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승정원일기 1695책 (탈초본 90책) 정조 15년 10월 9일 경술 30/32 기사 1791년  乾隆(淸/高宗) 56년

○ 辛亥十月初九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常參·次對同爲入侍時, 都承旨徐邁修, 左承旨徐龍輔, 右承旨李敏采, 左副承旨林濟遠, 右副承旨洪義浩, 同副承旨申耆入就位, 行四拜禮, 以次進伏訖。引儀唱東西班諸臣入就位, 行四拜禮, 東班, 左議政蔡濟恭, 左參贊金華鎭, 戶曹判書趙鼎鎭, 禮曹判書洪檍, 漢城判尹李致中, 行大司憲趙宗鉉, 行副提學閔鍾顯, 吏曹參判朴祐源, 執義林道浩, 司諫成德雨, 應敎李太亨, 掌令朴瑞源·鄭弼祚, 校理尹光普, 獻納李庚運, 副校理李祉永, 持平韓永逵·崔重圭, 修撰尹致性·金熙朝, 吏曹佐郞兪鉉章, 戶曹正郞具膺, 禮曹正郞李錫夏, 司錄鄭彦仁, 監察金載一, 西班, 昌城尉黃仁點, 安春君KC10614, 判敦寧李灃, 兵曹判書吳載純, 行司直鄭昌順, 延豐君李𡊠, 刑曹判書金尙集, 工曹判書具㢞, 訓鍊都正趙心泰, 開城留守具庠, 行副司直李邦一, 刑曹參判徐有大, 同知蔡廷夏, 兵曹佐郞李晩祥, 工曹佐郞趙儀逵, 假注書趙台榮, 記注官安經心·金良倜入就位, 行拜禮, 以次進伏訖。濟恭曰, 雷雨非常, 此時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濟恭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濟恭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濟恭曰, 上天示警, 聖心警惕, 廚院常膳, 特命減之, 常參·次對, 繼又兼行, 側修之盛德至意, 臣不勝萬萬欽仰之至矣。臣於昨日, 敢陳肝膈, 冒上一箚, 區區私忱, 冀蒙體諒之恩, 及承批旨, 十行諄複, 誨諭備至, 臣於是, 大違所望, 不知所以攸措。第臣之所懇, 旣非假飾, 又非强引古事, 臣之忝居是任, 四年于玆, 一味尸素, 絲毫莫效, 是臣之居常愧懼, 而大抵輔相之任, 不容暫曠, 猶天之有三光, 鼎之有三足, 誠如日昨箚辭, 而揆地許久不備, 庶事日就叢脞, 則上天之示警, 豈無所以乎? 顧今修省之第一要道, 亶在於亟退臣身, 枚卜賢輔, 以備其位, 伏願聖明, 更加三思, 亟降處分焉。上曰, 卿之所辭, 過矣過矣。昨日箚批, 已罄所縕, 又何云云耶? 濟恭曰, 臣之所奏, 實出肝膈, 又非飾辭之例讓, 特許體諒, 卽臣區區之望也。上曰, 官不必備, 且卿之筋力, 尙可獨賢, 顧何必苟充其位乎? 偏聽生奸, 獨任成亂, 古語有之, 而卿之輔予, 豈有是慮? 更勿辭巽, 可也。濟恭曰, 官不必備云者, 精神只在惟其人三字, 成湯之得伊尹, 高宗之有傅說, 此可謂惟其人。當其時也, 一伊尹, 一傅說, 有足以康濟一世, 而殿下未得其人, 徒然以不必備之義, 引而諭之, 不審何爲此過中之敎乎? 且今人物, 雖曰不古, 天生一代之才, 足了一代之事, 則不可謂無其人, 若論差勝於臣者, 則可謂指不勝屈, 況以殿下則哲之明, 簡惟在心, 則其豈無賢輔乎? 方當側修之日, 苟究弭災之道, 則恐無過此矣。上曰, 如欲苟備其位, 則豈或無人, 而亦不必苟求其備, 卿毋庸過辭, 陳達廟謨, 可也。濟恭曰, 至於廟謨, 只有數三條件, 而固非緊急事務矣。上曰, 特以會且歸之嫌, 雖已臨殿, 見今日氣, 尙未夬霽, 猶庸憧憧矣。濟恭曰, 殿下因遇災修省, 侵晨臨殿, 常參·賓對, 兼以行之, 是欲以憂勤, 仰悅天心, 臣實欽歎。第伏念, 殿下之一念憂勤, 無日不然, 無時不然, 臣則每以殿下之憂勤, 太過分數, 或致有妨於聖躬, 節宣耿然, 有不瑕有傷之慮矣。以此言之, 臣隣之所仰勉者, 不必在於憂勤, 殿下之所加勉, 亦不必在於憂勤, 雖古之聖人自視之, 亦必有不足處, 天傾西北, 地不滿東南, 卽其驗也, 今欲隨事側省, 進步竿頭, 則莫如從聖質之些少不足處, 猛省而益勵之矣。詩經淇澳章, 形容得聖人氣像, 無復餘蘊, 曾傳之引以爲言, 豈徒然哉? 如切如磋, 如硺如磨, 殿下典學之工, 常在於此, 臣豈不欽仰, 而其下瑟兮僴兮一句, 朱子釋之曰, 瑟, 嚴密貌, 僴, 武毅貌, 聖人之事, 雖以止於仁爲至善, 非武毅, 仁亦不可以徒行。竊覵聖上, 凡於政令施措, 所不足者, 終是武毅二字, 以其不足於武毅, 故王綱有日輕之慮, 國政多委靡之漸, 如是而安可望赫兮喧兮, 終不可諼兮之效乎? 臣以耿耿忱誠, 謹將武毅二字, 仰贊修省之要, 惟聖上, 視之以丹扆之箴, 念玆在玆, 則臣雖退守田畝, 更無餘恨矣。上曰, 卿言可謂頂門藥石。大抵時象之如許, 由於王綱之不振, 其流之弊, 自歸於委靡。然今之時, 異於古之時, 所謂士夫樣子, 恰如大冬燠室之中, 擁裘呵凍之癃老者, 此而過施霜雪之威, 則豈特有何草不黃之歎而已乎? 以是之故, 知喣濡之爲病, 而不得用大承氣湯, 中夜興思, 未嘗不有時蹶然, 當此荐雷修省之辰, 盛陳奮勵之義, 其言卽對症之萬金良方, 當體念矣。出擧條 濟恭曰, 卽見慶尙監司鄭大容報備局辭緣則以爲, 八月初三日, 因奉化等漂壓戶恤典狀啓, 一依湖南光州等邑例擧行事, 有所傳敎, 而其後備局行會中七月初三日所下傳敎, 旣有只殘·獨戶還上·身布中一件除減之命, 道內各邑之許多被災處, 不可竝用光州等邑例, 觀其被災淺深, 區別擧行云, 今欲追後減削, 則蚩氓驚怪, 必當大致繹騷。且漂頹被災, 別無淺深, 一依八月初三日所下傳敎擧行, 爲辭矣, 旣以八月所下傳敎擧行, 則追後減削, 決是行不得之政。且各邑漂頹被災, 別無深淺, 則難於區別, 事勢似然, 以一依八月初三日傳敎施行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濟州漂民出送咨文出來矣, 今此節使, 別伸謝悃之意, 撰出回咨, 別定禁軍, 騎撥下送于灣府, 使之傳給鳳城, 轉致北京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此慶尙左水使崔東岳狀啓也, 以爲多大鎭戰船一隻, 偶然失火, 全體燒燼, 至於人命致死之境, 事極痛駭。同僉使林泰遠, 爲先罷黜, 其罪狀令攸司稟處, 而監色船直等, 嚴棍後, 竝嚴囚爲辭矣。戰船燒燼, 事極驚駭。當該僉使, 先罷後拿, 監色船直等, 令本道從重勘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纔因嶺伯狀啓, 朝家以裒益之意, 穀多處, 許以從邑宰所報發賣, 以除民弊, 而但念作錢之邑, 若以庫中留置之穀物, 出以發賣, 則夤緣作奸之弊, 必當有之。見今捧糴伊始, 若以當賣穀數, 就已分之中, 勿捧本色, 許令納錢, 則民孰不樂從, 而若其價錢, 則道臣雖以從時直爲請, 時直有高有低, 或不無下吏輩中間操弄之患, 各穀竝令依詳定集錢, 各邑中或有時直不滿詳定之處, 則道臣商量論報後, 只從時直, 不害爲寧失之政, 分付該道道臣, 使之依此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濟恭曰, 還上, 民食也, 雖以祛弊之意, 許令作錢, 旣作之後, 若不爲民有別般措置, 一例花消而止, 則以民食而歸之虛泡, 豈務實之政乎? 曰, 有備無患, 嗣歲之憂, 亦不可不念, 所謂發賣錢, 自備局句管與戶判從長相議, 爲換穀別儲之道, 以資日後濟民之用, 則於國當有補益, 故敢達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宗簿寺璿源譜牒, 待秋成奉安於沁都璿閣, 已有成命矣, 今已秋成, 分付該寺, 使提調依例陪進, 何如? 上曰, 待明春爲之, 可也。出擧條  上曰, 以黃家事, 禮曹收議, 何以獻議乎? 濟恭曰, 姑未及爲之矣。上曰, 李哥之必以班族結婚者, 果何委折乎? 曰, 李哥之結姻班族, 自渠祖先已爲之云矣。上曰, 李哥則初以犯分之罪, 欲治之矣, 今聞卿言, 亦非渠罪也。大抵倫常何等莫重, 則禮以聘之之妻, 旣無七去之惡, 而任自降妾者, 其斁倫悖俗, 已無可言。若使黃鍾五, 降以爲妾, 則他班之結姻者, 亦將盡棄乎? 濟恭曰, 昨日判付中一婦含之[含冤]之敎, 臣實欽仰矣, 今以無故之妻, 猝然降以爲妾, 則豈非干和之一端乎? 上曰, 古有一婦含冤, 五月飛霜之語, 今玆荐雷, 安知非由此乎? 昨夕此公事入來, 而適有隱隱之響, 則予所警懼, 尤爲一倍, 故仍卽書下判付矣。且其委禽之日, 渠子也, 渠婦也, 已爲稱母稱舅, 則天倫已定, 更何敢任自降妾乎? 此是人倫大事, 登筵諸宰, 以次進達, 可也。華鎭曰, 夫婦, 卽人倫之始也, 何等重大, 則豈可以妻降妾乎? 昌順曰, 任自降妾, 固已萬萬怪駭, 而今若任自降之, 則誠爲大關後弊矣。鼎鎭·心泰等曰, 聘之以妻, 降以爲妾者, 誠極駭怪矣。上曰, 聞政院微稟之言, 則禮曹以改娶之意, 許題云, 寧有如許駭然之事乎? 年少儒生之任自降妾, 大關倫常, 則以掌禮之臣, 遽然題狀, 許令改娶, 是豈成說? 當該禮堂, 不可無罪矣。濟遠曰, 開城留守具庠, 班次已定, 始爲追入, 事甚未安, 推考, 何如? 上曰, 從重推考, 可也。出擧條 昌順曰, 向因京試官, 都事陳達民瘼, 以各營門屯監之濫稅勒捧, 嚴加禁斷, 特下傳敎, 臣亦以對揚之意, 傳令嚴飭於所屬屯監, 濫執之弊, 非曰無之, 而今聞道臣·守令, 亦因飭敎嚴加操切, 各屯田免災占豐之民, 擧皆觀望圖免, 甚至於旣納之稅, 爭欲還推云。若果如此, 則民習之不計災實, 專事免稅, 固已可痛, 而屯稅因此大縮, 支放無以計給, 則在朝家愛恤軍民之政, 有乖一視之意, 使地方官, 眼同屯監, 從實執卜, 奸民輩憑藉朝令, 冒災頉免之類, 嚴加懲治, 依前徵納之意, 出擧條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曰, 北道諸陵寢奉審, 今年當次, 而春間旣有待秋成擧行之命矣。今已秋成, 何以爲之乎? 上曰, 更待下敎爲之, 可也。出擧條 曰, 先朝太廟親享及省牲器年月日, 曾有揭板, 而旣多落漏, 又多詿誤, 日前因奉審承旨所奏, 有令禮曹釐正之命矣。今已釐正, 改板等節, 令戶曹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當初揭板之敎, 在於齋殿之時, 而以禮曹草謄之本, 用之故耳, 今番釐正, 亦安知十分無差乎? 送于政院, 考校於堂后日記及先朝實錄後, 刻板, 可也。出擧條 宗鉉·鍾顯·庚運等曰, 請黜置罪人鄭致達妻, 亟令王府, 夬正典刑。上曰, 不允。宗鉉·鍾顯·庚運等曰, 請物故罪人德相,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宗鉉·鍾顯·庚運等曰, 請逆賊尙喆, 依律處斷。上曰, 不允。二行刀削宗鉉·庚運等曰, 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 亟施孥籍之典, 賊等凶種, 夬施邦刑, 養遂·獻遂·李觀源, 竝令王府, 設鞫得情。上曰, 不允。宗鉉·庚運等曰, 請賊子女, 亟施顯戮之典, 斗恭親屬應坐之類, 一依·例擧行, 英材·斗恒賊親屬奴傔連伊夫妻, 竝嚴鞫得情, 夬正典刑。上曰, 不允。宗鉉·庚運等曰, 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上曰, 不允。宗鉉·庚運等曰, 請梟示罪人明謙, 正刑罪人以謙, 亟施孥戮之典, 逆庶子好石, 亟施處絞之律, 遲晩罪人宇鎭, 荐棘罪人時偉,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宗鉉等曰, 請爲奴罪人金壽賢·河翼龍, 竝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庚運曰, 請爲奴罪人金壽賢·河翼龍, 竝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庚運曰, 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古今島爲奴罪人克泰,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庚運曰, 請逆賊尙魯, 亟施孥戮之典。上曰, 不允。庚運曰, 請亟寢五啓還給之命。上曰, 不允。宗鉉曰, 俵災, 大政也, 朝家事目, 本自嚴重, 營邑分排, 務歸均一, 吏緣爲奸, 不無其弊, 而至於日前臺啓除半二字, 守令尙不忍爲, 況按道之臣乎? 且諸道所劃之結數, 列邑之所知, 衆民之所知, 雖欲犯手, 其誰欺乎? 事不近理, 語極駭聽。請持平崔重圭, 亟施罷職之典。上曰, 固知出於生疎, 卿言亦是依啓。宗鉉曰, 十月之交, 詩人攸懼, 昨日隱隱, 必有所召, 若其轉移之機, 亶在人主一心, 凡於日用動靜之間, 其所以感應之者, 惟一箇實字而已。雖以目下一二事言之, 講筵難疑, 不出訓詁之外, 賓對訏謨, 都是閑漫說話, 承宣之職, 貴在惟允, 而徒事承順, 詣臺之規, 似若復舊, 而實則寂寥。凡此數事, 無非應文, 烏在懋實之意乎? 伏願聖上, 亟加猛省, 益勉應天以實之道焉。上曰, 當留意。宗鉉曰, 臣雖無似, 職是憲長, 前後箚啓, 輒阻喉院, 竟不得一開口, 其在廉義, 不敢復以言官自處, 而耿耿愚衷, 有不容終默者, 敢此仰達矣。近日臺臣, 以禁疏等事, 相繼論啓, 而非但批敎截嚴, 從以一竝還給, 嚴批, 猶是一時之敎, 還給, 大是過中之擧, 向來還持去三字之頒示朝紙, 已駭聽聞, 況還給乎? 臺啓事體, 何等嚴重, 而承宣還傳, 臺臣不受, 非停非連, 自在勿施之科, 一日二日, 將啓無窮之弊, 臣竊惜之。大抵設禁之令, 實爲聖德之累, 指以某事, 使不敢言, 臣雖蒙昧, 曾未之聞, 如其言之可禁, 卽殿下一號令間事, 如其言之不可禁, 殿下雖日降絲綸, 日罪臺官, 公議之所不泯, 禁令之莫可行, 上下相持, 徒損國綱, 固已憂悶之大者, 而矧今殿下一言一動, 爲萬世法則, 尤豈不念貽燕之謨, 方來之慮乎? 臣每見喉司之粘壁, 未嘗不爲之太息, 而出納之臣, 初無繳還之擧, 承佐之地, 迄無匡救之言, 臣尤慨然也。當此修省之日, 宜軫消弭之道。伏願聖明, 淵然深思, 竝卽收還焉。上曰, 勿煩。敏采曰, 都憲所懷仰奏之際, 憲府諸臺, 同爲起伏, 揆以臺體, 誠極未安,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庚運曰, 倫常, 係是莫重莫大之事, 而儒生黃鍾五, 委禽於李姓之門, 聘歸如禮, 而忽以門地之不相敵, 勒降爲妾, 至以改娶之說, 肆然呈狀, 則爲該堂者, 一見驚駭, 所當嚴斥之不已, 而乃反曲爲許題, 遽以相考施行, 爲結語, 倫紀間事, 何等重大, 而若以該堂之一手, 決無難定給, 則其爲壞法而傷倫者, 庸有極哉? 請當該禮堂施以譴罷之典。上曰, 降妾一款, 聞而不禁, 已涉不察, 改娶事之許題, 尤萬萬率易, 乃於昨日回啓, 反以不可降稱之意措辭者, 由前由後, 節節未安, 雖非爾言, 欲於收議, 判付處分矣。所請失之太輕, 當該禮堂, 施以不敍之典, 此後人倫重事, 以一禮堂己見, 擅許無於禮之禮者, 該堂別樣重勘事, 申明嚴飭該曹, 可也。鍾顯等曰, 昨日之雷, 聲響甚微, 雖不至轟殷, 而以殿下寅畏之念, 側修之誠, 誕降絲綸, 減常膳求昌言, 有足以孚格天心, 轉災爲祥, 而曾未移日, 雷又發聲, 仁愛之警告, 若是諄複, 則豈可以乍起旋止, 或弛其恐懼之道哉? 第念遇災之日, 君臣上下, 驚動憂遑, 若將大警惕大振作, 而爲日稍久, 則旋復弛心, 自歸晏聒, 是豈儆戒不怠之意哉? 伏願益加修省之工, 俾有終始之效焉。上曰, 當留意。鍾顯等曰, 臺閣論啓, 事體自別, 停連之間, 一付公議, 雖以君父之尊, 豈可指揮於其間哉? 其言可用, 則惟當嘉奬而採納, 其言不可用, 則亦當置之, 以盡優容之方, 而日前臺啓還給之命, 實爲萬萬過中之擧。伏願亟寢成命, 仍令還入而賜批焉。上曰, 不得已之擧也。鍾顯等曰, 朝廷之所重, 莫過於廉恥, 士夫之所尙, 莫先於名節。上而培植, 下而砥礪, 實是我朝規模, 其所以維持鞏固者, 賴有此耳, 而近日搢紳之間, 名節刓弊, 廉防壞傷, 固已爲有識之憂, 而由其自待也, 甚輕, 故亦不能見重於人。雖以日前臺臣所論災結事, 觀之, 擧一世方伯·守宰, 置之蔑廉汚名之科, 其言雖不足責, 而其爲世道之憂則大矣。伏願深留聖意, 培養廉恥, 扶植名節, 俾朝廷有煥然改觀之美焉。上曰, 好矣。當留意。鍾顯等曰, 冬雷之憂, 最在嗣歲, 其所以備豫之策, 專在糶糴。況今年穡事, 尤不至大歉, 間多被災之處, 方講賙恤之政, 則儲穀之方, 尤不可少忽。錢還一事, 雖有朝家之禁令, 營邑之操切, 或因年例作錢, 元數之外, 不無憑藉捧錢之弊, 及今捧糴之日, 宜有申禁之道, 亟令廟堂, 嚴飭諸道, 俾無以錢代穀之弊, 以爲嗣歲不虞之備焉。上曰, 令廟堂申飭, 可也。鍾顯等曰, 三司合啓之論, 今幾年矣。上下相持, 便成故紙, 而若言其關係之重, 則實是天經地義之所不容已也。臣等所執者, 討賊之義也, 殿下所主者, 好生之仁也, 好生雖是美德, 豈可施於討賊者哉? 實非生道殺人之意, 而反有乖於好生之仁。伏願聖上, 淵然深思, 亟從三司之請, 以副一國之望焉。上曰, 何用爲此陳談乎? 亦非賜批之語也。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