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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639책 (탈초본 87책) 정조 12년 2월 25일 무오 17/18 기사 1788년  乾隆(淸/高宗) 53년

○ 戊申二月二十五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金致仁, 左議政李性源, 右議政蔡濟恭, 右參贊金魯鎭, 行漢城判尹鄭昌聖, 吏曹判書吳載純, 兵曹判書鄭好仁, 行副司直李在簡·李柱國, 知事鄭昌順, 江華留守宋載經, 開城留守閔鍾顯, 刑曹參判洪秀輔, 行副司直蔡弘履, 吏曹參判李在學, 戶曹參判洪秉纘, 行副司直金持默, 副校理李太亨, 右承旨尹行元, 左副承旨曺允大, 假注書李貞運, 事變假注書申潊, 記事官李相璜·金祖淳, 以次進伏訖。上曰, 追後入來備堂, 隨來隨入, 戶判, 奉審後入侍, 可也。承命出傳。致仁曰, 今日朝氣頗寒, 勞動之餘,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致仁曰, 感候則今已復常乎? 上曰, 以右相事, 觸寒臨門, 乍有感候, 而卽爲差復矣。致仁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致仁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致仁曰, 今日進不進座目, 李秉模書以內閣進, 故座目還送, 未及改來, 入侍前不得入啓, 誠惶悚矣。上曰, 訓將何不入來乎? 致仁曰, 以積病之復發, 送言於臣, 而今方乘轎, 來待關外云矣。上曰, 摠戎使, 何故不入來云耶? 致仁曰, 以其兄造紙提調見遞事, 謂以私義不安, 飭敎之下, 亦不承膺云, 而重臣所帶, 卽摠使之例兼也。事面有異, 摠使重任, 不可以其例兼而遽議變通, 則其所處義, 未免太過矣。上曰, 申飭, 可也。出擧條  上曰, 今則鼎席備員, 朝象妥帖, 誠爲公私之幸, 喜不可言矣。致仁曰, 以臣年齒, 當此重任, 實非可堪, 而今則僚相濟濟, 誠不勝喜幸矣。上敎濟恭曰, 枚卜之日, 已爲悉諭, 而餘意則疏批, 亦盡之矣。卿今同入鼎席, 國事幸甚。濟恭曰, 臣惶恐之極, 不能形容仰達, 而臣之頂踵毛髮, 非臣之有, 自天恩諭, 逈出常格, 逃遁不得, 一肅恩命, 論其情跡, 極是冒沒, 緣臣狗馬之疾, 累日彌留, 莫重賓對, 久停不行。臣以是如添一病, 今日則他不暇顧, 扶舁入來, 而冒沒登筵, 自顧惶恧, 臣逖違幾年, 獲近前席, 仰瞻天顔, 承聆玉音, 臣之此生此筵, 是豈夢寐之所料哉? 感泣之外, 無以仰對矣。上曰, 冒沒二字, 自今勿爲更提, 好矣。卿不見綸音末端乎? 世之誣卿者, 輒以此齗齗, 自今以後, 卿豈可以此復引乎? 卿則若固有之, 可也, 不可言冒沒也。無論大官, 雖在卿宰下執事之列者, 如卿之所遭罹, 前古豈有哉? 此非爲卿一人, 實爲四百年朝廷而然矣。濟恭曰, 聖敎及此, 不勝惶隕矣。上曰, 予之此擧, 豈或私卿而然哉? 自卿數十年前賓客時, 顔面雖熟, 而亦豈可以此私卿哉? 外臣之不知者, 或致惝惑於其間, 而大官是何等職, 豈可用私之一字乎? 從此以後, 卿之一身, 拔出於坑坎之中, 已成區處矣。向後區處, 惟在於卿, 卿其無負此意, 克盡承佐協贊之責, 使世道朝象, 快底平泰之休, 則誠幸矣。濟恭曰, 臣於國事, 雖赴湯蹈火, 若或無避, 則狗彘亦不食其餘矣。天神俯瞰臣心可質, 而至於官職, 雖在執事之列, 實難抗顔入闕。況百僚之長, 是何等重任, 而以何顔面, 揚揚冒據乎? 聖敎連日諄複, 故冒入賓對, 而實不敢以相職自處矣。上曰, 過矣。旣已肅命, 又參次對, 而不以大臣自處者可乎? 領相則筋力雖旺, 大耋已屆, 左揆則昨秋以後, 受傷無餘, 此後獨賢, 舍卿伊誰? 而卿言如此, 日後次對, 雖有稟處之事, 卿不爲擧行乎? 誠太過矣。濟恭曰, 臣風霜震剝之餘, 僅存形殼, 而其中則不可以生人責之。況蹤跡之不近禁圍者, 已七年于玆, 大臣六卿則或可記認, 而至於下大夫, 非但不識面, 亦不知姓名。雖欲行大臣之事, 其可得乎? 臣之所欲仰奏者多, 而實涉猥屑, 不敢盡言, 下敎旣以區處爲辭, 臣則惟願聖上, 曲垂終始之澤, 使得畢竟區處, 千萬伏望。上曰, 右相神色, 比前無減, 領相所見, 如何? 致仁曰, 臣亦十年後始見之, 而風霜之餘, 別無傷損者矣。上曰, 世事有不可知矣。豈料右相, 今日坐此席乎? 左相情理則固然, 而悼傷太過, 以致若是朽落矣。然而比之初筵時, 亦似頗勝矣。諸大臣中右相之神色最勝矣。致仁曰, 此江華留守宋載經狀啓, 而京畿各邑癸卯甲辰移轉米丙午停退條中五分一捧上之令是啓下行會, 而通津·南陽·高陽·交河等邑, 俱未準捧, 四邑守令之罪, 請令廟堂稟處矣。通津等四邑守令, 頃因畿伯狀聞, 已有處分, 此狀啓置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仁曰, 頃以鍾城府彼人留置卜物失火根因, 詳覈狀聞之意, 覆奏行會矣。卽見咸鏡監司李崇祜狀啓, 則以爲都檢案金萬京等應問各人, 多般鉤覈, 而一向抵賴, 終不吐實。故放與否, 平問之下, 對無得實之路, 竝爲仍囚, 待用刑更加嚴覈, 期於得情, 而座首韓志大, 雖未參見於失火之時, 旣是都次知, 一體嚴囚, 以待更覈事, 請令廟堂稟處矣。彼人卜物失火根因, 道臣別定參覈官, 會同推覈, 累次盤問, 而諸供一辭發明, 要之, 是煙草爈火之或致遺落而然。道臣之啓以爲, 故放與否, 平問之下, 對無得實之路云, 則待用刑一向嚴囚, 亦爲可憫, 典守不謹, 其罪旣重。況係彼人卜物, 則尤不容歇治, 都檢案金萬京等五人, 令道臣本道境內散配, 座首韓志大, 以護送彼人穩城境, 則不可以都次知而混施同律, 分揀放送爲宜, 以此分付道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仁曰, 近來都下, 穿窬之患特甚, 閭巷之間, 家家戒嚴, 戢捕之政苟嚴, 寧有是也? 左右捕將, 爲先從重推考, 另加申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致仁曰, 黃海監司金思穆, 自承向來嚴敎, 蹙伏惶恐, 緊急營務外, 不爲酬應云, 藩臣分義, 無怪其如此, 而本道事誠可憫矣。上曰, 如是引義, 雖似無怪, 方面體重, 不可輕遞。況此道伯, 異於外廷臣, 前後責成之飭敎, 亦在於以戚畹待之之意。且今行部, 不可踰期, 自廟堂各別嚴飭, 斯速察任, 可也。出擧條 致仁曰, 濟州牧使李命俊, 三年絶海, 年迫七耋, 自經昨年大賑, 累狀乞遞, 且聞病勢沈痼, 惟願生還云, 參究其情, 有難强令察任, 今姑許遞,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載純曰, 今此宗廟各陵殿宮園墓寒食祭大祝典祀官, 當以侍從塡差, 而多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分排, 合有變通之道, 何以爲之? 敢稟。上曰, 侍從堂上堂下違牌坐罷人員, 竝敍用, 可也。出擧條 載經曰, 江都, 卽保障重地, 而爲先城堞頹廢無餘。最是於民情, 有切急者, 花島爲名之地, 卽外城曲隅, 潮水要衝之地, 數十年前城堞, 頹而壅閼水道, 當初設置三間石橋亦頹圮, 朝夕潮頭衝嚙而汰, 凹作一十餘丈坑塹。因此潮水汎濫, 民田畓被災處, 摠而言之, 則八百餘結內, 卽今被災陳廢者三百八十石落, 三間石橋崩頹之故, 行路不通, 最要衝之地城堞圮缺, 所見可憫。臣於到任翌日, 民人十百爲群, 盈庭呼訴, 臣往審摘奸, 則有三大弊, 果如民訴矣。修築之擧, 斷不可已, 而力鉅事大, 財力猝難區劃, 臣亦未知何以, 則爲好, 而大抵專主外城修補, 內城殆同, 念不暇及, 不能致力, 內城雉堞陵夷, 踰越如平地, 便成蹊逕, 所見可駭, 爲先終始內城甚急, 敢此仰達, 下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致仁曰, 聞守臣之言, 則欲先繕修內城, 而無他措手之道, 若得曾前朝家區劃之外城修築一年財力, 則庶可畢役云矣。外城盡築姑無期限, 內城又一任其頹圮, 則前頭費力, 必將倍以徙依其言, 外城一年條物力, 移用於內城, 使之刻期完役, 似好矣。性源曰, 外城一年所入財力果恰當, 內城修築之費, 則許令移用, 似好矣。濟恭曰, 無論內外, 同是江都之城, 則以外城一年之費, 移葺內城, 恐無不可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載經曰, 喬桐, 卽三南咽喉之地, 而一自統禦使移屬江都之後, 多有擧礙之端, 而其中最難便者, 戰船事也。所謂港口, 殆同陸地, 潮盛之時, 始能浮動, 而一朔之內, 不過一次對, 無臨急駕海之望。臣意則統禦移屬, 甚無意義, 更爲還屬喬桐, 但受節制於鎭撫使, 恐合事宜, 故敢達矣。上曰, 此事當初移屬之意, 則或謂其便好, 而故相鄭領府每以爲不如仍舊云矣。到今思之, 其言似有見矣。若關於大利害, 則何拘銷刻之嫌, 而此與關於大利害者有異, 當審量處之, 卿等之意, 以爲何如? 致仁曰, 江都形便, 臣則未曾審見, 向來統禦之移屬江都, 未知得失之如何, 而大體言之, 今人智慮, 不及古人。喬桐之陞爲水使, 兼統三道舟步, 實有深意, 則一朝變更, 容易分屬, 恐非計之得者。至於銷刻之嫌, 則不必爲拘, 昔在先朝, 守·摠兩營之出鎭未幾, 亦旋卽罷還, 則但觀其利害所在故也。性源曰, 統禦營旣屬鎭撫營之後, 戰船之移置者, 除非潮盛之時, 則長未免粘陸, 誠無意義。若還設統禦營而使之受節制於鎭撫營, 則未知事面之如何, 而雖以統制營言之, 元無受節制於本道監營之例矣。濟恭曰, 臣則未見其地, 無以審量形便, 故不能仰對矣。載經曰, 文殊山城, 與江都, 爲輔車之勢, 此亦不可無增築城北。募入民戶之道, 左相曾經居留, 必有斟量者, 下詢, 何如? 上曰, 左相所見, 何如? 性源曰, 文殊處地最高, 登臨, 則俯瞰江都虛實, 而地形甚窄, 民戶不過爲五十餘家, 設置山城, 蓋欲防其俯瞰, 而論其形便, 不足爲輔車之勢矣。江留之言, 似過矣。上曰, 戶判進前。戶曹判書徐有隣進伏。上曰, 詳細奉審乎? 有隣曰, 殿內殿外及果木圍排, 盡爲奉審矣。上曰, 神門簾及方甎·方瓦, 亦有修改處乎? 有隣曰, 瓦甎傾缺, 不過三四處, 方便修改, 而至於簾子, 隨剝隨補, 終涉未安, 三簾之一時新備, 雖無前例, 臣意則新備一簾奉出, 退使仍爲改漆改編, 以待後次奉審時入懸新件, 退出舊件, 則不過數次奉審, 而簾子一新矣。上曰, 宗廟簾子, 亦用此例乎? 有隣曰, 然矣。昌聖曰, 簾子之隨毁隨補, 非但未安, 鄕外匠手, 補編不精, 依宗廟例, 次第易新, 則似甚穩便矣。上曰, 然則依此爲之, 好矣。有隣曰, 內朱簾, 未承下敎, 何以爲之乎? 上曰, 一體爲之, 而與提調同爲出去眼同擧行, 可也。昌聖·有隣承命退出。太亨曰, 臣於昨年春講筵畢後, 臣與下番洪義浩, 以趙時偉事, 齊聲請討, 未承兪音, 至今抑鬱, 不勝憤惋。噫嘻, 擧國同慶之日, 抑何心腸, 而顯懷不悅凶賊擬帥之目, 有何營爲, 而乃敢圖占? 究厥情狀, 萬萬凶慝。此皆已悉於前後疏啓, 而且其藉賣權勢, 譸張眩惑之罪, 有不可一日容貸也決矣。臣昨伏見傳敎下者, 牖迪昏迷, 全保世臣之德意, 孰不欽仰? 而罪魁之尙此假息, 其爲失刑之大, 孰甚於此? 臣謂爲先施以荐棘之典, 待用刑嚴加訊鞫, 夬施王章, 斷不可已也。上曰, 前已悉諭矣。出擧條  上曰, 以藉賣權勢, 譸張眩惑等語爲罪目, 而末請重律, 得無律不稱罪之嫌乎? 太亨曰, 時偉之極罪, 已悉於前後疏啓, 故首以此意仰奏, 而尾陳藉賣等語矣。性源曰, 臣昨伏見傳敎下者, 保世臣靖世道之至意, 溢於辭表, 牖迷拯溺之方, 至矣盡矣。儒臣所奏, 比昨日傳敎雖頗疎略, 而爲人臣子, 不識天高地厚, 負此罪名, 何以逃三尺之王章乎? 爲先荐棘之請, 係是斷不可已者, 亟下允從之命。是臣區區之望也。濟恭曰, 臣不敢以相臣自居, 而至於事關懲討, 有不容終默者。昨伏見傳敎, 則時偉之窮凶極惡, 厥罪淊天, 決不可一刻容貸, 而若其眞箇罪目, 殿下猶不盡書之矣。臣於年前, 蟄伏江上, 而其爲凶言傳說, 狼藉喧騰, 雖如臣聾瞽於世事者, 猶且得聞, 則其眞贓之昭不可掩, 卽此可驗, 欲竝生哉之德意, 孰不欽仰? 而如此元惡大憝, 則決不可一味假息, 待用刑之日, 夬伸王法, 斷不可已矣。儒臣之論列罪狀, 只以藉賣權勢譸張眩惑爲說者, 極爲不善奏對, 事當請推, 而臣旣不以見職自居, 故不敢仰請矣。上曰, 時偉之陰慝, 發於外貌, 予自初已切惡之, 前後在政院, 未嘗一番順遞, 其他諸承宣, 或因時偉之罪, 一時竝遞者有之, 其所切惡, 於此可驗。向日傳敎中不識天高地厚云者, 槪言其愚悖之狀, 而若其卽今罪案, 渠之處地, 與外廷諸臣, 有何少異, 而喧騰之言, 必及於渠耶? 若無所犯, 豈有是也? 卽此一端可謂死有餘罪矣。予於戚畹諸家, 未嘗有一分私好, 雖眞箇戚畹, 猶尙如此, 況渠之所處, 何足謂戚里? 而隱然以戚里自處, 竟至於此。向者島置時傳敎, 有一言以蔽之曰何以得此者, 正謂此也。至於凶言云云, 伊時兵議肅謝之後, 以朝廷問安班之不爲設行, 因卽出去, 則或無可言之隙, 而其他罪狀, 不一其端, 假令脫於此罪, 渠之許多負犯, 莫逃王章, 不可一日容貸, 所犯眞贓, 果若三司之論列, 則何惜於渠? 不卽顯戮, 而傳說雖然, 姑未執跡, 雖輿儓下賤, 明其爲賊, 賊乃可服, 故始此遷就者此也。諸趙中趙興鎭則多年堂后, 至於承宣, 趙時俊則以有司之臣, 任用日久, 緣一時偉, 以趙爲姓者, 一竝不用, 則亦過矣。故向者趙英鎭之備薦, 予則以爲好矣。至於申大尹之疏, 可謂近來中最錚錚者。若使世人皆能知此義, 則豈非世道之幸乎? 大抵朝廷之公議, 是公也, 舊日之顔面, 卽私也。其所負犯, 旣已彰著, 則不可拘牽顔私, 弁髦公議, 殆同於敢怒而不敢言, 搢紳之間, 有或如此, 執跡而論, 烏得免黨與之歸乎? 但其疏末黨與云云, 似涉舊日色目之說, 當此保合陶鎔之日, 決不可推波而助瀾, 故傳敎之禁止者此也。致仁曰, 其黨渠黨之云者, 實異於色目之黨矣。性源曰, 此則領相所奏誠然矣。濟恭曰, 黨與云者, 果與色目之黨有異矣。上曰, 黨之一字, 終有形迹之嫌, 予所云云, 蓋以此也。致仁曰, 時偉之負犯旣如此, 而前日之有顔私者, 終不能一刀割斷, 尙有繾綣之意, 誠萬萬不成說矣。申大尹之疏, 果是最錚錚者, 而昨年以後無此疏。故臣於向日登筵時, 亦以誠合嘉奬仰奏矣。性源曰, 向來罪其罪人其人之下敎, 實出於大聖人欲竝生哉之至意矣。時偉之於臣, 亦爲至親, 而罪惡旣犯於罔赦, 則亦已痛絶之不暇, 凡今北面於我殿下者, 孰敢有顧藉之意乎? 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