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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574책 (탈초본 84책) 정조 9년 1월 11일 정유[신유] 46/46 기사 1785년  乾隆(淸/高宗) 50년

○ 乙巳正月十一日辰時, 上詣仁政門。朝參入侍時, 行都承旨洪秀輔, 行左承旨徐有防, 右承旨趙鼎鎭, 左副承旨李祖承, 右副承旨李集斗, 同副承旨李兢淵, 記事官朴能源, 假注書李德鉉, 記事官李崑秀·尹行任, 原任直提學徐浩修, 直閣徐龍輔·鄭東俊, 以次侍立。上具翼善冠·衮龍袍, 乘輿出仁和門, 仍御仁政門。宗親·文武侍衛百官, 具以黑團領, 入就位。領議政徐命善, 左議政洪樂性, 判府事李福源·金熤, 進前曰, 日間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命善等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命善等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命善等曰, 王世子氣候, 若何? 上曰, 好在矣。上曰, 關西伯·灣尹狀啓, 卿等見之乎? 命善曰, 未及見之矣。上曰, 咨文一款, 事甚緊急矣。仍下敎曰, 大提學·弘文提學進前。吳載純·徐有隣進前。上命鼎鎭展讀狀啓訖, 謂載純·有隣曰, 咨文須速爲撰進, 一本, 送槐院, 可也。命善曰, 撰出後, 使之順付, 宜矣。上曰, 唯。上曰, 今日卽歲首朝參, 臺諫幾人入來乎? 鼎鎭曰, 無一人入來矣。上曰, 兩司有見窠乎? 鼎鎭曰, 未差爲四員矣。上曰, 都憲必欲一遞矣。仍命書傳敎曰, 情勢似然, 大司憲李文源許遞, 前望單子入之。入之, 洪檢落點。命書榻敎曰, 大司憲洪檢, 解由勿拘, 仍命牌招。命善曰, 我殿下之承丕基, 圖至治, 今且十年于玆矣。方當丙申初載, 聖心之所自期, 輿情之所仰望, 思欲比隆於·三代之盛, 而凡漢·唐以下, 牽補架漏之說, 槪在不論, 則伊時想像於十年之後者, 縱不能必如期望, 亦庶幾彌綸經緯, 蔚有頭緖, 可使大案昭揭, 而人心賴有趨向, 世道底定, 而紀綱賴有淬礪, 以至彝倫不至於晦塞, 涇渭不至於混淆, 夫何因循荏苒, 十年已屆, 而夷考其實事, 乃有大謬不然者, 此蓋群下之承佐對揚者, 俱未能協贊訏謨, 導宣德意, 終俾宵旰之憂, 獨勞於上, 風動之效, 尙遲於下, 而其在責難之義, 亦豈無仰勉於表端影直之地乎? 大抵人心之靡有趨向, 專由於好惡之不明, 紀綱之靡有淬礪, 專由於規模之不立, 近日殿下所以靖朝象者, 不出於鎭安二字, 而從古聖帝明王, 或因朋黨之私戰, 姑且以鎭安爲務者, 則誠有之矣。曷嘗見亂臣賊子之萬世所必讎, 而亦復含容假貸, 當斷不斷, 驚動之事變層生, 而猶靳典刑之快施, 糾結之根蒂漸固, 而罔念詿誤之寔繁, 苟然以厝火積薪, 爲鎭安之道乎? 彼群不逞之徒, 視朝廷之好惡如此, 擧生希覬之心, 潛懷翻覆之圖, 𧬈𧬈訿訿, 百計動撓, 撑天亘宇之義理, 將不無漫漶疑亂之慮。抑恐使一世之人東倒西欹, 卒不知倫綱之爲何物, 隄防之爲何事, 此豈生道殺人之意, 而又何有於鎭安之爲貴哉? 至於立規模之說, 臣於前後筵席言之, 不啻屢矣, 而天下之事, 莫不有規模, 規模立, 然後設施方有依據, 臣未知今日之所黜陟勸激者, 果何規模也。循名責實, 未見激揚之風, 出此入彼, 寂無彰癉之政, 言議則以鶻突爲妙計, 事務則以推諉爲長策, 而上自廊廟, 下及三司, 人皆曰世道吾不知之, 因此而朝家之法令不行, 庶績之叢脞轉甚, 以至簿書期會之末, 曾無擔着做去之人, 尙何怪於紀綱之日就陵夷, 而國計民憂之無一可恃也? 然則目下救弊之術, 莫急於明示好惡, 大定人心之趨向, 嚴立規模, 必要紀綱之淬礪, 所未得之於十年積久之餘者, 果能善一日之擧措, 而終有成就, 則·三代之治, 可以幾及。伏願深留聖意, 懋加奮發, 以好惡規模四字, 作爲御世磨礲之具, 以求其必明必立之方, 是臣之望也。上曰, 卿言好矣。左議政洪樂性曰, 領相所奏, 其於今日鎭人心立規模之道, 實爲切至之言, 而旣下好矣之敎, 臣不勝欽仰之至。伏願益加體念, 俾有實效焉。上曰, 卿言亦好矣。出擧條 命善曰, 歲首大政, 莫先於勸農, 我聖上, 乃於月正元日, 親享太社, 仍下十行綸音, 頒飭諸道, 甚盛擧也。臣不勝欽仰攢頌, 而第念年穀之豐歉, 雖係於天, 而農功勤慢, 實在於人, 雖使土性膏沃, 雨暘均適, 苟無菑畬之趁節, 芸鋤之以時, 則穀何自生, 而年何由登乎? 且以昨歲嶺東事觀之, 或因種糧之不敷, 或因民力之不給, 一夫所受之田, 十陳其五六云, 爲守宰者, 誠能周視畎畝, 隨加勸戒, 勿以樂歲而弛心, 則豈有是理? 方當春事告及, 東作不遠, 爲先行會諸道, 使之嚴飭守宰, 以補以助, 俾無尺地不墾之弊,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善曰, 目今財力之匱竭, 中外同然, 不但民間形勢之赤立而已。官府儲蓄, 擧皆枵然, 此豈不在民則在官之義乎? 反復思量, 終未得其何故也。古則興利除害之道, 外而方伯守令, 內而掌賦之臣, 商量料度, 登聞于朝, 今則諸處藩閫, 每以支放之不足, 輒請廟堂之區劃, 廟堂以何財力, 割此捐彼, 左酬右應乎? 不但慮在難繼而已, 其於國計, 誠非細憂。以臣此奏, 爲先出擧條, 申飭中外, 凡係不緊料窠, 次第除減, 需用諸節, 務從剋削, 其他生財之方, 爛費究確, 俾盡興利除害之道,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善曰, 全羅兵使孫相龍, 春操取稟狀啓, 今始來到, 而昨旣有三南亦爲停操之命, 本營所管五鎭營, 三山城, 珍島獨鎭巡操, 及營城將巡點, 一體停止事,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善曰, 今年節候旣早, 解凍不遠, 而昨年農穀, 已罄於納糴, 應稅編戶儲蓄, 想必枵然, 種糧分給, 比前差早, 然後東作庶不愆期矣。且糶糴之法意, 蓋欲使倉儲, 無紅腐之患, 民間有斂散之利, 則無論豐歉, 固當精俵均給, 俾無彼此多寡之異, 而近來吏鄕輩, 率多從中操縱之弊, 每遇豐年, 生理稍裕之類, 請托倉屬, 百計圖免。故貧戶所受之數, 倍蓰於歉歲, 而畢竟收捧之難, 職由於此。今當大有之餘, 其所申飭, 尤不容少緩, 以此意知委諸道, 分糶之時, 使之一依帳籍與結夫, 平均排比, 毋或有偏苦徧逸之歎,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善曰, 法官之不得在家出禁, 自是定制, 雖曰刑吏, 與禁牌有異, 其爲出禁則一也, 而近聞除夕前數日, 適當淸齋不坐之時, 京兆堂上, 身在私第, 多發府隷, 遍探私屠, 狼藉執捉, 雖因令前分揀之命, 得免畢竟照律之患, 而當其下輩操縱之際, 騷撓頗多云。後弊所關, 不可以事過而勿論, 當該京兆堂上, 捧現告, 施以譴罷之典, 何如? 上曰, 判尹進前。金履素進前。上曰, 歲時, 京兆果爲出禁乎? 履素曰, 臣於其時, 未及見藏牌之令, 適聞閭巷家家懸肉, 故慮其狼藉, 果發府隷執捉, 而繼聞有弛禁之令, 故令前執捉, 仍爲分揀, 蓋朝家每有是令, 故民間預爲臆料, 私屠太濫, 臣旣執法之官, 不可坐視不禁, 故果爲發差, 如是之際, 不無騷撓之弊, 誠惶恐矣。上曰, 朝家每當此時, 輒下藏牌之令, 而其時適考昨年弛禁日子, 則果在念七, 故今番下令, 亦於是日爲之, 而令在夜深後, 法官之未聞禁令前, 亦何可坐視不禁乎? 命善曰, 此則似然, 而後弊所關, 亦不可不慮矣。樂性曰, 臣於伊時, 亦聞京兆之出禁, 而領相所奏, 出於慮後弊之意。京兆發差, 亦在聞朝令之前, 則似有分揀之道矣。上曰, 朝家此令, 蓋爲民生過歲之資, 而不禁則有太濫之弊, 出禁則多騷撓之歎, 法官之事, 無怪其然。第旣聞之後, 不可無譴罰矣。仍下批曰, 依爲之。不得在家出禁, 固有朝令, 而指如例出禁也, 當初朝令之本意, 差有間焉。蓋因憲府諸臺之年少生疎者, 往往有法外駭擧故耳。大抵都民之事, 京兆·刑曹主之後, 若因此擧條之申禁, 爲堂上者, 雖或目見, 其蔑法冒禁之擧, 不敢登時發差推捉, 則有乖法意, 且關後弊, 在家出禁一款, 依卿所奏, 更加嚴禁, 至於發差, 不必防塞, 以此分付, 可也。出擧條 命善曰, 臣以金斗默事, 有所仰達者矣。此人, 卽賊有服之親, 尙在抄選之列, 賊逆節, 誠窮天地, 亘古今之大變, 我朝雖無夷族之典, 而如有之, 則其至親, 難免應坐之律矣。法外之刑, 雖不敢仰請, 而凶如此賊, 逆如此賊之至親, 固不宜廁名朝籍。況經筵之銜, 何等淸選, 而屬之於如此之人乎? 請亟下削逸之命焉。上曰, 斗默之於賊, 爲幾寸乎? 命善曰, 斗默之父, 與賊爲六寸親, 斗默賊七寸姪, 便是同堂之親矣。上曰, 至於賊之逆, 誠萬古所無, 故朝家之處其親屬, 雖有加等之議, 而至於七寸親, 則謂之强近之親, 則可也, 若謂同堂之屬, 則似或過矣。命善曰, 年前洪儀泳之登科也, 以賊六寸親, 見枳於槐院分館, 況賊凶逆, 百倍於啓禧, 設令斗默登第, 宜枳塞於淸顯, 至於抄選則尤有所自別, 豈忍使窮凶劇逆之至親, 冒應是職乎? 且聞此人, 本無學識, 且是不文, 雖無是累, 難置淸銜矣。上曰, 予於賊支屬, 豈有一分容惜之意, 而以逆賊七寸之親, 遽爲削逸, 則亦似太過矣。其人之名望, 果不合於是選, 則雖無是累, 不可冒膺, 而未能詳知, 有難遽然處分矣。卿等或見此等前例乎? 命善曰, 沈錥·載興, 初無可論, 而李養源亦削逸矣。樂性曰, 領相所奏, 實是不易之論矣。朝家之處此賊, 雖無前之例, 尙宜施之, 豈可使此等大逆之至親, 遽廁經筵之淸銜乎? 前例有無, 非所可論矣。福源曰, 賊出後, 其强近親屬, 不可濫通朝籍, 況抄選乎? 且其不學無文, 臣亦聞之矣。曰, 凶逆如賊, 則雖無服之親, 難膺淸選, 況七寸, 便是至親, 豈可以逆賊有服之至親, 而濫膺抄選之任乎? 聖敎則雖以無例之事靳許, 而此有不然者。世豈有如賊之逆, 亦豈有如此之前例乎? 前例援據, 不當議於似此凶逆矣。上曰, 卿等之言亦有理, 而雖此等凶逆之親屬, 難施法外之例, 如果有可據已例, 則予何靳施於此輩乎? 卿等須廣考已例, 後日次對, 稟處, 可也。樂性曰, 大典通編, 卽我聖上繼述之大孝, 而金條玉科, 井井森森, 罔非祖宗朝良法美制, 則古人所謂欲法·, 當法祖宗者, 眞格言也。挽近以來, 法度之壞廢, 紀綱之解弛, 莫不由於祖宗朝良法美制之不能修明也。今殿下, 旣以繼述之孝, 修成此書, 申命有司, 一法一制, 一令一政, 率遵是書, 則成書之實效可見, 而祖宗朝太平之治, 亦可指期而致矣。然則我殿下繼述之大有光于前烈者, 亦將自是書伊始矣。伏願聖明, 懋哉懋哉。使此一部書, 行之於今日, 而傳之於萬世, 以作東方金石之寶典焉。上曰, 好矣。當體念矣。出擧條 樂性曰, 聖學高明, 卓越百王, 性命天人之際, 微辭奧義, 靡不貫通, 如臣蔑學淺識, 顧何可談仁說義, 捃摭腐陳, 仰浼黈纊之聽哉? 第今當元春, 臨門受朝, 責勵群工, 臣亦不敢默無一言而退矣。竊伏念人君之德, 莫大乎體天行道, 而春德主仁, 撫辰體行之道, 正宜仁政之布施矣。論仁者, 只以煦煦慈惠, 謂之仁, 則是誠仁之一段也, 非仁之全體也。故合之以義, 然後始成仁之全體。傳曰, 仁人, 爲能愛人, 能惡人, 愛人者固是仁也, 惡人者卽是義也, 而必竝稱惡人, 則合義於仁, 然後仁之全體, 可得以成矣。今殿下愛人之仁太過, 竝與元惡大憝而傅之生路, 惡人之義不足, 至於劇逆巨魁而置之寬典, 豈不有欠於天地大仁之全體也哉? 噫嘻, 鄭妻之罪關宗社者, 旣許遞分, 而處分經年不下, 賊窮天地亘萬古之逆, 而旣許加律之後, 金吾草記, 尙不賜允, 輿情益鬱, 人志靡定, 此豈合於能惡人之仁哉? 伏願聖明, 深思生道殺人之義, 亟降鄭妻之處分, 賊收司之律, 亦命依草記施行, 使亂臣賊子知所懼焉。天經地義, 有所明焉, 則體天仁政, 豈有大於此哉? 此外三司諸啓, 亦不無緩急輕重, 而一例靳允, 殆成陳言故紙, 亦非所以惡惡罪罪之道也, 竝乞亟賜允兪焉。上曰, 前以此等事, 悉諭予意矣。出擧條  守禦使鄭尙淳曰, 本廳所納諸道各邑, 各樣身米及僧番錢, 乃是京外軍校與僧軍支放之需也。例於當年內收捧, 以爲逐朔給料, 昨年則年事旣登稔。又因特敎減半, 則其所收捧, 想必倍易, 而屢度申飭, 終不動念, 今已歲翻, 尙多未收, 此亦係是軍需, 而若是稽滯, 事甚未安, 所當論責, 而許多守令, 有難一一請罪, 姑先更加嚴飭, 解氷之初, 首先無遺畢納, 而若復愆期, 草記勘處之意, 出擧條知委, 何如? 上曰, 爲守·摠營納民邑, 受苦多端, 似此不緊營門, 不革幸耳, 復豈可任其推剝? 未捧之數, 如未夥然, 不必出擧條申飭, 使之今年內修納, 亦無不可矣。至於僧番錢之弊, 日前已有判下於備局公事者, 此無非兩營之所貽害, 今日朝參, 旣無一事半事之便民裕民者, 則此等事緩頰, 猶賢於己, 令廟堂行會諸道, 以守·摠兩營, 無論平民·僧徒, 或有該營之侵漁者, 隨現一一報營, 自營卽爲狀聞事, 措辭分付。如是下敎之後, 諸道如拘京營顔私, 不卽適發陳聞, 自有按廉査處之擧, 竝以此意, 一體行會, 可也。出擧條  宣惠廳堂上徐有隣·趙時俊曰, 各樣上納, 本有月限, 趁期考還, 法意有在, 而挽近以來, 紀綱解弛, 捧於民而不卽起送, 歸於吏而便致幻弄, 末流之弊, 害及徵族, 不但生民之受困, 需用之愆期而已。莫重經費, 寧有如許事體? 雖以米色木品言之, 一年二年, 漸不如前, 若令民人所納, 或有未盡, 則雖乖惟正之意, 猶屬寧失之義, 而民人則極力精納, 監色則從中作奸, 尤豈非萬萬痛駭者乎? 前此申飭, 不啻截嚴, 而營邑視同前例, 因循襲謬, 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自今以後, 凡諸上納, 各趁其限, 一一考還, 米色木品, 亦爲依定式上納之意, 另加嚴飭於諸道道臣, 而此後如有如前稽慢之弊, 當該守令, 一從事目, 草記勘罪, 不飭道臣之營裨拿棍等節, 復申舊制, 知所警惕事, 出擧條行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兵曹判書李在簡曰, 兵曹遺儲, 漸至耗縮, 雖以今番勅行時銀子言之, 各處貸下, 爲萬兩, 而松都則未報爲千餘兩, 戶曹則貸去之後, 無意還償, 其在重軍需之道, 不可一任其延拖, 所貸銀子, 不多日內準數還報之意, 申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簡曰, 向來親臨犒饋日, 臣於赴闕之際, 路逢李漢豐, 以犯馬之故, 纔已推治其下隷, 而漢豐, 以摠管, 方赴侍衛, 平服詣闕, 殊涉可駭。副摠管李漢豐, 從重推考, 此後武臣之平服出入, 另加申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禮曹判書鄭昌順曰, 凡朝家旌表之典, 乃樹風勵世之具, 言必採公議, 事必待實蹟, 始乃許施, 可無冒濫, 而近來孝烈請褒之上言, 旣許子孫之登聞, 故以人子顯揚之願, 爲父母溢美之辭, 勢所固然, 不必深非, 而見其狀辭, 無非孝子, 無非烈婦, 千古卓行, 在在皆然, 全無稱停, 本曹無以考信, 不得不令本道査實, 則道臣委之本邑, 本邑詢之里鄕, 里鄕畏嫌拘勢, 循情苟同, 其所査報, 一從上言, 若皆許施, 比屋可封, 反使朝家敦化之政, 徒啓小民干恩之階, 果使卓異之行, 著聞於州里, 則道臣之採訪登聞, 自有常憲, 本曹之式年抄啓, 新有定式, 何待其子若孫之私言乎? 大抵上言之許以四件, 係之法典訴冤之條者, 或悉幽冤之莫暴, 俾開下情之上達, 至若孝行烈行, 請褒請旌, 雖曰爲親, 旣異籲冤, 不可以一己私情, 輒致冒瀆崇嚴也, 明矣。揆以事面, 終涉猥褻, 亦關後弊, 此後爲父母以孝烈上言者, 勿許回啓, 必待道臣採訪狀聞後許施之意, 定式施行, 何如? 上曰, 事係變通, 出擧條, 令廟堂稟處, 可也。出擧條  戶曹判書鄭一祥曰, 田稅作木, 升品尺數, 皆有定式, 而近年以來, 外邑每以升麤尺短者, 苟充上送, 點退改色, 則爲弊於民邑, 參酌許捧, 則貽害於貢人, 今年所納, 若又如前麤短, 則不但全數退送, 守令從重論責之意, 出擧條, 預爲嚴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堤堰堂上李在協曰, 每當歲首, 堤堰申飭, 非止一再, 而終無實效, 誠爲慨然。今番則昨年大雪, 挽近所無, 方當春雪消融之時, 貯水等節, 預先惕念擧行, 然後庶可爲農民之蒙利, 以此出擧條, 申飭諸道, 俾無如前慢忽之弊,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禁將有所奏進前乎? 徐有大曰, 臣別無所奏之事矣。有防曰, 朝參筵體, 與他自別, 則無啓事備堂之混同上殿, 事體未安, 竝推考警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正言李祖源只推, 更爲牌招。出榻敎  命書傳敎曰, 政官牌招開政。以副修撰李東稷牌不進罷職傳旨。命書傳敎曰, 勿施。更爲牌招, 以前牌催促。以正言李祖源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命書傳敎曰, 勿施。更爲牌招, 仍以前牌催促。上曰, 新除授臺諫牌招, 先入侍, 後謝恩。出榻敎  上曰, 三司進前。大司憲洪檢, 大司諫鄭啓淳, 掌令鄭濡, 持平申耆, 校理洪文泳, 副校理成種仁等進前曰, 鄭致達妻之凶逆, 前後聲討, 已盡其千妖萬惡之罪, 凡在血氣之倫者, 莫不切齒痛心。噫, 危逼聖躬, 沮遏大策, ·之凶謀, 而窩窟則此賊也, 推戴逆, 謀危宗社, ·之逆節, 而根柢則此賊也, 此豈容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哉? 三司之論, 已及多年, 轉而爲合辭之啓, 合辭之啓, 又閱幾年, 而轉而爲伏閤之爭, 當日處分, 乃止於近島黜置, 揆以邦憲, 已爲失刑之大者, 豈意向者遽有出陸之命? 不審殿下, 何爲此萬萬過擧也? 噫嘻, 此賊之有萬戮難赦之罪者, 殿下之所嘗洞燭者也。無一分可恕之端者, 殿下之亦嘗俯諭者也。國無法則已, 如其不然, 則夫安有謀危宗社之如此賊, 而使其首領之得保也, 危逼聖躬之如此賊, 而有此內地之移置也? 當初殿下之不忍置法, 姑從次律者, 不過曰恐傷先王之德也, 欲體先王之心也, 此則有大不然者。先大王之於渠, 止慈止愛之德, 如傷若保之恩, 是固大聖人人倫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 則固當謙恭謹畏, 奉承聖意, 而獨奈狼性難馴, 虺毒潛肆, 謀逼先王之儲嗣, 幾危先王之宗社, 而幸賴先大王日月之明, 終不爲此賊之所熒惑, 赫然明斷, 丕建大策, 以奠我宗祊於億萬年盤石之固, 此先大王之宏謨英烈, 卓越百王, 昭垂萬世者也。惟其梟獍之性, 鬼蜮之情, 不及彰著於在宥之日, 未克斷恩而正法也。今若以先王慈愛之恩貸此賊罔赦之罪, 則非所以明先王之德, 而體先王之心也。管叔致辟, 何累於文王之盛德, 而恩不掩義, 所以爲周公之達孝也。以殿下之聖學高明, 見理甚精, 而何不劈破此義理之關, 明正其亂逆之罪乎? 夫朝廷命令之不由於喉院, 罪謫去來之不關於王府, 其爲後弊, 有不可勝言, 實非所望於聖明之時, 而此亦猶屬餘事。妖凶如鄭妻, 憯毒如鄭妻, 而遽使移置於京師至近之處, 巢穴得肆之地, 喙息自如, 防守不嚴。且以目下揆賊事觀之, 凶招中所謂救貧議婚等說, 又是妖賊之一大罪案, 其糾結凶徒, 煽動亂民之狀, 昭不可掩, 而其中罔惻之凶言, 亦有脈絡之相關者, 此而置之, 則又不知幾箇凶賊, 接迹而起, 籍爲淵藪, 宗社之憂, 容有其極? 蓋其妖肚逆腸, 愈往愈甚, 初旣爲謀逆之巨魁, 而王法不行, 今又爲煽亂之窩窟, 而近畿尙置, 思之及此, 不覺懍然, 其不可一刻容貸也, 決矣。請黜置罪人鄭致達妻, 亟令王府, 夬正典刑, 以洩神人之憤。上曰, 不允。等曰, 噫嘻, 痛矣。從古亂逆, 何限, 而窮凶極惡, 豈有如德相者。蝨附權奸, 奴聽指使, 與國榮所綢繆者, 惟大計之沮遏也, 與國榮所謀議者, 惟國脈之潛圖也。四字凶言, 已是振古所無之大逆, 而到今眞贓, 盡爲發露, 逆節尤極凶慘, 筵席不道之奏辭草本, 罔惻之疏語, 實爲··諸賊之根柢, 而末乃與·輩, 一種凶逆, 聲氣相通, 徒黨寔繁, 或推爲大將, 或署爲先鋒, 至於謀聚徒衆, 掠邑犯都, 若非天祐宗祊, 罪人斯得, 滔天之禍, 可勝言哉? 德相乃以·之罪首, 又爲·之賊魁, 雖千剮萬斫, 不足以洩輿憤, 而拿囚閱月, 一未訊問, 曾不得加一杖, 損一毛, 使之徑斃於獄中, 古今天下, 寧有是哉? 追律雖有禁條, 而此賊則前後不道之言, 皆出於渠口, 諸賊承款之招, 無非德相之結案, 孥戮籍産之律, 不施於此賊, 其可曰國有三尺乎? 請物故罪人德相,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等曰, 噫嘻, 痛矣。龜柱窮天極地之罪, 可勝誅哉? 其三大罪案, 俱是人臣之極罪。有一於此, 固不容於覆載之間, 況兼此數者, 而其他負犯情節之叵測者, 又不可以一二數乎? 禍萌潛滋, 而賊爲其胚胎, 亂逆層生, 而賊爲其根柢, 一日不誅, 遺一日之患, 二日不誅, 遺二日之憂, 此實國人之所共憤, 王章之所必加, 而九年海島, 喙息自如, 三司論啓, 兪音久靳, 君綱之姑息, 國威之屑越, 已無餘地, 不意陸地移配之命, 遽下霈澤旁流之時, 乍允之臺啓, 徒成文具, 難貰之極惡, 漸就惟輕。噫, 八議之法, 豈可施於劇逆, 三尺之律, 豈可屈於私恩耶? 群下之力爭, 凡幾年矣, 成命還收, 尙復邈然, 論以國法, 誠極痛心。請還寢黑山島圍籬安置罪人龜柱, 羅州牧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嚴問,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大司憲洪檢, 大司諫鄭啓淳, 掌令鄭濡, 持平申耆等曰, 澤遂爛熳同參於啓能凶慘不道之謀, 而只誅其身, 王章已失, 輿憤未洩, 其陰凶情節, 其父其弟, 萬無不知之理。又況會遂之罪惡, 與澤遂, 一而二·二而一也, 而忍杖不服, 遽有酌處之命, 有乖獄體。請彦衡·養遂·獻遂,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還寢會遂絶島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等曰, 李觀源, 以啓能之壻, 兼有師生之義, 啓能凶慘不道之謀, 決無不知之理, 而以蒙騃爲敎, 遽然酌處, 有乖獄體。請還寢李觀源定配之命, 更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等曰, 噫嘻, 痛矣。以賊萬古所無之逆魁, 不卽正刑, 徑先致斃, 輿憤莫不痛惋, 此豈可以尋常物故, 置而不論哉? 論其平日罪犯, 則陰樹逆種, 密倡凶論, 慫慂·爲渠羽翼, 糾結·, 自作窩主, 待國洞執命之日, 擬占台府, 當李潭秉政之時, 把弄朝權, 且以醴酒之說, 大北之論, 肆然脅持, 百計嘗試, 倡爲追崇之說, 恐動儕流, 沮遏代聽之逆, 皆其部曲, 則亂本凶圖, 甚於···, 究其情節, 已是萬戮猶輕, 而及夫賊之招出後, 凶言逆情, 尤益綻露無餘矣。噫, 癸亥反正之說, 太甲桐宮之言, 推戴逆之謀, 某也爲大將, 某也爲吏判, 某也爲閫師[閫帥]等說, 爛熳於前後諸賊之供, 而妖埋凶之計, 究其本則賊也。特以凶頑之故, 忍杖徑斃, 王章未伸, 擧國同憤。今以渠之招辭觀之, 雖優爲謀逆, 以不少之人, 何可遽然承服? 又以爲如欲殺之, 則速出斬之等語, 肆然發惡, 而且太甲桐宮之說, 果與諸賊, 一席酬酢於展開書傳, 講其文義云者, 與相吉·澤遂之招, 若合符契, 卽此一節, 乃渠之結案, 旣已遲晩後物故, 則不可以未及結案, 置之。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等曰, 啓能·趾海等諸賊, 窮凶極惡, 自有天地以來, 所未有者, 而限以國法, 賊未施孥戮, 賊兄弟, 猶貸其凶種之稚少者, 梟種稍長, 安知不更肆獍惡, 如·等所爲者耶? 法令有限, 而事變無窮, 常事守法, 處變貴權, 從古聖賢, 不能無義起者, 所以善處變於法外之意, 得其時中之權也。今殿下, 以自我防之, 自我啓之, 爲持難之端, 其防也, 固是守法之常也, 其啓也, 豈非處變之權, 而一向膠守, 不卽處分, 則豈不有欠於徵亂逆防後患之大經大法耶? 請令王府, 一依古典, 賊等凶種之年未滿者, 待其稍長, 卽施邦刑, 俾絶凶逆易種養禍之患。上曰, 不允。等曰, 煥億之罪, 可勝誅哉? 性旣妖邪, 行又陰譎, 勢之所使, 甘心附賊, 利之所在, 不憚賣叔, 手勢倏忽, 設施陰巧, 或有議論之相通, 則甘爲紹介於國榮, 或有謀計之排布, 則一聽國榮之指揮, 當國榮沮遏大計之日, 四字凶言之疏, 受之於國榮者, 煥億是已, 傳之於德相者, 煥億是已, 論其負犯, 實有浮於德相, 而況其疏草初本下語, 尤極凶慘, 有倍於四字者乎? 及其罪惡彰露之日, 渠敢生漫漶彌縫之計, 註釋四字, 誑惑群心, 勸其疏擧之說, 旣發於獄諸囚之招, 海西群不逞之輩, 又從而響應, 轉相煽動, 爲其漸染, 以至前日·, 今日·之窮凶劇逆, 而腸肚相連, 脈絡相貫, 若論其根柢窩窟, 一則煥億, 二則煥億。昨日嚴訊之下, 抵賴不服者, 究厥情狀, 萬萬巧惡, 不可不嚴加刑訊, 一一取服, 而半日平問之餘, 反下酌處之命, 揆以獄體, 寧有是理? 請亟寢煥億島配之命, 仍令王府, 加刑得情, 夬施王章。上曰, 不允。等曰, 噫嘻, 痛矣。從古亂逆, 何限, 而豈有如今番賊之窮凶極惡者哉? 語其凶言, 則·之所不道, 論其逆節則賊之所不爲, 見者骨寒, 聞者膽掉, 實是窮天地亘古今, 所未聞所未有者也, 此豈渠一人之所作爲, 一時之所做出? 和同之類, 必有其人, 黨與之討, 不容少忽, 而旣搜之文書, 倂皆付丙, 未露之端緖, 全不究覈, 獄體疎虞, 寧不寒心? 到今追究之道, 惟在於親屬奴傔之及時訊鞫, 而章疏之請, 俱未蒙允, 治逆之律, 不當如是。請亟令王府, 賊之親屬奴傔, 嚴加鞫問。上曰, 不允。等曰, 噫嘻, 痛矣。亂臣賊子, 從古何限, 而豈有如賊之窮天地亘萬古所未有所未聞之劇逆大變哉? 思之膽掉, 言之髮豎, 環東土含生之倫, 莫不沬血飮泣, 有食肉寢皮之願。凡爲此賊之支屬者, 若使一日留置於天壤之間, 則今日廷臣, 尙可謂有人理臣分乎? 只緣臣等不忠無狀, 懲討後時, 應行·之典, 始乃得請於半年之後者, 其於復讎討賊之義, 自顧慙恧, 無以抗顔於人世, 而尙幸成命之下, 少洩一半分神人之憤矣, 及伏見傳敎之下該府者, 有賊子女, 囚禁待年, 斗恒爲奴之命, 臣等驚惶抑菀, 寧欲溘然。凡緣坐之出系減等, 逆種之待年殄滅, 乃指尋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賊, 卽是開闢以來所無之逆, 其於···之稱兵, ···之凶言, 不啻百倍, 則古今天下, 安有以此賊子女, 而有待年與否之可論哉? 且斗恒之律, 當爲處絞, 而止於爲奴, 將使此賊子若姪, 偃息地上, 忍使臣等共戴一天, 不但臣等之痛惋憤菀, 求死不得, 應行之典, 一日二日, 漸至稽緩, 揆以王章, 天討, 亦豈容如是哉? 請亟寢賊子女待年用法, 及斗恒爲奴之命, 仍令王府, 劃卽正法, 少洩擧國臣民之憤。上曰, 不允。大司憲洪檢, 掌令鄭濡, 持平申耆等曰, 妖宦壽賢之締結一種嗜利之凶徒, 漫爛和通之狀, 渠旣明白納招, 則豈可一日容貸於覆載之間乎? 今此酌處之命, 雖出好生之德意, 而三尺至嚴, 不可島縣爲奴而止,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等曰, 爲奴罪人河翼龍·金重得等, 敢以罔惻之說, 做作眞諺之書, 暗投宮禁之中, 欲售危逼之計, 究其所爲, 萬萬窮凶決, 不可一刻容貸於覆載之間。請興陽縣爲奴罪人河翼龍, 珍島郡移配爲奴罪人金重得,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等曰, 聖中之罪, 可勝誅哉? 包藏禍心, 主張凶論, 敢托不敢言之地, 倡出不忍聞之說, 作爲窩主, 慫慂徒黨, 故徐有臣·朴宗甲·李義駿輩, 從而和之, 交口讚引, 噫嘻, 痛矣。先大王朝十三年不着帽, 而始仕於殿下, 欲展蘊抱之說, 尤極萬萬凶慘。且莫重義理, 倚托怪鬼輩, 欲售疑亂之計者, 究厥心腸, 與德師·載翰, 一串貫來者也, 不仕於先大王朝者, 卽先大王之逆臣, 先大王之逆臣, 卽殿下之逆臣, 豈可一刻容息於覆載之間, 而居謫以來, 小不畏縮, 乃敢聚會學徒, 通接官隷, 至登繡啓, 大臣筵白, 雖卽移配絶島, 而經年爭執, 尙逭王章, 窮凶之節, 無以究覈, 亂逆之徒, 無所懲畏。請大靜縣定配罪人聖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等曰, 瑩中之附麗凶逆, 擧世共知, 而乙未冬相臣一疏, 實關宗社大計, 則伊時禍機, 迫在呼吸, 而瑩中, 身爲憲長, 敢以未詳知深文等說, 顧護凶賊, 欲售包藏之心, 幸賴先大王日月之明, 燭其情狀, 至以能猾爲敎, 則捨命樂禍之凶, 已著於當日而無餘矣。顯忠之典, 旣施於其時承宣, 則護逆之律, 不可以荐棘而止。請薪智島荐棘罪人瑩中,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等曰。噫, 國榮之罪, 可勝誅哉? 聖上之倚毗, 何如, 恩造, 何如, 而乃敢貪天爲己, 恃功自恣, 彌天之罪, 難貰之惡, 實不勝指屈而枚擧也。威福在手, 權傾人主, 淵膝惟意, 鉗制朝紳, 八方爭輸貨賄, 百官多出門下, 上以累聖上則哲之明, 下以亂一初淸明之治, 擧國臣民, 莫不扼腕切齒, 而此在渠, 猶屬細故耳。噫, 宗社大計, 莫急於廣儲嗣一事, 則爲今日臣子者, 孰無憂歎顒望之心, 而惟彼國榮, 敢以顔面勢力等語, 肆然於章奏之間, 又以此事不可再擧之說, 咆喝於公坐之中, 略無顧忌, 眩亂聽聞, 暗地排布, 惟恐陰謀之不售, 藉重儒名, 至有凶疏之製給, 其所以沮遏大計, 陰畜異圖者, 究厥心腸, 萬萬凶慝。肆市之典, 未足以洩神人之憤, 而顯戮未加, 陰誅先及, 臥死牖下, 王章未伸, 古今天下, 寧有是耶? 揆以邦憲, 決不可以物故, 置而勿論。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等曰, 煥九卽一貸頭之逆孽, 以德相爲叔, 以煥億爲弟, 凶頑之性, 自來伎倆, 妖譎之習, 爲世指目, 一自今番諸獄之出, 貞采之逆節路脈, 咸湊於渠身, 德相之凶言註釋, 莫諱於訊庭, 窮凶情節, 綻露無餘, 而惟我聖上, 過推好生之德, 姑置島配之典, 渠於生出獄門之後, 若有一分嚴畏之心, 固當捧頭趲程之不暇, 而乃反符同羅卒, 遲回中路, 交通書札, 求覓衣服, 甚至於咆喝邑吏雇人使喚, 迂路作行, 唯意所欲, 噫嘻, 痛矣。從古鞫囚何限, 而豈有若此賊之放恣獰頑, 全無忌憚者乎? 以此推之, 則渠之平日梟腸, 眼無國法之狀, 尤自難掩, 此而置之, 則亂賊益復跳踉, 凶徒將無懲畏, 窮覈鋤治, 不容少緩, 而拿來拘囚, 尙未一問, 遽有酌處之命, 雖因臺啓, 不卽發配, 而其窮凶情節, 決不可仍因不問。請捕廳罪人煥九, 亟令王府, 嚴加鞫問, 快正典刑。上曰, 不允。等曰, 李魯春之罪, 可勝誅哉? 當賊居銓之日, 挺身出氣, 扶護汲引, 惟恐見枳者, 卽一尹得孚, 則一自賊逆變之後, 苟有一分秉彝之心者, 纔說尹得孚三字, 固當懍然驚心, 深惡痛絶之不暇, 而噫, 彼魯春, 抑何心腸, 投疏附麗, 極意營護之不足, 至於奬詡, 又從以掇拾賊之話頭, 要作化身之左契, 網打之圖, 立幟之計? 究其旨意, 萬萬叵測。卽其現發之跡, 已難免於黨與之誅, 則渠之鬼蜮之狀, 反覆之態, 猶是薄物細故, 自此以後, 世道乖亂, 義理晦塞, 誠恐難言之憂, 迫在朝夕, 思之及此, 不覺心寒。雖然, 此豈一魯春所自辦哉? 實由於近日以來, 隄防漸弛, 人心陷溺, 乘機跳踉, 寔繁有徒, 慫慂指使, 必有其人, 苟欲鋤治其根本, 打破其窩窟, 則惟有嚴覈魯春, 得其眞贓, 以爲明正典刑, 遏絶亂萌之圖, 而不意究覈之前, 遽有酌處之命, 此固出於我聖上不治而治, 欲竝生哉之至仁盛意, 而有義理然後有國家, 有國家然後有搢紳, 今以搢紳之墊溺爲憂, 而曲加涵貸於情狀已綻之魯春, 使醜類凶徒, 無所懲畏, 則將不知復出幾箇魯春, 寧不大可懼哉? 金吾執法之請, 實出共公之論, 而未蒙允從, 群情愈菀。請亟寢李魯春島配之命,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上曰, 不允。等曰, 尹得孚之右袒凶逆, 背馳國是, 其所負犯, 本自難貰, 賊居銓之日, 挺身極力, 必欲角勝公議, 通擬淸塗者, 專在於得孚, 則其平日言議之綢繆, 氣機之關通, 推此可知。及其復除臺職, 投進一疏, 傳襲賊之口氣, 擠陷國邊之諸臣, 設心遣辭, 昭不可掩。及夫賊爲萬古所無之劇賊, 則黨與之誅, 宜先得孚, 而天網太恢, 王章久屈, 輿情愈激, 以至李魯春事出, 則不惟不爲斥絶, 乃敢肆然營護, 極意奬詡, 旨意語脈, 如印一本, 其跳踉無忌, 胡至於此? 此而置之, 義理晦塞, 禍源未杜, 難言之慮, 不知至於何境。請尹得孚嚴鞫得情。上曰, 不允。大司諫鄭啓淳曰, 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以幺麽宦寺, 交結士夫, 終爲凶賊之根柢, 而況其窮凶極惡之語, 敢欲潛售亂逆之心, 究厥罪惡, 萬戮猶輕。情節未盡究覈, 輿情莫不憤惋,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更令王府, 設鞫嚴問,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啓淳曰, 爲奴罪人河翼龍·金重得等, 做出叵測之說, 作爲眞諺之書, 潛投深嚴之地, 欲售危逼之計, 究厥情狀, 亘古所無, 決不可一刻容貸於覆載之間。請爲奴罪人河翼龍·金重得,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啓淳曰, 噫嘻, 痛矣。聖中之罪, 可勝誅哉? 倡邪說而作爲窩主, 結凶徒而交相吹噓, 暗地綢繆, 設計妖凶, 至於先大王朝十三年不着帽而始仕於殿下, 欲展蘊抱之說, 尤極萬萬凶慘。究厥心腸, 實與德師·載翰輩, 一串貫來者也。情跡旣露, 負犯至重, 決不可一刻容貸, 而況渠居謫以來, 不思畏縮, 乃敢聚會學徒, 通接官隷, 至登繡啓, 大臣筵白, 雖卽移配絶島, 而久逭王章, 輿情益激。請大靜縣定配罪人聖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啓淳曰, 罪人克觀·克泰, 以妖之同氣, 凶謀逆節, 爛熳同參, 而嚴訊之下, 抵賴不服, 未克究覈, 只施應坐之律, 定配罪人萬赫, 以逆之私人, 往來逆, 綢繆情節, 綻露無餘, 而未及承款, 遽有酌處之命, 王章未伸, 輿憤莫泄。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古今島爲奴罪人克泰, 泗川縣定配罪人萬赫,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正王法。上曰, 不允。啓淳曰, 恒烈·善海, 何等凶逆, 而其兄弟子姪, 晏然在家, 無異平人, 治逆不嚴, 防患太疎, 厚謙逆節, 萬古所無, 而時謙等, 以逆厚之同産, 偃處近郊, 尙未施當律, 輿情憂憤, 去而益甚。請·支屬, 亟命散配, 時謙兄弟, 竝投絶島, 以嚴隄防。上曰, 不允。啓淳曰, 乙未冬相臣之疏, 實關宗社之大計, 凡有血氣者, 孰不知出於忠赤, 而身爲憲長, 顧護凶逆, 敢以深文等說, 欲售包藏之心, 幸賴至明之天, 得無不測之危, 而至今思之, 心骨俱寒。論其負犯, 附麗凶黨, 猶屬細故, 豈可以荐棘而止哉? 請荐棘罪人瑩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上曰, 不允。啓淳曰, 噫嘻, 痛矣。朴宗集之罪, 可勝誅哉? 渠以乙未罷榜中人, 緣於憑覈之無路, 尙稽邦憲之亟加, 而至於擅刪日記, 漫漶義理, 其跡至妖, 其計叵測, 科事之外, 不可不一問。請巨濟府絶島安置罪人朴宗集, 亟令王府, 拿鞫得情, 施以當律。上曰, 不允。啓淳曰, 逆賊尙魯, 卽千萬古所未有之劇賊, 而孥戮之典, 旣施旋寢。噫, 此賊之未伏王章, 徑自殞斃, 已極神人之憤矣。假使此賊, 頑然尙在, 則千剮萬斫, 不足以懲其罪, 孥之戮之, 在法當然, 凡係祖宗朝金科玉條, 猶或隨時變通, 則今此追孥之禁, 自近年, 斷然定行。守之太固, 使應行之律, 不得施於此賊, 萬有日後惡逆之如尙魯窮凶者, 抵賴不服, 頑忍徑斃, 則孥戮之法, 其將不施乎? 罪在罔赦, 事關後弊, 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上曰, 不允。集斗曰, 大司諫鄭啓淳, 傳啓之際, 誤讀一字, 其在臺體, 誠極未安,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啓淳曰, 臣言議巽軟, 志氣摧頹, 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 而適當朝參之時, 庚牌下臨, 怵分畏義, 章皇出肅, 及登前席, 未克詳審, 傳啓之際, 誤讀一字, 致有承宣請推之擧, 莫非臣生疎昏謬之致, 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啓淳曰。噫, 以國榮之亘萬古所無之窮凶劇逆, 而得保首領, 臥斃牖下, 朝廷之刑政紊矣, 國人之憤菀, 深矣。古今天下, 寧有是耶? 噫嘻, 痛矣。國榮貪天爲己之罪, 恃寵自恣之惡, 屈指而不可枚擧, 罄竹而難以盡書。四載之間, 世道陷溺, 人心醉狂, 皆不出國榮之一圈套, 及渠黜退之後, 公車沓臻之言, 聲罪無餘, 而最是沮遏大計一事, 卽千古權奸所未有之凶謀逆節, 而至若手製凶疏, 頤使德相爲表裏和應之計者, 雖千刳萬剔, 未足以正其罪之萬一。且渠告退之日, 其所引洛誥首章一句語, 卽不道之亂言, 劇逆之斷案, 惟此一言, 乃是千古所無之凶逆也。以凶之罪, 只施放還之律, 以逆之惡, 尙稽跪斬之典, 如此而王法, 何以行乎, 亂賊, 何以懼乎? 到今輿憤之少洩者, 惟在於極施大逆之律, 而徒緣其身之徑斃, 未擧應行之極律, 然則·, 何以有追施之律, ·, 何以有追施之請乎? 如此亘古亘今, 極凶極惡之逆, 決不可以常例論。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啓淳曰, 夢獜, 卽逆之食主人也, 澤徵之陰謀凶計, 夢獜無不與知, 而至於今番凶疏, 受其立草, 字字呼寫, 見其中旨意之凶慘, 爲澤徵慮之, 而酬酢之言, 極其陰祕, 及夫就鞫之時, 最中叔姪, 與澤徵綢繆之狀, 雖發其端, 半吐半呑, 終不直告, 致使逆獄肯綮, 不得明覈, 而遽然酌處。崔鍾岳, 卽有白之女壻也, 其人極爲陰譎, 其供亦甚閃忽, 袖凶疏而質問於金養淳, 看朝紙而論難於鄭聖休, 且於搆進凶疏之日, 倩人繕寫, 借隷投呈, 爲有白效力者, 靡不用極。其與聞凶疏, 爛熳相議之跡, 昭不可掩, 而敢生粧撰之計, 欲免同情之律, 嚴覈得實, 有不可緩, 而遽然酌處, 鄭聖休, 卽有喆之妻娚也, 以切姻之故, 與有白親密, 採取僻聞, 倡和凶論, 而激動有白之說, 已發於鍾岳之招, 且其共看朝紙, 迭言不敢言之事, 及其對質之時, 語多見屈, 跡甚可疑, 而特以年老之故, 未及究竟, 遽命白放, 今此三囚之干連於逆獄者, 非比尋常, 而纔經平問, 同時酌決, 王法太寬, 輿情益鬱。請爲奴罪人夢獜, 定配罪人崔鍾岳, 放送罪人鄭聖休, 亟令王府, 更爲設鞫, 期於得情, 各施當律。上曰, 不允。啓淳曰, 樂彬, 本以妖慝之物, 加以凶悖之行, 目不識丁, 而濫竊科第, 慾心充壑, 而猥叨藩寄, 以賊爲姪而藉其餘焰, 以凶爲兄而濟以同惡, 其貪饕不法, 兜攬威權之罪, 在渠猶屬薄物細故, 而至於沮遏大策, 卽渠家叔姪通天之大罪, 暗地綢繆, 公肆沮戲者, 論其情跡, 厥罪惟均, 而旣先斃, 情節未究, 則今此究覈之道, 惟在樂彬, 當初薄竄, 不過懲貪之政, 王章久屈, 輿憤益激, 而況今·兩逆, 情節盡露之後, 拔根治本之道, 尤不容少緩。請甲山府竄配罪人樂彬,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施以當律。上曰, 不允。啓淳曰, 噫嘻, 痛矣。煥程·煥周·煥九, 卽劇逆德相之子若姪也。以德相之窮凶極惡, 爲諸賊之窩窟根柢, 而不加一次之刑, 不捧一字之供, 終至徑斃於囹圄, 其盤問究覈之道, 惟在於煥程·煥周, 而今乃一不嚴訊, 遽然酌配, 揆以獄體, 未免失之太寬, 而況賊孥籍之啓, 今方期於準請, 則當施應坐一律, 尤豈可輕先發配乎? 煥周, 雖已物故, 煥九, 方囚捕廳, 請還寢煥程發配之命, 因令王府, 竝囚煥程·煥九, 嚴訊取服, 各施當律。上曰, 不允。啓淳曰, 噫嘻, 痛矣。世敎隳壞, 人心波蕩, 義理湮晦, 隄防凌夷, 凶醜糾結, 殊塗同貫, 換面迭出, 乘機逞惡, 百計醞釀, 一辭煽動, 至於今番李魯春之疏出而極矣。旨意陰祕, 筆勢閃弄, 假托自引之章, 暗售背馳之計, 千億化身, 爲鬼如蜮, 尹得孚之營護凶逆, 爭抗國論, 及夫賊之居銓也, 首先扶奬, 必欲甄拔之人, 未伏黨與之律, 尙激輿儓之憤, 則苟有一分秉彝之心者, 孰敢於賊逆變之後, 伸救賊之徒黨, 甘爲賊之後殿, 而乃敢恣意伸救, 至以擬律之過當, 謂非本心, 末又掇拾賊之口氣, 滿紙劻勷, 網打朝紳, 究厥心腸, 將欲何爲? 惟當嚴訊窮詰, 其所慫慂指使之人, 一竝鋤治, 禍本永祛, 國是底定, 而日昨島配之命, 雖出於我聖上鎭安之盛德, 若不大加懲創, 則龍蛇之徒, 無以戢畏, 窩窟之固, 難以打破, 將不知生出幾箇魯春。一部明義, 無地可讀, 朝象之寧靖無期, 凶徒之滋蔓必至。請特寢李魯春絶島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上曰, 不允。啓淳曰, 噫嘻, 尹得孚, 自來力扶凶逆, 背馳國是, 詿誤人心, 疑亂世道, 則其所負犯, 已不可容誅, 而賊居銓之日, 首先汲引, 角勝公議, 必欲通擬華顯而後已, 其所聲氣流通, 言議之沕合, 昭不可掩, 而今夏一疏, 蹈襲賊之口氣, 擠陷國邊之諸臣, 造意叵測, 遣辭陰慘, 則及夫賊逆變之出, 而渠尙逭黨與之誅, 已是失刑之大者, 而一種怪鬼之輩, 不惟不爲斥絶, 乃敢肆發營護之言, 極口奬詡, 甘爲後殿, 義理轉益斁晦, 凶論無以止熄, 王章久屈, 輿憤愈激。請尹得孚, 亟令王府, 嚴鞫得情。上曰, 不允。上曰, 臺諫未傳啓之前, 先爲所懷, 有違體例矣。曰, 臣之庸愚譾劣, 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 而適當歲初大朝會, 伏承都憲特除之命於參班之時, 繼以有解由勿拘, 先入侍後謝恩之敎, 故逃遁不得, 章皇登筵, 逖違之餘, 願遂覲光, 而緣臣疎率, 合辭所懷, 遽發於僚臺新啓之前, 揆以格例, 所失尤大, 滿心惶恧, 靡所容惜, 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旣失格例, 勿辭。行都承旨洪秀輔曰, 大司憲洪檢, 一日再啓煩瀆, 退待勿論矣。上曰, 知道。出擧條 啓淳曰, 臣新入臺地, 譾劣疲軟, 歲首朝參, 不能以一二啓辭, 仰裨求助之聖意, 臣已滿心慙恧, 無地自容, 及承下詢, 乃以新除屬耳, 未有論啓仰對, 而擬待府啓之畢, 欲以所懷陳達, 就位有命, 未免徑退, 以致儒臣之請推, 至謂之筵對屑越, 臣未諳臺體, 觸處生疎, 不善周旋之失, 於是乎著矣, 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出擧條 秀輔曰, 前望中有故人之付籤, 乃是應行之例, 而持平前望李祉永不爲付標, 致煩點下, 該曹郞, 誠有不察之失, 推考警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持平申耆曰, 去文懋實, 爲治之要法, 而今日之急務也。我殿下十年臨御, 一念乾惕, 恒軫去文之方, 益勵懋實之政, 培養多士, 始自國學, 式月課勸, 賜賚便蕃, 則是宜文敎丕闡, 人材蔚興, 而程式之文, 雖有優長之效, 純雅之儒, 未聞賓興之美, 作士之規, 或未得其實耶? 敦尙風敎, 必先躬率, 務變澆漓, 期回淳眞, 則是宜表端影直, 俗尙敦厚, 而薦紳之列, 未聞禮讓之風, 閭巷之間, 率多浮靡之習, 導俗之化, 或未得其實耶? 則哲之明, 卓冠百王, 玉尺量才, 爲官擇人, 則庶幾百僚率職, 庶績咸熙, 而內而京司遞易, 外而營邑箇滿, 絶稀用人之實, 何其無定規耶? 愛民之念, 早夜憧憧, 勉飭方伯, 親詢長吏, 則庶幾萬姓咸和, 百弊俱蘇, 而荒年纔經, 流民之歸業尙遠, 舊糴催納, 村閭之儲蓄皆空, 恤民之實, 何其無明效耶? 言路, 國之血脈, 而翕受之量, 非不恢矣, 臺閣乏敢言之士, 朝家無奬直之擧, 無或求言之不以其實耶? 財用, 國之根本, 而節省之道, 非不勤矣, 經費之需, 每患不繼, 生財之策, 徒煩講確, 無或節用之不以其實耶? 凡此六條, 特其最甚, 其餘事務, 往往皆然, 夏德之尙忠, 莫可企及, 漢政之核實, 猶難比方, 此豈愚臣所望於殿下者乎? 請深留聖意, 益勉懋實之治。上曰, 所奏甚好, 當體念矣。出擧條 申耆曰, 兩司連啓, 事體固重, 當初發論, 旣出公憤, 伊後爭執, 亦遵古規, 毋論罪犯之大小, 律名之輕重, 廷臣之所仰望者, 惟是亟下兪音, 俯詢群情, 而近日以來, 處分間, 姑停之啓, 其數滿十, 今已歲翻, 尙靳下敎, 臣不勝憂鬱之至。槪臺廳故紙, 便成陳腐, 上下相持, 收殺無期, 故殿下强覓稀有之前例, 以爲了當之妙方, 許多臺啓, 姑置於可從不可從之間, 上以貽累於恢聽之德, 下以有乖於執法之規者, 誠非細故。請前後姑停之啓, 亟賜處分。上曰, 言則好矣。更當量處矣。出擧條 曰, 李魯春疏語, 觀其旨趣, 閃忽叵測, 人孰不驚惑駭憤, 而在院承旨之當初退却, 有若尋常疏章者然, 其在聽聞, 已極寒心。及夫侵斥喉院之後, 所當論列罪狀, 仰請處分, 而該房徑出之疏, 全無痛嫉之語, 竟至於循例捧入之境, 不可以時日稍久, 置而勿論。 請伊日在院承旨, 施以譴罷之典。上曰, 所請所屬, 官師相規, 依爲之。仍命書榻敎曰, 李魯春疏到院時, 在院承旨, 竝罷職。曰, 歲首朝參, 三司宜備, 昨夜開政之時, 旣命在京無故人差出, 則掌銓之臣, 所當詳審排擬, 而新除臺臣, 多稱在外, 事體所在, 誠甚駭然, 而未能擇擬, 責在銓曹, 請參政銓官, 從重推考。上曰, 問備太輕, 當該政官遞差。出擧條 曰, 歲律已新, 春晷漸長, 頻御講筵, 正屬此時, 以臣無似, 出入經幄, 尙何望仰備顧問, 資益聖學, 而臣之所慨惜者, 館直之屢空也。前後違牌玉堂, 固未知情勢之如何, 而所謂情勢, 雖或有一切自劃之人, 其餘輕淺者, 亦當一伸廉隅, 旋卽承膺, 而毋論輕重, 都事撕捱, 事體道理, 誠極未安。請另加申飭, 毋貽玉堂闕直之弊。上曰, 依啓。出擧條  校理洪文泳, 副校理成種仁曰, 天網太恢, 王章未伸, 元惡如鄭妻而尙逭罄甸之誅, 偃息庄廬, 巨慝如龜柱而未伏肆市之典, 出置善地, ·之變怪, 作爲淵藪, 賊之逃躱, 卽其支蔓, 窩窟自在, 餘孽復熾, 而三尺尙屈, 一天共戴, 至若沮遏大計之國榮, 投進凶疏之德相, 或臥死牖下, 或徑斃獄中, 邦憲由是而隳壞, 義理職此而湮晦, 龍蛇之化, 邈然無望, 梟獍之惡, 殊塗同歸, 賊之逆變出, 而天經地義, 民彝物則, 擧皆斁塞而滅絶矣。纔提而氣先塞, 欲言而膽先掉, 逆肚之包藏, 殆甚於·, 凶書之詬誣, 實浮於·, 死於甲辰之招, 究其旨意, 尤萬萬憯毒。今日在廷之臣, 孰不欲嚼其肝寢其皮, 而跽斬之法, 只加於其身, 鉤棘之治, 未施於黨與, 伈泄度日, 拖至半年者, 烏在其憤痛弸中, 直欲無生之義乎? 是固臣等之罪, 而援引殄滅之典, 亟施·之例者, 猶可以少洩臣民萬一之憤, 則及夫齊籲蒙允之後, 夢仁之待年, 斗恒之爲奴, 何爲而有此敎耶? 噫, ·之出繼處斬, 姪之兒名置僻, 已例斑斑, 則今於夢仁·斗恒, 夫豈有一毫持疑之端乎? 殿下於此, 每以加等爲敎, 而臣等竊以爲, 非加等而乃減等也。欲治萬古所無之逆, 當用萬古所無之律, 而支種用法, 反不若·之已例, 重貽臣民之痛鬱, 而至於英材·斗恭, 尙仍金吾草記, 批旨之未下, 致使晷刻不可緩之律, 亦未免時日之稽遲。伏乞廓揮乾斷, 賊子女弟姪, 一竝劃卽王法焉。上曰, 前已悉諭, 而斗恒律名, 如卽究竟, 斗恭·英材之置法, 有何靳持平? 出擧條 文泳·種仁曰, 李魯春·尹得孚事, 入侍兩司, 旣已連啓, 而兪音今又不下, 臣等不勝憂悶抑鬱之至。此輩罪狀, 聖明旣已洞燭, 廷臣相繼悉陳, 則臣等不必更事煩複, 而薄竄旋宥, 喙息渠家, 而尙逭凶賊黨與之誅, 翻身立幟, 眞贓畢露, 而猶靳王府盤問之擧, 刑政失之寬緩, 世道靡所底定, 以殿下燭理之明, 何不念及於此耶? 況伏聞特敎遽下於歲首, 重囚移置於馬房, 諸臣之爭執方張, 朝家之處分愈輕, 向所以慫慂指使之類, 安知不窺其淺深, 益加跳踉乎? 且金吾諸堂, 固當力辭爭難, 而不此之爲, 有若尋常罪囚之循例奉承者然, 執藝之義, 萬萬乖當。伏乞特寢移囚之命, 魯春·得孚, 竝卽嚴囚得情, 俾掃蕩窩窟, 逆折亂萌, 伊日金吾諸臺, 施以罷職之典。上曰, 不允。出擧條  上曰, 該房承旨遞差。出榻敎  仍命書榻敎曰,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入之, 朴祐源·李義行·朴天衡落點。文泳·鍾仁曰, 精一執中, ·之告戒愈勤, 克復歸仁, ·之講磨丁寧, 苟察一心之微, 何患萬機之繁? 然則端其出治之原, 淸此應物之本者, 豈非今日之急先務哉? 顧今一歲更始, 三陽回泰, 生物之仁, 天心可驗, 布澤之政, 時令宜參, 惟我殿下, 恒勤敬天之誠, 益懋對時之工, 大德昭明, 物有咸覩之欣, 春詔寬仁, 民切爭聽之願, 不待臣等之陳規, 固仰聖治之益勉, 而第今十載涖政, 政無定規, 一念圖治, 治不徯志, 紀綱猶未整肅, 風俗轉益頹靡, 言路無廣開之美, 生民有困悴之歎, 凡百施措, 無一成效, 臣等死罪, 竊以爲殿下誠正之工, 猶有所未盡而然也。毫忽之頃, 投間者存, 接應之際, 循物者在, 天理之公, 或未能擴充, 人慾之私, 或未能淨盡, 盂水之方圓, 固有從來, 治政之渙散, 豈無所由? 伏乞益勵實心, 更進竿步, 懋修誠正之學焉。上曰, 當體念矣。出擧條  上曰, 吏曹參議前望單子入之。出榻敎 文泳·鍾仁曰, 洪惟我春宮邸下, 溫文之姿, 已著天成, 英睿之識, 漸聞日啓, 震邸已開, 离筵將設, 德性之成就, 氣質之薰陶, 此其時矣。然而尙遠就傅之齡, 猶近阿保之屬, 朝夕嬉遊, 不離于宮中, 沖年觀感, 惟在於殿下, 古人所謂以身敎導者, 正道今日事也。惟我聖上溫恭允塞, 法虞之懿範, 聲律身度, 體夏之徽規, 夫何患身敎之不出於正, 而崇高之地, 居養易移, 盛麗之觀, 侈豫易乘, 羲經養正之訓, 唐宗遇物之誨, 隨處誘掖, 隨事濡染, 侵灌穠郁, 自然爲良知之感發, 則不但作聖之工, 實基於此, 抑亦爲吾東方靈長之福, 豈不休哉? 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 當體念矣。出擧條 文泳·種仁曰, 金斗默, 以萬古所未有劇逆大憝之至親, 其名尙在抄選之中, 將使之出入經筵書筵之上, 待之以招旌之列, 視之若無釁之人, 則烏在其嚴懲討固隄防之道乎? 自夫賊之出, 凡係賊親屬, 其所深惡痛絶, 割斷懲創, 百倍於他賊。俄者大僚之齊聲筵奏, 實循輿論, 而兪音未下, 筵銜依舊, 甚非所以鋤治親黨之意。伏乞卽允大僚之請, 金斗默抄選之名, 特命刊削焉。上曰, 事係賊, 無論若巨若細, 惟以痛懲嚴治, 以爲一分懲創之擧, 而獨於金斗默事, 何必如是靳持平? 非爲渠也, 予所難愼者, 爲渠職名也。且以事理言之, 親屬若在應坐之中, 則不可以抄選而寬假置辟, 可也, 削逸, 可也。今乃不然, 以渠族黨而刊削, 得無未妥之嫌乎? 俄於大臣筵奏, 以此意縷縷提敎。大抵削逸, 非爲無例, 如斗默地處, 未知果有所施之已例否也。已令廣考前例, 後日更奏, 爾等不必爭執, 以待有司之考奏, 可也。文泳曰, 今當歲首朝參, 爲臺臣者, 固當敷陳昌言, 以副我殿下勤諮之盛意, 而新啓有無下詢之際, 大司諫鄭啓淳, 游辭仰對, 雖緣生疎, 筵奏之屑越, 臺體之壞損, 容有其極? 其在規警之道, 不可無飭, 請大司諫鄭啓淳, 從重推考。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仍命書榻敎曰, 今日違牌臺諫, 竝罷職。種仁曰, 治道之汚隆, 實關於言路之開閉, 言路開, 則君違胥匡而聰明乃廣, 言路閉, 則官邪相混而血脈是壅, 言路之大關國家者, 固若是矣。伏惟我殿下, 臨御以來, 求言之敎, 形於絲綸, 來諫之誠, 溢於辭表, 是宜昌言交進, 讜議日聞, 而側聽近日, 喑默成習, 聖心未嘗不虛, 而人自不言, 言者未嘗獲罪, 而世皆諱諫, 卽此一事, 實非聖世之美事, 而況今日, 居於三司之列者, 惟占方便之圖, 寧思上躬之勤攻, 而不欲官師之相規, 蓋以斥一人, 則上疑其訐揚, 論一事, 則下指以吹覓, 未暴由中之實, 先招情外之謗, 所以朝廷之上, 寂無一言, 而雖尋常推罷之論, 人皆厭避, 此習成風, 世道無謂。在昔唐宗之言曰, 卿等亦宜受諫, 目今切時之務, 莫過於君臣上下, 交相儆戒, 不但以仰論衮闕爲貴, 而大而時政得失, 細而朝著體例, 俾各盡言, 互相容受, 含默者斥之, 謇諤者褒之, 以爲廣聰明通血脈之道, 是臣區之望也。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 當體念矣。出擧條 種仁曰, 歲首朝參, 自是大朝會, 雖名在軍銜者, 莫不咸造于庭, 則況臺閣, 尤不容無端違傲, 而今日新除授諸臺, 多未承牌, 雖未知所執之情勢, 果皆如何, 而一違再違, 有傷事體, 此而置之, 徒長占便之習而止耳。臣謂元在外及衆所共知情勢人外, 今日違牌臺臣, 竝施譴罷之典, 斷不可已也。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仍還內,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