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壬子九月初五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來待諸臣入侍時, 左副承旨李家煥, 假注書洪樂游, 記事官徐有聞·林景鎭, 行司直鄭昌順, 兵曹判書李秉模, 戶曹判書趙鼎鎭, 行副司直趙心泰·徐有大, 京畿監司徐鼎修, 以次進伏訖。上敎鼎修曰, 陵幸, 初以翌日還宮爲定矣, 更思之, 程道爲百餘里, 出還宮, 必當侵夜植炬之弊, 在所當念, 且隨駕諸臣及軍兵等, 連日百餘里行役, 亦宜軫念, 又聞先朝乙亥動駕時, 本陵近處無人家之故, 許多人馬, 皆留接於陵寺, 貽弊不少矣。今若初十日經宿楊州, 翌日詣陵展拜, 還到楊州經宿, 又翌日還宮則, 似好矣。鼎修曰, 下敎誠好矣, 若依此爲之, 則事甚便好矣。命書傳敎曰, 爲橋梁之民弊, 道路由樓院, 兼爲晝停, 欲爲經宿於陵所, 今聞樓院道里近京云, 此爲難處, 其他植炬之出還宮竝設也, 軍兵之兩日八十餘里也, 陵內各邑造假家也, 以百官軍兵之貽弊於陵寺, 皆所當念, 初十日樓院晝停, 楊州牧宿所, 翌日拜陵行祭, 還至宿所, 翌日樓院晝停還宮, 以此分付若此, 則外方植炬及造假家及不緊差使員兩營設布帳, 竝除之事, 分付。上曰, 左承旨·右承旨入侍。出榻敎 賤臣承命出, 與左承旨沈煥之, 右承旨林濟遠, 偕入。上敎鼎修曰, 卿須先退, 依俄下傳敎, 卽爲擧行, 可也。鼎修退出。上敎昌順曰, 調馬, 再明爲之, 可也。又敎曰, 判官旣久任, 則本寺馬政, 何不釐正耶? 昌順曰, 僉正本是馬色, 而惟在一提擧申飭之如何矣。上曰, 內寺則內乘主之耶? 昌順曰, 然矣。上曰, 卿須申飭僉正判官, 使之釐正, 可也。昌順曰, 各島風落木, 自備局, 當爲區處, 而臣方待罪於例兼長生殿提調, 日前, 見全羅水營所報, 則封山黃腸風落, 殆近三千株, 此則非備局所關, 自朽與發賣間, 當自本曹, 知委擧行, 何以爲之乎? 上曰, 如今之年, 不可膠守常格, 纔有下敎於廟堂者, 嚴飭道帥臣, 依此擧行, 俾有實效, 而發賣後區處一款, 議于大臣, 可也。出擧條 命昌順先退。上敎鼎修曰, 卿以整釐使, 何日當發往乎? 鼎鎭曰, 先送郞官, 臣則前期一日, 當出去矣。上曰, 陵所及楊州修葺之役, 務從簡便, 可也。敎秉模·心泰·有大等曰, 幸行往還, 以三日爲定, 軍門擧行, 竝依俄者下敎爲之, 可也。秉模曰, 在前經宿陵幸時, 城門外屛門把守, 大駕出城後, 入來留都營, 而還宮日, 還爲出去把守矣, 今亦依此擧行事,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慶基殿參奉孔允東入侍。賤臣承命出, 與左議政蔡濟恭, 行司直徐有隣·吳載純, 漢城判尹金文淳, 行副司直金尙集, 右參贊徐有防, 刑曹判書沈頤之, 行副司直李邦一·李漢豐, 副修撰金熙朝, 正言李明淵, 事變假注書安廷善, 慶基殿參奉孔允東, 偕入進伏。上曰, 孔允東, 先爲進前, 可也。允東, 進前奏職姓名訖。上曰, 爾家之出來我東, 世居水原, 廟址宛然, 壇杏成喬, 誠非偶然, 爾以大聖人後裔, 若能益自勉勵, 以詩禮見稱, 則世道之幸, 當如何, 水原所居孔姓人, 方爲幾何, 而他處所居, 亦爲幾家耶? 允東曰, 水原所居, 今爲三十餘戶, 間多流寓於龍仁, 至於嶺南, 則臣之同姓居生者甚多, 而相距隔遠, 未詳其幾家矣。濟恭曰, 孔氏之繁衍於我東, 誠貴矣。上敎允東曰, 爾之居龍仁爲幾代乎? 允東曰, 臣六代祖以家貧親老, 不得供職, 仍爲下鄕矣。上曰, 其前有冠冕乎? 允東曰, 有監察矣。上曰, 聞水原有孔聖影幀奉安之室, 而至有先朝賜額, 予意則中逵面九井村, 旣是東來初居之鄕, 則廟祀, 移建此處, 似好矣。濟恭曰, 下敎誠至當矣, 當初之不爲建設於此地者, 甚爲欠事, 此必因孔氏適然移寓於此地而然, 中逵面, 旣是始居之地, 則徹彼建此, 實爲當然矣。上敎家煥曰, 令畿營, 詳探事蹟, 俾卽狀聞, 可也。濟恭曰, 日氣調和,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膈氣時或升降, 蓋酬應煩多, 則有加矣。濟恭曰, 膈候尙此欠和, 下情悶慮, 何可勝達? 濟恭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濟恭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上曰, 幸行, 初以兩日往返爲定, 而以卿筋力, 似難連日馳驅, 故特命留都矣。今以三日更定, 卿若先詣, 或後或先, 則似無所難耶? 濟恭曰, 昨日特命留都, 今日又此下敎, 俱出曲爲之地, 不勝感泣, 臣雖衰朽, 優可陪往, 且先朝乙亥動駕時, 臣嘗隨駕, 到今立朝人中, 臣一人外, 必無伊日隨駕之人矣。臣今隨駕, 下情榮幸, 尤當如何? 上命書傳敎曰, 雖以體諒之意, 昨命留都, 而今聞筋力, 足可參班, 況東西班班首, 不可不以大臣押班, 左相當依筵敎, 從便進詣, 洪領敦寧留都。上曰, 次對爲之。濟恭曰, 此慶尙監司鄭大容狀啓也, 以爲本營所管公都會選別武, 左右兵營馬兵, 別騎衛都試, 法當按例設行, 而本道災荒, 挽近所無, 實有主客俱困之歎, 都會都試, 災歲退行, 亦多畿湖已例, 竝姑停止, 待明秋合設事, 請令廟堂, 稟旨分付爲辭矣。今年朝家之軫念, 非比常年, 而道臣所請又如此, 公都會及各項都試, 竝依狀辭, 待明秋合設, 以除一分民邑之弊, 恐爲得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目下要務, 無過松政, 風落自枯之使之自朽山中, 雖是節目所載, 今番湖嶺所報風落之數, 不啻爲屢萬株, 若一例朽棄, 則有用, 歸於無用, 或近於暴殄, 寧不可惜? 第自有風落以來, 京中多錢之類, 鄕外牟利之徒, 多聚貨物, 窺見朝廷所以處置之方, 而以臣方在廟堂, 多般送言, 要得發賣, 不勝其左右酬答, 民習之痛駭, 不料至此。暴殄雖曰可惜, 自朽實爲無妨, 但念嶺南沿邑之今年失秋, 雖謂之大無, 亦非過語, 來頭接濟, 實無其策, 空棄屢萬金, 不勞可得之資, 坐視七十州無辜顚連之民, 揆以事理, 決不當如此, 雖然自京願買人及請得各司帖給之規, 一切防塞, 分付嶺南·湖南道臣, 另擇道內守令中淸愼奉公者數三人, 使之糾察, 雖一枝毋敢犯生松, 只以風落之數, 折定其大中小價本, 發賣於各該邑民人, 以其價錢數爻, 報于廟堂, 得題音後, 量宜補用於營賑之資, 則其所區處, 庶不至於循私無實, 如是措劃之後, 差員若或不能殫心檢飭, 以致夤緣害及於生松, 則廟堂亦必有聞, 指名奏達, 嚴繩乃已, 此意另加申飭於兩道道臣, 安眠島, 則朽棄與發賣間, 更商以稟,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今年穡事, 卿果詳聞耶? 嶺南民事, 極爲關念, 夙宵憧憧, 寢食靡甘矣。濟恭曰, 關西果免歉, 海西則比關西尤勝, 畿內亦可免歉, 而湖南則觀於巡路狀啓, 可知其穴農, 而湖西亦如此, 大體田歉, 多於畓農, 嶺南則日前李鼎揆言沿海十三邑, 雖謂之民無所食, 可也, 聞甚悶然矣。上曰, 北穀轉輸事, 句管堂上, 果書問於道伯, 而其答以爲如何? 秉模曰, 姑未見答, 而如或萬不獲已, 則已, 豈無從他變通之擧乎? 濟恭曰, 嶺南災荒, 似乎邑邑皆然, 目今所務, 惟在於賑資之預備矣。上曰, 忠淸新兵使, 何間當赴任云乎? 濟恭曰, 全羅右道新水使, 還渡海然後, 舊使可與交龜, 交龜後, 可以上來辭陛, 仍赴忠營, 赴任日字之的在何間, 難以仰對矣。且臣於向日, 伏覩以水營事所下傳敎, 心以爲尹永僖之不奉水閫之令, 雖曰有所執, 不能溫辭下氣, 以失體面, 此則永僖之過也。李恒林之欲守體例, 馳啓論勘, 固是有氣力之事, 而上敎有若視之以剛亦不吐, 永僖名雖經幄之臣, 當今無勢而易侮者, 孰有加於永僖乎? 以是言之, 李恒林之欲存體統, 謂之可貴則無妨, 而若有功則似過分數矣。上曰, 聞卿言, 更思陞遷則過矣, 亦不必遲待, 未及渡海之水使未赴任, 忠淸兵使李恒林, 許遞, 今日政差代,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工判, 俄以莞島風落松, 有所筵奏, 故纔以與廟堂相議, 無弊善爲之意爲敎矣。濟恭曰, 莞島事, 曾因尹永僖私札而稔聞矣, 向來李恒林之與尹永僖相較, 至於論罪, 固因彼此間胥失而然矣, 若以李恒林爲擧職, 則可也, 而至於陞擢而若有功者, 則似過矣。上曰, 李恒林之不畏强禦, 豈非可奬之事乎? 見今俗習㛪婀, 而渠以武弁, 乃能辦此者, 果非偶然, 有所陞擢者此也。上敎濟恭曰, 故相柳成龍與李忠武間事, 卿果知之乎? 濟恭曰, 臣未能記憶, 而忠武在鄕, 久不上來, 聞柳相爲兵判, 卽爲上來云矣。上曰, 柳相與李山海, 有所言議, 而何爲致貳耶? 濟恭曰, 此亦未詳矣。上曰, 其少時趣味相同云矣。濟恭曰, 頃因重臣徐有防陳達, 李葂·李薰·李藎三人, 或贈職或旌閭事, 收議大臣, 命下矣。臣本固陋, 未諳事蹟, 故問之禁將, 則蓋忠武公, 方莅統營之時, 葂以其子, 留在鄕廬, 適遇倭賊, 轉戰殺三倭, 身亦伏刃而死, 時方總角矣, 眞不愧爲忠武公之子, 而但事在於忠武未殉國之前, 則其不可以孝子旌, 又不可以忠臣旌, 雖欲旌閭, 恐欠意義, 至於薰與藎, 皆以忠武庶子, 一死於丁卯, 一死於鞍峴, 忠節皆可謂卓然, 贈職有何持難, 而但聞兩人, 旣無後孫, 又無祠版, 以其死於陣前, 不成塚墓云, 雖有贈職, 所頒敎旨傳於何人, 告於何處乎? 此甚難處矣。上曰, 今姑置之, 可也。出擧條 濟恭曰, 安東軍丁事, 甚難處矣。上曰, 昨日回啓, 已有判下者, 卿尙今不見乎? 昨於判下時, 使卽送示卿矣, 今聞卿言, 政院事, 類如是矣, 承旨退而査實, 可也。濟恭曰, 適有言端, 敢此仰達矣, 故相臣李陽元, 當壬辰之亂, 受命留都, 嘔血而死, 其子蓍慶, 以召村察訪, 又當丁酉, 力戰殺倭, 立慬陣前, 復矢以葬, 故相子孫錄及召村先生案, 其時事歷歷載錄矣, 其忠節如此, 而褒旌之節, 尙今未遑, 試一欠事, 許令棹楔[綽楔]其門, 以樹風聲, 實有補於聖代風敎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臣欲以訓局火藥事陳達者, 月已易矣, 而病未登筵, 今始略陳, 遲後之罪, 無以自恕矣, 月前訓局火藥邊首偸出, 所搗火藥之未及捧上者七百餘斤, 仍以火繩延火於藥庫, 穴竅炯炯, 繩火幾及庫中, 適爲巡更者所驚叫, 蹴破庫門, 僅得撲滅, 思之又思, 驚懍靡定, 乾道孔昭, 罪人斯得, 則所偸七百斤內, 略干斤和賣於市肆, 餘外累百斤, 藏置於渠之妹家, 妹卽徐命斗爲名人之妾也, 渠之以藥藏置, 非所昧幽暗之處, 似不過偸竊掩跡之計, 而辭說囂囂, 難以戶喩, 賊人之施以一律, 固是應行, 而至於徐命斗與命斗之妾, 訓將旣已嚴囚, 不可不使該大將, 嚴問明覈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濟恭曰, 臣纔以訓局火藥庫偸竊事, 仰達矣, 訓將旣不能善爲典守, 又不能威束部下, 爲此無前變怪之事, 論以國體, 烏得不論罪乎? 訓鍊大將徐有大, 罷職宜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御營大將趙心泰, 訓鍊大將兼察, 牌招聽傳敎。出榻敎 上曰, 訓鍊大將, 姑勿出代。出榻敎 秉模曰, 臣於火藥賣買事, 適有區區愚見, 敢此仰達矣, 火藥私製, 先朝己酉以後, 禁令至嚴, 則不得私自賣買自在其中, 而雖以藥丸弊言之, 外邑鎭貿取時, 必也具書目牒呈於武庫, 始爲受去, 而猶慮夫虛實之相蒙, 成給勿禁帖, 其嚴蓋可知矣, 挽近以來, 法禁蕩然, 今番訓局庫子之多數偸竊, 旨意專在於利, 推出多在市肆, 其在懲後杜弊之道, 申明舊典, 斷不可已, 而第念獵夫行獵之資, 亦不可不開其一路, 此則內而武庫及各軍門, 外而營閫邑鎭, 待其呈訴, 憑考量給, 其餘市肆閭巷之私自賣買者, 一竝依律重繩之意, 出擧條嚴飭, 俾無犯科陷法之弊,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聞有先朝己酉禁令, 如是抛置者, 紀綱之外, 擧行萬萬駭然。旣往雖不可一一追勘, 此後雖一斤半斤, 更有市肆賣買之弊, 則該營將臣査出, 令該府拿問, 施以重律, 不能窺察之捕將同律, 以此定式, 載之該房故事, 備局謄錄, 禁府·刑曹受敎, 可也。出擧條 秉模曰, 本曹所管關西小米二萬石, 卽是餉穀名色, 而近來停退之數, 至於五千餘石之多, 當初貿置之意, 將至蕩然, 而該道年事, 今適豐登, 另飭道臣, 使之無遺準捧,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濟恭曰, 今年關西農形, 比他道雖曰稍登, 停退條五千石之無遺準捧, 恐難期必, 此則惟在道臣詳度民勢, 務在得中之如何, 而但餉米名色, 與他有異, 設或有若干未準之處, 以他衙門舊還所捧者, 移準於此, 俾無欠縮, 則恐似無妨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有隣曰, 均役廳區劃內需司奴婢給代條, 卽當依移牒輸送, 而前此數年預下, 未及準限, 今年則似難如例輸送, 姑爲置之, 何如? 上曰, 意謂明年條引用而例判矣, 今聞極爲駭然。依爲之。出擧條 明淵曰, 興陽縣爲奴罪人河翼龍, 做出叵測之說, 作爲眞諺之書, 潛投深嚴之地, 欲售危逼之計, 究厥情狀, 亘古所無, 決不可一刻容貸於覆載之間, 請爲奴罪人河翼龍,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出擧條 明淵曰, 罪人克觀·克泰, 以妖任之同氣, 凶謀逆節, 爛熳同參, 而嚴訊之下, 抵賴不服, 未克究覈, 未及承款, 王章莫伸, 輿憤莫泄, 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古今島爲奴罪人克泰,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上曰, 不允。出擧條 明淵曰, 逆賊尙魯, 卽是千萬古所未有之劇賊, 而孥戮之典, 旣施旋寢, 噫, 此賊之未伏王章, 徑自殞斃, 已極神人之憤矣。假使此賊, 頑然尙在, 則千剮萬斫, 不足以懲其罪, 孥之戮之, 在法當然, 凡係祖宗朝金科玉條, 猶或隨時變通, 則今此追孥之禁, 自近年斷然定行, 守之太固, 致使應行之律, 不得施於此賊, 萬有一日後惡逆之如尙魯窮凶者, 抵賴不服, 頑忍徑斃, 則孥戮之法, 其將不施乎? 罪在罔赦, 事關後弊, 請逆賊尙魯, 亟施孥戮之典。上曰, 不允。出擧條 明淵曰, 星漢之凶言逆節, 綻露無餘, 擧國臣民, 莫不沬血致討, 其父師文, 苟有一分嚴畏之心, 則所當屛息縮伏, 覓死不得, 而渠敢偃處城闉, 延接人客, 此已萬萬痛惡, 而詬天罵日, 凶言悖說, 罔有紀極, 梟音益肆, 狼毒愈狠之說, 至登諫長之陳疏, 繼有法府之捉囚, 凡今日含生之倫, 擧切驚痛, 誓不與此賊父子, 共載一天, 秋堂之疏請移鞫, 亦可見嚴國法討亂賊之義, 而不惟不賜允從, 乃以先問師文, 不但顚倒爲敎, 此賊之指斥乘輿, 公肆詬罵, 又出於星漢未伏法之前, 則其父子同惡, 讎國怨天之狀, 愈可見矣。星漢請鞫, 旣有府院合啓, 師文竝鞫, 尤是擧國同聲, 而不意全放之命, 有若疏釋者然, 國體之隳壞, 已無可言, 輿情之轉激, 去而益甚, 請亟寢秋曹罪人柳師文放釋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嚴問, 夬正典刑。上曰, 不允。出擧條 明淵曰, 噫嘻, 痛矣, 李晴之罪可勝誅哉? 渠本妖邪之性, 濟以閃倐之行, 至與劇賊星漢, 托爲死友, 盤結之狀, 綢繆之跡, 國言已騰, 輿情咸憤, 而玉署懲討之論, 一出, 渠之凶狡情節, 益彰露無餘矣。星漢無食, 則渠乃以食繼之, 星賊無衣, 則渠乃以衣庇之, 甚至空其家舍, 許其住接, 則其平日情跡之至密, 腸肚之相連, 固已難掩, 而每當課製, 使星賊而代述, 逮上章疏, 借星賊而副急, 大小相依, 緩急相仗者, 擧世皆傳, 十手共指, 則星賊凶謀之無不參涉, 逆腸之一串共貫, 灼若觀火, 而渠之從前跳踉, 旣無非星賊之所指使, 則星賊凶疏之與議, 師文悖說之和應者, 捨渠而有誰哉? 執其已顯之跡, 論其當問之端, 則明證斷案, 無容更加, 當此亂賊未誅, 黨與先討之日, 此等凶醜, 決不可不鉤覈鋤治, 以靖亂孽, 請前校理李晴,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夬施當律。上曰, 不允。出擧條 明淵曰, 見方深秋, 米價極高, 以今錢荒而錢賤若此, 則今之此價, 又是平時之倍價, 而冬春之間, 且當益高, 言念民事, 誠極憂悶, 旣無他矯救之術, 則宜先杜糜費之竇, 而若論糜費之最, 釀戶實居其首, 蓋伏聞都下釀戶, 每統必居二三, 大釀日石餘, 小釀亦不下日數斗, 消瀜登市之米, 幾居其半云, 蠧年穀病民食, 孰甚於此? 牛酒松三禁, 自是國朝大禁, 請令廟堂, 亟講禁酒之法, 期日施行。上曰, 糜穀之竇, 莫甚於此, 而與其令出而不能一切禁止, 曷若姑且鄭重, 此所以至今泯默者也, 至於大釀之飭, 酗酒之禁, 自是法典, 何必新出條令乎? 大抵法也者, 欲其必行, 則都下酒肆太濫之祛汰祛甚, 雖廟堂, 得其令行之要, 然後議到於施行, 豈可輕先撓民乎? 出擧條 濟恭曰, 臺臣所奏大釀出禁之論, 誠爲荒歲裕穀之策, 而聖批中, 得其令行之方, 然後廟堂, 可以施令之敎, 儘是禁酒要道, 臣當更爲十分商量, 而第禁肴一事, 大有關於民生日用飮食, 不可不及時嚴禁, 雖以數十年前言之, 所謂賣酒家酒肴, 不過沈葅佐飯之屬而已, 近年以來, 民習漸巧, 謀計百出, 酒名之務出新奇, 姑無論, 懸房之肉, 市廛之魚, 太半歸之於備肴之資, 珍羞妙湯, 錯雜於酒甕之前, 閭衖年少, 不特所嗜在酒, 惟其肴是貪, 三三五五, 携手買飮, 由是負債亡身者, 不知其數, 固已萬萬痛駭, 而市肆饌物, 日就踊貴者, 全由於此, 此而不禁, 則都民食事, 何由而不至於艱辛匱乏乎? 臣意, 則一切嚴禁, 斷不可已, 而其出禁之權, 若遍責於三司與五部, 則諸般下隷之托以禁亂, 操縱徵求之弊, 其門多端, 本弊未必全革, 而別弊之傍出, 難保其必無, 京兆卽主管五部之衙門, 使之全主此禁, 錄置五部內大釀家姓名, 時時出沒廉察, 如或見捉, 則家主只施猛杖, 而勿徵贖錢, 一人而三次見捉, 則移刑曹刑推懲勵, 各司吏隷, 如或潛自買食而見捉, 則文移本司, 卽爲除汰, 如是而終不知戢, 則此亂民也, 渠旣爲亂民, 則畢竟付之捕廳之外, 更無他道, 以此意揭榜曉諭, 則斯民也, 三代之民, 寧有不令之理乎? 禁酒下令之前, 雖有所賣, 有酒則亦不可無肴, 以佐飯或菜蔬, 置之盞臺之上, 餘外則都屬之犯禁酒肴, 如是禁止, 則食廛之移以效之, 又不無其慮, 此則且觀來頭, 以禁肴例禁之, 而先爲懸法, 無使陷辜, 如是定制之外, 秋曹憲府五部, 若干涉於此禁, 致令騷擾, 則當該堂郞, 隨問論罪, 亦不可已, 事係民食, 且屬新令, 語雖煩屑, 而不得不如是陳達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命煥之書傳敎曰, 吏曹參判前望單子, 待下批牌招開政。命家煥書傳敎曰, 政官牌招開政, 在外參議許遞, 前望單子入之, 待下批一體牌招。上敎明淵曰, 爾之酒禁之請, 儘有意見, 而先朝犯禁者, 斷以一律, 猶且不行, 則以今民習, 令出而不能禁止, 不如不出之爲愈, 如有令行之道, 豈不美哉? 不可輕先出令, 爾須退而講究, 以疏更陳, 可也。明淵曰, 自殿下御極以來, 至于今無論大小事, 令行禁止, 臣於禁釀事, 亦以爲令行則必然禁止云矣。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