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未九月二十九日辰時, 上御誠正閣。大臣有司堂上前東北伯北評事入侍時。左副承旨曺允大, 假注書李羲觀, 記事官李相璜·金祖淳, 領議政金致仁, 左議政李在協, 右議政兪彦鎬, 有司堂上徐有隣·尹蓍東·李秉模, 前咸鏡監司鄭昌順·徐有寧, 前原春監司金鍾正·蔡弘履·具㢞·金憙·李致中·徐鼎修, 前北評事金履翼, 以次進伏訖。致仁曰, 數日日氣寒溫適宜,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致仁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致仁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致仁曰, 今月無餘日, 今明猶未可知, 而邦慶似或踰月, 下情益不勝顒望矣。上曰, 雖踰月, 順娩則幸矣。上曰, 昨日守·摠兩營餉還捧留之命, 在畿民必欣悅, 而兩營則似當難之矣, 致仁曰, 然矣。致仁曰, 永肅門把守幕失火事, 事過後始聞之, 而不勝驚慮矣。上曰, 不是大段事矣。致仁曰, 此黃海監司金思穆, 災實分等狀啓也。安岳等四邑, 置之尤甚, 海州等十三邑置之之次, 黃州等六邑, 置之稍實, 仍以爲本道今年穡事, 長霖跨朔, 到處消瀜, 蟲蝕風損, 間多爲災。雖非慘凶, 猶未免歉, 綿凶孔慘, 就其尤甚處, 亦爲從略執災, 地部元劃災一千四百二十結外, 不足災八百五十六結七十七負, 綿田災六百八十七結二十四負, 持許加給, 附陳一二便民之方, 竝請令廟堂, 稟旨分付矣。其一, 新舊還上, 一時竝督, 不無繹騷之慮, 尤甚邑舊還特許停退事也。其一, 黍粟失稔, 本色準捧, 實無其路, 尤甚邑三分一, 之次邑四分一, 準折代捧事也。其一, 牙兵入防, 裹糧遠赴, 實爲可矜, 特爲停止事也。其一, 推奴徵責, 限明秋防塞事也。分等, 依狀請施行。海西穡事之被歉, 無異畿甸, 而地部給災, 未免太簡, 道臣加請, 亦似不濫。元劃災一千四百二十結外, 八百五十六結七十七負, 依所請特爲加給。綿田災, 本道雖云異他, 近七百結, 實爲過多, 限折半許給。新舊還上, 方有若干數。備局行會尤甚邑, 自當不爲擧論, 他穀代捧, 雖有弊端, 民間事勢, 亦宜顧恤, 只於尤甚邑四分一, 之次邑五分一, 許其依準折代捧, 待明秋還作本色, 牙兵入防停止事, 推奴徵債防塞事, 竝依狀請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三百結有無, 不甚關係三分四分亦不至懸殊, 昨於畿邑, 且皆準數許施, 依狀請施行可也。出擧條 上曰, 前錦伯事, 昨見擧條, 終是不可曉, 豈其昏憒而然乎? 致仁曰, 非昏憒人也。似由於粗率, 而臣之伊時請推, 未免太輕, 尙切惶悚矣。上曰, 黃山驛事, 何以處之則好乎? 致仁曰, 向來成鼎鎭, 亦疏論黃山事, 令道臣論啓矣。上敎昌順·秉模曰, 卿等纔經道伯, 各陳所見也。昌順曰, 嶺驛擧皆凋殘, 而黃山尤甚, 蓋馬戶牧馬之法, 變通然後, 似可救弊矣。上曰, 馬戶弊端何如? 昌順曰, 他道則馬戶所養馬致斃, 則改立之際, 馬戶出半價, 驛戶助給半價, 而嶺南則初不責出於馬戶。自他戶收斂給之之故, 馬戶牧養者, 初無護惜之心, 而反以馬之有頉爲幸, 蓋改立之際, 於渠有利益故也。設法如此, 馬斃相續, 而驛戶漸至於凋殘, 固其勢也, 向時李秉模, 出萬餘兩錢, 分給各驛, 在前亦有如此之時, 而畢竟無益於馬政者, 以其不能救爲弊之本故也。秉模曰, 大體驛弊, 專在察訪, 近來驛戶漸空, 豈皆逃亡而然乎? 實由於放良之過多也。上曰, 放良者, 刷還, 似好矣。而但放良之時, 亦必有所受者矣。致仁曰, 臣待罪松留時聞之, 松都如有事故, 每於富民中, 受用某物, 而復其烟戶役, 驛戶放良之弊, 計亦如此。今若刷還而嚴立科條禁斷, 則似有益矣。秉模曰, 蓋經數三察訪後, 如此云矣。上曰, 放良最多者, 査出罪之則何如? 致仁曰, 査出重繩, 懲勵日後, 似好矣。上曰, 向來海西某邑, 罷其賣鄕案而納錢者, 請推還所納, 驛戶刷馬, 似亦有此患矣。昌順曰, 刷還亦有弊端。故臣待罪嶺營時, 因察訪刷還事, 嘗有置中考者矣。然今欲査出放良者, 則令道臣査出, 似無難矣。秉模曰, 査出恐亦難矣。驛中雖或有置簿, 營門則無文書矣。上曰, 向聞柳誼言, 驛案中, 多有百餘歲者云, 豈有此理耶? 昌順曰, 驛案又非察訪所管, 乃吏房次知, 奸僞尤甚矣。上曰, 狀啓中文蔭之久近云者, 何謂也? 秉模曰, 在前, 察訪爲蔭官初仕窠, 而今爲文窠, 似或指此而言也。致仁曰, 民間上言, 豈敢及如此事, 誠亦可駭矣。上曰, 此必察訪所使也, 官長, 乃與民人同心, 使之上言如是, 則何不自上疏也, 察訪報辭, 實與上言, 辭意同也。上曰, 革弊之道, 要在塞其源, 放良之弊, 若嚴禁則似最勝矣。昌順曰, 苟能嚴科禁斷, 不惟於黃山有益, 八路驛站, 皆必受效矣。秉模曰, 黃山弊端, 不但此也。乃是蘇·休二站, 宴饗供饋, 幾至絶站事也。致仁曰, 向來成鼎鎭疏, 亦此事矣。上曰, 卿等更加消詳, 草記稟處, 可矣。上曰, 三防谷事, 卿等已消詳停當乎? 致仁曰, 臣等則前已略陳, 而兩道曾經道臣, 方入侍, 下詢通塞便否, 何如? 上曰, 曾經兩道道臣, 各陳所見, 可也。鍾正曰, 東北交界關防, 只有鐵嶺一路, 素稱天險, 而不知何間, 忽生三防間路, 以其捷且夷也。故商旅咸輳, 駄載無碍, 至有店幕村閭之聚, 而鐵嶺大路, 漸成虛疏, 此防塞三防路之論所由起者也。然塞之於微逕初開之時則可矣。到今塞之, 反恐無益而有害, 蓋其通行已久, 遠邇咸知。今雖嚴加防塞, 一朝敵來, 乘我不備, 徑出古道, 則其所以塞之者, 適所以啓之, 所謂無益者此也。烽臺之設置, 居民之召募, 旣有丁卯節目, 今宜更加申嚴, 益務招集, 一烽告警, 可以頃刻四達, 村閭漸盛, 亦可爲防守之助, 若使谷中, 一切空虛, 則非徒無以禦敵, 亦且無人報急, 所謂有害者此也。貽目下虛曠之患, 失他日警備之便, 竊恐非計之得也。有寧曰, 凡關隘防守, 最忌兩路, 鐵嶺一路, 旣許通行, 則三防別逕, 更不宜竝通矣。第念今此三防防路之擧, 專爲關防防盜之地, 而蓋此乃直通松都之舊路, 亦爲兩京往來之便近捷徑。初不通路, 則固合於防盜之道, 而到今通路已過累百年, 人無不知, 東北商旅, 絡繹不絶, 直通兩京。至於建院設烽, 以備防守之具, 則今使忽地防路, 平民從令者, 雖可發令禁防, 而此旣衆所共知。自古已通之捷路, 不意寇賊潛行之蹤, 必無一切禁遏之理, 而至若三防內外。自安邊至平康, 百三四十里內, 八九店村, 間間依接之民戶, 合計累百家專以店業, 供接商旅, 糊口資生, 則藉其累百店民, 亦或可助於防守之備, 而乃令防路, 絶其店業資生之道, 則失業店民, 勢必撤店渙散, 而無餘矣。累百民家毁撤流散之際, 非但民情騷擾, 事勢難便, 果使店民一散之後, 寇賊潛行之路, 無人防遏, 則惟此防路, 徒失累百店民防守之備, 而實無所益於關防防盜之道矣。苟然則反不若仍舊通路, 募聚店民, 以備防守之爲愈, 而但臣旣未躬審形止, 關防重事, 有難遙度, 更令關北時任道臣, 詳察形便, 採探民情, 論理狀聞後, 處之恐合事宜矣。昌順曰, 臣曾於北路, 蹔叨旋遞, 三防之路, 只聞其名, 未嘗躬履, 則今於詢問之下, 有難臆對, 而第聞此是東北捷路, 京商鄕賈, 無不取此而行, 今以陰雨之備, 欲爲防塞之計, 則以其關防而設堡置鎭, 膫望斥堠則可也, 恐爲賊衝而燒棧斷逕, 空曠棄置, 則不可。目下逋逃之藪, 固已可慮, 而日後緩急之時, 如入無人, 其所以防塞, 乃所以疎虞, 俄於閤外, 亦與金履翼, 有所酬酢, 若曰禁人通行, 則賊亦不知有路, 而不得由此云者, 其計疏矣。若曰大路驛戶, 因此漸致凋殘云, 則朝家之劃給位田, 復戶於各驛者, 所以優恤驛戶, 至於店利有無, 自當任民作業, 初非爲驛戶而設也。臣意則一依丁卯節目擧行, 恐似得宜矣。㢞曰, 臣待罪東藩北邑時, 槪聞三防之形便, 則卽是伊平樞轄之地。又復山勢峭絶, 可作一小關防, 而村落絶少, 便同棄置, 自十數年來, 行旅之往來者漸多, 人民之居生者隨增。昔之若爾殘戶, 今成百餘大村, 非由山田之可墾官糶之可哺而然也, 不過以行旅之多, 設店之利也。論其設施便宜, 有益無害, 而但此乃三道交會之捷路。故行人之捨鐵嶺而由三防, 勢所使然, 評事疏語之歷陳目下些少弊端, 至請防路者, 其所爲慮, 專在於嶺阨之疎虞。七郵之凋弊, 若曰逋逃之藪, 站店之弊, 特其餘事, 而但原春道伯狀啓中, 擧似平康報辭, 以丁卯節目, 指陳論列者, 卽是年久設施, 不可容易寢罷之意也。蓋以鐵嶺言之以其北走大路也故, 大小使价行人, 未嘗不經由於此者, 有非三防狹路之比, 至以驛路言之, 則雖不無若干利害。比之罷旣聚之民, 使有失業之歎, 棄當守之阨, 便作空僻之地, 其輕重得失, 似有間矣。防路一節, 不容遽議, 而不敢以愚淺之見, 指一仰對, 惟在令廟堂, 商確稟處矣。弘履曰, 平康一境, 多有阻塞處, 而至如高揷面, 山圜四邊, 路通一線, 可謂重關設險, 從前設置防守者, 重且大矣。臣於癸卯春巡時, 歷省始祖墳山, 墳山在於平康縣北山下, 宗人百餘人, 來見故, 詳問土俗民瘼。語及三防則齊言三防形便之險阨, 五店民物之聚成, 蓋其建宇設臺之後, 募民以居者, 亦爲防守之一策也。本土, 元無五穀之利, 居民資生, 只是北商而已。商旅之路, 若斷則谷中居民, 雖欲百計存集, 勢無奈何? 其時則別無防路之朝令。故防與不防, 初無擧論, 而居民所願, 惟恐嶺路之不通, 防守一計, 或慮居民之不繁, 大抵關防較重, 不可以民居之蹔時聚散爲慮, 而審其形便, 察其事勢, 則此谷交界北關, 設一天塹。今若防其古道, 禁其行人, 則百里荒癈之地, 無一防守之人, 日後陰雨之備, 極其疎虞, 北路若禁, 則居民自散。居民若散, 則院宇烽臺, 無復可守, 雖欲塹路壘石, 嚴加防塞, 曾前旣通之路, 安知無潛自往來之弊乎? 居民盡散, 舊臺仍廢, 則是欲禁行不由之地, 而反有開門納盜之慮, 蓋欲關防爲重, 則創設重城, 增募居民, 不容少緩, 而至於禁路一款, 實未知其事宜矣。憙曰, 三防谷形便, 旣未目覩, 防路當否, 有難臆斷, 而但以爲不可不防, 則丁卯節目, 旣是廟堂與本道爛熳商確者, 而其所以排置設施, 誠有深長之慮。到今恐難輕易革罷, 且百餘戶店民之失利渙散, 誠極可悶, 以此言之, 此路誠不可防矣。以爲不可防, 則北來商賈, 必取此捷徑, 不由大路, 故大路驛戶, 皆失前日店幕之利, 而日就凋錢, 且以驛戶之日就凋殘, 較量於五處店民渙散之慮, 則其爲可悶, 反有甚焉。以此論之, 則此路誠不可不防矣。然當初之設施, 終不可猝革, 關防疎虞, 有不可不念, 則依前通路, 恐合事宜矣。但往來商賈, 則不可不一切嚴禁。五處店民, 則不可不各別存接, 而旣禁商賈之往來, 則失利店民必將渙散, 雖欲存接, 其勢末由, 惟此一款, 極爲難處, 若依當初募民之例, 另加安接保存之方, 則雖失店幕之利, 庶無渙散之慮, 如是然後, 關阨無疎虞之患。驛路無凋殘之弊, 以此以彼, 似可以俱得其宜矣。致中曰, 臣於三防谷通路便否, 旣未躬審其形止, 又無平日之講究, 今不敢臆論, 而第嘗略聞其梗槪百餘里長谷, 橫亘東北之界, 人民之居接, 厥數夥然, 商旅之往來, 亦已久矣。今若防塞其路, 則民將散矣。民散則旅亦絶矣, 山谷深邃。行路不通, 則百里空虛之地, 安知無逋逃輩作藪之慮乎? 淮金店民之失利, 平鐵人戶之減損, 猶屬餘事, 空谷嘯聚之患, 最爲可悶。臣意恐不可遽然防路, 此外別無他見矣。鼎修曰, 臣雖未目見, 蓋此路一開, 商旅皆從捷徑。故鐵嶺之關防疎虞, 七站之驛路凋殘。職由於此, 非不可悶, 而今若遽斷此路, 則幾十年僅僅聚居之民, 旣失店幕之利, 將有渙散之慮, 此民一散之後, 更何以募聚奠接乎? 然則百餘里長谷, 已通之路, 初無鎭堡之防守, 又無村落之鋪置, 來頭意外之患, 不可不慮, 防路一款, 恐難輕議矣。上曰, 前北評事亦陳所見可也。履翼曰, 今此原春監司之以三防谷間路, 難於防塞之意, 有所狀聞, 仍以丁卯節目附啓者, 可見其審於關防之形便, 得之民情之便否, 臣旣未能目覩其間路, 且如臣愚迷, 初不敢與議於關防形便, 而第伏念關防之有傍岐曲逕, 已是大段疎虞處, 則此谷之有路, 初不過爲深山長谷中, 僅容步行人, 疊足以過者, 而以其闖出於鐵嶺·大關嶺之傍, 故古人之深憂遠慮。蓋欲禁其行旅之爛熳開逕, 防其盜賊之聚伏成窟, 有此一防二防三防之設, 卽其防字之意義而其意之必不在於削此天作之險阻, 奪彼大路之行旅, 使攀援之地, 夷而爲坦途, 防守之卒, 變而作店主, 然後始可爲防禦之要, 關阨之便者, 蓋亦昭然矣。今則所謂鐵嶺一路, 上下近七十里之間, 初無數三卒之防守, 十餘家之村落, 而只作使行官行所由之程, 至如私行, 勿論騎步, 皆從三防故, 店於大道之傍者, 終年而不得一口之糊資, 由乎大路而行者, 竟日而不見數人之去來。家居日移月徙, 而蕭條之狀, 去而益甚, 民生年窘歲匱, 而寄寓之屬窮無以保, 至於驛站之弊, 尤爲最甚。蓋自高山至銀溪·新安·直木·昌道·生昌·豐田等七站, 處在窮峽, 初無若干位田食力之望。故皆憑去來行客旅店之利, 以爲糊養妻子之道, 兼作喂餉馹騎之資矣。今因行人之絶罕, 漸致殘疲之無餘, 惟彼鐵嶺之爲關阨, 果何等緊重, 而以言乎關防之疏, 則三防之間路, 回賓而作主, 以言其民生之艱, 則三防之間路, 誘客而專利, 使天成險阨之地, 便作一朝等棄之地, 日後深慮, 誠極萬萬矣。況臣待罪北幕之日, 目見北路之關防, 則通北大路, 雖有五大嶺之阻隔, 而摩雲以下, 非不高且險矣。直緣人民絶少, 殆同空虛之地, 只有鐵嶺一關阨, 旣近畿輔, 且有民居, 始可專恃於緩急之際矣。今因一條間路而蕩然蕭然, 無復餘地, 所謂防敵之道, 大可寒心, 而至若六七驛之凋殘, 尙屬第二件之憂慮矣。且臣伏見丁卯節目, 則不過曰平康則, 以國師堂爲信地, 又以募入若干人家, 復其身役, 使之防守之意, 略略講定而已, 則古人所慮之專在於爲鐵嶺地者, 亦明矣。夫安有捨萬夫莫開之大嶺, 而專力乎一線路傍, 通活一路俱疲之痼弊, 而獨軫夫些少民遷徒, 而後, 謂之固關防而奠民生哉。至於長谷之鮮民居, 易致深藪之作盜窟者, 狀辭旣然, 諸議亦同, 而臣意則竊以爲不然。苟使平康等邑, 一遵節目中所載, 審其防守之道, 盡其詗戢之策, 則所謂伏莽之有無, 不係設店之多少矣。今玆諸議皆曰, 店利有無, 驛站豐殘, 初不關於關防之利害云, 而臣則大以爲不然, 苟無人民之與守。初無關防之可論, 而大抵諸議, 皆欲於三防間路, 則必以誘旅設店, 爲得防守之要, 至於鐵嶺大路, 則獨謂之站店之設, 人民之居, 不足爲關防之輕重云者, 誠不可謂當然矣。且彼谷中居民, 初旣無身戶之苦役, 且或有火田之片隙, 則當初設置, 決不爲設店之計, 而今雖防塞, 亦不無聊生之道矣。設令自谷遷徙之民, 或有一時呼冤之歎, 較諸傍路守禦之氓, 得蒙永世不忘之澤, 其得失大小, 果何如耶? 近日北來之言, 未爲盡信之資, 而第聞此谷始防之後, 大路邊民家, 漸成聚落, 店舍烟價, 不無損減, 而往往有頌祝聖恩者, 乃曰雖自朝家, 歲給千財, 猶不如防此谷之大惠云, 卽此而民情, 大可見矣。臣則以爲民情爲關防之本, 今若更通此谷, 則大路邊繹騷, 必倍於前, 而其不渙散蕭條, 必無幸矣。然則設或有緩急之時, 惟彼三防谷防守, 亦何所用之哉, 且彼谷民之不欲去者, 俾令仍居, 募作防卒, 其欲去者。節次曉諭, 使之出而作耕野之民, 則雖曰渙散, 要亦不外乎平·鐵兩邑之境矣。臣之區區守株之愚, 終不能以更通此谷, 爲得計, 而若或有雖通此谷, 亦不爲害於鐵嶺大關防之道, 則辛矣, 而誠恐終無其策矣。上曰, 領相之意, 何如? 致仁曰, 形便旣未目見, 便否有難指陳, 而聞諸曾經道臣之言, 皆以爲不可塞, 取見丁卯節目, 三防谷·國師堂, 爲平康信地, 而置院募民, 設烽瞭望, 其所措置, 皆不泛然。此卽其時廟堂, 屢次往復於本道, 審量輕重緩急而成者也。今人不能及古人之智慮, 則惟當遵守節目而已。至若鐵嶺大路, 村店之失利, 亦不可不念, 另作定式, 俾之有賴恐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卿等今旣登筵, 明日次對不必行, 如有可奏事奏之, 致仁曰, 惠廳事可悶矣。今月貢價過期不下, 市直日高, 來初給代, 亦不磨鍊, 各司顒望。此外凡事, 兩堂俱不擧行, 一堂上鄭民始疏陳, 自有所執, 而至以此一切引義, 不欲從宦, 未免太過, 惟在自上, 另飭行公矣。上曰, 從重推考, 申飭行公, 仍令政院, 牌招察任, 違牌勿爲呼望,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向時吏判薦望, 敗薦者四人, 處義當無異同乎? 致仁曰, 他人處義, 有難科度矣。上曰, 左相則以爲如何? 在協曰, 處義似當無異同矣。上曰, 此四人惟在從後自上區處矣。致仁曰, 日昨伏承錦伯薦望之命, 不敢不奉行, 而第臣等素蔑鑑識, 所薦實無以勝於銓曹, 徒有侵官之嫌, 此後則無復有如此下敎, 實區區所祈望也。上曰, 伊時若於初望落點則好矣, 而曾聞首望, 有實病故, 不點, 改望命下後, 銓官事實非矣。如呂善亨之年已七十, 柳誼之此時騎堂, 何可擬入乎? 且旣命曾經守令者擬入, 則如李勉兢未經守令, 而擬入何也? 夜至四更, 七次改望, 事體不可, 故不得已處分, 而在吏判, 則可謂適中其願矣? 致仁曰, 伊時伏聞因此不得就寢, 不勝憂悶矣。翌日行政, 又將侵夜而聞有待明開政之命, 極爲多幸矣。第聞每日酬應, 或至破漏時云, 勤孜之聖德, 不勝欽仰, 而此於節宣之方, 恐有所妨矣。此後則稍簡酬應, 趁早就寢至所望也。上曰, 自然不能早寢, 覺亦太早, 已成常習, 欲改而有不可强矣。上曰, 近來紋禁蕩然, 有紋錦緞之越法出來者, 無復防限, 且以流入闕內者見之, 可知外間事矣。先朝設法, 章服戎服旗幟所用雲紋外, 凡諸紋品, 皆在禁條, 伊時彼人, 亦謂吾雖失利, 於本國必大益云矣。近來則綾羅紬緞, 有紋者漸出, 人多服之云, 將欲申明舊法, 嚴加禁斷矣。致仁曰, 閭閻服紋之弊, 果漸盛, 申嚴舊禁, 實合繼述之道矣。上曰, 右相方將出壃, 各別申飭於譯官輩可矣。致仁曰, 此是書狀所管, 而使臣亦當嚴飭矣, 彦鎬曰, 紋緞被服, 其來已久, 今承下敎, 謹當嚴飭矣。上曰, 賞賜緞則不可不受, 因此而有混雜之弊乎? 致仁曰, 賞緞則紋品有異, 可以易辨矣。上曰, 賞緞乃是大楪紋, 果似易辨, 而如甲紗則紋品不甚分明矣。致仁曰, 雖不分明, 亦是雲紋, 似無混雜之患矣。上曰, 先朝禁令至嚴, 而今乃解弛至此, 如花紋之類, 亦爲出來。蓋此則全是婦女之服, 必也先自卿宰家, 不服然後, 小民漸次視效。蓋今則服之者, 殆不知何紋爲犯禁, 何紋爲不犯禁矣。致仁曰, 未必不知, 而但不畏法禁, 至於如此矣。上曰, 大臣備堂, 曾經道伯先退, 致仁等退出。命書傳敎曰, 禁紋一事, 丙寅年受敎法令, 不翅至嚴, 昭載金石, 十數年來, 稍稍解弛。予於聽政初綸音, 微及於時弊條, 而挽近尤復蕩然, 雖以今日入侍諸臣言聞之, 益聞其所不聞, 婦女之婚具燕服, 用紋品看作尋常, 此說旣發於筵席, 則決不可但令關飭使行而止, 時爽以前, 雖不溯究用律, 及今申禁, 烏可已乎? 自今年使行, 一依丙寅年受敎申禁, 且接受敎章服, 軍門旗幟外, 凡有奇巧之紋, 一切嚴禁, 載錄戎着, 最無一定之式。今於申禁之時, 須有別般剖析條件, 可無眩於擧行, 伊時有成節目之命, 而只以傳敎行會, 無事目之見存於廟堂者云, 令廟堂, 謹將先朝受敎及此傳敎尾附, 合行條件, 揭板灣府及譯院, 仍令印出冊子, 分置各司及諸法司, 以爲永久遵行之地, 此蓋仰述先朝昭儉省費之盛意也。爲今日廷臣者, 當宁受敎, 宜不敢放忽看過, 況遵先朝受敎, 更申於今日者乎? 予則曰, 宮中之至今遵守, 觀於大小服着, 可以知耳。然諸臣則先從家內婦女, 各自痛禁, 則閭巷自當有觀感之效。象譯輩, 亦豈必售無利之利, 甘犯邦憲乎? 此實爲端本之政, 竝以此意嚴飭。上曰, 有司堂上, 更爲入侍, 大臣姑留待事, 分付。賤臣承命出傳, 與有隣·蓍東·秉模, 還入進伏。上曰, 有司堂上, 持此傳敎, 與大臣相議, 跋尾嚴飭, 諸處大貼紋雲紋緞紗, 皆圖形於冊子上, 付於使行, 亦爲留置於灣府, 無致有混雜之患, 可也。上曰, 宮中亦有紋服之流入者, 卿等之家, 想必有之矣。有隣曰, 臣等之家, 亦豈無之。蓍東曰, 婦女燕集時, 必服之矣。秉模曰, 外間則或以紋緞爲禁物, 而如綾紗之屬, 認非禁物矣。蓍東曰, 若自上一番嚴禁, 則必不煩屢飭而自至禁止矣。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