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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570책 (탈초본 84책) 정조 8년 11월 3일 갑인 27/30 기사 1784년  乾隆(淸/高宗) 49년

○ 甲辰十一月初三日辰時, 上御誠正閣。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徐命善, 左議政洪樂性, 行判中樞府事具善復, 行司直鄭尙淳, 行戶曹判書鄭一祥, 知中樞府事徐有隣, 刑曹判書鄭好仁, 兵曹判書李在簡, 行副司直李柱國, 禮曹判書鄭昌順, 咸春君李昌運, 刑曹參判沈頤之, 行副司直徐有大, 行左承旨徐有防, 行副司果朴祐源, 大司憲蔡弘履, 執義趙榮弼, 掌令李思祚·姜垣, 持平尹載命, 正言沈鏗·愼師稷, 副校理李鼎運, 承旨洪仁浩, 假注書李敬五, 事變假注書金商雨, 記事官金鳳顯·尹行任, 以次進伏訖。命善曰, 日候甚寒,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命善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命善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命善曰, 世子宮凡節, 連得平善乎? 上曰, 好過矣。上曰, 連値齋日, 故賓對進定於今日, 俄聞罪人入來云。此罪人究問, 則可以究竟矣。命善曰, 自捕廳盤問後, 若有可問之端, 當設推鞫矣。上曰, 金吾堂上先退, 自捕廳爲先嚴問, 捧草供以入, 今日內收殺則爲好, 趁早擧行, 可也。昌順·頤之退出。上曰, 訓將亦退去, 發問於捕廳罪人, 可也。善復亦退出。上曰, 再昨雷聲, 卿等聞之乎? 命善·樂性曰, 非但臣等未之聞也。雲觀亦無所報云矣。上曰, 再昨夜果有電光, 雖甚熹微, 予則終日耿耿, 昨夜則氣甚不平, 且緣無睡, 果聞殷殷之聲, 悸懼在中, 竟夕靡已。在昔先朝癸酉·戊寅·甲申三年, 特下減膳之敎, 故昨有所下敎矣。命善曰, 臣伏承減膳求言之敎, 益不勝悶蹙之忱, 如臣無似, 冒居匪據, 旣不能燮理天時, 對揚休命, 以致天災時變, 式月斯生, 此莫非臣等之罪目, 今修省之方, 惟在改卜賢德, 協贊聖化, 以爲扶陽弭災之道。伏乞早賜斥退, 以答天譴焉。上曰, 卿言過矣。樂性曰, 臣屢陳至懇, 未蒙體諒, 固已萬萬悶隘, 而至於燮理對揚之責, 尤非如臣譾劣所敢承當者, 有臣如此, 一味蹲仍, 自上過自勤勞, 在下無一裨補, 尙何望災殄之自消乎? 卽賜嚴譴, 區區之願也。上曰, 召災之由, 咎實在予, 於卿等何有所辭? 誠過矣。樂性曰, 臣於工曹錢木行下査出事, 惶愧無地矣。人旣儱侗, 不省謬例, 無論公私, 旣爲犯用, 則其在懲後之道, 惟願遄被罪罰, 以警具僚矣。命善曰, 臣亦曾帶是職, 不無犯用之事, 願與左相同被其罪矣。樂性曰, 臣請先被其罰矣。上曰, 他人已行之例, 其來已久, 以卿慈諒之性, 獨自據理禁斷, 豈其易乎? 今此引咎, 誠過矣。上曰, 時任大臣, 方在引義中, 推鞫卽令設行, 原任大臣往參事, 分付。商雨承命出傳。上曰, 右承旨入侍。出榻敎  行右承旨李在學, 承命進伏。上命次對進前。命善曰, 陳謝方物槪行停止事, 曾有皇旨, 故昨年謝行時, 別具咨文, 同爲齎去, 畢竟呈納方物, 而回咨中, 又有嗣後不必備進之言矣。皇旨旣如是諄複, 則凡係陳謝方物, 不當循例入送, 而第伏念今番謝恩, 事體自別, 方物恐不可不入送, 分付該曹, 依例措備,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仍令文任別撰咨文, 入送, 可也。出擧條 命善曰, 卽見謝恩副使尹承烈所報, 則每年使行公用, 例以帽稅條貿銀持去, 而今年則上留儲, 無以充備, 依前以關西官銀, 準四千五百兩之數, 許貸爲請矣。問于譯院, 則灣府帽稅留儲之銀, 連作節行及別使公用之需, 所餘只是一千兩云, 在前如此之時, 多有官銀許貸之例, 謝行公用, 不足銀三千五百兩, 自西路推移貸送事, 分付關西道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善曰, 謝恩使拜表, 要在不遠, 而間因書狀沈樂洙違牌坐罷, 至今不得會同, 故凡百擧行, 多有窘束之慮云, 臣方欲仰請還付矣。樂洙忽遭臺彈, 雖是往役, 勢難行公, 撕捱之際, 使事可悶, 謝恩書狀官沈樂洙, 今姑改差, 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禮判入侍。商雨承命出傳, 與禮曹判書鄭昌順偕入進伏。命善曰, 此咸鏡前監司李命植所啓也。以爲, 北關交濟穀設置事, 監賑使則欲爲盡數儲置於海倉, 而臣意則不必盡置海倉, 雖平倉, 若使穀品精實二留一分, 如南關之爲, 則雖値設賑, 可省轉輸之勞, 邑邑所儲, 各至二萬石, 則十邑當爲二十萬石, 下詢廟堂, 亟令施行, 南關交濟久置條, 或有移運時, 則例以本邑散在條充代, 方當捧糴之時, 劃卽行會, 然後可無不及之歎云, 而有竝令廟堂稟處之命矣。北關交濟穀事, 前道臣分置平倉之論, 亦不無意見, 而第念穀物名色, 自有輕重, 名以交濟, 別置海倉, 二留一分, 無或違越, 則守令益加畏愼, 倉吏不敢犯手, 南關之永久遵行, 不至生弊者, 良以此也。今若混入於還穀, 雜置於平倉, 則分留之際, 何以區別, 逋欠之患, 獨不及此乎? 雖云設賑則省其轉輸, 糶糴則便於受納, 而恐不無利小[利少]害多之慮, 依監賑使別單施行事, 分付。南關久置條事, 以本邑散在條充代, 乃是應行之事例, 本道必當依此擧行, 而前道臣旣有所奏, 自廟堂卽爲行會, 何如? 上曰, 監賑使詳陳所見, 可也。監賑使李在學曰, 交濟穀設置, 蓋爲南北交濟之資, 故必置海倉, 法意有在, 而以其糶糴之不便, 混置他倉, 半留半分, 無所區別, 殊非設置之本意。且近來北關穀簿甚少, 若別置此穀於海倉, 定爲二留一分之法, 則貯穀之道, 莫緊於此, 故臣之別單所論, 蓋以此也。前道臣捧留平倉之論, 固出於念民弊之意, 然北關交濟穀一邑所在, 多不過萬餘石, 就此一分, 其數又不多, 以其附近面分排糶糴, 必不至於大段難便, 今若混置他倉, 與前無異, 則雖更立科條, 恐無其效也。上曰, 曾經北伯, 各陳所見, 可也。禮曹判書鄭昌順曰, 名以交濟, 則捧留海倉, 事理當然, 而只因納糴之日, 氷雪道路, 運致甚難, 此所以爲目下姑息之便, 有平倉捧置之議, 而論以大體, 當置海倉矣。上曰, 曾經北兵使, 亦陳所見, 可也。行副司直李柱國曰, 交濟倉運納, 雖有些少民弊, 三南若失稔, 則平倉捧置之穀, 移運之際, 其弊不些, 且有穀物混雜不精之患, 捧置海倉, 恐合事宜矣。行副司直徐有大曰, 設倉於海邊, 捧留交濟之穀, 法意攸在, 而第緣民情之難於氷路遠輸, 或有糶糴於附近倉之議, 此是目下姑息之計, 而實非當初創設之意, 捧置海倉, 恐合事宜矣。上曰, 久置條事, 依爲之。北關交濟穀事, 更與前伯及昨年監賑使, 爛商草記稟處, 可也。出擧條 命善曰, 卽見黃海兵使任嵂報備局辭緣, 則以爲, 本營勅需庫作銀條錢, 恰爲一萬一千九百餘兩, 而銀價增加, 萬無換貿之勢, 以錢留置, 又有典守不嚴之弊, 依己丑年例, 貿得米太限三千餘石, 添付元穀, 逐年糶糴, 取耗作錢, 當其換銀之時, 隨直貿取, 不害爲闊狹之一端云矣。勅庫留儲之銀, 尙有數萬餘兩, 則目下所需, 姑不至苟艱, 而貿銀條之以錢留置, 徒爲奸吏犯手之資, 見今銀價則騰踊, 米直則低下, 姑捨貿銀, 先令貿米, 次次添補, 以待銀價之少減, 似甚得宜。且己丑作米之後, 不過十餘年耗, 作錢之數, 至於萬餘兩之多, 今亦倣此遵行, 必有來效, 依所報許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善曰, 因軍布給代事, 工曹封不動錢木數爻, 査考其用遺在, 則自乙酉釐正之後, 非無官用應下, 貢價增加者, 而大抵典守不嚴, 糜費頗多, 該曹事誠駭然矣。年久之事, 今不可一一追理, 而其中私自用手, 帖給下隷之堂上, 則其在懲礪之道, 宜有警飭之擧, 二十兩以上推考, 五十兩以上罷職, 已故者勿論, 從今以往, 一遵乙酉節目, 更勿撓改, 每於歲末, 以磨勘成冊報備局之意, 定式嚴飭, 何如? 上曰, 勿論多少, 私用則一也。何必强加區別? 如是之際, 徒損國體, 私用人竝罷職, 已作故人, 勿論, 可也。出擧條  上命讀獻納兪岳柱疏, 仁浩讀奏訖。上曰, 沈樂洙事, 往在辛丑, 果有削版處分, 其時新經庚子, 無以鎭安朝廷, 故不得不有所下敎, 而今此兪岳柱之疏, 實甚怪異矣。左相亦知其然乎? 樂性曰, 此則異於尋常彈駁矣。上曰, 沈樂洙之向日帳殿入侍也。討罪龜柱, 頗有氣力, 終不退去, 故予幾乎有避入帳中之擧矣。命善曰, 其時樂洙, 職雖三司, 伊日則以試官入侍, 恐未爲得當矣。上曰, 近日討逆, 雖無別般新語, 而適當遇災求言之時, 固當加意陳勉, 而昨日兩司箚子, 不成貌樣, 聯箚尤是意外, 自有臺閣以來所未見者, 似是不善商量之致, 當局者迷, 儘非虛說, 挽近以來, 言路杜塞, 擧以矯激爲戒, 漸至含默成風, 豈不悶然乎? 昨日院議啓辭, 亦無足觀, 果誰撰進? 仁浩曰, 僉議爲之矣。命善曰, 今番分館時, 申驥顯無一點, 當屬芸館云, 驥顯卽故校理致謹之孫也。致謹旣故之後, 因一誣招, 名入臺啓, 旋卽脫空, 給還職牒, 昭晢之恩言, 塗人耳目, 驥顯之父, 其後小成, 至登筵席, 到今驥顯, 有何一毫疵累? 而發軔之初, 遽遭汚辱, 誠可駭歎, 聞其文學優長, 可合淸塗之需用云, 如此之人, 不可無擢扷[擢拔]之道, 及第申驥顯, 依槐院例調用事, 分付該曹, 主圈上博士, 不能審愼之罪, 不可置而勿論, 捧現告拿問嚴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善曰, 濟州牧使嚴思晩, 經年瘴海, 病勢沈重, 累呈辭狀, 乞遞不已, 出自侍從, 行將及瓜, 而身病又如此, 則有難强令察任, 今姑改差,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善曰, 禮曹參判李文源所帶本職及廚院加出提調, 勅行時俱難行公云, 竝姑許遞, 廚院加出提調金文淳, 以侍衛之任, 事勢相妨, 加出提調, 亦爲減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仍命書傳敎曰, 政官牌招開政。命善曰, 迎勅動駕時牽馬陪巨達等服色, 不可用黃衣, 故溯考前例, 無他可據, 臣意則用扈輦隊服色, 仍着草笠, 送勅後還宮時, 則更用黃衣之制似好, 依此,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一祥曰, 戶曹米儲不足, 頒祿無路, 三南軍作米, 限三萬石移送惠廳, 而先以惠廳所儲米貸下, 然後可免頒祿窘乏之患矣。上曰, 前後貸去於惠廳, 數似不些矣。有隣曰, 數十年來自戶曹流伊貸用於惠廳者, 幾至二十餘萬石矣。上曰, 戶曹·惠廳, 均是公物, 自上視之, 何殊彼此? 而戶曹經用, 初無量入爲出之事, 每致東破西補之患, 大抵歲入相當, 然後可有支保之道, 今若復貸三萬石則實爲重難, 軍作米之遠途運來, 亦不成說, 國用罄乏, 不知何以則爲好。然此非時急之事, 後日次對, 稟定, 好矣。予每以海西租稅事, 一欲下敎矣。長山以北, 則水路固甚不便, 似無可論, 而以南則船路便近, 又無險阻之弊, 而不以船運, 每爲作錢者, 殊甚無義, 試以三南言之, 水路程途, 比海西則不啻倍屣[倍蓰], 而年年漕轉, 視爲常事, 海西則旣係便近, 又無弊端, 而作錢上納之法, 至今遵行, 民之獨勞, 豈不可矜? 而收租之漸縮, 亦職由此矣。有隣曰, 民情則以錢爲便矣。上曰, 此則自廟堂似當商諒[商量], 稟定矣。一祥曰, 支勅所用折銀者, 例以丁銀計給, 而見今本曹銀儲垂乏, 在前如此之時, 有貸用於各衙門之例, 兵曹丁銀限六千兩, 依前例貸用,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謂昌順曰, 景慕宮仲朔祭享, 以旬前後更擇以入, 改付標於單子, 可也。好仁曰, 逆澤庶子婦次順毒藥之齎懷, 中路之潛嚼情節, 分付道臣, 領去將校南龍福·李厚種等處, 累加嚴刑, 而終不直陳, 雖甚痛惡, 取考律文, 押去之罪人, 旣非死囚, 則雖以知情, 從實承款, 其罪不過杖徒, 已經無前之大霈, 而今若一向嚴訊, 不無瘐死獄中之慮, 敢此仰達矣。上曰, 本律施行, 可也。出擧條 好仁曰, 本曹以詞訟衙門, 雖使六郞廳分掌, 民訟不無留滯之弊, 而三員移差於延接都監, 一員以兼春秋除本仕, 近日聽訟郞廳, 不過二員, 故事甚苟艱, 亦多稽滯, 都監移差郞廳, 令該曹竝另擇相換,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在外參議遞差, 今日政一體擇差, 可也。出擧條 在簡曰, 在前迎勅三度習儀時, 挾輦軍四十名, 前後廂軍三百名, 以訓局軍磨鍊, 禁軍六番擧行矣。今亦依此磨鍊乎? 上曰, 依爲之。先後廂則以禁御兩營出番軍, 各一哨爲之, 訓局軍, 勿爲使用, 可也。出擧條 在簡曰, 禁軍自前甘結出用, 而事體終涉疎虞, 今番則一體磨鍊於節目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簡曰, 習儀罷後, 軍兵自前除標信解嚴矣。今亦依此磨鍊乎?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簡曰, 冊禮慶科庭試武科出身等赴防除之事, 命下矣。若除赴防, 則例有納米, 今番則何以爲之乎? 上曰, 除之, 可也。出擧條 在簡曰, 合五慶慶科庭試出身赴防, 當依例擧行矣, 敢稟。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昌運曰, 向以補土所財力事, 旣承下敎矣。願資人, 今已募得矣。上曰, 以別單書入, 付之今日政, 可也。大司憲蔡弘履, 執義趙榮弼, 掌令李思祚·姜垣, 持平尹載命, 正言沈鏗·愼師稷進前曰, 昨以求言, 聖敎懇至, 而臣等急於懲討, 他不暇論, 只以沐浴, 相率聯箚矣。及承批旨, 不惟不賜允兪, 筵中誨責, 又此截嚴, 臣等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等之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上曰, 在外司諫許遞, 前望單子入之, 待下批牌招察任。出榻敎  司諫前望單子入之。趙榮弼落點。上曰, 執義旣移司諫, 與掌令李思祚, 先爲出去, 進參鞫坐, 可也。上曰, 近日言路杜而不開, 上而衮躬闕遺, 下而時政得失, 以至官師之相規, 民弊之如蝟, 豈無歷指殫言之事, 而諸臺登筵, 不過傳啓而已, 無一人條陳者, 虛受之量, 予固自反, 媕婀之習, 誰任其咎, 其各悉陳無隱。弘履曰, 聖敎諄複, 而臣等昨日聯箚時, 懲討不得請之前, 決不可攙以他事, 而如得入侍, 則必當齊進, 期於得請矣。賓對有命, 兩司一二臺臣, 陳疏不入, 其疏本雖未得見, 而急於懲討之義, 大違於初矣。臣謂今日陳疏臺臣, 一竝罷職, 可也。上曰, 傳啓之前, 以非啓辭非所懷, 請罪僚臺, 卿之擧措, 極爲顚錯, 不允。仁浩曰, 大司憲蔡弘履, 合辭未啓之前, 先有僚臺請譴之擧, 而旣非新啓, 又非所懷, 有損臺體, 不可無警,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弘履曰, 臣急於懲討, 先陳所懷矣。承宣問備之請, 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今日擧措, 所失非細, 依啓。弘履退出, 掌令姜垣, 持平尹載命, 副校理李鼎運, 正言沈鏗·愼師稷, 副修撰尹序東曰, 鄭致達妻之凶逆, 前後聲討, 已盡其千妖萬惡之罪, 凡在血氣之倫者, 莫不切齒痛心。噫, 危逼聖躬, 沮遏大策, ·之凶謀, 而窩窟則此賊也。推戴逆, 謀危宗社, ·之逆節, 而根柢則此賊也。此豈容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哉? 三司之論, 已及多年, 轉而爲合辭之啓, 合辭之啓, 又閱幾年, 而轉而爲伏閤之爭, 當日處分, 乃止於近島黜寘, 揆以邦憲, 已爲失刑之大者, 豈意今者? 遽有出陸之命, 不審殿下, 何爲此萬萬過擧也? 噫嘻。此賊之有萬戮難赦之罪者, 殿下之所嘗洞燭者也。無一分可恕之端者, 殿下之亦嘗俯諭者也。國無法則已, 如其不然, 則夫安有謀危宗社之如此賊, 而使其首領之得保也? 危逼聖躬之如此賊, 而有此內地之移置也。當初殿下之不忍置法, 姑從次律者, 不過曰恐傷先王之德也。欲體先王之心也, 此則有大不然者, 先大王之於渠, 止慈至愛之德, 如傷若保之恩, 是固大聖人人倫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 則固當謙恭謹畏, 奉承聖意, 而獨奈狼性難馴, 虺毒潛肆, 謀逼先王之儲嗣, 幾危先王之宗社, 而幸賴先大王日月之明, 終不爲此賊之所熒惑, 赫然明斷, 丕建大策, 以奠我宗祊於億萬年磐石之固, 此先大王之宏謨英烈, 卓越百王, 昭垂萬世者也。惟其梟獍之凶, 鬼蜮之情, 不及彰著於在宥之日, 未克斷恩而正法也。今若以先王慈愛之恩, 貸此賊罔赦之罪, 則非所以明先王之德而體先王之心也。管叔致辟, 何累於文王之盛德, 而恩不掩義, 所以爲周公之達孝也。以殿下之聖學高明, 見理甚精, 而何不劈破此義理之關, 明正其亂逆之罪乎? 夬朝廷命令之不由於喉院, 罪謫去來之不關於王府, 其爲後弊, 有不可勝言, 實非所望於聖明之時, 而此亦猶屬餘事, 妖凶如鄭妻, 憯毒如鄭妻, 而遽使移置於京師至近之處, 巢穴得肆之地, 喙息自如, 防守不嚴, 且以目下賊事觀之, 凶招中所謂救貧議婚等說, 又是妖賊之一大罪案, 其糾結凶徒, 煽動亂民之狀, 昭不可掩, 而其中罔測之凶言, 亦有脈絡之相關者, 此而置之, 則又不知幾箇凶賊, 接跡而起, 藉爲淵藪, 宗社之憂, 容有其極? 蓋其妖肚逆腸, 愈往愈甚, 初旣爲謀逆之巨魁, 而王法不行, 今又爲煽亂之窩窟, 而近畿尙置, 思之及此, 不覺懍然, 其不可一刻容貸也決矣。請黜置罪人鄭致達妻, 亟令王府, 夬正典刑, 以洩神人之憤。上曰, 不允。等曰, 噫嘻, 痛矣。從古亂逆何限? 而窮凶極惡, 豈有德相者哉? 蝨附權奸, 奴聽指使, 與國榮所綢繆者, 唯大計之沮遏也, 與國榮所謀議者, 唯國脈之潛圖也。四字凶言, 已是振古所無之大逆, 而到今眞贓, 盡爲發露, 逆節尤極凶慘, 筵席不道之奏辭, 草本罔測之疏語, 實爲··諸賊之根柢, 而末乃與·輩一種凶逆, 聲氣相通, 徒黨寔繁, 或推爲大將, 或署爲先鋒, 至於謀聚徒衆, 掠邑犯都, 若非天佑宗祊, 罪人斯得, 滔天之禍, 可勝言哉? 德相乃以·之罪首, 又爲·之賊魁, 雖千剮萬斫, 不足以洩輿憤, 而拿囚閱月, 一未訊問, 曾不得加一杖損一毛, 使之徑斃於獄中, 古今天下, 寧有是哉? 追律雖有禁條, 而此賊前後不道之言, 皆出於渠口, 諸賊承款之招, 無非德相之結案, 孥戮籍産之律, 不施於此賊, 其可曰國有三尺乎? 請物故罪人德相,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等曰, 噫嘻, 痛矣。龜柱窮天極地之罪, 可勝誅哉? 其三大罪案, 俱是人臣之極罪, 有一於此, 固不容於覆載之間。況兼此數者, 而其他負犯情節之萬萬叵測者, 又不可以一二數乎? 禍萌潛滋而賊爲其胚胎, 亂逆層生而賊爲其根柢, 一日不誅, 遺一日之患, 二日不誅, 有二日之憂, 此實國人之所共憤, 王章之所必加, 而九年海島, 喙息自如, 三司論啓, 兪音久靳, 君綱之姑息, 國威之屑越, 已無餘地, 不意陸地移配之命, 遽下霈澤旁流之時, 乍允之臺啓, 徒成文具, 難貰之極惡, 漸就惟輕。噫, 八議之法, 豈可施於劇逆? 三尺之律, 豈可屈於私恩耶? 群下之力爭, 凡幾日矣。成命還收, 尙復邈然, 論以國法, 誠極痛心, 請還寢黑山島圍籬安置罪人龜柱羅州牧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嚴問,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等曰, 金陽澤賊之父也。賊之窮凶情節, 實是開闢以來所未有之劇逆, 則爲其父者, 烏可免收坐之律? 而今其身已死矣。雖不得KC02391[快施]應行之典, 乃反罪名不加, 官秩自如, 神人之憤, 容有極乎? 況其身犯之罪, 亦旣深重, 蓋於丙申逆雲之獄, 陽澤爲委官, 專以庇護之心, 敢售漫漶之計, 逆招中五條肯綮, 一不載錄, 斷案擬律, 止誅其身, 伊時箚啓之迭發, 可見公議之憤鬱, 今於賊事出之後, 尤可驗其醞釀有素, 包藏旣久, 父傳子襲, 脈絡相接, 當時心術之陰慝, 始彰露於今日矣。且凡死後追奪之不得輕施者, 以其同於生前之一律也, 而今於陽澤, 則不可以常法論也。有罪如彼, 有子如此, 藉令生存, 必難逭於一律, 則豈可以其身之已死, 不施追奪之律乎? 請故領議政金陽澤追施削奪之典。上曰, 不允。曰, 請還寢黑山島圍籬安置罪人龜柱羅州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嚴問, 夬正王法。上曰, 一辭再啓, 抑何故也? 仁浩曰, 掌令姜垣做錯之失, 旣與都憲無異, 則所當與長僚聯避, 而循例傳啓, 已損臺體, 合辭事體, 何等嚴重, 而龜柱事之無端再啓, 大是顚錯, 推考警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曰, 臣材識淺薄, 言議巽軟, 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 而及登筵席, 傳啓之際, 以笏記疊書, 至有誤讀, 致煩承宣問備之請, 以何顔面, 晏然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仁浩曰, 掌令姜垣, 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矣。上曰, 知道。持平尹載命, 正言沈鏗·愼師稷曰, 澤遂爛熳同參於啓能凶慘不道之謀, 而只誅其身, 王章已失, 輿憤未洩, 其陰凶情節, 其父其弟, 萬無不知之理。又況會遂之罪惡, 與澤遂一而二, 二而一也, 而忍杖不服, 遽有酌處之命, 有乖獄體, 請彦衡·養遂·會遂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還寢會遂絶島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載命等曰, 李觀源, 以啓能之壻, 兼有師生之義, 啓能凶慘不道之謀, 決無不知之理, 而以蒙騃爲敎, 遽然酌處, 有乖獄體, 請還寢李觀源定配之命, 更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載命等曰, 噫嘻, 痛矣。以賊萬古所無之逆魁, 不卽正刑, 徑先致斃, 輿情莫不痛惋, 此豈可以尋常物故, 寘而不論哉? 論其平日罪犯, 則陰樹逆種, 密倡凶論, 慫慂, 爲渠羽翼, 糾結·, 自作窩主, 待國洞執命之日, 擬占台府, 當李潭秉銓之時, 把弄朝權, 且以醴酒之說, 大北之論, 肆然脅持, 百計嘗試, 倡爲追崇之說, 恐動儕流, 沮遏代聽之逆, 皆其部曲, 則亂本凶圖, 甚於··, 究其情節, 已是萬戮猶輕, 而及夫賊吉之招出後, 凶言逆節, 尤益綻露無餘矣。噫。癸亥反正之說, 太甲桐宮之言, 推戴逆之謀, 某也爲大將, 某也爲吏判, 某也爲閫帥等說, 爛熳於前後諸賊之供, 而妖壬埋凶之計, 究其本則賊也。逆懷刃之凶, 究其本則賊也。特以凶頑之故, 忍杖徑斃, 王章未伸, 擧國同憤, 今以渠之招辭觀之, 雖優爲謀逆, 以不少之人, 何可遽然承服? 又以爲, 如欲殺之, 則速出斬之等語, 肆然發惡, 而且太甲桐宮之說, 果與諸賊, 一席酬酢於展開書傳, 講其文義云者, 與相·遂之招, 若合符契, 卽此一節, 乃渠之結案, 旣已遲晩後物故, 則不可以未及結案置之, 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載命等曰, 啓能·趾海等諸賊窮凶極惡, 自有天地以來所未有者, 而限以國法, 賊未施孥戮, 賊兄弟, 猶貸其凶種之稚少者, 梟種稍長, 安知不更肆獍惡, 如·等所爲者耶? 法令有限而事變無窮, 常事守法, 處變貴權, 從古聖賢, 不能無義起者, 所以善處變於法外之意, 得其時中之權也。今殿下以自我防之, 自我啓之, 爲持難之端, 其防也固是守法之常也。其啓也豈非處變之權? 而一向膠守, 不卽處分, 則豈不有欠於懲亂逆防後患之大經大法耶? 請令王府, 一依故典, 賊等凶種之年未滿者, 待其稍長, 卽施邦刑, 俾絶凶逆易種養禍之患。上曰, 不允。載命等曰, 煥億之罪, 可勝誅哉? 性旣妖邪, 行且陰譎, 勢之所使, 甘心附賊, 利之所在, 不憚賣叔, 手勢焂忽, 設施陰巧, 或有議論之相通, 則甘爲紹介於國榮, 或有謀計之排布, 則一聽國榮之指揮, 當國榮沮遏大計之日, 四字凶言之疏, 受之於國榮者, 煥億是已, 傳之於德相者, 煥億是已, 論其負犯, 實有浮於德相, 而況其疏草初本, 下語尤極凶慘, 有倍於四字者乎? 及其罪惡彰露之日, 渠敢生漫漶彌縫之計, 註釋四字, 誑惑群心, 勸其疏擧之說, 旣發獄諸囚之招, 海西群不逞之輩, 又從而響應, 轉相煽動, 爲其漸染, 以至前日·, 今日·之窮凶劇逆, 而腸肚相連, 脈絡相貫, 若論其根柢窩窟, 一則煥億, 二則煥億, 昨日嚴訊之下, 抵賴不服者, 究厥情狀, 萬萬巧惡, 不可不嚴加刑訊, 一一取服, 而半日平問之餘, 反下酌處之命, 揆以獄體, 寧有是理? 請亟寢煥億島配之命, 仍令王府, 加刑得情, 夬施王章。上曰, 不允。載命等曰, 噫嘻, 痛矣。從古亂逆何限, 而豈有如今番賊之窮凶極惡者哉? 語其凶言則·之所不道, 論其逆節則賊之所不爲, 見者骨寒, 聞者膽掉, 實是窮天地亘古今所未聞所未有者也。此豈渠一人之所作爲, 一時之所做出? 和同之類, 必有其人, 黨與之討, 不容少忽, 而旣搜之文書, 倂皆付丙, 未露之端緖, 全不究覈, 獄體疎虞, 寧不寒心? 到今追究之道, 惟在於親屬奴傔之及時訊鞫, 而章疏之請, 俱未蒙允, 治逆之律, 不當如是, 且況此賊, 卽載籍所無之劇賊也。豈可以肆市之常刑, 孥籍之例法, 足洩神人之憤乎? 逆适之竝戮妻孥, ·之殄滅凶種, 自是我朝已行之例, 則施於三賊之律, 不施此賊, 而將何施乎? 請亟令王府, 賊之親屬奴傔, 嚴加鞫問, 妻孥之應坐者, 竝依·例, 夬施邦刑。上曰, 不允。持平尹載命曰, 妖宦壽賢之締結一種嗜利之凶徒, 爛熳和通之狀, 渠旣明白納招, 則豈可一日容貸於覆載之間乎? 今此酌處之命, 雖出好生之德意, 而三尺至嚴, 不可島縣爲奴而止。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載命曰, 爲奴罪人河翼龍·金重得等, 敢以罔測之說, 做作眞諺之書, 暗投宮禁之中, 欲售危逼之計, 究其所爲, 萬萬窮凶, 決不可一刻容貸於覆載之間。請興陽縣爲奴罪人河翼龍, 珍島郡移配爲奴罪人金重得,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載命曰, 聖中之罪, 可勝誅哉? 包藏禍心, 主張凶論, 敢托不敢言之地, 倡出不忍聞之說, 作爲窩主, 慫慂徒黨, 故徐有臣·朴宗甲·李義駿輩, 從而和之, 交口讚引。噫嘻, 痛矣。先大王朝十三年不着帽而始仕於殿下, 欲展蘊抱之說, 尤極萬萬凶慘, 且莫重義理, 倚托怪鬼輩, 欲售疑亂之計者, 究厥心腸, 與德師·載翰一串貫來者也。不仕於先大王朝者, 卽先大王之逆臣, 先大王之逆臣, 卽殿下之逆臣, 豈可一刻容息於覆載之間? 而居謫以來, 小不[少不]不畏縮, 乃敢聚會學徒, 通接官隷, 至登繡啓, 大臣筵白, 雖卽移配絶島, 而經年爭執, 尙逭王章, 窮凶之節, 無以嚴覈, 亂賊之徒, 無所懲畏。請大靜縣定配罪人聖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載命曰, 瑩中之附麗凶逆, 擧世共知, 而乙未冬相臣一疏, 實關宗社大計, 則伊時禍機, 迫在呼吸, 而瑩中身爲憲長, 敢以未詳知深文等說, 顧護凶賊, 欲售包藏之心, 幸賴先大王日月之明, 燭其情狀, 至以能猾爲敎, 則捨命樂禍之凶, 已著於當日而無餘矣。顯忠之典, 旣施於其時承宣, 則護逆之律, 不可以荐棘而止。請薪智島荐棘罪人瑩中,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載命曰。噫, 國榮之罪, 可勝誅哉? 聖上之倚毗, 何如, 恩造, 何如? 而乃敢貪天爲己, 恃功自恣, 彌天之罪, 難貰之惡, 實不勝指屈而枚擧也。威福在手, 權傾人主, 淵膝惟意, 鉗制朝紳, 八方爭輸貨賄, 百官多出門下, 上以累聖上則哲之明, 下以亂一初淸明之治, 擧國臣民, 莫不扼腕切齒, 而此在渠, 猶屬細故耳。噫, 宗社大計, 莫急於廣儲嗣一事, 則爲今日臣子者, 其孰無憂歎顒望之心? 而惟彼國榮, 敢以顔面勢力等語, 肆然於章奏之間, 又以此事不可再擧之說, 咆喝於公坐之中, 略無顧忌, 眩亂聽聞, 暗地排布, 惟恐陰謀之不售, 藉重儒名, 至有凶疏之製給, 其所以沮遏大計, 陰蓄異圖者, 究厥心腸, 萬萬凶慝, 肆市之典, 未足以洩神人之憤, 而顯戮未加, 陰誅先及, 臥死牖下, 王章未伸, 古今天下, 寧有是理耶? 揆以邦憲, 決不可以物故, 置而不論。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載命曰, 煥九卽一貸頭之逆孼, 以德相爲叔, 以煥億爲弟, 凶頑之性, 自來伎倆, 妖譎之習, 爲世[一世]指目, 一自今番諸獄之出, 貞采之逆節路脈, 咸湊於渠身, 德相之凶言註釋, 莫諱於訊庭, 窮凶情節, 綻露無餘, 而惟我聖上, 過推好生之德, 姑置島配之典, 渠於生出獄門之後, 若有一分嚴畏之心, 固當奉頭趲程之不暇, 而乃反符同羅卒, 遲徊中路, 交通書札, 求覓衣服, 甚至於咆喝邑吏, 雇人使喚, 迂路作行, 唯意所欲。噫嘻, 痛矣。從古鞫囚何限, 而豈有若此賊之放恣獰頑, 全無忌憚者乎? 以此推之, 則渠之平日梟腸狼性, 眼無國法之狀, 尤自難掩, 此而置之, 則亂賊益復跳踉, 凶徒將無懲畏, 窮覈鋤治, 不容少緩, 而拿來拘囚, 尙未一問, 遽有酌處之命, 雖因臺啓, 不卽發配, 而其窮凶情節, 決不可仍因不問。請捕廳罪人煥九, 亟令王府, 嚴加鞫問, 快正典刑。上曰, 不允。載命曰, 臣新入臺地, 未諳事例, 長僚奏事之際, 徑先起伏, 至有承宣請推之擧, 臣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載命曰, 臣伏承聖上懇惻求言之敎, 不能以一言仰對, 臣之溺職之罪, 於是尤著矣。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正言沈鏗·愼師稷曰, 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以幺麽宦寺, 交結士夫, 終爲凶賊之根柢, 而況其窮凶極惡之語, 敢欲潛售亂逆之心, 究厥罪惡, 萬戮猶輕, 情節未盡究覈, 輿情莫不憤惋。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更令王府, 設鞫嚴問,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等曰, 爲奴罪人河翼龍·金重得等, 做出叵測之說, 作爲眞諺之書, 潛投深嚴之地, 欲售危逼之計, 究厥情狀, 亘古所無, 決不可一刻容貸於覆載之間。請爲奴罪人河翼龍·金重得, 亟命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等曰, 噫嘻, 痛矣。聖中之罪, 可勝誅哉? 倡邪說而作爲窩主, 結凶徒而交相吹噓, 暗地綢繆, 設計妖凶, 至於先大王朝十三年不着帽, 而始仕於殿下, 欲展蘊抱之說, 尤極萬萬凶慘, 究厥心腸, 實與德師·載翰輩一串貫來者也。情迹旣露, 負犯至重, 決不可一刻容貸, 而況渠居謫以來, 不思畏縮, 乃敢聚會學徒, 通接官隷, 至登繡啓, 大臣筵白, 雖卽移配絶島, 而久逭王章, 輿情益激。請大靜縣定配罪人聖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等曰, 罪人克觀·克泰以妖[任]之同氣, 凶謀逆節, 爛熳同參, 而嚴訊之下, 抵賴不服, 未克究覈, 只施應坐之律, 正配罪人萬赫, 以逆之私人, 往來逆, 綢繆情節, 綻露無餘, 而未及承款, 遽有酌處之命, 王章未伸, 輿情莫洩。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古今島爲奴罪人克泰, 泗川縣定配罪人萬赫, 更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等曰, 恒烈·善海, 何等凶逆, 而其兄弟子姪, 晏然在家, 無異平人, 治逆不嚴, 防患太疎, 厚謙逆節, 萬古所無, 而時謙等以逆厚之同産, 偃處近郊, 尙未施當律, 輿情憂憤, 去而益甚, 請·支屬, 亟命散配, 時謙兄弟竝投絶島, 以嚴隄防。上曰, 不允。等曰, 乙未冬相臣之疏, 實關宗社之大計, 凡有血氣者, 孰不知出於忠赤, 而身爲憲長, 顧護凶逆, 敢以深文等說, 欲售包藏之心, 幸賴至明之天, 得無不測之危, 而至今思之, 心骨俱寒, 論其負犯, 附麗凶黨, 猶屬細故, 豈可以荐棘而止哉? 請荐棘罪人瑩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等曰, 噫嘻, 痛矣。朴宗集之罪, 可勝誅哉? 渠以乙未罷榜中人, 緣於憑覈之無路, 尙稽邦憲之亟加, 而至於擅刪日記, 漫漶義理, 其迹至妖, 其計叵測, 科事之外, 不可不一問。請巨濟府絶島安置罪人朴宗集, 亟令王府, 拿鞫得情, 施以當律。上曰, 不允。等曰, 逆賊尙魯, 卽是千萬古所未有之劇賊, 而孥戮之典, 旣施旋寢。噫, 此賊之未伏王章, 徑自殞斃, 已極神人之憤矣。假使此賊, 頑然尙在, 則千剮萬斫, 不足以懲其罪, 孥之戮之, 在法當然。凡係祖宗朝金科玉條, 猶或隨時變通, 則今此追孥之禁, 自近年斷然定行, 守之太固, 致使應行之律, 不得施於此賊, 萬有一日後惡逆之如尙魯窮凶者, 抵賴不服, 頑忍徑斃, 孥戮之法, 其將不施乎? 罪在罔赦, 事關後弊, 請逆賊尙魯, 亟施孥戮之典。上曰, 不允。等曰。噫, 以國榮之亘萬古所無之窮凶劇逆, 而得保首領, 臥斃牖下, 朝廷之刑政紊矣。國人之憤鬱深矣, 古今天下, 寧有是耶? 嘻噫, 痛矣。國榮之貪天爲己之罪, 恃寵自恣之惡, 屈指而不可枚擧, 罄竹而難以盡書, 四載之間, 世道陷溺, 人心醉狂, 皆不出國榮之一圈套, 及渠黜退之後, 公車沓臻之言, 聲罪無餘, 而最是沮遏大計一事, 卽千古權奸所未有之凶謀逆節, 而至若手製凶疏, 頤使德相爲表裏和應之計者, 雖千刳萬剔, 未足以正其罪之萬一, 且渠告退之日, 其所引洛誥首章一句語, 卽不道之亂言, 劇逆之斷案, 惟此一言, 乃是千古所無之凶逆也。以凶卓之罪, 只施放還之律, 以逆敦之惡, 尙稽跪斬之典, 如此而王法何以行乎? 亂賊何以懼乎? 到今輿憤之少洩者, 惟在於亟施大逆之律, 而徒緣其身之徑斃, 未擧應行之極律, 然則·何以有追施之律, ·何以有追施之請乎? 如此亘古亘今, 極凶極惡之逆, 決不可以常例論, 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等曰, 夢獜卽逆之食主人也。澤徵之陰謀凶計, 夢獜無不與知, 而至於今番凶疏, 受其立草, 字字呼寫, 見其中旨意之凶慘, 爲澤徵慮之, 而酬酢之言, 極其陰祕, 及夫就鞫之時, 最中叔姪與澤徵綢繆之狀, 雖發其端, 半吐半呑, 終不直告, 致使逆獄肯綮, 不得明覈, 而遽然酌處。崔鍾岳卽有白之女壻也。其人極爲陰譎, 其供亦甚閃忽, 神凶疏而質問於金養淳, 看朝紙而論難於鄭聖休, 且於構進凶疏之日, 倩人繕寫, 借隷投呈, 爲有白效力者, 靡不用極, 其與聞凶疏, 爛熳相議之迹, 昭不可掩, 而敢生粧撰之計, 欲免同情之律, 嚴覈得實, 有不可緩, 而遽然酌處。鄭聖休有喆之妻娚也。以切姻之故, 與有白親密, 採取僻聞, 倡和凶論, 而激動有白之說, 已發於鍾岳之招, 且其共看朝紙, 迭言不敢言之事, 及其對質之時, 語多見屈, 跡甚可疑, 而特以年老之故, 未及究竟, 遽命白放, 今此三囚之干連於逆獄者, 非比尋常, 而纔經平問, 同時酌決, 王法太寬, 輿情益鬱。請爲奴罪人夢獜, 定配罪人崔鍾岳, 放送罪人鄭聖休, 亟令王府, 更爲設鞫, 期於得情, 各施當律。上曰, 不允。等曰, 樂彬本以妖慝之物, 加以凶悖之行, 目不識丁而濫竊科第, 慾甚充壑而猥叨藩寄, 以賊爲姪而藉其餘焰, 以凶爲兄而濟以同惡, 其貪饕不法, 兜攬威權之罪, 在渠猶屬薄物細故, 而至於沮遏大策, 卽渠家叔姪通天之大罪, 暗地綢繆, 公肆沮戲者, 論其情迹, 厥罪惟均, 而旣先斃, 情節未究, 則今此究覈之道, 惟在樂彬, 當初薄竄, 不過懲貪之政, 王章久屈, 輿情益激, 而況今·兩逆, 情節盡露之後, 拔根治本之道, 尤不容少緩。請甲山府竄配罪人樂彬,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施以當律。上曰, 不允。等曰, 噫嘻, 痛矣。煥程·煥周·煥九, 卽劇逆德相之子若姪也。以德相之窮凶極惡, 爲諸賊之窩窟根柢, 而不加一次之刑, 不捧一字之供, 終至徑弊於囹圄, 其盤問究覈之道, 惟在於煥程·煥周, 而今乃一不嚴訊, 遽然酌配, 揆以獄體, 未免失之太寬, 而況德相孥籍之啓, 今方期於準請, 則當施應坐一律, 尤豈可徑先發配乎? 煥周雖已物故, 煥九方囚捕廳。請還寢煥程發配之命, 仍令王府, 竝囚煥程·煥九, 嚴訊取服, 各施當律。上曰, 不允。所懷, 適當聖上懇惻求助之時, 所下綸音中衮躬闕遺, 時政得失, 臣不敢一一仰對, 而紀綱立, 然後亂賊可以懲畏, 言路開, 然後衮躬可以無闕, 當此萬幾之叢脞, 姑以大者言之, 元惡大憝, 尙容於覆載之間者, 已失上天乾剛之德, 私意掩公之致也。以私掩公, 有乖於體天行道之意, 則紀綱何由而立, 言路何由而開乎? 伏願殿下, 一心上克祛私意, 益務公正焉。上曰, 言固好矣, 當留意。師稷曰, 凡諸罪犯惡逆, 竄配列邑者, 地方官之惕念防守, 無或疎忽, 乃其職責, 近來隄防漸弛, 人心解緩, 看作尋常, 觀於向來聖中之聚會學徒, 今日鄭妻之交結亂民, 則他可推知矣。其爲隱憂, 莫此爲甚。請令各道道臣另飭罪人, 編配邑宰, 嚴加防守, 有時廉探, 隨現重繩。上曰, 依啓。鼎運·序東所懷, 挽近以來, 天災時變, 式月斯生, 人心世道, 如水益下, 虞憂溢目, 有識寒心, 今當我殿下遇災修省之日, 求言之敎, 丁寧惻怛, 在廷諸臣, 不勝欽仰, 而第念有國刑政, 一失其平, 乖戾之氣, 有足以上動乾象矣。噫嘻, 龜柱, 宗社之逆也, 君父之讎也。四大罪犯, 已成鐵案, 昭布四方, 擧國臣民, 皆知其爲極惡大憝, 王章久屈, 輿憤愈激, 而乃者密旨遽下, 至於減等出陸, 是殿下欺朝臣也, 欺國人也。臣等實爲殿下惜之。臣等雖甚愚迷, 固知殿下仰慰慈聖之盛意, 而莫嚴者懲討也, 莫重者典刑也。雖以至尊之威, 有不容以私而掩公, 屈法而伸恩, 方其假息海島, 尙有睥睨朝廷, 狺狺伺釁之憂, 況今偃處平地, 全沒界防, 死中求生之計, 何所不至? 臣實危之, 至若賊, 載籍以來所無之劇賊也, 以其地處則共休戚之家, 言其爵秩則致宰列之人也。國家何負於渠, 而忽地凶言, 有浮於天海, 帳殿悖供, 同歸於一鏡, 苟非不軌之心, 潛畜[潛蓄]於平日, 豈有射天之凶, 猝發於一朝乎? 如此凶逆, 豈無窩窟徒黨之蛇盤蚪結者, 而情節莫究, 誅戮先加, 文書已付於回祿, 嚴訊不及於黨與, 伏莽之戎未已, 漏網之魚自如, 臣等所憂, 恐不但一夏材而已, 思之及此, 寧不懍然? 臣等死罪, 竊以爲殿下於治逆之道, 未得其要也。殿下每以安反側化龍蛇爲敎, 而因循玩愒, 苟且彌縫, 枝上生枝, 葉上添葉, 馴致逆變之層生疊出, 至於燎原而滔天者, 何莫非斬草不除根之由也? 今番推鞫, 臣等雖未詳其獄情之如何, 而以朝紙上救貧議婚四字觀之, 情跡陰譎, 干連狼藉云。此亦鄭妻偃息鄕里之致也。伏願聖上, 廓揮乾斷, 亟允三司之請, 使其窩窟盡露, 徒黨畢鋤, 永絶禍本焉。臣等俄伏見兩司聯箚批旨, 至以懲討爲陳談, 顧今悠悠萬事, 無大於懲討一事, 而爲殿下臣子者, 未能碎首天陛, 至誠回天, 草草陳箚, 終爲不誠之歸, 雖未足有槪於聖心, 而其言則懲討也, 其義則倫彝也。在聖朝待言官之道, 固當優容之寬假之, 以盡來諫之方, 而今於辭氣之間, 有欠大聖人虛心聽納之美, 臣不勝慨然也。伏願益懋求言之誠, 克恢虛受之量焉。上曰, 上款前已悉諭諸批, 下款陳勉之言固好, 當留意矣。鼎運·序東所懷, 字恤典則, 實仰我聖上字小之德意, 而値昨年大無之後, 有司之臣, 至誠奉行, 幸免黃口顚壑之患, 而今年則雖曰豐登, 荐歉之餘, 民産不敷, 街路之上, 間或有兒弱呼寒呼飢之患, 亟命該廳及各道另加賙給, 俾盡終始字恤之惠, 恐不可已也。上曰, 此亦飭令稍弛之致, 內而賑廳京兆堂上, 外而諸道監司處, 令廟堂各別措辭嚴飭, 俾無虧簣之歎, 可也。鼎運·序東所懷, 今當詔使延接之日, 大小使星, 冠蓋相望, 兩西供億之費, 專靠於勅庫, 而纔經歉荒, 公私俱竭, 荐當迎接, 糜費浩多, 如無別般節省之道, 實有弊及民庶之慮, 臣謂申飭大小使星, 凡係浮費, 務從省減, 以爲一分節財之方宜矣。上曰, 依爲之。仍命諸臣先退。又命書大司諫安聖彬, 持平李趾永, 獻納兪岳柱疏批。仍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