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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593책 (탈초본 85책) 정조 10년 1월 15일 경신 27/28 기사 1786년  乾隆(淸/高宗) 51년

○ 丙午正月十五日辰時, 上御宣政殿。常參次對同爲入侍時, 行都承旨李文源, 行左承旨朴祐源, 左副承旨柳誼, 右副承旨李祖承, 同副承旨金翊休, 記事官金孝建, 假注書金祖淳, 記注官金健修, 記事官金鳳顯, 檢校直閣徐鼎修·徐龍輔, 待敎李崑秀, 檢校待敎尹行任, 以次進伏訖。上陞座下敎曰, 朝儀已整, 而玉堂何處去之, 今始追到乎? 擧措極駭然矣。仍命書榻敎曰, 諸玉堂事過後拿處。引儀唱四拜, 在位諸臣, 皆四拜訖。領敦寧鄭存謙, 左議政洪樂性, 判府事金熤, 行吏曹判書金魯鎭, 行戶曹判書趙㻐, 禮曹判書金履素, 兵曹判書徐有隣, 行工曹判書金華鎭, 漢城判尹金鍾正, 右參贊鄭昌聖, 錦城尉朴明源, 西淸君煜, 行副司直徐有寧·鄭好仁·徐有慶·李柱國, 行大司憲趙時俊, 行大司諫尹蓍東, 同敦寧李秉鼎, 行副司直金尙集, 刑曹參判申大升, 行副司直徐有大·蔡弘履·金思穆, 執義李敬一, 副應敎趙弘鎭, 掌令柳孟養·韓晩裕, 持平金啓洛, 獻納趙濟魯, 副校理曺允大, 正言尹羽烈, 副修撰吳泰賢·成種仁, 監察鄭楝, 戶曹佐郞朴基赫, 禮曹佐郞鄭來百, 兵曹正郞權儐, 刑曹佐郞尹說, 工曹佐郞趙雲絅等, 以次陞殿進伏。存謙·樂性進前曰, 日寒太緊, 此時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存謙等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存謙等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存謙等曰, 歲色又新矣, 尺衣漸長, 智思日開, 仰想聖心嘉悅當無比, 近日凡節, 伏未知若何。上曰, 連得好在矣。上曰, 廟謨陳之。樂性曰, 此守禦使鄭尙淳狀啓也。以爲今春合操, 旣已停止, 巡點何以爲之事, 請令廟堂稟旨, 分付矣。此摠戎使金思穆狀啓也。以爲今春習操, 旣已停止, 巡點何以爲之事, 請令廟堂稟旨, 分付矣。兩營習操, 旣已停止, 則巡點當爲停止, 而外此諸道營將巡點及官門聚點, 亦爲一體停止,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樂性曰, 我國用人之道, 有科目焉, 有蔭補焉, 其所取之, 不爲不廣, 而至於巖六之間自修之士, 經學行誼, 足以需世範俗, 而恥於沽衒, 無以自進, 朝家爲是之慮, 作爲鄕薦之法, 克盡搜羅之方, 而道臣·守令, 鮮能對掦, 或求之不誠, 或閣而不行, 使賢士不得彙征, 良制便歸弁髦, 可勝歎惜, 方當式年, 道薦在卽, 分付各道道臣, 毋或泛忽, 悉心搜訪, 必得經學醇深, 行誼表著之人, 以應薦剡, 仍令銓曹, 着意收用, 俾有實效事, 出擧條另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樂性曰, 過時未婚葬者, 自官顧助, 俱載法典。每於歲首, 申飭擧行, 實是撫辰行令, 導和布惠之一大政也。知委京外, 使之另加搜訪, 助需成婚, 給糧過葬, 仍以其姓名居住年歲物種, 具式以報, 毋如年例擧行之應文備數事, 出擧條嚴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樂性曰, 民國之本, 專在農務, 農作之要, 最重水利, 至若堤堰之政, 朝家飭敎, 非不申嚴, 而外方擧行之際, 視作文具, 全無實效, 許多堰筒之疏鑿築補, 初無可論, 而甚至廢筒之折受宮房, 舊堰之許民耕食, 間多有之。雖當冬雪方融, 春雨連降之時, 渟蓄無所, 耕播失宜, 設有良農, 將何以力作而望秋乎? 況圖占民堰, 耕食官堤, 自有當律, 昭載法典, 而外邑官長, 一任抛置, 不思禁飭, 尤極寒心。今後則各道道臣, 勿以例飭視之, 堤堰所在, 一一査閱, 如有許耕處, 則現告年條, 罪其守令犯耕民人, 依律嚴治, 而趁此東作之前, 加意疏築, 俾有貯水灌漑之效, 至於宮房折受處, 亦爲限十年査出, 還作官堰, 一體修築。又自籌司, 臨時發遣郞廳, 一一摘奸, 若有如前之弊, 則當該守令, 各別嚴繩, 道臣亦加譴責, 以爲利民勸農之道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樂性曰, 京外大禁, 無過牛酒松三者, 而其中禁屠之法, 尤關重農之政, 前後申飭, 不啻嚴明, 而近年以來, 法禁漸弛, 京裏冒禁, 已多狼藉, 外方犯法, 尤極無忌, 至於屠肆場市之間, 白晝宰屠, 肆然買賣, 此專由於道臣守宰之全不致察, 固已寒心, 間或有摘發, 收贖之際, 反貽民弊者, 故爲官長者過於懲羹之嫌, 殆同因噎而廢, 由是而官無所禁, 民不知畏, 牛畜有漸耕之歎, 畊農無相資之路, 甚非所以嚴法禁勸農務之道也。亦宜嚴飭京外, 毋循舊套, 如有犯禁者, 依律嚴繩, 勿以懲贖[徵贖]爲主, 必以申禁爲宜, 以示朝家務農本之政, 俾免愚民輕犯法之患, 似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樂性曰, 鼎席之不備, 已經年矣。燮理寅協之責姑勿論, 雖以今日事言之, 常參固是大朝會, 而只一無似賤臣, 猥忝董率之地, 殆不成朝儀, 其爲聖朝之羞恥, 當如何哉? 原任中, 多有耆德宿望之人, 而此外林立之彦, 以才以德, 莫非勝臣百倍者。伏願聖明, 俯垂體諒之恩, 亟卜賢相, 以副群望。上曰, 過矣。何乃自引如是? 上曰, 日寒如此, 領敦寧先退, 可矣。存謙退出。樂性曰, 每此懇辭, 自上輒以例讓知之, 臣豈有例態而然哉? 實情如此矣。上曰, 若有其人, 予豈不聽卿言乎? 過矣過矣。上曰, 今日常參, 別不欲求新言也, 嘉謨嘉猷, 未必人人皆有, 然雖微官庶類, 亦應有所欲言者, 朝參日各爲書達, 可也。樂性曰, 識慮不及, 嘉謨姑捨, 雖一分裨益世道之言, 亦將無仰達者, 實爲惶愧矣。魯鎭曰, 誠小民之道, 在於擇守令, 擇守令之本, 在於愼初仕, 而如臣憒劣, 雖一日冒居於銓地, 旣無以搜訪巖穴之士, 則惟有諸道式年之薦剡, 名實相符, 聞見可博, 故欲以此陳達申飭矣。大臣旣已仰奏, 諸道必當着意, 而雖以每年歲首守令薦言之, 便作文具, 未見實效, 今番則使應薦之人, 以可合字牧者, 各擧所知, 無復如前別擇以薦之意, 預爲申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曰, 稅穀裝運, 頃已事目頒下, 亦有筵稟行會, 而至於作錢作木之邑, 則陸運上納, 乃是法例, 近年以來, 外邑監色輩, 間或偸用其駄價, 換弄其木品, 故船運之弊, 遲滯之患, 比比有之, 而木品麤劣, 亦由於此誠極駭然, 田稅木錢布, 不由陸路, 而船運上納, 則守令拿處, 監色刑配, 載在大典通編, 今年段, 依法典從陸路, 必於三四月內畢納, 如或不然, 則一從法文勘罪之意, 出擧條, 豫先由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履素曰, 臣伏見歲首動駕輦路詢瘼, 不勝欽仰, 而臣所帶司圃署, 旣知宿弊, 事關貢人, 每欲陳稟, 當此察民隱詢貢弊之餘, 不可不及時變通, 故敢此仰達矣, 本署名以供上衙門, 財力不敷, 專賴京外土稅, 戶·惠上下, 每患艱辛, 隨時變通, 上下原價, 未免零星, 責應供進, 終涉匱乏, 物種雖非別産, 價直有時低昂, 而進排則一定時價, 不使高下, 土地則或値災減, 不給代補, 由是以頉縮歲久, 弊瘼日滋, 貢人難保之慮, 進排苟艱之歎, 有不可言。趁此而若不矯捄, 來後則莫可收拾, 豈不可悶乎? 第是本署所管諸處屯田結數, 不爲不多, 來往收稅者, 謂之監官, 而略定稅額, 闊狹不得, 操縱之權, 專在於監官, 公稅之稱, 徒藉其虛名, 利歸於下, 害及於官, 不顧本署定式禁斷之意, 便作渠輩買賣相傳之窠, 固無監官之效, 則到今革罷, 實無不可襲謬, 仍爲成規, 積弊有難釐正, 若欲下無呼冤, 而官有收效之道, 得公貸萬金然後, 給價還退, 盡屬本署, 照案踏驗, 酌定結數, 流來懸頉虛實相雜者, 遣郞官摘奸, 明覈實數, 使本邑依數徵納, 如各衙門例, 考勤慢拘解由, 則實爲蘇弊之要道, 而不但分排裕餘, 亦將儲畜[儲蓄]優然, 折其逐年之剩, 以酬前日之貸, 未滿十年, 成效可見矣。戶·惠廳各營門中, 特令依此數許貸, 俾供進無至苟艱, 而貢弊得以矯革之地, 何如? 上曰, 本事, 下廟堂稟處, 可也。出擧條 履素曰, 西氷庫契人輩, 以應受價米, 不得準數受出, 日昨有所齊訴, 令本庫詳査委折, 而更探事實, 則本庫官員, 果有假托契人名字, 僞狀潛賣者, 至於數十包之多, 致此稱冤之訴, 如此鄙瑣不法, 不可置而不論, 當該官員捧現告, 使之徵給, 其罪狀, 令該府拿問處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樂性曰, 卽聞貢市堂上所奏, 則氷庫事, 誠駭然矣。貢人旣有所訴於本庫, 則提調固宜詳査嚴處, 俾無呼冤之端, 而不此之爲, 致使呈訴備局, 至煩筵稟, 當該郎官貢市堂上, 雖已請拿, 提調亦不可無警, 罷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有隣曰, 大典通編, 自今年頒行矣。通編兵典侍衛條, 有曰, 將臣毋敢以令箭, 指揮闕內軍兵云, 而自前朝廷問安時, 入直禁衛軍把守, 只以傳令出用, 無啓稟之事, 傳令雖與令箭有異, 不可仍循擧行, 此後則依訓局軍兵例, 以單子啓稟出用,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有隣曰, 各貢物元貢外上下之規, 有遺在則遺在取用, 有加用則加給其價者, 自是法例, 而至於太常·內贍兩寺濟州土貢榧子·蔈古·牛毛等各種, 從前停封與臭載之時, 無論遺在之多寡, 擧皆論報, 輒許給代, 一開其路, 未免襲謬。昨年停封各種, 引例屢報, 請劃給代, 故不得不照例磨鍊, 或折半或三分一之上下, 而從今以往, 有遺在則遺在中, 推移取用, 有加用然後, 始許給代, 使遺在不爲虛簿, 給代不至過濫, 似合事宜,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時俊等奏三司合啓曰, 請黜置罪人鄭致達妻, 亟命王府, 夬正典刑, 以洩神人之憤。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物故罪人德相, 亟施孥籍之典, 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還寢黑山島圍籬安置罪人龜柱, 羅州牧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嚴問, 夬正王法。措辭同前  上曰, 不允。竝出擧條 時俊等奏, 兩司合啓曰, 請養遂·獻遂,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請〉還寢會遂絶島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還寢李觀源定配之命, 更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令王府, 一依古典, 賊等凶種之年未滿者, 待其稍長, 卽施邦刑, 俾絶凶逆易種養禍之患。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亟寢煥億島配之命, 仍令王府, 加刑得情, 夬施王章。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物故罪人, 亟命王府, 施以孥戮之典。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梟示罪人炯采, 亟命王府, 夬施孥戮之典。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正刑罪人福榮, 亟令王府, 夬施孥戮之典。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亟令王府, 賊之親屬奴傔及連伊夫妻竝嚴加鞫問, 亟寢賊子女待年用法之命, 大逆不道罪人斗恭親屬應坐之類, 一依·例擧行, 英材·斗恒, 更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夬正典刑。措辭同前  上曰, 不允。竝出擧條 時俊等奏, 府啓曰,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興陽縣爲奴罪人河翼龍,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薪智島荐棘罪人瑩中, 設鞫嚴問, 夬施當律。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尹得孚嚴鞫得情。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金斗默抄選之望, 亟施刊改之典。上曰, 不允。時俊等曰, 請亟寢煥九島配之命, 卽令王府, 拿來嚴鞫, 夬正典刑。措辭同前  上曰, 不允。竝出擧條 時俊等曰, 臺啓停連, 宜付公議, 而聖意之所欲收殺者, 輒下處分之批, 以作姑停之階, 日久之後, 處分不下, 仍歸永停, 上心只在於設辭而彌縫, 臺臣未免乎循例, 而奉承上下之間, 俱無誠實底意, 良切慨然。雖以今番李魯春事言之, 臺啓之批, 諭以處分, 而姑停之後, 處分猶遲, 有違當初下批之本意, 隄防之漸壞, 刑政之失宜, 豈不大可憂哉? 臣謂亟下處分, 以實前日之批旨宜矣。上曰, 卿言甚有意見, 向日臺批中處分二字, 蓋指臺臣而言也。出擧條  仍命書榻敎曰, 十一日發啓臺諫罷職。上曰, 李魯春事, 是何等大事, 而旣停之後, 又欲復發耶? 予非謂李魯春之罪狀, 有可恕之道也。但原其本事, 則比之前啓中諸人所坐, 亦不無輕重之可言, 旣停復發, 臺臣所爲, 太不誠實。向來批旨中處分二字, 非欲處分於魯春, 乃欲處分伊日發啓臺臣, 而果因未遑矣。今者卿等, 又齗齗不已, 誠未可曉也。時俊等曰, 我殿下好生之德, 臣非不欽, 而但聖敎中, 不無輕重云云, 臣實莫曉矣。李魯春之負犯也情狀也, 豈下於前啓中諸人, 而有此下敎耶? 不誠二字, 臣等實所甘心也。臣等不忠無狀, 不能明義理嚴懲討, 以至於此, 此固臣等萬死有餘之罪, 而至若因群下之不誠, 反壞懲討之典, 實非所料於聖明者也。且當初下批, 旣以處分爲敎, 而到今不但不賜處分, 反加諸發啓之臺臣, 是前日處分二字, 不過設辭彌縫, 爲拒塞群下之資, 臣等竊不勝慨然也。上曰, 此是卿等與臺諫, 錯看批旨之致, 予豈設辭爲也? 今已處分, 更勿提說也。時俊因奏避嫌曰, 臣之自來情勢, 豈有一分冒膺之望? 而今當歲首, 常參有命, 飭敎之下, 黽勉登筵, 乃因李魯春事, 仰請處分之亟下, 而拙訥之辭, 未蒙允兪, 發啓之臺臣, 反被譴罷之罰, 臣滿心慙惶, 無地自容。顧何可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所辭過矣。勿辭, 亦勿退待。出擧條 時俊曰, 向者疏通之擧, 誠推以仁恕, 咸與維新之盛德也。凡在群下, 孰不欽仰? 而第念疏通之法, 隄防之政, 相須而竝行然後, 義理得以不泯, 擧措可以得中, 而近來朝廷之上, 懲討之義, 已屬弁髦, 隄防之政, 從以不嚴, 而惟疏通之是務, 上之所甄復者, 有若施惠, 下之所奉承者, 不欲立異, 如或疏通之汎濫, 而至於隄防之壞夷, 則其爲世道之害, 不但爲擧措之失當, 末流之弊, 將至於義理之晦塞。從今以後, 雖絲毫之微, 凡有關於隄防之類, 愼勿容議於疏通之政, 使疏通之美, 隄防之嚴, 竝行而無偏宜矣。上曰, 所奏雖有所據, 近來疏滯之擧, 似無關於隄防矣。出擧條 敬一曰, 惟我東宮邸下, 衣尺漸長, 智思日開, 殿下身敎之方, 伏想靡不用極。蓋凡政令施措, 動作威儀之則, 莫非身敎之道, 而經筵法講, 所係尤重, 近以天時之寒熱[寒烈], 機務之相妨, 間多停講之時, 而雖居閑無事之際, 或有停輟之日, 此莫非經幄之臣, 俱以蒙學, 未足以資啓沃而備顧問, 應文備數, 未能有槪於聖心之致, 而其間亦不無一得之愚, 則不恥下問, 實爲殿下體念之道, 而況當東宮邸下睿智開發之時, 俾知講筵之不可暫輟, 實爲貽燕謨之一端。今當新元, 已爲開講, 甚盛擧也。伏望繼自今, 若當無故之日, 則必爲開筵, 俾無作輟無常之患, 是臣區區之望也。且伏念進講孟子, 未訖第四卷, 而昨日經筵, 以中庸開講, 實有有始無終之歎。臣謂畢講一帙然後, 進講他書, 恐合事宜矣。上曰, 已多前例, 不必然矣。出擧條 敬一曰, 扈輦隊之奉持輦輿, 出入於乘輿咫尺之地者, 爲任不輕而重, 而臣以侍臣, 連參陪班, 目見此輩率多雜亂, 皆是烏合之卒, 以此雜類陪奉輿衛, 非但事體之苟艱, 實非愼重之道。臣謂亟令兵曹選擇良民中有根着有身手者, 別作隊伍, 一新充補之意, 成節目擧行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啓洛曰, 臣之言議風采, 其於臺職, 自知不稱, 而沐浴義重, 常參有命, 雖不得不冒沒出肅, 第於李魯春啓姑停事, 有萬萬惶愧者。噫, 魯春之罪犯, 關係至重, 固當積誠致討, 準請乃已。而日前臺啓之批, 以別樣處分爲敎, 伊後臺臣之避, 以未詳規例, 果爲連啓爲辭, 臣之愚見以爲, 處分之敎, 屬於魯春, 臺臣之嫌, 由於連啓之違例, 未及周思, 轉致錯看, 遂不免率爾姑停矣。及登前席, 伏承聖敎, 則當初批旨, 非謂魯春事處分, 卽處分臺臣之敎, 則臣之顚錯之失, 於是乎益著矣。以此情跡, 其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亦勿退待。出擧條 啓洛曰, 臣向登筵席, 伏聞聖敎, 以不誠二字, 有下敎於諸臣者, 不誠之罪, 固是今日大小臣僚, 所不可逭, 而殿下謂以群下之不誠, 乃反有當用法而不用法者, 當問而不問者, 故由是而義理日晦, 隄防漸弛, 世道無窮之憂, 容有極哉? 臣等非不知我殿下欲竝生之至仁聖德, 而此亦有不然者, 雖以·至治, 行流放竄殛之典而後, 始致無刑之休, 成周盛際, 施墨劓剕辟之律而後, 方有祥刑之美, 曷嘗有不殲巨魁, 而能致維新之化哉乎? 殿下則竝與元惡大憝, 而一味容貸, 此莫非殿下仁恕太過, 當斷不斷, 故群下亦皆玩揭成習, 恬喜[恬嬉]爲事, 目見君讎國賊, 而一未有沬血碎首, 以效臣死之義, 天理民彝, 斁絶無餘。苟究厥由, 不誠二字, 實爲難捄之弊源。顧今弭災之道, 急先之務, 無過於懲討一事, 懲討不行, 則雖有切時之謨, 可言之事, 有未暇論也。伏願殿下體念焉。上曰, 當留意矣。出擧條 蓍東曰, 臣於傳啓之前, 有區區愚悃與私義, 敢以所懷先陳矣。今此遇災警惕, 臨殿博詢, 甚盛擧也。古語云, 日蝕修德, 宋臣富弼, 告其君曰, 應天變莫如通下情。顧今消弭之道, 豈有外於勉聖學而貽燕謨, 圖任賢彦, 懷保小民也哉? 朱子之言以爲, 天下萬事, 有大根本, 而又各有要切處。所謂根本所在, 卽人主一心, 而事之要切, 莫如身先董率, 捨此而無他道理矣。今夫紀綱頹弛, 則惟殿下正大公平, 先立本源, 今夫奢侈成風, 則惟殿下懋昭儉德, 大布爲化。今夫國用虛竭, 則惟殿下節省冗費, 惟正之供, 今夫言路不開, 則惟殿下明目虛襟, 遜逆是求, 今夫用捨不公, 則惟殿下無偏無黨, 建極于上。今夫賢才不登, 則惟殿下寤寐側席, 好其受敎, 凡此數者之外, 亦可以類推矣。且以懲討一事言之, 國運不幸, 丙丁以後, 亂逆層出, 鋤治之道, 失之寬弛, 君讎國賊, 元惡大憝, 如鄭妻·龜柱·國榮·德相, 或當誅而不誅, 或當孥而不孥, 凶孽寔繁, 異類同氣, ·之妖獄, 實由鄭妻之移置, ·之凶圖, 敢爲德相之後殿, 而···之逆, 又踵於龜柱·國榮, 王章久屈, 亂源未淸, 舊賊新逆, 首尾相續, 梟腸獍肚, 後先同貫, 至於甲辰秋逆變, 實爲載籍以來, 所未有所未聞者, 一國臣民, 萬歲不忘之讎, 而盤覈之典, 初不具格, ·之律, 終未夬施, 公車之章交積, 臺閣之紙生毛, 又有逆節昭著, 國人齊憤, 而反施甄錄之恩, 凶疏闖呈, 指意叵測, 而尙置勿問之科, 至如煥九之爲凶逆姪若兄, 經年捕廳, 不加一覈, 鞫問之啓纔允, 酌配之命遽下, 李魯春則掇拾劇賊之相傳口氣, 甘爲凶徒而挺身立幟, 設計凶巧, 情節陰憯, 宜其究得眞贓, 夬施當刑, 而數朔南間, 一朞保授, 終乃薄施島置之律, 公議益鬱, 王法不行, 躑躅之豕, 伏莽之寇, 若將有朝夕竊發之憂。今者天心仁愛, 有此三元薄蝕之警, 此正我殿下, 一初惕勵, 轉災爲祥之一大機會也。伏願夬揮乾斷, 特允群請, 以遏亂萌, 以答天譴。上曰, 上款數條, 言甚切實, 當體念矣。下款附陳, 前後處分, 豈無稱量乎? 出擧條 蓍東曰, 臣情危跡畸, 德渥恩厚, 奔走爲恭, 筋力爲禮, 凡於官職, 未敢逡巡而志氣摧頹, 言議蹇劣, 淸朝諫長之任, 自知其萬不近似, 而適當歲籥鼎新, 聖政茂對, 常參有命, 飭敎甚嚴, 章皇出肅, 冒沒登筵, 合辭懲討, 隨衆陳列, 而不能齎誠力請, 只蒙例批, 不可謂效臣分而存臺體矣, 慙悚之極, 靡所容措。且於前啓中尹得孚事, 有同人難安之端, 前後臺臣之如臣處義者, 輒皆陳懇引嫌, 俱蒙體諒, 臣若徒懷嚴畏, 晏然隨參, 則豈不有傷於聖朝敦尙風敎之治哉? 以此情勢, 難以仍冒,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如卿情勢, 已多曲諒, 況尹得孚所遭義不至於蔑親, 依啓。出擧條 羽烈曰, 臣姿性庸陋, 言議巽劣, 淸朝耳日之任, 自知不稱, 而纔經署坐, 復値常參, 召牌儼臨, 義重懲討, 他不暇顧。謹隨諸臺之後, 仰陳合辭之請, 而第臣於院啓中尹得孚事, 區區處義, 與長僚臣尹蓍東無異, 以此情蹤, 何敢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羽烈始奏之際, 連稱惶恐二字。上曰, 情勢姑捨之, 筵席擧措, 大損臺體, 爾則遞差。出擧條 弘鎭·允大·泰賢·種仁等曰, 日食之災, 推步家, 或以爲日月行度之不得不然, 而至於月正元日, 乃一歲之首, 則薄食[薄蝕]之在於是日者, 其爲天災, 不比尋常。臣不欲涉五行之傳進傅會之說, 而災不虛生, 必有所召。殿下以卓絶之姿, 高明之學, 實心求治, 至誠憂民, 一心對越今已十年, 臣民之所期仰, 殿下之所自任者, 固不在於三代以下, 而規模不立, 治效愈邈, 廟堂之上, 一味牽補, 蔀屋之下, 尙復愁歎, 則仁愛之天心, 何從而悅豫, 而丁寧之災異, 安得不警告乎? 竊覵殿下願治之誠, 非不懇至, 而爲治之法, 未得其方, 聰明之所聽察, 或不免過於纖細, 政令之所做措, 或不免近於文具, 執政之臣, 袖手旅進, 一惟上裁之是俟, 有司之人, 趨走唯諾, 惟恐奉承之不暇, 此有違於古聖王深得治體, 委任賢才之義, 而言路焉以之不開, 紀綱焉以之不張, 災異之諄複, 亦無怪矣。由是觀之, 治效之未著, 實由於治法之不立, 而治法之不立, 亦由於心學之未盡。然則今日弭災之方, 亦豈外於殿下本原之工乎? 朱子歷論民憂國計, 而輒以人主一心, 爲萬化之本, 眷眷致詳於講學窮理之說者, 良以是也。此雖陳談, 自有妙理。伏願益懋誠意正心之工, 以爲正朝廷正萬民之本焉。上曰, 所奏甚好, 當體念矣。出擧條 弘鎭·允大·泰賢等曰, 向者臺啓李魯春事批旨中, 有別樣處分之敎, 群下之見之者, 咸以爲將有處分於魯春, 而今伏聞憲啓之批, 則以處分二字, 屬之於連啓之臺臣, 而仍命罷職, 登筵諸臣, 始覺其錯看矣。第伏念伊日聖敎, 均是錯看, 而姑停之人則置不擧論, 連啓之人則獨被譴罷, 其在事面, 實爲斑駁。伏願收還連啓臺臣罷職之命焉。上曰, 奏語極甚穿鑿, 殊未知其妥當矣。出擧條 允大曰, 日者臺臣避嫌啓辭批旨中, 有下吏囚禁卽政院事之敎, 臣不勝訝惑嗟惜之至。蓋臺閣論事, 自有公議, 雖以人主之威, 有不可指揮低昂也, 明矣。設令臺言, 有所不審, 固可自上包容, 不當替治下吏。況伊日連啓, 本無所失, 則囚禁下吏之命, 尤屬處分之過中, 殊欠敬禮之聖德, 而終又歸之於政院之於事, 政院豈可無上敎, 而遽治臺隷乎? 政院則恐不過奉而擧行, 而今以批旨下者觀之, 有若政院之任自囚禁者然, 朝紙一頒, 瞻聆駭惑, 其爲聖德之貽累, 臺閣之不重, 爲如何哉? 伏願收還當日臺批中下吏以下十字, 以示敬臺閣之聖意焉。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泰賢曰, 士夫之廉隅, 實關風俗之汚隆, 而挽近以來, 俗習委靡, 名檢掃地, 朝乏退讓之風, 士無謹飭之行, 守靜而恬雅者, 見棄於世, 躁競冒求者, 必諧於俗, 不識世間有羞恥事, 則其爲世道之憂, 爲如何哉? 今玆轉移之機, 矯捄之道, 惟在於殿下一心上。伏願克軫導率之工, 益加警飭之方, 以爲振頹俗勵廉恥之道焉。上曰, 所奏好矣。當留意。出擧條 種仁曰, 臺臣避嫌, 體段自別, 當引而不引, 不當引而强引, 其失惟均。日昨諸臺之避嫌也, 只以下隷囚禁爲言, 而不以承宣問備爲嫌, 此已未免失題, 而至於未及臺例之詳考, 果有連啓云爾, 則尤萬萬失言。大抵處分間姑停, 雖有一二近例, 而本非臺廳不易之舊例, 則今此臺臣之遽謂臺例者, 果何所見也? 然則一時處分, 將自此臺臣, 而遂成臺閣之定例, 日後流弊, 有難勝言, 由前則漏却問備一語, 當引而不引, 由後則謂之未考臺例, 不當引而强引, 以此以彼, 壞損非細。臺臣雖以他事勘罷, 而亦不可置而不論。臣謂日前避嫌臺臣, 竝施不敍之典, 可也。上曰, 不允。出擧條  上曰, 今日若非李魯春事, 幾乎不成樣矣。樂性曰, 懲討卽有國之大事, 則目今急務, 孰過於是? 聖敎恐不當如是矣。上曰, 山林招徠, 似好矣。樂性曰, 好矣。方今開講不遠, 政合招延賢士之時也。上曰, 然矣。仍命書傳敎曰, 前後敦召, 罄悉予意, 側席之念徒勤, 造朝之期尙遠, 自顧誠淺, 曷勝慙恧? 幼學壯行, 儒者之常事, 同休共戚, 世臣之本分, 而爾以乃祖之孫, 乃父之子, 早襲詩禮之訓, 素抱經濟之志, 若有不我遐棄之心, 則此豈固守東岡之日乎? 噫, 世道人心, 如水益下, 茫無涯畔, 所急者, 惟副乎梢工耳。予雖否德, 亦有願治之誠, 苟求共理之人, 捨爾等伊誰·矧今三陽泰回, 天時方新, 惟我元良, 衣尺漸長, 智思日開, 此時薰陶導迪之責, 專須山林宿德之士, 爾方位在宮僚, 延頸之忱, 不待予言, 必倍他人矣。爾勿以予言爲應文[虛文], 幡然登道, 以副予如渴之望事, 遣史官傳諭于贊善金履安處。爾登薦剡, 今幾年矣。予則有如渴之望, 而爾則懷若浼之心, 招旌屢勤, 遐躅難回, 前後敦召, 徒歸一場文具而止, 反顧誠淺慙恧而已。爾以世祿之臣, 讀書求道, 豈無幼學壯行之願, 而終守肥遯之志, 不念兼濟之義乎? 噫, 三陽泰來, 天時方新, 此實體天茂對之一初政也。爾若欲相助爲理, 則扶植世敎, 矜式士林, 此政其時, 豈爾退處丘園之日乎? 矧今元良, 智思日長, 胄筵將開, 輔導敎迪之責, 專須山林老成之人, 予之企佇而期望者, 實倍於前, 爾獨無延頸之忱乎? 卽須幡然登道, 以副予意事, 下諭于經筵官閔彝顯處。崇儒重道, 有國之先務, 而緣予誠淺, 尙未能致一賢士於朝端, 徒勤招旌之禮, 未見縶駒之詠, 反顧慙恧, 無以爲言。噫, 爾以林下讀書之士, 亦有幼學壯行之願, 若以予一人, 謂不可有爲則已, 不然, 此豈終守肥遯之日乎? 矧今元良, 尺衣日長, 胄筵將開, 此時導迪之責, 專須宿德之人, 而爾旣膺薦剡, 又居宮銜, 延頸之忱, 必倍他人, 想不待予言之屢煩, 而賁然來思矣。爾須體予敷心之諭, 卽起登道, 用副如渴之望事, 下諭于諮議曺霖處。樂性曰, 常參官奏對時, 該房承旨之隨入, 卽朝儀之常典, 而今日則一承旨進伏後, 他承旨不爲隨房擧行, 甚失朝儀, 不可無警。入侍諸承旨, 一竝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時常參已畢, 而侍衛不卽退去。上曰, 朝儀重矣, 常參罷後, 侍衛退去, 自是常儀, 則似此微事, 兵曹不能依例擧行, 極可駭然也。樂性曰, 凡朝儀各有定制, 不輕而重, 固不可紊亂節次矣。今日常參, 兼行次對, 而常參旣罷, 賓對垂畢, 侍衛諸臣, 不爲退出, 儀節之失次, 誠爲非細。兵曹難免不能檢察之失, 判書推考, 入直堂上從重推考, 以爲警責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入直堂上推考, 失之太輕, 罷職, 可也。出擧條  仍命書榻敎。樂性曰, 今日常參時, 班次已整, 臚唱方始, 諸玉堂追後就列, 致勤飭敎, 揆以朝體, 誠甚駭然, 未及參班玉堂, 竝罷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書傳敎曰, 政官牌招開政。上曰, 諸臣皆退去, 只同副承旨進前。諸臣以次退出, 翊休進伏。上曰, 下直守令入侍。高原郡守朴孝晉, 熙川郡守洪龍健, 洪原郡守林擎翰, 不卽進伏。上曰, 守令入侍之命稍久, 而今始入來, 下直後, 不於近處待令乎? 拿處, 可矣。孝晉等退去。命書榻敎曰, 同義禁仍任牌招。命退。臨出, 上曰, 守令拿處分揀, 可也。承史仍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