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亥四月初四日午時, 上御誠正閣。有司堂上·漢城判尹入侍時, 同副承旨徐美修, 假注書趙台榮, 記事官洪樂游·徐有聞, 有司堂上趙鼎鎭, 漢城判尹具㢞, 以次進伏訖。上敎㢞曰, 各部弊釐正事, 有何商量乎? 㢞曰, 臣於向日登筵時, 伏承聖敎, 以五部卽都民休戚所係, 凋弊難支, 愈往愈甚, 深軫蘇救之方, 縷縷下敎, 諄複懇摯。至以今之部官, 卽古之洛陽令, 而官員則爲謀避苟充之窠, 下屬則有烏合渙散之形, 必欲大加釐革, 變通官制, 使其官員, 作爲名官, 下輩變成豐富爲敎。臣欽仰聖意, 思所以一分對揚之道, 就議大臣·銓官及有司之臣, 略有料量者, 敢此仰達矣。蓋部官雖士夫蔭窠, 而以職務則最劇, 以官樣則至薄, 輒皆厭避, 便成苦海, 兼以下屬無恒久之心, 威令無統率之望。今若依聖敎奉事, 則改爲參下都事, 作三十朔陞六之窠, 都事則取洛陽令之義, 以出六滿朔數者, 兼詞訟而陞五品, 改之曰令, 則官名旣淸, 而亦有所據, 將爲擇擬之窠, 願差之職。伏願更加下詢而處之, 何如? 上曰, 依此爲之, 仍爲定式。旣欲擇人, 則自可得人, 而尋常郞潛, 尙云出宰百里, 況部官旣掌決訟之任, 略寓牧民之責, 此正肄習他日百里之階梯。此而無弊擧職, 則守令有窠, 必須先從肄習者差送, 實合器使之實政。自今各部令之準朔者, 先除守令事, 分付銓曹。如已經守令, 而爲部官者, 不必一例用此式, 以此意一體分付, 可也。㢞曰, 以生財之道言之, 在經費無所關緊, 在事面無所妨礙, 然後始可着手, 而勢將就京外財賦衙門, 而推移區劃, 以爲永久接濟之道矣。臣聞湖南, 有前道臣沈頤之自備八千石之米, 三四年之間, 似已過萬餘石, 而自度支句管云矣。此與元會付有異, 若年年取其千餘石耗條, 依詳定三兩之價, 作錢三千餘兩, 移劃於五部, 則雖除其如干馱價, 一部所分, 將爲每年六百兩, 此庶可爲補益之方, 而若其取用之道, 付之於京兆及各部, 則典守之節, 不及有錢穀衙門。若依刑·漢兩司例, 付之賑廳, 計其容入, 逐朔移送, 實爲兩便, 而今年是設始之初也。若待歲末耗條之出, 則其前無以接濟, 若欲以昨年耗條取用, 則今其元數爲一萬六百四十石, 將有萬石見縮之歎, 將來無以排比。今年則嶺·湖南昨年加分耗條中米, 各五百石式區劃取用, 明年爲始, 取用湖南, 似合事宜。加分耗作錢上來間, 以賑廳·漢城府所屬餘置錢三千九百餘兩中, 自今朔推移先送, 待作錢上來, 計數還報似好。下詢大臣處之, 何如? 上曰, 內而各司, 外而營閫, 纔有用處, 輒以耗條區劃, 卽近來不新奇之籌謨, 若此則一備吏擧行足矣, 何必詢諮於籌謨之地乎? 此所以每以爲如何者。然卿之所請湖南此穀, 雖未詳設施委折, 以此穀矯此弊, 不害爲得之空中, 失之空中, 而年穀之逐年屢豐, 有未可必, 則千石本摠, 如或減縮, 又將何以給代? 且聞部屬添給之錢, 欲以二兩爲準云, 不爲則已, 旣爲之, 而若是些略, 烏在其換貧爲富之本意乎? 以此以彼, 更合商量處之。卿與有司堂上, 就議大臣, 仍令廟堂論理, 指一草記, 可也。㢞曰, 官制旣已變通, 財力亦且區劃, 則各部難支之弊, 庶或蘇革, 而但欲使之有官長之體, 則稍畀詞訟之權, 統攝當部之民, 然後始可有實效矣。部內二十兩以下及酗酒·鬪驅等說, 依舊規, 一竝付之於該部聽理, 其中若有干犯稍重者, 則自該部報于本府, 自本府移送秋曹, 照律科治甚好。以此定式施行, 何如? 上曰, 雖不作式, 自有舊典, 而近來部官輩, 反不無法外聽理之弊, 民之受困, 亦足可悶。且以渠輩職責言之, 句管而已, 統攝而已, 可也。捧債·徵債等事, 過加假其權, 則旣有刑·漢城府, 不但有侵官之嫌, 彼諸部官未經事者, 聽理決難一一中窾。此後鬪驅·酗酒等事, 申明舊典, 着意照察, 如債錢等事, 雖屬舊典之應在限內者, 毋或徑先聽理, 渠輩必告于曹·府決處事, 申飭, 可也。㢞曰, 各司之侵漁部隷, 無處不然, 而成均館·左右捕廳及巡廳, 又其最甚者也。捕廳·巡廳, 則稱以座更之見闕, 成均館, 則稱以知委之不勤, 而甚至齋學, 毋論公私事, 率皆公然推捉, 少不如意, 則狼藉毆打, 甚至於突入部中, 恣意作拿。如是之際, 部隷輩怯於見捉, 獸駭鳥散, 部官則傍無一人, 坐守空廨, 雖欲逐出, 其勢末由, 景色之愁亂, 下習之無嚴, 尤極可駭。此實部隷難支之痼弊, 臣謂部隷輩, 或有不勤擧行之事, 各司郞及巡將·從事官, 泮館之久任郞廳, 四學之敎授·訓導, 論列罪狀, 報于京兆, 使之嚴治, 而大臣分付及承政院·內閣·備邊司·議政府·漢城府之外, 雖五上司, 各軍門, 不得任意推捉或囚禁事定式, 而如有犯者, 自臣府草記論罪, 何如? 上曰, 旣爲渠輩, 制其保存之策, 則加其料, 而不除其弊, 何異於不爲? 此後先自成均館之法外侵漁, 各別痛禁。陞試·庠製, 旣非科場, 則捧甘五部, 知委洞里坊曲, 使諸生聞風來赴足矣。名以堂堂賢關, 爲此微事, 貽此巨弊, 萬萬不成說。如是定式之後, 雖一吏一隷, 屬於各部者, 招入香橋以內一步地者, 朝令自賢關犯之, 何可曰首善乎? 當該大司成, 拿致王府, 施以違制書之律, 久任郞亦爲重勘。吏隷中作奸者, 嚴刑定配, 萬一事出儒生, 則堂郞勿論, 儒生移送攸司, 照法勘處事, 嚴飭分付。巡將·監軍及捕廳之以座更事, 雖有執頉者, 只治任掌部屬, 則送言京兆, 治罪若此, 而更有犯科者, 巡將·監軍及捕將等, 亦爲拿問重勘。不徒此也, 政院·內閣·議政府·備邊司·刑·漢城府外, 勿爲推治, 各軍門無得用棍, 必皆言送京兆科治事定式, 以此定式。作一木牌, 各佩部屬, 以爲憑考之地, 可也。㢞曰, 文臣製述與殿講時進不進單子, 例自軍職廳擧行, 而各該部之替當知委, 未知創於何時, 而況數少部隷, 疲於奔走, 每有空衙之時, 名以官府, 焉有如許事體乎? 內閣則抄啓文臣應製等事, 初不相關於各部, 而獨文臣製述·殿講時, 軍職廳之自來擧行者, 忽使部屬替當者, 已極怪駭, 而至於陞補·學製, 其所知委, 自有規式, 則泮·學吏隷之自下迫督, 作一操縱徵索之資者, 事之寒心, 莫甚於此。臣意自今以後, 文臣製述·殿講等事, 依舊例自軍職廳擧行, 陞補·學製則當其出令時, 陞補則大司成移文京兆, 學製則敎授報于京兆, 自京兆發甘各部, 自各部知委洞任, 事面得宜, 弊端自祛。如是定式之後, 儻或有如前侵責之擧, 則自臣府, 泮學該吏隷, 捉囚嚴繩, 不飭之久任郞廳·訓導, 草記論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㢞曰, 各部諸處座更任掌輩, 着實定送, 而座更各司, 稱以見闕, 或稱以兒弱, 每每推捉部隷, 其所恐喝, 無所不至, 而其執頉之眞僞虛實, 以一邊之言, 難以詳知。自今以後, 各處座更之有頉者, 自其本處, 卽爲移文當部, 使之詳査治罪, 而禁其推捉之弊, 則座更無疎虞之患, 而部屬有支保之道。此亦一體定式嚴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㢞曰, 內農圃染藍輸納時, 以道路汚穢之修掃事, 當部書員使令, 逐日待令於路傍, 若至畢納, 則將近一朔云。此亦爲弊之大者, 永爲革罷似好, 而臣取考庚辰事目, 則凡部隷治道導駕衙門外督責待令者, 一切嚴禁, 而每於動駕時, 班首班末禁府留陣司憲府待令等事, 甚無意義。此後依事目永爲革罷,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無敢一毫違越。至於內農圃事, 尤爲駭然。此後萬一如前載來之中官定配, 圃吏刑治, 可也。㢞曰, 部屬輩本來秪殘之中, 最爲日夕遑遑, 晷刻難支者, 卽莫過於情債一事也。今雖區劃財力, 增其料食, 將未免盡入於上各司許多人情之費, 而猶有難繼之患, 則更無着手之處, 脫衣缷笠, 賣此應彼, 畢竟侵漁之害, 及於民間, 其勢顧安得不然, 而況前此所食, 極不成樣, 而以此遍應各處之徵索, 尤豈不椎剝膚髓, 赤立倒懸, 如乞丏之形也哉? 今此變通之時, 非但稍厚其料食而已。凡係上各司情債, 一竝嚴禁痛革, 然後始可有眞箇實效, 而此若因循置之, 則雖或加其料食, 猶不免依舊貧殘, 朝家莫大之惠澤, 將歸於無實。此後上各司情債一款, 雖葉錢粒米, 若或有侵責徵求之弊, 則該部官論報京兆, 不飭之官員, 自京兆據實草記, 而其討索之吏隷, 雖屬上司, 勿爲進來, 直爲囚禁痛治後, 一一推給事, 定式施行, 各部吏隷之情債, 旣已痛革, 料食亦令稍厚, 而一任部官之立落, 則差汰無常, 爲弊不些。京兆首堂外, 毋得差汰之意, 一體定式, 何如? 上曰, 依爲之。㢞曰, 尊位成冊, 纔已畢捧, 而但徒存其名, 不行其事, 則與前乍差旋罷之時無異。蓋一洞之中, 分契甚多, 尊位不能遍察, 凡係疾苦善惡, 坊役勤慢, 中任隨事糾察, 告于尊位, 則尊位使洞長·里任, 言送該部, 稍涉緊重者, 使中任手本于該部, 從輕重懲治, 則梗頑之民, 知所畏憚, 可保其有實效, 而若不自朝家別般申飭, 則有非特敎復舊之意,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依爲之。五家統之法, 祖宗朝金石之典, 不啻昭然。況於先朝, 著成事目, 頒之中外, 有以仰統攝管轄, 以寓五衛遺制之聖意, 豈不誠盛哉休哉? 洞有掌, 卽隊之正也, 里有任, 卽旅有帥也。坊契之尊位, 如部將, 各部之官, 如五衛將, 亞尹如副摠管, 京兆尹如都摠管。在昔五衛之時, 崇祿判書以下, 皆隷於是, 軍職之稱, 卽此意也。至今以崇祿以下無實職者, 皆於龍驤·虎賁·忠武等諸衛之司直·護軍等軍銜例付。古例雖難一一追復, 所謂尊位諸人, 若於管下洞里之事, 十分着念, 申修先朝五家統定式, 必勝於近來尊位之只有其名。然若於頒令之後, 無實效, 則反不如不爲, 姑且置之, 以責來效, 第令知此意, 俾各實心照管。尊位中朝官之太不句檢者, 士庶之反或貽弊者, 各其部官, 時或擧其尤無謂尤無狀者, 報于本府, 朝官則草記論罪, 士庶則本府直斷。至於尊位差出, 亦不至如前麥浪, 俾有循名責實之效, 可也。出擧條 㢞曰, 北部所報中延禧宮契居幼學李基常女年二十二, 定婚於南陽居洪重祚子云, 故移文畿營, 定婚與否, 知委該邑, 而回移未及上來於書啓定限日, 故未免見漏矣。追到回移中, 定婚果爲的實云, 亦爲題給之意, 分付賑廳,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㢞先退。上曰, 都承旨與黃海監司·統制使入侍。賤臣承命出, 與行都承旨洪明浩, 黃海監司李敬一, 統制使李潤慶, 偕入進伏。命敬一等進奏職姓名訖。敎敬一曰, 本道鄕戰之弊, 非但頑鄕之犯法而已, 自道伯·守令, 或不無啓其弊端云, 寧不駭痛乎? 大抵按道之法, 惟在威生於廉, 卿須到營後, 悉心修擧, 益勉廉白, 可也。敎潤慶曰, 新自北閫上來, 北閫如有可矯之弊, 俱爲陳達, 可也。潤慶日, 北關軍政, 以儒風之極盛, 簽丁之艱辛, 在在皆然, 不可不稍變軍制。而往在丁卯年間, 連値歲荒, 人民零星, 果有改軍制之擧, 而今則實非人民之不足, 專由於儒弊之滋多。乃以親騎衛之素稱驍健, 今不免疲殘。以臣愚淺之見, 則北土俗習, 無論鄕武, 爭任成風, 若使大小差任, 一從親騎衛案中差出, 則豪富健兒, 必爭願入, 軍籍始可釐定, 宿弊恐不如前矣。上曰, 大臣旣經北伯, 使之稟處, 可也。出擧條 潤慶曰, 北關有行·本兩營, 其所去來, 今無緊關之事, 而移住之際, 徒貽營邑軍卒之許多般弊端。以臣迷賤之見, 則罷去移住一款, 恐合便宜矣。上曰。出擧條稟處, 可也。出擧條 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