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壬子正月十五日巳時, 上御明政門。朝參入侍時, 都承旨徐邁修, 左承旨李義弼, 右承旨李敏采, 左副承旨洪仁浩, 右副承旨申耆, 同副承旨安廷玹, 記事官李海淸, 假注書趙台榮, 記注官金良倜·承膺祚, 檢校直閣徐榮輔, 以次侍立。上具翼善冠·衮龍袍, 乘輿出明光門, 詣明政門, 降輿陞座, 引儀唱在位百官行四拜禮, 宗親文蔭武百官行拜禮訖。上曰, 有奏事者, 以次進前, 而雖至郞官, 皆有職掌, 進奏所懷事, 分付, 可也。耆承命出分付。濟恭進前奏曰, 數昨日寒無前, 今又勞動旣多,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濟恭曰, 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濟恭曰, 惠慶宮氣候, 若何? 上曰, 一樣矣。上曰, 予於卽祚以後, 此門朝參, 卽辛丑與今年而已, 而蓋十年之間, 事有大異, 曾在辛丑, 卿以兵判入侍矣。徑卽出去, 而今乃卿以此位登筵, 故欲使百僚觀瞻, 特臨此門, 意亦有在, 卿能諦悉否? 濟恭曰, 臣於伊時事, 尙此記有, 而今日此門, 尤不覺怵然之至矣。上曰, 如有謨猷之可以仰達者, 卿須進奏, 可也。濟恭曰, 今番歲首大朝會之除, 昌言嘉猷, 固宜敷奏, 而如臣魯下, 焉有嘉謨乎? 第今僚相不備, 鼎席久曠, 國事實有叢脞之歎, 伏願枚卜賢輔, 以備其位, 如臣無似, 精力凡百, 萬無堪承之望, 亟命斥退, 卽臣區區之望也。今此新年第一祈祝, 恐無過此, 惟願體念焉。上曰, 前已下敎, 而一夔足矣。且雖在庶官, 猶且官不必備云爾, 則況相職乎? 又況非其人而苟充而已, 揆以事理, 當復何如哉? 濟恭曰, 臣於近來, 雖欲他不暇顧, 其於精力之不及, 亦將奈何? 去月不如是月, 昨日不如今日, 一身之顚沛, 雖無足恤, 國事之僨誤, 豈不可悶乎? 上曰, 所辭過矣。無庸更引, 陳達廟務, 可也。濟恭曰, 卽見忠淸監司朴宗岳所報, 則以爲, 本道尤甚七邑, 開春後精抄, 無依至窮之民, 營邑合力, 從便周急計料, 而在前設賑時, 賑邑守令之年例自備穀物, 許令補賑, 自是前例, 本營自備租七百石及公州等尤甚七邑, 今年條自備穀, 特爲安徐, 以補賙賑之需爲請矣。尤甚邑遑急之類, 營邑合力救濟, 此與通同設賑, 雖似有間, 穀物則自朝家不可不顧念矣。營邑自備之穀, 本爲此等用處, 且與元穀簿有異, 依道臣所請許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此開城留守李時秀狀啓也, 以爲, 本府窘乏, 與前無異, 昨年各倉餉還加分耗各穀四百一石零, 依近例劃給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松都事勢, 非請得若干穀物, 將士支放, 亦難繼用加耗劃給, 已成近例, 昨年加分耗四百壹石, 依狀辭特爲劃給,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此慶尙左水使崔東岳狀啓也, 以爲, 釜山·多大兩鎭二戰船, 限滿腐傷, 有難駕海, 不可不趁今改造, 而臣營所管封山松木體小, 姑無堪用者, 依新頒事目, 右道封山依例許斫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莫重戰船, 限滿腐傷, 不可不及時改造, 而左沿松材, 旣無可用, 則依事目許斫右沿之外, 更無他道矣。狀中所請, 特爲許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頃日關西道臣, 以賑邑空名帖補賑之意狀請, 而非通一道大賑, 則勿許空名帖, 昭載通編, 故臣果防稟矣。日前自上憂念賑穀之或不裕足, 特命空名帖願得與否, 關問關西·嶺南後, 草記稟處, 自備局已爲發關矣。嶺南則待其報來, 可以稟處, 而關西則初旣請得, 今於關問之下, 似無不請之理, 民事不可緩, 劃卽許施, 恐合事宜, 而但所請七百張, 或涉過多, 四百張, 令該曹卽爲成送, 俾補賑資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農家備旱之要, 莫先於修築堤堰, 每歲朝令, 不啻申複, 而近來外邑, 視若例飭, 其所擧行, 有名無實, 事之駭然, 孰甚於此? 迨此春水未生之前, 預爲另飭諸道, 禁耕修築疎鑿貯水等節, 使之各別擧行, 期於有實效, 如是申飭之後, 不可不時遣備郞, 抽栍摘奸, 此意預爲分付各道,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刑曹判書李𡊠進前奏曰, 外邑守宰之犯科者, 諸道狀啓, 皆以令攸司稟處爲辭, 而攸司卽臣曹, 故臣曹每以移義禁府覆啓蒙允後, 金吾始爲擧行矣。此蓋國初, 初無金吾, 只有臣曹, 諸般刑政, 專管於臣曹, 故狀辭云云, 實由於此, 而伊後朝家, 特設金吾, 凡朝士之置對, 皆令金吾擧行, 則獨於守令請罪, 令攸司稟處之狀, 先下臣曹者, 固是襲謬之事, 此後則諸道守令請罪狀, 自政院不由臣曹, 直下於該府, 則不害爲省文從便之道,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宣惠廳堂上金尙集進前奏曰, 臣於該廳事, 姑未詳知, 而雖以目下事言之, 無論惠廳均廳, 凡係上納, 自有定限, 而愆期之弊, 近或痼瘼, 間或有經年不納者, 紀綱所在, 誠極寒心, 自今以後, 分付各該道臣, 使之申嚴考還之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言端旣出, 臣亦有可達者矣。聞均廳所劃關西小米, 前後堂上, 使所親人, 委往關西, 作錢以來, 蓋欲無損於公納, 施惠於沾漑, 而任其事者, 不知其沾漑之恩, 竝與公納而多數不納, 今年明年, 延拖爲事, 其所虧欠, 殆至累千兩者, 不止一二人云, 臣姑未知其姓名之爲誰, 而事之痛駭, 莫甚於此, 使均堂考出其虧欠實數與當納者之爲誰某, 各別定日準捧, 如或如前抵牢, 則移法司嚴治, 斷不可已矣。上曰, 依爲之。今聞惠堂言, 甚至結錢, 亦有踰歲不納處云, 大抵近來紀綱, 掃地之致, 事目法意, 何等嚴重, 則前此該堂之無一言, 萬萬可駭, 今明適値弛禁之日, 限以再明無論惠廳均廳納, 若有拒納者, 以事目律直勘草記, 竝與不飭之堂上, 令政院捧傳旨後, 復有此等之弊, 則都提擧論勘該堂, 可也。出擧條 訓鍊僉正朴行胤進前奏曰, 伏以, 臣竊觀近來擧動時擊錚上言, 不勝其紛紜, 此無他, 內而京司, 姑息成習, 彌縫爲主, 流弊終至於壅蔽, 外而營邑, 聽斷不公, 扶抑或偏群情尙切於抑鬱, 有冤莫伸, 無處可訴, 不得不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 此所以紛紜不已者也。嚴飭京外, 無復如前之姑息彌縫, 隨事公決, 毋使冤鬱, 有訴輒啓, 不至壅蔽則擊錚上言之弊, 自可止息, 臣又於守令之年限一款, 不無所見, 而敢此附陳焉。臣之立朝, 亦已多年矣。出入班列, 閱覽人物, 則或有年未六十者, 而其衰已甚, 不能趨蹌於殿陛之間, 又不能駿奔於俎豆之地, 其精神筋力, 不堪任使, 而只以年限未準之故, 差遣守令, 居處已便, 老倦益劇, 不能早坐而晏罷, 則以之簿書多滯, 民情易壅, 況且精神已耗, 識慮未周, 每患昨事而今忘, 則以之吏奸漸滋, 邑事罔涯, 如此之人, 固不可以年限之未滿, 差遣守令者宜矣。或有年過七十者, 而筋力頗健, 精神猶旺, 百執事可堪, 而反坐於年限之已踰, 有字牧之材, 而不得收用於世, 仍作棄物, 誠甚可惜也。是以故參判臣鄭蘊, 嘗謂以守令不可苟於年限, 只觀其筋力衰旺, 而用捨者爲宜云, 而至於陳疏者有之, 伏願聖明垂察焉。蓋三南水虞候, 乃是水使之中軍也。參贊軍務, 進退捍禦其爲任不輕而重矣。以此之故, 創設之初, 各具水軍戰船, 居常檢督, 以爲緩急之用, 朝家設施之意, 豈偶然哉? 近因通變, 忠淸水虞候, 則已作履歷之窠, 慶尙右水營, 移屬統營, 尙矣。此二窠今不必擧論, 而至於全羅左右水營虞候, 則中間因一水使之變通, 虞候所掌戰船, 移屬上營, 以如干錢穀, 給其戰船之, 代以爲資賴之財, 揆以軍制, 誠非長策, 虞候旣是水軍騎船之將, 則今無一隻船所管, 其於備不虞之道, 豈不萬萬疎虞之甚者乎? 若以虞候之戰船有弊, 而移屬上營云爾, 則東萊水虞候之有戰船, 于今幾百年之久, 而自如無弊, 則湖南兩虞候之不得關涉於戰船者, 豈無彼此同異之欠哉? 自此變通之後, 所謂虞候, 仍作冗官, 便同但坐而嘯者, 凡爲武弁, 莫不厭避, 故每歸於無勢庸殘之類, 莫重關防, 因以疎虞, 非徒識者之慨歎, 當初朝家設置之意, 果安在哉? 臣謂全羅左右水虞候所掌戰船, 依遵舊規還給, 共守邊防者, 實爲國家之長策也。朝家向來設置濟民倉於嶺沿者, 蓋爲北民賙賑之資也。使晉州·昆陽·固城·泗川等邑, 以爲糶糴之地, 而此爲四邑民莫大之弊, 何者? 設倉於泗川縣海邊, 而距三邑, 遠則百餘里, 近則七八十里也。當其受納之際, 動費四五日, 經宿往來, 浮費太多, 其爲民弊, 已極難堪, 以今見之, 所謂濟民之倉, 反作病民之端矣。該邑之民, 不勝其勞苦, 公私俱便之道, 呈訴于營邑者, 積成卷軸, 已多年所, 一不開陳, 其弊尙今因循, 民將劉盡, 此實急今變通之事也。大抵此倉設立之後, 農民之貽害, 難以悉擧, 變通之道, 以其穀物, 各置該邑沿倉, 自爲糶糴, 而如値北路移轉時, 自該邑一齊發倉裝運, 則於北關小無所害, 在三邑大祛民弊矣。臣居在泗川, 稔知此弊, 故玆敢仰陳。伏乞聖明垂察焉。上曰, 今日朝參, 許令百官奏事, 卽仰述故事也。滿庭含枚, 爾能挺身有此奏, 豈不可尙乎? 第一件事, 依爾言, 申飭京外聽訟之官。第二件事, 人之筋力, 不在於年限內外, 此所以不從年前臺啓也。此後年限雖過, 治績表著, 筋力另壯, 而空老之最可措者, 令銓堂言于大臣筵稟, 別爲收用爲可, 全羅左右水虞候事, 令廟堂稟處, 濟民倉之弊, 聞之久矣。設倉之制, 卽先朝令甲, 豈敢輕昜議到於銷刻, 而苟使民弊切至, 則便宜措置, 卽亦仰體愛民之聖意, 令廟堂關問道伯, 使之詳問列邑民情, 仍卽論理狀聞後稟處, 爾以遐方武臣, 不效時體, 乃欲開口於百官之中, 爾則內下弓子一張賜給。出擧條 邁修曰, 工曹判書沈豐之, 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 依定式推考警責, 仍卽牌招察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呈告諫長許遞, 前望單子入之, 待下批牌招, 先入侍後謝恩。出榻敎 上曰, 在外大司憲許遞, 前望單子入之, 待下批牌招。出榻敎 上曰, 大司諫以李晩秀頒布, 大司憲以朴祐源頒布, 可也。賤臣承命出傳。大司諫李晩秀, 獻納李貞運進前奏曰, 三司不備, 故只奏院啓矣。晩秀等曰, 請爲奴罪人河翼龍,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晩秀等曰, 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古今島爲奴罪人克泰,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晩秀等曰, 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上曰, 不允。貞運曰, 歲首異於他時, 除非衆所共知癃病之人, 則凡爲三司者, 固當竭蹶承命, 而況今懲討方張, 沬飮是急, 而或有在外而不上來者, 或有在家而未肅拜者, 揆以分義, 萬萬駭然。請在外及未肅拜三司, 一竝施以譴責之典。上曰, 依啓。貞運曰, 近日諸臺之所秉執者, 卽沬飮之大義理, 而或詣臺而輕加斥退, 或陳箚而旋命遞改, 摧折臺閣, 已非淸朝之美事, 而至使當發之論, 必討之義, 閼而莫伸, 格而不擧, 公議久菀, 輿憤愈激, 如是而何望言路之洞開, 天討之亟行乎? 承宣之復難, 其違越定式, 固有失矣, 而苟究其情, 則實出於憂憤之所激, 宜在包容寬假, 而譴罰相續, 景色愁沮, 是豈臣等平日所仰望於聖明者哉? 顧今憲臺不備, 逆喆追孥之律, 姑未得齊聲仰請, 而至於日前非常之敎, 在臣等區區憂愛之忱, 有不容泯默者, 請前後臺臣承宣處分傳敎, 爲先一竝收還, 以光聖德焉。上曰, 依啓。貞運曰, 近日三司章疏, 一自設禁之後, 或爲門將阻搪, 或爲院吏沮格, 以至於公議之不伸, 言路之不開, 此豈所望於聖明之世哉? 承佐之地, 未聞匡救之言, 出納之地, 了無復逆之擧, 臣竊爲之慨惜也。請亟寢設禁之命, 以爲來諫之道焉。上曰, 向來果有禁令之故, 門將阻搪之弊有之云, 而今番初無禁令, 則門將豈有阻搪之理, 啓語太甚矇矓, 推考, 可也。晩秀·貞運曰, 方有合啓之事, 而兩司不備, 故不得仰達, 臣等當以所懷仰陳矣。上曰, 舊啓旣畢, 則臺臣先退, 可也。晩秀等曰, 事在懲討, 大關義理, 當仰達矣。上曰, 臺臣擧措, 誠駭然矣。命書榻敎曰, 大司諫李晩秀從重推考。上曰, 臺臣旣承重推, 似當引避矣。晩秀曰, 雖伏承特推之命, 事急懲討, 臣不敢引退矣。上曰, 諫院諸臺推考。出榻敎 晩秀等曰, 荐承嚴敎, 伏不勝悚懍, 而關係至重, 當仰奏矣。上曰, 命退不退, 再推不引, 寧有如許事體? 竝當禁推, 退去, 可也。晩秀等退出, 校理尹光普進前奏曰, 當此歲首, 特命朝參, 卽是盛擧也。三司固宜備員, 而顧今有未肅拜, 或有在外, 三司不備, 故莫重懲討, 無以爲之, 公議莫伸, 輿情益激矣。上曰, 然矣。光普曰, 臣別無可達之語, 而惟我殿下, 聰明睿知, 卓越百王, 一日萬機, 無微不燭, 臣固欽仰萬萬, 而第微細之事, 不待有司之裁稟, 隨處親決, 全無君逸臣勞之義, 又有妨於保嗇聖躬之方, 伏願體念焉。上曰, 依爲之。光普曰, 元子宮寶齡, 今爲三歲矣。臣民慶忭, 曷有其極? 冊禮之亟擧, 臣方顒望, 而第今輔導之方, 不容少緩, 古人至有胎敎, 先自乳母·保母, 必擇忠厚正直之人, 置之左右, 以良知良能之睿性, 善爲輔導, 則卽是一國之洪福, 伏願留念焉。上曰, 當體念矣。光普曰, 近歲以來, 召對經筵許久廢却, 臣竊慨惜, 且臣於館銜, 殆無虛月, 而一未登對, 此由於如臣無似, 不足講論之致, 方切惶愧, 昨年李義鳳入侍, 臣旣親承下敎, 今不敢更爲仰煩, 而第以存羊之義, 時命講席, 召接儒臣, 恐似允宜, 且玉堂之爲官, 以近密稱之, 而近來便作冗散之官, 有其名而無其實矣。如持公事入侍之時, 則依閣臣隨入之例, 玉堂亦使之入侍, 又如動駕時班次, 則在於閣臣之後, 故實無趁參問安之望, 是甚難處, 至於今番眞殿行禮時, 旣不得入參殿內, 故問安亦不得爲之, 伏願特降區處之道焉。上曰, 區處云云, 誠甚駭然矣。廷玹曰, 校理尹光普筵席所奏, 冗雜猥越, 事甚未安, 所當論勘, 而本院請推之外, 無他可施之罰, 何以爲之乎? 上曰, 玉堂遞差, 承旨亦爲遞差, 可也。出擧條 副校理曺允大·申獻朝, 副修撰金熙采等, 進前奏曰, 今日卽月正上元也。纔罷祗謁之禮, 還御正門, 行歲首大朝會, 聖德懋新, 庶明勵翼, 上下胥匡之美, 何時不然, 而惟此日尤有異焉, 臣等區區憂愛之誠, 實有我后匹美堯·舜之願, 我殿下以堯·舜之姿, 繼堯·舜之治, 今爲十六年矣。欽明濬哲之德, 克配古聖, 而時雍風動之治, 反讓少康, 臣等死罪, 竊以爲, 我聖上精一執中之學, 猶有所未盡而然也。帝王之學, 不以記誦詞章爲工, 萬機之間, 政令施措, 無往非學, 殿下試取唐虞二典, 比觀乎今日治象, 則不唯聖心之慨然自省, 雖以臣等愚昧, 亦不能無憾, 夫二帝之成至治者, 皆從都兪吁咈中做來, 今殿下之廷, 則日贊思襄, 但見都兪之盛, 予違汝弼, 未聞吁咈之美, 昌言之訪, 常恢翕受之量, 而緘默之戒, 絶少敢言之風, 立殿陛爭可否, 尙矣無論, 雖如衮閼之微箴, 官師之例警, 猶且持疑, 三司之官, 便歸冗剩, 一堂之間, 每多依違, 此已有遜於設諫鼓置謗木之世, 而雖以懲討大義理言之, 堯·舜之明五刑誅四凶, 使天下咸服者, 最是百王型範, 而懲討之不嚴, 亂逆之不誅, 莫今時若, 如有沬飮之擧, 則門將之阻塘章疏, 便成前例, 瞻聆駭惑, 實非淸朝美事, 而必討之賊, 設禁而使不敢言, 共憤之義, 畏法而遂不得洩, 若使如皐陶者, 爲殿下臣, 則其所以明刑弼敎者, 必不若今日之伈泄, 而如臣等無似者, 忝在三司之列, 未效古人之爲事君不誠之罪, 固無所逃, 而亦恐殿下聽言之量, 不及堯·舜, 懲惡之典, 未若堯·舜, 以至謇諤無聞, 亂賊無懲, 將使明張之義, 便作應文之歸, 思之及此, 寧不憂慨? 苟殿下以堯·舜之心, 遵堯·舜之法, 使益吁禹戒, 無有隱諱, 兜凶苗惡, 莫敢逃刑, 則勛華雍熙之治, 亦不過如斯而已。伏願殿下, 克恢來諫之德, 一以爲資治之道, 一以爲嚴討之本焉。上曰, 言則是矣。允大曰, 大抵治道之汚隆, 專係風俗之美惡, 而一自邪學之出, 其敗人紀, 乖亂世道, 容有極哉? 其罪魁兩賊, 雖已伏法感悟諸人, 雖已歸化, 邪術之流布閭巷, 固已有年, 則其所侵染, 必不止此, 況來納邪書, 旣有朝令, 而自首納冊, 罕有其人, 若使邪書, 初不廣布, 則京外受惑, 豈至此多? 是必奸細輩匿不以聞之致, 如或任他以過, 則其流之害, 將不知至於何境, 喣濡之政, 有難專施, 懲創之典, 在所不已。臣謂自今以後, 若有現發者, 嚴法重繩, 使之懲畏, 以爲拔本塞源之圖, 宜矣。上曰, 大體是矣。熙采曰, 臣於昨夏奉命按覈于江陵府也, 校享之莫重祀典, 冒犯擅行之罪, 伊後一未登筵, 尙不得仰達矣。大抵釋菜所用魚鱐, 乾大口二百十二尾內, 大聖位用十二尾, 四聖位各用十尾, 兩從享十六位各用三尾, 殿內所用合爲一百尾, 東西廡一百十二位, 各用一尾, 而魚醢生大口四十尾, 則無論殿廡, 各用一器矣。今此道伯之狀請釐正也, 一依五禮儀裁減, 只存春秋享時, 乾大口魚十五尾, 生大口魚三尾, 各自分用於五聖位而已。東西從享以下, 則將至素祭之境, 故儒生輩以若廢魚鱐, 則代用肉脯之意, 屢次爭難, 終未得請, 乃至梗化犯分之擧, 伊時懲勵, 雖施刑配, 徐究情實, 在所當然, 至於釐改享品, 所當歸奏後定式擧行, 而以其秋菜不遠, 事勢急迫, 不得已援用原州校享已例, 以自今秋始用肉脯之意, 發關知委, 繼而書啓仰聞, 而莫重祭禮, 終非一時奉命之臣所敢擅斷者, 玆敢據實仰奏, 請令廟堂稟旨定例, 仍卽行會於該道該府, 以爲永久遵行之地焉。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熙采曰江陵府儒生輩作梗之罪, 已施刑配之典, 而至於七百里外封章之擧, 最是往牒所無之大變怪也。此莫非前佐郞宋徵一所勸成者, 而渠本鄙微之類, 濟以奸細之行, 向因科場用情之罪, 至被南間嚴囚遠地爲奴之律, 則在渠懲畏之道, 宜思息補之方, 乃反不悛舊習, 慫恿遐俗, 創出百人疏邪論, 而慮其多士之疑惑不從, 則末乃誘引其知名兩儒, 使之主張疏擧, 其爲罪犯, 有浮儒生, 而儒生則旣被其罪, 徵一則獨逭當律者, 不可但以斑駁言, 向來大臣之回啓輕勘, 似未及詳悉本事而然。請宋徵一施以儒生所被之律, 一以謝江民, 一以勵頑俗焉。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邁修曰, 副修撰金熙采登筵奏對之辭, 大損體貌,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通禮跪告禮畢, 上乘輿入永淸門還內, 諸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