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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689책 (탈초본 89책) 정조 15년 4월 30일 갑술 37/39 기사 1791년  乾隆(淸/高宗) 56년

○ 辛亥四月三十日卯時, 上御熙政堂。朝講·次對同爲入侍時, 領事蔡濟恭, 特進官鄭昌順·金文淳, 知事趙鼎鎭, 參贊官柳文養, 大司諫李義綱, 執義洪彦喆, 侍讀官李祉永, 檢討官李義鳳, 記事官李海隣·洪樂游·徐有聞, 禮曹判書李致中, 刑曹判書KC03045, 行副司直趙心泰·李邦一, 訓鍊都正徐有大, 行都承旨柳戇, 行左承旨李祖承, 假注書鄭尙愚, 事變假注書李明淵, 以次進伏訖。上曰, 開講, 可也。祉永中庸。自子曰中庸其至矣乎, 止第七章訖。上讀新受音訖。上曰, 各陳文義, 可也。祉永曰, 以大聖人, 好問而好察邇言, 蓋天下之理無窮, 一人之知有限, 於凡事之理, 不敢自謂已知, 孶孶然好問於人, 集天下之知, 以做嵬蕩之治, 故孟子曰, 自耕稼陶漁, 無非取諸人者, 又曰, 聞一言, 見一行, 若決江河, 沛然莫之能禦, 此皆好察之實, 臣竊覸聖學高明, 固非臣等之所敢仰勉, 而雖其淺近之言, 好問翕受敷示, 則實爲聖益聖之道, 伏願體念焉。上曰, 所陳好矣。義鳳曰, 不偏不倚之謂中。曰執中, 曰用中, 曰建中, 而中字卽洪範所謂皇極, 伏願殿下, 益懋建極之治焉。上曰, 好矣。濟恭曰, 孔子以中庸民鮮能久矣爲言, 中庸之道, 亘古亘今, 人所同得, 乃反失之而鮮能者, 專由於世敎寢衰而然, 世敎興, 則中庸之道, 人皆可能, 世敎之興衰, 亶係於君師導率之如何, 臣敢以此仰勉焉。上曰, 卿言甚好, 當體念矣。鼎鎭曰, 擇乎中庸, 而不失之者, 謂其守之之固也。臣願聖上, 於守字上勉之焉。上曰, 所陳好矣。昌順·文淳·文養·義綱·彦喆等曰, 儒臣與領事·知事已盡達, 臣等更無可陳之辭矣。上曰, 諸臣所陳文義, 俱好矣, 而下番卽予舊日宮僚也, 上番亦舊日宮僚之兄也。今日俱登講筵, 事不偶然, 循例文義, 而仍爲掩卷, 實有草草之歎, 就中發難, 更爲討論, 好矣。夫愚不肖之不及, 固也, 而賢知者之過之, 果過於何處也? 中庸之道, 放之則彌六合, 卷之則退藏於密, 賢知者之過, 過於六合之外乎? 賢知而過之, 則以聖人之過化存神, 尤當過之, 然則六合之外, 聖人存而不論者, 果何謂也? 各陳所見, 可矣。祉永曰, 此蓋以道爲不足行不足知, 則其失中, 一也, 是以謂過之也。義鳳曰, 此猶射者之志彀中的者, 卽中庸之道, 矢過的外者, 猶賢者之過也。濟恭曰, 過之謂言, 只過於中也。賢知者每失於理外求理, 故自致過中, 如佛, 亦不可謂不賢不知, 而求之太過, 自異於中道, 此所謂過之也。上曰, 過的之喩, 出於古人之言, 而儒臣所謂矢過於的者, 未知其襯當也, 中如的中之鵠, 以其過不及者謂過鵠, 不及鵠則可也。如指全的而言, 則的小地大, 的內有百餘步, 的外有許多地, 矢之止豈有限量耶? 然則過者之過, 將過於六合之外矣。予則以爲賢不肖之過不及, 是一的之內, 鵠之上下而言也。若以過的不及的爲言, 則中字反至小矣。聖人之中, 無處不在, 天下有天下之中, 一國有一國之中, 至於一室一器, 皆有其中, 豈如大地上只着一片的耶? 是故雖以佛之異於吾道, 而必造其極處而止之, 未可謂無的, 但不得其中耳。夫以天之覆地之載, 日月所照, 霜露所墜, 何往無當然底道, 而何處無所謂中者耶? 聖人就其日用常行之道, 擇其中而執之, 故謂之中庸, 中庸初非高遠難行之事也。隨處有常道, 隨處有中道, 所謂時中者也。中字之義與時字之義相表裏, 易所云時之義誠大矣哉? 濟恭曰, 聖敎誠至當矣。義鳳曰, 今承聖敎, 古人射的之喩, 其義果然如此矣。濟恭曰, 臣常有疑晦于中者, 經曰, 道之不行也, 我知之矣, 又曰, 道之不明也, 我知之矣, 明者, 知之事也, 此蓋分知行言之, 而行先於知者, 似異於大學知行之先知而後行, 以此發問於儒臣, 似好矣。上曰, 各陳之, 可也。祉永曰, 行然後明, 故行先於知矣。義鳳曰, 上章云民鮮能久矣, 故急於行而先言之, 且子曰, 民可使由之, 不可使知之, 由者, 卽行也。上曰, 此亦有不然者, 雖分知行言之。而旣曰道之不行也, 我知之矣, 故接之以知者愚者, 知愚, 知之事也。旣曰道之不明也, 我知之矣, 故接之以賢者不肖者, 賢不肖, 行之事也, 然則何嘗有先行而後知者耶? 大抵此篇大旨, 以知仁勇三達德, 爲入道之門, 故先言, 次言顔子, 次言子路, 以此觀之, 亦未嘗先仁勇而後知矣。雖然, 知行元不可截然貳之也, 知之十分分明, 則自然施之於行矣。每坐於知之不明, 故行之不力也。人知烏喙之能害人, 故雖甚飢而不食之, 此知行相須, 而不可貳之之驗也。濟恭曰, 烏喙則人果不食, 而人皆知私鑄錢之在法必死, 猶或犯之, 以此論之, 大欲所在, 或有知行之不能相須處矣。上曰, 烏喙百無一生, 故人皆不食之, 私鑄錢則倖倖有不發者, 而其爲大利, 則有的知者, 故冒死故犯, 大抵傷於虎者, 聞虎亦怖, 傷於矢者, 見木猶驚, 皆有所眞知故也。知之眞, 則自然無行之不逮者矣。義鳳曰, 經義果是先行後知, 而聖敎分析, 至精至微, 臣誠怳然大覺悟矣。濟恭曰, 讀得一尺, 不如行得一寸, 以此觀之, 知行自有緩急之分矣。上曰, 古人雖云談龍肉, 不如喫猪肉, 而如司馬光, 以其常時念中觀之, 眞可謂實賤篤行者, 而然於知分數, 終是不足, 如議孟子一事, 雖屬於大朴未散, 而至於罷新法, 何爲急遽乃爾? 熙寧之政, 固多弊端, 而如兵制變通, 實是美法, 何必盡罷? 終使戎政不振, 國勢益弱也, 以其出於王安石, 則必亟罷之者, 何其太過也? 程子謂吾輩激成之者, 誠大賢之公言公心也, 大體王安石, 執抝太過, 而其才則豈無可以需世者耶? 神宗之用安石, 其志則亦可謂有爲之主矣。義鳳曰, 神宗雖是有爲之主, 用非其人矣。上曰, 人品則固有賢不賢, 而若其需世之才, 則王安石, 必不讓於司馬光矣。祉永曰, 安石誠有奇才, 而至於做治, 則何能當司馬光之九分人乎? 義鳳曰, 若使司馬光, 得君專而行政久, 則非特少康之治, 亦將挽回三代矣。濟恭曰, 近儒議論, 至有司馬光·王安石, 不可比方之言, 誠窄矣。臣則謂司馬光, 當新法撓民之餘, 如廉吏之代貪吏, 而易得淸名矣, 故天下至今稱之, 誠好八字矣。變舊法至難, 罷新法至易, 有何才幹之可見其勝於安石者乎? 上曰, 然。儒臣雖以宋神宗, 謂之用非其人, 當其時, 天下之勢, 不得不大振刷, 故銳意圖治, 堅定不貳, 予則以爲, 漢武帝後, 惟神宗頗有事事之志矣。國初宋史之未及出來也, 諸名碩預度之, 或曰安石必入侫倖傳, 或曰當入名臣傳, 及得名臣錄, 則果編入其中, 而宋史亦然, 朱子旣以名臣許之, 豈非難得之人乎? 但因呂惠卿輩引進之擧, 而尤落其名, 此其大誤着矣。大抵挽回世道, 亦係氣數盛衰, 雖曰人君不言命, 而予則以爲, 其時氣數使然矣。義鳳曰, 聖敎誠至當, 而第伏念, 世道汚隆, 專在於導率之如何, 顧今聖人在上, 化理淸明, 挽回氣數, 此正其時, 臣則以爲, 三代之治, 庶幾復見於今日矣。上曰, 風俗厚薄之稍移, 雖係於在上者, 而至若挽回古道, 則世益降而行不得矣。如今奇巧已生, 淳風且邈, 上雖爲土堦茅茨, 民豈有瓦樽抔飮乎? 雖然, 大國則地廣民衆, 風氣難於猝變, 而我國則偏邦也, 有何風氣之可論, 導率挽回, 似乎不難, 而尙未見俗習之丕變, 此予所以日夕反躬, 而莫知其所以然矣。濟恭曰, 聖敎誠深切, 臣不勝欽仰, 而承佐之地, 不能對揚其萬一, 以致聖念獨勞於上, 莫非臣等不職之罪也。上曰, 空言雖云無益, 至於經義談論, 而後進不若前人, 雖以抄啓文臣課講一事言之, 設置多年, 未見其成效, 此亦予不能盡君師之責而然矣。濟恭曰, 此實人才漸降之致矣。上曰, 下番之昔在春坊也, 文義或有可聽, 今日則別無發明者, 近或看雜書分精力而然乎? 上番之弟祉承在春坊時, 有講義編成者, 上番果知之乎? 祉永曰, 臣亦嘗見之矣。上曰, 經筵先退, 次對爲之。濟恭曰, 甘霈後日氣連和,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濟恭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濟恭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濟恭曰, 此開城留守具庠狀啓也, 以爲, 今當春耕, 農糧不足, 無以排巡, 泰安·礪峴·長湍倉留庫各穀中, 限折半特許加分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當夏農糧, 不可不優助, 加分之請, 必有商量, 而但來頭年事, 有難預度, 若使倉儲枵然, 事甚悶慮, 折半留庫中, 限三分一計數加分, 加分實數, 從後狀聞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近來牛禁蕩然, 以外方言之, 場市之間, 屠殺狼藉, 爲方伯·守令者, 不特不爲禁斷, 至或捧用屠稅, 故民不畏法, 視若常事, 以故牛價日益踊貴, 較視前日, 不翅三倍四倍之加, 以致村閭中養牛之家, 絶罕而僅有雖欲農作, 何由得以深耕乎? 暗行廉察, 守令私屠, 爲第一罪罷之條, 此法不可不別加申明, 此後場市與邑內, 或有牛肉肆行之處, 則該邑守令, 隨聞重勘, 道臣亦難免其責, 以此各別申飭諸道, 俾絶如前犯屠之患, 恐不可已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京中似有此弊, 自法司若申禁, 則豈如是乎? 且非但不能禁斷, 稱以禁之, 亦不無下隷從中作奸之事, 名曰法官, 此等之處, 不能擧職, 誠駭然矣。捕廳之禁私屠, 亦有其例矣, 令捕將各別申禁, 可也。濟恭曰, 辛亥以後公私賤良妻所生, 竝皆許良, 卽先朝定制, 而續大典, 獨於驛卒良妻所生男, 以從願施行, 載錄各驛, 以爲從願云者, 非爲從良, 卽指願陞爲吏, 故自辛亥法立之初, 亦無驛卒良産之許爲良人, 只從自願陞吏而已。蓋國家所重, 無過於驛路, 而若許爲良, 恐無驛役之人, 故法意似出於此矣。今聞東北各驛驛卒良出者, 以從願二字爲執言, 擧欲反驛投良, 呼訴紛紜, 安可創開前日所不行之例, 以致驛路轉益凋殘之弊乎? 此不可不一番陳達釐正, 自今以後, 從願二字, 使之只用於陞吏一款, 俾無更事逃避之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淳曰, 本司庫舍, 今已始役, 而間數稍多, 物力不敷, 他無拮据之道, 再昨年大濬川時, 有均廳錢三千兩貸來後, 每年一千兩式計償者, 今明兩年所報條合二千兩, 先爲推移取用, 自再明年還報, 事甚便好, 敢此仰達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濟恭曰, 舟橋與濬川, 便是一司, 工役所用, 不可不互相推移, 依重臣所奏, 許施, 似無妨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心泰曰, 今番中旬六兩試取時, 牢子沈仁壽, 亦爲應射, 而一矢二失越一百五十二步, 三矢越一百四十八步矣。取考謄錄, 則六兩三矢中二矢一百五十步及一矢一百四十五步以上之類, 別單修改, 閑良直赴, 出身加資, 自來法例, 而牢子旣是軍兵名色, 六兩本非軍兵元技, 則循例修別單以啓, 事涉擅便, 敢此仰達矣。上曰, 一體別單, 可也。出擧條  上曰, 臺臣進前, 大司諫則朝講有先入侍後謝恩之命, 講筵旣罷, 出待臺廳, 可也。彦喆曰, 請爲奴罪人金壽賢·河翼龍, 竝令王府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措語見上  命書傳敎曰, 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 奉審摘奸以來。又命書傳敎曰, 明日展拜後, 仍行省牲省器, 路由館峴, 以此分付。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