移配罪人任觀周,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上曰, 不允。請捕廳罪人煥九, 亟令王府, 嚴加鞫問, 夬正典刑。上曰, 不允。亨逵曰, 當三陽泰來之機, 凝百祿鼎至之會, 而星孛之變纔消, 地震之災斯生。以殿下對越之誠, 憂勤之政, 庶可以孚格天心, 休祥日臻, 而是何仁天之警告, 丁寧諄複, 至此之極也? 臣未敢知殿下懋實之功, 猶有所未盡而然歟? 曰, 至諴感神, 而況於天乎? 應天之道, 弭災之方, 莫要於懋實二字, 古人已言之矣。噫, 在昔弘治皇朝盛際, 而猶且十八載之間, 地震者六, 則輔臣謝遷, 劉大夏等之惓惓陳戒, 莫不以北虜侵凌閹豎驕橫, 爲召災之由, 醜虜權璫, 非是孝宗朝馴致之失, 而輔臣忠愛之言, 猶尙如此。況今丙丁以來, 元惡巨魁, 豈可與醜虜權璫, 比而同之哉? 抱一天共戴之憤, 有三尺必誅之罪, 而尙逭肆市之典, 反致易種之慮, 陰沴之氣, 上干天和, 刑政之失, 下咈群情, 而臺臣之違牌, 或下停啓之責敎, 公車之投匭, 只承悉諭之例批, 迄今九載, 上下恬嬉, 懲討之政, 其可謂懋實乎? 殿下每以言路之不闢, 屢發中朝之歎。一遇災異, 輒以求言, 爲第一義, 甚盛節也。而臣愚以爲言路之廣開, 莫若近日。試以歲首朝參而言之, 上殿群僚屢千百言, 罔非衮職闕遺, 時政得失, 殿下虛襟而聽, 和色而受, 敷施之量, 吁咈之美, 庶幾匹休於唐虞, 而及夫發之於政, 措之於事者, 側聽屢日, 終未見大振作大勅勵, 體念之批, 覆奏之命, 不過應文而止耳。是但有來諫之名, 未聞從諫之效, 聽言之道, 亦不可謂懋實矣。荒歲賙救, 不待鄭俠之圖, 已發魯棠之粟, 蔀屋之貢賦悉蠲, 內帑之錢貂是齎, 宜無有丘壑之慮, 擧皆懷袵席之安, 而凋瘵猶昔, 拯濟沒策, 譬若龍驤萬斛, 中流遇颶, 誠有載胥之歎, 則保民之道, 亦或未盡懋實之要矣。上所陳許多弊源, 莫可救藥者, 恐未必不由於實政之未行。請益勉於實字上下工, 俾答天譴, 克迓天休焉。上曰, 所啓甚好, 當體念矣。亨逵曰, 我殿下聖學高明, 度越百王, 固無待乎三晝之晉接, 六經之討論, 學貫天人, 理融今古, 而但古人有言曰, 人君之心, 不係于此, 必係于彼, 正士旣疎, 則邪說必入, 深憂過計, 亦足鑑戒。臣固知聖朝無闕, 豈有是慮, 而元良岐嶷, 睿智夙就, 繞膝扶床, 習熟見聞者, 惟在於殿下頻御經筵, 則他日胄筵勤講, 此其身敎, 豈不休哉? 向日晝講有命, 以經筵之無人, 未免停止, 此亦群下之罪, 而經筵官之備員, 亦已多日矣。其間雖連値齋日, 亦豈無一二無故日, 而昨日, 始有今日開講之命, 臣竊以爲, 此亦有欠於大聖人懋實之工。請繼自今, 揀其無故日, 日開法講, 無或有作輟之歎焉。上曰, 所啓亦好, 當於機務之暇, 頻欲開講矣。上曰, 在昔先朝二十餘年停講之餘, 自丁丑復開講筵, 雖當倦勤之後, 不廢三講之規, 勤學好問之德, 嗚呼至矣。今予顧何敢望先朝, 而每一念及, 實不勝惕然于心矣。此後則胄筵自當頻開, 迨今之時, 予將欲頻頻晝接矣。亨逵曰, 有君無臣, 識者之歎, 固已久矣。以言乎廊廟, 則惟以簿書期會, 董飭群僚, 而未聞有論道經邦之術, 以言乎銓衡, 則惟以門閥高下, 排擬官職, 而未聞有鑑別賢愚之美, 以言乎臺閣, 則惟以違牌在外, 爲能事, 而未聞有鯁直敢諫之風, 以至於方伯·守令, 幾皆因公濟私, 而不以生民休戚爲己任, 至尊獨勞於上, 而臣下無擔着之人。甚至於抄戶之微, 賑粟之細, 亦莫不致勤宵旰之憂, 似此規模, 寧不慨然? 請申飭廟堂, 另加董正, 俾無如前因循玩愒之弊焉。上曰, 依啓。亨逵曰, 今日賓對, 卽我聖上遇災修省, 特命進定, 而兩司諸臺, 亦令備員, 使之各陳匡救之說, 求助之敎, 藹然於辭表, 有足以孚感臣隣。居臺閣者, 固當不計其言之陳腐, 惟思對揚德意之萬一, 而諫院違牌, 至於三人之多, 雖未知其情勢之如何, 揆以事體, 誠甚未安。請大司諫安聖彬, 獻納洪宗藎, 正言趙弘鎭罷職。上曰依啓。上曰, 憲府下臺無所啓乎? 諫臺姑爲就座, 憲臺更爲進前。鼎大進伏移時, 無所陳之語。上曰, 無所達之辭乎? 諸臺以次進前。鼎大仍爲退出。上曰, 臺諫旣已進前, 無一言所陳, 而還爲就座, 極爲未安。仍命書榻敎曰, 今日不言臺諫, 從重推考。曰, 制治之具, 紀綱爲重, 朝廷之上, 百僚師師, 庶績咸修, 此之謂紀綱, 而近日紀綱, 可謂末如之何矣。我殿下奮發淬勵, 未嘗一日或懈, 而一事纔已修擧, 一事又復解弛, 今日旣勤董飭, 明日又復頹惰, 厦氈之憂勤徒切, 而大小之恬憘自如, 廊廟稟處, 或歸漫漶之科, 京外行會, 迄無擧行之實, 貪汚懲勵之典至嚴, 而未聞摘發, 科場矯革之議已久, 而猶復如前。以至節目間微細之事, 而聖明每勤振刷, 群下惟思因循, 若是而其何望治之從欲, 而政惟徯志耶? 賈生, 以立經陳紀, 爲治安之謨, 朱子, 以綱擧目張, 爲急先之務。矧今國事泮渙, 俗習委靡, 其所以聚精會神, 大有警動者, 顧不在是歟? 請益加奮勵, 振肅紀綱焉。上曰, 所啓甚好, 當留意矣。曰, 財用有國所重, 而傳所云, 生財之道, 不過食小用徐而已。目今大農之入不加, 蔀屋之藏垂罄, 而財於何聚? 蓋爲一奢字, 有以耗之耳, 豈不大可寒心哉? 士夫鮮廉素之風, 而志慕華靡, 貪饕焉由是日盛。閭巷競侈濫之習, 而僭制踰分, 貴賤焉無以辨別, 甚至於一人衣十産之費, 一饌兼千錢之資, 而錢荒日甚, 巨儈無所措手, 物價日踴, 下戶偏蒙其害, 此弊不祛, 民國之困, 有不可言。我殿下泊然無好, 躬行節儉, 爲民惜財, 預備水旱, 迺者屢頒內帑之儲, 普哺諸路之飢, 此可見撙節之近效, 而爲國之道, 不可不以財爲重也。獨奈何躬率之化, 尙遲乎風偃之美, 衣綈之治, 莫矯乎被繡之俗, 聖上, 夫旣爲一國惜財, 而群下莫能爲一身惜財, 上行下效之義, 果安在哉? 此無他, 法制之禁不嚴, 而風勵之道未盡, 習俗之弊, 猝難矯改而然耳。請嚴禁奢靡, 崇奬廉素, 以爲裕財足用之道焉。上曰, 依啓。寅燮曰, 邑之有鄕校, 猶國之有太學也。其所以興學育才之方, 京外一也, 而列邑學政之頹弛, 莫近日若。猥賤無識之類, 冒錄雜處, 雅飭自修之士, 恥與同列, 冬夏群居, 未聞絃誦之聲, 春秋釋菜, 便作嘑呶之坊, 流來已久, 在在皆然。爲守宰者, 莫之矯整, 若是而尙何望作成興起之效耶? 我殿下崇儒是懋, 右文爲治, 賢關章甫, 旬試月講, 克盡作人之方, 鬱有思皇之美, 猗歟盛哉? 臣仍伏念, 國學州序, 大小雖殊, 而事體則同, 其於樂育之化, 宜有均霑之美, 而其所頹靡, 乃至於此, 寧不慨然? 矯捄之要, 莫如選擇一邑之望, 畀以敎養之責, 使境內多士, 遊居有處, 肄習有方, 丕變鹵莽之風, 咸囿陶育之化。請另飭守宰, 一依太學課製, 修明學校之政焉。上曰, 依啓。寅燮曰, 館驛之設, 所以傳朝廷之命令, 通四方之血脈也。其所關係不輕而重, 而挽近以來, 凋弊特甚, 驛屬視以賤役, 而自充軍伍, 馬戶多負流債, 而預賣復結, 村閻之空, 幾至八九, 而或有絶站之患, 使客之行, 無以接應, 而多有雇馬之弊, 朝家置傳之意, 果安在哉? 爲郵官者, 不恤殘戶, 旣失喂馬之政, 爲邑宰者, 利其簽丁, 不顧驛路之重, 若此不已, 其流之弊, 將至於無驛而止, 誠爲悶然。請飭道臣, 講究矯弊之道, 使館驛, 得以復古焉。上曰, 依啓。載瓚曰, 持平金寅燮, 傳啓之際, 擧措慌亂, 奏語糢糊, 推考, 何如? 上曰, 生疎所致, 勿推, 可也。出擧條 載瓚曰, 持平金寅燮, 旣有承宣之請推, 則所當卽席之引避, 而傳啓之後, 默無一語而退, 揆以臺體, 誠甚未安,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寅燮曰, 臣於見職, 豈有一分承當之望, 而義重扈駕, 冒沒出膺, 賓對在卽, 求助有敎, 他不暇顧, 章皇入參, 及登筵席, 臺體生疎, 傳啓之際, 率爾做錯, 致有承宣之請推, 其不稱之失, 於是著矣。滿心慙惶, 如無所容, 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聖淵曰, 人君爲治, 得人而任之, 則譬如綱擧而目張, 百工擧職, 庶績咸熙, 上有安逸之休, 而下無叢脞之患矣。惟我殿下, 聰明卓越, 睿學高明, 凡於用人之道, 旣勤則哲之念, 而或於細務之間, 多有親檢之勞。雖緣群下不能對揚之致, 恐有欠於大聖人頤養保嗇之道, 而亦非古帝工逸於任人之義。請繼自今, 深留聖意, 飭勵百工, 各盡其職焉。上曰, 依啓。聖淵曰, 言路開閉, 大關治政, 近日以來, 循默成風, 尋常師箴, 亦未聞焉。有識憂歎, 厥有久矣。猗我聖上臨軒求助, 虛襟納諫, 前後惻怛之敎, 非不屢矣, 而每當遇災之後, 尤致詢蕘之誠, 此雖出於益加修省之意, 而猶不如怕存警惕, 一如遇災之時, 則忠言嘉謨, 日進於前, 而無事於消弭之方矣。請益加勉勵, 以爲弭災之方焉。上曰, 依啓。聖淵曰, 官方有序, 名器甚重, 近日東班正職之列, 多有雜歧出六之人, 駿奔之時, 或礙銓家之塡差, 公會之座, 多損官員之體貌, 當初注擬, 雖緣酬勞, 而班秩混淆, 亦宜深念。請此後, 則申飭銓曹, 從他路分排, 而更勿濫擬於東班之職焉。上曰, 從他路分排, 似無其道, 然所啓亦有所見, 申飭銓曹, 矯弊之方, 更加爛漫商確, 從後稟處, 可也。聖淵曰, 目今頻歲荐荒, 六路告歉, 朝家調賑之策, 靡不用極, 而守令之歲末捧糴, 難保其一竝精實。當此窮春, 百畝之耕播, 十口之生活, 全靠於此, 而若只以每巡數斗之空殼分給, 則頷顑之民, 將何以繼日糊口, 而勤力於東作乎? 請令廟堂, 另飭諸道道臣及守宰, 擇其精實穀, 分給種還, 俾有實惠焉。上曰, 依啓。聖淵曰, 近來驛路凋殘, 馬匹疲劣, 尋常別星之行, 亦不能及時責立, 而稱以監兵營裨將, 織路來往, 各邑之供饋, 驛馬之替傳, 其弊滋甚。臣曾於待罪西郵時, 熟知此弊, 甚至道內常漢輩, 爲一時榮耀之計, 百般圖囑, 若得一張草料, 則作弊尤多, 沿路繹騷。請令廟堂, 申飭諸道營閫, 此後則嚴飭如此之弊。上曰, 依啓。鼎大曰, 臣賦性愚魯, 志氣摧頹, 淸朝耳目之任, 自知不稱, 而掌憲除旨, 忽下於待罪臚院之時, 遇災求助之日, 不敢言私, 章皇出肅, 及登筵席, 諸僚各陳匡救之說, 而臣獨空疎, 不能進一言論一事, 致勤聖敎, 臣之溺職, 於是尤大, 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前啓曰,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更令王府, 設鞫嚴問,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請爲奴罪人河翼龍·金重得, 亟命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大靜縣定配罪人聖中, 放逐罪人有臣·宗甲·義駿等,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亟停勿煩。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古今島爲奴罪人克泰, 泗川縣定配罪人萬赫,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還寢遠竄罪人安兼濟放送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依律處斷。上曰, 亟停勿煩。請·支屬, 亟命散配, 時謙兄弟, 竝投絶島, 以嚴隄防。上曰, 不允。請荐棘罪人瑩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夬施當律。上曰, 不允。請巨濟府絶島安置罪人朴宗集, 亟令王府, 拿鞫得情, 施以當律。上曰, 不允。請減死定配罪人德秀, 亟令王府, 更加嚴鞫,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請逆賊尙魯,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請爲奴罪人夢獜, 定配罪人崔鍾岳, 放送罪人鄭聖休, 亟令王府, 更爲設鞫, 期於得情, 各施當律。上曰, 不允。請島配罪人崔光泰·金天欽,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典刑。上曰, 不允。請甲山府竄配罪人樂彬,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施以當律。上曰, 不允。請義翊, 更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亟停勿煩。請還寢煥程發配之命, 仍令王府, 竝囚煥程·煥九, 嚴訊取服, 各施當律。上曰, 不允。曰, 臣聞災不虛生, 惟人所召, 竊以爲今日國事。上無興拔之志, 下絶激勵之方, 暇豫婾媠, 便成規模, 朝廷命令, 雖若嚴急, 而終不免因循姑息, 廟堂奉行, 雖若恪勤, 而竟止於苟且彌縫, 朝野之所仰望於殿下者, 只在於奮發聖志, 勉修庶政而已。向者星變之出也, 殿下亦嘗憂遑震惕, 思所以激勵興拔, 而曾未幾何, 妖芒幸消, 殿下所以震惕者, 反爲沮縮, 興勵者易以弛惰。今者地動之變, 將復以警我殿下之心, 以鼓其沮縮之氣, 以振其弛情之政耳, 此實我殿下轉災爲祥回否爲泰之一大機會也。請奮發聖志, 以盡修省之實, 激勵臣工, 以變委靡之習焉。上曰, 所奏, 好矣。依啓。曰, 歲交星孛之變, 閱月不消, 是宜君臣上下恐懼修省, 而三司言責之臣, 終無以星變一事, 爲殿下陳勉者, 人事之失於下者如此, 而尙何望天心之底豫, 和氣之致祥也哉? 上天仁愛, 無怪乎地動之又此告異也。請星變後不言三司諸臣, 一竝施以譴責之典。上曰, 予不能求助, 三司之不卽匡救, 豈必深以爲咎? 爾言旣出相規之意, 依啓。曰, 遇災消弭之策, 不一其道, 而節財用一事, 尤是急先務也。臣纔遞騎郞, 略知錢木之簿矣。第以癸卯年別下言之, 宮城·都城城役木, 已過十餘同, 校書館文集開刋時, 搗砧軍價匠役朔布, 又不下三四十同, 以錢折之, 殆近二萬緡, 則軍門所費, 度支糧料, 必當倍蓰於兵布, 而騎曹如此, 他餘衙門錢穀尾閭之泄, 亦可以推類而知矣。今當荒年停退之時, 不可無量入以出之道。請京外工役不急之費, 竝爲停減。上曰, 依啓。載瓚曰, 因正言申耆所啓, 星變後不言三司譴責事, 蒙允矣, 以何傳旨捧入乎? 上曰, 以推考傳旨捧入, 可也。出擧條 曰, 新除授司諫李行源, 時在京畿陽智地, 請斯速乘馹事下諭。上曰, 依啓。亨逵曰, 所懷傳啓, 事體至爲嚴截, 如非特敎, 不得只擧下端, 而正言申耆, 不待下敎, 輕先擧下端而仰奏, 揆以臺體, 殊涉未安。臣謂正言申耆, 推考, 宜矣。上曰, 生疎所致, 勿推可也。載瓚曰, 大司憲李亨逵, 以所懷仰達之時, 不爲措語, 有乖臺體, 推考, 何如? 上曰, 近於責人則明, 依爲之。出擧條 亨逵曰, 臣見識魯莽, 言議巽軟, 本不合於淸朝風憲之長, 而除旨適在於遇災求助之日, 他不暇顧, 章皇出肅, 及登筵席, 草草陳腐之言, 未足以仰塞明旨, 自顧慙恧, 無地自容, 而所懷陳達之際, 未免字句之落漏, 至被承宣之請推, 臣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曰, 臣風采蔑劣, 言議巽軟, 淸朝耳目之任, 初無一分堪承之望, 而適當求言之會, 他不暇顧, 冒沒登筵矣。及夫傳啓之時, 未諳體例, 直擧下端, 至有憲臣請推之擧。臣滿心慙惶, 無地自容, 其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曰, 今日賓對, 實是聖上遇災修省之謨, 責躬求助之聖意, 藹然於綸綍之間, 如臣無似, 忝在輔相之任, 不能以一言仰對德意, 臣不勝惶愧之至, 而俄者諸臺, 各有所奏, 雖無別般神奇底語, 殿下若能就其中採其要語, 擧而措之, 則·之道, 亦在是矣, 之道, 亦不外於此矣。從古以來, 告君以弭災之道者, 不過勉聖學·開言路·䘏民窮·數條語而已, 捨此則更無可以藉以爲說者。蓋萬化之本, 在於一心, 治心之工, 在於學之一字, 學到而治不成, 未之有也。殿下聖學超詣, 論心說性, 出精入微, 經傳子史, 蒐羅貫穿, 雖未能頻開講筵, 竊嘗聞萬機之暇, 淸燕之中, 所與對者方冊而已, 則殿下之勤學至矣。臣非諂語, 臣實知聖學高明, 度越百王, 然則治效之著於外者, 必有聖學之可驗, 而顧今時憂溢目, 世道日下, 三代之治, 尙矣無論, 視之漢唐, 亦不及遠矣。聖學如此, 治功則如彼, 是曷故焉? 臣於此, 竊以爲殿下之學, 徒知而不能行耳, 知而不能行, 卽私意間之也。不能行則與不能知, 無別焉, 行之亦非難底事, 惟在殿下行之與不行之而已。不行之, 不爲也, 非不能也。聖明之君在上, 而治功之卑如彼, 是不但憂歎而已, 豈不誠流涕之不足耶? 旣知之, 又行之, 眞知而實踐, 則三代之治, 雖不可忽地做成, 亦豈無成效之漸次益進耶? 臣於聖上遇時不幸之敎, 愕然莫知所以爲對也。聖人, 無不可爲之時, 況今之時, 朝象泮渙, 百度墜壞, 亦不至於艱虞做不得之時矣。殿下豈可以時艱, 而自沮其求治之意耶? 臣之所奏, 便是學究常談, 陳腐之甚, 似無可取, 而天下之實理, 實不外此, 不避陳腐之嫌, 敢以是仰勉, 惟聖明留意焉。上曰, 所奏甚好, 當體念矣。出擧條 曰, 治道之汚隆, 實係言路之開閉, 昨下傳敎, 求言之聖意, 丁寧懇惻, 爲治之要, 殿下已得之矣。第念前後來諫之敎, 亦已累矣。是宜有忠讜樸直之言, 日進於紸纊[黈纊]之前, 而側聽多年, 尙未有聞, 臣則謂殿下求言之敎, 以文而不以實也。不然則求而不應, 豈有是理? 竊恐求言之敎日下, 而忠諫之言, 終不可得也。今殿下必欲來忠諫之言, 則莫如以遠諂侫, 爲先務。今於筵陛之上, 章奏之間, 若或有語近諂侫者, 則卽命斥退而譴何之, 使中外人, 咸知聖上惡諂侫, 而喜忠直之實心, 則忠讜樸直之言, 不求而自至矣。上曰, 所奏甚好, 當體念矣。出擧條 曰, 目今民事, 政屬艱急, 而近來日候, 憂慮實多。荐饑之餘, 民情之所企待者, 惟在於麥農之登熟, 而臈月凝寒, 猶賴積雪之上覆, 獲免根凍, 及至歲後, 大雨雪消, 仍之酷寒, 如是者再, 麥根必不免凍裂, 若使麥農凶歉, 則饑民接濟, 茫然沒策。連年蠲恤, 國儲已罄, 春後撤賑, 民食蔑資, 朝家德意, 雖欲有終, 而其於無麪之不托, 何哉? 爲今之計, 莫如節財用, 而節財用之本, 在於捐不急之費。雖係不容已之事, 較之捄民命之急, 苟有彼此之差殊, 則是爲不急之費也。殿下於節用之道, 非不至矣, 而更加聖念, 必以節之一字, 爲捄民之急務焉。上曰, 所奏甚好, 當體念焉。出擧條 曰, 臣於關西小米事, 竊爲之悶然也。臣實昏憒, 未知朝家錢穀之多寡贏縮, 而竊想兩年荒政, 朝家所費, 不啻許多, 則戶部惠廳之所儲, 亦必不敷。至於三南, 則穀簿漸益耗縮, 本道之內, 自恤不贍。今若又値荒歲, 欲爲移粟移民之計, 則所可着手者, 只是關西小米, 而所謂關西小米, 本自有裕, 每見朝家公用, 京外請得, 輒在於關西小米。取之無節, 則安得用之不竭乎? 自今以後, 如非朝家大經用及賙賑大政, 則勿復取用於關西小米, 亦爲節財用備荒政之道矣。上曰, 甚好矣。賴卿有是言, 西民, 自此庶得以支吾, 今若依卿筵奏, 姑令防塞, 沿路谷儲, 將見充溢。目下紓民力裕民食之方, 莫過於此。此擧條, 自本司, 知委京外, 西小米請得一款, 無得輕易陳達, 可也。出擧條 曰, 臣有區區所見, 嘗欲仰奏而未果矣。文字各有體段, 古文有古文體段, 科文有科文體段, 經濟文字, 有經濟文字之體段, 至於行會公移等文字, 是所謂吏文也。只使事實該備, 語意通暢, 卽其體段也。近來備局行會, 抽黃對白, 琢字陶句, 便成一篇騈儷之文。文勝則質爲之掩, 已欠誠實底義, 而行會, 卽上承朝家命令, 下布八道藩閫之文也。便同王言之代播, 則只宜枚擧事實, 頒布知委而足矣。況又勿論命令之小大, 事件之輕重, 有行會, 則輒必贊揚聖德, 敷衍說去, 揆以事面, 亦甚屑越。聖人之訓曰, 天何言哉? 四時行焉, 百物生焉, 天何言哉? 天地之德, 亦何必以言而文之哉? 以是之故, 藩臣·帥臣, 亦皆倣而效之, 凡百登聞之狀, 必以贊歎頌祝之說, 錯綜成文, 大凡祗受之狀, 則只可曰祗受云爾, 擧行之狀, 則只可曰擧行云爾, 乃敢不顧事體, 惟意摸畫, 濫越極矣, 煩屑甚矣。此已成例, 猝難變革, 今日有司堂上, 盡入筵中, 宜有禁飭之敎, 俾令從今以後, 勿循此套也。漢光武禁用疏章聖字, 事雖異此, 而亦宜傍照矣。上曰, 卿言甚好, 申飭有司堂上, 仍自廟堂, 行會各道營閫, 俾除襲謬之弊, 可也。出擧條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