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癸丑十二月十八日巳時, 上御誠正閣。藥房入診,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藥房都提調洪樂性, 提調徐有防, 副提調宋銓, 檢校直閣徐榮輔, 右副承旨徐美修, 記事官徐有聞, 假注書洪樂游, 事變假注書李弘達, 記注官安經心·金良倜, 行司直鄭民始·李文源, 戶曹判書沈頤之, 右參贊洪秀輔, 吏曹判書金思穆, 禮曹判書閔鍾顯, 開城留守李秉鼎, 行副司直金持默, 訓鍊大將趙心泰, 行副司直李漢豐, 吏曹參判沈煥之, 副司直尹行任, 以次進伏訖。樂性曰, 近來日氣寒暖不調,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樂性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樂性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上曰, 今番科慶, 非但仰慰慈宮之心, 予之外氏宗家, 際此稱慶之時, 得參科名者, 事甚稀貴, 亦不偶然矣。樂性曰, 榮感之極, 無以仰達矣。上曰, 致祭延諡, 將於何日爲之乎? 樂性曰, 欲以卄五日爲之矣。上曰, 好矣。卿家族譜久遠內外子孫, 無以盡爲領會, 故昨筵言于重臣, 使之修正矣。卿果聞知否? 樂性曰, 臣果聞知, 而方以各派, 修正子孫錄矣。上曰, 今番事, 莫非卿有福所致也。明年慶科, 是何等飾喜之擧, 而當唱第於是科, 尤覺奇喜矣。樂性曰, 殿下每以臣爲福星, 故荷殿下錫汝之恩, 致此福力矣。上曰, 凡周之士, 不顯亦世, 洪命周之周字, 有吉且遠之意, 誠好矣。樂性曰, 昨見傳敎, 始知肇錫之恩, 榮幸之極, 感祝無地矣。上曰, 古人有言曰, 板蕩識誠臣, 故相臣文忠·文簡月臺奏語, 通明殿奏語, 莊在中心, 豈敢忘之? 若非兩大臣當日一着, 豈有明年稱慶之擧乎? 昨於文簡祭文, 略擧其功, 而其後孫之今番慶科, 誠不偶然, 亦可見食報之理矣。大抵日次講之賜第, 外面雖似輕歇, 取士得人之方, 莫若親見其人, 親試其藝, 在昔盛際, 或有四韻律詩賜第之例, 此豈不盛事乎? 若任其科場之舊習, 安知無滔天之憂? 樂性曰, 聖敎誠至當, 而莫非造化之權矣。上曰, 次對爲之。樂性曰, 卽見慶尙監司趙鎭宅狀啓, 則枚擧東萊府使尹弼秉牒呈, 以爲本府草梁客舍, 擧皆渝敗, 趁春初始役, 而容入材木, 從實磨鍊, 則體木三十株, 修粧木八十五株, 椽木一百八十介, 而本府境內, 元無可用之材, 左·右道封山風落松中劃給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客舍果皆頹圮, 則彼人瞻視, 不可不趁卽修改。所入木物, 依狀請, 以風落松如數取用, 而運下之際, 各別嚴飭, 俾無夤緣犯斫之弊, 一體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樂性曰, 太廟儀軌, 今方依下敎擧行, 而至於政院日記, 待本署移文, 注書謄送, 已有前例矣。今亦依此例爲之事, 分付, 此後則仍爲定式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樂性曰, 日官·譯官之赴燕者, 或有籌法·暦法之購納於本監, 則朝家有施賞之例, 昨年譯官洪仁福·朴致倫所納, 爲百餘卷冊而已, 蒙恩資, 日官李鼎德所納, 爲十五種二百卷, 而猶漏賞典, 似當依洪仁福等例施行, 事係恩典, 不敢自下仰請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樂性曰, 前判尹李文源所啓, 典牲署糟糠價, 以本署位太外受之餘剩給代事, 蒙允矣, 臣竊以爲不然矣。犠牲所重, 係關祀典, 豈可以不正名色之所出, 代給飼養之價乎? 況位太外受, 卽該署之謬例也? 初非上煩朝廷之事, 以此以彼, 極甚屑越, 前判尹李文源, 不可無警, 從重推考。殘·獨戶之偏徵價本, 果如其言云, 無論班賤, 逐戶分徵, 自是法意, 分付京兆, 依座更例爲之, 似好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婢夫之於妻上典, 名分何如? 特以殺有償命, 爲施惡蔑紀之端, 而爲其妻上典者, 未免彌縫爲事, 以至欲治不治。兩班如此, 中人何論, 中人如此, 市井何論? 如此不已, 則將使等威日紊, 誠非細憂。每欲一番定式而未果矣。今以刑曹稟決之殺獄觀之, 所謂婢夫所爲, 誅之猶輕, 豈可議到於成獄乎? 若杜陵犯之漸, 宜先潤色於金石之典, 然後有奴婢之上典, 雖甚殘徵無勢力, 可得以行號令, 而婢夫之惡習, 可以除矣。有國所重, 莫大於風敎。夫爲妻綱, 上典爲奴婢之綱, 淫女之鶉奔也, 除非倂殺奸夫女於奸所, 則例皆成獄償命, 而先朝特軫風敎之日渝, 諸凡挽裳對飯, 而現捉於本夫之類, 皆許惟輕之典。妻上典之於婢夫之夫, 不敢下手, 下手而邂逅, 死則必償命, 此何異於奴婢之犯上典乎? 其視悖漢之與淫女一番挽裳, 一番對飯, 其輕重淺深, 尤有間焉。然則妻上典之治罪犯分之婢夫, 而婢夫致斃者, 決不可勿問事實一例償命。大官及曾經刑官諸臣, 各陳所見, 可也。領議政洪樂性曰, 殺獄體重, 固當審愼, 則以臣昏耗之神識, 顧何敢剖析仰對, 而近來名分之紊亂, 誠一痼弊。至於婢夫凌辱妻上典, 不但疲殘士夫家比比有之, 閭巷賤流, 尤爲特甚。若或有意外殺死之獄, 不問是非, 一例訊推, 無所區別, 則其爲虧傷綱紀, 所關非細, 爲法官者, 當觀用意與邂逅。如其用意, 則固不可枉法闊狹, 而若係邂逅, 則初不直斷以殺獄, 別具意見, 仰請稟裁後決處, 恐合於嚴法律扶風敎之一端矣。行司直鄭民始曰, 婢夫之居接廊底, 視同奴僕者, 若有犯凌之事, 則未及告官, 略加徵治, 不是異事, 而因此邂逅者, 亦與凡民同律, 果爲太重。以此之故, 雖士夫之家, 於悍惡之婢夫, 不敢誰何。至於閭巷之人, 殆不能支堪, 傷風敗俗, 莫甚於此。若其罪不至死, 而用意戕害者, 固當如律, 而其他笞杖之屬, 若許以參量自斷, 以假其威制之權, 而或致邂逅, 從而闊狹, 則彼亦必知畏而自戢, 其有補於風化, 誠不少矣。行司直李文源曰, 殺獄雖重, 所謂婢夫, 旣有如奴之名, 固不敢橫恣, 而近來風習漸壞, 勿論京鄕士族之疲殘者, 閭巷之無勢者, 爲其使婢子待婢夫, 無異己僕, 不隔內外, 撫馴無嚴, 不是異事。一有呵責, 不有分義, 肆發惡言, 爲其主者, 至或乘憤手驅, 邂逅致斃, 則輒以償命告官, 以是之故, 箠責非所可論, 而不敢加一言, 反以出給其婢, 以溫言順辭, 誘而出送。此乃大關風化, 蓋雖在己僕, 不告官擅殺, 自有其律, 如或用意戕殺婢夫, 則固當參考情法, 而不然而邂逅致斃, 以償命告官者, 參量輕重, 合有稱停, 然後頑惡婢夫之徒, 庶有懲勵之事, 疲殘無勢之輩, 似有御婢僕之道矣。戶曹判書沈頤之曰, 各道徒流案中, 凌辱妻上典者, 十居其半, 因此而有傷倫敗俗之歎, 朝家深軫此弊, 年前有特敎申飭之故, 法官亦不饒貸, 而此輩終不知戢, 冒犯者多。今若定以笞杖幾何自斷之法, 而或有邂逅致命之事, 杖數之內則勿問, 故爲戕害, 情理絶悖者, 初檢後具由草記, 備陳獄情, 以待處分, 始爲成案, 法律無所撓屈, 風敎必有扶植矣。右參贊洪秀輔曰, 以婢夫而凌辱妻上典, 其犯分傷風, 比諸尋常行路之辱罵士夫, 尤爲痛惡。乘憤懲治, 容或無怪, 若以不幸致斃, 直爲償命, 則終似過重, 然殺人之律, 三尺至嚴, 末流之弊, 不可不念。戶判所奏定笞之數而先立界限, 酌情法之間而仰請處分云者, 誠爲得當矣。兵曹判書徐有防曰, 婢夫之凌辱妻上典, 毋論士夫家與閭巷, 誠爲莫大之痼弊, 間或有殺死之獄, 而其用意故犯者, 固無奈何, 而如其因其凌辱, 略加懲治, 不幸有邂逅致命之擧, 則均用與凡人同律之律, 大爲不可。摠使之酌量自斷, 戶判之具由草記云者, 誠有所據, 惟在博詢而處之矣。吏曹判書金思穆曰, 近來婢夫之凌犯妻上典, 種種有之, 事關風化, 宜有一定之規。今此戶判所奏, 雖有獄情之邂逅或絶悖者, 具由草記, 以待處分, 使法律無撓屈, 風敎有扶植云者, 恐似得宜矣。禮曹判書閔鍾顯曰, 法律雖重而事係風化, 則法亦有不可不闊狹處。臣意則依戶判所奏, 凡有似此情犯, 爲獄官者, 酌量事理, 以爲稟裁之地, 恐好矣。開城留守李秉鼎曰, 婢夫之凌辱妻上典, 無論京鄕, 誠爲痼弊, 士夫孤寡之家, 閭巷寒微之人, 尤受其害, 大關風化, 而但區區愚淺之見, 三尺自來至嚴, 祛弊生弊, 亦不無慮。況閭巷之人, 婢夫之中, 亦多儕流。凡有獄案, 欽恤闊狹, 惟在上天之造化, 恐不必作爲定制矣。刑曹判書徐鼎修曰, 臣亦別無他見, 而所謂婢夫, 亦有許多般, 或有多年使役, 無異奴僕者, 或有一時依接, 便同路人者, 今若著一定之規, 則似不無掣礙之端。此後如有似此獄事, 而情犯之初無可議者, 自當勿論, 若其不可不成獄者, 則議讞之臣, 據實陳聞, 以爲稟裁闊狹之地, 似好矣。上曰, 詢問之意, 豈徒然哉? 蓋欲嚴等威正名分, 兼寓生道殺人之義也。今雖闊狹, 豈必以此爲弊? 若以假與治罪之權, 爲枉殺之慮云爾, 則此有大不然者。奴婢之於上典, 旣許殺活, 其不告官之律, 不過決杖, 而未聞以此有枉殺之爲弊。至於開留所奏中閭巷人婢夫亦多儕流云云, 尤未必爲然。向所謂婢夫云者, 特指率接廊底如奴使喚者之謂也。誠如重臣之說, 則士夫之家畜人家婢僕, 而見殺於本主者, 亦當不爲償命乎? 此則重臣之慮誠過矣。今番詢問之擧, 積有酌量而爲者。自今人家率接之婢夫, 向妻上典肆發惡言, 情理絶悖, 而妻上典治罪部官報于該曹, 邂逅致死者, 依挽裳對飯律, 勿爲成獄。情理絶悖, 治非邂逅, 則獄具後, 草記稟決。不當發告, 而發告者, 定律反坐, 其他言路之不恭, 行事之犯分者, 不分輕重, 隨現告官, 嚴刑定配, 俾人家婢夫輩, 知妻上典之有處置之權事, 分付京外, 可也。出擧條 思穆曰, 前假注書任厚常, 有校書館施行之命, 所當卽付芸閣之職, 而本曹以未見文蹟之故, 尙不得擧行, 當付不付, 事甚惶悚, 敢此仰達矣。上曰, 分揀, 可也。出擧條 秉鼎曰, 臣於日昨, 伏見秋曹啓下關, 則因前判書李致中所啓, 殺獄檢驗時切隣居生者, 捧賂放釋, 橫捉過去不當之人, 則當該檢官論罪事, 出擧條嚴飭京外, 故臣以奉審施行之意, 纔已啓聞矣。昨日中部, 有檢驗事, 而臣營下隷之持文過去者, 橫捉拘留, 奪其行裝云, 烏在其嚴飭之意哉? 當該部官, 恐不可無罪, 臣則旣例兼籌堂, 適有言端, 敢此仰達矣。上曰, 令該府拿問委折, 以爲勘處之地, 可也。出擧條 樂性曰, 今聞松留所奏, 部隷之橫侵松都下人可駭, 而此不過下隷之事, 則至煩筵達, 事體屑越, 開城留守李秉鼎,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心泰曰, 華城府城址看審後, 依筵敎, 就議摠理大臣, 則以爲城址之今此改定, 觀其圖形局面, 恰好無容更議, 而但明春始役之後, 四城門樓及譙樓, 當次第營建, 所入材椽, 若不請得, 島松又不斫取, 水上禁養處, 則將無以成造矣。各頂大材一千株, 大椽一千二百株, 就安眠島風落松及長山串標外松許斫, 以道內兵防船載運, 而斫伐及曳下之價, 竝船格糧米, 而各以本道公穀, 從實數會減, 其餘材椽, 隨其所入, 水上禁養處許斫之意, 自備局知委各該道, 以爲及時取用, 俾無大役愆期之弊爲好云。大臣之議如此, 敢此仰達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樂性曰, 臣亦別無他見, 依此許施好矣。上曰, 依爲之。船運給糧之時, 俾無虛實相混之弊, 裝載發船緣由, 使之狀聞, 可也。心泰曰, 城役時營建材木, 旣已仰請蒙允矣。許多材木, 斫取於安眠島, 則枝柯將不些, 且安興鎭近處, 灰石甚多, 以此枝柯, 船運於安興鎭, 使該鎭僉使, 煮灰以送, 則所費不多, 爲用甚緊, 依此分付於帥臣及僉使處。且空石需用, 勢將顆然, 此則有價難覓, 限一萬立, 湖西沿邊各邑分定, 船運以送之意, 知委該道道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心泰曰, 大小材木, 旣已請得, 而但松材風雨磨洗, 易致朽損, 今此南北層樓許多棟樑, 雖不得一一擬議, 至於外棟, 不甚數多, 且嶺·湖諸島, 自是雜木所産, 以此知委各該道·帥臣及統制使處, 槐雜木棟材, 限百株斫取, 道內漕稅船便, 各各分數付送, 則在外道不甚爲弊, 在成造爲用緊切, 敢此仰達矣。上曰, 曾經監司, 亦陳所見, 可也。行司直鄭民始曰, 封山近處槐雜木, 雖或有可合棟柱之材, 而但全體則決難添載, 若裁截劈鍊者一介, 則庶可添載, 而封山俱在下道, 至於上道漕稅船, 則勢不得載來矣。上曰, 依爲之。心泰曰, 華城城役始役吉日, 自浮石竝各處開基, 令日官推擇, 今方草記, 而始役之時, 當先行告由祭矣。饌品依方書所載, 措備香祝幣, 不可不定奪,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依爲之。香祝則香室藝文館, 措備下送, 所重在焉, 幣則亦令該監措備, 可也。心泰曰, 香祝幣措備事, 旣承批旨, 而門樓及將臺上樑時, 當有撰文賁飾之擧, 故敢此仰達矣。上曰, 門樓上樑時, 亦當有上樑文節次, 預令知悉, 文衡撰進, 可也。出擧條 上命書傳敎曰, 來歲元朝稱慶陳賀時, 致詞箋文, 當爲撰進, 尊事面之道, 宜備文衡, 大提學未差之代, 今日會圈事, 令都堂知悉。仍敎有聞曰, 爾其馳往前大提學所住處, 受薦以來。榮輔曰, 大提學會圈, 今日爲之事, 命下矣。時原任大臣·前大提學·政府西壁·六卿·判尹, 卽爲命招, 使之擧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臺臣退於臺廳, 傳啓, 可也。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