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丙午十一月十一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右承旨洪仁浩, 假注書洪樂貞, 事變假注書張錫胤, 記事官尹行任·李相璜, 領議政金致仁, 左議政李福源, 右議政金熤, 行戶曹判書鄭一祥, 行刑曹判書鄭昌聖, 禮曹判書徐有隣, 行副司直徐有慶·李柱國, 工曹判書趙時俊, 開城留守尹蓍東, 行副司直徐有大, 吏曹參判李秉模, 江華留守趙鼎鎭, 副校理洪聖淵, 正言韓商新, 以次進伏訖。致仁曰, 日氣不適,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自卿重卜, 頗覺省事, 曾以一以委卿之意, 言及於筵臣, 卿或聞之矣。致仁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致仁曰, 昨日問安, 臣獨病未進參, 極爲惶悚矣。致仁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致仁曰, 此濟州牧使李命俊, 災實分等狀啓也。以爲三邑穡事, 俱未免歉, 大靜爲稍實, 本州爲之次, 旌義爲尤甚, 而賙賑一款, 姑不擧論。將觀開春民情, 追後狀聞計料, 而男丁大同米, 每口五升, 全數蠲減, 畓租尤甚處折半, 之次三分一代捧。各寺奴婢身貢米, 依近例二斗內, 減一斗, 旌義縣尤甚十二里還上折半代捧, 舊還則新還尙難准捧, 一時竝督, 行之不得, 姑爲停止。軍兵操鍊, 姑令停退, 待明春從附近哨司操鍊, 凡諸擧行等節, 固當登聞, 恭俟處分。而候風往來之際, 動費數朔, 故敢援前例, 先此擧行, 事涉擅便, 誠極惶悚, 竝令廟堂稟處矣。大同蠲減, 尤甚處代捧身貢米減捧, 舊還停止, 軍兵操鍊停退等事, 自前先擧行後狀聞, 例也, 今無稟處之事, 三邑分等, 依狀請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仁曰, 此咸鏡監司鄭民始狀啓也。以爲臣營屬親率除番收錢, 其數爲九千番, 錢爲一兩, 付之軍需等庫, 以爲營中應下之資矣。甲申改詳定時, 減爲五千四百名, 而除其應頉, 則納錢實數爲四千六百餘名, 以需用不足之故, 番錢增爲一兩五錢, 其所增加者, 爲二千餘兩。今若依前減除, 則應下無以充給, 且獨鎭壯砲軍, 以其資裝之自辦赴操, 元無錢布之徵, 而本營物力凋殘, 將校廩料, 無路周給。創出收斂之法, 一名所納, 幾爲一兩, 每年收斂, 雖禁其過濫, 猶當爲數三千兩, 今欲革罷, 則將官接濟, 無以給代。亦欲仍置, 則民將不堪, 臣營所管營賑穀實數爲二十一萬餘石, 耗條中, 每年折米二千石, 特許劃給還減。親率番錢, 永罷壯砲收斂, 而以穀作錢, 則當爲六千兩, 以五千餘兩, 充補於親率壯砲捄弊之數, 餘數則屬之軍器庫, 以爲每年添造之資事, 請令廟堂, 稟旨分付矣。親率之加捧番錢, 壯砲之許多收斂, 實爲一邑痼弊, 道臣之必欲矯捄者, 蓋不得已, 但此兩款事, 皆係朝家之所不知。甲申減額, 未必無商量, 則番錢加捧, 已甚無謂, 軍兵收斂, 朝禁本嚴。爲將校入番之料, 公會之供, 徵捧錢米於無依之類者, 未知創自何時, 而一道臣, 容易犯科。及其弊端轉深, 奸竇莫杜, 則反請朝家之區劃, 朝家無所責飭, 又從而許施, 則其於事面何如也? 雖以本道穀物言之, 營賑之外, 本自不敷, 營賑之中, 正穀尤少, 二千石折米, 以皮穀則當爲六千包之多, 逐年割出, 其數至何? 若或不幸而値設賑之時, 則逐口計糧, 尙患不足, 科外劃給, 恐不可輕議也。此道臣, 素稱精簡, 而其說如此, 則爲弊之滋甚可知, 其所矯捄, 惟在道臣, 使之博採衆議, 細究事宜。或仍舊貫而減其冗費, 或就本役而求其方便, 從長釐正, 期於矯捄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仁曰, 此統制使柳鎭恒狀啓也。以爲本營壯士支方之節, 實爲目下最急之務, 而通計三南應入之耗條米, 爲四千五百石零, 皮穀一萬三千九百五十四石零。支方應下之數則米爲二千六百七十八石零, 皮穀爲二萬四千一百九十五石零, 以此所入, 較彼給料之數, 則大不相當。從前支放之區劃, 專取嶺沿, 故沿邊所儲, 逐年耗損, 時存元穀, 雖盡數取來, 不能當一年料需, 而且今年嶺沿, 已有分數停退之令。則本穀耗條之比前大縮, 勢所必然, 而本營會內外穀之在道內山郡及兩湖邑鎭者, 難以載運, 作錢移貿, 自多耗費。見今本道沿邑, 常賑穀留庫之數, 旣甚夥然, 就其中, 以本營山郡穀二萬石, 從便相換, 則此是衙門號名之移換而已。在常賑旣無所損, 實爲萬幸, 相換一款, 特令廟堂, 稟旨分付, 以爲支放區劃之地爲請矣。沿邊穀物, 近益枵然, 誠非細悶, 而統營事勢, 亦不可不念, 常賑穀相換, 旣有已例, 所請二萬石內, 特許折半移換, 而只取耗條, 以補支放之需, 元穀則勿令犯用, 以備不虞爲宜, 以此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仁曰, 先儒之言曰, 勤政勤學, 事無二致, 殿下, 博學稽古, 六藝經傳, 皆是茶飯, 萬機之暇, 必不廢縕繹, 何資於區區講討而然? 維持此心, 緝熙聖學, 捨此則無所賴矣。大臣諸臣, 亦或言之, 承允可之敎, 而終無其效, 則此亦爲杜塞言路之一端也。近來三講久廢, 玉署便成冗員, 自頃以後, 多故所致, 而進講稀闊, 不如課試輪對之如期輒行, 其於輕重本末, 未免倒置。卽今則雖値祈寒停講之時, 頻行召對, 詢諮討論, 此後講筵, 罔或間斷, 而必以踐履服行爲要, 毋徒歸於應文之科焉。上曰, 當體念矣。出擧條 致仁曰, 殿下臨御以來, 勵精圖治, 宵旰靡懈, 宜其功成治定久矣, 而每讀絲綸, 以治不徯志, 輒勤聖憂。此誠群下不能承佐之罪, 而見今世道之淆漓, 朝象之泮渙, 月異歲加, 殆無餘地, 眞如聖上百尺竿頭之敎矣。言路杜絶, 士節骫骳, 凡於緩急, 無所可恃, 國勢至此, 寧不寒心? 目下年穀之荐歉, 財用之匱竭, 猶屬餘憂, 臣冒羞膺命, 茫然如漏船梢工, 無以着手。歷泝十年之間, 不無一二言事者, 殿下一皆聽納, 未常見有摧折, 而三司故紙之外, 無不喑默者, 此其故何哉? 其於彰癉之典, 亦嘗留心, 凡所扶植培養, 可謂至矣, 而顧今習俗日以汚下, 祖宗朝盛際尙矣, 比諸嗣服之初, 亦不啻落幾層, 此其故何哉? 臣固屛伏, 世事聾瞽, 而私自妄度, 竊謂聖上導率失要, 規度未立而然。惟其如是也, 故彬郁之治, 非不爛然聳聽, 而敦實篤厚之風, 漸至消剝, 摠攬之治, 非不赫然動人, 而姑息伈泄之患, 寢成膏盲。或至於擧措之際, 偏私莫掩, 用捨之間, 好惡乖宜, 窺覘彌巧而紀綱自紊, 趨和成習而名檢掃如, 馴致於莫可收拾之境, 則所謂世道之淆漓, 朝象之泮渙, 固無足怪也。爲今之計, 豈有他術可以捄藥? 秪有奮發聖慮, 惕然改圖, 視作一初, 誠心做去, 洞開不諱之門, 益恢翕受之量, 俾群下曉然知聖意之堅定, 則孰敢不精白淬勵, 以對揚休命也哉? 上曰, 當體念矣。出擧條 致仁曰, 恩數之屑越, 非古明王受嚬笑之道, 以臣情勢, 豈宜一日冒出, 而聖意在於敦迫必致, 故恩禮之隆摯, 辭敎之過中, 曠絶千古。重臣崇宰, 絡續相守, 畢竟不敢聞之敎, 頻複荐下, 王言之失, 尤非細故, 緣臣無狀, 仰貽過擧, 乃至於此。臣固惶悚無地, 而殿下, 亦宜另加警察, 深存不遠不貳之戒焉, 抑臣因此而有可仰達者矣。愼惜名器, 謹守舊章, 實爲今日捄弊之一端, 名器濫故, 浮囂躁競, 歲加月增, 人皆喪失其本心, 只知惟利是趨, 而不肯守分, 則其弊, 當至於何境乎? 殿下所以處之者, 亦不免漸不如初之歎臣竊悶焉。舊章壞故, 如竄配遠竄邊遠極邊之界分甚明, 楸·黑·耽三島, 非特敎勿配, 本有令甲, 古所謂法者, 天下平也。雖天子, 不得以低仰者, 而今則操縱闊狹, 惟在獄官之手, 此豈非大可懼者乎? 雖以推榮一事言之, 侍從父推恩, 須是所後父, 無可施處, 然後移施于生父者, 卽法典所載, 而近來則或有無他端而移施者。有適子者, 無適孫是禮也, 三十以前, 不得除職是法也, 而一皆蕩然, 今雖不可歷數追理, 而此後則隨飭在廷, 申明舊章。至於院額贈官贈諡等恩典, 雖是褒忠奬節之美事, 亦宜有斟酌, 而凡有陳請, 批以稟處該曹, 輒皆一例請施, 又或以堂下而直贈正卿, 此無前之事也。一事二事, 虧乖至此, 臣實憂慨, 亦不可不深留聖意處也。上曰, 所陳諸條, 無不至當, 另當體念, 而卿亦以此意, 申飭有司, 期有實效, 可也。出擧條 致仁曰, 人君之敬禮大臣, 非爲其人, 人之視大臣重而後, 大臣亦知自重, 此九經之義也。臣頃伏見朝紙所出, 右相有一二陳戒, 而自上不惟不賜開納, 至以卿何必如是爲言爲敎, 此恐爲王言之失。旣在其職, 則君德闕失, 大臣不言, 而孰可言之乎? 假使言有不槪, 只當優容而已。殿下之待大臣如此也, 故大臣爲人所輕, 而朝廷之不尊, 體統之不嚴, 未必不由於此等。臣不可以身叨大臣, 懷嫌不言, 故敢此仰達。伏望自今深留淵衷, 改下前日批敎, 以光聖德焉。上曰, 卿言好矣, 原擧條還入, 更當下批矣。致仁曰, 頃日左相所被嚴敎, 不出朝紙, 臣固不能詳知, 而大臣有罪, 則罪之, 可也, 斥之, 可也。而乃殿下不爲顯加罪斥, 只使大臣, 窮阨罔措, 不得任其去就, 亦有違於古聖王禮使之道。臣耿耿憂慨, 竊附無隱之義, 仰備日後之戒, 惟聖明, 俯察而加意焉。上曰, 卿言亦好矣, 當體念。出擧條 致仁曰, 筵說秘諱, 爲今日痼弊, 雖以臣耳目所覩記言之, 在前則朝經入侍, 夕已傳說, 苟或奏對失宜, 則殫論者有之, 事涉處義, 則疏引者有之矣。筵說有可諱有不必諱者, 而一切諱之, 不敢出口, 未有如今日之甚者也。是以廷臣, 擧懷疑懼之心, 已非細悶, 而或自謂獨知, 而賣權之漸, 安知不源於此乎? 筵體不嚴, 猶屬細事, 此係矯捄弊風, 鎭靜世道之大端, 惟聖明明諭群臣, 一變近規, 使朝野改觀, 則實國家之幸也。上曰, 救弊之擧, 反歸生弊, 矯捄之方, 當留念矣。出擧條 致仁曰, 人臣告君之辭, 雖務積誠意, 直陳無隱, 難望其自上必從, 況反是乎? 頃日堂箚之討金宇鎭也, 以所檢擧者, 豈其本情爲言? 臣始甚瞠然, 追聞知其指尹光普·趙濟魯而言也。此兩人, 卽近日政注間靳擬者, 而宇鎭獨政, 竝爲檢擬彼儒臣, 眞以爲非其本情, 而勉從他人之言乎? 意東言西, 疑亂聰聽, 遣辭窘遁, 用意崎嶇, 不料論思之列, 至有此等言議, 不可無警飭之道。伊日參箚玉堂, 竝罷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仁曰, 聖人曰, 必也正名, 名不正則苟而已矣。宮園稱號, 卽我先朝定制, 其所別爲隆奉之擧者, 誠以毓慶之地, 所重有在也。若謂地閥有異, 則列朝嬪御, 不無高門盛族, 而不敢議到者, 可見法意之嚴也。向來仁明園改稱之論, 出於一二章疏, 而未承批敎, 蓋伊時議者, 以皇朝事爲言, 而是固天朝之制, 宜不敢證援。我朝典章, 則雖以儲君位號之重, 亦未嘗稱園, 而獨於本園, 創加例外之儀, 則揆以事例, 寧不未安? 宮號亦然, 事關國家典禮, 合有一番議正, 今日僚相, 皆入侍, 下詢而處之, 何如? 上曰, 左右相之意, 何如? 福源曰, 領相所奏, 實有援據, 旣知其有違典禮, 則恐宜趁卽釐正矣。熤曰, 此事, 不但合速釐正, 向於宰臣疏後, 旣有下敎, 而尙無廟堂稟處之擧, 此則責在臣等不勝慙悚, 更不可留難咨且矣。上曰, 中朝故事, 不足旁引云云。領相之言, 旣出守經之論, 旣知其當改, 則何拘銷刻之嫌? 依領相所奏, 施行, 可也。致仁曰, 降號等節, 令該曹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福源曰, 臣眼視不明, 精力漸耗, 無一事仰贊晠化, 至若兼帶, 亦非閑漫之務, 軍門雖有將臣, 入啓文字, 亦皆句管, 譯院雖有提擧, 循例等第, 許久稽滯, 極爲悚悶矣。上曰, 所辭過矣, 大臣重任, 豈可輕議許副? 上曰, 御營廳褒貶不行, 今爲幾年? 柱國曰, 今至四年矣。上曰, 此甚可悶矣。熤曰, 左相兼帶辭免, 不過因眼視之不明, 而若臣之兼帶, 皆是莫重之地, 有不敢承當矣。上曰, 卿言過矣, 卿若以尊敬之地, 難於供職云爾, 則他大臣, 亦不如是爲言乎? 卿之所辭, 近於失言矣。致仁曰, 臣之所奏敬禮之義, 非爲僚相兼帶辭免之地也。如臣老劣, 冒據鼎席, 乞賜斥退, 改卜賢德, 區區之望也。上曰, 前領相, 每於筵席, 以改卜賢德爲言, 故予曾曰, 以人事君, 大臣之責, 必也薦進賢德, 然後卿可辭免云爾, 則伊後, 更無筵席控辭之擧, 此足爲中書美談矣。致仁曰, 僚相兼帶辭免, 似若緣臣而發, 極爲不安矣。上曰, 有都提擧衙門, 首相皆爲兼帶, 古例則然, 且予所聞古事, 卿之先卿, 爲首相也。凡有廟謨, 一誠擔當, 左右相則只是協贊云。元輔之體重, 固如是矣, 卿之趾美, 亦在此等處矣。況今兩相之辭免兼帶, 可見推讓之風, 則予當成其美矣。仍命書傳敎曰, 陳懇若此, 左相兼帶司譯都提調許副, 右相兼帶宗廟都提調, 亦爲許副。致仁曰, 臣聰聽眼視, 已無餘地, 尋常事爲, 十遺其九, 誠有僨誤之慮, 至於簿書期會, 實賴僚相及有司堂上之分勞矣。上曰, 予之所以休養心神, 亦賴卿在耳。卿以敬大臣爲初筵第一義, 而予自大典通編總裁之時, 注意於卿, 則當此重卜之後, 親近尊禮, 竝行不悖。卿須恃而無恐, 安心做去, 則臥閤論道, 自無所妨, 筋力奔奏, 尤不必責, 向者批旨中, 逸於任人云云。蓋出委卿之意, 此是規模之大者, 外此不過節目間事矣。予自五月以後, 觸處疚懷, 寶齡適符於先朝戊申, 而筋力凡節, 不及先朝萬萬矣。卿若總察百務, 得免叢脞, 則豈非國家之幸乎? 致仁曰, 聖敎及此, 感泣無地矣。上曰, 十數年來, 朝象世道, 不成貌樣, 左思右思, 橫看豎看, 不可不爲矯捄之方, 故必致卿中書, 倚以爲重, 欲使諸宰, 矜式于卿也。致仁曰, 責成之敎, 相須之意, 固仰聖念之攸在, 而第臣旣非其人, 且今老耄無能, 顧何可以仰副聖意之萬一乎? 上曰, 俄者卿所奏窺覘云云。所謂時體也, 目今弊源, 皆在於此, 卿若擔當矯捄之道, 易如反掌耳。卿試思之, 丙申後至庚子前, 則初無規模凡節之可言, 庚子後, 則徐判府, 久於鼎席, 而今旣許其全保, 豈可更使顚沛乎? 如是之故, 廟堂之上, 全不成樣, 比如人家無幹家之人, 十年以來, 如是度了, 此予所以强起卿於元輔之任也。卿豈不知予心乎? 致仁曰, 聖敎縷縷, 尤是微臣之所不敢當矣。上曰, 近來時任大臣之子, 輒於銓任, 看作應避之嫌, 卿意以爲, 如何? 致仁曰, 大臣子之爲銓官者, 私心雖或不安, 在朝家則不必曲從, 況亞堂比長銓尤有間, 而且有曾前行公之例矣。今若自上許遞, 則此後其將認爲定式, 必遞後已, 此不可不念也。上曰, 卿言節節果是, 近來人, 太不識似此格例, 以筵話, 出擧條, 此後申飭, 可也。出擧條 昌聖曰, 近來民習, 巧詐莫甚, 所謂血書, 間或有之, 而若非父母及其身陷刑戮者, 則決非容易可爲矣。日昨有尙州人擊錚原情, 以血書納, 若以雜血, 則誣罔之狀, 誠爲可惡, 取諸其身, 則大不近於人情。山訟異於刑戮, 肢體豈可輕毁? 事係四件, 故雖已依例上達, 此等之習, 不可不嚴懲, 當該人方自臣曹科治, 而此後雖四件事, 血書者, 勿施之意, 嚴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覆啓文書, 今月內擧行, 可也。昌聖曰, 湖獄干連罪人, 初以出陸減等矣, 今有放送之敎, 而臣曹不敢擧行矣。上曰, 徒年限滿後, 以其干係不輕, 仍置謫配者, 未知於法意何如。致仁曰, 苟有負犯深重之類, 濫蒙減等之典, 則當初之爭執固宜, 而成命旣下, 徒年有限, 則到今更爲覆難, 或使遇赦卽放之類, 至於十年卄年之久, 則法意恐無所據矣。昌聖曰, 然則徒配中事理重者, 雖或減等, 而律名, 以定配施行, 則初無年限之可論矣。上曰, 徒流案中, 如此罪名, 卿須一一考閱可也。上曰, 詳覆文書, 已報政府, 而松府罪人文書, 亦爲報府乎? 昌聖曰, 再昨, 已移送政府矣。有隣曰, 孝烈單子, 略有陞降, 當以草記仰達矣。柱國曰, 年前鑄錢時, 自鑄所銅鐵, 借置於御營廳庫中, 而用鑄矣。及其撤鑄所餘銅七萬餘斤, 仍舊留置, 今此設鑄時, 鑄所謂以銅品之差劣, 不爲持去銅鐵, 在本營, 則徒爲空貨, 便作無用之物。而自鑄所, 取以鑄用, 則毋論多少, 可爲適用之貨。今若取此無用之銅, 鑄成有用之財, 則其於需用經費, 還報本營, 無所不可, 以此以彼, 移送鑄所,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致仁曰, 御將所奏是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仁曰, 言端旣發, 敢此仰達矣。臣於昨年入侍時, 下詢鑄錢當否, 故臣以鑄錢之弊多端, 決不可頻數設局, 而旣始之後, 亦宜一時多鑄, 以除頻鑄之意仰對, 則特以限百萬兩鑄成, 下敎矣。聞近已開鑄, 而堂郞皆無固意, 徒爲目前彌縫之計, 爲國事, 寧容如是? 更加申飭, 必准百萬之數,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一祥曰, 鑄錢數, 當初以百萬兩爲限, 而倭銅則各衙門已貿置者及倭譯輩私貿者, 合以計之, 猶未滿七十萬兩。所鑄之鐵常銅尤爲不足, 而銅店只有安邊一處, 故價高難貿, 他邑數處, 亦有銅脈云, 開店採用,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致仁曰, 見在之安邊銅, 不爲取用, 欲開新店, 臣未知其可也。開店有弊, 不可輕議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仁曰, 聞筵臣所奏, 伊川方設銀店, 本官營門, 至於收稅云, 不聞朝家擅許開店, 殊極驚怪, 自本司, 發關査問後, 處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蓍東曰, 松都一府, 幅圓至狹, 穀簿甚少, 許多經用, 專靠錢殖, 近來京外公債, 無不生弊, 蕩滌者居多, 而松都則以俗尙逐末之故, 東西牽架, 僅能支過矣。十數年來, 所儲漸耗, 應入之不足於應下者, 幾爲三分之一, 不得不就原錢中割本而用之。今年旣縮於去年, 來年加縮於今年, 至於莫可收拾之境, 如是而若過數年, 則益將無餘地矣。目今經費匱乏, 臣雖不敢爲錢穀請得之計, 而目下形勢, 萬分切急。伏願下詢廟堂, 另加軫念, 俾爲善後之道焉。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致仁曰, 松都事聞極悶慮, 而松留所奏, 只設弊, 無捄弊, 某樣變通之道, 使之陳達後, 可以覆奏矣。上曰, 松留, 更爲陳達, 可也。蓍東曰, 臣初不敢有所陳請, 旣有下詢, 不敢不仰達, 今者鑄錢所, 以百萬兩爲准, 餘剩當爲三萬兩云。無論戶惠廳各軍門, 畢鑄之後, 封不動中十萬兩, 限六年無邊許貸, 則以六萬兩, 送于戶曹, 買得關西小米, 年例發賣條二萬石。六年取耗, 可以還償十萬而有餘, 旣有見在穀物則許貸之, 京司無限內未捧之慮, 而臣營, 只取四萬兩而推移經用, 亦可以大有所益, 似不至於難支之境, 更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卿等之意, 何如? 致仁曰, 先使戶判, 陳其便否好矣。福源曰, 度支是主人, 而松留姑未及相議於戶判, 商確便否, 從容稟處, 似好矣。上曰, 以此出擧條, 後日次對稟處, 可也。出擧條 致仁曰, 松都事誠可悶矣。松都經用, 專靠債錢, 臣之待罪松都時, 尙爲三十萬兩, 而今聞爲九萬餘兩云, 實爲寒心。在前松都事, 朝家無預知, 到今有事, 則輒請區劃, 此由於庫儲耗縮而然也。朝家只許其區劃, 而不責其耗縮之本, 則殊非懲後之道, 十餘萬兩官錢, 是何等重貨, 而不聞朝家, 擅自蕩減, 大失守臣之體, 開城前留守尹塾, 罷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仁曰, 向來開城府留守尹蓍東, 以開市所需, 請得關西小米一萬石, 而擧條中, 當年耗條, 漏而不書, 故西伯, 只以一萬石擧行云, 西伯事, 固無怪, 而松留請得, 政在於取其耗而捄目前, 則似不免狼狽矣。使之改付標於原擧條,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鼎鎭曰, 江都餉還移轉之在於畿內十四邑者, 元穀則捧留本邑, 耗米則輸納江都, 乃是前例, 而今年則以歉荒之太甚, 因京畿監司徐有防筵稟, 每石價, 以五兩五錢, 從民願代納事, 蒙允矣。此蓋欲除遠地轉輸之勞, 而其中通津一府, 距江都只隔一水, 道里最近, 且以江都穀價稍歇, 民情皆願以本色貿納, 牒訴齊至。各邑之以錢代捧, 固出於恤民之德意, 而通津之欲以本色備納, 亦是民情之所願, 則恐不可不許,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致仁曰, 無論以錢以米, 從民願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商新曰, 金壽賢事。上曰, 不允。商新曰, 河翼龍事。上曰, 不允。商新曰, 克觀等事。上曰, 不允。商新曰, 恒·善等支屬事。上曰, 不允。商新曰, 朴宗集事。上曰, 不允。商新曰, 尙魯事。上曰, 不允。商新曰, 國榮事。上曰, 不允。商新曰, 宋迪中事。上曰, 不允。商新曰, 金宇鎭之罪, 可勝誅哉? 賦性妖邪, 行己陰譎, 爲鬼爲蜮, 席父勢而跳踉, 乍陰乍陽, 背國恩而閃忽。擬帥市恩之謀, 荷杖偸鈴之態, 誠有所不忍正視者, 而至於不敢言之地, 敢懷不敢萌之心, 潛搆啓草, 欲售欺瞞之計。及承嚴敎, 罔有悛改之意, 究厥罪狀, 萬戮猶輕, 而依舊翶翔, 自同平人, 政注之間, 情態益巧, 通擬之際, 物論駭惋。謂天威之可以力抗, 謂公議之不足畏忌, 手勢轉闊, 情狀莫掩, 渠亦以今日北面之臣, 何其放恣無殫, 一至於此哉? 此莫非我殿下, 容庇太過, 呴嚅太勤, 以至於滋蔓難圖也。國無法則已, 不然則以宇鎭罪犯, 不可削版簿勘而止, 王章莫伸, 輿情益切, 請削版罪人金宇鎭,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施當律。上曰, 不允。出擧條 商新曰, 新除授獻納柳匡天, 時在全羅道淳昌地, 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 依啓。出擧條 商新曰, 臣庸愚巽軟, 本不合於淸朝耳目, 而向叨見職, 以李東馨事, 未卽發啓, 至有僚臺譴罷之請, 臣誠受以爲罪, 無辭自解, 到今追思, 愧汗浹背。迺者薇垣除命, 適下於待罪騎省之日, 賓對有命, 天牌踵臨, 臣逃遁不得, 章皇出肅, 而第念僨誤之地, 理難復據, 豈可以時月之稍久, 有所自恕, 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亦勿退待。出擧條 上命書傳敎曰, 政官牌招開政。又命書傳敎曰, 玉堂在外未肅拜人員許遞, 違牌人只推, 待下批, 與新除玉堂, 牌招, 推移入直。上曰, 輪對官入侍。出榻敎 社稷令李英裕, 司饔主簿洪守榮, 繕工監役申大羽, 義禁府都事李學永, 宗簿正沈煥之, 宗親府典簿李在容, 中學訓導朱重翕, 漢城判官宋厚淵, 長興主簿李鋐, 典牲主簿朴宗榦, 以次進前訖。各以職姓名職掌及無所懷仰奏。上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